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對啊。」看到心儀的人,梁宸暖的心跳得好快。
楊志朋友現到他們,自動靠了過來。「總經理,女朋友帶便當來和你一塊午餐啊?」
顏齡岫還沒開口,梁宸暖便急忙否認,「不是、不是,我不是他的女朋友。」聽到「不是」兩字,楊志朋笑開了。只要不是顏齡岫的女友,美麗的女人他都要結識一下。「我叫楊志朋,是副董身邊的特助,我--」
這兩個是怎樣?如入無人之境的高唱郎有情、妹有意嗎?顏齡岫不快的想。
他冷冷的開口,打斷他們的話。「事實上,醫生說,我這額上的傷只怕會留疤了。」
冷冷的聲音、冷冷的表情,四周空氣彷彿因他而冷凝了。楊志朋和梁宸暖同對看向他,閃亮亮的總經理頭街顯然比不上一個疤來得受矚目。
梁宸暖看著顏齡岫好看的臉上那處用OK繃封住的傷口。「是、是金狗毛害的嗎?」有可能,她只聽說過它能止血,沒聽說它能去疤生肌……
「也許。」
「那怎麼辦?」她有些煩惱的問。這個男人雖然長得一副冷血的企業菁英樣,可人家也算有風度了,不但醫藥費沒要她出,後來也沒求償心如果現在害得人家臉上留疤,那她會很內疚的。
沒人希望自己身上留下疤痕,就像她車禍造成的疤,雖然衣服遼著看不到,可她還是很在意,更何況他的傷是在臉上,那豈不是破相了?
「走吧,一邊用餐,一邊談後續。」顏齡岫率先說。
「一好。」梁宸暖沒理由拒絕。
「那個,小姐……」楊志朋追出數步,他還沒要到小姐的芳名和電話。
「對了,楊特助,我記得有份分析資料在你那裡要建圖,總裁開會時要用。」還有時間把馬子?操到你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顏齡岫對著楊志朋點個頭,將小羊帶離狼口,並適時用高大的身材檔去大野狼貪婪的目光。
兩人來到他辦公室裡的會客室後,他問:「小……咳,梁小姐認識楊特助?」這個時空和他記憶中有很大不同,重新瞭解一下比較保險。
梁宸暖笑了,兩朵可愛的紅雲浮上白暫的臉。「見過面,可是,我想他可能不認得我了。有一次,凌霄的創辦酒會跟我們花店仃花,因為比我們先到的冰雕好像沒架好,碎了一地的水和冰,我不小心滑一跤受了點傷,是他把我帶到一旁去擦藥的。」
沒想到楊志朋也有這樣的一面吶?也對,一堆女人不就是喜歡他的溫柔體貼?「方纔他顯然不認得你。」
說到這個就尷尬了。「那天載感冒帶了口罩,頭上又綁了頭巾,他帶我到一旁擦藥還!」我說:「歐巴桑,你沒事吧?」」
原來如此。頭巾綁得好,感冒也來得是時候,要是那時楊志朋就知道她其實是美女,只怕已經展開追求了。他可沒忘了那位花花公子花歸花,對她可從來沒放棄過。
只是,以前的梁宸暖對楊志朋沒興趣,可現在這個梁宸暖……
黑眸微瞇了起來,他已有想法。
「梁小姐今天真的只是帶誠心便當來給我?」記憶中,小暖有一手好廚藝,他期待地打開便當盒。
「那個……其實……就是,有很大的原因是想要碰碰運氣,看能不能見到楊先生。」她是有點小心機啦,但該誠實的時候,她也是很誠實的。
「見到了又如何?」他譽了一眼。這個便當看起來真的是,一有很大的改善空間。
香腸煎到焦掉,花枝丸也焦掉,一條魚煎得皮肉分離,莽藍看起來也不及格,只有角落的水餃狀似可以。只不過飯包裡有水餃也不太合?總之,色香味沒一樣及格……好吧,沒吃之前就說味道不好,也說不過去。
顏齡岫夾了塊花枝丸咬一口,外焦內不熟,他頓時很想歎氣。
「見到、見到就很開心了啊。」梁宸暖說。
「很開心,就這樣?那怎麼行?」顏齡岫放下筷子,嘴角輕揚,分明的眼眸閃亮如星。
梁宸暖第一次見到他這表情,覺得十分賞心悅目,後來才知道這是他在算計人時,慣有的笑裡藏刀。
所謂的「菁英」,最常做的事就是動腦子,談笑間使敵人灰飛煙天、殺人於無形,而他大概堪稱這類隱形殺手中的大內高手。
看他沒再動筷,她問:「怎麼,不合胃口嗎?」她第一次做便當耶。
他聳聳肩。好不好吃是其次,現在如何讓她自動自發的私過來、不知不覺眼中只看著他,這才是重點。「你知道楊特助是個十分嘴刁的美食主義者嗎?我曾聽他說過,女人的美貌家世是其次,進得了廚房、端得出一桌好菜才是上選。」
梁宸暖睜著一雙美畔,忙拿出筆記記下。這個重要,一定要記。
她還是有一本手札嗎?有時隨手記下要事,有時又寫下一些心情……齡岫眼底浮現久違的溫柔。
「然後呢?」
「他非常不愛吃現成的加工食品,例如香腸、花枝丸這些,絕對不行。」
看了一下飯盒裡的東西,她小小聲的回應,「噢。」
「魚要煎得好,皮肉分離也不行夕芥藍顏色也不行,說真的,連我這種最不挑嘴的人都沒胃口的東西,很難討好楊特助。」
她的臉垮了。「……沒關係,我也只是……試試。」老實說,這便當她本來就帶得有點心虛,裡頭除了水餃外,沒一樣她有自信的。她一直是外食族,手藝能多好?會包水餃一來是她特愛,二來是水餃可以一次包個幾百顆分裝,冷凍起來能吃好久。
「怎麼可以沒關係?不知道你的心意就算了,知道了我當然得盡力幫你,是不是?」
梁宸暖很感動。「先生,我不該以貌取人的。」
以貌取人?顏齡岫眼微瞇。從來沒想到這句成語有天會用在他身上,萬分榮幸啊。「我怎麼了嗎?」
「沒想到你是面惡心善。我本來還以為你是那種菁英型人物,吃人不吐骨的奸商、時時刻刻等著算計別人的那種人。」
顏齡岫深呼吸,告訴自己梁宸暖的解讀能才不好,解讀錯誤了,他不必太和她計較。「菁英型人物不好嗎?」
「也不是不好啦,就是一將功成萬骨枯,踩著別人屍體登高的那種人罷了。」她對他甜甜一笑,誠心的為自己之前的誤會感到抱歉。「但原來你是這麼古道熱腸的人。」
他臉色賠了下,轉開話題。
「你的工作忙嗎?對了,我好像還不是很清楚你在哪兒高就?」說她是貨車司機,好像也不像,哪個貨車司機這樣細皮嫩肉的?尤其是她雖然手上有繭,卻也是薄薄的而已,不嚴重。
咦?怎麼突然問這些?但她還是據實以告。「還好,我的工作其實只要有一部計算機就行了。我父母是有機花農,自己家族在花市有切花批發的店面,後來有朋友投資,又多了幾家花店,走的是高級藝術花卉的部分。我是負貴隨對和花店聯繫補退花卉,以及處理部分進出口花卉,偶爾花店的司機忙不過來,我才會幫忙送貨的。」
「那好,晚上不扮對,你不妨到我家來練習做萊,我可以幫你套出楊特助的喜好。」顏齡岫有位名廚朋友,他想請他開出幾道手工菜讓梁宸暖去磨,資質再駑鈍的人,在廚房站個一年半載,即使成不了大廚,也不至於連道菜都端不出來,更何況,他曉得她這方面的資質極佳。
梁宸暖本來很開心,可下一刻又猶豫了。「這樣不會太麻煩嗎?我和顏先生不算熟,造成你的困擾或是你女朋友的誤會就不好了。」
「不算熟多來幾次就熟了。我單身,一個人住,只要我說可以就不麻煩。」
「真的?太感激你了。」
小暖的笑容原來也有這麼刺眼的時候……他的眼微瞇起來。「沒想到我會李大仁上身。」不過,是心機版的大仁哥就是。他自嘲的想。
「李大仁?」
「某部戲裡,一直守護女主角的異性好朋友。」這個在現在算是「不能說的秘密」吧?
「你會看連續劇?哪部?我一定看。」他會看連續劇?太不可思議了。
「忘記了。」他是不看那些偶像劇,只是一些爆紅的特色人物常會被拿來當特定名詞運用,因此他知道。
「真可惜,我很羨慕被某人守護的感覺說。」她看了一下他。「不過沒關係,有你在身邊,我也有李大仁了。」
顏齡岫但笑不語。如果知道那部戲的結局,此時的她應該會笑不出來。
知道自己多了盟友,梁衰媛心情大好,一直到離開力會室時還嘴著笑。
目送著心情愉快到步伐像快飄起來的女人離去,顏齡岫揚著眉自語,「真是單純。」
倏地,他辦公室的電話響了,他起身回去,按下內線接聽鍵。
「喂,我顏齡岫。」
「齡岫啊,在忙嗎?」
是總裁?「沒有。」
「晚上有應酬嗎?沒的話,抽個空一起吃飯吧。」楊松齡看了眼身邊的女兒。「沒什麼,就我們家的楊小姐想見見她的老同學。」
顏齡岫聞言心中戒備了起來,
聽到總裁身邊有個輕聲撒嬌似的抱怨聲。是楊紫嫣!他謹慎的開口,「晚上我有個重要的私人行程。」
楊松齡一征。「這樣啊,那改天吧。」
「很抱歉。」
「哪兒的話。」
結束對話後,顏齡岫長吐一口氣。程序又不對了,他和楊紫嫣應該是在公司初見面,那時還是總裁特意介紹他們認識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他與楊紫嫣似乎在美國念研究所對就認識了。
來到二まま二年,到目前為止他其實還是很不安,因為很多事都變了,他無法因曾經歷過,所以只要按著自己的記憶就可以知道前面會發生什麼事,選擇事先預防或準備。
這一年,國際間的大事還是按照原來的軌跡在走,可屬於他的軌道,卻改變了不少。也許是他重新回到二まま二本來就是脫離常軌的事,所以未來的路才不會照他原有的記憶發生。
他的未來仍是不可知,而他會怕。
楊紫嫣的出現,就是一件令他害怕的事。這會不會又是另一個變數,再度把他和小暖分開的原因?
甩甩頭,他決定拋開對於未知的困擾,因為這些都不是他該在意的重點。他只要知道自己為了什麼而回來,為了什麼而待下來,這就夠了。
知道什麼叫熟能生巧嗎?顏齡岫見證了這句成語的最佳範例。
在對不起數以十隻的黃魚及狂練了一個月,折磨顏齡岫許久味蕾後,她總算端出了自信之作,一道色香味俱全的香酥黃金魚料理。
由一開始的手忙腳亂,每進一次廚房就像死了一次,到後來的從容就義……不是,是從容不迫,現在的她,除了免不了小流些汗外,下廚已經可以優難到像要拍色拉油廣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