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來,她一直習慣了去逃避,畢竟就連思緒一不小心觸及昔日美好的回憶,都會在心頭揭瘡帶疤的鮮血淋漓。
看著傷痛欲絕的夏映情,戚至恩終於發現她早已淌了滿臉的濡濕,原來她竟傷的這樣深又這樣重啊!這是再見到她之前他從無法體會的。
他心疼的用力擁抱住她,像是要將她揉入自己體內似的,如果他早知道會有這種結果,當初他一定會更加小翼翼呵護彼此之間的愛情的。
五年前的那個晚上,他曾暗自在心頭允諾要讓她幸福,然而這誓言卻隨著她的消失而一直地空懸著,如今,終於讓他等到實現的機會。
可她身邊,已經出現了填補他位置的男子了。
「聽我解釋好嗎?」戚至恩以不大不小,卻恰巧能傳到她心內耳裡的聲音輕輕的解釋起五年前沈語捷要他幫忙的種種前因後果。
包括沈語捷和鄭宇翔的波折、他的心軟、還有當年他從何心那聽來,種在他們之間種種因緣巧錯下的擦肩而過和那太多太多的遺憾,以及包藏在遺憾中,那深切而又不曾改變的眷戀……
靜靜聆聽著戚至恩的解釋,夏映情一動也不動的任他圈抱在懷裡,不敢相信的瞠大眼。
真的就只是這樣嗎?五年前那場傷心的回憶真如戚至恩所說的那樣簡單,她不禁要以為所有的錯,就只錯在她沉不住氣等到最後了。
他不愛沈語捷,她在藍屋所看到的那一幕全都是他為了要幫助沈語捷和鄭宇翔才約下的聚會,偏偏就這麼剛好被她撞見,還因此造成她傷心欲絕的離去。
「事情就只是如此簡單,然而我卻再也找不到你,更來不及跟你解釋了。」戚至恩低首喟歎。
「……」夏映情無語,她需要時間來整理這太過令人吃驚的過往。
「你離開後,我才開始後悔,當初應該向你坦承一切的。」
夏映情的離開,讓他有如失去根的葉一般無所依,孤自飄零。
「你能體會嗎?體會我有多麼的懊悔自責……」
他聲音低啞,握住她纖細的掌擱在自己心窩。
事到如今他還是難過,就為了曾傷害了這麼一顆如此深愛著他的心靈。
夏映情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卻無奈他抓的更緊,如此僵持不下,她終於還是放棄了。
「你要我如何相信你?」她語調飄忽,依舊無法完全信他。
戚至恩堅定的看著她,神色是朗朗的,「所有的經過,在五年前何心都幫你對質過了。」
「何心?」
他點點頭,「你離開後她是最氣我的人了,她氣我傷害了你,導致你遠走異鄉。最後,是我拜託沈捂捷和鄭宇翔把我們那天談話的內容,和事情發生的經過都告訴何心,而她終於也願意相信我。你可以問她的。」
「這五年,我沒有一天不在等待有朝一日要向你解釋。」他再次強調,「我一直在等待。」
夏映情細細咀嚼他的每一句話,試著放開過往那太多的執念與偏頗,只是純淨的再看他一遍。就在他信誓旦旦的保證下,她的不安和難過似乎慢慢地被化解了。
往昔那個言出必行的大男孩似乎又回到她身邊了。
然這中間他們所流失的,卻已是五年無可彌補的空白了。
上天竟捉弄人至此,怪只能怪她對他們的愛情不夠有信心。
「是上天注定的吧!」她盈盈的雙眸流轉著淡淡的哀傷。
這多年來她已參得許多所謂天命執著。對於戚至恩,彷彿已是天命、已是注定,而人力無可回天。
卻沒想到,那曾經的滄海桑田在一再的物換星移中卻自有定數,雖看起來不變不動,實則自有暗濤洶湧。
世界悠悠的在他們兩人心中流轉了一圈,緣份未斷的他倆終於還是回到了彼此生命中所在的定位。
不曾遺忘改變的。
「你能原諒我嗎?」戚至恩專注地直視夏映情的眼眸,尋求她的諒解。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保持著對她構感的潔白無瑕,期待著有朝一日與她再聚首。
「告訴我,往後這樣的事情還會發生嗎?」夏映情好害怕,她已經無法再承受,一個愛情的結束。「我發誓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他不捨得讓自己心愛的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悲傷難過。
「如果你要發誓的話,不要對我發誓,對你自己的心發誓。我會愛的是有擔當的男人。」夏映情舒眉,輕輕地說,也像是在給他答案。
戚至恩瞧著這樣的她,心底霎時充滿絕對的信心。
雖然他仍舊不知道她和總經理之間的關係,但他相信她一定不會是外界所傳的那種女人。
因為她,就一如五年之前那樣乾淨透明。
「我知道。」他再次允諾,又深深的將她擁抱,「能夠再見到你真的太好了,這些年我一個人好孤單……」
他一直不停重複訴說著這些年來對她的思念。
曾是那樣無法傾訴的深深眷戀,甜蜜又苦澀地沉澱在他心底……
夏映情就任由他這樣對自己傾訴他所有的情緒,這五年來,第一次心滿意足的笑了。
曾經,那段日子對她而言,也像是一場噩夢,就算只是聽見悲傷的情歌都會止不住淚流……
幸好,噩夢似乎逐漸離她而遠去了。
讓她能再一次深信,在這世間彼此的相遇與分離,都正邁向幸福之路的必經歷程。
蜚短流長開始在公司裡頭傳開。
昨日上班時有人見著戚至恩拉著新上任的總經理秘書,在公司外頭的人行磚道上奔跑,不知道要上哪去。
而且更甚的,這兩人連假也沒請,硬是曠一天的班。
今天一早,這新聞便沸沸揚揚的掛上公司裡頭的八卦頭條,眾人嘴裡談的、心裡想的,都是有關這兩人和總經理之間的三角關係。
戚至恩一早進了辦公室,便見到公司裡的同仁一看到他就全都噤了聲,用一種曖昧的眼光瞧著他,他心裡也大概有了底,只是他仍用一種鎮定不過的神情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好不容易才跟夏映情和好,他才不為了這些閒雜人等的饒舌,破壞了自己多年不再的好心情。「嘿!聽說你昨天挺罩的喔!」
屁股都還沒坐熱,洪凱便跑過來找他嚼舌根,只不過這回被八卦的主角換成了他自己。
「我和夏秘書是舊識。」戚至恩不多言,信不信就隨他們去吧!
「你不怕老總扣你帽子啊?」
「我既行的正,又何必擔心這麼多?」
「話可不是這麼說,你動的可不是普通人,是老總的情婦——」洪凱還是故意拉長情婦兩個字。
「她不是。」戚至恩篤定的說。
昨晚他雖沒有再追問夏映情有關她和左世彥的事情,但是看見她徹然的眼瞳,他卻由衷的信任她是潔身自愛的。
「你怎麼知道她不是?秘書室的人說,老總為了調她過來,還特別把能幹的前任秘書給撤換掉。」
「夏秘書的能力不輸給任何人。」他的言下之意是在替夏映情辯駁,誇她是憑著自己的能力才爭取到這個職務的。
「唉!總之你要自己好自為之,別有把柄讓上頭抓到,否則新仇舊恨一起來,你的日子就難過了。」洪凱人雖八卦,倒也不失古道熱腸,末了還不忘語重心長的叮嚀他說。
戚至恩朝他點點頭,算是感激他的好意,心下卻不禁開始擔心,像夏映情這樣單純的女孩,是否應付的來這樣複雜的人言閒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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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映情開始擔任左世彥的秘書已經快一個禮拜了。
這期間左世彥雖然不問她有關那天和戚至恩間所發生的事情,但她知道他心裡面其實是非常在意的,只是,他一直在等待她自己開口解釋。
然而,剛接手秘書一職要處理的事情實在太多了,她一下子找不到時間和左左彥坐下來好好的談,於是就一直拖到了現在。
這天中午,她特地下樓去找戚至恩。昨天晚上他打電話約她今天共進晚餐,恰巧碰上左世彥今天交下一件繁重的合約文件,要她趕在下班以前處理完畢,怕自己會多耽擱一點時間,於是想先聯絡他,卻發現戚至恩的手機無人接聽,於是索性自己找他說去。
等她進到戚至恩的辦公室時卻到處見不到他,便有人跟她說他外出待會才會回來,於是她就繞進洗手間裡,打算趁戚至恩還沒回來時再打理一下儀容。
唉!女為悅己者容。她朝鏡子裡已經丟麗動人的自己苦笑了一下。
忽然,她聽到外頭有一群女人雜沓的腳步聲由遠而近,聲音尖銳而高亢的笑談著,她依稀聽到自己的名字一再地被提起,情急便躲進了其中一間廁所隔間裡。
直到那群女人嘰嘰喳喳的走了進來。
「你看到沒有,剛剛總經理旁那個狐狸精竟然不知羞恥的在上班時間跑出來會情郎,也不怕被總經理抓到,嘖,嘖。」一個尖酸刻薄的女聲說。
夏映情一聽便知她數落的不是別人,正是躲在裡頭的自己,又苦無辯解的機會,心急之下便紅了眼眶。
「可是我看她不像狐狸精啊,陳姐。」一個女聲柔柔地替夏映情辯解。
「誰說她不像,你瞧她那低得都快看到乳構的上衣沒?哪個良家婦女會像她這樣穿?」陳姐冷哼一聲又說。
夏映情低頭看了看自己上衣的領口,還好啊!她今天穿的是一件焰桃紅的V領上衣,別說乳溝了,就連肌膚也只露出不到一個巴掌大而已,那個喚為陳姐的女人怎麼可以這麼污蔑她呢?
「還好吧!我看她長的挺漂亮的,態度也還客客氣氣的,沒有你說的這麼嚴重吧?」又是另一個女孩子的聲音,連夏映情都快被搞昏頭了。
「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這種女孩子手段才是最厲害。」陳姐見所有人好像都不認同她尖酸的批評,聲音也就更大聲了起來。
「也是有這種可能,否則她怎麼會成為總經理的情婦?就連一向最君子的戚大哥也都被她給勾引了。」方纔那柔柔的女聲似乎動搖了,嬌嗔的抱怨。
從她的語氣,夏映情不難聽出她對戚至恩似乎有一定程度的崇拜迷戀。
「我就說嘛!小戚人最善良了,像這種經驗老到的狐狸精只要隨便耍個小手段,欲擒放縱的,小戚就迷迷糊糊的上鉤了……」這一群人的聲音終於漸行漸遠。
直到完全聽不見她們刻薄的言語之後,夏映情才全身虛脫的從裡頭走了出來,一照鏡子,她才發現自己臉上的淚痕橫七豎八的;把才纔補的妝全弄糊了。
該怎麼辦呢?她和戚至恩這樣一段還脆弱的感情,要如何在眾人犀利而刻薄的惡語中掙扎成長?
她和他身處在同一家公司,雖說是不同部門,卻還是屬於同一個是非圈。
嘴巴長在別人身上,她無法去阻止他們要怎麼說,但是終有一天,這些是非之詞不可避免的還是會成為她和他之間的嫌隙。
到那時,他們是不是勢必還會再分開一次?
她就這樣一個人哀傷地想了好久,才猛然發現已擅自離開崗位太久,於是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不意卻在轉角時撞進一具溫暖寬厚的胸膛裡。
「你怎麼會在這裡?」戚至恩難掩看見她時的喜悅驚訝。
夏映情一看是他,連忙要拭去臉上方才淚流的痕跡,無奈卻晚了一步。
戚至恩抓住她的小手,心疼她臉上錯亂的淚痕和明顯哭過的眼睛,半強迫的拉她走到樓梯間後頭的小陽台。
「怎麼了?」他拉她在自己身旁坐下,替她撥開黏在臉上的髮絲。
夏映情垂著頭好久,才抬起頭可憐兮兮的問:「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壞?」
「覺得你很壞?為什麼!」戚至恩看著她楚楚可憐的臉,一半心思都分到他想要親吻她的念頭上了,所以思緒變得有些遲緩。
「你應該早聽人家說過我是總經理的情婦吧!」她遲疑的開口。
這些日子來,她一直不知道怎麼跟戚至恩解釋自己和左世彥的關係,深怕他會不相信自己,然而,今天聽到那些女人的話,她才驚覺到,不能再任由流言繼續這樣誤傳下去了。
她不能忍受蒙上這樣的不白之冤,更無法忍受戚至恩可能會看輕她!
她倏地想起先前重逢時他那輕蔑的眼神!
「哦!是這件事啊!」戚至恩釋伙的笑了。
原來他親愛的小女人是在擔心這件事啊!他相信她的,只因那樣澄透的眼神不像是會包藏任何秘密的。
「我相信你。」他在她光潔的額前印上深情的一吻。
才答應過她,兩人要慢慢的重新開始、重新接納彼此,所以他不敢再太過逾矩,深怕又嚇壞了她。
「為什麼!」夏映情不解。
為什麼他能如此相信她?她記得她甚至不曾對這拿件做過任何解釋啊!
「因為我愛你,所以我相信你。」戚至恩一字一句的看著她說,試圖尋找回多年以前那種情生意動。
夏映情熱淚盈眶,那過往所堅持的,似乎又重新尋了回來,在她某處的靈犀中。
愛恨怎麼來便該怎麼去,不是嗎?
「我會證明我的心,我要讓你的未來比過去更幸福。」戚至恩征刻正是信心滿滿的。
夏映情和著淚笑了開來。
該不該,再和眼前的男人戀愛一次呢?她好懷念那以前的幸福,單純且自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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享受完一頓海鮮大餐以後,戚至恩便開車送夏映情回到住的地方。
一路上,他們像回到以前的日子一樣,天南地北的聊,但卻不自覺的會共同避開那曾經的傷感回憶。
「怎麼會想到要換一輛意大利跑車?」夏映情問他。
「去了趟羅馬,回來以後便瘋狂迷戀上和羅馬、意大利有關的事物。」戚至恩一邊操控方向盤一邊說。
「哦!那你是否去了這個城市著名的許願池呢?」
五年前離開以後,她花了將近一年的時間到世界各地去旅行,試著重新找回一個人時的心情。當時站在聖彼得大教堂前,她忽然有種莫名感動,覺得自己不能再一直那麼不快樂下去,於是她立刻收拾起行囊,回到溫哥華重新開始學業,決心不再作繭自縛、荒廢自己的生命。
所以對於羅馬,她有一種很是特別的感情。
「當時我在許願池前許下個心願,」戚至恩緩緩的說,在他心中有一股感動難以平息,「我想帶著我心愛的女孩,在若干年後重回這裡,拾起那一個錢幣願望。」
夏映情點點頭,似乎也看得見他那時的心情。
「你願意陪我一道去嗎?」戚至恩問。
「啊?」對於他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夏映情不解。
「我想和你一起去一趟羅馬。」答案在他青天般的笑顏中漸漸明朗。
夏映情的臉一下子赧紅,她偏過頭吶吶的說:「這可以討論的。」
戚至恩表達情感的方式往往令她出其不意,讓她一不留神之下便陷入他的情感之中。
「我住的地方到了。」她像發現新大陸似的說,試圖引開他灼熱的目光搜尋。
戚至恩低低的笑了。
怎麼這多年來,他愛的小女人怎麼反而愈變愈害羞了呢?
「要不要上來坐坐?」夏映情問他。她其實還相善和他相處一些時間的。
戚至恩斜著身子打量一下她住的大樓,看起來門禁森嚴可靠,不禁放了心。
「太晚了,我怕打擾到你。」他輕輕搖搖頭,接著說:「更何況我怕控制不住自己。」
夏映情猶未退燒的頰又一下燒紅,她害羞的丟下一句明天見,便急忙轉身進了大門。
戚至恩看著她窈窕靈動的身影,不由得笑開了神情。
那年在羅馬星空下許下的願望,原以為會是那樣永無止盡的期盼等待啊!
幸好,老天不曾虧待過他。
夏映情終於帶著他最厚重的情,再一次回到他的生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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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左世彥終於忍耐不住,進到了夏映情的專屬秘書室裡,想問個清楚明白。
自從她知道他已經有了妻兒以後,對他的態度便一直是這麼不冷不熱、生疏有禮,難道說他和她之間,真的就只這樣了嗎?
「映情,工作還習慣嗎?」
夏映情抬起頭,看著這個她曾考慮過要不要接受的男人,竟發現自己不覺得他和戚至恩相像了。
是什麼原因呢?是她的心境立議自己有這種大的轉變嗎?
剛回到人歷時,她就知道他在台灣已經有家庭的事了,那時她就已下定決心要拒絕他的追求。在情感上她是一個非常有道德的人,她認為每一段情感都是值得被重視和珍惜的。
但每每一看到他那和戚至恩肖似的眸子,她就又陷入迷惘困惑之中,其實,真該說她逃不了、忘不掉的,是戚至恩日夜在她心底盤旋的影子。
好在,戚至恩的出現,適時打破她對左世彥的情感轉移,讓她不至於鑄下大錯。
她也終於發現,其實她自始至終根本都不會愛上過戚至恩以外的男人。
「嗯!還算應付的來。」她回答。
她放下筆看著左世彥,打算趁這次把事情和他一次說個明白。
他看著眼前這個靈巧動人的女子,此時的心思卻是複雜的。「告訴我,你會接受我嗎!」
左世彥索性問得直截了當,經過多年來社會的歷練,他已經明白拐彎抹角並非溝通的最佳方式。
夏映情神色堅定的搖搖頭,直視他的目光一片坦然。
「為什麼?是因為我有老婆兒子了嗎?」左世彥強忍住心中落寞哀傷的愁緒接著問。
夏映情先是點頭,後來又接著搖搖頭。
「那又只是一小部分原因。」
「那又是為了什麼?」左世彥衝動的上前想抱住她、吻她。
既然他的婚姻不是問題,那她為什麼不願意與他發展下去?
「我愛的另有其人。」夏映情別開臉躲過他的唇,決心快刀斬亂麻,切斷這本就不該存在的情絲。
「是……戚課長?」左世彥佯裝鎮定的問,即使心裡已經亂的波濤洶湧了。
他是真心愛著夏映情。雖然他因為政策婚姻而取了自己不愛的妻子,但他一直都還是很用心扮演他完美丈夫的形象,直到她的出現……
他做夢都不曾想過這輩子會有這樣令他動心的女子出現,她有一切令他著迷的特質。
夏映情點點頭,「我們在五年前曾經走在一塊,後來是因為一場誤會才分開的。」
「那我和你之間又算什麼?」左世彥心湧的咬著牙問。
他還以為她該是能陪伴他一生一世的女子啊!為了她,他可以放棄現在的家庭。
「別逼我,我真的不願意傷害你。」夏映情難過的不願再看左世彥的臉。
她說不出口,在那飄雪的夜裡,她曾經是那樣的迷戀上他,只因為她以為——他是戚至恩。
「難道你對我的一點愛情都沒有?」左世彥忽然激動的抓住她的肩,力道之大,幾乎要捏碎了她。
「對不起。」夏映情低啞地說。
「對不起?」他的臉孔幾乎都要扭曲了,他不知道他的一片真心只換來這三個字。
看著她此時就只寫滿抱歉的容顏,他這才徹徹底底的覺悟了。
終於不得不承認,她是從沒愛過他吧!
他鬆脫了對她的鉗制,也將心中對她的情愛一併剜出。
夏映情這才發現他垂在身側緊緊握住的拳頭早已浮出青藍色的筋絡,一剎那間,她似乎看見了他心中的痛苦和絕望。
「我……」她竟說不出一句安慰的話。
左世彥哀傷的看了她許久,爾後轉身,那原本看來還昂藏的背影此刻卻一下老了好多歲似的。也許,若看不到她,愛戀也不會再累積的那樣深了。
一向,他都是一個見慣大風大浪的人,事業上再棘手的問題他都有辦法應打得宜,但在感情方面,他卻從頭到尾都是個失敗者。
他再輸不起的是他的自尊了!
調整好自己的心情,左世彥用著不帶感情的聲音說:「明天起,你就調到戚至恩那個部門去吧!我會交代人事組長幫你處理的。」
夏映情看著他的背影,心中萬般情緒皆攪纏在一塊,苦澀甘鹹。
未了,她終於最感激的對他道了聲:「謝謝。」
也許,他們的關係發展到此結束,才算是最好的結局吧!
她不願見他傷的更重。
而左世彥巨卻已不再回過頭來看她一眼,只是緩緩的搖搖頭往外頭走去。
還能如何呢?這曾經他賴以依存的愛,如今卻像泡沫般轉瞬不見。
他不是一個霸道的人,就算面對情感也是一樣,要怪也只能怪他太晚遇到夏映情了。
他現在惟一能做的,便是看到她能有好的歸宿,將她調到戚至恩的身旁,或許,她還會一輩子記得他吧!
如今,他會調適自己,試著以另一種心情、另一種態度來面對他曾經深愛過的女子,就當是祭悼他這輩子已不可得的真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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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級的人事調動在公司又引起一股不小的騷動,戚至恩以課長一職,說高不高、說低不低,竟還得有一個夾著高學歷又年輕美麗的專屬特別助理,讓其他的男同仁羨煞了雙眼。
而自從夏映情成為戚至恩的助理以後,她才發現他竟然在公司裡有那麼多的女性員工暗戀,上從對她有敵意的陳姐,到新進公司的年輕助理妹妹,都難逃他的魅力迷惑。
也因為如此,她也才漸漸能欣然接受那日在洗手間裡被人誣蔑的事情。
她會遭到這樣的待遇也是因為自己有個受女生歡迎的男朋友吧!
而她雖常常為此事糗戚至恩,但卻仍對他充滿了信心。在經歷這麼多苦難波折之後,她是一再的相信,陰霾已盡數離他們遠去了。
這天下班以後,戚至恩載著夏映情遠道到基隆的碧砂漁港吃海鮮,吃完飯後還順便繞到九份去看夜景。
俯看著山腳下點點的燈光漁火,夏映情不禁想起她二十歲的生日那晚,好像也有著和此時相同的月光……
「記得我們曾約好,要看遍這世界最美麗的夜景嗎?」戚至恩有感而發的問說。
「好像有這麼一回事。」夏映情偏著頭想了一會。
年少時的夢是最美、最真摯的,絲毫不用去估量太多的現實面。
那時的他們,心也當是如此般的透明吧!
「這些年來我發現,只有一個地方的夜景最美麗,最讓我印象深刻。」
「哪裡?」夏映情好奇的問,到底是哪個地方的夜景能讓戚至恩如此讚不絕口?
「白沙灣。」戚至恩深情款款的對著她說。「因為那裡的夜色有你。」
這麼多年了,就算他踏遍大小城市、看過變換萬千的夜景,那夜的白沙灣卻一直是他記憶中最深刻的良辰美景,不曾改變過的。
夏映情定視著他,眼裡淚光氾濫。
的確,對她來說,那晚的夜不知為何特別的美麗,也許,是因為那裡頭有太多他們年少輕狂的美好記憶吧!
「我愛你。」她不由自主地脫口說,竟連自己也嚇了一跳。
爾後,她忽然晶燦的笑開,眼裡的悲傷再不復記憶。
原來,她一直像這樣還愛著他吧!只不過要到現在她才肯承認。
「真的嗎?」經過了五年的等待,戚至恩在乍聽見夏映情的愛語時還顯得錯愕,直到後來才喜形於色。
夏映情點點頭,笑起他此刻不計形象的愉悅,就連她也感染到他的好心情。
戚至恩又蹦又跳地在車子旁繞圈子,一會兒又跑到她身旁抱著她猛親,彷彿比中了樂透還開心的樣子。
她主動環住他的腰,大方的送上自己的香吻,醞釀著濃得化不開的思念和愛戀,這一吻,包含了她五年來的執著守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