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東御流霧狀似愉悅地道。
洛晨扶著牆坐起,打量著周圍。這裡是一間簡陋的茅屋,梁間佈滿了如紗絮般的蛛絲。一席破舊的床榻,一張柴木桌子,別無長物。洛晨的眼光落到了茅屋的角落,柳芙音木然坐在那裡,兩眼平視前方,臉上帶著癡癡傻傻的神情。
「你放了她吧。」洛晨望著柳芙音,對東御流霧請求道,「這不關她的事。」
東御流霧睨了柳芙音一眼:「你尚且自顧不暇,還有心思管她?」
洛晨咬了咬下唇:「你這次又想做什麼?」
「我想做什麼,你不會不知道吧。」東御流霧用像蛇一樣的目光盯著洛晨,「我已在沿路刻下了青龍的印記,如果東御司華還算聰明的話,我相信他很快就會到這裡來找你了。」
洛晨一震,下意識地向後縮去。
東御流霧一把揪住洛晨的衣領,將他扭過來:「不過,在東御司華到來之前,我倒是該好好地招待你一下。」他掏出了一把鋒利珵亮的銀匕,用刀鋒在洛晨的臉上輕蹭著,咯咯地笑著,「這麼漂亮的一張臉,要是用刀子劃上幾下,會是什麼樣子呢?」
冰冷的刀鋒在肌膚泛起了不可抑制的顫慄。
「放開我!」洛晨拚命扭動著身體,卻掙不脫東御流霧的掌握,搡扭中,匕首在洛晨右肩劃開了一道淺淺的傷口,滲出了血絲。
呆坐在角落裡的柳芙音的身子突然顫了一下。
「呵呵……哈哈哈,」東御流霧看著洛晨在他手下掙扎著,越笑越開心。狂笑中,他揚起了匕首……
「不……」一個細細的聲音響起,有人從背後拽住了東御流霧的手。
東御流霧停住了手,回頭之下看見了柳芙音,他瞪著柳芙音,怒喝道:「走開,到旁邊去,別在這裡礙手礙腳。」
柳芙音一接觸到東御流霧的目光,臉上又浮現出呆滯的表情,慢慢地鬆開了手。
「柳……芙音。」洛晨用微弱的聲音叫著。
柳芙音腦中似有一道閃電劃過,她猛然閉上了眼睛,撲上去拖住了東御流霧,吐字艱難地道:「不……不要傷他……不要……」
東御流霧不耐地厲聲叱道:「走開!」
「不……」柳芙音勉強憑著心中的一線靈光,死死地抓住東御流霧不放。
東御流霧一聲冷哼,掄起匕首劃了一道圓弧。
「唔」,一道血箭從柳芙音喉間噴出,她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下。
「你……」洛晨心中又驚又痛,「東御流霧,你簡直是個魔鬼!」
東御流霧伸手掐住了洛晨的脖子,得意地道:「你說得沒錯,我的確是個魔鬼。」
東御流霧的手越收越緊,洛晨的呼吸漸漸地困難了,朦朧中,他痛苦地喘著氣,不知不覺地在心中喚著東御司華的名字。
司華呢?在哪裡?為什麼還不來救自己?他不是說過要保護自己的嗎?為什麼還不來?
「晨……洛晨……」風中隱隱傳來了一個男人焦急的呼喊。好熟悉的聲音啊,洛晨迷迷糊糊地想,是他的幻覺吧。
東御流霧放開了手,冷哼道:「他來得倒真是及時哪。」
深沉渾厚的聲音越來越清晰,那的確是東御司華在喊他:「晨……晨,你在哪裡?」
洛晨捂著胸口,低低地咳著。胸口很難受,像有一隻手在攪動著,攪得心都快要掉出來了。
東御流霧粗暴地扯著洛晨的頭髮,把他從地下拉起,將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推著他住了門,走上茅屋前一處地勢較高的小坡。
一個矯健的身影越弛越近。「晨!」"東御司華看見了洛晨,欣喜若狂,不假思索地奔近。
「站住!不要再過來了。」東御流霧手中的匕首緊緊勒住了洛晨的頸項。
東御司華硬生生地煞住身影,在一丈開外,怒不可遏地望著東御流霧:「東御流霧,你要是敢傷了他一根毫毛,我會把你碎屍萬段!」
「那好,為了不讓你以後有機會將我『碎屍萬段』,東御司華……」東御流霧揮手從袖中射出一柄短刀,斜插到東御司華的腳邊,他瞇著眼,拖長了聲音,一字一頓地道:「你現在把自己的右手砍下來吧。」
「不!」洛晨尖叫。
東御流霧手中微一用力,匕刃陷進了洛晨細嫩的肌膚,劃出了一道血痕。
「你住手!」東御司華厲吼。
「我數三聲,要是你不動手的話,我就把洛晨的手砍下來代替。」東御流霧森森地道。
東御司華無言,俯身從地下動作緩慢地拾起了那柄短刀。
洛晨覺得自己的眼睛好像濕了,在淚眼朦朧中,東御司華看上去顯得那麼地憔悴。
他是東御司華命裡的魔障嗎?為何每次總是要讓東御司華落得傷痕纍纍?東御司華本應是翱翔於九重天外的神龍,而他,是縛住神龍的枷鎖,讓東御司華飛不起,騰不高。
洛晨接觸到了東御司華向他投來的凝眸,那深遂的藍色裡有不盡的柔情,不盡的愛戀,還有,一絲淡淡的蕭索。
「司華,你不要做傻事。」洛晨用溫柔而淒涼的語調道:「如果你為我失去一隻手,我會砍下自己的手來賠你。你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我不想再欠你。」
東御流霧勒在洛晨頸上的手又緊了一分:「你還不動手。」
洛晨痛苦地呻吟了一聲,血順著雪白的頸項流下。
東御司華將刀按在了自己的手臂上,目不轉睛地望著洛晨,平靜地道:「晨,你根本不欠我什麼,我想要你知道,我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
「不!」那一時間,一種洶湧的情潮從洛晨心底翻湧而出,他忘了東御流霧的挾持。眼睜睜地看著東御司華揮起了刀,他心中唯一的意念就是想要衝上去阻止東御司華。
東御流霧陰笑著拉住洛晨:「你安分點,再等……唔」,背後傳來的一陣突如其來的炙痛,讓東御流霧說不出來,他驚懼之下猛然回首,瞥見了柳芙音歪歪斜斜地朝他撲過來。東御流霧想都不想,一掌揮出,結結實實地擊在柳芙音胸前。
柳芙音順勢抓住了東御流霧的手,她口中的鮮血如泉般噴湧而住,但她卻奇跡般地保持著一絲神志:「不……不要……傷他……」
在這電石火光的瞬間,東御司華欺身掠上,即將洛晨奪過,護到自己身後。
東御流霧心中狂震,飛起一腳,將柳芙音踢開,返身想要竄走。
眼前一花,東御司華已立在東御流霧身前,冷冷地道:「你以為你今天還能逃得掉嗎?」
「你要殺我?」東御流霧"登登登"倒退了幾步,用顫抖的聲音道:「東御司華你莫要忘了,我是青龍僅存的族人,你連我也要趕盡殺絕嗎?」
東御司華的目光黯了一下,垂首無語。
東御流霧眼中流露出得意的神色,向前踏了一大步,大聲道:「你不想想看,你怎麼對得起死去的族人。」
東御司華驀然抬首,揚手。
寒光乍閃。
東御流霧瞪大了眼睛,用不相信的眼神死死盯著沒入自己胸口的刀柄,嘶聲道:「你……你好狠……」
「你可以責備我害死了主族,你可以來殺我為族人報仇,可是……」東御司華緩緩地將沾血的短刀從東御流霧身上抽出,「你絕對不可以傷害到洛晨!」
東御流霧仰面倒下,一雙碧藍的眼眸兀自瞪得很大。
東御司華抬起眼,用癡迷的目光望向洛晨。
一襲沙衣,長髮披垂的洛晨站在幾步之外,看上去依舊是美得扣人心弦,淡淡的月光下,恍如蒙上了一層清煙,顯得那麼地虛幻。就像,當時在朱雀宮中見到時一樣,洛晨一直離他很遙遠,遠得他怎麼都無法觸及。
東御司華鬆開了手中的刀,他很想總過去將洛晨擁入自己的懷中。可是,手上沾滿了淋淋的血,是不是會弄髒了洛晨潔白的肌膚?
朝也思,暮也想,在夢裡念了千百遍的那個人,此際就在自己的眼前,東御司華不解,為什麼自己的腳卻彷彿有千斤重,邁不動,跨不開,只能定定地立在原地,定定地看著。
風拂過,撩動洛晨的輕裳長髮,飄飄若仙,恍惚間,似要隨風而去。
洛晨在風中等著,等著東御司華上前。
東御司華會過來吧,會過來抱住他吧,就像以前一樣。
那麼,他呢?是會倚在東御司華的懷中,還是會推開東御司華的擁抱?洛晨茫然地想,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可是,東御司華並沒有過來,只是在那邊靜靜地望著他。
那樣的凝望代表著什麼?陌生的感覺令洛晨惶然心悸,或許,他從來沒有熟悉過東御司華吧。
刻意忽略著心中的失落,洛晨返身趨到柳芙音的身畔,跪在地上抱起了她。
柳芙音柔軟的軀體早已冰冷,嘴角邊還帶著一絲甜甜的笑意。
她在臨死前想到了什麼?居然會笑得這麼甜。她是幸福的吧,這樣笑著死去,這塵世間的憂煩再也不會困惱她了。洛晨從來沒有發現,原來自己是個這麼無情的人,面對著為自己而死的柳芙音,竟會有這種想法。他應該難過的吧,可能忘了難過的樣子了,忘了……
「她已經死了。」耳畔響起的是東御司華的聲音。
「我知道。」洛晨木然抬頭,發覺東御司華已無聲無息地到了他的身後,洛晨低聲道,「你替我好好安葬她吧。」
「嗯。」
東御司華一言不發地動手。
洛晨的目光落到了倒在一邊的東御流霧身上,歎了一口氣,「東御流霧……他也是個可憐的人,司、司華,你也讓他入土為安吧。」
「嗯。」
東御司華仍舊不與洛晨多說話,他甚至在迴避著洛晨的視線。
片刻之後,地上多了兩堆新墳,夜鳥「桀、桀」地叫著,從墳上掠過,淒淒切切。
洛晨久久的佇立在墳前,心中似有思緒萬千,細思量,卻又不知到底在想些什麼。
夜色濃濃,星星點點的細雨從空中飄下,沾衣欲濕。
洛晨回過神來,抬頭看了看四周,遠處有一片崖壁。他實是不願再回到那茅屋之中,想了想,邊向崖下奔去,東御司華緊隨其後。
到了近前,才發現在蔓籐虛掩之中,崖壁下,竟有一個石洞。東御司華伸手扯掉了蔓籐,與洛晨一起入內避雨。
石洞裡出奇地寬敞、淨潔,只是有幾分陰冷的濕氣。
洛晨背對著東御司華,
雨下得大了些,除了淅淅瀝瀝的雨聲,洛晨只能聽見自己呼吸的聲音。
在難耐的靜默中,連時間的流動似乎也要停滯了。
「你、你的傷,好了麼?」幽幽的石洞中,洛晨的聲音聽起來婉約如流水。
「……好了。」
天涯在哪裡?
當他深愛的人近在咫尺,他卻不敢碰觸時,天涯就在這裡。
在猶豫什麼呢?他已經用盡了千年的時間去等待,還要用多少的時間去猶豫呢?
東御司華握住了洛晨的手,洛晨沒有回頭。
「晨,我想你。」東御司華的聲音很輕很輕,想是怕驚動了什麼。
「嗯。」
「我想你,想得快要發瘋了。」
「嗯。」
「想著你的眼睛,你的頭髮,還有你的味道。」東御司華猛然將洛晨摟到懷裡,「很想像這樣抱著你,一直抱著你。」
東御司華抱得很緊,緊得洛晨快要喘不過氣來了。洛晨看不見東御司華臉上的表情,但是他可以感覺到東御司華急促的呼吸,可以感覺到東御司華狂亂的心跳。洛晨以為,他應該覺得厭惡或是害怕,可是,現在他只覺得溫暖,那是東御司華的體溫帶給他的溫暖。
東御司華扳過洛晨的身體,讓他面對著自己。
東御司華男性的氣息拂在洛晨的臉上,東御司華眼中火一般的濃情令洛晨心亂如麻。
逃開吧,逃開眼前這個男人,在那火焰將他吞沒前,逃得遠遠的,洛晨對自己如此說。可是,他卻沒有動。也許,不是他不想逃,只是東御司華那麼緊地抱著他,他根本就無從逃脫。
洛晨的臉很紅,紅的像是抹上了一層朱蔻的胭脂,艷得快要滴出水來了。東御司華恍恍惚惚的意識到,這樣的洛晨也是很美的,美得讓他無法控制自己了。
美麗的誘惑是不是會帶著他通想地獄?那又如何,他早就已經墜入地獄了,不是嗎?
東御司華溫柔而霸道地吻上了洛晨的唇。
柔軟而細潤的感覺,就和記憶中的一樣美妙。洛晨的身體是冰冷的,但卻能夠讓東御司華燃燒起來。
洛晨似是呆住了,不知所措地睜大了眼睛,想要推開東御司華,可他的手按在東御司華的肩上,卻使不出半分力氣。是因為東御司華的狂吻令他虛脫無力嗎?還是……
「東御司華,你快給我放開他!」洞口傳來一聲炸雷似的怒喝。
洛晨身體一震,掙扎著扭脫了東御司華的懷抱,後退了幾步,低著頭,雙手絞在一起。
南昊炎雷鐵青著臉出現在洞口。不知何時,洞口已步滿了朱雀族的士兵。
東御司華伸手將洛晨拉到自己身側,踏前一步,擋在他的面前:「南昊炎雷,你真是陰魂不散。」
南昊炎雷扭曲著臉孔對東御司華吼:「你這無恥之徒,你居然對他做這種事情!我不會放過你的!」他的眼睛轉向洛晨,放軟了聲音,「悠,過來,到我這來。」
洛晨垂首無語。
東御司華厲聲道:「南昊炎雷,你不要癡心妄想,他不會跟你走的。」
南昊炎雷依舊望向洛晨:「悠,你不要被他騙了,他會害了你的。」
「不。」洛晨抬眼,飛快地看了東御司華一下,又將頭低下了,「他不會。」
「你怎麼可以相信那種人?」南昊炎雷嫉恨交加,「他囚禁了你、凌辱了你,最後還逼死了你,你難道忘了嗎?」
「住口!」東御司華臉色大變。
洛晨終於抬起頭來,看著東御司華,細若蚊聲地道:「我……不信。」
「你不信?」南昊炎雷咬牙切齒,指著東御司華,「你問他自己!」
洛晨的視線定格在東御司華的臉上。
東御司華不敢回視洛晨,側開了臉,猶豫了一下:「是。」頓了頓,他的聲音倏然高亢,「可是,那是因為我愛你!愛你啊!」
「你不要找借口!」南昊炎雷暴喝。
東御司華憤怒地瞪著南昊炎雷:「那你自己又怎麼樣?你口口聲聲說愛他,卻為了幾座城池棄他而不顧,無恥的人是你!」
「夠了!你們不要再說了,我不想知道。」洛晨捂起耳朵,激動地叫道,「我什麼都不想知道!」
周圍兀然安靜了下來,東御司華與南昊炎雷的視線都集中在洛晨的身上,洛晨卻誰也不看,只是看著自己的腳尖。
「晨,留在我的身邊吧,我會好好照顧你的。」低低的,這是東御司華的聲音。
「我……」洛晨心裡亂糟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哈哈……哈哈哈……」南昊炎雷發出了一陣尖銳的笑聲,鄙夷地道,「東御司華,你以為你還是高高在上的青龍王嗎?你看看你現在這幅摸樣,簡直是一隻喪家之犬,你要他跟著你落魄流離嗎?你有什麼資格說要照顧他?」
東御司華的身體明顯的顫了一下,向後踉蹌了一步。南昊炎雷的話語像一支鋒利的箭,深深地插入他的心頭。一直不願承認,卻又不得不承認,他實在已經是一無所有。所以,面對依舊高雅如昔的洛晨,他猶豫、他遲疑。曾經以為,只要能夠擁有愛,他什麼都可以放棄,可是,當放棄了一切之後,他還憑什麼去愛呢?
東御司華用呆滯的目光看著自己攤開的手掌,上面還有東御流霧的血。用這樣的手能夠挽留在洛晨的身體嗎?用這樣的手能夠抓住洛晨的心嗎?
南昊炎雷的臉上露出了勝利的笑容,他將手伸向洛晨:「悠,過來,跟我回去。」
「晨又不是三歲小孩子,他要做什麼,他自己會決定,用不著你教他。」南昊緋雪嬌柔而慵懶的聲音出乎意料地傳入眾人的耳中。
圍在洞口的士兵主動地閃出了一條道。南昊緋雪肩頭上抗著一支長劍,施施然走來,身後,南昊修玉小心翼翼地為她撐著一把傘。
南昊炎雷楞了一下,旋及怒道:「緋雪,你有來做什麼?」
「咯咯……咯……」南昊緋雪笑意盈盈,「來攪你的局啊。」她不理會南昊炎雷的怒意,對洛晨柔聲道,「晨,如果你要回朱雀宮,我會保護你的;如果你要跟著東御司華走,我也不會讓任何人為難你的。你自己的意思呢?」
「我、我不想回去。」洛晨脫口而出,話剛說完,他卻後悔了,想改口,可是嘴唇輕顫著,又說不出話來。他知道他應該回朱雀宮的,那裡有他至親的洛夜和緋雪,可如果回去的話,也許,就再也見不到東御司華了,想及此,不知為何他就覺得心中空蕩蕩的。
東御司華白著一張臉,失魂落魄地立在一旁,聽見了洛晨的話也沒有一點反應。
「不!」南昊炎雷狂怒,:「悠,你一定要跟我回去!誰阻止我,我就殺了誰!」
「哎呀,王上,你不要作出這麼威風的樣子嘛,會嚇著我的。」南昊緋雪亮出肩上抗的那支劍,氣定神閒地道,「來,來,你看一看,這東西是不是很眼熟啊?」
是日魂劍。
南昊炎雷氣急敗壞:「你敢偷我的東西!」
「不是偷,是撿的。」南昊緋雪一本正經的糾正:「王上,雖然日魂劍在沒有太陽的夜晚是無法發揮靈力的,可是你也不能把他亂扔啊,幸好被我撿到了。」
「還給我!」
「我也是朱雀皇族的子嗣,我一樣有資格擁有這把劍。」南昊緋雪將日魂劍緊緊地抱在懷中,吃吃地笑道:「你放心好了,從今天開始,我吃飯也抱著它,睡覺也抱著它,總之是絕對不會把它弄丟了。」
「你……」南昊炎雷氣得說不出話來。
南昊緋雪忽又沉下了臉,冷若冰霜地道:「王上,如果我和東御司華聯手對付你的話,我看你是不會有勝算的。」她眼珠子一轉,湊近了南昊炎雷,用洋洋自得的語調小聲地道:「我再告訴你一件事情哦,南昊離雲是個窩囊廢,只要我在場,這裡的士兵未必會聽他的指揮。呵呵……你自己看著辦吧。」
南昊炎雷的臉青一陣,白一陣,看了看東御司華,又看了看洛晨,突然發出一聲低吼,如負傷的野獸般衝了出去。
南昊緋雪轉向洛晨,目光一黯:「晨,你真的不回來嗎?我會想你的。」
洛晨偷偷地瞥了東御司華一眼,那萎靡不振的身影令他沒來由地一陣心酸。他很想對南昊緋雪說要和她一起回去,可是話說出口,卻又變了一番意思。
「緋雪,你要好好照顧小夜,別讓他出事。」
「我知道。」南昊緋雪的眼眶紅了,她跺了剁腳:「晨,你一定要保重。」
南昊緋雪和南昊修玉走了,圍在動口的士兵也撤走了,只剩下了洛晨和東御司華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