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的一聲,把冷夕霏嚇得一激動。
慕容清塵卻仍是跪著,看了看冷夕霏又看看自己的父母道,「父親,就讓二弟去找悟言吧。」
慕容興德也不說話,額上青筋直跳。
冷夕霏看著跪著的愛人,心中不忍。也就在最近的幾天,慕容老爺才准了慕容清塵重新喚他「父親」,可如今千萬不要再出什麼事才好。
輕輕拉過冷夕霏的手,慕容清塵讓他同自己一起跪下來,進而摟緊懷裡的人道,「父親,你知道如果夕霏先我而去了,我會如何嗎?」
冷夕霏聽他如此說,身子一抖,卻被慕容大公子緊緊抱住動彈不得。
慕容興德本看他們親密正要發作,卻聽得他如此問,也就強壓下來,聽他怎麼說。
慕容清塵捏著冷夕霏的手,深情望他,「若是真的有那麼一天,我會永遠把夕霏記在心裡,再也不會去找別人,一輩子就他一個……」
聽他這麼說,冷夕霏眼裡已有淚光,慕容清塵又握握他的手,接道,「那麼父親可有想過,如果是二弟呢?若是沒有了悟言,二弟會怎麼樣?」
衛流霜手一抖,望著慕容興德,兩人一時竟沒法說出話來。
「悟言於二弟而言,已經不是愛情那麼簡單。」
「若一個人是另一個的生命,那麼天下還有什麼能分開他們?」
「即使是生命本身……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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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窗外的月光,慕容清塵吻著懷中人的頭髮,講給他聽自己深深埋在心底的話。
「其實在很小的時候,我就知道父親和母親雖然疼我,可其實更重視滌塵,他們對滌塵的期望比我高很多。人人說慕容家大公子風流瀟灑,笑看人生,可那個時候,心裡真是很不舒服呢。」
「直到他遇到悟言……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原來有人的愛能這麼深,我才知道原來我這個看來冷面的二弟,有著那麼深那麼重的情。」
「我感動了。」
「也很羨慕。」
「可是你有我啊,」他懷裡的人抬起了頭,「清塵,你有我啊,我就在你身邊……」
「是啊,」擁緊懷裡的人,看著他的笑顏,慕容清塵終於笑了,「是啊,有什麼好羨慕的,你就在我身邊啊。」
一千個人有一千種愛情,那麼何必羨慕別人呢?
重要的是,我愛的你,就在我伸手可及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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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往年的武林來說,八月初十和一年中其他的三百六十四個日子一樣,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可今年白道的武林人士卻都秘密的議論著即將在武林中進行的大事。
新任的白道盟主據說一連幾場硬仗力挫六大門派七大世家,連少林的銅人巷也闖了過去。終於獲得各門各派認同,在八月初十攻取拾月宮,以雪當日慕容家險遭滅門之仇。
而這次白道的英雄們,彙集了各家高手,少林主持和武當的掌門都包括在內,甚至少林金剛陣和武當七星陣也帶了出來。
這原本是一場志在必得的勝利,可當群雄憑當年麗天亮留下的拾月宮地圖找到入口時,卻沒想到對方早有埋伏,雙方一個照面就打了起來,領頭的人竟然還是文靜傾。
雙方混戰之下,各有死傷。
慕容滌塵也不戀戰,就帶著武功較高的各家門派的當家人,還有少林金剛和武當七星就這麼硬闖了進去。
看著慕容滌塵漸漸消失的背影,文靜傾卻在心裡奇怪起來。
他是奉命意思一下就放慕容滌塵他們一行人過去,只擋住能擋的,可以說沒有盡全力。可就是這樣……雙方也七七八八戰了個平手,彷彿白道中人也沒有盡全力一樣。
這情況豈不太奇怪?
慕容滌塵一心向前,絕不停留,只在遇到阻礙的地方才勉強停下來。
一路上他們一行人遇到許多機關險阻,不過以慕容滌塵現下的武功是不必介懷。緊跟著他的,也都是武林上稱得上名的好手,甚至跟著他一起來的少林掌門空行大師,還是江湖上享有盛名的空鑒大師的師弟,實力可想而知。
所以他們的行程也還算順利,直到遇到麗雪灼。
其實就相貌而言,麗雪灼並不那麼出眾,可當他笑起來的時候卻不知道為什麼,總有那麼一點點勾魂。
所謂勾魂,不必多,一點點就夠了。
如果渾身上下夠是勾魂攝魄,那就媚俗了些;最恰到好處的,其實只是一截雪白的頸項,一角纖巧的裸足,一個回眸都可以叫人神飛,而且更有韻味,更長久。
偏偏麗雪灼就深諳這一點,再加上他手裡的勾魂箏,在這石室中淡淡的香味,真讓人有種迷醉的效果。
一時間,被他攔住的眾英雄都有些精神恍惚起來。
慕容滌塵他們選擇進入的拾月宮的道路,其實正是二十年前麗天良進攻拾月宮的那條路,故地重遊,許多人心中唏噓。
也就是在這個同樣的山洞中,當年的梅靈砂力挽狂瀾,救了當時危在旦夕的拾月宮,那時的伏兵,只殺得許多人如今都還在膽寒。
難道這次又是一場伏擊?
還是……一場空城計呢?
麗雪灼一個人站在總有上百的白道英豪面前。
天真稚氣又邪剎勾魂,真是詭異非常,卻也讓所有人一時不敢輕舉妄動。
誰知這時他卻開口了,對著慕容滌塵,「慕容表哥,別來無恙?」
慕容滌塵看著他的眼光淡淡,可不代表他心裡也是淡淡,要知道,如今他最恨的人恐怕就是麗雪灼了——如果不是他,慕容家怎麼會有那樣的禍事?如果不是他,自己和悟言又怎麼會分離?如果不是他……他還曾經想占悟言的便宜……
麗雪灼見他不答話,也不覺得尷尬,只是撅了撅嘴,一副無聊的樣子。
又等了一會,見他還是沒有動靜,便忍不住嚷起來,「你這個人真是沒意思極了,算了算了,宮主有令——若要見紀悟言,刀山火海你一個人過去,他就在裡面等著你。你後面的這些人,還需過了我這一關。你如果真的急,現在就可以過去了。不過話說了放在這裡,你一個人進去了,出不出的來可是說不定的事。」
等他說完,慕容滌塵暗自計量一番——如今武當少林各大門派都在這裡,就算拾月宮全全圍上,料想也出不了什麼事情。
這樣想著,就從麗雪灼身邊走了過去,沒入了全然的黑暗中,完全沒感覺到身後數百雙瞪得比銅鈴還大的眼睛。
麗雪灼擰著脖子看著慕容滌塵就這樣輕描淡寫的過去了,卻完全沒反應過來去攔他。
他未免……未免……也太……
麗雪灼也不知道要怎麼形容才好,這兩個人到真是一對,怎麼行事都是這樣讓人匪夷所思?
看看石洞隱秘處燃的香爐,因為並沒有毒物,所以反而容易讓人忽略了
唉……但願不要浪費自己特地為他們燃的香才好。
手上一橫勾魂箏,麗雪灼重新與終於從面面相覷中回過神來的武林人士對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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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滌塵行過來,開始的時候,四周黑暗,可走了大約半里後,燈光漸漸明亮起來,甚至還開始有侍女引路,還盡問些奇怪的問題,比如——
公子累了嗎?要不要休息一下?
公子吃口茶吧。
說著竟然就隨身準備了香茶端上來,卻好像是怕他太累太渴,說不出的關心體貼。
原本慕容滌塵還疑心是拾月宮的新花樣,不過他藝高人膽大也不怕什麼,雖然小心提防,到也由著她們。
可到了拾月宮的正宮後,竟然就有人端來了淨面的水,有人拿來了替換的衣裳,還有人一邊布菜,彷彿是款待他風塵僕僕而來,所以好客之道十分齊全。
不過慕容滌塵在紀悟言以外的人面前從來都不喜多言,雖然心中越來越奇怪,卻也硬生生的壓了下來任由他們擺佈。又是吃飯又是斟酒的做了一通,可卻一點也不見梅靈砂的影子。
慕容二公子漸漸急切起來。
怕梅靈砂又要耍什麼手段阻止他和紀悟言見面,又不知道這些日子紀悟言情況如何,若真的像梅靈砂曾經說過的那般……
慕容滌塵握緊了拳頭——碎屍萬段算是便宜了他們。
這樣一想哪有心情再耗下去,慕容滌塵一手便砸了桌子,抽出身側的劍就朝門口衝出去。
激強的劍氣到了門口,一下就把門板撕成了兩半,卻也讓慕容滌塵看到一人就站在月下,那樣遙遙的透過門縫看他,彷彿已經站了很久。
無數次在夢裡出現過的情形清晰的展現在眼前,慕容滌塵望著眼前的人,只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他就在那裡,彷彿一伸手就能觸碰到,可自己……卻不敢。
如果真的碎了怎麼辦?
如果真的是幻影呢?
如果真的是自己已經做了無數次的那個夢……是不是自己一出聲,就會又只能在黑暗中抱緊自己?
慕容滌塵停在了台階上,待在原地不敢向前。一手緊緊握著重新入鞘的寶劍,眼神激動中夾著慌亂,微微顫抖的身體讓劍穗不斷的晃動搖擺。
如果真的是幻影的話,那就讓自己再多看一眼。
即使是做夢也好,那就讓這個夢不要醒來。
慕容滌塵的雙眼牢牢鎖住台階下的人,用力得連眼眶都有些發疼,卻發覺那個人的眼裡也起了霧氣,視線也和自己同樣焦灼。
拾月宮中的下人們相互對視幾眼,不出聲的吹熄了所有的燈光,全體退了下去。
月光款款的亮起來,模糊了更多的光影。
朦朧中,紀悟言踏上幾級台階,在慕容滌塵身前停下,稍稍抬頭看著站的略高的他。伸手輕觸慕容滌塵的臉龐,同樣的顫抖分不出彼此。
在兩人皮膚接觸的瞬間,慕容滌塵渾身一震,彷彿被灼傷一般。
「滌……」話還沒出口,紀悟言已經被人緊緊的箍住腰身,力道大的彷彿要把他折成兩半。
可紀悟言卻沒有感覺到疼痛。
原本輕輕撫著他臉頰的手拉下了他的頸項,張開口含住他的舌尖。
月光下,兩人擁吻著,為這重逢的一刻,他們真的等了太久。
無所謂技巧,也無所謂究竟是誰吻了誰,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所有的感覺只剩下酥麻和戰慄,以及快讓人燃燒的火熱。
唇間密密實實,再不留一絲縫隙。
擁抱的手臂收緊了再收緊,再不敢有些微的放鬆。
若是這稍微的一鬆手,你就不見了那要怎麼辦?
要是抱得不夠緊,你又離開了怎麼辦?
要是下一瞬間,就發現這溫暖是的身體又只是一個太真實的夢境,那又怎麼辦?
我要到哪裡去找你?
我要怎樣才能再見你?
我要怎樣才能永遠再不與你分離?
這個吻在兩人幾乎要窒息的時候才停下來。
紀悟言抱著慕容滌塵,敏感的覺察到他僵硬的身子慢慢的柔軟下來,皮膚也漸漸發燙。
「滌塵……」慢慢的抬頭看他,下一刻,紀悟言卻發覺慕容滌塵的身子軟在了自己懷中。隱隱覺得不對,紀悟言又踏上一級台階緊緊把慕容滌塵圈在懷中仔細的看他——慕容滌塵臉色緋紅,眼神迷濛閃亮,雙唇潤澤,呼吸略微急促。
竟然是一副情動的樣子!
「滌塵你怎麼了?」紀悟言心中一驚——平時的慕容二公子是極害羞的人,怎會在此刻就如此?
這一問之下,卻發覺慕容滌塵已經是說不出話來了,只是唇色越來越紅,眼波如水。
略微躊躇後,紀悟言抱起了慕容滌塵已經癱軟的身子,走進內室。掀開床帳把懷中的人輕輕放在床上,紀悟言起身掩上內室與外間的門,又點燃了蠟燭坐回床邊。
還沒坐穩,卻已經被人抓住了手臂。
一時間,紀悟言只覺得慕容滌塵體溫高得嚇人,力氣也大得非常,直抓得他手腕生疼。接著還沒等他有所反應,衣裳的前襟就已經被人大力扯開。
「滌塵!」紀悟言驚叫一聲,胸口大片雪白滑膩的肌膚裸露在空氣中,人也已經被慕容滌塵壓在了身下,頸側猛的一痛,竟是被慕容滌塵咬了一口。
藉著月光,紀悟言漸漸看清慕容滌塵渙散的眼神,他心知一定有古怪,可卻不敢用力反抗,怕震傷了已經失去意識的愛人。
如此之下,不一會,紀悟言就幾乎全裸,一身冰肌雪膚在夜色中散著淡淡的冷香。
正當他決定默默承受之際,卻覺得身上突然一重,卻是慕容滌塵一下倒在了他身上。
「滌塵……滌塵……」紀悟言摟住慕容滌塵的身子連聲叫他,卻沒有得到回應。慕容滌塵似乎說不出話來。這下紀悟言心中更加著急,連忙藉著燭光細看慕容滌塵的臉色。
橙色的燭火下,慕容滌塵平常的冷傲現下連個影子也沒剩下。
細長的鳳目褪去了冷漠蕩漾著如霧的水光,眼神迷茫朦朧;淡色的嘴唇也已經成了艷紅的色澤,上面濕潤的水光讓人直想撲上去糾纏廝摩;原本扣緊的領口微微的扯開了,一小片珍珠色的皮膚竟在光線下透出氤氳的光澤,可以想像撫上去會是怎樣的嫩滑。
可對紀悟言來說,最致命的卻是那對盈盈眸子中的渴望與愛意——倒在自己眼前細細喘息的,是自己的愛人。
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躁動,紀悟言勉強披衣坐起來,就要去摸慕容滌塵的脈搏。
此時慕容滌塵卻張開了眼睛。
「悟言……」慕容滌塵只覺得身子軟得動不了分毫,身上卻彷彿起了火,燒得自己神智不清,所以他剛剛並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只在此時才稍微清醒過來。
輕聲喚著愛人,其實慕容滌塵知道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在呼喚著眼前的人,卻偏偏連一個指頭都動不了。
聽見他的喚聲,紀悟言這才發覺慕容滌塵已經恢復了神智,雖然面色酡紅、身子滾燙,可已經沒有了剛才那般瘋狂的神氣,只是帶著隱約的誘惑。
這是……
紀悟言暗暗心驚——這似乎是中了「相思」。
不是平常的春藥,而是拾月宮中的情侶為了增添床第間情趣用的。所以也只有對著自己心愛之人才會發作,藥性也並不強烈,只會讓人渾身無力肌肉鬆軟。
看著床榻上的人,紀悟言在心底輕歎一聲,慢慢俯下身子,嘴唇貼上愛人花瓣般柔軟的唇瓣。
輕柔的直想叫人歎息的吻,夾雜了許多的溫柔疼惜和相思愛憐。
慕容滌塵只覺得渴得厲害,而悟言的唇舌又如此清涼,仿若一汪清泉注入自己口中。
此刻的紀悟言心中卻已經有了個頭緒。
給慕容滌塵下藥此事……恐怕是麗雪灼做的——只有他有接觸慕容滌塵的機會,也只有他才會做這種事。
這個孩子如今又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下可怎麼辦才好?
不斷的親吻著愛人,紀悟言心中矛盾以極——不忍心看他如此痛苦,可也不願意在這樣的狀況下與他合歡。
不要他有一絲絲的不願意,不要他有一絲絲的勉強,可現在……他不敢確定——自己還沒把要說的話告訴他。
一咬牙,紀悟言強迫自己別開眼,幾乎是閉著眼睛扶慕容滌塵坐起身來,把雙掌抵在他背後為他驅除藥性。
慕容滌塵此時已經是精神一片恍惚,混沌的視線中只剩下紀悟言。自己的身體一會熱一會冷,彷彿是極度的渴望著什麼,又覺得自己似乎一浪一浪的被拋起來,眼前炸開了萬朵煙花。
於是只得無意識的在紀悟言懷裡喘息扭動,尋找著他的唇,貼著他涼涼的皮膚磨蹭,絲毫不知道紀悟言忍得有多麼的辛苦。
也虧得紀悟言定力夠,真的生生的忍了下來,卻還在輸功的同時不斷親吻著慕容滌塵的肩頭頸項,讓他不至於太難過。
半個時辰下來,紀悟言的薄衫已經全部濕透,慕容滌塵卻也覺得體內的熱度慢慢的降下來,身子也有了些力氣。扭過頭去看紀悟言,只見……
他原本斜插的玉簪滑落下來,鬢髮稍稍散亂,幾綹烏絲貼著白玉般的頸項。由於他急著為自己運功,衣裳也沒有完全繫好。在慕容滌塵的位置,只要略微的一低頭,就能看見他胸前的兩點嫣紅,正隨著他的呼吸起起伏伏。
撐起還有些無力的身體,慕容滌塵回身抱住紀悟言,紅著臉用雙唇輕輕的磨蹭著他修長雪白的頸子——紀悟言為他如此,慕容滌塵雖然心中感動,可不知為何卻也有些失望。
他難道一點也不心動嗎?
還是,他對自己沒有感覺。
心中這樣想著,做出來的動作也就大膽了些,越吻越下,直到咬住紀悟言胸口的紅點,才讓那發呆的人低低驚叫一聲回過神來。
「嗚……滌塵不要……」
雖然聽見紀悟言如此叫,可怎麼聽都是欲拒還迎,慕容滌塵把心一橫,單手探進了紀悟言衣內,輕輕重重的按他的胸口。
紀悟言只覺得一時呼吸困難,空氣頓時稀薄起來。再看慕容滌塵,只見他眼眸晶亮,臉蛋彷彿已經紅得透明,眉宇間一片柔情蜜意。摸著自己的手是愛撫更是試探,似乎怕自己不舒服似的。
紀悟言心口一酸,幾乎落下淚來。
如果他們就能這樣那該有多好。
可是不行,不行。
「滌塵,你到拾月宮是來做什麼?」穩住心神,紀悟言這句話說得思路清晰,語調竟有一絲冷淡。
慕容滌塵手一僵,想起自己來此的前因後果——是啊,自己是來救悟言的。那麼悟言呢?他怎麼似乎在拾月宮過得很好……
紀悟言心知他已經開始明白,索性咬牙接道,「滌塵你還不知道吧,我已經是拾月宮的宮主。」
停住所有的動作,慕容滌塵的眼神也漸漸冷冽,直起身體拉開與紀悟言的距離。良久,他才道,「那麼呢?悟言你要說什麼?」
看著自己深愛的人,紀悟言的手在身後揪緊了床單。
「那即是說——我不可能再回到慕容世家,也不可能再去做那個小小的伴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