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屋子其實一眼可以望盡。一房一廳,廳跟房中間只有用矮櫃隔開,旁邊有個小廚房,整個空間大約不到十五坪。
「你自己住?」他打量了四週一圈,發現屋子還滿簡陋的,連窗簾都沒有。很多東西都還待添購。
「呃,對。」她跟在他身邊,覺得自己好像才是客人。「你要不要喝水?我幫你倒——」才說著,她差點讓地上的東西給絆倒。
寒斯一把將她拉起來,免去她親吻地板的命運。
千夜苦著一張臉,怎樣也沒想到自己居然一再出糗。這實在不是她的風格哪!
「謝謝,開水要等一下,我還要燒。」她說著真的準備去燒開水,腦子裡面還在轉著要從哪挖出茶包來,才好泡點有味道的茶招待客人。
這段時間千夜真的是吃盡苦頭了。
她沒想過當什麼事情都要自己來時,那些理所當然的事情會變得這樣棘手,原本以為如果只是要學幾樣,憑她的聰明才智倒也不會太困難,了不起動勞一點練習就是了。可是自己生活之後,凡事都要自己動手,而她不會的東西又實在太多,問題立刻變得很大條了。
「別燒了,省得你等一下打翻了鍋子。」他瞄了一眼地上的一團混亂,暗示地說。
千夜的臉紅了紅。「那個廣告詞騙人,說什麼DIY容易,簡單易組,什麼便宜方便,我看了說明書還是組不起來!」她真是氣結。光是跟這幾塊木板奮戰,就花掉她快兩個鐘頭,居然一事無成。
「我可以請問一下,你企圖要組的這東西是什麼嗎?」他低頭問。
「是書櫃。」她的臉貨真價實地紅了,真是糗斃了。
寒斯倒是不忙著笑她,蹲下身子拿起幾塊木板研究一下,然後拿起說明書看了兩眼,隨手拿起工具,開始幫她組裝那被她懷疑根本組不起來的櫃子。
「你要幫我?謝謝,謝謝!」她高興地蹲到旁邊看。
「你去坐著休息,我馬上就好了。」他悠哉地盤起腿來,拿起其中幾片木板開始組裝。
「原來是要從這邊卡進去啊?」她雙手托腮蹲在旁邊看。
「你不覺得這種尺寸只有這一邊才吻合嗎?」他看到她近乎崇拜的眼神,頓時覺得好笑。
不過那一刻,一種怪異的滿足感居然油然而生。
他從來不是愛當英雄的男人。
不過他發現被一個女人用這種眼神看著,會讓人熱血沸騰起來。內心會有種衝動,想要為她做更多。
沒幾下,他將櫃子組出個大概,然後拿起螺絲起子準備把幾個角落固定好。
「等等——」千夜忽然跳起來。「你要把它固定了嗎?」
「難不成你喜歡用一個隨時可能垮掉的書櫃?」書櫃?虧他之前還覺得這女人八成不大看書的,可見得他的想法不全然正確。沙發上躺了一排還沒整理的書,顯然正是這位小姐的。
「不是啦!」她紅著臉說。「我想把它拆掉,然後自己再組一次。」總要學的吧,她已經不再是千金大小姐,也不是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富家千金,她總要學著自立自強吧!
「為什麼?如果你要我做白工,乾脆早說,我不會跟你搶的。」他表情有點冷凝。
「不是的,」他突如其來的情緒轉變弄慌了她,她顯得有點手足無措。「我只是想練習看看,下次再組的時候就可以……就不會……」說到這邊,她想起自己笨手笨腳的一切,忽然覺得難過了起來。她甚至連解釋都笨笨的,弄得他也不開心。
他詫異地看著她鼻頭泛紅,手半捂著臉猛吸氣。對於她忽來的情緒起伏,他似乎有點瞭解了。
「對不起,我馬上就好。」她很努力地吸了口氣。「我只是……沒想到自己居然這麼沒有用。」她說著臉又皺成了一團。
他再也忍不住將人攬過來,將那皺成一團的臉壓進他的胸懷中。「沒有人天生下來就會的,學就是了,傻子。」他低聲斥著,聲音卻溫柔異常。
一個多月前,他沒想過要把心打開,讓這個煩人的女生住進他心底,但是現在,他似乎已然大敞城門,迎接她的入侵了。
只是他之前那樣直截了當地拒絕她,現在也不好大張旗鼓地回頭追人。不過他都親自跑來見她了,她應該懂他的心吧?
她的手指揪住他胸前的襯衫,頭靠在他胸口,覺得這一個月來沒有一刻比現在更放鬆,更踏實、安心的。
這跟她之前單純地喜歡他的感覺不同,現在的感覺多添了一些驚喜,添了一些甜蜜,還添了一點心慌。
五味雜陳。
一個月前,他甚至不情願見到她,而現在她居然靠在他懷裡撒嬌?
「我好了,對不起,你一定覺得我很煩。」她自動離開那個溫暖的懷抱,怕自己過於耽溺,到時候真的走不開。
「我如果覺得你很煩會跟你講的。」他的語氣凶凶的。
「喔。」她訥訥地看著他起身,茫然地瞪著他看。她還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願意來,她該問嗎?
「不是要練習,快點啊,弄好了叫我一下。」他戳破了她的冥想。
「好,好的。」她趕緊拿起木板開始動作,一邊還要分心看他在做什麼。
小寶似乎是散步時玩夠了,現在自動窩在她的沙發上睡覺,安靜得很。
「你為什麼要搬來這?房子是租的嗎?」寒斯打量著她這間小小套房,連個窗簾也沒有,怎麼會是好住所。太多東西需要添購了,她行嗎?他想著忍不住皺眉。
「因為我家破產了。」千夜不知道他怎麼找來的,所以也不知道他究竟知道多少。「我爸媽跟大哥有個地方住,是爸的朋友免費借給我們的,但因為房子實在不大,我就自己搬出來了。這房子是我遠房一個叔公給我的,很多年了,我根本連來都沒來過。」沒想到居然會有用到的一天。
當初裘家是何等有錢,這種半新不舊的小房子落到她頭上,她從沒想過要來住的。甚至一次也沒來看過,只是透過律師辦理過戶,然後就一直閒置著,沒想到現在卻成了她的棲身之所。
「你自己住,還可以嗎?」他本不想表現得這麼關心她,但不知道怎麼的,這話居然就這樣出口了。
千夜苦笑。「你應該看得出來,在生活方面我很笨拙。千金小姐一旦失去了優渥的環境,就什麼也不是,我現在就是這樣。你知道嗎?在這之前我還以為自己挺聰明的,唸書、才藝各方面都很駕輕就熟,直到我自己要獨立生活,從燒開水到組書櫃,我什麼都不會。」
「老天爺是公平的吧,有的人擅長做些瑣事,有的人適合做些複雜的事情,無須難過或高興。」他高大的身子窩在她書桌前的椅子裡,看起來好像很侷促的模樣。
「你要不要去坐沙發?我快好了。」她指著沙發,然後看到他為難的目光溜轉到小寶的身上。
她抿嘴一笑。難道這男人有點怕狗?
寒斯又瞪她。「還說你笨,這不也組好了?!」他走過去拿起螺絲起子開始幫忙組裝。
他突如其來的讚美讓她一愣,然後開心地漾開笑容。「真的耶!我現在也會組書櫃了,好棒喔!」
她的開心讓他好笑起來。「別太興奮,免得你一天學太多東西會太崇拜自己。」別人怎會認為她傲?她不過是個簡單事情就能取悅的女子,哪裡傲?
「我難得驕傲一下嘛!」她嘟著嘴巴說。
寒斯只是笑,很快地將書櫃組起來。然後兩個人合作,將一些書也給上架,屋子裡的散亂很快得到某種程度的改善。
「真是太感謝你了,你坐著,我去泡杯茶給你。」她忙著要去燒開水。
「我看我來比較快。」搞不好她根本不會燒開水。
「不行,這種事情我堅持自己來。」她將他拖到沙發上坐下,然後把小寶抱起來放到他腿上。「這樣比較有位子。」
寒斯苦著臉,看著換到他腿上依然呼呼大睡的小傢伙。「當狗兒還真好。」
千夜確實手忙腳亂了一陣,不過是簡單地泡杯茶也比別人弄得久。
不過寒斯沒有不耐煩地催促她,只是看著她在廚房忙進忙出的樣於,時而喃喃自語,似乎要記住什麼偉大的步驟,他看著看著覺得有趣,對她的看法有了很大的改變。今天看到她堅持把櫃子拆掉重新組裝,他心裡是有著佩服的。
若不是因為她家裡發生變故,她可能還是每天纏著他,而他總有一天會把她甩掉。不過也因為這樣的契機,她消失在他的生活中,意外地讓他感到不習慣,開始對她產生了從未有過的在乎。
「好了,好了。」千夜小心翼翼地端了兩杯茶過來,很專心地將茶放到他面前。「不好意思,我只有茶包。剛開始好不習慣,喝的茶居然不是茶葉泡的,然後那種現做的水果茶離我更遙遠了。除了趕緊適應茶包的口感,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她說得雲淡風輕,他卻看到她肩膀上的壓力。
「你瘦了許多。」他沒想到自己說出口了,原本只是在心裡想的。
千夜聳聳肩。「剛開始是因為吃不慣外面的東西,加上也擔心我爸,然後又忙著整理這房子,吃東西又不定時,當然瘦了。不過我打算開始學做菜,搞不好哪天我可以做一桌子菜給你吃喔!」
雖然聽起來像是天方夜譚,但她是真的很希望自己能做菜給他吃。
「你很堅強。」他忽然有股衝動,想要握住她細瘦的指,為她細數那指間新受的滄桑,不過他只是在心裡想著。
「那是你沒聽見我半夜在偷哭的聲音。剛搬來時,我常常半夜抱著棉被哭的……」千夜一臉苦笑。
寒斯再也不願壓抑那個衝動,一把握住她細緻的手,堅定地迎向她驚詫的眼光。「下次想哭時打電話給我,說說話就不害怕了!」
他從桌上找到一枝原子筆,將自己的電話抄寫在她的手心裡。
她低頭看著他寫字,他的發散落下來,而他眉宇之間的專注神情,教她心一緊,她努力地張大眼睛,怕眼一眨淚水就會掉下來。
她不是那種善感的人哪!
但當這個男人握住她細白的手,承諾會支持她,那安慰的話語像一股暖流注入她心口。
「汪汪!」
或許是寒斯的動作牽動了腿上睡覺的小馬爾濟斯,小寶叫了起來,打破了這個親暱的氛圍。
「小寶,你醒了?要不要吃東西?」千夜拍了拍狗兒。
「它剛吃過了,我在路上買了罐頭給它。」寒斯解釋著。
「喔,你還沒說小寶怎麼會在你那邊?」她明明把小寶送給昕薇了,昕薇不會放小寶自己出來亂跑的。
「我今天遇到你朋友了,她跟我說了一下你家裡的狀況,然後也不管我要不要,就叫我幫她遛狗。我要了你的地址電話,就把這小傢伙帶過來了。」寒斯有些不屑地看著小寶,可還沒忘記褲子被它尿濕的慘劇。
「昕薇?」千夜很訝異。「真巧。不過我也很訝異你居然願意跑這一趟,你不是很想擺脫我?」
「我怕人家說我不要你是因為你沒錢了,為了避免這種誤解,我還是跟你約會好了。」他現在對她的感覺大大不同了,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心動了。不過要他現在大方承認,那也是不可能的,他大男人的面子還是得顧一下。
千夜呆了一下。
「啊,是喔!」這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軟化了,竟然還說這種話,真像個鬧彆扭的孩子。
「所以改天我們一起吃個飯吧!」他做下結論。
千夜但笑不語。
「笑什麼?不能賞光跟我吃飯嗎?」他有種被拆穿的感覺。
「吃飯是可以,但我最近很忙的,你看我一桌子的稿子還沒弄完。」她指了指攤在桌上的譯稿。「我現在連電腦都沒有,只能靠手寫了。」
「你在做什麼工作?我以為你是無所事事的。」
「翻譯啊!上次請你吃飯那個稿費就是翻譯的稿費。原本只是玩玩,沒想到臨出了事,還能成為我謀生的工具。不過我可能會有其他新工作——順利的話。」千夜侃侃而談,她的狀況他都知道了,也無須在他面前隱藏什麼。
他見過了她笨手笨腳的模樣,見過了她泫然欲泣的孬樣,還有什麼需要在他面前喬裝的嗎?沒有。
「哦?什麼樣的新工作?」他好奇地問。
「是她們公司的行政助理,就打打字、整理整理資料。你別看我這樣,我們繫上同學有不少都是很厲害的秘書。」所以按理說她這個學校的高材生應該也有機會成為厲害的秘書。唉,早知道之前就去父親公司幫忙,多少也學點實務經驗。
「我們公司也缺行政助理,有興趣來嗎?」寒斯在自己想清楚之前就開口了,他這個新養成的習慣似乎愈來愈嚴重了。
「你們公司?什麼樣的公司?我記得你自己當老闆,是不是?」她忘記他是什麼公司的老闆了,上次昕薇說過的。
「保全公司。」他說。「不過行政助理的工作都差不多吧!你會打字、會簡單的文書處理就行了,只是薪水不多,可能只有兩萬五。」
「兩萬五對以前的我來說很快就花光了,但現在的我只求能找得到一個穩定的工作。我父親還是很保護我,公司的債務問題都沒讓我扛,我現在只要養活我自己就可以了。」她吐了口氣,有點落寞。
「把你自己照顧好就是最好的了,說不定你父親能夠東山再起。」寒斯說。
「對啊,我這幾天打電話給他,他精神很好,說不定過不久就可以從頭再來。」千夜鼓舞自己。
「那你明後天來我公司一趟吧!」他遞出自己的名片。「不過要是做不好,我也不會客氣的。」
她接下名片,對他歉然一笑。「我……我想等昕薇那邊的工作,不是我不喜歡你的公司,但我不想……不想跟老闆……」談戀愛。她說不出口,怕他又笑她自作多情。
「不想跟老闆談戀愛?」他倒是替她說出來了。
她困窘地紅了臉,微點了下頭。
他哈哈大笑起來。
「說不定你工作時很凶,我才不要。工作不要在一起,我還可以在你面前罵老闆,但若你是我老闆,我只能去跟昕薇罵你了。」她頭頭是道地分析。
「我看還是算了吧,你還沒來上班就打算要罵老闆,那我何必自討沒趣。」他調侃地說。
她對他吐吐舌頭做鬼臉,懶得跟他鬥嘴。
「好了,我也該走了,如果你能幫我把這傢伙移開的話。」他無奈地看著依然窩回他腿上睡大覺的小寶。
「哈哈,它喜歡你。」千夜說。
「是喔,那還真榮幸。」他皺皺眉頭說。
「它通常都不大喜歡男生的,你是第一個。」千夜倒要替小寶解釋一下。
「是喔,它喜歡的方式就是在我褲管尿尿?」他掀起一道眉。
「它是公狗,對於地域比較有佔有慾,它在哪裡撒尿是佔地盤,表示這是它的。」她好心地說明著。
「那麼它的意思是說——我是它的?」他瞇起眼問,好像她若敢說是,他一定掐死她。
「哈哈哈,這就要看你自己的解釋了。」她趕緊躲避這話題。
「好了,我要走了。」他在她的幫忙下把小寶抱到沙發上坐好,臨走還交代著:「打電話給我。」
「嗯。」她倚著門送他,注視著他進電梯的身影。
他走進電梯,在電梯門合上之前,四目相對,這個注視的溫度紅了她的臉,暖了他的心。
不一樣了。
光是目光相對,都可以清楚感受到彼此之間的改變。
她跟他,再也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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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昕薇一臉訝異地看著寒斯從千夜的大樓出來。
寒斯沒看到她,兀自鑽進旁邊的一輛寶馬轎車,很快地把車開走。
等到車一開走,昕薇三步並作兩步的進去,搭了電梯直上,然後猛撳千夜的電鈴。
「你忘記帶什麼東西了嗎?這麼快又回來?」門一打開,千夜的話停了。「昕薇,我以為……」
「以為是姓寒的大帥哥,是嗎?」昕薇搶白。
千夜微紅著臉。「是你跟他說我地址的啊!」她退開讓昕薇進來。然後到廚房去把水加熱。「喝茶包泡的茶可以嗎?」趁著剛剛把茶包挖出來,正好再拿一個出來用。
「不可以的話,難道還有別的選擇嗎?」昕薇自動地癱到沙發上,小寶見到她趕緊跑過來狗腿一番,怕現任主人不要它。
「沒有。」千夜非常乾脆地說。
昕薇看了看四周,發現房子還沒完全整理好。「你那幾箱東西怎麼還擱著?因為忙著翻譯稿子嗎?」
「稿子是有在趕,但是進度不快,因為手寫實在太慢了,而且我一邊還在整理房子,我發現我真是一個家事笨蛋。不過你說的那兩箱是我散意不拆的。」千夜攤了攤手。
「看得出來你的確是家事白癡,但我還是願意教白癡做家事,不用客氣。」昕薇笑著說,引來千夜一個白眼。「我可以看看那兩箱是什麼嗎?」她的好奇心被勾起了。
千夜擺擺手,做了個「請便」的手勢。
昕薇過去,將精緻的箱子打開來。
「哇啊!」昕薇驚呼。「Prada,LV,Gucci,還有一堆名牌皮包,幹麼不用啊?小姐,這些一個就好幾萬耶。」
「好幾萬也救不了我,又不能當飯吃。」好在她戶頭裡面還有一點錢,是她以前的零用錢存下的,不過慢慢消耗也是會用完的,她不能沒有危機意識。
「把它們賣了啊!我幫你掛上網賣掉。」昕薇比較實事求是。
「賣得掉嗎?現在網路上很多假的,買家也會考慮吧?」千夜說。
「這個我再想想。啊,我喜歡這個,這個皮好有質感,還有車工很棒,名牌皮包還是有其價值啊!」昕薇拿起一個綠色皮包欣賞著。
「喜歡就給你吧!你比較用得上。」好歹昕薇也是公司的主管,難免都要出入高級場合。
「送給我?賣我吧!」昕薇訝異地說,雖然千夜一向對她很大方,但畢竟現在的狀況不一樣了。
千夜聳聳肩。「不想賣,只想送。你是我唯一的朋友耶,這段時間要不是有你,我恐怕會悶死。」她感激地看著好友。
昕薇拍拍她的肩膀。「說什麼傻話。」
「對了,你不是要介紹工作給我?什麼時候去面試?」千夜想起正事。
「你後天來我公司一趟吧,我帶你去見部門主管,沒意外的話很快就可以上班。」昕薇到底是個做事明快的人。
「好,我穿什麼好呢?」千夜開始苦惱了,她根本沒去上班過。
以前要想她去坐辦公室是萬萬不可能的,但現在可不同以往了,再不想不願做的事也得去做,已經不能再像過去一樣任性過日子了。
想到這裡,她想起寒斯說想哭時可以打電話給他,她的心不禁一燙。
「我幫你挑。」昕薇說著就要幫她挑衣服。
「今天寒斯還說要我去他那邊上班。」千夜邊看她挑衣服邊說。
「喔?那傢伙不是一直覺得你很煩嗎?不過我看他今天自己跟我要你的地址,我就知道你們兩個若不是已經有曖昧,就是快有曖昧了。」
「什麼話嘛!」千夜拐了她一下。「我沒有答應,我說要先去你公司看看。」
「這麼有義氣啊?」昕薇笑著說。
「若是我真的跟寒斯交往,應該會滿常在一起,若是還要一起工作,我覺得不太好。但我若是在你們公司工作,中午還可以找你吃飯啊,然後罵老闆也有聽眾。」千夜分析著說。
「是啦是啦,你裘大小姐是最聰明的,怎麼會笨呢?像這種燒開水、煮東西的簡單事情,就交給敝人這種人做就好了。」
「你笑我呀!」千夜一把擰住她手臂。
「啊,可別叫你那魁梧的男人來扁我啊,我好怕哪!」昕薇誇張地說。
「夠了你,彭昕薇。」千夜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