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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男人好冷酷 第三章 作者:葉霓
    半夜突然驚醒的裘子騫,張眼望著躺在身側不遠處的費亞蘿,瞧她那張嬌柔的小臉是這般純淨、美麗,他不明白費慕林為何要安排她來照顧他,難不成他以為他真傷得連個女人都動不得?

    這其中定有鬼!

    可數日過去了,他們有什麼行動也該表現出來了吧,但依然什麼都沒有,有的只是她無怨無悔的照顧。

    說他對這一切完全沒有感覺全是騙人的,好幾回在她熟睡時,他會望著她美麗的臉閃神,可他所能做的只是強壓下這分感覺,讓自己盡量做到冷硬不留情。

    否則受傷的不只是他,她也是。

    這時,費亞蘿翻了個身,身上的被子大半落在地上。

    她睡在窗下,晚風自微啟的窗口吹進來,吹起她額前的髮絲,沉睡中的她忍不住縮了縮身子。

    裘子騫搖搖頭,這丫頭睡得這麼沉,難道一點都沒有防他的意思?轉過身本不欲理會,可她微微鼻塞的呼吸讓他輾轉難眠。

    他忍不住按著傷口起床,走過去將掉落的被子撿起來,輕輕地蓋在她身上。

    或許這輕微的動作驚醒了她,她眨了眨惺忪睡眼,看見他站在身旁,震驚地坐直身子,緊張地望著他?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你被子掉了。」淡淡的說完,他轉身走回床上坐定。

    她緊緊抓著被子,心口微微漲熱了,「謝謝。」

    「沒想到你睡相還真差。」他開了床頭燈,拿起桌上的雜誌翻閱。

    費亞蘿被他這麼一說,登時面紅耳熱,立刻垂下小臉,「你……你也會關心我呀?」

    這陣子他對她總是一板一眼、不苟言笑,有時一天不說一句話,好像沒她這個人在身邊,這讓她氣惱極了。

    裘子騫翻書的動作一頓,嗤笑一聲,「你肯定有許多人關心,何必在意我是不是關心你呢?再說我只是舉手之勞,小姐,別想歪了,我可擔待不起。」

    「我照顧你根本沒別的意思,剛剛也只是隨口問問,你何必這麼說?」她噘起小嘴,喉間卻是緊繃乾澀。

    他抿抿唇,用力將雜誌擱下,「你真的可以離開了,我的傷好了大半,隨時可以出院,你不用再浪費時間照顧我了。」

    「那我就等到你出院,反正只剩幾天嘛。」她拉緊被子,一臉委屈的看著他,「你就真這麼討厭我呀?」

    裘子騫瞇起眸,「我不是討厭你,只是覺得你多此一舉,救你父親是我自願,我不需要任何回報,尤其是你這位千金大小姐紆尊降貴在這裡照顧我,只是浪費時間而已。」

    「別這麼說嘛!平常我都去老人院做義工打發時間,照顧你跟照顧那些老人沒什麼差別,同樣是照顧人呀。」

    「是啊,我是你大小姐用來打發時間的對象。」煩躁的躺下來—他再一次背對著她。

    不知道為什麼,他一直無法將她與老奸巨猾的費慕林聯想在一塊,如果她不是他女兒該有多好?

    不可否認,她是這麼的單純無垢,好像她的世界就是這麼簡單,她可以花時間去照顧病人,不因自己的身份而高傲,可說是非常難得。

    但現在的他又能做什麼?說什麼?

    說他敬佩她,說他不得不對她另眼相看嗎?

    這麼做不禁會讓她陷得更深,他也是。

    一個臥底是沒有談感情的資格,更不可以跟嫌犯的女兒相戀。

    「你怎麼這樣說,我沒那個意思呀。」費亞蘿氣得掀開被子,走到他的床邊瞪著他。

    「你知不知道你很煩、很吵,壓根沒有照顧病人的資格。」裘子騫抬起臉看著她,語氣淡然的說。「我……我只是想跟你說說話嘛,已經那麼多天了,你始終不肯正眼看我,不是看報紙,就是看雜誌,我就像是個擺飾品一樣。」她有些窘困的低下頭。

    他心情沉重的閉上眼,實在拿她的執迷不悟沒轍,「回去吧,你再照顧我也沒用,時間一到我還是要走。」

    費亞蘿秋水盈盈的雙眸望著他那如冰般的瞳心,深吸口氣說:「我不走,我要一直待到你出院為止,你賺我也好,不喜歡我也罷,反正我是賴著不走了。」

    裘子騫眉頭蹙緊,「小姐,你真把我當成君子了?不怕我傷勢轉好,體力一恢復,會對你造成威脅?」

    「這……」費亞蘿小臉一白,隨即戴上防衛面具,「你不會的,就算會我也認了。」

    話一說完,她不好意思地回到床上躺下,可緊緊望著自己的動作卻與她話語中的自大有著相悖的駭意。

    望著她緊張的背影,與微露小女兒般嬌柔的嗔意,裘子騫的眼神不禁融化了。

    只是時機不對,又如何能做多餘的強求?

    半個月後,在醫生的許可下,裘子騫終於可以出院了。

    這段日子以來,費亞蘿天天在醫院照顧他,可他仍舊是那麼淡漠、不多言,雖是天天相處,她仍不明白他心裡在想什麼?他究竟是什麼人?

    她按捺不住一顆對他好奇的心,經常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一個皺眉、一個輕歎,她都看在眼裡。

    或許就因為如此,她一顆少女心漸漸為他帥氣的外表、率性的作為與言談所吸引了。

    只是他對她呢?仍是不解。

    費慕林一得到消息,立刻從北美趕了過來,親自前往醫院探視他。

    「年輕人,聽說你可以出院了,我就特地來見你,以免你又跑了。」

    「你是……」裘子騫假裝不認識眼前的男人。

    「我是費亞蘿的父親,也是你救的人,難道你沒印象?」費慕林有絲詫異地望著他。

    他搖搖頭,「抱歉,我是沒什麼印象,因為當時非常緊急,我在救你之前什麼也沒多想。」

    「你身手好,面對那種情況反應又很快,我是想知道你的工作是?」費慕林會這麼問,是想多瞭解他一點。

    裘子騫揉了揉眉心,輕歎一聲,卻沒有回答。

    「怎麼了?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嗎?」費慕林關切地問。

    「也不是,只是往事不堪回首。」裘子騫深吸口氣,背靠著牆壁,「我來自台灣,原本的工作是警察,卻因為……」他住口不說。

    「因為什麼?」費慕林逼近他問道。

    「因為一次工作上的失誤被降級。其實那次並非我的錯,可他們不願聽我解釋,只是就他們所見的表面印象定我的罪。」裘子騫撇撇嘴,「雖然最後經查證我是冤枉的,卻已在我內心造成了極重的傷害。」

    「所以你便對警察的工作感到厭倦了?」費慕林試探的問道。

    「算是吧,於是我就帶著我父親來到美國,只想換個環境,換個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他搓搓鼻翼,隨即抬頭望著費慕林,「當時我是出自反射性的動作救了你,你根本不必放在心上,如今我的傷也好了,是該回去了。」說完,他轉身打算離開。

    費亞蘿見狀,立刻上前喊住他,「喂……你真要走?」

    裘子騫頓住步伐,緩緩回頭看著她,「我叫裘子騫,資小姐,多謝你這些日子的照顧。」

    見他就要離開了,費亞蘿扯扯父親的衣袖,「爸,你真要眼睜睜的看他走?」

    費慕林笑著拍拍她的手,揚聲喊道:「裘先生請留步。」

    裘子騫再次頓下步伐,回頭瞧著他,「還有事嗎?」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又要回球場當桿弟?」

    「可能吧。」

    「若真如此,你不妨在我身邊做事如何?」費慕林笑了笑,「就做我的保鏢,我一定會盡心照顧你還有你父親。」

    裘子騫搖搖頭,「我說過,救你只是出於第一反應,沒有其他,你不必放在心上。」

    「小子,你該不會沒聽說過我費慕林的身份吧?」費慕林半瞇起眸,望著裘子騫高傲的神情。

    「沒聽說過也被你身旁那兩位保鏢給提醒得忘不了。但我說過,我什麼都不要,謝謝你了,費議員。」對他微微頷首後,裘子騫頭也不回的離開。

    「爸,你怎麼讓他離開了呢?」費亞蘿錯愕地望著父親。

    「怎麼了?亞蘿,他走就走,你為什麼這麼緊張?」費慕林不解的望著自己的寶貝女兒。

    「我……」費亞蘿一愣,不知如何解釋。

    「唉,當初我是看在你有照顧病人的經驗上讓你去照顧他,沒想到你會喜歡上他。」

    「我沒有喜歡上他。」費亞蘿臉兒一臊,立刻轉向一旁。

    「你老爸又不是沒年輕過,你小腦袋裡在想些什麼我怎會不知道。」他撇撇嘴,「是不是被他的骨氣和不苟言笑的酷冷樣所吸引?」

    費亞蘿一顆心驀地加速跳動,並沒有否認。

    「放心吧,那小子老爸也挺欣賞,一定會想辦法把他找回來的。」他邊笑邊往前走。

    這幾天他會要亞蘿擔任看護照顧裘子騫,目的是想試探裘子騫的心思,私底下可是派了數名人手在附近監控,保護女兒的安全。

    經過這十多天的測試,證明這小子不是個低俗下流之輩,傷勢好了也沒覬覦亞蘿的美色而乘機侵犯她。更重要的是,他不曾有半點巴結奉承她的舉止,無論面對誰,他都是一副冷酷的模樣。

    「人都走了,你要去哪兒找?」費亞蘿嘴裡嘀咕,背著背包跟在她父親身後走著。

    費慕林揚唇一笑,「小傻瓜,爸已經派人在他身後跟著了。」

    「哦。」費亞蘿眼睛一亮,加快腳步走到父親面前,「你的意思是等會兒你就知道他家住哪了?」

    「對,丫頭。」用力揉揉她的頭髮,費慕林放聲大笑。

    他們父女相偎的身影在陽光下形成一道長長的影子,可他們卻不知道重重的危機正等著他們。

    裘子騫快步走進一間簡陋的平房。

    屋裡有位老人躺在床上,他快步走過去,坐在床沿說道:「爸,我回來了。」

    老人轉過身笑望著他,壓低嗓音問:「你總算現身了,真把我嚇壞了。」

    躺在床上的老人不是別人,正是強森所假扮的。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裘子騫扯唇一笑,瞥了門口一眼,「有人跟著我,得小聲點。」

    強森眉頭一蹙,接著直咳出聲,「咳咳……我說子騫,這幾天你跑到哪裡去了?讓爸擔心死了。」「你別急,我這不是回來了。」裘子騫拍拍他的背脊。

    「餓了吧,爸爸去弄點東西給你吃。」

    強森想要下床,卻讓裘子騫阻止。「爸,你不舒服就別操心了,我不餓。」

    「真的?」

    「嗯,就算餓了,我也可以自己來。」他傾身靠近強森,低聲說:「聽見腳步聲了,他們就要進來了。」

    強森點點頭,快速躺好,靜待腳步聲的接近。

    當房門被推開的剎那,裘子騫立即回頭問:「誰?」

    「是我。」費慕林站在門外,漾著淺笑問:「我能不能進來?」

    「當然可以,只是……你怎麼會知道我住在這裡?」裘子騫邊說邊拉出放在木桌下的板凳,「不好意思,我這裡很簡陋,委屈你了。」

    「在邁阿密沒有我費慕林想知道卻無法得知的事。」費慕林扯唇一笑,轉頭瞧了瞧屋裡簡單的擺設,「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還有這位是?」

    「他是我父親,呃……應該說是養父吧。」強森是西方人,總不會生出個黑頭髮、黃皮膚的兒子。裘子騫倒了杯水給他,「還有,這句話我已說了不下百遍,我很好,什麼都不需要。」

    「真的什麼都不需要嗎?」費慕杯挑眉望著他,又望向床上的人,「難道你不希望讓你父親過更好的生活?」

    「我們已經習慣這種生活了。」裘子騫依舊是淡然的表情。

    「哦,真是這樣嗎?」費慕林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我想你一定希望你父親能得到更好的照料吧?」

    裘子騫神情一凝,轉首不語。

    「我可以給他更好的生活,而你也可以安心工作,你的意思呢?」費慕林走近他,「我知道你對我的回報一點也不感興趣,可這真是我的心願,其中更包含了我的誠意。」

    「子騫,這位先生是……」強森緩緩坐起身,聲音蒼老的問道。

    「爸,你別動,他……他是我的朋友。」裘子騫趕緊上前扶住他。

    「朋友?你從沒帶朋友回家。」強森裝著的老嗓還頗有幾分味道。

    「對,就因為可貴,所以我這個朋友才有這分榮幸來府上拜訪。」費慕林輕笑著走到床邊。

    「你請坐。」強森招呼他落坐。

    「我叫費慕林,來這是想請令郎來我公司幫忙,不知你的意思如何?」見裘子騫對他的示好仍不為所動,費慕林只好朝他父親下手了。

    「那很好呀,子騫,你不是一直對找不到好工作很懊惱嗎?」

    「話是沒錯,可是爸——」

    強森立刻打斷他的話,「爸不想耽誤你,既然有這麼好的機會就要把握,快答應費先生啊。」

    他還真將這個角色演得挺像的,讓裘子騫看在眼中詫異不已,他以前怎麼沒發現強森是塊演戲的料?

    「你父親都這麼說了,難道你還要讓他擔心嗎?再說,我也答應你,你父親生活所需的花費全由我負責,怎麼樣?還需要考慮嗎?」費慕林看出他有些動搖,連忙再加把勁說服他。

    裘子騫看了看強森,又看了看費慕林,最後只好妥協了。「好,我答應你,但你也得答應我一件事。」

    費慕林眉一挑,扯了抹笑,「你說。」

    「我希望你別把我當恩人看待,有事盡量使喚我,我不想在別人眼中是靠特殊關係得到這分工作,我想你應該懂我的意思。」裘子騫目光直視著他,語氣十分堅決。

    費慕林笑了笑,「我就是欣賞你這種個性,率直又不虛偽,在這裡每個遇上我的人,不是害怕我的權勢就是對我有所圖謀,可是你不會。」

    裘子騫對他的讚美之詞,只是別開臉,沒有答腔。

    強森見狀,不禁搖搖頭,「費先生,子騫就是這個脾氣,你多擔待啊。」

    「哈哈!倘若他不是這種脾氣我還不會來呢。」他轉頭看向裘子騫,「好,那你記得明天來找我,這是我的住址,可別忘了。」

    將名片交給他後,費慕林便在阿威和大喬的保護下離開了。

    確定他們已離去後,裘子騫和強森互視對方一眼,不禁揚起嘴角,因計劃的第一步成功而笑了。

    翌日一早,裘子騫便前往費宅報到,費慕林派給他的第一個任務便是保護費亞蘿去參加同學的生日PARTY。

    裘子騫雖覺得彆扭,還是點頭領命,「是。」隨即離開費慕林的書房,在客廳等著費亞蘿。

    不久,費亞蘿出現在樓梯口,臉上帶著一抹亮眼的微笑望著裘子騫,後者雙眸微瞇,看著與平日看來不太一樣的費亞蘿。

    以往的她一身休閒T恤、牛仔褲,看來青春又有活力,給人一種清爽亮眼的美,而現在的她一身乳白色的小禮服,顯現出來的是一種柔美和纖細,還有一種令人動容、不可方物的美。

    裘子騫看得癡迷,被她不帶纖塵的純淨之美給吸引了,目光無法移開她。

    費亞蘿走到他面前,羞澀的垂下小臉,「我已經準備好了。」

    他立即回過神,點點頭,「請大小姐跟我來。」

    聞言,她有些愣住,「為什麼要這麼喊我?」

    「你本來就是大小姐。」頓住步子,他頭也沒回地說:「請跟我來。」

    費亞蘿只好乖乖的跟著他身後。

    兩人來到停在外頭的加長型黑色轎車前,裘子騫為她打開車門。

    她抬眼望了他一眼,這才坐進車子裡。

    「不知道大小姐的目的地是哪裡?」將車子開出大門後,裘子騫語氣淡然地開口問道。

    她怔忡了下,這才回答,「梵諾爾大飯店。」

    「嗯,果真是什麼樣的人交什麼樣的朋友。」他撇撇唇,俊臉上帶著一抹淡淡的冷諷。梵諾爾大飯店可不是普通人可以進入,得要有當地名流的邀請函才行。

    她垂下臉,手指相互扭絞著,「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他搖搖頭,專心地開車,不再與她交談。

    費亞蘿眼眶微潤地望著後視鏡中的他,幽幽地開口,「你是不是不想保護我,認為是在浪費你的時間?」

    他不語,只是專注地開車。

    「你也該看在我照顧你那麼多天的分上,對我好一點嘛。」其實她不想出席這場生日PARTY,會臨時改變主意還不是因為他,希望能有機會與他單獨相處,更希望……能讓他看見特地為他打扮的自己。

    「請問什麼叫做『好』?」他看著後視鏡,與她目光對個正著,但一張臉卻面無表情。

    「我……」她吐出一個字後便住口,不知該怎麼說。

    「是要我諂媚奉承嗎?我覺得我做到了,瞧我不是喊你大小姐嗎?還是你需要更好聽的稱謂?你說吧,我可以照做。」他的語氣裡有明顯的嘲諷,隨即又道:「大小姐,已經到了。」車子一停好,他立即下車為她打開車門。

    費亞蘿一下車便快步走進飯店,裘子騫將車交給泊車小弟後,急忙跟進去。

    「如果你想回去就回去吧,我不要你的保護。」輕咬著下唇,她氣悶地對緊跟在身後的裘子騫說。

    他根本不理會她的話,仍然跟在她身後。

    費亞蘿倏地停下腳步,轉身瞪著他,氣憤的嚷道:「我叫你滾!你聽懂沒?我不需要你的保護,走……走開!」

    她這聲嚷嚷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眾人對裘子騫投以鄙視的眼神,這時費亞蘿才發現自己太過情緒化,眼下的情況不但無法拉進他們的關係,反而將他推得更遠了。

    發覺他臉色一沉,深邃的黑眸裡看不出他在想什麼,這讓她更感難過。

    「裘子騫,你說話呀,我知道你不高興,你可以開口罵我呀。」她激動的雙肩直顫抖。

    裘子騫雙臂抱胸,挑了挑眉,轉首看著四周的佈置,讓她一個人唱獨腳戲。

    她垂下眼,深吸口氣,正想說什麼卻聽見有人喊她的名字——

    「那不是我的小公主亞蘿嗎?」

    費亞蘿光聽聲音就知道來人是誰了,她無奈地歎了口氣,而後轉身對著身後的人說:「誰是你的公主,別來煩我。」

    潘傑瑞乃是美國電子紡織大亨潘洛利的獨生子,潘洛利與費慕林有生意上的關係,潘傑瑞仗著家中有幾個錢,時常胡做非為,尤其喜歡調戲女孩子。

    可對於費亞蘿,他卻有著不同於對別的女孩子的戲弄,更多了份真心的喜歡,因為費亞蘿太美了,美得讓他不想只是跟她玩玩,非得將她手到攜來不可。

    「別這樣嘛,逗逗你而已。」他走上前,一手撐在旁邊圓柱上,打量著站在費亞蘿身旁的男人,「他是……」

    「不用你管。」費亞蘿向來厭惡他,從沒給過他好臉色。

    更氣人的是,他經常帶著他那群狐朋狗黨跑到老人院故意鬧事,讓她羞愧極了。

    「可我剛才聽見你罵他。」潘傑瑞微挑一眉,「是不是他得罪你?」

    裘子騫聞言,只是半瞇起眸,目光望著窗外,神情不屑。沒錯,他是不屑,不屑跟這種敗類計較。「這不關你的事,蓓妮呢?我要去見壽星。」推開他,費亞蘿持著裙擺往前走,身負保護之責的裘子騫迅速跟上。

    「喂,你站住。」潘傑瑞在他身後喊道。

    裘子騫止住步子,回頭看著他,雖沒有開口,可眸子裡的寒光說明他的耐性已到極點。

    「你沒聽見嗎?亞蘿不喜歡你,你還跟著她做什麼?」潘傑瑞扯著笑,還抖著一條腿。

    「我不需要她喜歡。」裘子騫淡淡地回了一句。

    殊不知他這話卻深深刺激了費亞蘿的心。

    她雙拳緊握,忍不住轉過身對他說:「你走,別再跟著我了,我不需要你跟。」

    裘子騫扯出笑,冷冷地說:「大小姐的意思是?」

    「我……我要你滾……別再來煩我!」費亞蘿手指著門口,「你跟著我讓我覺得很不方便。」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裡的怒氣,「我聽命於費先生,他要我來保護你的安全,所以你不能任意離開我的視線。」

    「我特准你不用聽我爸的話,你不用保護我了,走啊!」說著,淚水已在她眼眶裡打轉。

    裘子騫閉上眼,卻沒有離開的意思。

    潘傑瑞扯著笑走向他,拍拍他的肩,「喂,你是費家新來的保鏢啊,你放心,我會替你好好保護她的。」

    說完後他走向費亞蘿,勾住她的手,「走吧,我帶你去見蓓妮。」

    看著他們緩緩走上樓,裘子騫只好走到柱子旁,斜倚著柱子,目光直望著二樓。

    其實他心底可慪著,他接近費慕林是為搜集他犯罪的證據,沒想到居然要伺候她這個嬌嬌女。雖然心裡不甘願,可他的眸光仍不由自主的往樓上瞟。

    奇怪,PARTY的時間不是已經到了,樓下已來了許多客人,為何她還不下來呢?

    片刻後,音樂慢慢揚起,舞池裡的霓虹燈也開始閃爍,跟著裘子騫便聽見有人喊道:「蓓妮來了!壽星來了!」

    怎麼?壽星並不在樓上?!

    他渾身倏地緊繃起來,隨即拔腿往樓上跑,可大飯店的房間何其多,他該從何找起呢?

    該死的,這該死的女人只會惹事。沒轍之下,裘子騫只好一間間闖進去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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