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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你冰封的心 第七章 作者:汪孟苓
    其實這兩大企業都具有獨立在中國大陸發展的實力,但因大陸的政策多變,唯恐在投下大筆資金後生變,而造成龐大的損失,兩大企業才決定攜手合作,群策群力,共同分攤風險。

    這個計劃是相當完美,但彼此對付出和回收的比例多寡,顯然還有一大段的差距,今天這個會議目的也就是為了討價還價而來的。

    電梯緩緩地上升,梁雨冰卻沒來由地感到一股壓迫感。,她一向不怕黑,也不怕密閉的空間,今天卻不知怎麼回事,隨著電梯穩定爬升,她心中那股不安卻也隨之上升。

    她犀利的瞳眸逡尋四周,沒發現任何異狀,但卻似乎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她的第六感一向很靈,在警察生涯中曾多次助她避開險阻,屢破大案;但此刻,她卻寧願自己的直覺出了差錯,一切只是她多心罷了。

    見她一臉凝重,郭永維不解地在她身邊低問:「怎麼了?」

    她搖頭,正想說沒有,電梯卻在此時猛然打住,並造成一陣劇烈的搖晃,這衝擊令許多人險些跌倒。

    一陣忽明忽暗的閃爍後,燈也熄了,電梯內變得漆黑一片。

    不安的驚呼和詢問聲,此起彼落地響起,最鎮定的還是梁雨冰。

    「永維,打火機!」

    在郭永維的協助下,她扳開了控鍵下的緊急門,激活了緊急照明燈。

    電梯內再度恢復明亮,接著,她嘗試想重新操作電梯,卻發現所有的鍵鈕失去了功用,不但門打開,甚至也無法與外界聯絡。

    「該死!」她忍不住低咒,電梯顯然卡在中間,這會兒他們是上不得、下也不得地完全被困死了。

    「德威」的老闆一再道歉,高御風卻只是鎮定地看著梁雨冰。「有辦法嗎?」

    她搖頭。「現在只有以手提電話對外求救了。」

    高御風立刻指示郭永維將手提電話遞給對方,接通後,「德威」的老闆立刻氣急敗壞地命令手下,務必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一切。

    掛斷後,他一面將手提電話遞還郭永維,一面忙不迭地致歉:「抱歉,他們已經在搶救,我們很快就能脫困了!」

    就在這時候,郭永維手中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接聽後,他的臉色頓時一片鐵青。

    「怎麼了?」梁雨冰急切地詢問,不安的預兆愈形強烈。

    「他指名要高先生聽電話……」郭永維驚恐地瞪大了雙眼。

    高御風搶過電話,對方只說了寥寥數語,卻足於教他的心直往下沉,面臨了一種如墜深淵般的恐懼。「對方想要甚麼?」高御風一掛斷電話,梁雨冰立刻直截了當地問,她已心知肚明,知道究竟發生了甚麼事。

    他以緊繃且憤怒的嗓音說道,…「他們在電梯上頭放了炸彈!」

    這訊息,再度引起了一陣混亂,已經有人沉不住氣地又叫又打,「德威」的老闆則嚇得已經說不出話來。

    「抱我上去!』梁雨冰似命令的口吻。

    他立刻搖頭。「不!」

    「這是我的職責!」

    在她的堅持下,高御風只有讓步,詛咒地應她所求,與郭永維合力抬起她。

    梁雨冰費了一番工夫,終於弄開了電梯上方的逃生門,爬了出去。

    果然,對方並非虛言威嚇,在電梯纜線上,梁雨冰發現了一枚炸彈,並且……巳啟動了引爆裝置。

    就在這時候,救援的人員出現在頂樓的電梯口,朝下遠望著她,揚聲喊道:「別冒險,已經在修復中,很快就能重新激活電梯了。」

    「不!」梁雨冰高聲喊了回去。「不要激活電梯,有炸彈!」

    接下來,是一片死寂,顯然那些救援人員也慌了手腳,束手無策了。

    她深吸口氣,再度扯開嗓音喊道:「我要你們立刻疏散人群,並且通知警方,還有,我需要電筒和拆炸彈的工具。」

    「好的。」

    或許是梁雨冰聲音中自然流露的威嚴令人震懾,他們沒有多餘的廢話,甚至沒有因為她是個女人而發出質疑,立刻銜命而去。

    「雨冰!」高御風滿含擔憂的聲音,自下方傳去。「別冒險,等警察來吧!」

    她低頭探向電梯內,凝重地宣佈:「不,來不及了,只剩下兩分鐘……一切全完了!」

    她的話,再度造成了一陣混亂,頓時響起一片驚懼的怒吼和詛咒。

    「冷靜!」高御風不耐地發出喝令,才勉強壓過那嘈雜的聲音。

    梁雨冰堅決地說道:「無論如何,我得試上一試!」

    她不甘坐以待斃地等死。

    很快的,救援人員以繩子吊來了她所需要的工具,梁雨冰立刻打開手電筒照向那枚炸彈,小心翼翼地準備著手進行這最危險的工作。

    只要有一點點差錯,她便很可能被炸得粉身碎骨!

    時間一秒秒地過去,大夥兒的心無疑地愈加沉重。那種恐懼就像一道急速旋轉的漩渦,將空氣平白抽光了一樣,因此可清楚得聽到彼此濁重的喘氣,甚至於沉重的心跳聲。

    經過了幾乎一世紀的漫長折磨後,梁雨冰突然發出一聲釋然的低呼,整個人無力地頹坐在電梯頂上。

    「雨冰?」高御風急切呼喚。

    「沒事了……」她的嗓音因方纔的緊張與疲累,而顯得異常沙啞。「炸彈是假的!」

    電梯內仍是一片死寂般的靜默,在極度的驚詫之下,眾人似乎無法領會她的話,一個個呆若木雞地面面相覬。那種猶如到鬼門關前走了一圈,卻死裡逃生的喜悅,是無法以任何言語形容的。

    郭永維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他以微顫的聲音大叫:「天啊!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梁雨冰以雙手撐著門板,緩緩地將身軀放落電梯內,高御風立刻伸手接住了她,在她雙腳還沒有完全落地前,便緊緊地將她擁進懷中。

    一想到很可能會失去梁雨冰,就令他不寒而慄。

    梁雨冰也忍不住緊緊回擁他,在這種時候,她允許自己擁有這種短暫的脆弱,且愉悅享受他溫暖的慰藉。

    手提電話又響了起來,眾人立刻鴉雀無聲,屏息靜氣地等待著……高御風接起電話,話筒彼端先是傳來一陣狡猾、卑鄙且變態的狂笑聲。

    高御風緊緊接著話筒,等著他說出要求,他知道,對方絕不僅只是心血來潮戲弄他,他要的是別的。

    那邪惡的聲音再度響起——「這只是一次小小的警告,我並不想你死,我要的是錢。五千萬,一個子兒都不准少,明天早上六點,你獨自一個人到第一公墓的入口處,到時會有人與你接頭,如果你不聽話……」

    他咬牙:「我保證,下回就絕不會是個假的了!」

    「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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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警方徹底而冗長的盤查後,他們終於得以擺脫一切,回到辦公室。

    高御風疲累地將自己埋入皮面旋轉椅中,神情中透露出一抹厭煩和無奈。「永維,雖然我已經要求警方嚴守秘密,但你也知道那些記者是無孔不入的,往後幾天你勢必會受到一些騷擾,該怎麼處理你知道嗎?」

    郭永維信心十足地點頭。「我會一派輕鬆地矢口否認。」

    「很好。」

    「高先生,你想對方可能是誰?」郭永維忍不住加以臆測。「會不會是『德威』搞的鬼?想藉此要我們在談判桌上讓步?」

    高御風立刻搖頭。「他們沒道理這麼做,你不覺得太小題大作了嗎?」他以一貫深具嘲諷地調侃說:「你沒注意到『德威』老闆被困在電梯時的模樣嗎?他幾乎被嚇破膽了,我可不相信他能有如此高超的演技。」

    「會不會是曾被我們收購的那些小公司搞的鬼?」郭永維再度臆測。

    「無論對方是誰,我都不打算妥協。」高御風眼裡閃動著鋼鐵般的決心。「現在,我只有信任警方,把一切交由他們解決。」

    始終靜默不語的梁雨冰開口說道:「高先生,我打算加強對你的保護,所以很可能會影響到你私人的社交生活,希望你能密切地跟我配合。」

    她慎重其事地要求,她太瞭解高御風,他是個酷愛隱私且自負的人,他絕不會為了今天的事,而犧牲自己的自由,他很可能會依然我行我素、一意孤行。

    她絕不准許這種事情發生,高御風的安危,已成為首要之務。

    「沒問題。」他毫不猶豫地應允,但這不僅僅是為了他自己,也是為了她。

    當梁雨冰為了他的安全,義無反顧地動手拆炸彈之際,他經歷了這一生中最感到恐懼的一刻。

    打從他生下來,便受到最好的照顧,他從來不知道為別人擔憂是甚麼滋味,但在當時,他的生命也同時受到威脅之際,他卻早巳將自己遺忘,全心全意只擔心著梁雨冰。

    如果炸彈萬一爆炸,電梯內的人都將無一倖免,但他卻仍然寧願自己才是首當其衝的一個,而不是梁雨冰。

    所以,他願意配合她的一切要求,只基於——如果他安全,那麼梁雨冰也定會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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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冰,辭掉工作吧!」梁雨辰在知道她今天面臨的危險之後,再也沉不住氣地提議。

    「你說甚麼?」梁雨冰不敢相信地詰問。

    他堅決地重複:「辭掉這份工作吧!」

    「你要我臨陣脫逃?」她那雙瞳眸,因怒火而更顯得晶亮。「在我老闆遭到威脅之際撒手不管?我真不敢相信你會說這種話!」

    梁雨辰早料到梁雨冰會有這種反應,不禁重重歎了口氣。「雨冰,我知道你絕不是一個臨陣脫逃的人,但現在真正有危險的人很可能是你,而不是高御風。」

    梁雨冰不以為然地反駁。「我知道你認為有敵人就潛伏在我們周圍,等著伺機而動,但是大哥,現在首當其衝,面臨威脅的是高御風,對方放置假炸彈以及勒贖電話,這都是不爭的事實。」

    他沉吟地推敲。「你有沒有想過,或許這只是個幌子?對方刻意安排這一連串事件,只是要讓你將所有注意力放在保護高御風身上,而你便因此而成為最明顯的槍靶。」

    他的臉色因這想像,而變得鐵青。

    「好的!就算真是如此,我還是必須克盡職守。」她的決心毫不受動搖。

    「該死!」他挫敗地低咒,梁雨冰的固執令他失控地怒吼:「我要你立刻辭掉工作,這是個命令!」

    「去你的命令!」梁雨冰毫不淑女地低斥,一雙眼睛幾乎快噴出火花。「我可不是你手下的幹員,不須聽命行事!」

    「該死的!你是我妹妹啊!」

    「這不是一個干預我生活的好理由!」

    他們憤怒地對峙,以同樣猛烈的怒火席捲對方,甚至想折服對方。

    很少有人敢面對他的憤怒,公然與他挑戰,但他自己的妹妹卻毫無畏懼地與他對抗。

    他在她眼中看到的不止是怒氣,還有一種傷痛。雖然梁雨冰始終努力地壓抑,它卻仍不時閃現在她那雙明亮的瞳眸中。

    她將那種無力擺脫的傷痛,歸咎於她是個女人。

    在警界中,她所受到的打壓,以及J的背叛,她全將之歸因於她是個女人這項無法改變的事實。

    或許她並沒有錯,他瞭解好強的梁雨冰有多麼渴求自主,她始終不放棄在事業上證明,她可以做得跟男人一樣好,甚至比他們更好。

    他的干預,顯然刺中了她心中始終隱隱作痛的傷口。

    「雨冰,我並沒有企圖主宰你的生活,我只是關心你,不想你受到任何傷害。」梁雨辰緩下語氣,柔聲說道。

    她深吸了口氣,試著緩和激動的心緒,眼中不再有怒火,卻仍泛著一絲無奈不。

    「大哥,這些我都知道,但請你正視一項事實,我是個獨立、自主的女人,我有能力保護自己好嗎?」她盡量以溫和的語調數落他。「難道你跟其它男人一樣地迂腐,一樣將女人視為弱者嗎?」

    「你不是!但你是我妹妹,我永遠都會擔心你。」

    梁雨冰親密地捏了捏他的手,平靜卻堅決地說道:「你不能永遠想將我保護在你的羽翼下,讓我自己處理一切好嗎?」

    「我說不,你會聽嗎?」他露出一抹苦笑。

    「不。」她也笑了。「大哥,我會解決這一團麻煩的,相信我!倒是你……」她喜歡與梁雨辰共同生活的這段日子,但她不希望梁雨辰為了她,而毀掉自己原有的一切。「你怠忽職守太久了,你上司不可能毫無限度地容忍下去,或許,你該結束這次的『逃鄉之旅』了?」

    他瞭解梁雨冰的用意,但他卻無法讓她如願以償。

    「你趕不走我的。」他故意揉亂她一頭柔順的長髮。「除非揪出對方,否則,我寧可丟掉工作。」

    她玩笑地輕捶他厚實的臂膀。「你固執得可惡!」

    「恐怕還不及你的一半吧!」他故作恐怖地直搖頭。

    一抹微笑跳出梁雨冰唇際。「你想,我們是遺傳自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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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先生,有通電話……」郭永維透過內線電話向他報告,語調中淨是不確定地茫然。

    「他沒有說名字,只說是……曾與你在雨冰家裡見過一次面。你接嗎?』

    高御風略為躊躇,梁雨冰的男友究竟找他何事?一提起那男人,他便感到滿心的醋意。

    他終於說道:「接過來吧!」

    那是通非常奇怪的電話,對方劈頭就問他愛不愛梁雨冰,還說要為了梁雨冰與他做一次面對面的談判,問他有沒有膽子立刻赴約。

    天生的驕傲令他無法拒絕,更何況……他想得到梁雨冰。而且奇怪的是,不知道為甚麼,他就是相信那男人並不會加害於他。

    掛掉電話後,他立刻穿起西裝外套,走出辦公室。

    「高先生,有事嗎?」郭永維不解地望著他。

    「我出去一下。」他簡單地說明。

    郭永維立刻抓起電話筒。「我通知雨冰,陪你一起去。」

    「不!」高御風按斷他的電話,吩咐道:「別驚動雨冰,我很快就回來。」

    「可是,高先生,你現在的處境實在不適合單獨外出……」

    對於郭永維的勸阻,高御風充耳不聞地走進他私人專用的電梯,直達公司大門而去。

    郭永維首次違返高御風的命令,立刻抓起電話通知梁雨冰。

    粱雨冰獲知後,立刻飛也似的追至大門口,卻只見高御風正好坐進一輛汽車裡,而開車的人竟是——梁雨辰。

    不顧她急切的呼喚,那輛車飛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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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男人面對面地坐在一個僻靜的咖啡屋內,悄悄打量著彼此,似乎都在默默評估對方的實力,好決定該如何出招。

    梁雨辰率先開口:「你欣然赴約是否正表示,你真的在乎雨冰?」

    「我是。」高御風回答得乾脆。

    梁雨辰緩緩地點頭。「你難道不知道我跟她的關係嗎?」

    高御風一派自信地迎視著他,口吻中透著堅決。「她值得我爭取。雖然你比我早認識雨冰,但並不表示你就比我更在乎她。」

    「是嗎?」他不以為然地輕佻眉鋒,接著又問:「你真瞭解她嗎?知道她在美國發生了甚麼事?知道她隱蔽在內心深處的一切?」

    這些問題的答案,大都是否定,在他面前的梁雨冰始終戴著一層神秘的面紗,他可以明顯感覺到她的遲疑和抗拒,但卻不知道原因。

    可是就算如此,他的眼光卻仍然無法離開她,他的心也始終牽掛著她。高御風無法教自己放棄。

    「總有一天,雨冰會樂意告訴我一切,與我分享所有的秘密。」高御風信誓旦旦地宣稱,深邃的眼眸中有著幾近狂妄的信心。

    梁雨辰頓欣賞他的自負,因為他也是這樣的一個人,頓時對他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至少,高御風已經通過了他這關,接下來,就看他如何贏得梁雨冰的心了。

    他忍住笑,直勾勾地瞪著高御風。「這麼說,你是不肯放棄雨冰嘍?」

    高御風突然覺得自己的行為非常愚蠢,瞧他此刻在做甚麼?他竟然像個毛頭小子般;為了一個漂亮的女孩而與人談判、爭風吃醋?

    他敢發誓自己從不曾如此可笑過,但為了梁雨冰,他寧願表現得像一個笨蛋。

    「絕不!」他斬釘截鐵地回答。「其實真正該放棄的人是你,雨冰的心已經不在你身上了,你難道沒發覺嗎?」

    他並不全是虛張聲勢,梁雨冰至少會為了別的女人而吃醋,還有在她脆弱,或者該說真情流露之際,那種如同他一般熱情、飢渴的響應,就證明了梁雨冰對他並非全然無意的。

    「好的!」梁雨辰突然綻開笑臉,而且非常興奮且真誠。「雨冰是你的了,其實我從來也不想跟你競爭。」

    對於他出人意表的行為,高御風一時不知如何反應。他原以為他們最後一定會不歡而散的,可是事情卻完全超乎想像……他竟然不戰而降?

    下一瞬間,他眼中的茫然被急遽上升的怒火所取代。「你根本不在乎雨冰對嗎?」

    「我當然在乎她!而且將會在乎她一輩子,但我總不能一輩子將她綁在我身邊吧!她……」

    高御風怒氣沖沖地打斷他。「你那是甚麼該死的理論!你是不是厭倦了雨冰,想甩掉她?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傷她的心,我會叫你付出更慘痛的代價!」

    梁雨辰不怒反笑:「那麼,你的意思是要主動退出嘍?」

    「我……」他忍不住低咒,為自己的矛盾。他冷冷地瞪著他,咬牙低嘶:「滾!我要你立刻離開雨冰,別再讓我見到你。」

    「那是不可能的!以後我們不但會經常見面,甚至還可能變成一家人……」

    高御風如閃電般的出手,一把揪住他衣服的前襟,目光更加冷硬:「你該死的胡扯些甚麼!」

    「我沒有。」梁雨辰慢條斯理地扳開他的手,若無其事地笑道:「對了,我們這是第二次見面了,你卻始終沒問過我的名字。」

    「我管你該死的叫甚麼——」

    「我叫梁雨辰。」他臉上的笑容燦爛得刺眼,耐心地等著看高御風將有的反應。

    高御風赫然打住,訝異地瞪著他看,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毛病?

    梁雨辰,那不就是……「你好,我是雨冰唯一的哥哥。」高御風那目瞪口呆的模樣,更令他樂不可支。

    高御風忍不住暗暗詛咒,到底是甚麼蒙蔽了他的眼睛?他怎麼會忽略了那傢伙有一張與梁雨冰極神似的臉孔,尤其是那凝視人的眼神,幾乎如出一轍……好半晌,他才悻悻地問:「你一定是個極出色的演員吧?」

    他搖頭。「警察。」

    「你們兄妹顯然都入錯行了,聯手起來捉弄我,一定很有趣吧!」想起自己曾傻得因他而醋海生波,高御風也忍不住臉紅。

    「別怪我,那是雨冰的事。」梁雨辰推得一乾二淨。

    沒錯,梁雨冰將為此而付出代價!

    高御風帶著淡淡地嘲弄問道:「是甚麼原因,讓你決定結束這麼『好玩』的遊戲?」

    他的問題一掃梁雨辰輕鬆的心情,變得一本正經起來。「我這回是為了雨冰而回國的,我有理由相信她有危險……」

    梁雨辰極詳盡地述說了一切,包括他自個兒的懷疑;高御風聽完後,臉色已是一片鐵青。

    一想到有人將對梁雨冰不利,他就頭皮發麻,全身僵直,那種恐懼更甚於自己生命遭受威脅時所感受到的。

    「你如果真瞭解雨冰,就會知道我之所以直接找上你的原因了。」梁雨辰頗無奈地長歎口氣,梁雨冰的固執真教他束手無策。

    「你希望我怎麼做?」高御風立刻與他站在同一條陣線上,因為他們的目標是一致的,他們都想保護梁雨冰。

    「給我一份工作吧!讓我能無時無刻地緊跟在你們身邊。」他唇角泛起一抹自嘲的笑意。「而且我自願做個不支薪的白工。」

    「你得到了。」高御風立刻允諾,接著又說:「你想我被耍了這麼久,是不是理應得到一個解釋?」

    他慢條斯理的啜了口咖啡,才說道:「這不是個太過份的要求。」

    高御風充滿希冀地望著他。「那麼今晚我和雨冰需要一個獨處的空間,你瞭解嗎?」

    他當然瞭解,他可不是一個不識情滋味的毛頭小子。梁雨冰始終渴求著獨立、自主,他現在決定給她,並相信她。

    「別傷害她。」他只有這麼簡單的一句。

    高御風眼中盈滿了承諾:「我絕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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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的車朝著高御風位於市中心的高級公寓前進,那是他的一個私人天地,他的父母則住在陽明山上的大別墅裡。

    炸彈事件發生後,警方曾依歹徒所透露的,在第一公墓附近埋伏了好幾天,卻仍一無所獲。事隔至今,已過了大半個月不曾有任何狀況發生,但梁雨冰卻沒有放鬆警戒,依然每天護送高御風安然進家門。

    以往,總由司機老王開車,但今天高御風卻提早讓他下班,而由他親自開車。

    梁雨冰靜靜坐在他身旁,悄悄打量著他。下午他和梁雨辰見面回來後,不曾解釋甚麼,甚至連句話也沒跟她說;此刻,他雖然狀似平靜,但她卻能由他那一雙黑黝黝的眼眸中,看出一抹壓抑。

    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她只有認命地等待狂風驟雨的來臨。

    到達後,高御風要求她一同進屋,梁雨冰沒有費力反對。她累了,也厭倦了逃避。

    一進門,他便立刻爆發了。「戲弄我一定帶給你很大的樂趣吧!」

    「雨辰到底跟你說了甚麼?」她反問。

    「那是我跟他之間的事。」他一句話擋了回去。今晚,他只想談有關於他們之前的一切。

    「你為甚麼刻意隱瞞我他的身份?」他再次質問,瞪著她的眼神,好像恨不得掐死她似的。

    「那是你自作自受!」梁雨冰不甘示弱地回瞪著他。「是你打一開始就認定他是我的男人的,不是嗎?」

    他粗魯地低咒:「所以你就順理成章的繼續誤導我?為甚麼?你寧願讓我把你看成是那種女人,卻也不願解釋?」

    他步步逼近,梁雨冰只能像只誤蹈陷阱的獵物般,步步後退,直到無處可躲;高御風一雙如鐵鉗般的手,緊緊抓住她的雙肩,盈滿怒火的眼眸中要求著解釋。

    「我只是想擺脫你的糾纏!」梁雨冰氣急敗壞低嘶,企圖推開他的手,卻撼不動他分毫,她原先一直以為他帶給她的只有精神上的壓力,沒想到一向斯文的他,竟擁有如此大的力量。

    「那麼,郭永維呢?」他咬牙:「你的另一個擋箭牌?」

    「對!」滿心的挫敗,令她失控地尖叫:「你能不能別來煩我?」

    當他俯視她充滿叛逆卻又無比脆弱的神情時,另一種情緒淹沒了他。

    「你真可惡!」他低吼,下一瞬間已重重吻住了她的唇。

    「不……」她的低呼被他粗魯的舌給掩住了。

    他捧著她潮紅的粉臉,使她無處可躲,他堅實的身軀將她釘在牆上,令她動彈不得。

    他的吻霸道得幾近肆虐,而梁雨冰的抗拒,就猶如是處於暴風中的落葉,無力地任其飄零而去。

    她原本推拒著他胸膛的手,已變為挑逗的輕撫;原本僵硬的身軀,已柔和似水地貼著他;她被動的唇舌,也以同等的火熱,激情回吻他。

    當高御風終於放開她的時候,梁雨冰卻有一種想拉他回來的衝動,但他根本無意放開她,而是一把將她騰空抱起,大步地朝他的臥房而去。

    接觸到他冰涼而柔軟的絲綢被單,她終於尋回了短暫的自制,沙啞抗議:「不要——」

    「你要的!」他性感地低喃,雙眸中盈滿熾烈的火花。「你如果不要我,就不需要拿那兩個男人來當對抗我的武器。」

    他說的是事實,梁雨冰無話可駁。她始終努力抗拒著他的魅力,但卻發現自己的自制力竟弱得像層薄紗,高御風的一切無時無刻不侵擾著她,就像烙鐵般永遠烙印在她心中。

    他將她壓在身下,火熱而濕濡的唇如雨點般灑落在她臉上、唇邊,及白皙的頸項,一路往下滑……「這太瘋狂了!」梁雨冰在瀕臨崩潰的邊緣中尋求自制。「停下來……」

    「叫我現在放開你,那才真是瘋狂!」他的嗓音因高漲的情慾而顫抖。

    「我害怕這種瘋狂的感覺……」梁雨冰破碎地呢喃,卻緊緊擁抱著他,似乎深怕一鬆手,便會沉溺於洶湧的情潮之中而遭吞噬。

    她真的害怕自己會永遠沉溺於這個男人的懷中。她一向是個意志堅強的女人,但他卻比她更堅強。

    她能抗拒得了嗎?

    她軟弱地躺在他身下,一顆心猶如小鹿般亂撞,她真怕它會跳出胸口來,但令她稍感安慰的是,高御風的心跳並不比她慢。

    「我們之間沒有溫柔的愛,雨冰。」他溫熱的氣息噴在她臉上。「這種激情並不是每個人都能享有的,它是如此稀有而美妙……」

    在他激情曼妙的愛撫下,梁雨冰感覺自己體內似乎存在著一座火山,爆發後的滾滾熱流竄過她四肢百骸,湮沒了她所有的理智。

    在慾望的洪流中,她終於勇敢地交出自己,與他攜手共同邁入一個閃閃發光的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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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夢魘跟往常一樣,毫無預警地侵入她的睡眠中。

    梁雨冰緊張地扭動著身體,喉中發出悲哀地低泣,雙手瘋狂地飛舞,想擺脫那恐怖的噩夢。

    「雨冰?雨冰!」

    有一個聲音一直試著要穿透那重重的黑影,但黑影仍然緊緊籠罩著她。

    「不——」她尖叫著撲進他懷裡,那脆弱的模樣,完全不像一向冷靜而充滿自信的她。

    高御風溫柔地將她摟在壞裡,低柔地哄著她,直到她逐漸平復。

    「只是一場夢而已。」他溫柔地捧著她的小臉,驚見她眼中盈滿淚水而心疼不已。「甚麼都沒,別害怕!」

    「不……」她一徑搖頭。「你不瞭解。」

    「那就告訴我,怎麼回事?」他充滿期待地望著她,渴望能真正打破她心中的藩籬。「你到底在逃避甚麼?」

    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直視著他,輕輕地問:「你從來都沒有脆弱的時候嗎?」

    「當然有。」他毫不遲疑地回答,嗓音輕柔得似夏夜的清風。「你讓我變得脆弱、恐懼,我擔心有一天醒來後,發現你只是我一個永遠勾不著的夢想而已。」

    他率直的愛語似一股熱流,溫暖了她惶惑不安的心靈。今晚,自製、堅強似乎始終與她無緣,她決定把一切都說出來。

    「我的搭檔Alex因查緝毒品而喪生,他就像我的父兄一樣,我愛他……」她的聲音中流露出滿滿的感情。深吸口氣,她繼續說:「我矢志要揪出兇手,經過深入地調查後,我終於找出點頭緒,但接下來卻受到一連串的阻力……」她晶亮的瞳眸中閃現出憤怒的火花。「後來我才知道,那強大的阻力竟然是來自我的上級長官。他們包庇那些毒梟,賺取大筆的不義之財,Alex無意之中擋了他們的財路,所以活該被犧牲,而如果我再繼續查下去,也難逃同樣的下場。」

    他低咒,加緊力道地擁抱她,渴望藉此將自己的力量傳達給她。

    梁雨冰在他懷裡找到了滿滿的安慰。讓她更願意將內心的悲哀、憤怒盡情宣洩而出。

    「更教我無法忍受的是……他是我的頂頭上司,我們曾有過短暫的交往,與其說我愛他,倒不如說我崇拜他,他是我步入警界的最佳導師,可是……」梁雨冰眼中盈滿了被欺騙的悲痛。「後來我才知道,他也是收受黑錢,包庇毒梟的一份子,他背叛了我對他的尊敬和信任,而且讓我再也不相信人性、不相信男人。」

    「於是你辭掉工作,回到這裡想重新開始?」他靜靜地問。

    她有些落寞,有些無奈地點頭。「其實,我懷疑是不是真能夠重新開始,有時侯我覺得自己早己失去了對生命的熱情,而變得冷漠、乏味,但你知道我是怎麼想的嗎?『孤立』——是保護自己不再受傷的最好方法。我要自己像男人一樣堅強、獨立,將男人永遠趕出我的生命之中。」

    「可是,你卻碰到了一個不肯讓你如願以償的我?」他輕撫著她柔順的髮絲。

    「是,你讓我方寸大亂。」她柔聲埋怨,更偎進他懷中。

    「請試著信任我,雨冰。」他謙卑而慎重地要求。

    梁雨冰直勾勾地望著他,想要自己點頭,但……她還沒準備好,無法立刻跨越心中那造成已久的鴻溝。

    她緩緩地搖頭:「我不知道……」

    他綻開笑容,不准自己輕易放棄。「可以的,你肯向我吐露那些傷心的往事,這是個好的開始。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永遠信任我;,且不再對我隱瞞任何事。」

    梁雨冰沒有說話,只是將自己深深埋入他懷中,靜靜享受心中那溫柔的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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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御風無奈地面對梁雨冰的怒火。

    他早料到她會反彈,但沒想到會如此激烈。想起昨晚溫柔似水的她,和此刻怒氣騰騰的她,他只想回到昨晚。

    他伸手想將她拉進懷裡,但粱雨冰卻躲開他的手,硬聲重複地質問:「你憑甚麼解除我的職務?我做錯了甚麼?給我一個好理由!」

    「因為我在乎你。」他情意切切地直視著她。

    「這是甚麼該死的爛理由!」她毫不淑女地冷嗤。

    「雨冰,我在乎你,我不能眼睜睜看你有危險,你難道不懂嗎?」

    這是他昨晚經過一夜的思考後,所作下的決定。他解除了梁雨冰保安主任的職務,而以梁雨辰取代,就是要讓梁雨冰暫時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梁雨冰不領他的好意,憤怒地低嘶:「我受夠大哥和你所說的那些理由,該死的!我有能力保護你,還有我自己!」

    「我不要你冒險。」他仍舊堅持,拿出早己準備好的機票。「聽我說,雨冰,今天下午我陪你飛到加拿大去,那兒有我的產業,你暫時住在那兒,等一切事過境遷,我立刻接你回來。」

    梁雨冰怒火更熾,一把搶過機票,將之撕得粉碎。「你究竟把我當成甚麼?受你金屋藏嬌的情婦!」

    高御風急急否認:「你當然不是!我從沒這麼想……」

    「你有!你就是這麼想的!」梁雨冰憤怒地截斷他的話,聲音激動得微顫。「你以為我們昨晚上了床,你便擁有控制我、操縱我的權利了嗎?該死!我是個獨立的個體,我永遠是自己的主人,沒有任何男人可以掌控我,包括你!」她感覺自己被侵犯了,而她痛恨那種感覺。她以受傷的眼神瞪著他:「昨晚,你要求我的信任,信任你的代價就是必須失去自我和獨立嗎?」

    不顧她的抗拒,高御風一把將她擁進懷裡,忍不住心中翻騰的情緒,充滿感情地說道:「我的一切出發點,就只為了想保護你。你對我而言太重要,我不能失去你,你懂嗎?」

    豆大的淚珠沿腮而下,她已分不清這是憤怒或感動的淚水。此刻的她太混亂而且矛盾,既眷戀他的溫柔又想尋求完整的自我。

    「不要送我走……」她淚盈盈地凝望著他,聲音中不再有怒氣,而是充滿了祈求。「拜託,我不能就這麼離開,那會讓我再度地放逐自己……」

    他清楚地看見她眼中充斥的不再是怒火,而是深切的恐懼和需索。她是個無法一時接受寵溺的女人,她已經習慣戰鬥,以此來證明自己存在的價值,躲避——只會消弭她的精神和愛。

    「不要這麼對我,求你!」

    她眼中的惶惑,終於教他心軟的改變初衷,他捧著她淚濕的小臉,溫柔地拭淨淚痕。

    「好,其實我也捨不得離開你。」他終於妥協。

    一抹微笑掃盡所有陰霾,讓她美麗的臉寵再度亮了起來。「謝謝!」

    「不過,我的妥協是有條件的。」他輕點她急著抗議的紅唇。「你必須與雨辰共同分擔這份工作,這是我唯一的要求。」

    她知道自己無法再要求更多了,只好接受這不算太壞的安排。

    「奸吧!但他必須退而求其次,充當我的副手。」梁雨冰終於破涕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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