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於現身了?"南宮雪輕盈盈笑,找了根籐蔓當鞦韆,坐上去蕩起來,聲音也慢慢飄過來,"為什麼躲著我?"
他伸手扶著她的背,怕籐蔓斷了,或是怕她一不小心的摔下來。平素俊朗的笑臉陷入前所未有的沉默。
那日,在走廊上強吻了她之後,便再也不能回到從前肆意玩笑的模樣了。怕她氣他,也怕……自己會忍不住又想吻她。
"揚──"南宮雪輕忽然柔柔的喚著,對上他那雙愕然的眼,"我可以這樣叫你嗎?哎呀,真是糟糕,人家想來想去都不曉得應該怎麼叫你才好。逸揚哥?揚哥哥?還是……直接叫哥哥?"她詭異的笑了笑,"乾脆就叫'揚'好了。"
揚?僵著的臉舒展了一點點。她不覺得這樣像在叫"羊"嗎?不過,總算等來了她的親熱,隨她叫什麼都好。但是……為什麼總覺得她今晚的神情有點古怪呢?
"啊!"南宮雪輕趁他不備,掐斷了籐蔓,一個踉蹌,摔了下來。不出所料,那快如閃電般的手法果然將她穩穩接入懷中。而她也使勁鑽進他的胸膛,小手貼上去,磨蹭他的脖子。
"揚,我好喜歡你身上的味道喔,像檀香一樣好聞,嘻嘻。"她色色的吸著鼻子,鼻尖碰到了那顆滾動的喉結,肌膚相親的一剎那,對方的呼吸急促起來。
唔……該怎樣勾引一個男人呢?這樣似乎已經生效,但仍嫌不夠。
她憑著本能,伸出小舌,舔了舔那喘息的脖子,忽聽一聲低吼,繞在腰間的雙臂緊了緊。
"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他嘶啞道。
"在幹什麼?"月光下,她睜開天真無邪的大眼睛,仰望那個青著臉的男人,"難道你看不出來嗎?我、在、勾、引、你!"
激情不禁挑逗,他再也忍受不住,滾燙的舌伸入那圓潤的小口,硬而挺的不住往裡延伸,攪拌探索,惹得她不由自主的含住這份熾熱,忘情的吮吸,小手插入他的發,隨著激盪不停的撫摸、揉拉,忽輕、忽重……
這是第二次,他狠狠的吻了她。
呵,對了,就這個味道。所有的猜測沉澱於心,答案浮出水面。她紅著臉微笑,放任自己跟隨他的氣息沉淪。
大掌驟然握住了她不規矩的小手,聲音低嘎,眼神迷離深邃。
"停!"他說,"離我遠一點,否則我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她再次賊笑,摟著他的脖子不放。悄悄的耳語傳過去,讓那張紅得發紫的臉頓時僵硬,"那就讓它……發生吧。"
就像一道雷擊,所有的理智、所有的意識在這一瞬間蕩然無存。他一把將那嬌小的身子抱起,衝進屋內,踢腳關上門。床邊的紗廉,輕輕一拂,便半遮了下來。
雖說應允了他,南宮雪輕仍是很緊張。摟著脖子的小手環得牢牢,不敢鬆開半分。
聶逸揚微微笑,在她唇上淺啄一記,溫暖的呼吸吹到她耳畔,"別怕,有我在。"
緩緩扯下那兩隻無力的小手,撥亂腰帶,將她渾身的衣衫輕盈的褪盡,只剩那一片紅菱做的肚兜和輕薄的底褲。他的唇俯下來,輕咬那微露的雪峰,指尖沿著肚兜邊緣靈巧的遊走。
"大哥……"南宮雪輕驚慌的抓住那厚實的肩,她感到自己在渴望著什麼,但又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麼。她只覺得自己像患了風寒,渾身發熱,而心頭在顫抖。
"沒事的,讓我來,慢慢來……"他微瞇雙眼呢喃著,五指一撕,伴隨伊人的驚呼,紅菱裂為碎片,無限春色,展露無遺。
"這樣……喜歡嗎?"渴望的唇覆上去,輕吸著那枚攖桃,搭上一隻手,揉捏著另一枚,似要把所有的柔情與相思揉了上去。
南宮雪輕仰著頭,暖意已滲透每一根神經,止不住的搖晃著身體,口裡呼出綱細的呻吟。大哥……幹麼這樣吻她?他可從沒有這樣親過她,羞死人了。
感到她的嬌羞,他更是惡惡一笑,唇舌纏綿的往下舔吮,直至……把頭埋進她的底褲。
"啊──"那觸動全身經脈的感覺,驟然攫住了她。南宮雪輕彈跳起來,慌張的望著正閉眼陶醉的俊顏。
"大哥,大哥……"她想推開他,但愈是拍打,他的嘴舌就愈是放肆,像勒不住的野馬,狂放的逗弄著她最敏感的地帶。
好奇妙的感覺,那樣羞澀,那樣痛楚,卻又那樣……快樂。
掙扎至最後,她只能放棄,摸著他的發,任他吸取自己的甘甜。
男女的交歡就是這樣嗎?她陷在軟軟的枕頭裡,不知不覺被捉了玉腿架在他的肩上,戰慄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阿輕,準備好了嗎?"他試探了她的濕潤,撫上她的臉頰,輕輕問。
"什麼?"準備什麼?
"無論如何,我今天不能再等了。"他忽然起身一挺,衝入她的體內。
驚愕的呼叫從南宮雪輕口中竄出。那道似要劈開她的痛,讓她流出淚來。
"別怕,別怕,阿輕,乖……"他再次輕輕按摩她的柔軟地帶,一邊低喃的哄著,一邊放緩身下的速度。一點一點,讓她逐步適應,逐步……接納他。
"不要啦!不要啦!阿輕不要啦!"南宮雪輕竹著雙足,撒嬌的呼喊。痛,真的好痛,但激情攫牢了她,讓她無所適從。
事到如今,怎能讓她不要?他駕馭著發硬至令他痛苦的昂揚,直達她壁壘的深處,萬丈激情隨著聳動飛躍而起,顧不得她的痛楚和喊叫,雙手捏著那瑩滑的渾圓,瘋了般的策馬奔騰。
現在,他是聶逸揚,現在,他可以什麼都不顧,為所欲為。
一直以來,她距離他這麼近,卻又那麼遠,他只能忍著、忍著,痛楚的與她隔著一段無形的距離,默默遙望。
今晚,如水的夜色,突發的激情,她的呻吟,還有這開滿白梅的幽僻院落,讓他可以拋開所有,只投入這場前所未有的抵死纏綿。
他要她。他要把所有的刻骨愛戀注入這場歡愛裡,注入……她的身體裡。
狂熱加快了他的速度,顧不得她的生澀和稚嫩,他帶著她衝上一次又一次的高峰,直至她承受不了,暈厥過去。
溫暖的淚從他的眼中流出,滴在她如花般紅艷的臉頰上。望著那沉睡的容顏,他不知該怎樣親吻、怎樣撫摸,才能表露自己的情感。
汗水黏著他的發,蒸著他的面,讓他不得不掀開紗廉,在冷風微動的房間中央透口氣。
剛才的激情過猛,好像它……有些鬆脫了。趁著床上的人兒睡得正沉,正好重新打理一下。
銅盆注入清水,他對著鏡子,一點一點的用指端在臉龐邊緣摩挲,終於,一層薄膜緩緩褪下,完全不一樣的容顏展現出來。
一細看,那層薄膜是一張人皮面具。而面具下的臉,屬於南宮恕。
.沒錯,他就是南宮恕。
聶逸揚只是一個化名,一個他為了接近南宮雪輕而用的化名。
他的阿輕,是這世上他最愛戀的人,從很小很小的時候就開始。
這是一個荒唐可笑的方法,明明伊人天天在身邊,他卻什麼也不能做,只能日等夜等,終於等到機會,換一個身份向她表白他的心。
"哈哈!"忽聽床廉裡兩聲惡作劇般的笑,分明已昏睡過去的人兒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清醒,得意揚揚的跳下床,裹著條錦被,目不轉睛的打量他……
"你……"南宮恕驚愕得滑了手,人皮面具落入水中。
"我什麼?"她嘟著嘴一昂頭,"你把我騙得那麼苦,我裝睡也不為過!"
避開她亮晶晶的視線,他撈起面具,又不知該放到哪裡,只是低著眸子,胸膛急促起伏,窘迫得要命。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終於,他凝神靜氣的問,聲音由於緊張而低啞。
他,一個身經百戰的殺手,居然在個小女孩面前緊張。也只有在她的面前,才會如此吧。
"是你告訴我的。"她拖著錦被跳跳跳,跳到他的身邊依住那赤裸的胸膛。
"我?"
"誰叫你那天在走廊上強吻人家,"南宮雪輕嗲嗲微嗔,眼裡滿是笑意,"相貌騙得了人,但你的……氣息,卻騙不了我。"
那日,她聞到聶逸揚檀香般的氣息,就好生納悶。這醉人的味道,讓她想起了離開天璿宮的當天,她在大哥的寢閣裡索來的一記深吻。
那相同的熱度,相同的軟柔,相同的氣味,和相同的……吻法,叫人不得不起疑。
"後來,我到這房中找你,又發現了這個。"指尖掛著一串金鈴,叮叮搖響,"開始我以為這是'聶逸揚'搶去的那串,但後來我發現,這鈴鐺上刻了我的名字'雪輕',只有一串鈴鐺上刻了這樣的字,那就是離開天璿宮當日,我送給大哥的那串。"
他不語,胸口一抽。
"哪會!"南宮恕發笑,覺得她生氣的樣子可愛極了,咬著她的耳朵低語,"我這一生,若是真要娶什麼人,那個人肯定是你再熟悉不過的。"
他……討厭,在說什麼呀?有什麼人是她熟悉的?除了……她自己。咦?這話好耳熟喔,呵,對了,她曾立下的誓言中,不也正是這麼一句嗎?"
"我婉言拒絕後,又被眾人灌了許多酒,醒來時躺在榻上,竟發現……任姑娘躺在我身邊。"
"什麼?你這個壞蛋!"她幾乎跳起來。
他就知道她是這種反應,趕忙捉住她的雙手,讓她安靜下夾。,
"你們……"她想了想,換了問句,"她穿衣服了沒有?"
"沒有,赤裸裸的。"南宮恕惡作劇的笑。
"什麼?"好想打他喔,可惜兩手被握住,什麼力氣也使不上。
"放心,我雖然醉了,但還是有感覺的,她雖然躺在我身邊,卻什麼事也沒發生。"
"呼──"她吐出一口氣,鑽進他懷中。明知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明知那時她還小,就算他真跟什麼人情投意合,也是應該。但她就是覺得心裡酸酸的。
"誰知,第二天,任姑娘居然離奇的死了。"
"什麼?"南宮雪輕這一驚可不小。
"發現她是故意躺在我床上,我很生氣,半夜就離開了房間,獨自跑到書房睡著了。誰知第二天,手下來報,說任姑娘死在我房間裡了。這一來,可不得了,不僅天山派以為我姦殺了任姑娘,整個武林都對天璿宮竊竊私語的。結果全靠宮主出面,替我擺子了此事,但那以後,我便不敢再接近正經人家的女孩子了,一班話語投機的兄弟也漸漸疏遠了。"
"怎麼會這樣?"南宮雪輕愕然,"到底是什麼人對任姑娘下的毒手,又陷害你?"
"不僅是任姑娘,後來我壯著膽子,找回幾個青樓女子過夜,她們也莫名其妙的非死即瘋。"可惜連累了那些無辜的女孩子們。
"大哥你是說鶯鶯姊和花花姊她們吧?嗯……"她老老實實承認了錯誤,"鶯鶯姊得肺癆,是因為我害她傷了風;而花花姊瘋掉,好像也是因為我扮了女鬼嚇她……人家只是想玩一玩,誰叫你不理我、只理她們,所以……"
"小傻瓜,這不關你的事。"看她一臉哭相,他憐愛的點點那發紅的鼻子。
"呃?"
"你以為她們是紙做的人,風一吹就倒?她們都是身經百戰的酒國名花,一點小風寒、一點小恐嚇,哪裡傷得了她們?這分明是有人在暗地裡搞鬼。最近燕燕的死,更能說明此事。"
"對喔,燕燕姊的死確實離奇。"聽到從前的事與她無關,一顆心本可放下,但那背地裡搞鬼的人,更讓她擔憂不已。
"她的死狀跟當年的任姑娘一樣。"
"是嗎?兇手是同一個人?"她抖著的心更是一驚。
"我曾悄悄查看過她們兩人的屍體,外表均看不出異狀,但體內骨頭俱碎,心臟全裂。"南宮恕摟緊她的身子,擔心她嚇壞。
"化骨摧心掌?"她衝口而出。
沒錯,確實與當初她的猜想一致。
"是黑頭鶴嗎?"南宮雪輕焦急的問,"他跟天璿宮的仇恨為什麼要算在哥哥你身上?哼,又不敢正面較量,總找一些弱女子出手,算什麼好漢?"
她忽然抬頭對上那一臉難以言說的神情,"怎麼?我說錯了?難道不是黑頭鶴?兇手另有其人?是誰?到底是誰?"
大哥那眼神,像是已知道是誰,只是在瞞著她。
"不論是誰,明兒個我就派人送你回宮裡去,棲雪峰之約很快就到期了,你待在我身邊,只會危險。"
"我不要!"她黏著他,死不肯放手,"你休想趕我走!"
她眼波一轉,恍然大悟,"原來大哥你……一直假裝不理我,還扮個什麼聶逸揚騙我,就是因為擔心我也會有事?"
呵,這個小呆子,她終於明白了。
是的。他十七歲以後不敢理她,確實是因為接近他的女子沒一個有好下場,讓他不得不但心眼前的至愛也會慘遭毒手。所以,他一直忍著、忍著,把她的傷心與哭泣看在眼裡,忍得他的心都痛了呵。
聶逸揚是他的突發奇想,也是他接近她的惟一途徑。
她不知道,當他扮作他人,可以對著她笑,可以全神貫注的望著她,可以摟她入懷,可以做他想做的一切的時候,那種感覺有多好。
她也不知道,當他還原為自己,不能理睬她,不能寵愛她,甚至不能跟她多說一句話的時候,他的心有多苦。
他不得不這樣做啊,因為身邊一直有雙惡毒的眼睛,默默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今天,他終於知道那個人是誰了。他要獨自去解決這件事,不想連累了她。
這個花仙子一般的女孩,從很小很小的時候,就駐入了他的生命,也是從那時起,他就發誓,要以自己的一生給她保障。
清晰的記得,初次見她,是在自家的果園裡。當時,他被爹爹強逼著,在桃子樹下蹲馬步。突然一顆果子砸在他的頭上,讓他分了心,他抬頭望去,看到一張小仙子般的臉。
"喂,小哥哥,你在玩什麼?"口齒不清的稚語歡快的傳來。她當時只有六歲,胖嘟嘟的,卻膽敢獨自爬樹。
玩什麼?他苦笑。他這是在練功。爹爹說了,不蹲上三個時辰,不給飯吃。但他的肚子此刻叫得厲害。
"小哥哥,你為什麼不說話?"又一個紅紅的果子砸下來,"七(吃)個果果吧!"
他家的果子,卻由著她拿來當人情。真是好笑!
"咦?你為什麼不理我?小哥哥,你是啞巴?"她低頭,再低頭,想看清樹下那張臉,卻一個不穩,跌了下來。
幸虧,他蹲馬步並不是太專心,不偏不倚,準確的接住了她。那軟軟的身子跌入懷中的剎那,他的心產生了奇妙的感覺。
好香呵,這女娃娃。她的身子散發出屬於薔薇的甜香,跟他的臭汗相比,簡直好聞得上了天。
她怔怔的望著他,等意識到自己跌了一跤之後,便哇哇大哭。不過,也不是哭了很久,哭一陣又望他一陣,樣子可愛得要命。
"哥哥,阿輕痛。"她像是對他產生了無限依賴,馬上向這個初次見面的人撒起嬌來。
原來她叫阿輕?嘿,好重!
"哥哥,果果也摔痛了。"她又指著掉在地上爛了的桃子,鄭重宣佈。
他笑了,前所未有,笑得那麼開心,完全忘記了蹲馬步的辛苦。肚子,好像也沒那麼餓了。
當時,他好希望那薔薇般的甜香,能繞在他身邊一輩子。這個願望,在洪水之後,在他們都失去了親人以後,實現了。
那以後,她是他的全部,她也只有他。他們相依為命的那段生活,讓他認定,今後無論發生什麼事,他都要好好護衛她。
"就這樣說定了,明天,你就回去。"南宮恕口氣一硬,自行決定。
"你說回就回呀?"嘿嘿,大不了到時再使些手段逃回來。她的手段可多了。扳過他的臉正視自己,柔柔的捏著那耳垂,忽然,很想問一個問題,"大哥,你愛阿輕嗎?嗯?"
這種問題還用回答嗎?簡直連瞎子都看得出來。他扭頭,不理。
"說啊!說啊!"南宮雪輕不屈不撓,目光圍著他轉個不停。
"難道剛才……你感受不到?"他惡惡的笑,眼睛的餘光瞥了瞥床榻。
"壞蛋!"重擊他一拳,她開心起來,"大哥,你要答應阿輕一件事喔。"
"什麼?"他得先問問是什麼事。這個鬼靈精,有時要求的可不是什麼好事。
"你以後不許再穿黑衣服了,要一直穿那種美美的白衫子喔!"
"呃?"怎麼她的想法轉得那麼快?"好……吧。"
"對嘛,這才是我漂漂亮亮的大哥。整天打扮得像個老頭子,好討厭!"她細密的吻湊上他的臉龐
南宮恕立刻承接了她的櫻唇,堵住她隨時可能出現的驚呼,重新將可人兒抱入床榻。
風輕動,夜正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