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無不睜大眼睛,想瞧清是怎樣的佳人能讓這目空一切的男人轉性,在眾目睽睽之下大方摟抱,公開展現自己對她的疼寵?
大伙眼睛拚命往那女子身上瞄去,偏偏女子的臉埋在他碩窩,始終沒有抬首,直到他不知對她說了什麼,她一驚,這才轉動臉龐向前望去——這一瞬,大伙終於如願見到她咬潔如明月般的玉容了。
所有人幾乎是同一時間發出驚歎聲,只因這女子與發如雲,目若星辰,肌膚細膩雪白,嬌小可人,美得如一隻奪目會雀,至此,大家總算明白慕容雨霜為何會視她若瞪寶了,此等曠世佳人,誰能不愛?
褚靜本以為馬車外即是他的王府,哪知競是皇宮,而此刻宮門外跪的全是朝中重臣。她哪裡見過這等場面,簡直把她嚇將瑟瑟發抖,連頭也不敢抬,更不敢隨便張望。
瞧她緊張的樣子,慕容雨霜不禁失笑,胸腔的微微震動讓她小臉更紅了。
這人八成在笑她膽小,登不上檯面吧。她心中思付著。
正慌著,他倏地又在她耳邊道:「皇兄親自來接我了,別怕,只管微笑,有我呢。」他語氣輕憐的說。
她驀地一怔,皇上也來了?她能見到皇帝?!
天啊!她怎麼也沒想過自己這麼輕易就能見到皇帝!
她震驚的往前望去,果然瞧見前頭華蓋儀仗,一名穿著龍袍的男子由太監攙扶著走了過來。
她立即想跳下他的身子,晉見皇帝是何等莊重的事,她不敢再讓他抱著,就算重傷也得白已跪地叩見。
但她才一動,他便將她抱得更緊,根本不讓她雙腿碰到地面。
皇上越走越近,她越加心急如焚,但慕容雨霜己抱著她單腿跪地。
「臣弟見過皇上。」他吊聲道。
皇上趕緊去扶他起來。「皇弟快快起身吧,你這回將邊城的叛徒給清理乾淨,又幫了朕一個大忙,咱們也能與契丹和平相處,免去一場可能的戰爭。」皇上像是對這往弟弟極為尊重,半點不敢怠慢。
「保我冬弛平安是臣弟該做的,也是皇上有德,才能順利收復邊城。況且您也答應了臣弟的請求,臣弟這就來索恩典了。」他起身,態度自然,在皇帝面前也沒特別拘謹或收斂。
「……接到你的飛鴿傳書,要求……」皇上視線往他懷裡的女人瞄去。
「她就是你要朕下旨的對象?」他方才早注意到皇弟始終抱著這女子,見了他也不肯鬆手,他何曾見過皇弟這般寶貝一個女人?自然馬上就猜出這女子的身份,因此並不惱她未行叩禮之事。
「沒錯,是她。」慕容雨霜頷首。
皇上仔細打量褚靜,這一看甚是驚艷。「好個粉雕玉琢的美人!」他忍不住讚歎。「雨霜,你為她向朕借人,她是什麼來厲?見皇弟對她如此呵護,他難掩好奇。
「她姓褚,名靜,是臣弟的褚雀兒,之後便是臣弟的……」
「民女是王爺由沙河村聘來的舞孃,專司跳舞的。」褚靜膽大妄為地打斷他的話,說完後才驚覺自己有多造次,競在皇上以及眾大臣面前搶話。
慕容雨霜聞言臉色淡然,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有置於她腰間的手突生一股力道,雖未弄痛她,可己讓她知道他正在震怒中。
她假裝不知,蒼白著臉不看他,周邊的眾人本就豎著耳朵好奇欲知她的身份,這會一聽說只是名舞孃,不禁有些失望。
「舞孃啊?朕以為雨霜你對這些歌舞享樂沒興趣,原來不是這樣。一」皇上意味深長的瞧著褚靜以及皇弟對她的佔有姿態道。
褚靜原是不敢抬首面聖,這是不禁杏眸一揚,瞧著眼前的皇上,他的年歲雖只比慕容雨霜大一些,體型卻瘦小許多,不若慕容雨霜精壯高大,而且他臉色蒼白,顯得病態,模樣瞧起來像個小老頭一般,與自己弟弟的容光煥發之相相差甚多,顯然受病痛折磨甚劇導致外表衰老,她看著看著,不禁有些征楞。
抱著她的男人不知她的心思,為她過分專注地注視別的男人而惱怒,朝著皇上道:「人呢?臣弟沒有先回自己壽裡而是趕著先進宮,就是要讓她先為我的雀兒瞧瞧。」他沉聲問,話語中刻意宣告著所有權。
「朕讓她在內殿裡候著了——」
「那臣弟就先告退了。」他一刻不留,直接將懷中的女人抱往宮廷內殿,態度簡直藐無君上,難怪人家說他唯我獨尊,無視皇威。
褚靜瞪大眼,心驚他怎能對皇上如此無禮,嚇得說不出話來,可除她之外,眾人卻對此毫無驚訝之色,顯是習以為常……嚴格說起來,他今日的表現己算是恭謹了。
佔地甚大的寢室,華麗的麒麟雕床,長枕廣帳,水晶屏風,五色錦被。
一夜好眠之後,褚靜瞧見的就是這副奢畢的景象,在片刻怔忡後,她立刻明白這是誰的寢室。
昨夜出宮時已是深夜,在回王府的路上她就已體力不支疲累的在馬車上睡去,哪知今早醒來,卻已身在他的寢室。而最教她吃驚的是他競就睡在她身側,兩人同床了一晚!
她心中一陣戰慄,立刻就想離開這張大床遠離他,但翻身時才發現?己身上裹滿紗布,想動都困難,不得不困在床上。
她極為困窘,卻見他睡得極熟,睡容平和安穩,有別於清醒對所流霖出的俊略霸氣。她不由得暫時安下心來,怔怔地望著他,腦中開始想著一些事情。
婉師父雖極力保護不讓她淪為男人的玩物,可她卻還是讓這男人瞧上了,並且還被強迫遠離家鄉來到陌生的京城王府。
她不明白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若當初自己別幫他,是不是就可以免去今日之事?
可令她心慌難解的是,自己當時不顧一切的出面獨舞,就怕他會不慎喪命的心情到底是什麼?
突地,她瞥見他手臂的袖子掀起,霖出的肌膚上還清楚留有她的齒痕。
她微顫地伸手碰觸那牙印,那日受足驚嚇又被強吻,她在他高燒昏厥後氣得咬他一口,想不到這一口咬得挺重的,都快半個月了痕跡還未退,他醒來也一定明白這是誰幹的,不殺她嗎?
以他不可一世的性子,恐怕因此殺人都是正常的,可那時他就這樣走了,並未多為難她,甚至事後還對她「以德報怨」……
聽說這次他為了不想她的傷處留症,才特意趕路回京城,直奔皇宮,就是要讓皇上最信任的太醫為她治傷。
那太醫勝宋,意外地是位非常年邁的女太醫,聽蘇婆告訴她,此人生性古怪,從不替皇上以外的人看病,這次是因皇上下旨才破例為她診治。
而且因為太醫年邁,行動不便,所以王爺才會專程送她進宮,讓宋太醫療傷。
至於皇上會下旨,也是這男人的請求,他從不曾向皇上要求過任何事,這是他的第一次,驚得皇上不敢等閒視之,這才親自向宋太醫說項,她才得以讓女神醫來醫治。
昨日宋太醫一整日都在忙著處理她的傷口,直到深夜才結束,她累了,他也不輕鬆,因為太醫為她治傷時,他一刻都不曾離開她身邊,就連太醫以要為她褪衣療傷為由請他迴避,他也不肯,最後只好光著裸背讓他看個透徹,直教她臉紅了一整天。
光想到那時的情景,她臉又熱了起來,而這時身旁男人的眼皮緩緩掀開了:她一驚,立刻緊閉起眼睛,不願面對他。
但某人跋扈慣了,怎肯由她?
「既然醒了,就別裝睡,有些話咱們該說清楚了。」一股男性壓迫的氣息飄來她鼻尖。
她面紅耳赤,不得不睜開眼眸面對他,而他的身子就緊貼著她,要不是她身上有傷,他恐怕己經壓上來了。
「既然要說話,您離我遠一點,我耳力不錯,聽得見的。」她故意說。
他取笑,身子可沒移動半分,仍貼她極近。
「聽得見,不見得聽得仔細。褚雀兒,我這咬痕拜你之賜,你見了作何感想?!他掀高自己的袖子,忽然問。
她杏眼微睜,原來他一直是醒著的,就連她方才偷摸他都知道,她糗得趕緊將眼神閃開。
「沒什麼感想,是您活該。」
「你敢傷我,卻說我活該,你可知罪?」他嘴笑繼續恐嚇她。
「我哪有罪?您若記得自己對我做了什麼,就今知道罪有應得的是您?」褚靜不以為然的反駁,她本就是個活潑且有話就說的姑娘,偏偏遇到他之後,即使是有話也得憋住不能說,這早教她受不了,更何況這事關係她的清白,她哪忍得住,就算說了會掉腦袋也在所不惜。
果然,他聞言眼神驀地沉下。「我當然記得,我在昏厥前吻了你。要不是體力不支,我不只吻你,還會要了你!」
他說得這麼赤裸直白,教她整個人宛如被丟進紅色染缸裡,全身上下紅透了。
見了她這模樣,他冷硬的俊臉不禁漾起笑容。「我所說不假,那日我確實高燒到神智不清,原本記不得有己做了些什麼,但醒來之後瞧見手臂上的咬痕,便所有的事瞬間都想起來了。我自制力一向堅強,就算高燒也不至於這麼迫切的想要一個女人,那對的慾望著實令我吃驚,我這才算是真正注意到你了。」
她聽了傻住,敢情還是自己那一咬提醒了他不該記得的事?她這算是作孽嗎?
瞧她呆若木雞的樣子,他繼續又道:「我本來要找你算帳的,但因為得到契丹三王子出現在邊城的消息,為佈署拿人走的匆忙,這才放過你,沒想到,我們卻又在邊城遇上了。」
「遇上又怎麼了?我可是您的救命恩人,但瞧您是怎麼對我的,將我轉來囚禁還不讓我回家!」
「你敢抱怨這個?我擄你可是來寵的,可你『救我』時所舞的那曲雲雀舞,難道沒半分挑畔的意思?明知我傷勢未癒,卻還毫無顧忌的掛在我身上,這些你敢說沒有一絲故意馬?」他說得她心虛起來。
捫心自問,那舞雖是為救人而跳,但她何嘗不是有意試試自己的魅力,故意在他面前誘惑別人,報復他那日對她的無禮。而至於為什麼想桃畔他,這心思微妙到她自己都不敢想,只好故意去忽略,可他卻直接說破,讓她尷尬不己。
「好吧,我承認一開始掛在您身上的事,確實是想讓您吃點苦頭,誰教您那夜欺人太甚。但我記得到後來是您抱著我不放,不讓我離開的。」她撅嘴表示不滿。
語畢,她原預期會見到一張不悅的臉孔,但相反的,他居然朝她寵溺的笑了。
「我也承認,那一抱讓我抱上癮了,以後,再也不想放了。」他眼神深邃的望著她,眼底蘊含的某些東西令人心跳加速。
她立刻窘迫得呼吸急促。
「褚雀兒,我最後再告訴你一次,你想當我的舞孃也罷,王妃也行,但不管你是什麼身份,都逃不掉,掙不脫,你我注定糾纏到底,至死方休。」他這話再清楚不過,她昨日在眾人面前那副想與他劃清界線的自我介紹,是阻止不了他要她的。
她微張著口,說不出話了。
他迅速將她擁入懷,性感薄唇重重落在她如白瓷般的脖頸,使她碎然一震。
他嘴角含著掠奪的笑意,扭頭又覆上她的櫻唇,這吻激狂而絕對,目的只有一個——宣示所有權,讓她清清楚楚知道逃避無用,她是他的女人。
她驚慌不己,這次的吻完全不若先前他高燒時,那時的吻雖蠻橫,但沒有這麼專制,根本到了完全不容她閃避的地步,她只能任他深吻,任他在她舌間吸吮,任自己的內心翻騰不息卻無力反抗。
他越吻越深,越吻越激切,迫不及待汲取她口中的甜蜜,身子甚至因而輕顫起來。他吻得連自己都喘息不休,欲罷不能,伸手想撕開她的衣裳——「王爺,宮裡派人來報,皇上又病發了,宋太醫請您進宮一趟。」門外忽然晌起李維生急促的聲音,打斷了他想撕衣的動作。
他猛然回神,見身下的人己氣息虔弱,原本白玉般的小臉蛋異常潮紅,不禁一怔,火速離開她,不可置信自己在清醒的時候居然也會失控?
要不是李維生出聲,他差點就在她仍重傷的時候強要了她。
他黑眸一閃,睇著床上氣弱的她,心驚有己越接近這女人越無法自制,無法不深陷……
他忍不住搖頭失笑,沒想到他也有今天,也有讓女人掌控的時候。此時他己徹底理解自己為什麼堅持將她帶回京城,執意強留她不放了。
「很好,很好。」他連說了兩次「很好」……
而被吻將七葷八素的她,不明白這兩個字的意思,只能迷茫的呆望著他。
「褚雀兒,我願給你天下女人想要的一切,只要你肯愛我,肯待在我造的金絲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