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煩啦!」他手一揮,「拿瓶酒來。」
「是的,少爺。」阿凱從酒櫃裡拿出一瓶酒。
潘傑瑞接過酒,就著瓶口大口大口猛灌了起來,「媽的,究竟要怎麼對付那個多事的王八蛋?」
他眼一瞇,惡狠狠的瞪著手中的酒瓶,彷彿那是裘子騫,一臉恨不得將他撕吞入腹的模樣。
「你是指?」
「裘子騫,費家新來的保鏢。」潘傑瑞咬牙道。
「保鏢?」阿凱嘴角扯著笑,「少爺,憑你和費家的交情,只要你讓先生打通電話,我想費先生定會撤換掉那個保鏢。」
「你懂什麼?」潘傑瑞緊捏著酒瓶,「我查過了,那小子就是上回替費慕林挨了一槍的傢伙。」
「什麼?」阿凱吃了一驚,「那就不好說話了。」
「你才知道。」潘傑瑞沒好氣的睨他一眼。
「少爺,那人既是費慕林的救命恩人,為何只當保鏢呢?」阿凱一臉的不解。
「哼!這只是他的伎倆,他想利用這種方式博得費慕林的好感,好乘機接近亞蘿。」潘傑瑞握緊拳頭,憤懣難抑地說:「我非好好教訓他不可。」
「我這就派人去教訓他。」
「等等。」他喊住阿凱,「他可不是什麼三腳貓,光憑那幾個人根本打不過他,連我都嚀!」
「少爺的意思是他身手了得?」阿凱皺著眉頭低問道。
「若身手不好,我早就先斃了他。」他眼裡閃著陰狠的光芒,「重要的是,亞蘿似乎很喜歡他,就算要對付他,我也不能讓亞蘿知道。」
「那少爺可想到方法了?」
「還沒有。」他氣憤的猛捶了下沙發。
「我倒有個主意。」阿凱諂媚的笑著。
「哦,那你說說看。」
「他應該有家人吧,既然不能對付他,那就朝他的家人下手。」
「但若是讓亞蘿知道,我要接近她就更難了。」潘傑瑞在心裡發誓一定要得到她,凡是他想得到的女人,沒有任何一個能逃得出他的手掌心。
「少爺,我還有一個計策。」阿凱眸光一閃,得意的笑咧嘴,「非但不會影響你與費大小姐的交情,還可以徹底破壞她和那個保鏢的感情。」
「哦?」潘傑瑞對他勾勾手指,「快說。」
阿凱走近他身旁,在他耳邊低聲說出心裡的計劃。
在裘子騫電話緊急召喚下,強森丟下公事,趕到那間舊屋,一進門就瞧見裘子騫在喝著悶酒。
「發生什麼事?」強森走近他,抽走他手中的酒瓶。
「我悶呀。」裘子騫仰首輕歎,他煩的就是費亞蘿。
她似乎愈來愈愛纏他,可惡的是,即便他回以冷漠的表情、冰冷的眼神也嚇唬不了她,她頂多是雙手托腮瞪著他,然後絮絮叨叨的念著他的不是,真是令他頭疼不已。
「悶什麼?該不會是費慕林發現了吧?」強森有些擔心的問道。
他搖搖頭,「不是。」
「那你急著把我找回來做什麼?」強森找了張椅子坐下來。
「費慕林老好巨猾,他既然知道我『父親』住在這裡,自然會派人注意你,可是你為了公事常溜人,極可能會穿幫。」
「你的意思是我得繼續住在這裡假扮你的父親?」強森微蹙起眉,「可最近我有很多事要做。」
「再待幾天吧,我會盡快取得費慕林的信任,找出他販賣人口的證據。」裘子騫打定主意,他得盡快完成這樁任務,才能脫離那女人對他的影響。
「這……」強森想了想,點頭道:「好吧,這樁任務已進行到這裡,絕不能掉以輕心,我會私下聯絡局裡,將我手上的一些案子交出去。」
「謝謝你,強森。」裘子騫拍拍他的肩,釋然地笑了。
「那你先回去吧,凡事小心點。」強森給他鼓勵性的微笑。
望著強森似父親般和藹的笑容,裘子騫動容地上前擁緊他,嘶啞地說:「組長,謝謝……真的謝謝。」
「別肉麻了,快回去吧。」強森爽快一笑,「等這次任務成功後,我再給你抱個夠吧。」
「行,到時肯定抱得你無法呼吸。」假扮冷漠多時,裘子騫差點忘了以往屬於自己的颯爽神采。強森拍拍他的肩,「快回去吧,要是讓費慕林起疑心就前功盡棄了。」
「OK,你自己保重。」再望了他一眼,裘子騫才轉身離開,可為何他心底有一股不祥的感覺,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
「哇!」
裘子騫甫踏進客廳,便被費亞蘿給嚇了一跳,「你在做什麼?」
「人家等你等了好久耶。」費亞蘿鼓起腮幫子,眼珠子轉了轉,「你生氣了呀,我又不是故意要嚇你的。」
「你有什麼事?該不會是費先生要我護送你去哪兒吧?」
「不是。」她搖搖手,甜甜一笑,「你跟我來。」
他眉一蹙,不知她葫蘆裡在賣什麼藥,只好跟著她來到外頭院子的一棵大樹下。
「你看。」費亞蘿指著桌上那個長相有點怪異的蛋糕。
「這是……」裘子騫瞇起眸。
「生日快樂!」她抬頭深情地望進他那雙深邃的眼,「這蛋糕是我自己做的,雖然不怎麼好看,卻代表我的心意。」
「生日?」今天是他的生日,可她怎麼會知道?
「怎麼?不開心呀。」見他面無表情地瞪著她,她楊笑的臉不禁垮了下來。
裘子騫一把抓住她細瘦的手腕,力道幾乎要捏碎她的腕骨。「我問你,你是怎麼知道我的生日?你調查我?」
他狠戾的瞇起眼,怎麼也沒想到他千防萬防,就是沒防這個女人,被她精湛的演技所騙,讓她有機可乘,壞了大事。
「你……你放手,好痛!」她忍不住淚盈於睫。
為什麼她這麼做居然感動不了他的心,反而讓他這麼生氣呢?
難道他就這麼討厭她,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
「快說,你為什麼要調查我?」裘子騫眸光一緊,手上的力道並沒有放鬆分毫。
「我沒有調查……我只是……只是……」費亞蘿痛得直掉淚。
「只是什麼?」
「只是昨天下午我偷偷去你家看你父親,買了些補品送他,閒談間他告訴我的。」她索性一古腦地吐出。
「強——是我爸告訴你的?」他雙眉緊蹙,不解強森告訴她這些要做什麼。
她點點頭,「對,他突然說今天是你的生日,但不知道要買什麼東西送你。」
裘子騫的思緒突然飄到遠方,想起過去幾年生日時,因他常忙得沒空回台灣與親人共度,都是由強森為他過生日。
一抬頭,他瞧見她柳眉緊蹙的模樣,這才趕緊鬆開手,「對不起。」
費亞蘿低頭揉著手腕,上頭有五道紅指印。
裘子騫深吸了口氣,「我看看。」
抓過她的小手,他輕輕為她按摩,溫柔的動作讓她的心情一振。
她閃著水霧的眼凝視著他,怯生生地問:「你不生我的氣了?」
瞧她那副受盡委屈卻仍好言輕問的模樣,他強築在心頭的冷硬突然崩潰了,用力將她抱個滿懷,下顎抵在她頭頂上,「對不起,一定很疼是不是?我脾氣太沖了。」
費亞蘿難以置信地張大眸,沒料到他會抱她抱得這麼緊,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來。
他挑眉看著她,「你怎麼不說話?」
「我……」
輕推開她,他看見她眼角掛著淚,「還很疼?」
她拚命搖頭,「不是……是我好開心,你終於不再對我冷漠了。」她隨即拉著他的手,「我們來吹蠟燭、切蛋糕。」
裘子騫瞥了眼她希冀的眼神後,便閉上眼許了個願,這願望當然是希望這次行動能成功。可是再抬眼望向費亞蘿那張可人天真的臉蛋時,他的心卻一揪。
真該死,她為什麼會是費慕林的女兒呢?
「吹臘燭!」費亞蘿不知道他的心情,興高采烈地說著。
裘子騫點點頭,依言將臘燭吹熄。
她又催促道:「快,快切蛋糕,吃吃看,這是我做的第一個蛋糕耶。」
他扯開笑容,接過她遞來的塑膠刀,切了兩塊蛋糕放在盤子裡。
「快吃看看。」費亞蘿拿起一盤給他,眼裡閃著一抹既興奮又害怕的期待光芒。
裘子騫叉了一塊蛋糕放入口裡,表情猛地一僵,眉頭也不禁蹙起,可看見她那雙眨巴的大眼時,他只好硬生生吞下,接著三兩口將整盤都吃完了。
「味道怎麼樣?」見他吃完蛋糕,費亞蘿心裡雀躍不已。
「很好吃。」他面帶笑容地說。
「真的?」她心底有著說不出的興奮。
她也叉了塊蛋糕,在裘子騫來不及阻止下放入口裡,可才嚼了一下她就吐了出來。
「好難吃,怎麼這麼澀,又沒有甜味。」她眉頭皺得好緊,懊惱得不得了,再抬頭看著他,她不禁嗚咽出聲,「你騙人,騙人!」
「我沒騙你,這是我長這麼大吃過裡面含帶最多愛心的蛋糕,除非你告訴我裡面並不帶這種成分?」他握住她的肩膀,嘴角致楊,「有沒有,嗯?」
她的兩頰突然飄上紅雲,看著他笑了笑,「嗯。」
「那就對了。」將她再次摟進懷裡,裘子騫的思緒一片亂。罷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即便日後她會恨他、怨他,這也不是他所能掌控的了。
「子騫……我能這麼叫你嗎?」她咬著唇,柔媚害羞地問道。
「嗯。」既已豁出去,他便不計後果了。
「真的?」她開心地看著他。
「當然。」他揉揉她的小腦袋,「我再吃一塊。」
「什麼?不要啦,你能吃一塊我已經很高興了,我才不要再拿這麼難吃的東西虐待你呢。」說完,她趕緊收拾起蛋糕。
裘子騫一手撐在樹幹上,笑睨著她,「你今天怎麼沒去老人院?」
「我請了半天假。」她看了看表,「快吃午餐了,吃過飯後,我就要出門了。」
「這樣吧,我現在也沒事,我請你吃午餐,再送你過去。」他不忍心她頂著大太陽騎著單車出門。「你要請我?」她眼睛一亮。
「對,你說呢?」他瞇起眸,一手插在褲子口袋裡,模樣帥性魅惑。
「好啊,可是會不會……」她是擔心讓他破費了,保鏢的薪水並不多,況且他還要照顧父親。
裘子騫知道她在擔心什麼,扯開一抹笑道:「怎麼?怕我請不起?」
他們裘家在醫界可是赫赫有名,尤其是腦科、心臟科更是專精,只不過他鮮少讓人知道他是心臟科醫生。
「不,不是,我只是……」他能主動開口請她,她心裡不知道有多開心,那感覺就好像他們已經開始交往了。
「既然不是,那就走吧。」他瞇起眸,深幽的眼直望著她,對她那不擅偽裝的無措心疼不已。
過去他對她實在是太苛刻、冷情了。
「你載我去老人院,那我下班時該怎麼辦?」
「當然是我去接你。」裘子騫撇撇嘴,噙著淡笑的臉孔是如此帥氣,望著望著,她臉又紅了。
「我想把你介紹給我同事認識可以嗎?」她一臉期待的問道,臉上表情就像是等著發糖果的小孩一樣。
「這……」他眉頭輕輕一攏。
「不願意沒關係,我不勉強。」瞧他皺起眉,她連忙搖搖手,不希望自己的任性惹得他為難。
他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傻瓜,我有說不要嗎?幹嗎那麼怕我?」
她垂下秀顏,低聲道:「我不知道,可你給我一種好嚴肅的感覺。」
「嚴肅?哈……」裘子騫突然大笑出聲,這一笑讓費亞蘿愣住了。
他笑了……
裘子騫心裡想的是,俱樂部裡那些狐朋狗友若聽見她這麼形容他,不知會笑成什麼德行。
在他們眼中,他的個性很開朗,為何現在他會變得那麼沉冷,沉冷到讓一個小女孩怕了他?
是因為這次任務的關係?或是因為她是費慕林女兒的因素?
他用力爬過頭髮,對這些問題找不出個答案。
「子騫,你有心事是嗎?」
他搖搖頭,「去吃飯吧,不研究這傷腦筋的事。」
潘傑瑞和阿凱來到裘子騫的住處,門都沒敲便闖進屋裡,坐在椅子上看報的強森被他們兩人嚇了一跳。
「你是裘子騫的老子?」潘傑瑞不悅的瞪著他。
強森心頭一驚,放下報紙望著眼前兩位不速之客,「你們是誰?」
「我是你兒子的死對頭。」
「子騫得罪了你?」
「沒錯,他竟然拍我的女人,那該死的傢伙!」潘傑瑞恨得咬牙切齒,怒火沖天地逼視著他。
發覺他們的眼神邪惡,殺氣甚濃,強森不禁全身繃緊,「你們來找我想做什麼?」
「算賬呀,有費亞蘿護著他,我動不了他,那就只好動你了。」潘傑瑞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他的衣領。
強森驚愕地瞠大眼,沒想到會遇到行動以外的突發狀況,強自鎮定地問:「你們想做什麼?」
他該怎麼辦?絕不能還手,這一還手不僅會暴露他的身份,子騫也會身陷危機中。
「狠狠的揍你一頓。」
在潘傑瑞的眼神示意下,阿凱對強森揮出一記重拳,強森立刻捂著腹部,倒在地上呻吟。
「哈哈!太有意思了。」潘傑瑞的笑聲迴盪在強森耳畔,他緊緊握住拳頭,強忍著反擊的衝動。他只好壓低聲音,虛弱的對他苦苦哀求,「對不起……我替子騫向你道歉,求你別再打我,我年紀大了,是會死的。」
潘傑瑞眸光冷冷一閃,「別唆,讓我摸幾拳我就可以消氣了。」
「不要……不要啊……」強森拚命向後躲,阿凱卻趨上前對他殘酷的踢打。
阿凱一腳踢中他的心窩,有心臟病的強森被他這一踢,頓時心臟病發,他一手捂著心口,直喘著氣。
潘傑瑞發覺不對勁要阿凱住手,「別打了,快看他是不是……」
「這下怎麼辦?」阿凱也沒料到他隨便幾腿竟踢死人。
潘傑瑞看著直喘氣的強森說:「別怪我們,要怪就怪費慕林,是他叫我們來的。」
留下這句話,兩人便逃之夭夭。
奄奄一息的強森,拿出手機按下裘子騫的電話。
「喂?」
「子……子騫……」
「誰?」
「我……呃……強……」他撫著胸口,難受不已,臉色已發紅。
「強森!你怎麼了?」聽出不對,裘子騫渾身一僵。
「費……慕……」強森只吐出這兩個字便斷氣了。
「費慕林嗎?強森……強森,你說話呀。」話機另一端沒了聲響,裘子騫的一顆心怦跳不停。
他連忙跳上車,發動引擎朝小屋駛去。
一路上,他手機不曾放下,可不管他怎麼呼喊仍無法得到強森的回應,他心底急得不得了。
剛剛他那句「費慕林」是什麼意思?
難道是費慕林已知道他們的目的,派人去對付強森?
他心急如焚,車速也愈開愈快,闖了好幾個紅燈,車子在屋前尚未停妥,他便下車衝進屋裡,登時被眼前的情景給震住了。
強森倒在地上,手裡握著手機,屋裡的桌椅傾倒著。
「強森——」他上前抱起他,卻已發現他已沒了呼吸……怎麼會這樣?
他知道強森有心臟病,是誰傷了他?他還來不及拿出放在口袋裡的急救藥物,就先打電話警告他,天……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裘子騫緊緊抱住強森,語氣悔恨的說:「若不是我要你繼續扮演這個角色,你也不會遇害。」
看著強森如沉睡般的臉孔,裘子騫不禁想起這幾年他對自己的照顧,那亦父亦友的感情他一輩子都忘不了的。
裘子騫深吸口氣,努力讓自己找回冷靜,從現在起他決定不再當臥底,他要報仇,絕不能讓強森死不瞑目。
費慕林,你等著瞧,我定要你血債血還!
費亞蘿站在老人院的門口,她不停地看著手錶。奇怪,都已經快八點了,子騫為什麼還不來接她?
本想打電話回家讓阿威或大喬來接她,可又怕他來了找不到她,她只好繼續持在門口等他。
或許是他忙吧,也可能是爸交代他什麼事要他做,所以他分身乏術吧。
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他,突然一陣腹嗚讓她紅了臉,看看四周還好沒人聽見。
午餐是與子騫一塊用的,她著迷於他沉穩中不失幽默的談吐,因而沒吃什麼東西,況且那時候的她已忘了什麼是飢餓。
但此刻,天色已暗,晚風也漸漸強了,讓她覺得好冷、好餓呀!
本想打電話給他,但拿出手機後才赫然想到,她居然不知道他的手機號碼,她忍不住挫敗的大吼了聲:「啊——」
就在這時,遠處亮起兩道燈光,一輛車子在她面前停下,從車上下來的人正是裘子騫。
她緊張的心情驀地放鬆,連忙起身奔向他,「子騫,你終於來了。」
緊緊握住他的手,她開心地說:「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是不是有事走不開?那我們快回去吧。」裘子騫目光直望著她天真未鑿的表情,可心裡的恨意掩蓋了對她的憐惜,他用力甩開她的手!轉身走回車上。
費亞蘿愣了下,心莫名一緊,可她仍朝車子走過去,只是不知道該不該上車。
「還不上來,要我等多久?」見她站在外頭,他忍不住按下車窗對她衝口而出。
她心頭一驚,依言坐進車裡,轉首看著他問:「你怎麼了?好像在生我的氣。」
他眸光一凝,迅速回頭瞪著她,「我的事你沒資格過問,今後在我面前你盡量別說話,否則,休怪我……」
督見她眼眶中打轉的淚水時,他說不出威脅的話語,只好回首看著路況不再多言。
費亞蘿百思不解,究竟是為什麼?為什麼他要這麼對她?難道她曾做了什麼讓他惱怒的事嗎?可是她想不起來。
想問他,但他那張鐵青的臉讓她噤聲,只能咬著下唇看向窗外,片刻後,她發現這條路並不是回家的路。
「子騫,你開錯了,我家在另一頭。」儘管她是路癡,可這條路她天天走,不會認錯的。
裘子騫只是沉著臉,眉頭緊蹙,連跟她說話都不屑。
「你……你要帶我去哪裡?」察覺出他是故意將她帶走,費亞蘿只能僵著身子問道。
「到了你就知道了。」他無意對她解釋太多。
「你能不能告訴……」想問他原由,可看到他那張滿恨意的臉,她又說不出話來。
此刻的他比以往那個冷漠的他看來還要冷酷,看在費亞蘿眼中是這麼陌生,看著窗外同樣陌生的路,她不知道自己的未來究竟會變成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