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張下午請假,她又來幫忙送貨,才停好貨車,就有一部紅色的跑車在她前面以極耍帥的姿勢切了進來停在花店前面,走下來的正是楊志朋。
她還在想要怎樣才能和他有開始,沒想到老天就把他送到她面前來了。
梁宸暖才要下車上前打招呼,沒想到副駕駛座有人比她更早下車,是位一身名牌套裝的美艷小姐,那位小姐一下車就忙著挨近楊志朋,而他也伸出手去環住她的水蛇腰。
兩人站在一桶桶的花卉前挑著花,楊志朋三不五時手還會不規矩的往下移,在美女的俏臀上輕輕拍一拍。
梁宸暖所在的位置最利於窺視,她瞪大著眼,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楊特助有女朋友了?別告訴她那只是普通朋友。她一臉備受打擊的模樣,眼眶有些紅了,忽然聽到車窗被人拍了下,回神就看見店員朝她甜甜的一笑,「宸暖,你來得正好,這兩個客人要的火焰百合沒了一之前客人仃祝壽花籃的紫花長壽菊、香檳玫瑰也缺了,兩個小時後要送出去。」
本來打算等楊志朋他們走了之後再下車的,可現在梁宸暖即使再不願意,也得下車。
看著自己一身隨興的穿著,外頭還圍了件防濕防髒的布圍、穿著髒髒的布鞋,和楊志朋身邊的美女一比,真的差好多。
不過,反正人家都有女友了,管她穿什麼。
梁宸暖跳下車,走到貨車後把要補的花搬下來。將綁火焰百合的繩子剪開後,直接放入桶子,她和楊志朋靠最近時距離不到三步遠,結果……
沒有結果,因為他居然沒發現她?!
她有這麼難認嗎?
挑好花、等店員包好花束,這之間少說七、八分鐘,她就在貨車和花店兩處來來去去,但楊志朋始終當她是隱形人。
終於,紅色跑車開走了,她手抱著一大抽花,目送俊男美女揚長而去。
「宸暖?宸暖?我說……梁宸暖小姐!」八卦的張碧霞也好奇的伸長脖子看。「你到底是在看跑車還是看人吶?」
她長長的歎了口氣。「原來,這世上有些事,真的還沒有開始就結束了。」
「你今天怪怪的,怎麼也有這種傷春悲秋的時候?怎樣,看人家出雙入對的,忽然想到自己還是孤家寡人了?」
梁宸暖不理她。果然員工年紀不要挑太近或長於自己的,像她,人家都不當她是小老闆看,還常取笑她。
「宸暖,我可是告訴你,你要春心大動、想談個戀愛是可以,千萬不要找那種種馬型的花花公子,也不要找那種身體太虛弱,不堪使用的。前者容易得性病,後者容易得心病。」
梁宸暖看了她一眼。「那剛剛那個呢?」
「哪個?開紅色跑車的那個?噢,那個千萬、千萬不要。」張碧霞壓低聲音,「那一位是凌霄集團的主管,花心得不得了,他算是我們花店的金主之一,最近常常要我們代客送花,我還多次代他打出肉麻兮兮的卡片呢。他慣用開頭語「寶貝」,你知道情人節那天有
多誇張嗎?他總共要我們替他送出五束紅玫瑰。
「除了XX寶貝開頭的XX外,其它內容都一樣,不外乎什麼工作繁忙、沒時間陪過情人節什麼的,最後是愛你的加上署名,他好像叫……志朋吧?」
他的確叫楊志朋。「五束?分送五個女人?」
「沒錯。原以為五束已經破了花店情人節單日同一名客人所購花束的數量,怎知那天停晚他又出現了,帶走了另外兩束,那一晚,他大概是要連劈兩女吧。嘖嘖嘖,一夜劈兩女,他不怕劈到沒半滴?」
「他、他是這樣的人?!」
「是啊,所以他那款的是標準玩咖。我親戚也在凌霄啊,聽說那位志朋先生的花心,可比他的工作能力還出名。」
梁宸暖失魂落魄的聽著張碧霞又說了一會話,這才往下一站送貨。
她很努力的什麼都不去想,可是,當很喜歡一個人,還為他做了很多努力,結果革命尚未成功,卻發現人家身邊從來不缺個「她」,這下她也不用努力了,怎麼可能不去想?
而楊志朋的花心如果在凌霄這麼出名,顏齡岫又怎麼可能不知道?他為什麼不阻止她,還幫她打聽楊志朋愛吃什麼,說仟麼要她把廚藝練精才有希望的話?
這人根本是騙她的!他在等著看她的笑話嗎?一定是,她就說他這個人怎麼會這麼好,原來是耍著她玩的,可惡可惡!
比起對楊志朋的生氣,她更氣顏齡岫。前者花心的確不好,可她畢竟只是局外人,根本也沒和他交往過,可後者呢?明知道她喜歡一個花花公子,基於朋友的立場他也該點醒她吧?可他卻什麼也不說,任由她傻傻的一頭熱。
他根本不把她當朋友!
今天到底是什麼好日子啊?她一次失去心儀的對象和好朋友--不對,顏齡岫根本不是她的好朋友,好朋友怎麼會這樣傷害她?
還什麼「李大人」呢。根本是「你小人」,可惡的顏齡岫。
現在心情真的好糟,好想找人說說話,可是以往的她就不是個會找人說心裡話的人,所以別人才會認為她樂觀活潑,沒什麼煩惱。遇到顏齡岫後,明明認識他不是很久,但他卻像很瞭解她似的什麼都知道,對一個很瞭解她的人,她當然就不設防,很多話都會跟他說。
無奈像這種時候,她找誰說話去?
梁宸暖決定喝酒洩憤,買了一大袋的啤酒回家,一罐接著一罐,也不知道到底喝了多少,反正袋子裡的酒越來越少,全都一罐罐的變空,躺到她身邊來了。
她的酒量還可以,可現在真的喝太多,喝到又哭又笑,還會唱歌。手機響了,她直接就想按掉,卻按到接聽鍵。
她流著淚,唱起歌來。「……原、原來這就是曲終人散的寂寞,只有傷心人才有,你最後一身紅,殘留在我眼中,我沒有再依戀的借口一」唱到一半,像是想起什麼,她喃喃的說:「跑車、跑車是紅的,也算一身紅,隨便啦……」
「小暖?」齡岫有些錯愕的聽著梁宸暖反常的話語。她今天不是要到他家做菜?
方才在通廊遇到楊紫嫣,他被拖住了一點時間,開車回家對打手機聯絡她,可她沒接,回到家中,也沒看到熟悉的身影,他領時覺得不大對勁。梁宸暖不來,通常也會打手機聯絡他,所以這會他才主動打給她。
「這年頭千萬不要相信什麼企業菁英!什麼幫忙嘛?騙子!顏齡岫是大、大騙子!」
他皺著眉。這話是在罵他沒錯,但是她知道他現在正在跟她通電話嗎?她說話有點大舌頭,應該喝醉了。
「顏齡岫,我要、要跟他絕交。可惡透了。」他越聽越奇怪,看了下時間,晚上八點四十二分。這時間,她通常會在家,而方纔他仔細聽她那頭的背景聲音,十分安靜,沒什麼音樂,也沒什麼人聲吵雜,應該是他的推側沒錯。
半個小對後,他驅車到她的住所,按了大半天門鈴,好一會門內才有動靜。
門打開的一瞬間,顏齡岫嗅到一股可怕的酒味,梁宸暖半掛在!邊,連站都站不穩。「找、找誰啊?」
「是我。」人都在她面前了,她還是不認得嗎?
「你、你是誰?」眼前的人她根本看不清楚,很高很瘦……但這不重要,是誰不重要,現在她需要的是有人能哈她說說話、聽她吐苦水。「來,進來。來、來者是客!」
顏晤峋進到裡頭,順手把門關了,才轉身就又看到梁宸暖窩回「酒窖」,準備再繼續。他一把搶走她手上的酒瓶。「不要再喝了,你醉了。」發生了什麼事?她說他是騙子?他騙了她什麼……嗯,太多件,他實在猜不出哪件東窗事發了。
「那又怎樣?我還是記得讓我火大的事,可見醉得還、還不夠徹底。」
「你為什麼火大?」
「今天……我失戀了。」管他眼前的人是誰,她有太多的胃火事,不吐不快。
梁宸暖負咽的說:「我暗戀一個人足足三個多月,以為有希望是近一個月的事,結果一、一秒,才一秒鐘,我就發現自己失戀了,嗎……」她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下午發生的事。
拼拼湊湊,沒什麼邏輯可言,但顏齡岫大致還是聽出發生了什麼事。楊志朋的真面目這麼快就被發現了?他吸了一口她喝剩的啤酒,眼神一閃。
楊志朋喜歡送女人花,也曾在梁宸暖家的花店消費,可是沒有近一個月這麼頻繁。楊志朋會變成她家花店的死忠客戶,也算是他的一點小心機。
「這樣的男人失去了不用可惜,即使有,也是傷心,你在火大什麼?」
「我火大不是因為楊志朋是花花公子,而是顏齡岫是個騙子!那傢伙、那傢伙明明知道楊志朋是花花公子,有一堆的女友,他為什麼不說,還要幫我湊合?枉費我把他當朋友!」
「以你不見棺材不掉淚的性子,我說他是花花公子,你就不會喜歡他?不可能的,你看似柔弱聽語,其實很倔強,與其這樣,還不如讓你自己去發現。」
「你的聲音真像害、害我!一個月,天天在廚房當阿基師的那個騙子……」齡岫曾說有個叫「阿基師」的人堪比廚神,只要她變得和阿基師一樣厲害,就可以抓住男人的胃又抓住男人的心。
是啊,他也沒否認,人都站在她面前了,她還認不出來能怪誰?他無奈的苦笑開導她,「喜歡上一個花花公子已經很倒霉了,總得從中得到一些什麼吧?廚藝精進,這也算是一項咐加價值吧。」
「他看著我為別的女人的男人忙著精進廚藝的樣子,一定在肚子裡笑翻了,真的是很可惡。」說著說著累了,她頭暈暈的往一邊靠去,將身旁男予的肩磅當成枕頭。
「他不是笑翻了,也沒有把你當傻瓜的意思,但不否認的,他很開心,因為可以每天看到你為他忙碌的樣子。那種感覺像是回到了從前,你總喜歡膩著他,為他忙進忙出的,總擔心菜色不合他胃口,托著下巴滿足的看著他把你用心做的飯菜吃下肚。」
他頓了下,「以前的你難得等到我回家吃飯,現在的我卻是每天趕著回家……小暖,只要你下廚,我一定不會再缺席。」
梁宸暖醉眼惺協的看著他。「你在說什麼?為什麼我聽不懂?」
就是她沒清醒而且聽不懂他才能說。他無意讓她懂,只是說給自己聽。
梁宸暖想站起來,卻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地、地在轉……」
「你要幹麼?」
「走、走開!我想吐……嘔……」
「什麼?凌霄的場布?!」梁宸暖的聲音不自覺的揚高。
有沒有搞錯?現在「凌霄」這兩個字對她而言,簡直比惡夢更惡夢,她才不願意。
問她為什麼現在聞「凌霄」色變?就算同時失去暗戀的對象和朋友,也該是別人躲她,而不是她躲人家吧?從頭到尾她又沒做錯事。
本來是這樣沒錯,在她喝掛了,在顏齡岫到她住所前是這樣沒錯。之後就,一心,一心一想到喝醉隔天早上起來的景象,她就很、想、死!
那天早上她一醒來,發現自己穿著一身性感睡衣躺在床上,其實這也沒什麼奇怪,她的睡衣都是材質極好,又很……咳嗦,涼快的那種,既然自己喜歡有什麼不可以?誰說一定要穿給男友看?這樣說來,沒有男友的女人一輩子就不能穿性感睡衣嗎?她自己也有眼睛可以
看啊……
不對,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前一天晚上喝到茫酥酥,連怎麼上床都不知道,哪有可能神通廣大的換好睡衣再睡覺?
接著到浴室,看到一堆髒衣物,雖然有簡單沖洗過,仍有淡淡的酒氣及怪味,八成是她吐了。
她很努力的想,昨天有誰到過她家嗎?碧霞?婉明?小冬?怎麼辦?想不起來啊……
不對,好像一直有人在跟她說話,聲音很低沉,是個男的。
會到她家的男人,顏齡岫?!聲音真的很像耶,媽呀!
別告訴她,替她換下衣服的人是他,光是想到她醉到不省人事、任由人家宰割的樣子,她就羞憤欲死。
直到洗漱好,換上衣服要出門前,她才看到貼在門上的籃色便利貼。
小暖:
換洗衣物口袋裡的手錶,我放在浴室的鏡子前。你昨天吐得厲害,我幫你弄了些熱湯在爐子上,記得喝。
我回去換衣服準備上班了。有什麼事情再聯絡。
顏齡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