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男子抱著頭坐起身,「一個人偷襲我。」
「誰?莫利斯?」
「不是。」這聲音非出自年輕男子口中,兩人吃驚地抬頭——
較年長的男子連慘叫的機會都沒,一槍斃命。
「啊……」年輕男子懼怕地頻頻往牆壁靠去。
莫利斯蹲下身,「她呢?」
「我……不……」他想起一件事,忙從口袋掏出那只孤單的耳環,「她要我交給你。」
莫利斯拿過耳環,是芮婷的沒錯,他看向恐懼發抖的年輕人,「誰襲擊你?可有什麼特徵?」
「有……他說的是帶點法國腔的英文。」
莫利斯倏地起身,年輕人駭得幾乎要暈死過去,沒想到莫利斯卻是轉身離開房間。年輕人吁了口氣,竟也昏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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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見「死神」上門,任何人都會下意識地迴避。
「你來幹麼?」東條夏暗歎自己俊男薄命,難道是情報錯誤嗎?「芮婷呢?」
「電腦借一下。」他越過東條夏往室內走去。
「萊?莫利斯?」和奈不自在地站起身。
「她被另一方人馬劫走了,我大概知道是誰。」莫利斯坐在電腦前,開機輸入一連串指令。
「你也很厲害嘛!」和奈大膽地靠近他,看他熟練地輸入。現在的他沒有上午那一股修羅之氣,這是怎麼回事?芮婷被不明人物劫走了不是嗎?
「既然如此你何必跟我們買情報?自己就可以操作情報,何必花錢?」和奈不解地說。
「和奈!被頭子聽到你就慘了。」這個老婆……唉!
莫利斯專心地看著螢幕,不理會兩人。
和奈無趣地踱回電視機前,突然她瞪大眼,朝親親老公招招手,「早上的爆炸案有人承認了耶!」
莫利斯正好關機,走來電視機前。
「陳慶隆犯罪集團已經出面承認犯下此起爆炸案,目的是要當局釋放在服刑中的陳慶隆。犯人聲明若不接受他的要求,市內將再陸續發生恐怖事件。」
和奈眨眨眼,「哇嗚!台灣的犯罪手法愈來愈美國化了,難怪INTERPOL會在這裡設立支部。」
莫利斯的眼瞇了一下,「替我查出這些人的落腳地點,明天中午之前給我。」
「何必呢?交給台灣警方,他們會處理的,四死二十八傷,死刑逃不過的。」東條夏看他渾身殺氣就知道他想做什麼。
莫利斯看了他一眼,「如果和奈今天被人殺死,你希望等警方替你伸張正義,還是自己動手?」
「這個……」不可否認,他會自己殺了兇手,「好吧!你需要傢伙嗎?M16或是M4?連火箭炮都有,看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供應。」
「不必。」莫利斯向玄關走去,「我明天中午過來拿情報。」
「你想去哪裡?」和奈問,「找到她的下落了嗎?」
莫利斯沒有回答。
和奈再一次確定芮婷和這個「冰庫」根本不搭軋,「真搞不清楚這男人心裡在想些什麼?不去找芮婷,反而忙著找人打打殺殺,難道他不知道芮婷的傷勢很重嗎?」
據隨車護理人員說,她不馬上動手術就有生命危險,背部二度灼燒,失水過多,遑論其他傷害了。
「你放心,莫利斯不會讓芮婷一個人死。」
「那當然!」和奈灌下一大口茶,「還沒確定她是死、是活就想殺了這麼多人。」
和奈覺得真的便宜了台灣警方,省了時間、力氣,甚至連執行死刑的子彈都免了,再多來幾件波及芮婷的爆炸案,至少死一「拖拉庫」的恐怖分子。
「喂,夏,如果角色對換,你會為我這麼做嗎?」
東條夏笑著吻上嬌妻的紅唇,「當然,即使上窮碧落下黃泉我也會殺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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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中治療室外,布裡安擔心地看著隔了一面玻璃的芮婷,醫生說她情況不樂觀。
「那班人也真亂來,為什麼不送芮婷到醫院來?」伊斯憤怒地說道。
布裡安一拳敲在牆上,「都是萊?莫利斯!我絕不原諒他,全都是他的緣故!」他忿恨地說道。
「先不管是不是他害的,你有麻煩了,先生。」洛愛華走過來,「喂,告訴他們我說的話。」她對李亞平說道。
李亞平一路擔任翻譯,是他翻譯布裡安及伊斯的話。
「什麼麻煩?」
「小李,告訴他,老要靠你翻來翻去真麻煩!」
原來是飯店人員發現死在客房的外國人了,一個昏迷、一個死亡,而房間先前只有布裡安一行人去過而已。
「荒唐!我沒開槍,你可以問一起去的警員。」聽完李亞平的話後,布裡安怒道。
「我知道,例行問話而已。」洛愛華看了一眼玻璃牆內的傷患,看來可真慘。
即使全身包成這副慘不忍睹的模樣,她看起來還是很美,美得像是隨時都會逝去,洛愛華真搞不懂當年她為什麼要把自己扮成那副德行?洛愛華又不會因為芮婷看起來像高中生而看輕她,好吧!就算是會好了,而且評語會改成:不懂世事的三歲奶娃。
「醫生怎麼說?」洛愛華忍不住地關心一下。
李亞平搖搖頭,「得度過七十二小時的危險期。」他陰沉地看著包滿繃帶紗布的芮婷,「若不是萊?莫利斯,她今天不會變成這副模樣!」
他不會忘記那個有一雙冰藍色眼睛的男子,就是他帶走了芮婷。看過他之後,李亞平更認定芮婷絕不可能自願跟著他,那個渾身散發出寒冰氣質的男人!
洛愛華靠著牆冷眼看著他們,那種恨意她也曾有過,在小蔡——她的未婚夫——被兇犯殺死的那一天。
那一天,她無比憎惡身為警察的自己,因為她是警察,所以在同伴抓到他時,她不能親手殺了他,她不在乎自己,可是不能不在乎全體警察的形象,但他們再半個月就要結婚了呀!如果她不是警察,她就可以衝上去殺了兇手!
「你們太自以為是了。」洛愛華出聲道,「芮婷是心甘情願跟著那個職業殺手。」
「胡說!」李亞平大聲反駁,「這怎麼可能!」
一個身為父親,一個是暗戀芮婷的人,洛愛華肯定小李是「暗戀」,難怪判定會有偏差。
「很簡單呀!」洛愛華手一攤,「從爆炸現場看來,她仍可以自由活動,如果不是出自自願,她有太多機會可以逃走,隨便衝進一個警察局,說明她是被挾持,即使沒有護照她也可以回到法國。」
說了這麼多,洛愛華相信小李還是沒聽進去,算了,戀愛中的人,即使是單戀,向來無理性可言。
「我們走吧!工作還多著呢!告訴那兩個外國老回去了,別站在這兒妨礙醫護人員進出,既然身為警察就該做一點事。」洛愛華率先離去。
李亞平呆站在那兒細細咀嚼搭檔的話,過了半晌,他甩頭甩去那些謬論,他絕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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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婷再次睜開眼時,所見淨是冷冰冰的醫療器材,她一時想不起來發生什麼事,惟一肯定的是絕不是那兩個說德文的人送她來醫院。
「芮婷……」
萊?她緩緩轉過頭,果真是他!
莫利斯染了黑髮,並戴上口罩及眼鏡,身上穿著醫生的白袍,正站在床邊看著她。他掀開罩住她的透明罩子,握住她的手,緊緊地握住。
「對不起……」莫利斯痛苦地低喃著。
任誰見了現在的莫利斯,都不會相信他就是那個以冷酷無情著稱於世的「死神」。
芮婷反握住他的手,輕輕搖了搖頭。在心中說著:別自責,我不喜歡這樣的你。
「你說過、承諾過,你絕不讓我孤單寂寞。」他蹲下,臉頰貼著她的手,「你不能騙我……」
芮婷露出一個微笑,她怎麼可能先他而死,她還想跟他一起去夏威夷、去地中海、去大峽谷、去看櫻花,她還想與他度過五十個春夏秋冬……
看到她的微笑,莫利斯安心多了,摘下眼鏡、口罩,他摸她的額、撫撫她的頰,感受她的生命。
他知道自己平素表現冷漠,所有人都這麼認為,都懷疑他是不是值得芮婷去愛?是不是值得她拋去她引以為傲的父親、職業及朋友?更遑論他是一個殘酷無情的職業殺手,根本不可能有情!
他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只要芮婷知道他的感情就足夠,只要她認為值得,即使全世界的人都認為不值得,他也會大聲而自信地說:他值得她這麼做!
但今天他遲疑了,那兩個情報員的目的是他,卻連累到芮婷,如果沒有他,她會馬上被送到醫院,而不是草率地包紮對待。
看到莫利斯這種毫無防備的表情,芮婷就知道他在胡思亂想,有誰知道這個一向冷漠自信的男人,會為了她而懷疑自己呢?
她一向相信愛上一個人只要一眼就夠了,這種想法倒挺適合外表柔弱愛幻想的她,但一生的幸福可不是「一眼」定江山,她確定他值得她的一切。
「別……想,你……懷疑……懷疑我的……的選擇……嗎?」如果不是太虛弱,她一定敲他一記。
看出她的想法,莫利斯不禁笑了,如同芮婷的笑容讓他安心一般,他的笑容也安慰了她的心。
房外漸近的腳步聲提醒莫利斯,他必須離開了,但是他實在不願。「我會來接你,所以你要早點好起來。」
「嗯。」
門外的人進來了,莫利斯剛好重新戴上眼鏡及口罩。
「醫生。」是李亞平先開口,「她的情況如何?」
李亞平過度關心的態度讓莫利斯多注意了他,這男人是什麼人?
芮婷拉拉他的手指,表示叫他別多心。
莫利斯輕聲說道:「等我。」隨即轉身放下罩子,朝李亞平點點頭,走出集中治療室。
李亞平奇怪地回頭一望,這醫生怎麼不回話?
李亞平走到床邊,凝視著她,「你放心,等你傷一好,布裡安和伊斯馬上帶你回法國,那個殺手不會找到你。」
芮婷根本不記得這個人,自然也記不得他的聲音。
李亞平望著床上的她,心裡有點介意剛剛擦身而過的醫生,是鏡片的關係嗎?那醫生……
李亞平跑出病房,走廊上已見不到剛剛的醫生。是他!那個有一雙冰藍色眼睛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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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條夏及和奈到警局作筆錄,順便打聽芮婷的下落,那個冰庫一點口風都不露,讓和奈氣得直跳腳。
一名警員要他們坐著稍待,但他們可不是坐著乖乖等人的人,在警局裡東晃西晃也給他們找著了李亞平的辦公桌,桌上還有台收音機,和奈嫌無聊便打開了它。
「……今天在北市信義區、北縣二重、新莊、中和、新店等地共發現六具屍體,據查是六日在台北鬧區發生的爆炸案主嫌犯,名字分別是……」
東條夏得意地看著老婆,「如何,我就說莫利斯不會讓芮婷一個人下黃泉,看來地獄那邊很熱鬧啊!」
「是啊!」和奈用手支著下顎,「只是便宜警察了,真的不費一分一毫氣力就解決這件棘手的案子。如果那些人地下有知,一定很後悔把炸彈擺那個地方,他們也不該故意弄個外勞屍體擺在那兒吸引人潮,如果他們不弄花招,芮婷根本不會靠近,也不會被波及受傷。」
「命運嘛!不過事情還沒完。」東條夏關掉收音機,「我敢拿結婚戒指來賭,牢裡面那個跑不掉。」
和奈為他們的老大一掬同情之淚,有這種笨手下是他的不幸,相較之下,寒接與就幸運多了,有她和老公這種能幹的手下。
「夏,芮婷還活著嗎?」她懶得去找,又沒報酬。
東條夏跟他老婆一般懶,不過比他老婆聰明一點,「百分之百還活著。頭子說過,莫利斯那個人有嚴重毀滅傾向,如果芮婷死了,他當然跟著她去,但是首先要讓殺死她的人當墊背,然後他會走得轟轟烈烈,這城市大半的人都得陪他一起走。」和奈眨眨眼,托在下顎的手一滑,「你太誇張了!」
「一點都不誇張。」東條夏的食指在她面前晃了晃,「他有的是錢可以買飛彈,那些武器商根本不會問他買那些飛彈做什麼,也不會在乎。」
「哦!太瘋狂了,請問他要在哪裡擺設發射台?況且那種東西根本無法運進台灣。」
「可以在外海隨便找一個小島……這東西還要我教你嗎?」他老婆真的是愈活愈回去了。
和奈吐吐舌,她的正職又不是地下工作,而是秘書。「如果真這麼做,中共不就樂死了。」
「哈……」
「什麼事笑得這麼開心?」李亞平突然冒出來,他聽不懂日文。
「沒事。」東條夏起立道,「對不起,坐了你的位子。呃,是你叫我們來做筆錄的吧?我以為那天我已經說得很清楚,還有其他事嗎?」
「請坐。」李亞平拉來同事的椅子,「你們……認識莫利斯吧?」
夫妻倆對看一眼,極有默契地齊搖頭,「不知道。」
「夏,你認識嗎?」
「不認識。」兩人一搭一唱。
李亞平觀察一會兒說:「那一天,明明看見你們和那個男人說話,還叫他莫利斯。」
「有嗎?」東條夏一聳肩,「沒有吧!而且那天我和很多男人說過話,你說哪個?」
李亞平靜心地道:「淺栗色頭髮的外國人。」
「他?」柬菜夏看一眼老婆,「你有聽到我叫他的名字嗎?」
「沒有,確定沒有。」真笨,她聰明的老公怎麼可能犯下這種錯誤。
「他是一個很危險的人,如果兩位知道他,請跟警方合作。」李亞平捺住氣,早知道他們不會乖乖合作。
「危險?對誰危險?你,還是我?他既沒罵我也沒打我,對我也很客氣,我看不出他哪裡危險?」和奈微笑著看他。
「對你們的朋友危險,你們不是在找一個長頭髮的混血女子嗎?」
東條夏揚眉道:「我可沒說我們找的是混血兒。」
「但是警員說她是混血兒的時候,你也沒反駁。」
喔?東條夏攤攤手,「那又如何?我們倒不認為他對我們的朋友有惡意,相反的,他對我們的朋友好得很,你說是不是呀,老婆?」
「呃……你說是就是吧!」和奈倒看不出來他好在哪裡,如果是殺了傷害她的人,這一點又好像太過偏激。
「那是假象!」這下李亞平再也捺不住氣了。
「嗯?」和奈憑著女人的直覺打量他,啊哈!這個男警官喜歡芮婷!難怪一聽他們說莫利斯的好話就激動。嘿嘿,好玩了!「可是那個外國老真的對情人很好啊!雖然外表看不出來,不過兩人情投意合,看來也是一對佳偶。」
「胡說、胡說!」李亞平站起來吼道。
局裡的人都朝這看來,洛愛華更是直接走來,一個公文往他K下去,「你在幹麼?一個三十好幾的男人這像什麼樣子?好看嗎?」
好酷的大姊,和奈朝她笑笑。
「你們是芮婷和那個什麼斯的朋友對吧?」洛愛華看向夫妻倆,「芮婷現在在醫院,已經移到加護病房,你們可以去看她。」
「小洛!」李亞平看向洛愛華。
「有什麼關係?他們是朋友。」
「大姊,你真酷,我欣賞你。為了獎賞你,我就告訴你一件事吧!我們不是朋友,莫利斯沒有朋友。拜拜!謝謝你的消息。」和奈起身揮揮手。
東條夏露出一個笑容,「莫利斯是芮婷選的人,危險的不是芮婷,反而是萊?莫利斯,這是我的上司說的,三年前說的。你該死心了,警官,芮婷不會注意你的。」唔,這話是不是有些殘酷?
洛愛華移回目光,「死心了沒,搭檔?」
李亞平瞪她一眼,「哪這麼容易?總要給我時間吧?何況,我的情敵竟然是那種壞蛋。」他真的不甘心,竟然輸給那種活像冰庫似的傢伙。
「我沒看過他……或許我看過他,客觀看來,他是個不錯的男人,只不過冷漠了點,不過誰看過熱情如火的殺手?相信你喜歡的人,她不是沒眼光的女人吧?」
「當然不是。」李亞平搖頭說道。
「那不就得了?」唉!安慰李亞平還真不簡單,比她大上兩歲有啥用?一遇上愛情就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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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裡安站在病床旁,俯視著病床上蒼白虛弱的女兒。
伊斯坐在另一邊,手中削著蘋果。
「我絕對不原諒那個卑劣的混球,竟然讓我的女兒受這麼嚴重的傷,為什麼是芮婷?」布裡安不平地說。
「不是他吧?」伊斯說道,「況且他也懲罰了那些犯人。」他放下水果刀,咬一口蘋果。
「如果不是他,芮婷會受傷?而且誰希罕他用那種不正當的手法替芮婷報仇?」布裡安怒道。
「不然你想要他怎麼做?」
「只要他離芮婷遠遠的!」
伊斯將蘋果啃得只剩一個果核,隨手丟進垃圾桶,「這樣最傷心的還是芮婷吧?我看著她長大,當然希望她有個好歸宿,就像奧立佛這種好歸宿。知道她競然被職業殺手拐走後,我跟你一樣暴怒,但後來想一想,說不定這是她所選擇的……」
「不可能!」
伊斯歎門氣,「畢竟孩子也長大了呀!我這麼想也釋懷了些,或許是因為我不是養育了芮婷十九年的你吧!」
「當然!我看著她從一個小不點長到這般亭亭玉立,我不是為了那個殺手才養她這麼大的呀!我絕對不原諒他!」布裡安低聲但堅定地說,拳頭緊得幾乎要流出血來。
「如果芮婷幸福,管他是個快進棺材的老頭,或是三歲奶娃,我都會笑著送她上禮堂,但絕不是那個混球,絕不是!」布裡安仍是激動不已。
「好了。」伊斯見著老友那模樣,自己也不禁鼻酸。他繞過病床,安慰地拍拍老友的肩,「我們也該走了,還有事等著我們處理。得先想想該怎麼把芮婷送走,而不被莫利斯發現。」
兩個人離開後,東條夏才帶著老婆拿了兩件消毒衣走進加護病房。
「看起來真的好像白瓷娃娃,難怪有人說東西混血兒最美。」和奈不禁歎了口氣。
「放心,你在我心中永遠是最美的,和奈甜心。」
「少肉麻了。」和奈紅著臉啐他一口,「嗨!芮婷,我們來看你了,你現在感覺怎樣?」
「傻瓜,她怎麼可能回答你,沒看到她還在睡嗎?」
「我聽得到。」芮婷突然睜開眼。
東條夏被嚇了一跳,「原來你醒著呀!」
「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我的父親……只好閉上眼,可是……」她卻不能關上自己的耳朵。
「嘿,你怎麼哭了?想莫利斯嗎?放心、放心,他很快就會來救你了。」柬條夏最見不得女人哭了。當年就是見到和奈掉眼淚,這才對她傾心的。
「白癡,你真是一點長進也沒有。」和奈握住她的手,「放心,你必須快點好起來,不然會拖累萊?莫利斯的,你該知道你父親恨不得一槍斃了他吧?」
「和奈,你幹麼說這些啊!」
「閉嘴!女人是很堅強的,你不懂!」
東條夏摸摸鼻子,「會客時間快過了,該走了。」
「謝謝,你們要回日本了嗎?」
「才不哩!沒看到結局我怎麼捨得離開呢?」和奈朝她眨眨眼。
「謝謝。」
走出病房之後,東條夏說道:「老婆,你的工作怎麼辦?」
「多請幾天假嘛!反正背後有個大靠山。」和奈倒很樂觀。
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比他這個老公還好命!罷了,誰教她是他最愛的老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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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利斯坐在某公寓頂樓欄杆上,一手拿著望遠鏡、一手拿著煙。
那一個就是陳慶隆了,上星期見過他。當日……
「你是誰?」他確定自己不認得這個近似金髮碧眼的外國人,但這人的眼神確實像是生活在這個世界的人。
莫利斯仔細記下陳慶隆的容貌、體型,一抹令人膽顫的寒芒閃過眼底,快得令人來不及捕捉。
陳慶隆害怕了,「如果沒事,我要回房了。」
「不是你親自執行,但整件事的背後策畫是你吧?」
「你說什麼?你是條子?」
「不是。」莫利斯起身,「你這種無名小卒也不會認識我,到地獄去後悔你的所作所為吧!」
「赫……」陳慶隆害怕地後退跌下椅子,眼中只看到他眼中那凌厲逼人的冰藍色光芒。
哼!一隻小蟲,可是卻害了他最心愛的女人。
莫利斯放下望遠鏡,捻熄香煙,跳下欄杆拿出一個長方形提箱,打開並迅速地組合完畢,是一支附狙擊鏡的獵槍,手工製造,射程:一公里。但使用者是他,可以將它發揮到原射程的一倍以上。
他從不在乎自己殺了多少人,而殺的是好人或是壞人,世上沒有絕對的好壞之分。那些陶醉於自己國家強大的人民,曾想過自己的政府背地裡干下多少齷齪、見不得光的醜事!甚至必須借助他這種人人唾罵的職業殺手的力量。
任何人都有生存的權利,他不看輕他們生存的方式,不論販毒、販賣人口,只要別犯到他。
莫利斯舉起槍,瞄準了正在操場運動的目標物。再見了,你的人生就此畫上句點,到地獄去後悔吧!
「砰!」一顆彈殼彈出。
遙遙彼方,一人應聲倒下,人人慌成一團,弄不清子彈從哪方射來?也不知會不會有另一個人倒下??
莫利斯冷笑著放下槍,拿出另一支手槍朝地上的獵槍射擊,之後脫下手套從容離去。
這消息一經媒體揭載,馬上震驚全台,高層當然下令要全力追查犯人。
「真好笑!那種人渣死了也好,監獄反而省了二十年的飯菜錢,我還想頒獎獎勵那個殺手哩!」洛愛華聽了新聞說道。
由於這件刑案不關他們的事,他們樂得在一旁冷眼旁觀。
「喂,好奇怪,那件爆炸案的涉案嫌犯連同今天這一個幾乎全死光了,是誰在暗地裡幫警方啊?」
「管他是誰,我感激得不得了,輕鬆好多哪!」
「對,我才不想去浪費那個力氣找出大恩人治罪,多虧他,少做了許多筆錄。」
洛愛華看一眼李亞平,「你有什麼感想?」
「那這樣子法律何用?我不贊成。」
「嘩!好偉大。雖說沒錯,但一想到要為這種毀了四個家庭、傷了二十八人的八渣尋找兇手,渾身就無力。」一人說道。
「我想大家就盡力去做嘛!」洛愛華說道,「反正大部分社會大眾也不希望找到兇手,所以我們也沒有多重的壓力。」
「意思是說我們一定抓不到?」
「嗯,我有預感。」
如果那個職業殺手會這麼簡單就被抓到,早八百年前就被槍斃了,哪裡輪得到他們來抓。
「走吧!」洛愛華一拍李亞平的背,「我們去謝謝那個殺手的情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