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閣下想見你。」葛雷恭敬地欠身。
「葛雷,沒想到你會親自作監視我的工作,我已經不是黑天使的成員,沒必要聽從哥哥的話。」
即使知道閻炙是殺害自己父母的兇手,褚依依也不算和哥哥聯手。
葛雷瞪了她一眼,不客氣地指出:「請你別搞錯了,你雖然聲稱自己退出黑天使,但你終究還是閣下的妹妹,閣下無法不理你的。」
「而你好像對此相當不平。」依依嘲諷地笑了,他有著明顯的敵意。
他有資格不平嗎?葛雷還有自知之明,自己在閣下心中終究只是個部下,他只能做部下分內的工作。
「無論如何,你都要和我回去見閣下。」
「我不去你又能怎樣?」褚依依皮皮的說,她就不信葛雷敢對她怎樣,就如同他自己所說的,她可是褚聖紀的妹妹耶!
「我是不能對你怎樣,可是……」葛雷的視線越過她,看向她的身後。
褚依依的身後驀地響起了一道聲音——
「你就那麼討厭見到我嗎?依依。」
「哥哥!」
褚依依回過頭乍見哥哥非常驚訝,不過想到葛雷一定事先告訴了褚聖紀,所以他出現在這裡一點也不是巧合。
「上車吧!」褚聖紀簡短的下令。
褚依依也不再抗拒的坐進褚聖紀身旁的位子,他們往雪梨市區的方向駛去。
「調查得怎樣,依依?哥哥沒有騙你吧!閻炙就是殺害我們父母的真兇。」褚聖紀一副他早就預料到
褚依依點頭,可是他為何能那麼篤定?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莫非……
「哥哥?你……」
她想到褚聖紀曾送她的手鐲,她一直戴在身上的手鐲,現在再看著那個手鐲,確實覺得有些詭異,褚依依自嘲的笑了。
「我怎麼沒想過,手鐲裡裝了竊聽器。」
所以才會有那麼多巧合發生,褚聖紀總是輕易的知道她在哪裡,知道她正被達利欺負,知道她被綁來澳洲,甚至知道她現在在這裡。
「你終於發現了。」褚聖紀一點都沒有秘密被人發現的尷尬。
「我簡直不敢相信,你竟會對我用這樣的方法。」褚依依脫下手鐲就往窗外丟。
褚聖紀作解釋:「我這麼做也是為了能對付撒旦軍團,不可諱言地,你的確是提供了很有用的資料,讓我對他們更加的瞭解。」
「我早就應該想到的,你的心裡早已經沒有兄妹情分,否則你也不會狠得下心,讓我以為自己和達利發生了關係。」楮依依語氣略顯哀傷的埋怨著。
既然已經知道哥哥在自己身上裝了竊聽器,所以他一定也知道她已識破了他的詭計。
「依依,我積極的破壞你和閻炙,也是不要你日後傷心,你以為你和閻炙能和平相處嗎?」褚聖紀又再一次為自己的行為辯解。
「我們的確無法和平共處。」褚依依黯然的垂下頭,在知道真相之後,她再如何喜歡閻炙都沒有用。「可是,哥哥,我希望我往後的人生你不要再插手。」
她已經受夠這些爾虞我詐的事情,然而她也知道褚聖紀不會輕易答應。
「辦不到,你應該助我消滅撤旦軍團才對。」褚聖紀不可能輕易鬆手,因為他的計劃要褚依依的協助才能夠成功。
「你要我怎麼做?」褚依依無奈地問。
結果褚聖紀對褚依依說出的計劃和伊凡所預測的一模一樣。
簡單的說,就是利用褚依依的特殊能力帶他一起回到二十年前,殺掉當時還是身為小孩子的撒旦軍團們。
「我以為你是要活捉他們。」褚依依詫異地睜大眼,她以為撒旦軍團對哥哥來說還有研究價值。
而且以前哥哥的命令總是活捉,現在為何突然改變策略?真是令她搞不懂。
聞言,褚聖紀冷笑一聲,「現在我才明白,撒旦軍團永遠都不會向我屈服,無法為我所用,與其讓他們繼續坐大,不如趁早將他們殺掉。」
其實還有另一個理由褚聖紀沒有說,那就是褚依依愛上了閻炙,所以他決定要永絕後患。
「明白你的理由和作法之後,我可以很清楚的回答你,辦、不、到。」褚依依斷然的拒絕哥哥的提議。
「不要說你已經原諒閻炙,他是殺害我們父母的兇手呀!」褚聖紀一再地提醒她。
「我不會原諒他,永遠都不會原諒他,可是,我也不要照著哥哥的話去做。」褚依依輕吐出一口氣,「我不可能改變已發生的事。」
「為什麼?」
「哥哥,我必須告訴你一件你不想聽的事,撒旦軍團這些年來建立了龐大的勢力,他們足以影響全世界,如果,你要將他們徹底抹煞掉的話,這個世界將會發生很大的改變。有無數人的生活也都會因而發生變化。」褚依依絕對不是危言聳聽,撒旦軍團這個名詞對外人也許是個秘密,但黑天使一直很清楚他們的所作所為。
撒旦軍團已經不是當年研究中心裡的那群無助的少年了。
「你將他們說得好像是救世主似的,但別忘了,他們是撒旦、是邪惡的化身,他們身上所擁有的是破壞的能力、是毀滅的能力。」褚聖紀不屑地冷哼。
「破壞?毀滅?我看到的不是這樣,他們從來不破壞、不毀滅,除非是我們逼他們。而且……」
褚堊紀懊惱的制止褚依依繼續說下去:「住口,依依,你到底要幫誰?今天你一定要做個選擇。」
「我誰也不幫,也不會再和閻炙見面,你要怎麼對付撒旦軍團我也不過問。」
一邊是她的親人,一邊是她最喜歡的人,她無法使他們不對立;所以,她只好兩邊都不幫。
「話可是你說的。」
褚聖紀知道她一向說話算話,依依說不介入就不會介入,雖然失去她令他少了一些助力,不過,他還是有籌碼可以贏得勝利。
只要依依不再幫閻炙……
不只伊凡來到了火居,就連杜司慎也在隨後趕來湊熱鬧。
「火,沒想到那麼快就來打擾你了。」
想到前幾天閻炙還在他的雪拉堡作客,才沒幾天,他反成為閻炙的座上客。
不過,他可不是大老遠來此寒暄的,閻炙也非常明白這一點。
「你該不會又沒事做了什麼預知夢了吧!」
閻炙半開玩笑的話卻得到杜司慎肯定的回應。
「猜對了,我怕電話會被竊聽,所以才親自走這一趟。」
「這麼說來預知夢和我有關羅?」閻炙又大膽的假設。
沒等杜司慎開口,伊凡就先取笑閻炙:「再說下去,我會以為你才是那位能夠預知的傢伙哩!」
「別說笑了,我可是很嚴肅的,原本以為讓火回到澳洲就能逃過一劫,沒想到褚聖紀也跟來了。總之,你最好隨時提高警覺,否則你將會是撒旦軍團第一個去見閻王的傢伙。」杜司慎嚴重地提出警告。
「有那麼嚴重嗎?」閻炙卻還嘻皮笑臉的。
「我可不是開玩笑。」杜司慎白了他一眼,「而且我的預言一向很準,你最好注意一點。」
閻炙並非質疑杜司慎的預知能力,他只是不喜歡一直活在戒慎恐懼中。
「放心,雖然我和閻王可能是親戚,不過我現在還不想去見他。」
「我有一個疑問耶!」伊凡插了嘴:「褚聖紀為何會對閻炙特別照顧,這麼厚此薄彼,其他的撒旦軍團成員可是會吃味的哦!」
「是喔!天哪!他該不會是愛上我了吧!我又不是「電」,可沒有什麼特殊傾向。」閻炙仍然吊兒郎當的。
「人家電也沒什麼特殊傾向呀!」好歹他也娶了貨真價實的女人,伊凡忍不住替不在場的電辯解。
「現在不是談論電的時候,有危險的是你。」杜司慎沒好氣的指著閻炙。
「沒什麼好擔心的,我可是火耶!任何人企圖接近我都將燒成灰燼。」
杜司慎聞言忍不住皺起眉頭,閻炙太輕敵了,這並不是什麼好現象,火也並非無敵的,而且……
「褚聖紀為什麼針對你,你還不明白嗎?」杜司慎明知故問。
其實他們心裡或多或少都有些瞭解吧!那是因為閻炙搶走了褚聖紀的珍寶。
「褚聖紀有非常嚴重的戀妹情結。」杜司慎由他們唯一的一次交手中就可以看得出來。
聽了他的話之後,伊凡似乎想到了什麼似地對閻炙建議:
「火,其打擊褚聖紀最好的方法就是從褚依依下手,你索性就將她搶過來,讓她對你死心塌地的,我還可以幫你,到時候……」
伊凡的話都還沒來得及說完,閻炙就惡狠狠的揪起他的衣領大吼:
「別打依依的主意,聽到沒?」
「聽到了,我又不是聾子,你用不著吼得那麼大聲。」伊凡立刻摀住耳朵,不悅地拍去嗡叫聲。看來什麼事都可以開玩笑的閻炙,唯獨對褚依依的事異常認真。
褚聖紀帶葛雷來到一棟房子裡,那是一棟全白的庭園式建築,乍看之下有點像雪做成的房子。
而當葛雷走進屋裡時,徹骨的寒氣直撲而來,他嚇了一大跳。
「閣下,這是……」
「感覺出來了嗎?葛雷,這是我的秘密武器,是我特別為撒旦軍團的火所做的牢籠。」褚聖紀得意萬分地說著。
葛雷一臉的不解,「這個房子關得住撤旦軍團的火嗎?而且,它為什麼會那麼冷?」
沒錯,這房子冷得很詭異,讓他一刻鐘也不想待在這房子裡。
「這個房子是用冰做成的,當然並不是用普通的冰所做,否則即使不會融化,也抵擋不了火之撒旦,你注意看了。」
褚聖紀伸出食指,一瞬間,他手指所到之處,空氣中的水氣競漸漸凝固,然後形成冰塊。「閣下,這就是你所擁有的特殊能力嗎?」葛雷驚異萬分地看著。
褚聖紀輕揚起嘴角,「這只是一小部分而已,葛雷,我所製造出來的冰就算是全世界最強的火也無法融化。」
「怎麼可能?」並非葛雷有意對褚聖紀不敬,而是這種事和常識有著相互違背之理。
「我會讓你信的,現在,只要將火引來這裡就可以證明。」
「可是,火他可能不會輕易中計,依依小姐又不幫我們,這……」葛雷頗感無奈。
如果褚依依肯幫忙的話要引誘閻炙來到冰屋是件輕而易舉的事,可是,她已經明白的表示,她兩邊都不幫。
褚聖紀成竹在胸地笑著,「依依不幫我們就算了,去找尤利爾,他可以假扮依依引誘火到這裡來。」
「我怎麼沒想到還有尤利爾能幫得上忙。」
尤利爾擅長易容術,他絕對可以完成這個任務。
「去告訴尤利爾這件事,並且在這段期間不要讓他和依依見面。」褚聖紀下了令。
尤利爾一向和依依的交情就不錯,褚聖紀怕他會將此事洩露給她知道。
「是。」葛雷完全明白褚聖紀在想些什麼。
褚依依此時形同被軟禁,不過,她已經不在乎了,因為再也沒有什麼事可以引起她的興趣,這時候她才知道,閻炙早已經在她的心裡生了根,如果要將閻炙從她心裡拔除,那麼就連她的心也會被一併拔除。
她在褚聖紀為她所準備的房間裡,像個娃娃似的坐在床上一動也不動,就連敲門聲也無法使她回神。
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不過,門還是開了。
褚聖紀走了進來,看了看褚依依,又將目光移向動都沒動過的食物上。
「你中午又沒吃?」
褚依依抬起眼看了哥哥一眼,不過這一眼卻讓她的眼睛倏地大睜。
「尤利爾,你幹嘛扮成我哥哥的模樣?」
沒錯,她眼前的人根本不是褚聖紀,而是易容後的尤利爾,別人或許會認錯,可她絕對不會。
不過,令她不解的是,尤利爾為何要假冒哥哥來見她?
他這麼做當然不是為了要騙她,難道是為了瞞住外面的守衛?
「噓!小聲點,別被人發現了。」尤利爾急忙摀住褚依依的嘴巴。
「你在搞什麼鬼?」褚依依沒好氣地低叫。
尤利爾苦澀的一笑,「不這麼做我就見不到你,門外的守衛都接到了不能讓我見你的命令。」
「為什麼呢?」褚依依不明白,即使尤利爾比較偏向她,也不能沒理由的就禁止他們見面呀!這是什麼道理?
「當然是有原因的。」尤利爾並沒有馬上說那個原因,反而問:「告訴我,你真的打算就這麼不管閻炙了嗎?」
「不然我還能怎麼辦!」楮依依垮下一張俏臉,「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不忍心親手殺了他已經心裡有愧,可能的話,我希望永遠都不要再看到他。」
「是嗎?那麼是我多事了。」尤利爾歎口氣,轉身就要往外走。
褚依依覺得奇怪,急忙叫住了他:「尤利爾,你還沒告訴我原因,還有為什麼問起閻炙的事?」
「閣下要我幫他對付閻炙,我認為應該要讓你知道,不過看來你已經不關心閻炙的事,算我多事。」尤利爾老實回答。
褚依依停頓一下,才小心翼翼的問:「告訴我,他會有生命危險嗎?」
雖然她嘴上說不管閻炙的死活,但終究是曾經愛過的人,她還是關心他。
「你不是不關心他了嗎?」尤利爾明知故問。
楮依依低下了頭懇求他:「拜託你,快告訴我。」
「別急,我來這裡就是為了要告訴你,閣下不知何時在雪梨近郊建了一棟冰屋,他命我假扮成你的模樣去引誘閻炙,閣下打算將閻炙囚禁在冰屋裡。」尤利爾據實以告。
霎時,褚依依的臉上出現了個大大的問號,火能融化冰,特地將閻炙囚禁在那冰屋裡有何用意呢?她知道哥哥絕對不會做白費工夫的事。
「尤利爾,請繼續說下去。」她同時也明瞭,尤利爾一定可以給她答案。
「我聽說那棟冰屋即使用世上最強烈的火也無法融化分毫,而且待在裡面寒冷無比,普通人大概忍受不了一天,即使是閻炙,恐怕也活不過三天。」說完,尤利爾意味深長的看一眼褚依依。
哥哥想對閻炙趕盡殺絕,這一點讓褚依依心痛無比,可是,她又能怎麼辦呢?頓了半晌,她才開口:「尤利爾,你一定要照著哥哥的命令去做不可嗎?」尤利爾無奈地回答她:「你知道,我無法不聽從閣下的話。」「嗯,我明白。」褚依依了然一笑,而且即使尤利爾不做,還是會有其他人做。
「不過,依依,只有你能阻止得了閣下。」尤利爾告訴她。
「你錯了,尤利爾,沒有人阻止得了哥哥。」褚依依悲傷地道。
難道她就得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兩人其中之一倒下不可嗎?
不!她再也受不了了,如果要這麼做的話,她寧願是自己毀滅。
「依依……』』尤利爾覺得她的表情很奇怪。
「尤利爾,我想到一個好方法,不過需要你的配合才行。」褚依依做下了決定。
「你要我如何配合?」
「很簡單,非常的簡單……」
楮依依笑得非常詭異,尤利爾正覺納悶時,他已被不明物體給打暈。
「對不起,尤利爾,我必須這麼做。」楮依依對著昏迷的尤利爾道著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