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被打擊的痛苦深淵中走出來,努力不讓怒火影響理智的范怡薰企圖結束這折磨她的場面。
「如果你是想羞辱我的話,你的目的已經達到,可以讓我走了嗎?」
沒有楚楚可憐或低聲下氣,滕冰陽因她燃燒著怒火的倔強與不服輸模樣不禁挑了挑眉,對她這種表情是又愛又恨。
「羞辱?」他被許多女人渴望的嘴唇扯出一抹譏諷的笑,眼中的光芒倏地變得幽暗。「如果那樣做就能讓我消氣的話……」
他十分清楚,他那比任何人都強烈的好勝心沒有這麼容易被安撫,他受到傷害的自尊需要她的委曲求全、她的低聲下氣、她的身不由己來彌補。
漾著殘忍的笑,他又比了一個手勢,愉快地看著范怡薰青紅交加的臉色。
「你……」不自覺地握緊雙手,范怡薰憤恨地瞪著眼前露出得意笑容的男人。
「還是要我動手?」
知道這句話已經是一帖萬靈丹,滕冰陽當然不會忘記要隨時使用它。
對這句不懷好意的話,范怡薰真的毫無招架之力,儘管心裡咒罵他卑鄙無恥,雙手卻也認命地來到胸罩後面,摸索到被扣住的地方。
故意慢吞吞地解開扣子,想藉此拖延時間,甚至想著他會不會因此而不耐煩打消羞辱她的念頭,只是她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緩慢的舉動看在滕冰陽眼中反而深具致命的吸引力,更加撩撥他早已燃燒的慾火。
他握緊手,忍住想將她壓倒在沙發上的衝動。
沉住氣,他屏息等待著她不甘願地脫去胸衣,讓眼前美好的景象刺激著他的感官,挑戰他的忍耐極限。
流動的冷空氣恣意拂過她赤裸的嬌軀、冰涼的觸感刺激著她的腦神經,她更加清楚意識到她的處境有多麼可恥。
商場上所有的敵人湊在一起也沒有滕冰陽一半可怕,他卑鄙惡劣的手法已經不是她敢領教的了。
不願錯過她的每一寸肌膚,滕冰陽的視線幾乎是沉迷地在她身上游移,最後停留在僅存的障礙物上。
唇角勾起一抹曖昧的笑,本著商人錙銖必較的心理,他絕對不會讓自己的權利蒙受任何損失。
「還有一件。」滕冰陽毫不心軟地對范怡薰下令,聲音卻因著迷而略顯沙啞。
范怡薰終於感受到他固執的性子,但用身體來體會這件事代價未免太過昂貴了吧!
知道自己是「在劫難逃」……,范怡薰再怎麼不甘願似乎也只有乖乖聽命一途;手指慢慢觸及僅剩衣物的邊緣,咬著牙,她將輕薄短小的衣料褪下至腳踝,移動嬌軀,讓它徹底遠離自己。
范怡薰的身體並不是鐵打的,長久累積的壓力加上習慣性壓抑不去宣洩情緒,已經使她的負荷到達一定的臨界點。
現在白天除了要面對工程進度的壓力,還得提心吊膽地面對滕冰陽興致一來的傳喚,而原本可以獲得充分休息的夜晚也被對她恨意深重的滕冰陽佔據,每晚應付他以折磨她為出發點的需求,范怡薰幾乎已精筋疲力盡。
這些日子以來,她就像兩頭燒的蠟燭一樣,體力急速消耗。
面前這樣一再被壓搾、透支體力的結果,很快地,她的身體就撐不住了,在抵抗力下降的情況下染上流行性感冒。
起初只是喉嚨稍微不適,總覺得老是有痰哽在其中吐不出來,但她並不是很在意,也沒去看醫生,依然夜以繼日地工作;不久,小病拖成大病,重感冒的症狀終於在她身上出現。
忽然發現自己怎麼很難集中精神看著桌上的報表,身體也感覺一陣冷、一陣熱,放下手中的筆,往寬大的椅背躺去,感受著柔軟的觸感同時,她這才發現她需要躺下來好好休息。
微閉上雙眼,她立刻覺得沉重感從身體深處傳出,意識也逐漸模糊,身體則變得無力。
恍惚間,比感冒的症狀更教她討厭的滕冰陽忽然門也沒敲就直接闖進她的辦公室。
范怡薰對他這種行為見怪不怪,反正自從他進駐南華以後,她這個董事長就成為滕董事的秘書,隨時得應付他的召喚不說,辦公室也成了他可以任意進出的地方。
沒有像以往一樣全神戒備,她動也不動地保持躺在椅背上的姿勢。
「范怡薰,這件工程……咦,你怎麼啦?」向來習慣看到她在辦公時精神抖擻、神經緊繃的模樣,突然見到她無精打采地躺在辦公椅上,一手還有氣無力地撫著額頭的景象,滕冰陽當然會心生疑惑。
「工程……怎麼樣?」勉強想挺起身,范怡薰卻發現自己不但做不到,甚至連說話的力氣都不太有。
身體好燙、頭好沉重,她知道自己發燒了,但卻不知道燒燙的溫度早已超過發高燒的標準。
「你不舒服嗎?」放下文件,滕冰陽這才發現她的臉色極度慘白,呼吸也不太順暢。「你看起來好像……」
是啊,拜他所賜,她感覺自己的體力已近枯竭邊緣。
向來只以自我為中心,不習慣關心別人的滕冰陽,並沒有想到她正在發高燒,只當她是太累了。
「我看你好像很累,你不如今天休息一天,回家去睡個覺吧!」被他這樣日夜折磨,辦公時還能維持一絲不苟的作風,這個女人的毅力與忍耐程度算是讓他大開眼界。
「嗯。」不太清楚他究竟說了些什麼,意識逐漸模糊的范怡薰只是敷衍地回應著。
本來很想跟她說乾脆他開車送她回家好了,但是這個念頭剛在腦中浮現時,滕冰陽就將它扼殺;大概是平常被服侍慣了,再加上一向高傲自負,他從不懂得怎麼體貼女人,更何況范怡薰在他眼中並不是個需要被人憐惜的女人。
這是因為她本身總是展現出剛強的一面之外,更重要的是,她是他的敵人。
秉持著這個信念,他最後便無情地轉身走出她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