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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人有約 第4章(2) 作者:如意
    「以後少跟他在一起。」回房後,東瀚才醋意十足的命令。

    「誰啊?」剛從浴室出來的伊人不明所以,隨口問了問,便坐到鏡前擦拭濕發。

    東瀚拿起吹發器,很快的幫她吹乾頭髮。

    伊人本已困極,他輕柔的動作又令她如斯舒適,等他放下吹發器,她也差不多快睡著了。

    東瀚壞心的扯扯她一縷髮絲,「醒醒,伊人,我有話對你說。」

    「幹什麼啊。」伊人撫著發痛的頭肌,嘟著嘴抱怨。

    他看她,眉目如畫,或嗔或喜的神情自然動人,怎不令江松立如癡如醉,難捨難放!

    他不覺道:「伊人,你知道嗎?你並非只在我眼裡才是最美麗。」

    「哥哥,外表是最膚淺的。」

    「我明白,但你實在生得太完美了!知道嗎?江松立對你的感情非同一般,他愛你!」

    不知把這件事告訴伊人是否明智,但東瀚發覺潛在的威脅愈來愈多,如不加以防範,他擔心會失去伊人。

    「我不信,」伊人搖頭,認真地說:「不會有人像你這樣,待我這麼好,這麼的愛我。」

    東瀚動容,「伊人……我何嘗不希望只有我一人愛你,但這是不可能的。」

    伊人極少在他臉上看到如此嚴肅的表情,不禁愀然不樂,「那我要怎麼辦?以後都不理三表哥嗎?」

    「若不怪我自私,我的確希望你這麼做。」頓了頓,看著伊人為難的樣子,他笑起來:「傻瓜!」

    伊人如釋重負,軟軟的靠回他的懷抱:「我真的不曉得該怎麼辦,哥哥,你想個辦法嘛。」

    東瀚吻她一下,「聽我說,除了回報給松立同樣的感情,你無需刻意迴避什麼。」

    「噢。」伊人無意識的漫應,很簡單嘛,她哪有可能回報給松立——

    「哥哥!」她倏地大叫,圓睜的雙眸閃著憤怒的火花:「你好壞,不信任我!」愈說愈氣,她握緊了拳頭使勁捶打東瀚。

    他一手抱住她,一手忙著捕捉飛舞不定的小拳頭,「別鬧——我沒有不信任你。」

    「那你幹麼叫我不要愛上三表哥!我會愛他嗎?他……他又不是你?」含著委屈的淚水,伊人氣極了。

    東瀚又愧又喜:「伊人,我……」

    戀愛中人總有一種患得患失的心理,愈愛得深就愈是害怕失去。雖然知道伊人與自己是兩情相悅,而且已相處了那麼久,她的為人也只有他最清楚,但這樣又如何呢?愈是知道她的好,他就愈是忍不住要擔心。

    伊人也沒有生氣多久,拉起東瀚的手掌,就著他的手掌抹去淚水,抽泣也漸緩,靜靜伏在他胸膛上,聽那急促的心跳。

    「我永遠都只愛你,哥哥。你不要以為我年紀小,說話便不算數。」

    抬頭平視東瀚,伊人的目光澄澈若水。

    他吻她的眉心和眼睫,心是從未有過的踏實,覺得自己的力量,足以面對全世界。

    天地眾神為證:他是多麼愛她呀!

    他反身壓在她身上,烈焰迅即在眼底燃起,那藏在溫柔下的狂野,伊人是領教過多次的,她笑著,不斷掙扎,試圖擺脫他的壓制。

    「不要麼……哥哥!」

    他搔她的癢處,更令她笑到連話都說不出來:「你、你……」

    「剛才你說了愛我,你第一次對我這樣說!伊人,再說一次好不好?再說一次你愛我!」

    伊人喘息未定,明眸帶笑,望進上方那雙灼亮的琥珀雙眸。

    「我——愛你!好愛好愛你!」

    情人之間的話語啊,如斯甜蜜!縱然笑鬧時依然不脫孩子習氣,可那份愛,卻是不容置疑!

    東瀚歡喜至極,再也無力自制,熱燙的雙唇牢牢鎖住她的,雙手滑入她衣內,欲探知她美麗的嬌胴的所有秘密。

    無法再遏制對她的渴欲,愛了那麼多年,真正兩情相悅的日子卻不長。縱然兩小無猜,竹馬青梅,卻又怎及得此際銷魂!

    伊人不甚解得情事,然而非常喜歡這樣的膚觸,喜歡被他火熱的雙手碰觸、撫摸……無意識的抱緊他,她想要更多。

    東瀚因她的回應,愈發情熱如火,掀開睡衣,他吻她玲瓏嬌挺的雙峰,她的甜美氣息,令他迷醉不已,只想永遠的沉淪其中。

    伊人喃喃輕吟:「哥哥……」

    因她的嬌喚,東瀚神智稍復:她還小!

    他用力甩頭,希望能像往常那樣,在這時候停下來,但他發現自己可能無法辦到!

    「伊人,怎麼辦?我可能停不下來了!」

    伊人不知他因何每次都滿頭大汗,好像強忍著巨大痛苦的樣子,教她好心疼,好想撫慰他,就像每次她傷心或煩躁時,他都會溫柔的撫慰她一樣。

    「我不曉得你想做什麼……可是我喜歡這樣,不要停,好不好?」

    那純潔美麗的面容上,羞赧而堅定勇敢的神情令東瀚著迷又感動,捨不得拒絕,但不忍教年少的她承受無可避免的疼痛。

    「我要你以處子之身嫁與我,」他因極力克制,全身都繃緊了,「我要你是我最完美無瑕的新娘!」

    伊人虔誠的允諾:「我會努力的,哥哥。」

    他露出苦笑:「是我要努力……」

    看來,他得盡早娶她為妻!

    環著他的臂,伊人很快入睡。他就淒慘了些,不敢再碰她,她卻偏要挨著他,真令他渾身燥熱難當。不得已,待她沉睡,他逃般離開。

    夢中的伊人全然不知已是獨自一人,睡顏酣恬。

    不知何時,她的床邊佇立著一個人影。

    那人深深看了床上人兒一眼,悄然遁出。

    如同來時般悄無聲息,暗門緩緩合上。

    翌日,出門前,東瀚告訴胞兄,自己的外婆與二表哥回來的消息,並轉達二表哥立對胞兄的問候。

    外婆便是東瀚的外婆,前政界名流未亡人,早在丈夫去世後就移民澳洲,這次是特意返港看望兒孫,立因為要回國述職,便與外婆結伴同行。

    傑人與江氏兄妹都極熟,尤與氣質與他相近的蒳立最為投契。蒳立調往法國後,兩個人就很少見面了,聽說他回來,傑人很開心。

    「外婆請我們飲早茶。」東瀚提議:「一起去吧,小傑。」

    自覺是外人,不便參與別人的家庭聚會,傑人婉拒:「謝謝,不過我今天要開早會。請轉告蒳立,改天我請吃飯。」

    與家人一道用早餐,蒳立把東瀚兄妹缺席的原因說了一遍。

    方夫人道:「我們家的兩位親家奶奶都去世得早,沒見著外孫們。小傑和百合我知道,都是極孝順的。伊人……她把自己當傅家人了,不認我沒關係,大約,她也不知道親外婆是誰吧?」

    傑人沒有見過自己的外婆,方思遠也沒有見過這位岳母,且都是初次聽方夫人提及這位先人,倒是方陳曉楠對她陌生。

    「記得小時候,先祖母曾多次對我們說過慕氏的傳奇故事。據傳慕氏的幾代女性都是風華絕代的麗人,德才兼備。奶奶是識得小傑的外婆的,而我雖只見過伊人和……過世的大姐姐也知道傳聞不假了。」

    言罷,以眼角瞧見丈夫果然面色劇變,握杯的手亦微微發抖,方陳曉楠不覺黯然垂首,自悔出言不慎。

    「曉楠,還有你不知道的事。慕氏的後人都短壽,沒一個能活過三十歲。」

    「那哥哥——」百合好擔心。

    「他是方家的後人,而且他是男丁,」方夫人臉上現出一絲笑意,「佛祖保佑,小傑必是有福的,一定長命百歲。」

    「祖母,您也會活到一百歲。」

    「乖孫。」方夫人笑笑,又歎道:「你小妹妹可就難說了。但凡女子,只要生在慕家,都逃不過——怎麼說呢,是惡運吧。」

    「奶奶,這些不都是傳聞?」

    「即便是,你剛才也說了,傳聞不假。你道慕氏為何特別看重女兒,先夫二嫂為何把身家全留給伊人?」環視眾人,方夫人露出遺憾的表情:「那是不得已而為之。人家世代單傳,好歹也還有男丁可傳,惟有慕氏,傳的是女兒。慕家祖制,女兒要隨母姓,便是這個道理。」

    「這也不算惡運吧?」傑人不以為然。

    「如果不算,那就只能說是紅顏多薄命。空生過人美貌,卻只能如曇花一現;守著萬貫家財,而消受不久。最淒涼的是打你曾外婆算起,到你生母,每一個不得善終,都是死於意外。」

    「夠了,」方思遠扔下餐巾,推開椅子站起,「到此為止。我不希望這些話傳到伊人耳中。」

    「她未必不知。思遠,我知你關心女兒,但伊人雖姓方,終是慕氏一脈,你改變不了她的命運。」

    方思遠沉聲道:「一定會有解法的!」

    「但願吧。」方夫人冷淡回應。

    東瀚兄妹這邊,鄺夫人在自家的茶樓中挑了一間環境最好的,請一班外孫,外孫女兒飲早茶。

    知道伊人將成為自己的外孫媳婦,鄺夫人很開心,笑著說道:「我早知道你們會在一起。」

    「外婆!」當著眾人的面,伊人有點害羞。

    斯文爾雅,鋒芒內斂的蒳立是江家三兄弟中,伊人最樂意親近的一個,他撫撫她的髮絲笑道:「你任性得很,將來怎麼做人家的太太?」

    「哥哥不會在意的!」伊人很快答:「他最好了。」

    東瀚毫不避忌的在她頰上吻了吻。

    松立看得眼睛冒火。

    這時東瀚的手提電話響了,他走到窗前接聽。一會,他回來,「公司有點事,我得馬上去。伊人你跟著外婆吧。」

    「好啊。」

    「乖乖的,別給我惹麻煩。」俯身吻吻她的唇,東瀚才向眾人告辭而去。

    松立迫不及待的向伊人道:「伊人,你還年少,以後有的是機會選擇,不必急於一時的!」

    「選什麼啊?」伊人只顧吃外婆夾給她的蝦餃,看都沒看松立。

    望望眾人,他有些難以啟齒:「你的——終身伴侶。」

    「要選麼?」伊人愕然不解:「哥哥只有一個。」

    「除了他,還有別的人!」

    伊人搖搖頭,「別的人跟我有什麼關係呢?三表哥,我不要選,我喜歡哥哥。」

    誠實的表白令松立又氣又妒,腦一發熱便想不顧一切的告訴伊人,自己也愛她。

    「伊人,我——」

    「你不要再有其他的想法了,」蒳立阻止弟弟的莽撞之舉,「他們兩個在一起最合適。」

    松立不甘心,呼呼喘著粗氣。

    唉,究竟情為何物,叫人如此難解!

    忙了一天,終於事畢。不及伸懶腰,東瀚便拿起電話:「——清姐,是我,表小姐在你家裡……她等我?告訴她我立刻過去。」

    想到很快就能見到伊人,東瀚心情愉快。年過五十的秘書聽得上司吹著口哨經過自己身邊,不由得失笑。

    開得飛快的車在一小時後駛入江宅,停在主屋台階下,東瀚按了三下喇叭。

    不一會,伊人飛也似的衝出來。

    「哥哥,哥哥!」她好興奮,一頭撲入了懷中。

    他笑著把她抱離地面,轉了好幾個圈。

    「想我嗎?」

    「想啊!」伊人熱切的回答,分開足有八小時,她不想才怪!

    「乖孩子。」他滿意地稱讚,低頭歎嘗她嬌艷欲滴的櫻唇。

    「好甜……像初摘的櫻桃……」

    蒳立出來看見,笑著搖搖頭。

    「嗨,別這樣。」

    東瀚只作不聞,伊人想要掙開,卻被他抱得好緊,無法動彈。

    直到一輛跑車停在他們身旁,他才放開她,一同看向來人。

    「是傑哥,」伊人說:「還說請二表哥吃飯呢,結果是二表哥先請他!」

    「蒳立!」傑人笑容滿面,打過招呼後便打開另一邊車門,百合款款而出,儀態萬方。

    「江二哥。」她含笑輕喚。

    蒳立步下台階,回以禮節性的微笑,「好久不見,賢兄妹一向可好?」

    表面上,他是問候傑人與百合,實則是問傑人,與胞妹的關係有無改善。不過,瞥見伊人驟然惱怒的表情,他已然心中有數。

    「自然比你獨自流落在外要好一點。」傑人難得說句笑語,卻無人捧場,伊人更把臉轉向另一邊。

    他也知帶百合同來有欠考慮,不過並不後悔。他希望身邊的朋友能正視百合的存在,不要因為伊人而影響了對她的觀感。

    蒳立是主人,他請大家入客廳。

    「不,」伊人指住百合,「她不准進去!」

    兩個女孩的視線在空中交會。百合的眼神不見畏懼,但因東瀚在看著,她便垂首,輕輕拉住傑人的袖口,卻是默默無語。

    傑人護著妹妹,「伊人,你太過分了。」

    伊人愈發惱了,「二表哥沒請她!」

    這倒是真的,不過傑人避過不談,「伊人,你對百合的敵意毫無道理。」

    「算了,哥哥,」百合低聲道:「是我不該跟著來,你別責備傅小姐了。」

    是他要她來的,傑人歉疚之餘,更得維護她。「除非她向你道歉,否則我就要說到她懂事為止。」

    「他說什麼?」伊人不甚確定地問東瀚:「哥哥,他說什麼呀,要我道歉?」

    「你唷,不要太蠻了。」東瀚放下她,拍拍她的面頰,「還不請我們進去,『主人』?」

    伊人索性張開雙臂,意圖非常之明確。

    蒳立忍不住微微發笑,甚是縱容她的孩子氣。

    這讓百合難堪。「我……我先回去了,哥哥。」

    「伊人!」傑人變得嚴峻,「你太不可理喻了!」

    東瀚忍無可忍,挺身而出,「小傑,你對伊人有意見,可以告訴我。像這樣當面指責她,我不能接受!」

    「你寵得她如此蠻橫,現在還說這種話!」

    「當著我的面罵她,分明是你目中無人!」

    兩個大男孩互相對峙,各不相讓。

    百合急得快哭了,「哥哥,瀚哥,你們——」話未說完,她忽然尖叫出聲:「啊!」

    原來是伊人拍了她一個巴掌。

    傑人快如閃電,一把緊攥伊人的手腕,怒喝:「你打她?」

    「誰教她那樣叫我哥哥!」胞兄手如鐵索,捏得伊人尺骨欲斷,忍了痛,她依然不懼。

    百合輕聲的啜泣,更令傑人怒火中燒,理智全失。不加思索的,他抬手狠摑胞妹——

    「啪!」

    「你瘋了!」蒳立大喝,伸手推開傑人,「她是你親妹妹!」

    傑人的力道,比伊人大多了。她的臉上及手腕,都有幾道鮮明的紅印,嘴角甚至沁出血絲,比起百合梨花帶雨的嬌弱,伊人真是慘不忍睹。

    東瀚眼中呈現狂暴之色,臉上的肌肉扭曲,令他看起來格外危險。

    「傷害我的伊人,」他從齒縫中擠出仇恨,「方傑人,我不會原諒你!」

    「小瀚——」

    東瀚充耳不聞,逕自抱伊人進去了。

    「我想這是你的錯,傑人,」東瀚自忖並無立場大發雷霆,很快便冷靜下來,「或許你們先離開會好一點?」

    傑人已生悔意:「可否請你——」

    「我不能。這時候我不會去打擾他們。我看等到誠意足夠,你再來見你妹妹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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