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手卻仍在渴求般地探摸我全身,連同唇齒不時的兇猛啃嚙,我的前胸,小腹乃至下肢,處處都烙滿了疼痛的印痕。
不似性愛,倒更似一頭猛獸在咆哮著標記它的所有物。
模糊中雙腿已被分開,被迫扭曲成屈辱的承受姿勢,像要急於證明什麼,火熱的凶器緊緊抵住股間,一個穿刺,強硬地衝入我的體內。
痛到太多反而已成麻木,腰彷彿斷了開來,下半身再不是自已所有。我的意識漸半渙散,任你去罷,格雷,你要怎樣凌辱我都由得你,只是這次,總算已到最終回。
頸項無力地垂落下去,呼吸微弱如游絲,我再不作抗爭,因四肢疲軟,已無動彈的力氣。
不知格雷終於得到了我的柔順,可會滿意。
唇間突然一鬆,我本能地大口吸氣,尚未分清是何回事,肩臂已遭人鐵箍般制住,大力搖晃著,格雷的怒吼聲近在耳畔響起:「回來!不許在這時候裝死,聽到了沒有!」
格雷,我竟不知道,你有本事喝令人的生死。我斷斷續續地笑,聲音象磨壞的沙紙:「……好……我不裝……你來吧……」
沒有預想中的瘋狂進擊,格雷突然抽身,換了個姿勢,將我緊擁在懷裡,語聲僵硬:「說你是我的,我救你。」
雖奄奄一息,我卻只是笑。
一個生硬的吻落在我唇角,格雷抱住我,似有些煩躁:「不要再玩花招了,羅覺,我——」頓了頓,彷彿下定了決心,「我不打你了,你醒過來,跟我說話。」
只怕我不能說遵命了。我想笑,又笑不動,胸中一窒,差點又咯出一口血:「……幸好……這個……由不得我……」
「不會。」格雷摟緊我的力道像是要將我嵌進他身體中,恨道,「你每次都是這樣,裝出各種樣子來騙我,我才不上你當。」
背上的傷口受震,似有些裂了開來,我眼前一黑,才要昏過去,胸前一陣尖銳刺痛,又將我拉回,卻是格雷低頭狠狠地咬了一口。
咬吧。只不知這法子還能靈幾回。失血加上呼吸不暢,我幾乎是面無表情,淡漠地任他擺佈。
正僵持間,廳門突然撞開,一個男人急急衝了進來:「少爺,有一幫人想闖進來,已經交上了火——」一眼看見我的慘狀,驀地怔住。
格雷不動聲色以身體遮住我,拉過衣物,將我抱到窗邊,居高臨下,面色恢復從容,冷冷向外看去:「那是江上天。路德維希這隻狐狸,又在玩花樣了。」
「那個……」衝進來的男子吞吞吐吐,被格雷一瞪,才說了下去,「羅覺少爺……是不是需要吸點氧,躺下休息休息……」
「二號,你懂醫?」格雷面色陰沉,目光銳如刀鋒,掃過男子臉上。
被稱作二號的男子有些猶豫:「不敢說精通,集訓時學過一些。」
「那好,你留在這裡照看他。」格雷將我放回床上,手勁竟是奇異地輕柔,回過頭,臉色冷如冰,「規矩不用我說罷?不能讓他死,也不許讓他逃走,若有差錯——」
二號的身子微微顫了顫,還是大聲道:「知道,家法處置。」
格雷淡淡點了點頭,束緊衣袖上的銀扣,反手從懷裡掏出把槍,冷冷一笑,我在這個角度看得分明,那雙美麗的綠眸中,竟盛滿了不可錯認的嗜血之色。
門再度打開,格雷的身影如旋風般掠了出去,我知他要去做什麼,卻苦於四肢無力,無法阻止,只得在心中暗暗為江上天祝禱。
二號的手法比他說的要好,重尋了繃帶將我傷口紮住,又找出注射器為我推了一針,接通氧氣面罩,蓋住我的口鼻,一系列處理下來,我平靜了許多。
正閉目養神,試圖積蓄力量,一道腳步聲輕巧走入房內:「二號,少爺有事找你,叫我來換你。」
二號應了一聲,交代了一番注意事項,匆匆地走出房門。
腳步聲越來越近,來到我的床前。我下意識地睜開眼,不由一愕:「三號,是你?」
棕髮男子三號勉強笑了一笑,伸手解開急救用品:「我騙他的。你想不想走?」
我怔住,試探地問:「你是說,你帶我逃走?」
三號點了點頭,神色雖有些遲疑,手下卻不慢,一會兒功夫已將我連同必備藥品準備得妥妥當當。
我反而有些不安,雖明知不該問,還是問了出來:「你為何要救我?」
三號苦笑了一下,素來精幹的目光有些惘然:「我不知道。格雷少爺這次帶你回去,都已經安排好了,預備一到就將你用腳鏈釘上,鎖在屋裡,還有幾種極能令人成癮的藥物,就算你以後被人再救出來,也是非要再回到他身邊去不可,我看了,有些……」聲音頓了頓,微微低沉,「我只是不想看到你被——你放心,我不會對你怎樣,」復苦澀一笑,自嘲道,「很傻,是麼?若是三個月前,有人跟我說我會這樣,我絕不會相信。可是,不知為何……」
搖了搖頭,抱起我,不看我的眼睛,問道:「你若願意,我這就帶你離開,無論你想到哪裡,我都可以送你去。」
我還會有別的選擇麼?
只是,莫名地,心中卻有著無比的沉重。我,真的還該活下去麼?空自牽累如許人奔忙。我的存在,似除了災禍不幸外,什麼也不能為別人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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