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雲,這是宮主的密函,你先過目。」眼看四下無人,小紅從袖中取出一封信交給梅盼紛。
梅盼盼接過,急急拆封,越看她的臉色越蒼白。「這……」
「宮主說了什麼?」
梅盼盼連忙掩飾自己內心的震撼,開口道:「宮主要我先毒殺閻溫,再乘亂尋找陰陽鏡……」
「嗯,還是宮主果斷,我贊同宮主的作法。你既然無法利用閻溫對你的愛套出陰陽鏡的下落,時間又越來越緊迫,只好先下手為強。拿去吧!這是宮主連同信函一起送來的毒粉,該怎麼做,你應該明白。」小紅看不慣梅盼盼遲遲不動手。
「我明白。」
「今夜就下手吧!我會在一旁協助你的。」
「嗯。」
***
晚膳時刻,梅盼盼在一旁服侍閻溫用膳,經過幾日的休養,他已能下床走動。
那日之後,他變了,他變得更加放浪形骸,殷水靈似乎滿足不了他,他的身旁又多了幾名青樓花魁,個個容貌姣好、身段迷人,討好的手段更是高明,而他也從不在意那些繁文縟節,所以才會有今日大家同桌用膳的情形出現。
閻螟大口喝酒,大聲說笑,心中卻異常空虛。「你們誰能喝光了這罈酒,今夜我便與她共度良宵。」縱然他以狂歡縱慾來淡忘梅盼盼,但他的腦海浮現的仍是她嬌柔的臉。
今日他也是故意做給梅盼盼看的,他要她知道,就算她不愛他,他也不希罕,只要他願意,自有不少女人會對他投懷送抱。
「我喝。」氳氳率先搶著喝。
紅紅不甘示弱。「為了得到城主的寵愛,就算要紅紅拼上性命喝光,紅紅也義無反顧。」
「城主,就這麼一罈酒怎麼夠我們喝呢?」千嬌不依的偎向他,惹來其他人嫉妒的白眼。
纖纖嬌笑道:「是嘛,不公平,這罈酒早被氳氳、紅紅給佔了去,城主教纖纖、干嬌還有水靈姐姐如何表明對城主的一片真心呢?」
殷水靈杏眼圓瞪著她們,悶悶地喝著酒,怎麼也沒料到她精心算計的完美計謀會變成這樣!她什麼好處也沒得到,更別說獨得閻溫的愛了。
閻溫的左擁右抱、極盡放蕩,看在梅盼盼的眼裡,她是心痛難當,眼睜睜地看著他親吻別的女人,那種折磨別人是不會明白的。
即便如此,梅盼盼還是希望光陰能就此停住,她寧願痛苦的看閻溫好好活著,懷抱別的女人,也不要他死。
自那日後,他變得冷漠少語,面對她時,他仍是一貫的狂傲,冰冷的眼神便能將她的心打入萬丈深淵,無聲的控訴更讓她無法承受。
閻溫不會明白她無法說出口的愛正日日夜夜折磨著她。面對他的冰冷,她總是咬牙承受,強忍的淚水總在夜深人靜時才得已發洩,每每淚濕枕頭到天明。
今夜之後,她與他只有一人能活在這世上,她若施毒成功便是他死;不成,暴露身份的後果便是她亡!
她已沒有任何選擇了。
「好,你們能喝,就多喝些。」閻螟高喊道:「來人啊,多送幾罈酒來!」
他一聲令下,頓時好好的晚膳成了賽酒量。
「是,城主。」
丫環們送來一罈罈的酒,氳氳、紅紅、纖纖、千嬌分別喝了起來,為了贏得閻溫的心,她們可說是使出渾身解數。
終於,小紅出現了,她捧著一道菜進入,使眼色要梅盼盼靠近。梅盼盼配合的走到小紅眼前,接過菜的同時也由袖口撒下宮主給的毒粉。
梅盼盼走到桌前準備為閻溫布菜,她的雙手不住的顫抖,雙眉因掙扎而緊蹙,宮主給的毒粉是紫雲宮獨有的花蝶粉。
花蝶粉是由天山冰蝶翅膀上的毒粉加上多種蝶雲特製的毒粉而成,其為白色粉狀,無味但毒性強,閻溫只要吃下一口盤中的菜便回天乏術,神仙難救。
「哈哈哈!喝得好!來,吃些菜,一會兒全都有賞。」她們拚命喝酒的模樣取悅了閻螟。「還不夾菜?」
他瞇起眼看向梅盼盼,好心情頓時化作雲煙,她漠然的態度讓他發狂,他能輕易得到所有人的心,為何獨獨得不到她的心?
為什麼他壓抑不住愛她的心?他大可強要了她的身子,然而他不願如此,他要她全然的臣服。
「喝,快喝!」他放縱的狂飲著,能醉死倒好。
梅盼盼邊幫所有的人布菜,邊膽戰心驚的注意閻溫的一舉一動,生怕一不注意他便吃下了盤中的菜。
布好菜後,她又靜靜地退到閻溫身旁,眼看著氳氳、紅紅、纖纖、千嬌一一吃下了菜,她愧意頓生,她的作為無疑與閻溫沒什麼兩樣,為了毒殺閻溫,她竟也濫殺無辜!
不一會兒,閻溫放下酒杯夾起碟中的菜,梅盼盼雙眼越蹬越大,心兒也不停狂亂跳動著……不要,不要吃!
就在他即將把菜送人嘴中時,她不假思索的猛力往他的手臂一拍,這舉動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大膽!」閻螟怒喝,瞬間大掌已經捏住她的下巴,冷眸對上她慌亂的眼,捏她的指尖泛白,她痛得冷汗直流也不吭一聲。
「啊!」
氳氳、紅紅、纖纖,千嬌突然尖叫聲四起,倒地痛苦呻吟,不一會兒便七孔流血,氣絕身亡。
屋內頓時亂成了一團,殷水靈嚇得花容失色,還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閻螟甩開梅盼盼,迅速的察看了已經氣絕的氳氳、紅紅、纖纖、千嬌,又察看了桌上的酒菜,確定是梅盼盼方才端來的那盤有問題。
「毒是你下的!」他冰冷的只眸露出怒氣,沒有絲毫的感情。
對上他冷冽的脾子,梅盼盼說不出話。
他說對了,毒是她下的,她要置他於死地,但為何她又要推開他?為什麼?
梅盼盼柔腸寸斷,她深深地凝望著他,無話可說。
她閉起雙眼,無怨的等他動手殺她,背叛師門亦是死路一條,能死在他的手上,也算是她的幸福。
閻螟怒極,失去了平日的思考能力,心裡只想到她要他死,而忘了她在緊要關頭時心軟了,他才能免於一死。
她心軟的背後是愛,但盛怒中的他根本看不到。
他的大掌欲往她的頭頂劈下,他的胸膛劇烈的跳動,高舉的手遲遲無法落下,他竟然下不了手?
「啁——」他大掌一劈,桌子頓時粉碎。
他還是下不了手,他悲痛交熾,他要她付出代價,他要她生不如死。「將梅盼吩還有今夜所有伺候的丫環一同押人牢房候審!」
「是!」
「毒是我一人下的,與她們無關!一人做事一人當,要殺就殺我,你不要抓她們,她們全是無辜的!」梅盼盼抱住他的大腿。
閻螟狠踢開她,冷聲道:「哼!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的話嗎?作夢!全部押下!」
閻螟又變回了殘酷的他,那個不懂愛,只懂掠奪的暴君。
「城主……水靈一向對城主忠心,求城主饒了水靈……」殷水靈掙脫箝制,痛哭求饒。
閻螟看了殷水靈一眼,神色陰森道:「放了她,其餘押下!」
「是!城主。」
***
客房內,死裡逃生的殷水靈心有不甘,梅盼盼犯下的是死罪,閻溫為什麼不立即殺了她呢?還累及所有的奴婢。閻溫一定是對梅盼盼有愛才會捨不得殺她,但他為什麼會愛上梅盼盼呢?她伺候他的日子不算短,他難道一點也不愛她嗎?
不,一定是因為梅盼盼的關係,只要有她在,閻溫就不會愛她的,對!一定是這樣。
她非得想個辦法將梅盼盼除掉不可!
「音音。」她想到除掉梅盼盼的計謀了。
「小姐有什麼事?」貼身丫環音音由門外進入。
殷水靈探了探四周後道:「你附耳過來。」
音音聽命,殷水靈在她耳邊細語了起來。
交代了一會兒後,殷水靈從腰際掏出一隻玉珮交給音音道:「只要把這個信物交給劉老爺,將我的話帶給他,他便明白的。你快去快回,照我的吩咐做,絕不能有絲毫的差池,懂嗎?」
「是,小姐。」音音接過玉珮便急急出門。
音音走後,殷水靈陰冷的笑道:「梅盼盼,有我就沒有你,我要你死得很難看!哈哈哈……」
***
書房內,閻螟冷著臉,理不清紊亂的心緒,思索了半天仍無法決定該如何處置梅盼盼。
不該心軟,這不是一向果決的他會做的事!
「不好了!城主,不好了……」
屋外傳來了急促的叫喚聲,閻螟急忙步出書房,那名侍衛正好趕到門口,他問道:「發生了什麼事,這麼慌張?」誰敢在他心情不好的時候找死!
「梅姑娘中毒了!」侍衛急忙把話說完。
閻螟神色大變,一顆心直往下沉,根本來不及思考,便急忙往牢房走去。
「城主來了!城主來了……」
原先圍繞在構盼盼身畔的侍衛自動讓開一條路,好讓城主上前察看梅盼盼的情形。
閻螟焦急萬分,而梅盼盼蒼白的臉上沒有任何生氣,像是死了一般!
他一陣心驚,探向她鼻息的手不住顫抖著,幸好她尚有微弱的氣息。他匆忙從腰際掏出回陽神丹送人她口中,並用內力在她胸腹間推送,使藥效更加迅速發生作用。
半晌後,他急忙吩咐道:「要楚軍師到書房等我。」
「是,城主!」一名侍衛領令離去。
「把詳細的情形說一遍。」閻螟冰冷的雙眸看向看守牢房的侍衛,此刻他全身散發出狂烈的暴戾之氣。
「殷姑娘的丫環送來牢飯,交給屬下,說……說是要給梅姑娘加菜,屬下不疑有他,便將飯萊拿給梅姑娘吃,怎知……怎知……」侍衛說得吞吞吐吐,早知道就不要貪心收了那丫環的好處。
「說!」閻螟已沒了耐性。
「梅姑娘吃下丫環送來的飯菜後就中毒了。」
聽完侍衛的說明,閻螟的怒火大熾。「把那名丫環押入牢房!將殷水靈帶到書房外候審!」
「是!城主。」
「還有你,有失職守!把他拖下去斬了!」閻螟準備大開殺戒,兩極野園不容有失職的侍衛。
「饒……饒命啊……城主饒命啊……」
「是!城主。」
失職的侍衛嘴裡不斷求饒,雙腿發軟,仍被強行押走。
「梅盼盼若有事,今日守牢房的人就得跟著陪葬!」閻螟陰冷的撂下狠話,並且說到做到。
「是。」
閻螟不敢稍作停留,一把抱起梅盼盼就往閣樓走去,不一會兒便來到她的臥房,他動作輕柔的將她放在床上。
她中的是舞花海的百花毒,回陽神丹並無法將百花毒的毒性化解,若不服下百花毒的獨門解藥,她的命也只能延續三日。
不!閻螟搖頭,就算要上刀山下油鍋,他也一定要找到解藥,她的命是他的,只有他才能決定她的生死,他不准她死,她就得活!
閻螟猛然將梅盼盼抱人懷中,不管她愛不愛他,他都不要她死,即使他癡纏一輩子也得不到她的愛,他也認了。
梅盼盼幽幽醒來時,便感受到閻溫緊緊地將她摟住,她靜靜地深吸著屬於他的氣息,眷戀的偎著他,但她全身乏力,頭、腹部也疼得厲害。
當時她警覺到飯菜被下了毒後已經來不及了,她不怪閻溫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作法,這是她該受的。
只是,閻溫為什麼又要將她救活呢?
「你殺了我便是……為什麼……還要救我呢?」她虛弱的聲音劃破了寧靜,她真的不願意再活在世上了。
她下不了手毒害他,只有她死,才能解決,痛苦才會結束,這是她自私的想法。
她不要再為難下去了,要她背叛宮主是萬萬不可能的事,而要她毒害所愛,更是比殺了她更教她難受啊I
閻螟輕拉開懷中人細細地審視著,滿臉的深情是掩飾不住的。「盼盼……」還好及早發現,她體內的毒才得以暫時抑制住,否則他將抱憾終生。
「能死在你的手中我無怨無悔,你不用再煞費苦心把我救回……」閻溫要殺她,她不意外也不害怕。
她以為是他下令毒殺她的?她的話對他來說無疑是一種傷害,到現在她還不懂他的愛!「你以為是我下令毒殺你的?」
閻螟覺得自己很失敗,他真以為他狠得下心殺她,要下得了手,打從她至次件逆他時他早就動手殺她了,也不用等到今日。
「是我先下毒害你……我不怪你也以相同的方法對我。我們之間也該有個了結……我是紫雲宮的弟子……是為奪回你身邊的陰陽鏡而來……」她不再隱瞞身份。
閻螟等的就是她這句話,現在,她終於肯向他坦白自己的身份了。
「我知道,你說的這些我全都知道。」他激動的將地抱人懷裡,生怕為時已晚。
梅盼盼被他的反應嚇住了,他不是應該氣憤嗎?「你既然知道我是紫雲宮的弟子,就應該馬上殺了我……」
「在飯菜內下毒不是我的命令,是殷水靈擅自命丫環做的。盼盼,我愛你,我只要你,我為你所做的一切你應該看得很清楚,我不要你死,絕不廠他把她摟得死緊,現在最要緊的是取得解藥救她。
他的話讓梅盼盼感動得眼淚差點奪眶而出,她當然很清楚他的付出,她真的很高興能被他所愛。
忍住淚水,藏起心痛,她佯裝一臉的冷然道:「沒用的,我的心不在你身上,你死了這條心,快點殺了我吧!」她推開他,折磨自己也折磨他。
沒想到頓失依靠,她突然感覺到一陣暈眩襲來,差點昏了過去。
他急忙扶住她。「盼盼,你沒事吧?」
他為她的話心痛不已,直至今日他才發現自己太自負了,他根本就得不到她的心。他錯了,她要的只有陰陽鏡而已。
一個對他更是極為重要的東西。
「走開……別理我廠她心痛的甩開他的手,不敢看他受傷的神情,怕自己會控制不住的投入他的懷抱。
用力過度,梅盼盼喘息的撫住心口,覺得身子越來越難受,有快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看她痛苦的模樣卻幫不上忙,閻螟傷痛欲絕,他心想,或許他可以為她做一些讓她高興的事。
「盼盼,陰陽鏡真的對你這麼重要?」
「對!」她難過的喘著氣,不假思索的說。
「你的命、我的命、陰陽鏡,三者你如何選擇?」他認真的問,中早已知道她的答案,卻還是要她親口說。
「當然是陰陽鏡。」她苦澀的撒謊,其實他在她心裡的地位早已超越陰陽鏡及自己的性命。
她不敢釋放對他的愛,因為她知道,他若知道她也愛他,他一定會不顧一切娶她,但她與他偏偏勢不兩立,她不能因為愛他便背叛師門,不顧一切的嫁給他,她愛他愛得好苦。
她甚至願意為他而死。
「好,你安心的靜善,三日後,我定將陰陽鏡交還給你。」他唯一能為她做的也只有這個,苟活了七年,夠了!
「真的?你真的願意把陰陽鏡給我?」梅盼盼喜出望外。「沒想到你知道我是紫雲宮的弟子後,不但不殺我,還這麼輕易就把陰陽鏡交給我。」
見她高興,閻螟也開心笑道:「算是我對紫雲宮的補償,我不但把陰陽鏡交還,還保證安全的把你送回紫雲宮。」他不打算說出他的故事,愛一個人就是要讓她快樂,現在他終於做到了。
「此話當真?」她被他俊朗的笑容吸引住了目光,來兩極野園也有一段日子了,她看過他的笑,但他此刻的笑容是那麼的不同,令她癡迷。
「你知道我一向是說到做到。」見她開心,他心情也變好了。「好好歇息,你體內的餘毒未清,若不服下解藥便只剩三日的性命!」
只剩三日的性命?梅盼盼身子一僵,好似從雲端跌落谷底,一時還不能接受這麼大的衝擊,只能怔愣的望著他,有種被耍的感覺,可是他的眼神是那麼的認真,一點也不像是在說笑。
他是在尋她開心嗎?一個死人能拿得走他的陰陽鏡嗎?他為什麼要騙她?
「你……你說我只能……再活……三日?」她不怕死,只是恨他為什麼要欺騙她!
「不,三日後你一定能活下來,只要有我在。我說過,你的命是我的,我不讓你死你便死不了,相信我,我一定會取得解藥救活你的。」他說得極為白負。
梅盼盼羞紅了臉,因為他狂妄的宣誓,而她相信他說的每句話,於是她輕輕頷首。
「我先走了,你好好歇息,一定要相信我。」他貪看她緋紅的雙頰,很想就此留在她身邊,把握最後三天的相處時光,但為了解開她身上的毒,他得逼問殷水靈毒藥的來處,所以無法久留。
臨走前,他飛快的在她頰上和下一吻,惹得她臉紅了老半天。
***
「閻螟匆匆回到書房,楚言已在那兒等候多時。
「梅姑娘怎麼樣了?」一見到閻螟,楚言連忙迎上前去,他方纔已由侍衛口中知道事情的大概。
「她中了舞花海的百花毒,我讓她服下回陽神丹,但只能暫時保她三日之內不死。」他難得的露出憂慮的神情。「至於到何處找解藥,楚軍師可有線索?」
「屬下曾聽聞舞花海在多年前已遭滅門,僥倖逃出的舞花海餘眾遍佈四方,行蹤不定。」楚言深感憂心,怕來不及救人。
楚言的話無疑是判了梅盼盼死刑,閻螟一時心急,已沒了先前的白負。「殷水靈帶來了嗎?」殷水靈是最後的一線希望。
「人已帶到。」
閻螟立刻命令侍衛將殷水靈帶進來。
「城主饒命……水靈是無辜的……水靈所做的一切……全是為了城主……」殷水靈臉色慘白,跪地悲泣求饒,她所做的一切只是因為愛他。
「毒藥是從哪裡來的?說!」他一把揪住她的頭髮,眼神中的冰冷足以殺死她。
她頭皮因拉扯而劇痛,望著他心有不甘的哀鳴道:「水靈一直都深愛城主……梅盼盼傷害城主,水靈就要她死……水靈愛城主有錯嗎?城主……」
「拿出解藥來,我可以饒你不死!」他放開她,同是癡心人,他知道得不到所愛的痛苦。
但殷水靈傷害了盼盼,罪無可恕!
「哈哈哈……」殷水靈忽然逸出淒厲的狂笑。「到現在你還不肯愛我,你知道我等你說一句愛我等了多久嗎?」
「你說是不說!」閻螟已失去耐性,盼盼的安危是他此刻唯一牽掛的事。
殷水靈不理會他的憤怒,仍自顧自的說著,「從一進入魔幻野園開始,我誰都不愛,就只愛你狂傲的模樣——」
閻螟狂怒的打斷她的話,「住口!除了解藥之外,我什麼也不想知道!」
「是了,就是你這副模樣,我就是想看你為愛發狂的模樣。呵呵阿,只可惜你不是為我而瘋狂。」說到最後,她的神情淒然,為自己苦苦堅持的愛感到悲哀,她輸得好慘啊。
「殷水靈!」這是他最後的警告。
殷水靈緊鎖的眉間全是對他化不開的愛。「我要她陪葬!」說完,她的嘴角溢出鮮血。
閻螟察覺出不尋常,一個箭步上前,緊捏住她的下巴,而她已先行一步咬舌自盡,他憤怒的甩開她。
他一臉寒霜,殘酷的對殷水靈道:「你不說,別忘了你還有個丫環,你猜她禁得起拷打嗎?」
殷水靈蹬大雙眼望著他,而後倒地氣絕身亡。
閻螟轉頭望向楚言,「楚軍師,我們邊走邊談。」
「是。」楚言訝異極了,閻螟對待下屬的態度變得和善多了。
「再過三日便是月圓之夜,是我與閻溫換魂的日子,也是盼盼毒發的最後期限。」他們邊往牢房的方向走去邊談著。
「螟城主放心,梅姑娘吉人天相,三日之內螟城主必會找到解藥。」
閻螟看了楚言一眼,左將護送楚姬回風城未歸,現在他身邊能信任的人只有楚言了。「為了盼盼,我一定要找到解藥。」
「屬下一定全力以赴。」楚言覺得閻螟今日的行事作風有異。
「尚有一事,要清楚軍師幫忙。」閻螟變得極為嚴肅。
「螟城主請說,同下定竭盡心力。」
沉吟了片刻閻螟開口道:「三日後是我與閻溫換魂的日子,此次換魂之後我決定永不再回陽,請楚軍師幫我最後的忙。」他的心情很平靜。
楚言聞言,簡直無法置信。「螟城主!這怎麼成——」
閻螟打斷他的話,「我已答應盼盼,三日後便將陰陽鏡交給她。」
「螟城主請三思!」楚言極力勸閻螟打消念頭。螟城主的決定實在讓他太過震驚,他還是不敢相信。
「七年了,我一向狂妄自大,殘暴寡情,是盼盼讓我懂得如何去愛人。現在,我不過是回到屬於我的地方。」他語氣再淡然不過。
「螟城主,茲事體大,屬下認為應先與溫城主商量才是。」
「不用了。」閻螟擺手,心意已決。「此事就暫時擱下,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出解藥。」
「是。」
話題結束,他們也來到牢房外,不再浪費時間,閻螟率先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