潔絲不時被康諾派來把他的家「管一管」。若是他冷言拒絕,康諾會以管家之尊,氣定神閒地表示,他必須派出得力助手,照顧奧波德家的主子,尤其是人在異鄉的他。
而潔絲心思縝密、觀察力細微,往往能預先洞悉他的需要,把家居生活安排妥當。
英美兩地多飛幾次,他在本地的同學、朋友、難以計數的女朋友,差不多都認識潔絲了。
男人們覬覦她的端靜美麗,私底下虧來虧去。賽巴斯丁看得出來,想「把」她的朋友不在少數,之所以還按兵不動,主要是忌憚著他。
於是,他乾脆把話挑明:「誰要是敢碰潔絲,就是不要命了。」
「賽巴斯丁,你是想把潔絲留下來自己用吧?」有人發出了不平之鳴。
「我不做這種監守自盜的事。」先前輕捻嫩蕊的蠢動,至今仍在煎熬著他為數不多的道德感,他嚴肅地警告一票躍躍欲試的傢伙:「不准你們打她的歪主意,她還是個小女孩。」
他想騙誰啊?潔絲人高腿長,曲線窈窕,比許多青春鼎盛的模特兒還要正。聽說要不是有人攔著,加上本人沒意願,她早就成了名模。
「十六歲不算小囉,珍妮佛才十五歲就鑽進車後座跟你……」
「閉嘴。」他沉下臉。
他最不需要的,就是有人把潔絲跟其他女孩相提並論.潔絲是潔絲,不是別人,乾脆就說他偏頗好了!反正潔絲是他罩的,他就是不准有人動她的歪腦筋。誰要不爽,就來幹架啊!
隔年,類似的話題再度上演——
「還不許人追?潔絲十七歲囉,米亞把初夜獻給你,不也在十七歲?」
說這句話的人,立刻就被他踢到牆角。「閉嘴。」
而這段對話,被正好站在樓梯轉角的潔絲,一字不漏地聽了去。
她低下頭,有點難過地笑著。
初見賽巴斯丁的小小潔絲,只要看著他,就會覺得世界很美好;差一點跟他接吻的小潔絲,偷偷躲在窗簾後,看著他對大姐姐調情,心裡會澀澀的;漸漸明白男女情事的潔絲,聽聞他跟別的女人裸裎相對,終於體會了心如刀割的感覺。
她的奢想一天比一天膨脹,失落一天比一天深沉。但,如果連當朋友都必須是「少爺想跟她做朋友」時才行,那愛情?別傻了,她只有遠遠望著他得份。
她悄悄躲開去。
再過一年,雷同的對話依舊上演——
「十八歲還算小?半個月前,銳貝卡跟你泡在飯店一天二夜,不就是為了慶祝她的十八歲生日嗎?」
「少囉嗦。」賽巴斯丁惡狠狠地道,恨不得搗住潔絲的耳朵,免得她聽到淑女不宜的話題。「總之,潔絲就像我妹妹,誰想動她,就先立好遺囑!」
這麼認真?!一行人轉個訴求方向。
「潔絲,這是高壓暴政啊,你不想反抗嗎?」
潔絲娉娉婷婷地從廚房走出來,臉上帶著一抹笑。
「請吃水果。」盛滿葡萄的水晶盤滑到桌上,她翩然告退。
她無關痛癢的回答,讓賽巴斯丁舒了眉結。「吃水果啊!」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一干癡心男士暫時斷了念頭。
潔絲退回廚房,下廚做菜,烹調賽巴斯丁喜愛的口味。將份量分好,用保險盒裝好放妥,送進大冰箱,她下次飛過來之前,這些食物夠他趕報告時,打牙祭了。
她從不準備過剩的食物,讓他打開冰箱就倒胃口,相反的,她留了幾天空白,讓他外出覓食。
永遠少幾頓的微波食物,是她的小小「陰謀」。他大可天天上館子,但要吃到合脾胃的餐食,就必須回來微波電視餐,甚至期待她下一次的到來。
不管賽巴斯丁需不需要她,她都會想辦法「創造需要」。她希望自己每次前來都是被歡迎的,即使他沒表現出來。
至於那些美國男孩的起哄追求,她壓根兒不放在心上。就連他身邊的鶯鶯燕燕,她也要自己不去在意。
她不是替他找借口,但他是個出色的男人,一個出色男人若不得美女青睞,還算得上「出色」嗎?
不算嘛!
潔絲承認,她喜歡賽巴斯丁,比喜歡更多一點,說她不吃味兒,那是不可能,但他們一來身份有別,二來年紀還有一咪咪差距。而且,看過他身邊好來好去卻也早來早去的花蝴蝶,她深刻體認到,出現的「早」,不如出現的「巧」。
他心裡怎麼想的,她不能完全摸透,但唯一清楚的是,現在不是她喊打喊殺說要愛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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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啊熬,終於,她十九歲了。
潔絲站在穿衣鏡前,微微顫抖著,不安地調整繫帶,一遍又一遍地確認該除的毛髮都已經除盡,蜜色肌膚毫無瑕疵,才將雙足踏進細跟高跟鞋裡。
她之所以在這個度假飯店,全是托賽巴斯丁的福。他與一群友伴正臨畢業季,因此在馬爾地夫包下一個島嶼狂歡。
本來,她是奉叔父之命來做「管家實習」的,但他執意要她好好玩樂,因此,她打包了美麗的行頭,決定趁此機會,讓他正式她已經長大的事實。
她要讓賽巴斯丁驚艷!
這座私人度假島嶼很特別,擁有的泳池連著海洋,接著天空,一片透亮的藍無邊無際地延伸,美得讓人歎息。
今天,泳池畔的走道,將會是她這一生最重要的伸展台。她要他看著她,用看「女人」的目光正視她。
她踏出房門,儘管第一次做此打扮,但細跟高跟鞋是女人的魔力法寶,步履搖曳間,自然而然帶出了凌波微步。
走過走廊,進出電梯,行經大廳,穿過迴廊,她開始感覺到周圍氣氛的改變。從嘈雜喧嘩,到寂靜無聲,到竊竊私語,所有的目光只要移到她身上,就不再轉開。這些讚歎的目光,奇異地壯大了她的自信心。
既然賽巴斯丁的朋友都注意到她的不同,那麼,如果他沒有像被電到,他就該去檢查眼睛了。
「小女孩長大囉。」終於,有個人開口了。
「……嗨。」她難抑羞怯地打招呼。
那是冷御覺,賽巴斯丁在哈佛的華人同學,紳士地遞過來一杯雞尾酒。
「壯個膽。」他笑了笑,眼神滑過她一圈,笑睨在另一端,渾然不知騷動已至的賽巴斯丁。「面對他,你需要更多勇氣。」而他,等著看出好戲。
她感激地接過手,以稍嫌快的速度幹掉它,被酒氣嗆了一下。
她知道冷御覺與賽巴斯丁的交情不算好,這些年來,她只見過他幾次。
她是不知道這兩人有什麼過節啦,身為奧波德莊園的一員,她理當與賽巴斯丁站在同一邊。但,老實說……冷御覺並不討人厭。
他是血統純正的華人,頎長精健,東方輪廓稜角分明。他也常笑,與賽巴斯丁不同的是,他唇邊的笑意總有幾分冷淡,態度也酷傲許多。
不過,他對她倒是很親切,但不是美式男人別有所圖的那種親切。
酒精的熱度從胃部往四肢百骸燃燒,她覺得有點熱,也沒那麼緊繃了。
在她開口要求之前,另一杯調酒又從他的手裡遞了過來。
「再壯膽一次!」冷御覺微笑著。
老是聽賽巴斯丁把潔絲說成是「妹妹」,卻不許別人追,無意間流露出的佔有慾那麼強烈,偏偏又不把明顯愛戀著他的潔絲「收歸己有」,真不知道在想什麼。他倒要看看,今天他要怎麼回應「妹妹」的「解放」。
他取走她手裡的空杯,指著前方,內心充滿了惡趣味,在她耳邊緩語:
「GOAHEAD!」
潔絲直視目標,全身在發熱,羞怯在融化,一腳踏上屬於她的伸展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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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和幾個辣妹調笑的賽巴斯丁,突然聽見身後一片口哨聲起。
他聳聳肩,朝面前的可人兒挑挑左眉。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大概又是哪個喝到茫酥酥的女生率性一脫,表演起上空秀,口哨聲才會那麼響。
「啊……嗚……」
還有狼嚎!這已經是對豪放女最崇高的讚美。
「這個女生一定不簡單。」他笑著說,但還是沒轉頭去看。
「是不簡單。」金髮辣妹眼紅了。「下等英國妞,難得出風頭。」
「看看,她還『精心打扮』過呢!她可能不知道,這個畢業狂歡會,她連配角的邊都沾不上。」另一個辣妹神情嫉妒得要命。
賽巴斯丁感覺有點異樣,好像背後有雙熱切的眼神在等他回頭。
他側過臉,看到一個女人,比基尼繫帶綁在頸後,但輕薄短小的布料卻幾乎藏不住她水滴狀的美好胸型,呼之欲出的模樣更惹人遐思。即便如此,他還是很難想像,整個場子的女人都穿比基尼,為何他身後這位獨受青睞?
一根手指點了點他的背。「賽巴斯丁。」
他瞬問石化。這聲音……是他聽錯了吧?
「賽巴斯丁?」暖柔的嗓音提高了音調,有絲他熟悉的不確定。
他瞇起雙眼,眸心瞬間變得銳利,一眼就掃得那些吹口哨、嘯狼嚎的傢伙統統噤聲。
他要回頭了,轉身去面對那個性感尤物。她,最好不是他猜的那一個。
「賽巴斯丁?」嬌怯的聲音再起。
速戰速決。他深吸一口氣,旋過身。
美麗的鎖骨、渾圓的肩膀、結實的手臂、平坦的小腹、可愛的肚臍,淡蜜色肌膚浮著令人臉紅心跳的緋紅嫩澤,小巧的蜂腰不盈一握,修長腿兒帶著男人的想像力,直接衝向慾望禁區。
但,最養眼、卻也最礙眼的,是她的比基尼——寶藍色澤的光滑布面,堪堪掩住三點,其他連結僅以細線綁縛。
賽巴斯丁太清楚,在場的男人都恨不得這些繫帶突然鬆掉,或莫名其妙斷掉。換作是其他女人,他或許也會暗作此想,但是「她……沒得商量!
那雪膩的背、豐潤的臀、勻稱的腿,該死的臭男人們已經看去太多!
他撈起一旁的海灘巾,倏地裹住她,迎上她愕然的目光。
「你……」她想過干百種可能,就是沒料到他會有此反應。他居然在生氣,為什麼?
歎息聲此起彼落,他嚴厲地再掃一眼,復歸沉寂。
「走。」他緊摟住她的雙肩,沉聲下令,腦袋仍在震撼當中。
「哈,我看她還活在十八世紀,以為這是她第一次進社交界,褪盡衣衫,就想撈個有錢丈夫。」金髮辣妹訕笑道。
幾個平時就纏著賽巴斯丁的女人也隨之笑起。
潔絲全身一僵,脾氣拗了起來,累積多時的嫉妒爆發開來。
「我不走。」她硬是掙開他。「把海灘巾拿掉,我要留在這裡。」
賽巴斯丁抓回她,發出一聲震吼:「回去換一件得體的衣服!」
酒精給她自信,也給她叛逆的勇氣。「什麼是『戲水的得體衣服』?」
「最低限度,連身泳裝。」他難得的嚴厲。
「打個賭,你在這裡找不到半件連身泳裝。」
「別人不穿,不代表你不能穿!」他不由自主地吼得更大聲。
眼看情況有點失控,旁邊的男人們紛紛緩頰。
「算了啦,賽巴斯丁,整個派對的女人都穿比基尼。」
「幾個玩兒得凶的都已經上空了,就當是做日光浴嘛。」
他們不開口還沒事,一開口,他心頭更火了。
「去換掉。」他甚至沒發現自己已經聲色俱厲。
她又生氣又難過又尷尬地瞪著他。「我說了不要。」現在退場,豈不是讓那些平常就倚著他的美女們更囂張?敗下陣來,以後她要拿什麼臉見人?
他聞到了她嘴邊淡淡的酒氣,這解釋了她為什麼全身緋紅。這個發現簡直就是火上加油。
「你還喝了酒?是誰拿給你喝的?」
她把臉別到一邊去,他抬起頭,看到不遠處的冷御覺,那個該死的惡魔,正對他舉杯致意,嘴邊還噙著挑釁的笑意。
他更怒了,咬著牙,以只有兩人聽得見的聲音道:「原來你不但衣著暴露,還跟其他人飲酒作樂?」尤其那個「其他人」,還是冷御覺!
她不敢置信地瞪著他看,眸裡有強忍著的難堪。
不公平!前一刻,他還在池畔跟人嬉戲,性感辣妹穿著比她更挑逗的比基尼,圍在他身邊咯咯亂笑,他甚至讓一些女孩的手在他的胸膛上撩撥著。
而她,只喝了兩小桿酒,就變成了「飲酒作樂」?
至於「衣著暴露」?沒錯,她就是要把優點一次展現出來。她知道在場每個人的家世都比她好,她算什麼?充其量足「被少爺恩准開小差的實習管家」罷了。
但她同時也知道,自己是美麗的。她已經長大成熟,她要他看看自己,哪怕只是一眼也好。他必須知道,她不再是「小潔絲」了。
「回房去。」賽巴斯丁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憤怒。
他喜歡她的模樣,老實說,他甚至是驚艷的,但想到周圍有太多人分享,他、就、不、爽。
「我想去游泳。」
「池畔派對不代表一定要下去游泳。」繫帶那麼細,萬一劃手踢水問繃斷了怎麼辦?雖然明知莫名其妙,但他實在有剜掉一籃子眼珠的暴力思想。
「不然要幹嘛?」她問。可惡,他裹在她身上的海灘巾硬是扯不下來。
喝酒、調情:再喝酒、再調情,然後回房間……
不,潔絲統統不可以!他抿緊雙唇.
她最好回房換上「正常的」睡衣,把門鎖好,看珍·奧斯丁的小說。
「那我做個日光浴,總可以吧?」
他還來不及反對,就聽到一個實在惹人厭的低嗓,禮貌地道:「我有這個榮幸,為你擦上防曬乳嗎?」
是冷御覺——就沖這句話,他發誓看他不順眼一輩子!
「你沒有。」賽巴斯丁回得很快。
「等等……」冷御覺足這個地方唯一對她友善的人。「我很樂意……」
樂個頭啦!賽巴斯丁二話不說,摟住她的腰身,一提、一甩,像扛麵粉袋似的將她甩到肩上。
「喂,放開我!」潔絲尖叫。
她的屁股!她的屁股!這個姿勢會讓她的屁屁走光一大半啦。
其實她無須太過在意,因為不到一秒問,賽巴斯丁又抽了另一條海灘巾,蓋住她裸露最多的後半身,這一回,男人們只敢怨歎在心裡。
「先失陪了,我們有事溝通,各位繼續盡興。」他咬著牙,大步邁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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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巴斯丁從飯店管理人員的手中,接過房間磁卡。
至少有一半的血液往頭部送,加上酒精作怪,潔絲只覺得全身上下蓄滿了反抗他的神力。
「放開我!讓我下來!」她一路尖叫,拍著他的背。「你這個壞蛋!」
「你再亂動,我就把你丟進海裡喂鯊魚。」他難得在公開場合咆哮。
「馬爾代夫才沒有鯊魚。」她立刻反駁。這裡應該沒有……對吧?
「先生,請問您需要協助嗎?」飯店管理人員踏上來,一臉不安。
「讓開。」一記冷眼瞪過去,他扛著她,直接走回自己的房間。
如果不是情緒太激動,他們就會發現,除了披掛的海灘巾外,彼此近乎是全裸的相貼、牽挲,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撩起了高溫。
他在感應器上一刷磁卡,踏進自己的房間,一把將她扔在床上,居高臨下睥睨著她。
潔絲立刻坐了起來,甩開海灘巾,仰首怒瞪他。「我到底什麼地方得罪你了?」
「你穿成這樣,就已經得罪我了!」
事實上,是那些男人熱切的目光得罪他了。但他現在不暇細思,只想拿這個一夕變壞的小丫頭開刀。
她氣得發抖,雙掌往後支撐,不意間將胸部挺得更誘人。
「得罪?」乳峰輕柔的顫晃,擒走了他一分注意力。
危險!他的腦中閃過警訊,怒氣依然接管一切。
「你明明是個很保守的好女孩!」
「然後呢?」
「到底是為了什麼,讓你變壞了?」他怒問。
因為你,因為包得緊緊的好女孩搶不到你的目光。她在心中大聲回答。
看她不說話,他以為她有悔意了。「穿成這樣,難道你不怕走光嗎?」
「我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
「什麼準備?」他站在床尾咆哮。「你知不知道,男人只要喝瘋了,就跟野獸沒兩樣?就算你用膠布把胸部捆起來,都難以抵擋男人天生的獸性!」何況她的身材如此火辣!
「既然這樣,你一開始就不要說是帶我來度假,還要我好好玩樂。」她跳起來,轉而跪在床上,張牙舞爪地叫回去。
「不用你提,我已經開始後悔了!」他憤怒地欺近她,沸騰的熱氣輻射到她身上。「永遠永遠不准再穿這麼暴露的泳裝,聽見沒有?」
「常跟那些衣不蔽體的女人廝混的你,沒資格管我!」她一語嗆回去。
驟然衝上新高的怒氣,讓他完全沒有意識到雙方拉近的距離,他赤裸的胸膛幾乎抵住了她渾圓的雙峰。
他狠瞪著她,她也不甘示弱地瞪回去,兩張湊近的臉,氣息霎時交融。
她的身上有股很好聞的味道,清新又如柑桔,他稍稍分了神,卻也因此注意到未施脂粉的她,肌膚透著明潤的光澤,紅唇微微張開,怒得直喘。
突然間,他身上每一條男性神經都變得無比敏銳。她不斷起伏的胸部一上一下地顫動著,從他的角度望下去……這絕對是最美麗、最華艷的風景。
他的呼吸陡然變濁,兩眼綻出原始狩獵的光。
潔絲敏感地發現,氣氛微妙地轉變了,還有一點點熟悉感……幾年前那個未完成的吻突然翻跳上心。
她迎上他的目光,卻感到慌亂。在他的注視下,她覺得自己變得嬌小、脆弱。
那一瞬間,誰也沒動,但他卻從她的眼神裡,看見了退縮。
他不准!有力的右掌驀地捉住她的後腦勺,健壯的左臂環住了蜂腰,他毫不費力地將她提上來,兩具漫著高熱的身軀緊緊貼在一起。
兩人都心頭一震,因為熨貼著的肌膚根本分不清誰的血液比較沸騰。
「潔絲……」他低喃著,腦中有兩道聲音在交戰。
放開她!別忘了幾秒前,你正聲色俱厲的討伐她,你不能沒有原則……
抱緊她!承認你會想像品嚐她的滋味,並不是可恥的事……
他的眼中有猶疑之色,又火熱又冰冷。如果說,未完成的吻曾經給過她什麼點子,那就是「上」!
她鼓起勇氣,將唇迎去,徹底封住他,不給他緩衝時問,不保留空隙……但如果他無動於衷,那怎麼辦?
事實上,她的唇就這樣緊緊地壓著他的,他動也沒動,大掌被動地脫離了她的後腦,僵在半空中。所有熱情就像被北極寒風掃過,快速降溫中。
她突然覺得好想哭!為什麼不管是誰,都能得到他的吻,偏偏就她不行?
她往後撤退。她要去浮潛,把自己淹死在珊瑚礁跟熱帶魚旁邊……
但下一瞬間,她被他的大掌壓了回去。她低呼一聲,雙唇才分開,他的舌頭立刻闖了進來,毫無禮貌地進犯她的私領域,誘惑她的舌頭一起玩耍。
很過分、很放肆,卻也很魅惑人心。他渾身上下散發出性感的味道,比動物求偶更猛.他不用催促也無須暗示,她的雙臂就自然地掛在鮑頤俊.
可惡!為什麼他不是按兵不動,令她發窘,就是火力猛烈,讓她瘋狂?
潔絲的思緒只到這裡,以下就一片空白了。
賽巴斯丁吻咬她的唇,潔絲的味道比他所想像的更美妙。她是一頓超絕美食,全身都是,讓他停不下來。他一邊吻她,一邊解比基尼上衣的死結。
「該死的這些結!」他在吻與吻之間,咒罵出聲。
或許男女有別,且她全無經驗,但跟他交纏,就像天經地義般的自然。
「我說過,我的防護措施做得很好。」
「再好也敵不過這樣。」他直接掀掉她的上衣。
比基尼上衣被拋到地板上,他將她壓在床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的玲瓏嬌軀——她身上只剩下綁帶式泳褲,無濟於事地遮擋少女禁區,他日光綻亮,霸道地瀏覽變得更廣闊、更誘人的品嚐範圍。
潔絲在床墊上伸了個懶腰,挺高的雙峰和輕扭的纖腰,讓他決定不再滿足於欣賞。他撲下來,啃咬她的頸側,一路蜿蜒向下,他吻過她的每一吋肌膚,留下斑斑吻痕。
「這樣,你就不敢再穿比基尼了。」就算穿了,烙了他的印記,看誰敢動她!
她低頭看自己的身子,愛極了他的傑作,還有他流連在她身上的模樣。
「我明天要出去裸泳。」她滿足又挑釁地開口。
「想炫耀?」他笑著問。
「這是我應得的虛榮。」她要讓他所有的「前床伴」知道,他的大床有女主人了!
「那我得更瘋狂才行。」
她還來不及反應,賽巴斯丁已經輕鬆地將她翻過身,拉她跪伏在大床上。他則跪在她身後,抓起她的雙手放在床架上,迫她挺起上身。
「握住,不准鬆手。」
低下頭,他的吻一個個落在她的脊椎上……
忽然間,他停下動作,從床頭櫃上拿起保險套。
他終於開始行動了!
「我幫你戴上。」她自告奮勇。
他微微一笑,將保險套遞給她,兩人面對面坐好。
在他的提醒下,她笨拙地褪下他的泳褲,顫抖著雙手,準備撕開保險套的包裝……
賽巴斯丁看她動作那麼生澀,再看看她近乎全裸的模樣……驀然間,八年前的回憶湧上心頭。
他記得,自己曾多次陪伴她,說說笑笑,哄她入眠。當時多純潔!
而現在,他居然對她……
他猛然醒過神,慾望點滴消失,冷汗滲了出來,罪惡感席捲而上。
「看,我拆開了!」她不知道他心中所思,揚起頭,笑著展示。「我幫你戴上。」她甜笑地靠過來。
賽巴斯丁伸出大掌,握住她的小手,一臉堅決。
「怎麼了嗎?」她抬眼看他,笑容凝住,心裡有不祥的預感。他霍地抽起一旁的被單,覆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