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裡安揉掉手中的紙,打開抽屜拿出一個信封帶著。
「布裡安,你要去哪裡?」
「台灣。」布裡安答道,「芮婷在那裡。」
這個名字一出現,眾人鴉雀無聲。
芮婷在三年前失蹤了,布裡安堅持是「被誘拐」,但大家心知肚明,娃娃雖然外表柔弱,但內心比金剛石還堅硬,身手也了得,她是心甘情願離開的。只是大家不願去承認,因為種種跡象顯示娃娃是和職業殺手——萊?莫利斯一起離開的。
莫利斯槍殺了法蘭歌之後,如同水蒸氣般地蒸發了,同時間有密報傳來——鮑農契尼侯爵就是「國王」,大廳上的美女肖像後面就是藏匿毒品的密室。
那時候芮婷還在,他們也沒發覺她有什麼不同,就這麼毫無預警的,她就突然離開了。
布裡安當然是暴跳如雷,發洩他的悲傷,短短幾日間他失去了老友和女兒。
市警局裡的人都不知道嬌憨可人的娃娃為什麼走,而他們絕不相信奧立佛提供的荒謬的答案——愛!他們寧願相信娃娃是「被誘拐」、「被強迫」,而非出於「自願」。
三年來,只要某地的INTERPOL支部傳出發現莫利斯的消息,布裡安一定馬上到,只為了他養育十九年的女兒。
「那個惡棍、那個卑劣的混球!」布裡安總是如此稱呼莫利斯。
為了能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布裡安總把護照等必要文件放進信封,擺在抽屜中。
「布裡安,我也去。」伊斯跟著起身,他把芮婷當作自己的女兒般看待,愛她如同愛自己的女兒。
「走吧!」布裡安沒有異議。
眾人皆希望這次能帶回他們的娃娃,衷心地向對門的聖母祈禱著。只是,這真是芮婷所希望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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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台北
東區的街頭一如往常般人潮洶湧。在同一方向的人流中,卻有兩個人倉皇跌撞地排開迎面而來的人,撞開了許多人,激起此起彼落的怒罵聲。
「前面的人站住!」尖銳的警哨聲劃破紛擾的雜沓聲,一群警員奮力追上。
「不是叫你們站住,是那兩個該死的搶匪,他們是銀行搶匪!」領頭的便衣警員希冀民眾能主動協助,不然也能讓出一條路方便追捕。
只不過人群讓是讓開了,但是卻是「搶匪專用」,等警員一到卻又湧在一起,眼看雙方人馬距離愈拉愈遠。
「可惡!」李亞平一咬牙站定,拔出佩槍朝空鳴放二槍,「讓開!」
赫!槍子兒不長眼,一下子整條路乾乾淨淨。
李亞平扣著槍一揮手,「追!」一馬當先追了上去。
搶匪一路狂奔,聽到槍聲回頭一看,這個便衣警員還真是蠻幹,腳下更是不敢停歇,見前方有條窄巷便要彎進去,突然小腿上一根木條似的東西一絆,摔了個狗吃屎。
「老大!」後頭的小弟叫道,惡狠狠地瞪向站在巷旁的一男一女,他看得非常清楚,是那個女的伸出腳絆倒老大。
男子搖搖頭,受不了地說道:「你一天不惹事就渾身不對勁嗎?」
「做做國民外交嘛!」女子一臉不在乎。
老大爬起來一把刀赫然出現在手中,朝那女的就是一刀揮下,「也不去打聽、打聽老子是誰!」
她輕鬆地一閃而過,「不必打聽,你瞧!警察大人會自動告訴我。」
四周已被迫上的警察圍住,小弟不敢妄動,「老大,怎麼辦?」
老大一把抓過女子,「給老子讓開,不然就讓她陪老子一起死!」都是這臭女人害的!
李亞平命令手下警員後退一步,真是麻煩!他還以為遊街購物的人都被槍聲給嚇跑了,這一對男女是重聽還是怎麼了?現在人潮又湧過來了,真是不怕死,偏偏他就是不能開槍,否則誤傷無辜市民又要被叨念上老半天。
男子又是一陣搖頭歎氣,「早勸你不要多管閒事,現在惹禍上身了吧?」
「喂!我是給你一個機會英雄救美耶!」
「抱歉,我不是英雄,你也不是美女,所以……」他轉向李亞平,「這位警官,拜託你了。」
「你們是日本人?」李亞平問。
「咦?我以為我中文已經很好了哩!」那男子真難過。
「有一點日本話特別的腔調。」
「喂!怎樣都好,快點救我啦!」那女子見他們實在不像話,竟然聊起來,她可是人質耶!
搶匪老大也覺得這些人太過漠視他的存在,刀子虛揮幾下,虛張聲勢,「快給我讓開!」
女子目光一閃,趁隙手肘一拐、身子一矮地脫離箝制,轉身一腳踢飛上前的搶匪小弟,警員乘機一湧而上,將搶匪逮捕。
男子拍拍手,「厲害、厲害!」
女子瞪他一眼,「你真的很不可靠!」
李亞平押著兩名搶匪向兩人道謝。「多謝你們的協助,我會向上面請一張褒揚狀給兩位。」李亞平說。
「不必了。」真拿一張「褒揚狀」回去,怕不讓那群人笑到掉下巴才怪!
「這位小姐,你的身手不像普通武術的動作,俐落乾淨而且有效。」洛愛華突然出現,她一來就看見這一幕精采的畫面。
「呵呵,我是實戰派的。」她笑道,彎身整理衣服。
「兩位是來觀光嗎?」
「不算,我們應該是來洽公的。」男子答道。
洛愛華又問了一些問題,覺得兩人奇怪卻找不出哪裡怪,只好跟李亞平離去。
「那個女警還真囉唆!」男子道,「你在找什麼?」
「我的耳環掉了,一定是剛剛掉的。」
「唉!早叫你別多管閒事。」
「少囉唆!嫁給你真的很後悔耶!或許我該考慮一回日本就離婚。」她氣憤地說。
一隻白皙優雅的手伸到她面前,手掌上擺的正是她的珍珠耳環,她拾起頭,手的主人正微笑地看著她。
「這是你的吧?」她的發長得驚人,卻不顯累贅。
「是的,謝謝。」女子拿起耳環戴上。
「嗯……」將手背在背後,「你們是在等人嗎?」
「你……」她馬上脫口而出。「是東條夏和籐田和奈吧?」
東條夏皺起眉,老大明明說是一個洋人男性,怎麼變成一個混血美女?
混血美女開心地笑了,轉頭招招手,「找到了。」
美女招手的對象確實是「洋人男性」,和奈撞撞老公,「是不是他?你有照片不是嗎?」
「是Harn叫你們來的吧?我是芮婷,他就是萊?莫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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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警局內,洛愛華不滿地坐下,「為什麼不把那兩個日本人帶回來做筆錄?說不定他們是日本哪個幫派的人來火拚的。」
「抓他們也沒用,那兩個人不會露出破綻給我們抓到,做完筆錄還不是要放了他們,所以何必浪費這個時間。」
一人走過來丟了一張單子在李亞平桌上,「你剛剛在東區對空開槍對不對?打壞了人家天花板,人家要來請求賠償。」
李亞平拎起單子瞄了一眼便丟進抽屜,「那時候躲得挺快的,這時候動作也挺快的,壓個幾天再報上去。」
「就是有你這種警察才讓人民不信任。」
李亞平蹺起二郎腳,「我是哪種警察呀?效率好、破案率高,還是放過洋的。」
「讓洋人帶壞了。」嗯?跟隊長走進來的兩個「阿多仔」是幹麼的?其中一個挺眼熟的。啊!就是三年前來過的國際刑警嘛!
「喂!你在巴黎的前輩!」洛愛華努努嘴。
李亞平回頭,馬上起身,「伊斯、布裡安!」
伊斯轉頭正見到一臉興奮的李亞平,「李。」伊斯快步走過來,與他擁抱。
「怎麼來了?有罪犯逃到台灣來了嗎?」
「不是,是布裡安的女兒,不多說了,我先進去,有空再說。」伊斯拍拍他的肩,快步追上布裡安。
其他無聊分子圍了過來,「他們又來做什麼?」
李亞乎睨他們一眼,坐下為等一下的長篇故事做預備,再喝口茶補充口水並吊同事胃口。
一人忍不住敲他一下腦袋,「還吊人胃口。」
「糟糕!你這麼一敲讓我忘了我要講什麼了。」
「別鬧了,快說啦!」洛愛華也很想打他一拳。
為了自身生命安全著想,李亞平終於開口道:「記得三年前的混血美女嗎?新轉調進來的自個兒去問老鳥。」
「她是混血女孩,不過美女兩字不太搭軋。小李,該不會你也被洋人的審美觀荼毒了吧?」
「去!總之,她是剛剛進來的布裡安的女兒,但是三年前她突然失蹤了,據說是被一個職業殺手給綁走的。三年來,布裡安只要一聽到哪裡有消息就馬上飛過去尋找,現在好像聽說人在台灣。」
「殺手?」洛愛華想了一下,從亂糟糟的桌上翻出一個公文夾,拿出一張公文,「是不是這一個?」
「沒錯。」李亞平瞇瞇眼,「我真不知道他綁走芮婷做什麼,如果他讓芮婷受到什麼傷害我絕不放過他!」
李亞平咬牙切齒的模樣讓洛愛華覺得怪怪的,脫口而出:「你又不是她父親,憤慨什麼?」
「可是,」小吳紅著臉發言,「余警官是個好女孩,性格也好。」
「唷!原來小吳喜歡芮婷?得叫方琪注意一下了。」眾人怪叫道。
「不、不是,別亂說——」小吳急得結結巴巴。
李亞平掏出皮夾,打開後拿出一張剪報。「喏,這是芮婷在意大利的照片。小心點,口水別滴到上面,弄髒了你們可賠不起。」他寶貝地說。
「哇!」眾人瞠目結舌,爭相傳閱。
「小李你是小是弄錯了?一個天差、一個地別耶!」
「果然人要衣裝,還是小吳有眼光。」
「他只是沒看到她的外表而注意她的內在。所以小吳看上的女孩一定不錯,方琪就是一個例子。」
「小李,你這麼寶貝兮兮的是不是……」
「嘿嘿嘿!你們說呢?」打太極拳他可不輸人,「還來啦!別弄縐了。我一定要盡力協助布裡安和伊斯找出芮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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佈置優雅的咖啡店一角,坐著四個引入注目的俊男美女,店工人送上飲料後,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抱歉!老大沒交代還有一位女性,所以……」
「沒關係,他大概沒料到我會跟莫利斯一起出現吧?」芮婷笑道,拉拉身旁莫利斯的袖子,「你們慢慢談,我先回飯店,早點回來。」
「小心!這幾天有奇怪的狗在後頭嗅著。」莫利斯吻吻她的頰。
芮婷起身欲走,和奈叫住地,跟了上去,「我陪你,反正他們說的我也插不上嘴。」
門上的風鈴響了下,兩人站在咖啡店外,芮婷問道:「陪我走回飯店?」
和奈點頭,「其實我對你有點好奇,你跟莫利斯一點都不搭軋嘛!」她向來直話直說。
「因為他穿西裝,而我穿牛仔裙?」
「當然不是。」這有什麼稀奇?「我的意思是說你們兩個的氣質,他冷冰冰的沒把你凍傷嗎?你笑的樣子很甜、很優雅,但是我懷疑莫利斯一年有沒有笑上一次?我實在看不出他哪點值得你拋下一切跟著他?」
看著沿路的玻璃櫥窗,芮婷突然指著一個櫥窗說道:「你看,好美的白紗禮服,卻配上黃色鬱金香。」
和奈看了一眼,「不對嗎?」
「一很搭!但是在我來的地方,黃色鬱金香花語是『無望的愛情』。不過,我很喜歡它。」她雙手貼著櫥窗。
和奈站在一旁,冷眼看著來往的行人對芮婷投以驚艷的目光。現在看起來,她和莫利斯似乎又有一點相似。
「其實萊很溫柔,笑起來也很好看。」芮婷放下雙手對她說道,「不相信嗎?」
和奈搔搔頭,「不是不相信,只是無法想像。」
「呵,這樣也好,就沒有女人會跟我搶萊啦!」
誰敢啊?不是每個女人都能消受得了那冷面殺手的。摸摸鼻子,和奈望見前方一家百貨前的小廣場擠滿了人,「喂,那裡好多人,我們過去看看。」
芮婷被和奈拉著過去,發現群眾有些奇怪。「和奈,」她拉住和奈,「你在這裡等一下,我先過去看看。」也不等和奈回答便鑽進人群去了。
「喂……」和奈見她已鑽進去,只好站在外圍等待。
芮婷一擠到最前面就見一具屍體躺在地上,她確定那是「屍體」,而不是昏迷的流浪漢。
「喂,他是死了還是睡著了?」一個小女生怯怯地問。
芮婷上前翻動屍體,是一個四十歲上下的男子,東南亞的人……
眾人驚訝她的大膽,喁喁私語著。「小姐,你是警察嗎?」
「嗯……這是什麼?」芮婷發現他懷裡有個硬物,翻出來一看是個用牛皮紙包裹的東西。
這時外圍有人叫說:「警察來了——」
「炸彈!」芮婷丟下包裹大喊道,四周的人尖叫一聲向四面八方逃散,但來不及了,前面的人和後面弄不清情況的人被突來的爆炸聲震倒在地,伴隨著慘叫聲及突發的火苗。
現場真可謂血肉橫飛,那具中年男子的屍體更是不用描述,肉塊般四濺,沒受傷的人膽子較小的早昏過去了。
「天……」和奈傻住了。
「快叫救護車!」隨後而來的警員叫道,拿起手邊的對講機聯絡同事過來支援處理。
「嗯!我起碼一年不敢吃肉!」一名看熱鬧的男子對他的女伴說道。
和奈後退兩三步轉身急奔,她沒勇氣去看,只能回去通知莫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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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才剛抓完搶匪回來耶!為什麼要我去處理這起鬧區爆炸案?」李亞平老大不願。
「你是不是人民保母呀!」洛愛華往他的頭拍下去,「一點小事而已就婆婆媽媽的。」
「對啊!小李,處理這種事比抓槍擊要犯好吧?」
一群人趕到時,現場早已擠滿媒體及民眾,屍體及傷者也已安置好。
李亞平拉住一個警員,「你是分局的幹員嗎?總共死了幾個人?」他沒想到情況會這麼慘。
「不確定……還有一些四散的碎肉,不過倒是知道有二十八人受輕重傷,其中七人已經被救護車載走。」
「碎肉」?李亞平一聽到頭就發暈,他轉身走進封鎖的現場。
現場哀鴻處處,東一枚血腳印、西一枚血腳印,好像屠宰場。
洛愛華問了幾個人後走向李亞平,「初步判定死者有三個人,目擊者說看到爆炸發生前這裡圍了一大群人,有一個傷者說爆炸之前聽到一個女人大喊『炸彈』,我們正在查那個女人。」
看著現場的慘狀,李亞平握緊拳頭,真是毫無人性的傢伙,被他逮到才不管私刑不私刑的,先痛毆一頓再說!
「唉!小姐這裡不能進來。」
「少囉唆!我找人。」和奈衝進封鎖區,「夏!來幫忙,我看不到她啊!」不知是否心急的關係,一眼望過去沒一個人是長頭髮。
「這位警官……啊是剛才的警官。」東條夏意外地說道,「我想找一名朋友,她被捲入了這場爆炸,她的特徵是一頭黑亮的長髮,長及膝。我聽說有七個人已經被救護車載走……」
「你該問這位警員,我才剛到。」李亞平招來一個警員,但警員的回答令東條夏的心猛跳個不停。
「有兩個男人說是那位小姐的家人,跟著她上救護車……」
「不好了!剛剛發現一輛救護車停在路邊,救護人員被打昏了!」一名警員大叫著跑過來。
「那兩個男人長什麼樣子?」東條夏揪起他的領子逼問道。「快說呀!」
「呃……外國人……」他惶恐地睜大著眼,不明白說錯了什麼話。
「你廢話!那兩個人有什麼特徽?如果再看到他們你認得出來嗎?」
「咳!我不知道……」
「先生!」李亞平見東條夏太過激動,上前解開警員的束縛,「可以慢慢查,你現在這樣逼他反而想不起來。」
東條夏忿然放手,轉頭赫然發現莫利斯不知何時已站在他背後。
「這兩天有人一直跟著我們,只是不知道是哪個國家的人。」他平板地敘述一個事實。
「憑我們的情報網沒有查不出來的事!」東條夏說道,「我擔心的是不知道她的傷多重,那些人實在亂來……」
「啊,這我知道。」剛剛被勒住領子的警員說道,他撫撫脖子。「救護車都是先載傷者離開的,那位長髮的小姐由於是混血兒又是第一個被送走的,所以我印象很深刻……」
天啊!李亞平真想找塊布塞住他的嘴巴。
「夏,這是芮婷的胸針。」和奈跑過來,「沾滿了血……」她調開目光不敢與他直視,他好可怕!就如同地獄來的修羅!
莫利斯奪下胸針,胸針其實已破碎不堪,璀璨的寶石上沾滿濃濃鮮血。
他垂下手,「什麼時候可以給我目標?」
和奈揉揉眼,剛才莫利斯的冰藍色眼眸好似更淡了一些。
「照以前那些例子看來,東條夏說,他們會自己跟你聯絡,唔!我晚上會給你更確切的資料,查查這兩天的出人境名單就一切明瞭了。」
李亞平在一旁愈聽,兩道眉就結得愈死。
「給你兩個小時,我回飯店。」莫利斯說完轉身就走。
兩個小時?意思是要「全套」嘍?也不問問他方不方便就擅自決定。
「和奈,我們快回去。」東條夏還想跟老婆白頭偕老哩!
李亞平沒有阻止他們,「莫利斯」這個名字有點印象,「小洛,我們回去!」他揚聲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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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子,你給那些資料害死人啊!」東條夏對著話筒吼道,「什麼叫作『不在乎』?我差點沒被莫利斯用眼光殺死,我是不是什麼時候不小心得罪你了?」
和奈坐在電腦前一邊敲鍵盤一邊聽老公跟上司吵架,嘴裡很輕鬆地哼著歌,天知道她多麼戒慎恐懼!
Harn,也就是寒接與覺得自己很無辜,他難得到日本度假遊玩,卻讓手下的手下炮轟一場。
「頭子你說話啊!莫利斯要我兩個小時之內找出「全套』的情報給他,我可以想像他要怎麼料理我了。」
「別叫我頭子,我又不是強盜!」他也火了,誰是老人啊?這麼對他說話,難怪他的威望近年呈直線下降。「有時間打越洋電話,為什麼不去找?」
「有啊!和奈在找。」
和奈?「你老婆?我記得和奈的電腦似乎不行。」
「比我行就可以了。」
「賓果!夏,我找到了,趕快送去給莫利斯!」和奈把資料列印出來。
「真的?OK,頭子回日本再見!」手機一丟,東條夏崇拜地抱住老婆。
在東京的寒接與瞪著手中的話筒,這渾小子到底打電話來幹麼的?
和奈撕下列印紙,「嘿!快走吧!」
總之他們算是安全無虞了,至於那些綁匪……阿彌陀佛、哈利路亞,真的只有神才能保佑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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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嗡嗡嗡的好像是有人在商量事情,她難受地皺緊眉。
「她醒了。」
是……德文?BND嗎?可是他的德文帶點外文腔。
「小心點,別讓她死了。」很平常普通的嗓音,不會讓人留下印象的類型。
「我知道,但是他真會來嗎?CIA失敗了那麼多次。」這個聲音就好認多了,很清爽洪亮,比較年輕。
「會,他一定會來!」
芮婷勉強睜開眼,呼吸時胸口會痛,可能胸骨斷了,後背痛得麻痺了,大概是灼傷,右腿骨好像也斷了,不過感覺似乎包紮過,其他大小傷痕更是不必細數。
「裡多小姐。」一名男子俯視著地,逆著光看不清容貌,「放心,至少在他來之前你不會死,但就不知道動手的是他或是我。你最好祈禱他夠在乎你,這樣你還有可能活命。」
芮婷直望著他,希望清楚記下他的體型特徽及聲音。她受了這種重傷,就算他來救她恐怕也沒辦法一起逃走,反而拖累了萊,那倒不如……
「殺了我!你們不動手……他也……會,你們一開始就輸……」芮婷難受地閉上眼,她連說個話都這麼耗費氣力。
「如果由他動手,我們還能活著離開,若是我們先動手殺了你,呵,我們就成了你的陪葬。」
「會這樣嗎?」另一名男子看來就知道意志不堅。
「這是『死神』的怪癖,他絕對不准任何人傷害他的東西,只有他自己可以。」上級為什麼派這個見習生來,遲早壞事!
「呃,她又陷入昏迷狀態。我們應該送她去醫院,她需要的不是包紮,而是動手術。」
「她的價值只到萊?莫利斯出現,不必理她!」
年輕男子怒目看著他,「若莫利斯出現,她卻死了,我們不是一樣失去他?他甚至會殺了我們!」
「送她去醫院會把我們的行蹤曝光!」真是菜鳥一隻!
「可以叫醫生出診。」那年輕男子怒道。
嘖!換湯不換藥。「總之不許!你看好她,我到樓下大廳看著。」
「可惡!」年輕男子怒道。
芮婷迷糊之中又睜開眼,見他細心地拿棉棒為她潤濕唇舌,她感激地朝他一笑。
「對不起,我沒辦法送你去醫院接受治療。」
這人心太軟了,不適合做情報工作的,芮婷眨眨眼。
「耳環。」她開口說道。
他拿起一旁矮桌上的鑽行耳環,「這個嗎?只剩下一隻了。」
「給你,說,我……要你交……給他,就不會殺你。」她想救他,「別……別再做這行,你……不……不適適合。」
他傻傻地一笑,雙手交握著,「我知道,但我的父親希望我能來報效國家,不過我沒想到事情竟是這樣,回國後我會辭掉工作的。」
「我……想睡了……」芮婷微笑著閉上雙眼。好累!她知道自己身體已無法負荷了。
開門聲響起,他起身,「你回來——你是誰?」
來人扣著槍往他頭一敲,他馬上倒在地上。
「真會給人找麻煩!」來人揮揮手,「小心點,把她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