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有一個同性戀的友人,是什麼感覺呢?
對柴平來說,朋友是同性戀、陰陽人、變性人並不是那麼重要的事,重要的是相處時的「奇檬子」要爽、爽、爽。
只要「奇檬子」爽,其它的相對就不重要了。
因此,關於白郡堯是同性戀這件事情,他的反應還算正常,由於太過平常,使得白郡堯很多年之後,還拿這件事來取笑他。
柴平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有男人要放棄女人的大咪咪跟柔軟的身體去抱跟自己一樣硬的身體,但是他尊重個人的選擇,反正白郡堯喜歡的人又不是他,那更無所謂。
只是有時候柴平覺得白郡堯怪可憐的,只因他的男朋友——律硯勳是個可怕的狠角色。
先從律硯勳的職業說起好了,他是一名模特兒,有沒有名柴平不知道,但是說實話,柴平曾經在某種進口酒的海報上看過律硯的臉,當然,他沒有種在律硯勳面前提這種事,他還不想年紀輕輕橫死街頭,要知道,律硯勳很不希望自己的臉在台灣曝光,當然是因為顧及白郡堯的感受——先前那個NOKIA的廣告播出後,律硯勳的詢問度比以往高出許多,所幸他那黑心的經紀人沒有藉此要律硯勳來亞洲發展,不然白邵堯肯定跟律硯勳分手。
柴平不喜歡律硯勳,一是因為他是個阿度仔,而且還是一個不太會講英語的阿度仔,想柴平自己除了國台語流利之外,其它國的語言一概像爛茄子一樣爛得可以,連帶的,柴平也有「排外情節」。
不過反正律硯勳是白郡堯的男朋友,不是他的,他也沒有立場說什麼。
二是因為律硯勳並不是很好相處,他是那種要經過長時間相處後才能知道他的好的人。不過柴平跟他相處的時日很短,若不是他是白郡堯的男朋友,柴平才懶得理他。
但是柴平也喜歡他,因為他,白郡堯才能幸福,好朋友幸福,柴平就開心。也因為他的鍥而不捨,白郡堯才有辦法走出陰霾,基於上面兩個理由,柴平就算再討厭律硯勳也喜歡他了。
「為什麼羽毛衣都這麼貴?」白郡堯的聲音在柴平耳邊響起。
柴平回過神,「也許拔什麼鳥的羽毛有差吧?」
他們兩人現在位於民權東路上一家羽毛製品店裡,挑冬天用的羽毛衣。
「羽毛是包在衣服裡又不是插在頭上,有關係嗎?」白郡堯白他一眼,翻挑著掛在架上的羽毛衣。
「沒有,你怎麼不到英國去買?」
今年底,白郡堯將到英國留學,為期一年,念飯店管理的碩士,開啟他的新生活。
「英國的東西很貴。」白郡堯挑了老半天,終於挑了一件最便宜的羽毛衣。
英國的物價高的嚇人,因此白郡堯能省則省,能在台灣買的東西盡量在台灣買。
當初柴平問白郡堯為什麼不選擇美國唸書,白郡堯只回他一句:「那裡離法國近。」
一聽就知道他是為了律硯勳選擇英國,那又為何不乾脆去法國留學就好了?
白郡堯的回答很絕:「我為什麼要到法國去當小白臉?」
所以他寧可到英國去當窮學生?即使白郡堯的存款還算多,但在國外也許生活個一年就差不多沒了,到時若是白邵堯還想留在英國,不去打工是沒辦法維持生活的。
柴平真不能理解白郡堯的心態,不過人家好就好,他只希望當他到歐美挑酒時不要看到白郡堯因為沒錢生病就好。
不過他很懷疑白郡堯下這個決定時,律硯勳沒有意見嗎?
是的,律硯勳現在人在巴黎當他的大學生,念的是建築系。
說是學生,其實律硯勳也才回到學校兩年的時間,由於他遲了十年才進大學,因此比同校的同學年齡都大,幸好他還算有毅力,也夠用功,因此沒被刷下來。
人家說法國的大學是「笑著進去、哭著出來」,本來柴平以為律硯勳也會「笑著進去、哭著出來」,畢竟出社會太多年,想再回去學校常常是有那個決心沒那個毅力。
但柴平太小看律硯勳,即使律硯勳不頂傑出,不是什麼天才學生,但他還是存活了下來。
本來柴平以為白郡堯會待在台灣,等律硯勳學成回來,沒想到律硯勳自模特兒界退隱去念大學後的兩年,白郡堯償完房貸、車貸,人就要跟著去英國留學了。
他實在搞不懂這對情侶在想什麼,不過他們是那種標準的長距離戀愛,會想在一起也是無可厚非,所以他就更不懂白郡堯在想什麼,明明英國與法國就離一道海峽,他也不乾脆些到法國去留學。
「你去英國有人替你接風嗎?」
買完羽毛衣,白郡堯載著柴平在台北亂逛,找尋吃晚飯的地點。
「LU會去接我。」
「他從法國去英國接你哦!」看吧看吧,選同一個國家就好了,何必挑這種勢必得分隔兩地的地方呢?
「嗯。」白郡堯瞥眼柴平,「你很好奇為什麼我挑英國不挑法國?」
「是啊。」柴平點頭,他不能理解。
「其實是因為英國的學校比較好申請,而且我英文比較好。」
「你法文不是也不賴?」
「但是沒有好到考過TCF(TestdeConnaissanceduFrancais,法語能力測驗),跟DELF-DALF.」
「你可以去念語言學校啊!」有錢好辦事。
「我不喜歡浪費錢。」
柴平忍不住翻白眼,跟白郡堯講話很難不捉狂,尤其是在他撤下虛偽的面具後,柴平發現白郡堯根本就是個難相處卻重義氣的好朋友。
「你很想砸東西吧?」白郡堯心知肚明的笑問。
「對,我很想打你。」柴平瞪他一眼。
「其實是因為我很膽小,我怕跟LU的距離一旦拉近,會看見很多以往沒發現的缺點,我寧可距離近些,但又不要太近……」
「阿勳那麼愛你,你還有這種想法啊!」柴平真不能理解白郡堯在想什麼。
「就是因為他愛我,所以我要想辦法讓他愛我一輩子啊!」白郡堯停車,解開安全帶。
「哦。」柴平才不相信白郡堯有那麼積極,搞不好是他根本懶得學好法語。
「你不相信?」
「我什麼話也沒說。」柴平下車,與白郡堯走於街頭。
「我好難過,阿平平,你竟然不相信我。」
「靠,別叫我阿平平。」柴平忍不住用腳踹他。
「哈哈哈!」白郡堯朗笑出聲。
這兩年,白郡堯開朗很多,彷彿先前的壓抑盡數解散,柴平已經很習慣白郡堯有時脫線的行徑,沉浸愛河的三十五歲男人就是不一樣呵……
柴平很樂於當白郡堯的朋友,因為跟他在一起有很多好玩的事,而且他也喜歡「健太郎」,不過「健太郎」已先白郡堯一步被律硯勳帶到法國去了。
他仍不是很能理解同性戀是怎麼一回事,但是他感受得到白郡堯與律硯勳之間的情感是與日俱增。
反正幸福快樂開心就好了,不是嗎?
他衷心祝福他們兩人能白首偕老。
***
蔣偉睿篇
擁有一個同性戀的友人,是什麼感覺呢?
對於蔣偉睿來說,朋友是同性戀,就像他今天買了一支新筆,對筆沒有任何期待的他,意外的發現這支新筆格外的好書寫,但他下次需要新筆時,卻不一定會買這個牌子一樣。
不懂吧?不懂沒關係。反正蔣偉睿說的話向來只有他自己懂,而他又懶得解釋,只能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了。
白郡堯一直是他們這一群的連繫者。每當有聚會或是什麼大事,蔣偉睿大多是接到白郡堯的連繫,然後前往赴約,對蔣偉睿而言,日子要是少了白郡堯,也許就斷了與好友們的聯繫了。或許是蔣偉睿過於敏感吧?他總覺得白郡堯對楊文恭比同是好友的他們還要好一些,但這並不影響蔣偉睿把白郡堯納入好友名單的心情。
因此,當他知道白郡堯是同性戀時,他也沒有多大的感覺,這麼多年的朋友了,白郡堯在他心中的評價不會因為他愛男人而降低,何況他沒有和白郡堯一起洗過澡,沒有袒裎相見過,更沒有接收到他「怪異、曖昧」的視線,也就更無關痛癢了。
電話鈴聲響起,蔣偉睿拿起話筒夾於肩頸間,拿著筆繼續做事,「偉達企業您好。」
今年初,他與上司兩人共同離開原本的公司出來創業,成立了「偉達企業」,做的是進出口貿易,公司名裡的「達」就是徐志達,他的前任上司,現在人在大陸打拼,而他,自然是那個「偉」,留在台灣為他拉到的訂單打理一切。
「偉睿,是我,在忙嗎?」白郡堯的聲音自話筒那端傳來。
「還好,你說,我一邊做事。」蔣偉睿嘴角微揚笑。「你人在哪裡?」
打從白郡堯發了瘋,以三十五歲的「高齡」,放棄了薪水穩當的工作與安定的一切跑到英國去念飯店管理後,他們有半年沒見了。但對一天到晚忙得要死的蔣偉睿,半年之於他,就像一個月一樣短。
「中正機場。」
「哦?回來啦?」
「是啊,回來過年,想說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可以出來一道見個面,吃個飯?」
白郡堯身旁似乎有人在跟他講話,他的聲音先前有拉遠過。
「好啊,什麼時候?」蔣偉睿工作告一段落,擲開筆,靠上椅背,摘下眼鏡,臉泛微笑。
白郡堯身邊的人應該是那隻大狗律硯勳吧!聽說原為模特兒的他於兩年前退休,現在在巴黎唸書,白郡堯到英國去唸書好像是因為律硯勳人在法國的緣故,蔣偉睿不知道白郡堯棄較便宜的法國擇較貴的英國的原因,但對白郡堯而言,英國是方便很多的。
至少,白郡堯的英文程度是他們幾個人裡最好的。
而且,蔣偉睿就算不能理解白郡堯去留學的心,也大略知道他為了律硯勳去英國的心,舉凡戀愛中人,又有誰受得了遠距離戀愛呢?但說到底,蔣偉睿還是為白郡堯——的存款——感到可惜,那麼多錢全都砸在生活費跟學費裡頭,怎麼想怎麼心痛。
沒錯,蔣偉睿什麼不愛,最愛白花花的鈔票,他的興趣是收集幣值高又穩定的外幣,幾年下來也頗有成長,所以他最心疼的便是白郡堯眼眨也不眨就把錢灑進書海裡。
書嘛,念夠就好了,何必跟錢過不去?不過戀愛中的人是很難用常理去衡量的。
「星期六晚上六點半,方便嗎?」
「等等。」蔣偉睿翻開PDA,上頭寫著那天是徐志達回來的日子,「好,OK,沒問題。」
徐志達有手有腳,可以自己回來台北,但是白郡堯回來台灣待的時日不會太長,不趁機見面,不知要等到何時。
「那到時見。」
「到時見……等一下,你跟律硯勳還在一起嗎?」
「是啊,怎麼了?」
「沒什麼,那天他也會去嗎?」
「嗯……如果你們介意的話,我可以支開他,因為振豪說他會帶嘉雯一道去,所以我想大家一道吃飯……」
「我不介意,好了,到時見。」蔣偉睿收線,算計似地微笑,他撥了通外線。「振豪,是我……」
***
趙振豪篇
擁有一個同性戀的友人,是什麼感覺呢?
老實說,趙振豪覺得很噁心,同是男人,有同樣的器官,有什麼好愛的?尤其當他知道好朋友竟然是同性戀時,他簡直嚇傻了,他無法相信外表看起來斯斯文文的白郡堯竟然是同性戀。思及至此,他全身都沒力了。
但是當他將心中想法告訴女友嘉雯時,卻招來一頓「降龍十八掌」伺候,嘉雯掌掌力道雄厚、招招摧心,打得他哭爹喊娘,頻頻求饒之下,才保住一條小命。
他知道,嘉雯的話是對的,同性戀也是人,只是愛的對象不同,平常在路邊看到流浪狗都會同情,為什麼不能對同性戀抱以平等心相處?人都有偏見,但是身為老師的趙振豪更該以身作則,弭除偏見,而不是一徑的排斥。更何況,白郡堯是同性戀就不是白郡堯了嗎?他長了三頭還是六臂?性向的不同不代表他人格有問題……等等的話語,一字一句的打進趙振豪的心。
他深切地反省過後,想起白郡堯告白時的坦然與絕決,想著他們相交十多年的友情,做了選擇。
「哦?好啊,我跟嘉雯可以帶蛋糕過去,放心,我知道郡堯喜歡吃『薔薇派』,好,到時見。」趙振豪掛斷電話,忍不住對著電話傻笑起來。
白郡堯去英國留學有半年了,他們幾個人打從白郡堯去留學後就沒再聚過,這回得好好聚聚才行。
直到白郡堯去留學,趙振豪才發現白郡堯在他們這一群裡的地位,平常大家都不怎麼聯絡,就靠著一個月一次的聚會把酒言歡,開懷談笑,以往不覺得有什麼,但白郡堯一不在,聯繫眾人的催力不在了,自然也就懶了,尤其工作一忙,根本不知天南地北。
就連楊文恭的女兒有約一次相聚,他也是事後才聽柴平說起,那陣子他為了學生考試的事忙得焦頭爛額,而蔣偉睿那個大忙人更不用說了,根本找不到他的人。
一群好友,好似就這麼疏遠了,好可惜,也很遺憾。
趙振豪此時發覺白郡堯的用心,也許有些遲了,只希望亡羊補牢,重拾往日歡笑才好。男人沒有幾個知心好朋友真的不行,他也有不想跟嘉雯說的事,這時想找人講,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白郡堯,可是他遠在英國,其它人都各忙各的,唉……
幸好白郡堯回來了,他可得趁機跟他商量一件人生大事,希望他在律硯勳那傢伙的跟隨之下能抽空單獨出來才好……
***
楊文恭篇
擁有一個同性戀的友人,是什麼感覺呢?
楊文恭有一度曾經以為自己愛上了白郡堯,就在白郡堯跟他說他是同性戀時,他想了又想,回憶了又回憶,加上與馨儀的婚姻不順,自然而然地偏向白郡堯。
他以為,這就是愛了,卻沒想到重重傷害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妻女與好友。
他以為,這就是愛了,卻不知道他讓好友有多難堪。
他以為,這就是愛了,卻怎麼也沒料到這樣的認知幾乎讓他失去所擁有的一切。
他很懦弱,他知道;他也很狡猾,他知道;他更知道白郡堯會原諒這樣的他,還是願意跟他交朋友。
他們這一群裡,白郡堯跟他最好,對他也最好,楊文恭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希望失去他,但是他知道自己需要白郡堯。
很卑鄙又自私,對吧?楊文恭自己也知道,可是這是他性格中的一部份,他無法捨棄,也無法改正。
他跟白郡堯兩個人在「那件事」之後,雖然還是朋友,但是他知道白郡堯的生活已經有大半被律硯勳那傢伙給占走了,往後白郡堯在半夜出來時,身邊一定有律硯勳;在他們兩人見面吃飯時,隔壁桌一定坐著律硯勳……
楊文恭知道律硯勳不防柴平,不防蔣偉睿,不防趙振豪,但就是特別防他,雖然知道這是他自己找的,可還是很不舒服。
可是他也知道白郡堯雖然好講話,不過仍無法改變律硯勳在這方面的堅持。
律硯勳人在法國唸書時,他跟白郡堯出來見過幾次面,白郡堯態度落落大方,倒是楊文恭自己心裡有鬼,不是很自然。
直到白郡堯要出國了,楊文恭約他出來,一直哽在喉間的歉語,終是脫了口,原以為就此灑脫了,但當白郡堯出了國,人不在了,楊文恭心底那份一直掩藏著的悵然才冒出來。
楊文恭明白他其實是有愛過白郡堯的,他曾經以為的錯覺,竟是真實。
不過,他禁不起再一次的失去。
反正,白郡堯的心不在他身上,而他,也有了妻女。
這樣就夠了吧……
***
推開餐廳的大門,楊文恭抱著女兒,讓顏馨儀先進去,在侍者的領位下進了包廂,裡頭已經有人來了,傳來的笑語經過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文恭你好慢啊!」柴平的大嗓門第一個衝來。
「沒辦法,路上塞車。」拍拍女兒的背,楊文恭很怕她被柴平的嗓門嚇哭,但女兒睜著大眼,好奇的看著柴平,倒是沒有什麼反應。
「好久不見了。」嘉雯拍拍身旁的空位,朝顏馨儀微笑,顏馨儀坐至她身旁,楊文恭則被柴平拉到身邊坐。
「是啊。」顏馨儀回以微笑,目光環視眾人,最後落在白郡堯身上。
半年不見,白郡堯看來胖了些,臉色也健康多了,一成不變的西裝頭長了,隱於眼鏡下的眼眸依舊是那樣的溫和,但少了壓抑與陰鬱,舉手脫足間的成熟風味恰好是他這個年齡的男人需要的,但眉宇笑容間那幸福的光采召告大家他心有所屬。
看得出他過得好,顏馨儀放心地吁口氣,擺放在心中長久的歉疚總算可以放下,她知道白郡堯在律硯勳的呵護之下很幸福,那她當初踩在白郡堯頭上摘得的幸福,總算不再染有愧疚的色彩。
笑望對面抱著女兒的丈夫,顏馨儀很是滿足地守著這小小的幸福。
白郡堯的目光與楊文恭在空中交會了下,白郡堯微微一笑,楊文恭也回他一笑,想說什麼,但白郡堯的注意力很快被柴平引開,柴平拉著白郡堯一直問他英國妹妹美不美,白郡堯反吐柴平要泡美美先學好英語,兩人打鬧了起來,笑語不斷。
顏馨儀與嘉雯兩朵花談著女人的悄悄話,趙振豪跟自己在閒扯淡,蔣偉睿則電話接不停。
但不見律硯勳,不知他人上哪兒去了。
楊文恭覷了個空小聲問白郡堯:「律硯勳人呢?」
「什麼?」白郡堯沒聽清楚。
「律硯勳他人咧?沒跟你來啊?」楊文恭稍稍提高聲音。
「他出去幫我買肌樂。」
「嘰樂?」
「我剛剛來這邊的時候,被機車擦到,腳有點拐到……」
「沒事吧?」
「有點不舒服而已。」白郡堯笑著搖頭。
「人都到齊,可以切蛋糕了。」趙振豪開心的宣佈。
「幫幫忙,阿勳還沒回來你切什麼蛋糕?」蔣偉睿推推眼鏡,喝口啤酒,瞥眼趙振豪。
「沒關係,先切吧,大家肚子都餓了。」餐點吃得差不多了,幾個大男人的胃袋光吃這一點是餵不飽的,倒不如先切分一分吃了。
「我回來了。」律硯勳高大的身影塞滿了包廂門口,他微彎背進來,越過楊文恭與柴平坐至白郡堯身旁的空位。「蛋糕還沒切啊?」
剛剛已經唱過生日歌,堯也許完願了,竟然還沒切。
「就等你一個。」柴平拿著刀子切成等分,白郡堯一一裝盤分給所有的人。
律硯勳把盤子遞給楊文恭時看了他一眼,隨後移開視線,從此當他隱形人,倒是他懷裡抱著的女兒掙得他不少的注意力。
律硯勳還是一樣,一臉酷樣,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臉上的表情只有在跟白郡堯交談時才會有變化,看得出來他很黏白郡堯,用自己的方法在寵白郡堯。
白郡堯雖然老一臉不耐,可能察覺他眼底流泛的情感。
幸福就好……
祝你幸福,我的好友。楊文恭釋懷地笑了笑,拍拍懷中老早入睡的女兒,與對座的妻子相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