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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楓葉輕 第五章 作者:針葉
    背靠司馬溫,關佑珥靜默片刻,深深吸口氣,回頭道:「對不起。」

    「然後呢?」看到她的波瀾不驚,他卻控制不住地咬牙,「你不覺得應該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畢竟,我們現在是情侶。」

    「你不必知道。」拉他出門,她掏出鑰匙鎖上,看樣子打算繼續他們的外出活動而不會多加解釋。

    「佑佑,我這是第一次被人用槍指著腦袋。作為當事人,我想我有權利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事?」麻醉子彈直接射人大腦,就算沒有生命危險,後果也不容忽視。這的確令他火大,卻還沒到讓他變臉的地步,而她的不在乎才是他最在意的事。倘若有一天她也如待那男人一般待他,光想像便無法忍受。如果有槍,他也會毫不猶豫。

    「我說了,對不起。」她鎖好門,回身,「溫,我們要的是沒有任何未來的戀愛,知道太多不符合標準。你……就要離開了,我保證尼亞提不會再找你麻煩。他的驕傲不允許……晤……」

    突來的強吻狂熱且猛烈,輕噬交纏中吞下她的話,火熱中傳遞著他的惱怒與煩躁。

    他要的不是一句對不起,他火大的也不是突訪的男人,而是她呀,是她漫不經心的態度,甚至不屑對他解釋的狂傲。

    強健的雙臂將她牢鎖在懷中,感到她的掙扎和軟化。直到兩人都無法呼吸,他放開因噬咬而艷紅的唇,五指卻緊扣在纖腰,輕忽地問:「佑佑,我要解釋。」

    「沒必要呀!」誘人的紅唇輕嚅,她不明白。

    「非常有必要。」他堅持。

    盯著過於犀利的眸,她也正經起來,「我不想解釋。你說開車陪我去郊區,現在還去嗎?」

    「我不介意一邊開車一邊聽你解釋。」

    「沒有解釋。」

    「噴!」他別開臉低咒一句,隨即飛快扣住她的小下巴,力氣不大,剛好讓她無法避開,「佑佑,我堅持。」

    「我也堅持。」不馴的眼映出他的懊惱。

    兩人互不相讓地瞪啊瞪的,眼神在暗中絞勁,誓不退讓城池半路。終於,司馬溫下頜用力咬了咬.掏出她外衣口袋的鑰匙打開門,怒道:「等解釋清楚了,我們再出去。」

    「啪!」木門當面關上,留下不及回神的女子。一、二、三秒,她打開門,沖走到樓梯口的男人道:「我們……算是在吵架嗎?」

    男人回頭,勾出沒有笑意的笑,惡意反問:「你認為呢?」

    「啪!」木門第二次被用力合上,當著男人的面。

    ☆☆☆

    她沒必要在乎嘛,他不願意陪她,她自己一人也可以開車,沒有他的時候一向如此呀。她幹嗎非得傻傻地將自己關在房子裡,像個傻傻的……傻傻的……傻瓜?

    噫!熱戀中的情侶是不應該吵架的吧?幾天的相處,她真的很滿意司馬溫這個情人,也很享受他的陪伴,但今天的好興致全讓尼亞提給破壞殆盡,就算她開車去看楓景,也會受剛才事件的影響。與其如此,倒不如獨自靜靜。

    思及此,取了脖上掛的相機,她將自己丟在床上,隱隱聽到樓下傳來交談聲,是司馬溫和瑪哈娜太太。租的房間在二樓,因窗子破了,能聽到他在解釋玻璃突然破裂的原因。

    「對不起,是酒瓶不小心撞到的,我會修理並依數賠償,瑪哈娜太太。」

    酒瓶?虧他想出這個蹩腳的爛理由。不自覺地嘟嘴笑起來,等到她發現,人已走出臥室推開窗,伏趴在台欄上,看他站在院子裡,又聽房東太太抱怨了兩句,隨即離開。不一會兒,小卓安拿著掃把從屋子裡跳出未。卓安有一頭褐黃色的卷髮,大眼睛高鼻子,是個漂亮的男孩。

    「嗨,Samko,你和貝蒂亞在吵架嗎?」卓安吹著口哨衝他打招呼。

    「為什麼這麼問?」他似乎煩躁地吸了口氣,深深的。

    他在口袋裡掏著什麼?哦,是煙。她看他掏出一盒煙,抽了一支叼在嘴角,卻不點燃。

    他很紳士,絕對不讓人吸二手煙。兩人共處時他從不抽煙,而唯一撞見的那次,也是在酒店的那一夜,他在陽台上點燃煙,吸了一口便扔在一邊,隨後便再也沒見他抽過。晤,也可以說他煙癮不大吧。

    「我聽到關門聲很大。」卓安小心收集著碎玻璃,得意地說著。

    他不吭一聲,蹲身幫卓安收抬碎片,聽到上方傳來按快門聲。他抬頭,看到趴在窗台上的半張笑臉,心頭逐漸平息的怒氣又被挑發,咬著煙嘴低頭,垂眼,錯過鏡頭後衝他打招呼的手。

    「當心,卓安,我來吧。」蹲在一地的碎玻璃中,男人叼著未點燃的煙,埋頭清理,讓人無法窺探臉上的表情。

    「你們是為剛才來的那個男人吵架嗎?」蹲在他身邊,卓安猜。

    「……你今天不用上學?」

    「今天休息。」卓安撿起手邊的楓葉丟進垃圾桶,老氣橫秋地歎氣,「Samko,男人是不應該和女人吵架的。我爸爸說女人是世界上最神奇最心愛的生物,她們能讓男人感到秋天楓葉般的火熱。更能令她們自己神魂顛倒。」

    這位因紐特小帥哥已經具備了風流小紳士的先決條件——讚美女人。

    男人瞟了卓安一眼,神色軟下來。

    將地面收拾乾淨,卓安突地苦下臉,「不過,我媽媽好像例外。爸爸說她只能讓我們感到冬天落葉般的寒冷。」

    叼在嘴角的煙跌落在地,輕微地怔了怔,男人笑起來。

    隨著他的笑,卓安站起,抬頭沖窗台邊的女子搖手,「嗨,貝蒂亞,你拍的照片能送我幾張做明信片嗎?」

    「你拿什麼跟我換?卓安。」關佑珥回應地抬手,口中答道,眼光卻繞在一邊不語的男人身上。

    「要交換呀?」卓安想了想,「我拿一瓶今年釀的楓糖蜜和你換好嗎?這是我自己釀的。」

    「OK!」魁北克郊區小鎮的楓糖場雖多,能得到居民自家釀的楓糖卻極難得,所以她一口答應。

    卓安為自己的交換滿意,笑瞇瞇地提著桶子倒垃圾,臨走前以關佑珥看不到的姿勢比個大拇指,對司馬溫眨眼,「她好像沒生你的氣,加油!」

    「……謝謝。」

    望著小身影拐入牆外消失,他回頭,迎上她不在意的笑,暗吁口氣轉身,盯著院外火紅的楓樹,叼上一支煙,點燃。

    他好像還在生氣?

    從鏡頭後瞇眼,女子的明眸染上一絲不解。

    他很好相處,也極有禮貌,這樣的男人算得上是好男人了,也是個完美的情人。幸好,他們之間是一段沒有負擔的感情,所以很愉快,也很享受。明天的機票已然定好,他的離開將為這段純粹的戀愛畫上完美句號。她想她會喜歡這種滋味的,就不知以後會不會再遇到他,或是同樣讓她覺得對味的男人。

    未來,他們都將找到自己摯愛的人,攜手相伴一生吧,這段記憶是否會在彼此的未來成為一種回味和驕傲?她會。

    她將在什麼時候結婚呢,二十九?還是三十,三十五?嘻嘻,很值得期待呢,什麼樣的男人能讓她願意愛上數十年,甚至……為他養育下一代?會嗎,會有這樣一個男人出現在她未來的生命中嗎?她暫時沒想過,也不會費心思考諸類問題。而直覺地想到他明天的離開,心頭突然湧起莫名的悵然。

    盯著樹下抽煙的男人,心頭乍地凝起一團悶氣,冗沉澀苦,幽幽怨怨的,害她突然覺得嘴裡眼裡也滿是一種叫幽怨的東西。如果這算獨自生悶氣的話,她一點也不喜歡,而且想不透哪裡值得他生氣。

    似乎……不對勁。

    吵架是情侶感情的負擔,他們不應該出現這種情況,兩人何必為尼亞提那只王八蛋生氣,對不?可偏偏,他們在吵架。是不是哪裡出了問題?

    想到明天之後將見不到他,嘴裡的幽怨慢慢淡下來,突然有點捨不得他了,唉……趁著他回頭,主動招個手吧。

    招手……他沒反應。

    再招手……他無動於衷。

    不理她?

    蝦米呀(即稀奇),姑娘她前前後後招了三次手耶,他老人家擺的是哪一門的譜?!撇撇嘴,她離開窗台將相機放好,再回到原來位置時,發現樹下的男人失去蹤影。探出身子四下張望,院中角落找不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毫無預兆地,心突突悸跳起來。

    「溫?」

    拜託,這是他們在魁北克的最後完整一天,如果因吵架而心情惶亂,可不是她最初所要的呀。又叫了聲,仍無人應,這時卓安從院外進來,遠遠衝她咧嘴笑。

    「貝蒂亞,你剛才說的是中文嗎,是Samko的中文名?我沒見他出去。」

    「謝謝。」從遙遠的火紅中收回視線,她用力探出身體,想看那抹淡灰色的身影是不是在屋簷下,也漏聽身後細微的門鎖轉動。

    有什麼好氣的,真是!真是!

    默默地抱怨,她腳尖踮起,身子向外探得更厲害。跑哪兒去了,他到底跑哪兒去了……

    半懸的身體搖搖欲墜,腰上突然伸出一雙手臂,輕悄悄收攏後用力一拉,將她帶進微顯僵硬的懷。

    「溫?」她驚喜回頭。

    「我不回來,你是不是要跳下去?」吐氣間,他的嘴裡飄出淡淡的煙味。

    「不。」轉身與他對視,手臂環在他脖子上,她稚氣地鼓起頰,「我會下樓找。」

    盯著淺麥小臉,他無語。

    她向來不喜為難自己,觀察他面無表情的木塊臉,直覺地說:「你確定在走之前要和我爭吵到底?爭吵是一種負擔,我們的愛情不需要。或者,你為了那只王八蛋而讓最後一天成為不好的回憶?溫,我確信不會解釋,你……真的不打算陪我出去?真的嗎?」

    問一聲,紅唇在他嘴角吻一下,以這些天學到的吻技攻城掠地,誓要逼他開口。

    她的吻充其量只是輕啄或噬咬,無辜的神色倒令他奇怪自己到底生什麼氣起來。聽她說到最後一天,心中更是懊悔剛才莫名的情緒。

    這個女人本性偏激,絕對自我,她無心解釋,任他如何生氣也沒用。憶及這點,司馬溫覺得自己小題大做了。微微側首避開她的唇,他輕聲道:「對不起,我為剛才的粗魯道歉,不該對你大吼大叫。」

    「沒關係。」她接受得毫無愧疚,「我們不吵架啦?」

    「不。」

    「那現在……」

    「開車陪你看楓林、買不同口味的楓糖、在林子裡野餐拍照、享受在一起的所有時光,還有最不可或缺地……吻你。」

    她的回答,是揚眉恣笑,帶著邪氣和魅惑送上紅唇,至於方才湧起的悵然以及感覺些微的不對勁,早已拋諸九霄雲外。

    吵架的感覺,終究沒有不吵架來得好呀。

    樓外,一道稚脆的聲音大叫——

    「貝蒂亞,Samko不在院子裡?」

    兩隻交握的手伸出窗台,沉醉深吻的人沒空回答因紐特小帥哥。

    看到窗台邊晃動的手,卓安得意的聲音從樓下傳來:「太好了,我說得沒錯吧。」

    瞧,女人是世界上最神奇的生物,她們能讓男人神魂顛倒,就像沉醉在秋天的楓林大道上一樣,只不過……除了他媽媽之外。

    ☆☆☆

    他要走了。

    但,不對勁。

    自從昨天開始,關佑珥腦中總繞著不對勁三個字。一切正如她所想,他們之間是一場甜蜜的異國熱戀,離別也是完美句號的代名詞,照理不會出現不對勁。然而越是臨近他的離去底限,這種感覺就愈來愈強烈。

    關佑珥行事向來以直覺為準,工作之外是極少動腦的,因為這種事不在思考範圍之內,所以直到開車送他去機場,繞在腦中的還是這三個字。

    停下車,司馬溫關掉引擎,一動不動。他們都無意提起昨天清晨的尼亞提小插曲,沉默在兩人之間泛開,當她想打破時,他先一步開口:「佑佑,有什麼禮物送給我,就當做……紀念。」

    禮物啊……她緩緩歎氣,對上一雙幽深的眼。

    「其實……我準備了一份禮物……」側身越過椅背,她從後座的背包中摸出一本書,遞到他面前,「送給你。」

    意外在他眼中閃過,不動聲色接過藍色封面的書,他輕聲念:「LifeOfPi,什麼書?英國布克獎作品。」(注1)

    「不是。」管他什麼獎,她買書的功用可不在閱讀。「裡面,裡面夾的東西是禮物。」

    他依言翻開,從書側頁能看出裡面夾了許多東西。

    有金黃、有鮮紅,是一片片乾燥的楓葉。

    「這個……送我?」他傾頭。常見她半路停車收集楓葉,全是用來作禮物的?

    「不喜歡?可以不要。」她伸手欲收回。

    抬高拿書的手,讓她撲進懷裡,他笑,「要,我要。」

    她的臉就在咫尺,讓他不必費事就能吻到。溫柔的親吻光滑小臉,薄唇在親啄中移動,最終停留在清水淡雅的唇瓣。

    一記綿綿長長的深吻後,放開她,他推開車門,從後座提下旅行包,將那本書小心放進去。她的眼光一直盯著他,直到他拉動旅行包,繞過車頭來到她身側。

    彎下腰,再次吻上她的額,他以平靜的聲音緩緩道:

    「佑佑,再見。」

    「再……」他的吻親如羽毛,讓她的心沒由來也輕起來。

    猶如洞察到她輕忽的心境,他搖頭曬笑,「我們在同一個城市,未來必定有機會碰面。如果想見我,就來找我吧。你有我的電話和E-mail,而且,據我所知,《攝色》雜誌總部與歐引石代全部在市中心地段,充其量隔了五條街而已,我們隨時可以保持聯繫,也許有機會一起喝咖啡。」

    「……不。」她虛弱地搖頭。「你認為我們可以單純地喝咖啡嗎?」在如此親密之後?

    「當然……有更好的事可以做。」他痞痞地笑起來,不等她反應,突然挺直腰,眼中溢著滿滿的寵愛,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像逗一個可愛的小女孩,「再見。」

    拉起皮箱,他向機場大門走去。

    盯著越走越遠的高影,她一時坐立難安,在車上左晃右擺。

    不對勁,果然不對勁,明明是沒有負責的戀情,為什麼她會覺得眼睛酸澀,仿若品味到一種墮落的感覺?難怪有人說習慣是墮落的推動力,沒錯,真是太沒錯了。

    突然,她推開車門。追上那抹高大,在離他十步之遙氣喘著低叫:「溫!」

    身影停止移動,她也停下步伐。

    「如果……明年的《攝色》刊到第八期,而那時我還記得你,還想見你,我……會去找你。」輕聲說著,她低頭,看到一雙黑皮靴由遠及近,停在她的腳尖,「你……希望我去嗎?」

    用力扳過她的臉,溫暖的唇倏然噙上,不容她拒絕,也給她一個肯定。

    機場外,送行的人很多,兩人炙熱的擁吻雖然吸引不少人駐足,卻無人猜測指點。直到她無力地抱緊他的脖子,他才離開艷紅的唇,抬起她的手放在自己額上,順著鼻子下滑,眼睛、臉頰。唇、脖子、毛衣、胸膛、跳動的心臟、平板的腹部,最後停頓在腰上。

    「佑佑,這是我送你的禮物,記住。」

    禮物?她先是被毫無預兆的吻震撼,接著被他莫名的舉動弄糊塗,不知道自己得到怎樣的禮物。

    「你是指……剛才的吻?」

    他抿唇微笑,「你的手摸到什麼?」

    「你。」

    「沒錯,這是我的禮物。希望你永遠記得……撫摸我的感覺。」他放開手,張臂緊緊擁住她,將臉埋進散著楓香的烏髮,斂去眼中閃逝的犀利眸光。

    她被這份禮物弄得懵懵的,「撫摸你……的感覺?」

    「嗯。」收緊雙臂用力再放開,他點頭,感到她髮絲的柔軟,「再見。」

    這次,他沒再回頭,即使聽到她又小小叫了一聲「溫」,他僅將手背在腰部衝她搖了搖,仍沒有回頭。

    精明的笑掛在嘴角,茶鏡掩蓋眸中過於異亮的流光,他滿心期待。

    該離開的時候,不能有絲毫的猶豫。

    她以為,離開就是結束,他的離別是短暫戀情的完美句點,沒有未來,沒有負擔?在他以為,不是。

    初見面,他就感受到她的偏狂,像紋路清晰的楓葉,輕輕飄舞在風中,那麼自我,那麼獨傲,也是那麼輕易地吸引了他。

    她像秋天楓葉的火紅,卻沒有楓葉隨風而落的無助。紅葉可以被人為的夾入書中乾燥,但她不會任人控制,彷彿是一片能呼喚風的紅葉,不因風的動向無助落地,反倒坐在風的搖籃中,騎著風在空中搖蕩,怡然自樂。

    如果你伸出手掌妄想接下這片頑皮的楓葉,她會丟下惡作劇的笑聲,翻飛得更高更遠。

    因為輕,所以狂。也因為輕,她不會停留在一隻手掌上,不會眷戀一個男人的懷抱,也不會輕易地被征服。

    既然無法征服,就想辦法捕獲吧。

    若要捕捉這片楓葉,聰明人不會傻傻地跟著葉片打轉,而是想著如何借用風力,讓她自己飛到懷中。

    他很清楚自己要什麼。要品嚐征服一個女人的快感?要一段異國熱戀?還是要一段風流記憶?

    答案是——統統不對。

    是的,他非常清楚自己要什麼。

    誠然,當初他的確想過是否要玩一場異國戀愛,卻也精準地分析出,可以對她一笑置之。事實是否真照她的計劃他的初想進行呢?只有天知道。但他明瞭——前者絕非他想擁有的,而一笑置之他也做個到。

    所以,有了第三種可能。這正是他想要的東西。

    至此,離別可以是一種結束,誰又說這不是另一種新的開始呢?

    注1:《LifeOfPi》是2002年英國布克獎獲獎作品,也是2004年德國圖書獎得主,以少年Pi和一隻孟加拉老虎為主,講述他們在太平洋上遇險的故事;Pi音為圓周率π的音,中文譯本為《少年派的奇幻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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