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是哪個寶貝蛋的異想天開?
乍聞這震撼力十足的消息,啼笑皆非的湛薇薇有著沉重的無力感,撫著將軍的手略微一頓,與牠困惑的圓眼珠一對,她也同樣迷惑。
越是禁忌越神秘吧!人的想像力總是無限,天馬行空地幻想出無數的可能性。
當初她並無意創造傳說,純粹以開店的需求營造出令人感到舒服的景觀,使人們來到海廚房能完全放鬆,遠離都市的塵囂。
有日她一個心血來潮,將手邊的餐巾紙寫上幾句諺語,順勢掛在紫荊樹上,並學日本朋友雙手合掌互擊一下以示尊敬,畢竟萬物皆有靈性。
哪曉得她玩笑式的舉動落入幾位來消費的客人眼中,以為這是入店的傳統,有樣學樣的將當時心情寫在紙上,讓它們在樹上隨風飄晃,一掃心中的沉悶。
久而久之這習慣竟演變成一則傳奇,再加上蕬蕬加油添醋在雜誌上大肆報導,一時蔚為風氣,海廚房頓時成為時下女性朋友寄托心靈的去處。
但是說起石碑底下埋了一具嬰兒的骨骸那就太可笑了,若她真的有孩子,怎麼可能狠心的不設碑造墓,草草掩埋任其腐爛?!
這幾個天兵呀!讓她的頭好痛,她們到底在想什麼,沒事盡找事製造一堆麻煩,而且還非常棘手。
「蕬蕬、艾兒,我能請問妳們腦子裡裝了什麼垃圾嗎?要不要我借妳們牛排刀切開瞧瞧,也許裡面長了一條一條白色蠕動的蟲子。」
簡稱腦蟲,專吃腦漿。
「嗯!薇薇姊,妳不要嚇人,我最怕動來動去的小蟲子。」那比外星人入侵還恐阼。
「就是嘛!姊,我們也只是好奇心旺盛一點點……」
二點點?」她很懷疑。
輕輕地一瞟,頓感壓力的湛蕬蕬乾笑地靠向右邊的男人。「好嘛!比一點點再多一點點,誰叫妳老是神神秘秘地看著石碑發呆,表情是我們所沒有看過的憂傷。」
「這是我的錯嘍!」或許該反省的人是她。
「也不是這麼說啦!妳要肯讓我挖……」哇!好可怕的眼神,她被瞪了。
就挖挖看而已,滿足一下好奇心,如果底下真的沒有什麼的話,她又何需制止她們動那塊石碑的主意,豈不是更讓人想一探究竟。
人就是犯賤嘛!越是不可以做的事越想去嘗試看看,險阻重重更激起她們想搞清楚的心態。
「妳還沒學會教訓嗎?擺上石碑是為了造景美觀用,增添一些浪漫唯美的氣氛,讓妳們挖得坑坑洞洞還能見人呀!」更別提飛起的塵土有多嗆人。
「可是……」不讓她挖她會睡不好覺。
湛薇薇加重語氣地凝視猶不死心的妹妹。「等我哪天收掉海廚房下做的時候,妳愛怎麼挖就怎麼挖,我絕無異議。」
「真的嗎?!」湛蕬蕬喜出望外,彷彿手中已有根鏟子可以準備動手了。
「妳那麼希望海廚房倒閉呀?」明明是精明幹練的女強人打扮,心性還停留天真階段。
「嗄?!」對喔!她怎沒想到這點,她被誆了。
真奸詐,畫了個大餅害她上當,空歡喜一場。要是海廚房因為她的關係而收起來不做,她一定會成為萬夫所指的大罪人。
唉!真糟糕,她的好奇心越來越重了,比之前更想知道石碑底下究竟有沒有埋著東西,她會被姊的固執害死啦!
「對咩!蕬蕬姊,海廚房若是倒了我就失業了,妳要幫我付學費嗎?」顏艾兒的表情是「妳好自私喔」,好的打工機會可下好找,而且還有美美的老闆娘可看,算是額外的福利。
「妳想得美哦!是誰說底下埋著早夭的孩子,慫恿我趁夜黑風高……唔!唔——」這可惡的小鬼。
心虛的顏艾兒怕被拖下水,連忙用手摀住湛蕬蕬的嘴巴。「薇薇姊,我什麼都沒說,蕬蕬姊的妄想症發作了,我帶她去看醫生。」
走啦!走啦!不要惹老闆娘生氣,我還打算待下來工作。
走到哪裡?妳沒瞧見門口兩尊大神杵著,有膽妳走給我看看。
哇!不要啦!我會怕,我們被黑社會包圍了,會不會死得很慘?
膽小鬼,妳有什麼不怕的,這也伯、那也怕,妳乾脆回家吃自己好了。
嘩!蕬蕬姊,妳心腸好惡毒,居然讓上有老母、下有嗷嗷待哺弟妹的我自生自滅,妳會有報應。
哼!囉唆,妳給我閉嘴。
嘻!我沒張嘴呀!
兩人眉來眼去地「說」著沒人看得懂的眼語,互相推擠不讓步,看起來感情好像非常好,實際上是互扯後腿、互推責任。
她們真的沒什麼惡意,就是好奇心比一般人多那麼幾點,信口胡謅一堆有的沒有的,誰知會惹出麻煩來。
所謂不知者無罪,現在她們知道錯了,以後絕對不會想著偷挖,要挖也要光明正大的挖……啊!說錯了,是老闆娘說不,她就不動,多配合的員工呀!她可以待到領退休金吧!
「妳們兩個別擠來擠去,我快被妳們擠成肉餅了。」無奈的男音一起,一手捉一個的將她們隔開。
「裴向晴,把你的手放開。」
「裴大哥,我們沒有在擠,是你靠得太近了。」
吼聲與嚅囁聲並起,顯得無辜的裴向晴眨眨眼,看著朝他張牙舞爪的小女人,放開與他無關的工讀生小妹,笑得十分狡猾。
那一吻產生了連鎖效應,原本一開口就鬥得天翻地覆、風雲變色的兩人,此時正處於曖昧不明的過渡時期,一個得意,一個惱羞,雖然沒把事情攤開來說個明白,但彼此心裡有數。
而那個數就是——他們戀愛了,不過還卡在「不可告人」的階段。
「妳們真的很吵,沒瞧見湛大姊的眉毛已皺成八字型,隨時要抄傢伙砸破妳們的頭。」唉!她們真寶,什麼節骨眼了還能這般輕鬆。
眉顰如丘的湛薇薇的確在煩心,但不是針對妹妹和艾兒,而是她以為不再出現,如今卻一副想從她口中得到答案的男人。
她上哪弄一個根本不存在的孩子?難不成真要她搬開石碑往下挖好證明清白?!
「胡說,我姊又不是暴力份子,哪會對我們動粗。」不過還是收斂點,她的表情看來不像很好。
「對唄!薇薇姊最溫柔善良了,她連一隻螞蟻都捨不得捏死,怎麼可能傷害可愛的我們。」他想太多了。
只是,她突然覺得好冷,很想從後門開溜。
裴向晴看了在室內仍戴著大墨鏡的男人,語氣猶豫的提醒,「有那個人在,湛大姊的人格就會分裂。」
雖然他盡量壓低音量不讓某人聽見,可是還有零星豆子往他頭上灑,警告他要懂得謹言慎行的道理,勿刻意中傷、抹黑。
有一件事他的確沒說錯,只要有德烈嘉斯在的地方,一向端莊秀麗、恬適悠然的湛薇薇就會產生人格分裂現象,冷靜依舊卻給人一種末爆彈的感覺,什麼時候會突然爆開來沒人知。
也就是說他們正處在地雷區,每走一步都得戰戰兢兢,稍有不慎踩到引線,那就只有自己保重了,天堂的路好走。
「我聽到了,裴先生。」一斤黃豆五十五元,記在他帳上。
「呃,呵呵……美麗的老闆娘,妳今天不開店嗎?」其實他想問的是:今天的菜色不會一律全上A餐吧!
湛薇薇斜瞄滿臉怒色的男人,照樣故意忽略他的存在。「店裡來了一批找麻煩的凶神惡煞,你想有幾個客人敢上門光顧?」
被指稱「凶神惡煞」的德烈嘉斯面冷如冰,不置一語以手杖拄地,腰桿挺直不見疲態,足足在她面前站了半小時之久。
這是一場意志之爭,誰也不肯低頭,他們都很清楚彼此之間的關係已產生變化,不是就此決裂、老死不相往來,便只剩下一個可能性——
那便是復合。
天會變,地會變,人會變,唯獨真愛不變。
曾經相愛過的兩人並非不愛了才分開,在情濃時一個轉身離開,一個遺忘記憶,他們的選擇都是逼不得已,一句再見沒說出口,心中的留戀怎能輕易抹去?
愛過才知心痛,醉過才知酒濃,恨的原動力原本就是愛,如何船過無痕化為平淡。
「既然你沒打算做生意,那我回去上班了。」他一個外人杵在這裡多難看。裴向晴邁步想走。
「等一下。」
「還有事?」不會叫他順便去倒垃圾吧?
「請問你左手抓的是什麼?」不屬於他的「東西」最好別帶走。
他還挺老實的擺動手臂。「手。」
「誰的手?」
「女朋友的手。」他回答得很幽默,俏皮的一眨眼。
「我家小妹幾時成了你的女朋友?」好歹知會她一聲,別讓她處在狀況外。
「剛剛。」反正沒人反對。
腰上多了好些個指捏的瘀青,沒事人似的裴向晴依然笑得很有精神,絲毫沒露出痛的表情,好像某人的小鳥力道不痛不癢,沒什麼感覺。
即使他已有掛跌打損傷的中醫科的打算。
「剛剛……」真叫人詫異的神速。「蕬蕬,妳沒有任何意見嗎?」
她從沒這麼安靜的任人擺佈過。
「我……呃,只是牽牽手嘛!不用太大驚小怪。」湛蕬蕬的臉紅得像番茄,用眼神責怪裴向晴的多嘴。
她也不曉得兩人的關係算不算男女朋友,她還沒決定要不要和他交往,他已經先一步的昭告天下,害她都不知道怎麼澄清才不會被人家說她做作。
反正暫時先這樣了,她會好好評估他是不是一個好情人,若是沒她想像的有趣再甩了他就好,她沒那麼死心眼只認定一個男人。
「還有接吻。」某人補上一句。
「喔!吃到對方的口水。」那就是口沫相濡,互傳細菌了。
「喂!你們不要當我的面說這種話,妳和那位黑老大不也是啾啾個沒完。」厚!她不開口他們當她長喉刺呀!道長道短的一點也不顧及她的感受。
真是的,天塌下來也不用這般驚奇吧!
還有那個厚臉皮的傢伙也太不知羞了,逢人便說起這件羞人的事,他就那麼怕人家不知道他們做了什麼嗎?大嘴巴說個不停。
臉色為之一變的美女老闆娘,重重地放下擦了N遍的高腳杯。「那位先生不姓黑。」
「可是從頭到腳都是黑的,搞不好牙齒也是黑的,不叫他黑先生要叫他白先生嗎?」湛蕬蕬故意試探姊姊的底線,身體己做出預備跑的動作。
如果她是一頭母老虎,那麼姊姊便是優雅的美洲豹,時時刻刻散發高雅的氣質,讓人絲毫感受不到威脅性,以為她只是擁有美麗花紋的大貓。
可是連剛出生的小貓兒都有爪子,成熟的母豹怎麼可能不具危險,只在於她有沒有爆發出來,一瞬間撕裂獵物。
「妳可以稱呼他瑟米夏先生,或是直接叫他Y先生,他這人非常隨和,不計較小節。」湛薇薇的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自己說出的話連自己都無法信服。
果真,她話一說完,一聲嗤哼隨即響起,因為她口中的「歪」先生。
「姊,對於一個黑西裝、黑皮鞋、配件墨鏡,全身黑的男人,我們實在看不出他哪裡隨和了?他那兩個豬頭手下還威脅要將我先姦後殺耶!」
抱歉了,兩位帥哥,誰叫你們先嚇我,有仇必報是小女人的小心眼。
「先姦後殺?!」震怒的吼聲從裴向晴嘴裡發出,怒不可抑地握緊拳頭。
反倒是一派冷靜的湛薇薇並未有多大的情緒波動,僅僅抬起眉看向窗外,習慣性地將視線落在飄滿紙簽的紫荊樹,以及始終冷冰冰、沒啥特色的石碑。
似乎美麗的傳說也成為她的心靈寄托,每當心情煩躁時看上一眼便能獲得平靜,沉澱內心湧起的風暴。
「還有呀!他們說要把我棄屍暗巷,好讓野狗啃食我的手腳和臉,這樣人家就認不出這個無名女屍是誰。」這帖重藥下得猛吧!
否認、否認,鄭重否認,他們絕對沒有說過這樣的話,只有殺人滅屍。倚靠在門邊的裡奧突然身子滑了一下,在心裡猛喊冤。
而同樣蒙上冤屈的克裡斯則重重一咳以示抗議,雖然他很想如湛二小姐所願,將她的屍身留給飢餓的野狗。
「你們要奸了我家挖糞的蕬蕬我沒話說,她老做些惹人非議的舉動確實該受點教訓,可是讓她死無全屍就太過份了,我沒辦法向我死去的父母交代。」
什麼叫奸了她沒關係,這是為人胞姊該說的話嗎?她只不過寫了幾篇名女人的私生活小錄,還構不上侵犯人家的隱私權,她怎麼可以把她和看圖說故事的水果日報狗仔混為一談,簡直是不尊重她的專業。
不平的湛蕬蕬偷偷做了個鬼臉,不承認其姊的譭謗。
「德烈嘉斯·瑟米夏先生,方便耽誤你一點時間嗎?我想我們有些事需要溝通溝通。」
不予置評的德烈嘉靳肩一聳取下墨鏡,深冷的藍眸透著一絲近乎尖意的誚色,以杖拄地向前跨了一步,表示他時間多得是。
但是因為他膝蓋復元的情形不甚良好,再加上站太久的緣故,受傷的那腳一動作竟支撐不住,無力的向前一顛。
距離甚遠的兩個手下來不及上前攙扶,在眾人的驚呼聲中,一道輕曼的身影輕移腳步,在他身子傾向一邊時及時一托。
「對於身心不便的殘障人士伸出援手是人之常情,希望你不要誤會我對你舊隋難忘,像你這樣的大人物在我店裡跌倒,甚至是受傷,小店賠償不起。」
湛薇薇多此一舉的解釋,讓所有人都暗笑在心,明明還關心人家,裝什麼清高,她離他也不近呀!一般人的速度肯定趕不到。
「我知道。」眼中多了一抹溫柔的笑意,德烈嘉斯重新將墨鏡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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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他們這樣會不會太過份了,孤男寡女攙扶著走進房間,這算不算密室殺人事件?」
看太多名偵探柯南的顏艾兒率先發難,不滿老闆娘和男人「開房間」卻不讓她跟,徒留無限旖旎的遐想空間。
「是辟室幽會啦!妳高中是怎麼畢業的?國文成績一定低得慘不忍睹。」遣詞造句之糟,虧她還是名校的高材生。
「哎呀!蕬蕬姊不要打我的頭啦!我推甄考試可是第三名,跟第一名只差一點五分。」選擇錯一題,飲恨敗北。
「不打不成器,妳蹲低一點。」好安靜呀!靜得如同墳場。
「拜託,我已經夠低了,妳不要一直壓在我上頭,很重耶!」她該減肥了。
「小聲點,妳想讓大家知道我們在做什麼嗎?」真是的,動來動去真不安份。
其實大家都知道了,用不著放低分貝,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她們在做什麼,同聲同氣啐了一聲:女人。
「可是我的聲音本來就不大,妳別佔著好位置就不走,分我一半啦!」好好奇喔!久別重逢的情人會不會直接上床翻滾?
喲——她好色喔!嘻嘻!滿腦子A級畫面。
「妳有病呀!幹麼推我?!」所以她也推她。
闔起的門板外只見兩道拉拉扯扯的身影,彼此都認為對方的位置比較好,互相換來換去沒一刻安靜,一下高一下低的顰起眉頭。
沒有?一定是蕬蕬姊那邊才聽得到。
怎麼會沒有呢?
一定是艾兒那邊聽得較清楚,什麼柔腸寸斷、纏綿悱惻的思心話全讓她聽了,她要跟她換位置,免得錯失一飽耳福的機會。
於是,她們又調換了,拚命地喬位置好聽得更仔細,耳朵緊貼下漏一絲縫隙,就怕少聽了一句會遺憾終生,沒精彩的大八卦可爆料。
顏艾兒和湛蕬蕬的耐心真的值得敬佩,她們可以維持同一個姿勢十分鐘不動,還能分出一隻手拍掉沒聽見嗡嗡叫的「大蚊子」。
「那個女人真是你的女朋友?」克裡斯不屑的問道。
「目前算是,我還在努力適應當中。」而她現在的行為讓他十分羞愧,不敢大方地回答:是。
「你眼睛瞎了。」挑女人的眼光不怎麼樣。
裴向晴悠然地歎了口氣,「我也是這麼認為。」
也許他前世做了什麼缺德事,今生遭逢報應。
「她們不知道那扇門很厚嗎?靠得再近也聽不出所以然。」拿著酒杯,興致一來的裡奧湊上一腳與之攀談。
「咳咳!女人的智商有限,你不能怪她們用睫毛膏思考。」這話些絕對不能讓蕬蕬聽到,否則會世界大亂。
裴向晴的話一說完,其他兩人對著他舉杯一敬,嘴角含笑地敬佩他對女人的瞭解。
男人的友情還真奇怪,在酒杯中建立,前不久還劍拔弩張地大眼瞪小眼,黑白分明壁壘各一方,此刻卻相視一笑互相欣賞,有如哥兒們般同桌飲酒作樂,不見半絲火藥味。
「說的好呀!兄弟,哪天你到西西里島玩,我作東帶你遊遍全島。」包管他樂得不想回台灣。
「西西里島?」那不是黑手黨的大本營?
看出他在想什麼,裡奧詭笑的搭上他的肩,「我們就是西西里島黑手黨的成員,很高興認識你。」
呵……他可高興不起來,這肩上的重量可真沉呀!「幸會、幸會,你們沒帶槍來吧!」
原本這是句玩笑話,沒想到克裡斯將衣服一掀,一柄黑如墨石的槍正插在腰間。
裴向晴笑不出來了,開始為裡面的老闆娘擔心。
「不過你不用怕,除非你們是我們的敵人,否則我們的槍口不會對準你們。」他們也是有原則的,不濫殺無辜的平民百姓。
「為什麼我一點也不覺得開心?」心情益發沉重。
與黑幫份子走得太近本來就是不智,何況他們遠從義大利而來,肯定有什麼大事要做,要是一個處理不當引發黑幫大火拚,在他們身邊的人鐵定遭殃。
「那就是你的問題了,起碼我們樂在其中。」裡奧頓了一下,好笑地一指。「不過你要不要去告訴她們偷聽的行為很蠢?」
「為什麼是我?」推他去死,真是有情有義。
「因為其中一人是你的女朋友,你絕對不會希望看見我用教你的方法去堵住她大聲嚷嚷的嘴。」一臉狡獪的義大利佬得意地笑著。
「你……」嘀咕了幾句不雅的問候,裴向晴推開椅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他慷慨就義了。
大口飲盡杯中酒,借酒壯膽的裴大少走向正貼在門板偷聽的女人身後,用手拍拍她們的肩膀,示意她們此舉有多不理智。
一次、二次、三次……N次都被當蚊子拍掉,他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地拿了鐵鍋在兩入耳邊敲打,隆聲作響好不驚人。
「哇!殺人喔!殺人喔!有人殺人,有人殺人,咿喔咿喔!警察快來、警察快來……記得要打一一ま報案……咿喔!咿喔……壞人很多……」
打盹的將軍忽地驚醒,由木架上跌落大喊殺人,雙翅一拍繞室狂喊,沒睡醒地以為蒼鷹來襲,牠要趕快找地方躲起來。
而同樣嚇一跳的顏艾兒和湛蕬蕬做賊心虛地往上一跳,想立正站好裝作若無其事,可一慌亂的結果是撞成一團,往門的兩邊跌坐在地。
這一室混亂中卻聽到兩道非常樂的大笑聲,屁股發疼的兩人看向手持鐵鍋的裴向晴,頓時火氣一生想找人算帳。
然而她們兩人才一起身,轟然一響的爆炸聲忽從房內傳來,將她們身側的水泥牆炸出一個大洞,從外頭就可以瞧見裡面的情景。
兩道十分敏捷的身影同時將呆住的她們撲倒,裴向晴底下的當然是他好不容易才追到手的湛蕬蕬,而覆在顏艾兒上頭的自然是憐惜女人如命的大情聖裡奧先生。
一臉寒鷙的克裡斯則一腳踢開上鎖的門,在煙硝瀰漫的白霧中來回穿梭,找尋有可能受重傷的狼主。
突地,細微的呻吟聲引起他的注意。
「先生,你沒事吧!我馬上救你……」入目是一片血漬,他的表情驚駭極了。
怎麼會是他?!
「有沒有人受傷,快把傷者拖出來,以防第二波攻擊……天呀!他又是全身是血?」完了,他怎向老西弗林交代?
「誰流血,是不是薇薇姊?」
「我姊姊受傷了嗎?」兩個女人不顧危險硬闖,力量之大居然把裴向晴給推出去。
煙霧一散,背向上的德烈嘉斯滿身是血,汩汩而流地浸濕純白仿虎皮的腳墊,它現在只有一種鮮艷的顏色,那便是鮮紅。
「我姊姊呢?她在哪裡?」為什麼看不到人?
「薇薇姊呢?怎麼不見了?」不會被炸成碎片了吧?
嗚咽的泣音夾雜著恐慌,現場除了趴著的傷者外,她們極目所見是滿室瘡夷,沒有一樣東西完整,東一塊、西一片地看不出原來的形狀。
驀地,傷重的德烈嘉斯睜開湛藍的眸子,勉強地移動身子,一具雙目緊閉的女性身體赫然出現,身上沾的不知是她還是他的血,正失去意識中。
那是眾人遍尋不著的湛薇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