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古代,大陸 >> 帝王將相,主僕戀,情有獨鍾,波折重重 >> 有情有義好奴婢作者:安琪 | 收藏本站
有情有義好奴婢 第9章(2) 作者:安琪
    吵!

    真的吵死了!

    段子訓面色陰鬱地坐在唯一勉強堪稱完好的羅漢椅上,擰著眉,忍受外頭不時傳來的喊叫聲。

    這三天以來,他一直維持著同樣的姿勢,不吃不喝,也不睡覺。

    他不是想自殺,而是在想一件事。

    他思考時,需要安靜與專注,可偏偏不斷有人來干擾他,莫怪他要發怒。

    第一天,他確實暴怒不已,發狂似的砸爛房裡所有東西,腦子裡還塞滿了背叛拋棄的憤怒,其他的,他什麼都無法去想。

    第二天,憤怒的情緒退去一些,有些不同的聲音進入腦子裡,也讓他開始對整件事產生懷疑。

    秦晴會不會,其實並沒有背叛他?

    他思索起事情的來龍去脈。

    到了第三天,他不但懷疑,還幾乎能夠肯定,秦晴不是自願離開他的。

    他不該懷疑她的!他太瞭解她了,秦晴不可能就這樣離開他,那個傻丫頭心裡只有他,裝不進別的東西。

    一個平日對他盡心盡力、甚至願意陪他一起死的小丫頭,會在他危急之時拋下他,只為顧全自己?

    他不信!

    若說她平日對他百依百順、溫婉體貼,全是虛情假意,他是決計不信的。

    段子訓倏地站起身,迫不及待想去查證這件事。

    這時,又有加入叫喊的行列。

    「二殿下?二殿下?」

    他聽出這是自己大哥的女人——凌皖兒的聲音,但懶得理會,所以直接拿起掉落在一旁,裂了條大縫的茶杯,往房門上扔去,警告對方閉嘴。

    沒想到她膽子忒大,竟然沒立刻逃走,還繼續在門外叫喊。

    段子訓終於忍不住,惱火地吼著要她流開。

    正常女人到了這地步,沒尖叫逃走,也該嚇哭了,但凌皖兒這女人,大概天生大膽,不知道什麼叫害怕,還繼續在門外叫喊。

    段子訓瞇眼,死瞪著門板,咬牙握拳,不斷壓抑怒火。

    別以為她是他家老大的女人,他就不敢動她,把他惹惱了,照樣教她好看!

    直到那句話,透過門板傳進來:是很重要的事,是關於秦晴,其實她……

    聽到秦晴的名字,段子訓倏然繃緊身子,側耳傾聽。

    「她不是主動離宮的。」

    聽到這句話,段子訓幾乎是立刻跳起來,直往門口沖。

    「你方才說什麼?你再說一次!」他猛地拉開房門,語氣兇惡地質問站在門前的凌皖兒。

    凌皖兒只聽到門裡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響,下一刻,對方卻突然拉開房門,把她嚇了一大跳。

    「你把我嚇死了!」她拍著胸口抱怨。

    「快說清楚!你為何說秦晴不是主動離宮的?」

    他實在有夠沒禮貌,不過看在他是她喜歡男人的弟弟分上,又為愛受了大罪,也就不與他計較了。

    凌皖兒告訴他:「因為秦晴來找過子讓。」

    「找我大皇兄?」段子訓瞇起眼,露出懷疑的表情。「她去找我大皇兄做什麼?」

    「秦晴她……」凌皖兒開始描述當時的經過。

    「太子!」

    當時凌皖兒與太子段子讓正走在迴廊上,忽然一句女子衝出來,撲跪在他們面前,把他們嚇了一跳。

    「你是……我二皇弟房裡的人?」段子讓認出了她。

    「是的!」秦晴壓抑想放聲大哭的衝動,顫抖地哀求:「奴婢秦晴,求太子您放了二殿下。二殿下絕不可能謀反叛變,他不是這種人啊!這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求您放二殿下出來,查明清楚吧!」

    秦晴想忍住淚,可實在禁不住,只要想到段子訓可能受到嚴厲的懲罰,甚至丟了性命,她就傷心得忍不住哭泣。

    她哭得幾乎泣不成聲,讓凌皖兒瞧得也跟得傷心起來。

    她一定很愛段子訓。她心想。

    「不可能!我已經查明清楚,指使刺客來刺殺我的就是他,沒什麼好說的!」

    段子讓將無情兄長的角色,演得入木三分。

    「太子——」

    「別再說了!你退下去,要不退下,我連你一併捉拿治罪。」段子讓不耐煩的喝斥她離開。

    「好!晴兒願意下獄,請太子也將晴兒關入天牢吧,晴兒願意在牢裡頭服侍二皇子。」秦晴破涕為笑,欣喜地央求。

    段子讓傻眼。

    她自願到牢裡陪主子坐牢?

    天底下哪有這麼傻的女人?

    「荒謬!叛亂者在牢中,還妄想有奴僕服侍嗎?簡直是笑話!來人呀,把她給我拉走,別讓她在這兒礙眼!」

    其實當時,段子讓心裡很感動,只是不能讓人瞧出他的心情,所以只能冷漠地一甩衣衫,頭也不回地離去……

    「你說,秦晴她跪求我大皇兄,求他放了我,還主動要求要到牢裡陪我坐牢,以便就近伺候我?」段子訓詫異之餘,也不由要罵她傻。

    原來在求過牢頭之前,她已去拜託過大哥,是被拒絕了,才會轉而請求牢頭,給他們一天時間相處……

    他早該知道,在獲知他有難時,她想的不是逃避,而是勇於挺身扞衛他。

    他早該明白,她絕不是那種自私自利、只顧自己的女人。

    而他卻曾經真的誤會她……

    段子訓恨得想握拳,猛力捶打自己。

    「沒錯,正是如此。你想想,一個肯陪你入獄的女人,會突然拋下你逃出宮去嗎?若要我說,我是決計不信的,所以我合理懷疑,她的離宮並非出於自願。」

    「我也是這麼想的。」

    其實就算她不說,他關在房裡想了幾天,也想明白了。

    她絕不是見風轉舵的牆頭草,會留書出宮,背後一定大有文章。

    段子訓決定,在派人尋她的同時,也要派人調查清楚。

    *

    中原滬州城早晨的市集,人潮如洶湧,把道路擠得水洩不通。各商家攤販都準備了商機,擺好物品開始叫賣,想吸引顧客上門光顧。

    市集的盡頭,搭起了一座小高台,檯子旁寫著:買賣奴隸,自由喊價。

    往台上望去,幾個等著出售的奴隸,眼神空洞地站在上頭,等著買主上門。

    其中有孩童、有女人,也有壯丁,圍觀的眾人開始交頭接耳,紛紛討論哪個看起來比較值錢。

    「那個女人不錯。」有人指著幾名奴隸當中,一名臉龐髒污,但看得出樣貌清秀的女子。

    她看來還相當年輕,樣貌不差,身段又稱得上玲瓏姣好,心懷色意的男子,開始盤算自己荷包裡有多少銀兩。

    「我要買那個丫頭,那丫頭多少錢?」溫州城裡的大富豪徐老爺所指的,正是方才大家談論的那個清秀女子。

    徐老爺年過半百,仍性好漁色,尤其偏愛年輕稚嫩的小姑娘,那色瞇瞇的賊眼教人頓起雞皮疙瘩。

    那女子似乎察覺自己成了大惡狼眼裡的獵物,恐懼地猛搖頭,不依不從。

    但她說不出話來,只能不斷搖頭淌淚,那我見猶憐的模樣,真教人心疼。

    只可惜人口販子本就無血無淚,眼也不眨地喊價:「這丫頭生得標緻,一百兩就賣?」

    「一百兩?太貴了!不買不買!」徐老闆好色又小氣,想砍個幾十兩,再買回去好好享受。

    「一百兩已經很便宜了,您若不要,多得是人要呢!」人口販子不屑地啐道。

    話才說完,立刻有人說:「一百兩,我買了。」

    大夥兒轉頭一看,只見一名大約三十出頭,衣著儒雅,看來像是文質書生的男人,搶先買下那名女子。

    「好,一百兩成交!」人口販子爽快地完成第一筆交易。

    「喂,這女人是我先買下的,你怎麼冒出來搶呢?」方纔還嫌貴的徐老爺,立刻跳出來搶人。

    「我記得方纔,您明明說不買了,所以我才買下的。」男子平靜地道。

    「我現在要買了,不成嗎?」徐老爺臉紅脖子粗地大喊。

    「很抱歉,我認為是我先買下的,不然,請在場的諸位鄉親做個公評吧。」

    徐老爺聽了,往四週一看,只見眾人點頭如搗蒜,還拿輕蔑的眼神斜瞪他,瞪得他面紅耳赤,惱羞成怒。

    「不買就不買,不過是個下等賤婦,本老爺,才不稀罕!」他一甩華麗絲綢衣袖,趾高氣揚地走了。

    方才買下年輕女子的文質書生上前付了錢,準備將人帶走。

    「來。」他朝那女子伸出手,但那女人似乎受到很大驚嚇,恐懼地看著他,還猛搖頭,一步也不願靠近。

    「你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其實,想要買下你的不是我,而是我娘子。」

    娘子?女子眼中出現疑問。

    「她就在那輛馬車裡,我們方才經過這裡,她瞧見這兒在買奴隸,見你可憐就心疼,正好我夫人快臨盆了,我們也需要一個婢女照料她,所以才買下你的。」男子指著停在不遠處的一輛馬車,馬車簾子半掀,瞧得見裡頭婦人的模樣。

    男子這麼解釋之後,女子才安心了,臉上也露出感激的笑容。

    「對了,你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女子張開嘴,痛苦地咿啊了半晌,卻發不出一個清晰的音。

    男子這才驚覺,她竟是個啞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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