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慕一派大少爺作風,買了一套豪華音響擺在客廳裡,準備晚上好好慶祝一番!還買了好多食物,塞滿了冰箱,堆滿了廚房。作為出資的股東,他理所當然的吩咐各位準備大餐,自己則飄出去看電視,這傢伙號稱自己是千百歲的老人精,可某些行為還像個孩子,真令許點汗顏。
許點站在方凳上才能夠到水槽,幾個成年人當中杵著一個小不點兒,怎麼看都有些「虐童」地味道。雖然大家勸他別做了,但他反覆重申自己不是小娃娃,堅持要留在這裡幹活,也算是為常慕贖罪。看他個頭才一點點,帶著圍裙認真地洗菜,肥肥的小手一片一片掰著菜葉子,表情還特別嚴肅,真是可愛極了。好在他原本就是個嚴肅不苟言笑的人,除了常慕,沒人敢上前捏捏他。
判判負責弄海鮮,發現其中居然有上好的鮑魚,便湊上去偷偷的問許點:「你看到木耳的銀行存折上有多少錢?」
「什麼叫銀行存折?」
「就是他白天帶你去領錢的錢莊,手裡那本小本子啊!上面的數額是多少?」
「看不懂,木耳說那是什麼阿拉伯伯發明的數字,等我去念小學之後就會懂的。嗯……總之上面有好多圈圈。他說,這本上面夠我和他一輩子生活開銷的零花錢。」
真是個大款!那小子陪伴許點度過的悠悠歲月中,專門從事古董的收集和販賣。聽說近幾個月,他把最早以前自個兒用過的陶瓷尿壺拿出去拍賣,都賣了好幾十萬呢!一定富的流油。現在他倆又不用回冥界工作,哎……許點真幸福!判判歎了口氣,羨慕得不得了。
蒼煢笑瞇瞇的擺弄著手裡的魚翅,不忘伸過一個腦袋對許點說:「提醒一下你兒子,每月三十號付房租。熟人價,八千好了。」
「好,沒問題。」許點對現代的價錢完全沒概念,面對年輕英俊、充滿善意的房主提出的價格,毫無異議,並且滿臉微笑地答應了。
晚上,一群醉鬼吃飽喝足之後在客廳裡大肆喧鬧,蒼煢帶著孔孔在自己的小天地裡打遊戲。算算日子,也快開學了,便想起了扔下自己的父母。於是打了個電話給老爸。
「爸,你什麼時候回來?」
「再說吧……」老爸的語氣聽上去還是毫不歸心,「家裡怎麼樣了?聽起來很熱鬧啊!」
樓下隨著閻王唱歌的走音調調,又響起一陣噓唏,蒼煢抓了抓頭髮,很無奈的說:「他們在唱K,是有點吵。呃……爸,我們家又多了兩個房客。」
「噢?是什麼人啊?」
該怎麼說呢?「呃……一個是開學念一年級的小學生,另一個是在小學教書的老師。算是一對母子。」
「噢,是青年女教師和她的孩子啊,這樣的房客很安全。兒子你真聰明,家裡開銷太大,租房給別人賺點錢也是個好辦法。」
「呃……不是的,這兩個人是乾爹的朋友,也算是小白的朋友,所以不好意思收他們錢。」其實蒼煢還是很有覺悟的,常慕才不會支付如此昂貴的房租呢。「噢!說起來,我們蒼家的正牌祖師爺蒼晟回來了。」
「啊?真的?」老爸的聲音極度驚喜。
「嗯。絕非假貨。」
「那我要趕緊回來拜見祖師爺!」老爸一下子歸心似箭。
「也不用那麼急啦!」其實就是那個傻小黑。
「能不急嗎?!你這孩子又不懂事,又沒錢,萬一怠慢了祖師爺怎麼辦?我要趕緊回來!」
「隨便吧。」總之,能讓老爸回家就行。那樣就意味著錢袋子回來了。
夜漸漸深了,大家也唱累了,懶洋洋地擠在沙發上。地上的零食堆成小山,大家邊吃邊聊毫不逍遙。只有閻王趁著判判不注意,偷偷摸摸地看藏在衣服裡的公文。他自認為能夠獨自承受工作的壓力,勉強做到事業家庭兩不誤,也算是一位新時代的典型好男人了。殊不知判判每次也都趁著去廚房倒水的空隙,批掉好幾份申請報告。大家都捨不得在今夜因為公事而掃了興。
小白摸著小鏡子照照自己,心中還有一件未了的事情,那時和判判很久以前就說好了的;小黑每次看到許點就心虛,看到判判也會心虛,其實說不掛念那塊「寄堯」是假的,看著許點和常慕那麼幸福,不產生點奢望是不可能的,而許點每次仰望常慕都倍感壓力,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判判說,在神界的名冊上,已經沒有許點這個名字了,最新天條中規定,不得再造一個新的身體,只能等現在的這個身體慢慢長大;所以今夜真正沒有心事的人大概就是常慕了。
常慕晃動著杯中的飲料,起身走走。
「這才是神仙般的生活啊!」感歎之餘,他拉開窗簾,想看看天空中浪漫的星星,卻發現窗外多了一對大大的紅寶石,散發著奇怪的光芒,似乎價值不菲……
「小子,我們又見面了……」一個恐怖沙啞的聲音穿透玻璃窗,陰沉沉地透進來。
「花、花零?」常慕眼睛瞪得老大,眉毛挑得老高。原來這紅寶石是花零的眼睛!為什麼這條蛇如此陰魂不散?是不是該請蒼煢做場法事為它超度一下,或者請小黑更加正宗一點……
「我們的仇,是時候算清了吧?」
「這麼久沒見,您老真是越長越俊了……帥的我都認不出來了,呵呵……」常慕轉過頭低聲自問,「為何安逸的日子總要攙和些麻煩?今天又完蛋了。」
「少廢話!納命來!」花零大吼一聲,震碎了客廳的玻璃窗,妖風如颱風過境,客廳裡的桌椅被掀得上顛下倒!
「搞什麼?!」閻王的檔案被吹飛,怒起來大聲亂嚷,判判看這形勢,急忙張開一個大結界,罩住這幢房子。
所有人一下子進入戰鬥狀態,不愧是冥界的精英。可是此處空間有限,必須轉移陣地。判判急忙打開通往冥界的門,朝著常慕大喊:「木耳,把它引到冥界去!」
「收到!」
蒼煢和孔孔已經入睡多時,聽到霹靂嘩啦一聲巨響聲,兩人反射性地跳起來開燈,但是,電源似乎發生了故障。而且,樓下的動靜也在瞬間消失了,叫乾爹乾爹不應,叫祖爺爺祖爺爺不回。
發生什麼事了?蒼煢喚出幾撮鬼火,和孔孔一起察看保險絲,果然是保險絲斷了。還好旁邊的工具箱裡有備用,蒼煢不用幾分鐘就搞定一切,推上電閘,屋裡又通通亮。只是,等一切恢復明亮之後,他看到了一片狼藉的客廳……
窗戶全破了,窗簾撕成了碎布,桌椅成了爛木頭,電視音響摔成了破爛,地上全是碎玻璃渣和垃圾,腳都沒法踩上去,就算被人入室打劫也不會如此慘烈!
「人哪?!誰把我家弄成這樣的?!」蒼煢怒吼的樣子和閻王還有幾分相像。
孔孔好心疼,彎下腰小心翼翼地拾起散落在地上一顆一顆的話梅,好像沒髒,擦一擦,裝進睡衣口袋。
通往冥界的門「吱呀吱呀」晃動著,好像在暗示罪魁禍首的去向……那群死鬼!把房子弄成這樣!三天後老爸回家怎麼交待?!蒼煢強忍著怒氣,翻出棒球棍,氣勢洶洶地衝下去!
「煢煢,你要去哪兒?」
「下去找那群死鬼算賬!」
「噢,我也去!」孔孔也跟著親親一同入冥界。
***
冥界。就在那個通往蒼煢屋子的樓梯下方。
一群鬼差鬧哄哄地圍觀兩對黑白無常一起武鬥大花蛇的情景,手裡的兵器不過是指指點點的工具,沒辦法,普通的兵器對那條大蛇沒作用,被迫做觀眾。戰事主評論員——牛頭馬面,那狼牙棒揮的跟指揮棒似的。前一天還說期望可以看到精彩的「無常雙打」,沒想到這麼快就一飽眼福。
「你看誰最厲害?」
「這個很難看出來啊……不過現在許大人太矮了,無論是出拳還是踢腿,都沒優勢。」
「笨!許大人本來是用念力的,腿短一點沒關係。」
「這倒也是。常大人好像有點退步啊。」
「你也不想想人家多少年不動武了,有點生疏也是正常的。」
「今天的黑大人似乎特別靈敏。」
「嗯!嗯!」
正說著,小黑變換成一隻體格同花零相當的蒼鷺與之纏鬥,水鳥本就是蛇類的天敵,花零很快在氣勢上明顯弱下一截。黑大人如此驚人的表現,令大家刮目相看。
牛頭就驚歎道:「我還以為黑大人了不起最多變只黑烏鴉,沒想到居然能變成一隻這麼潔白的蒼鷺。」
「這件事教導我們人不可貌相。」
「他又不是人。」
「他怎麼不是人了?仙人也是人。」
「……」
閻王自信滿滿地站在鬼群中翹首觀望著那四人,論實力,四個人斗一條蛇是綽綽有餘。
判判弄來了農藥噴灑機,戴上口罩,裝入硫磺溶劑,朝著花零狠命噴射。蛇脖子揚的太高沒熏到,倒是把四位無常大人熏得咳嗽連連,濃烈的味道順道還驅散了一干鬼眾。
常幕第一時間抱起許點讓他坐在自己的肩膀上。死判在搞什麼鬼?!這條蛇本來就是奇怪的體質,介於靈體和實體之間,怎麼打都沒效果,判判還要從旁協助它!可惡!
常幕偷偷決定攜小媽暫時逃逸,小黑打算叼著小白飛到遠處,這兒的味道實在是……就在此時,兩個身影從樓梯上急匆匆的衝下來!
「誰把我家的客廳搞成那樣的?!」
有人介入,再好不過!四隻無常迅速指向花零,異口同聲地說:「它!」當然,小黑用翅膀指。
閻王一看兒子來了,琢磨著要不要上場戰鬥show一番。打定主意後變出一台攝影機,交給馬面:「給我把場面拍攝下來。」
花零聽到如此張狂憤怒的聲音也一愣,轉過頭看著樓梯上兩張陌生的面孔。
孔孔一看到花零,貪婪地驚呼道:「天哪,這麼大一條蛇!如果做成椒鹽蛇條,不知道要用多少盆子裝呢!」
蒼煢用棒子輕輕敲了敲孔孔的腦袋,「你有沒有搞錯?這條蛇渾身都是爛瘡,如此噁心你也有胃口?」他突然又想到另一點,對著寶貝莞爾一笑,「再說了,現在國家規定不准吃野生動物。你要吃椒鹽蛇條我帶你去飯店吃人工養殖的。」
花零雙眼一瞪,氣得蛇尾巴猛捶地,齜牙咧嘴朝他噴了一口氣。
蒼煢扭過頭捏住鼻子做噁心狀,「嘖嘖……大黃牙,有口氣,牙齦萎縮,牙根暴露,還有牙菌斑,一定從來不刷牙。」
現在的年輕小輩居然如此的囂張惡毒,花零一個挺身飛衝上去,閻王一看好時機,大喝一聲:「快閃開!」偉大的父愛即將上演,突然,花零一個急剎車,尾巴一掃,停下專注地盯著蒼煢和孔孔。閻王被那蛇尾橫掃出局,一頭撞上牆面,軟綿綿地滑落……
花零根本沒覺到有什麼東西撞到了自己,只是用奇怪的眼神近距離地觀察這兩個孩子。他在看孔孔?還是在看蒼煢?
不過蒼煢可不喜歡被妖怪盯著看,更不喜歡自己的寶貝被醜陋的妖怪盯著看。於是他一棒子揮下去,敲中花零硬梆梆的腦殼。「看什麼看啊?」
可就在那麼一瞬間,「彭」一聲一陣煙霧,花零消失了。所有的妖氣也隨之散去。
「怎麼又消失了?」小黑變回人形,落在小白身後。
「一定有古怪。」上次妖氣在瞬間消失,是因為它縮回異界,可是這一次……小白皺了皺眉頭,嚴肅地盯著蒼煢。
其實大家或多或少都有點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問題,都閉緊嘴巴注意觀察著蒼煢。
乍看之下,蒼煢沒有什麼異常。他看了看手中的棒子,揮兩下,感覺沒什麼異樣,於是很無奈的聳了聳肩。
閻王悄悄地從地上爬起來,他希望剛才大家都被判判的硫磺熏得睜不開眼,沒有人注意到出醜的一幕。可馬面偏偏很狗腿地跑上前,手裡捧著那台攝影機:「老大,剛才小的拍下了您的英姿。」
閻王回放一看,正巧被花零的尾巴橫掃出去,立刻刪除關掉電源塞進袖子,還冰冷地罵道:「蠢材!」
「老大……我做錯什麼了?您怎麼可以這樣罵我……嗚嗚嗚嗚……」其實馬面根本就看不清硫磺煙霧之中發生了什麼,只是高舉著攝影機拍攝而已。
***
幾個小時之後,天就亮了。
大夥兒忙著收拾蒼家的客廳。常慕以賠償傢俱電器為由,抱著許點去傢俱商城採購。
孔孔忙著收攏垃圾,蒼煢也幹得格外賣力。小白、小黑和判判擦一會兒地板,抬頭看看蒼煢;裝一塊玻璃窗,也要轉頭看看蒼煢。他今日凡事都順著孔孔,居然沒有阻止孔孔在垃圾堆裡撿話梅糖果,還要幫著他撿,不正常!這太不正常了!就算花零再怎麼掩飾,馬腳已經開始顯露出來了。
小白切割好最後一塊玻璃,偷偷摸出對講機呼叫常慕:「木耳前輩,你那邊情況如何?」
「OK。隨時準備張結界。」這是許點的聲音,他們兩個守在屋頂上。
「木耳前輩呢?」
「在旁邊收聽股市行情,他說有兩支股票要立刻拋出去,不然要虧了。」
「……」
判判看蒼煢和孔孔扛著大型垃圾袋出門去了,便打開門問埋伏在下面的閻王:「怎麼樣?準備好了嗎?」
「好了。」
「待會兒看情況不妙的話,別硬來。」
「我知道,那是我兒子,我不會傷到他的。」
小黑突然冒出來一臉不爽地說道:「他不是你兒子,是我第三十三代曾孫。」
「你連老婆都沒有,哪兒來的曾孫?!」
「難道你有老婆?」
「我、我有卿卿!他可以創造靈魂。」
「那我也有小白啊。如果你有本事讓蒼煢改名叫蔣煢,我就放棄這個曾孫。相反的話,你就放棄。」
小黑狡辯能力陡然增強,殺的閻王措手不及,呆傻在那裡。小白從旁鼓掌。
判判呵呵呵笑著,安慰閻王:「算啦,現在小黑不傻啦,你就別跟他鬥嘴了。」言下之意,現在你是最傻的。
過了沒多久,孔孔和蒼煢倒垃圾回來了。陽光很燦爛,孔孔也笑得很燦爛,一點都沒有覺察到親親有什麼不對勁。
蒼煢溫和地問孔孔:「你現在真的覺得很幸福嗎?」
「是!是!你今天問了我好幾遍了,為什麼要反覆問我呢?」
「呵呵,我只是想一再的確認。」
「煢煢,有你在身邊,不管是做人還是做鬼,我都是全天下最幸福的!」
「來了!」判判推了一下閻王,讓他縮回去。自己滿臉假笑地迎上去,「煢煢,你回來啦?」
蒼煢挑了挑眉毛,手指天花板。「讓屋頂上常家的小畜牲下來。我有事找他。」
「什麼?」判判嚇了一跳。莫非它自露身份?
「你們早就知道我附在蒼煢身上了,不是嗎?」「蒼煢」雙手抱胸,有點跩跩的。
「是、是……我去叫常慕。你別傷害煢煢哦。」判判沒有辦法,只得把常慕叫下來。
可孔孔就緊張了,「什麼?!那你是誰?」
「我叫花零,就是那條大蛇。」
「為什麼附在我的煢煢身上?快點走開啦!」
蒼煢摸了摸孔孔的頭髮,「你放心,我不傷害他,過一會兒就走。」
看樣子,花零似乎跟孔孔有特殊的關係。
然後,常慕來了。許點緊跟在後頭。
「蒼煢」和常慕對視一秒,雙方都露出了不爽的表情。
「你想怎樣?」常慕先開口。
「蒼煢」沒說話,眼睛掃了一下屋子,看到一桶拖地板用的髒水,手指一劃,「嘩啦啦」一聲,一桶骯髒的污水把常慕從頭澆到尾,塑料桶還套在常慕頭上轉圈圈。而許點敏捷地閃開了,一滴水都沒濺到。
「好了,我和你之間的舊仇就此了結。」「蒼煢」似乎挺開心的。
「你到底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實話告訴你,在冰蘆沼的幾百年,我被禁錮在狹小的空間裡,每一天都是清醒著的。我想了很多,那裡的冰蘆也吸盡了我心中的邪氣,我不再走火入魔,不再需要吸食魂魄控制我的心智,相反,法力上進了不少,思想上也成熟了不少。」
眾人看著常慕頭上的水桶疑惑:這也叫思想上成熟了不少?
「蒼煢」繼續說道:「但是心中的那股惡氣始終沒有發洩出來,我這次來本想找你報仇,不過,也許是命運的安排,讓我看到現在的阿無生活得很幸福,很快樂,心中的怨恨也就消失了。」
「阿無?」常慕激動地摘下頭上的塑料桶,看著現場唯一有可能是阿無轉世的人——孔孔。原來被狐右拿去當替死鬼的阿無,經過幾生幾世的輪迴,就變成了眼前的孔孔!這也未免太巧了吧?!
判判忍不住嘀咕,「這比光師兄在月宮編寫的愛情劇本還要戲劇化。」
大家都很驚訝。只有孔孔很無辜地看著大家,大眼睛眨呀眨,他什麼都不瞭解。煢煢說,平時要多問多聽多學習果然是對的,現在處在這種氣氛裡,感覺自己就是個白癡。他膽怯地問:「大蛇先生,你……你可以離開煢煢了嗎?」
「噢,可以。幫我找個身體我就走。還有,叫我花零就可以了,你以前都是叫我花花的。」「蒼煢」開心一笑,眾人雞皮疙瘩一層。
判判第一個回過神,馬屁狀問道:「請問花大仙要什麼身體?」
「我還是比較喜歡蛇類,幫我找條大大的,夠威風,夠帥的蛇!謝啦!」「蒼煢」一屁股坐上沙發,蹺起了二郎腿。
沒有辦法,大家圍成一團唧唧咕咕商量了一陣,全體出動去找蛇。
閻王和判判最賣力,夫夫倆開著寶車出去,不到一刻鐘就返回了,帶了一條暴帥的雙頭蛇。
「蒼煢」興趣缺缺地審視著這條罕見的雙頭蛇,慢吞吞地吐出兩個字:「不要。」
「為什麼?很帥很威風啊!」閻王不懂。
「這是連體嬰,怪胎。我不要。」
「……」
判判掏出手絹擦汗。
半個小時後,常慕帶著個鐵籠子回來了,裡面盤著一條肉肉的草蟒。他很不爽地丟在「蒼煢」面前,沒好氣地說:「喏,五星級飯店裡最大的蟒蛇。」
「蒼煢」只瞟了一眼就說:「不要。」
「為什麼?!我花了一千塊錢買的!」常慕真想衝上去揪住他的衣領狠抽他一頓!
「這條是母的。我是公的。」
常慕的臉開始間歇性抽搐,他轉過頭問判判,「請問蛇類怎樣分辨公母?」
判判繼續掏出手絹擦汗,「這、這個……主要還是看體形……」
又半個小時之後,小黑小白回來了。小黑憑著鳥類的直覺,逮到了一條很不錯的花蟒,腹部潔白亮澤,背部五彩花紋,三、四米長,銀色的瞳孔,牙齒健康沒有牙菌斑。
「你哪兒找的?」判判問。
「跑了幾個異界找到的。」小黑挺有成就感。
花零也很滿意,不聲不響地離開蒼煢的身體,鑽進了那條花蟒的身體,吐了吐舌頭,扭了扭腰,「不錯,就這個吧!」
孔孔撲進蒼煢的懷裡問:「煢煢,你沒有怎麼樣吧?」
蒼煢懶洋洋地伸了下腰,摸著寶貝的頭髮說:「沒有,我只是好奇花零和阿無到底有什麼淵源,所以潛伏在它的心裡窺視了一下。」
原來是這樣,大家都鬆了一口氣。
蒼煢笑瞇瞇地轉頭望向花零,說:「你打算留在我的孔孔身邊永遠保護他,對吧?那就也要接受我這個主人的事實。」
花零吐吐舌頭瞇了瞇眼,「年輕人,你挺厲害的嘛。」
「好說,」蒼煢摸了摸蛇腦殼,「以後,你就是我們蒼家的家臣。」
當蒼煢的手離開花零腦袋的時候,它的額頭上赫然留下了蒼家的標記。
「好了,沒我的事了吧?我去洗澡。」常慕頂著一身的髒水轉身上樓,才跨出一步就被硬生生的絆倒……眾人只見花零快速撤回它的長尾巴,游上沙發,盤在孔孔的身邊,吐著舌頭,得意的像條響尾蛇似的高頻率晃動尾巴,還厚顏無恥地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常慕在地上趴了好久,反覆念了阿無十來遍,才慢慢爬起來,轉回來,重新面對那條死肥蛇,模仿判判擺出了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眨著眼睛說:「沒有關係,真的。我一點都不介意。」
看來這個家裡的關係越來越複雜了……
當大家散去的時候,判判偷偷地問寶貝乾兒子:「花零和阿無到底有什麼淵源?」
「秘密。」蒼煢壞壞一笑。
「你連乾爹都不說?」
「不說。」
「你這個死小子!白養你了!」
於是,從今天起,花零成為了蒼家的家臣,蒼煢給它取了一個綽號,叫零花錢。英文暱稱——pocketmone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