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獨孤傲雪卻為了當個稱職的紅娘,故意藉著為促使東西南北四館的院生們的才識增長,提議將四館的院生分組,一組兩人,由東配北、西配南的連座法,讓院生們在互錫壓下,得以教學相長。
這麼一來,晴晴不就有了光明正大接近傲群的機會呵!獨孤傲雪心裡打著如意算盤。當然,東館的院生可能會被北館的院生拖累。以東館院生的能力而言,定能輕易地考過,但是,難保北館學生不會失誤。這種「連座法」對東館院生而言,實在是不公平。不過以獨孤傲雪在書院裡的地位,院仕自然不會反對,也就因此,獨孤傲雪的計謀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施行。
而,獨孤傲群似乎也沒有反對的機會了……
「什麼?」獨孤傲群霍地自席上站起,怒吼著。「究竟是誰的鬼主意?」
他恨不得將那出主意的人抓起來,痛打一頓。
瞧這向來冰冷的獨孤傲群終於按捺不住性子地發起火來,袁傑不由得驚慌,道:「獨孤,難道你不知道嗎?對院仕施壓的人就是……」
「就是我!」只見獨孤傲雪一副氣定神閒地迎面走來。
獨孤傲群一怔,怒不可遏地道:「可惡!你究竟有何企圖?」
「沒什麼啊!教學相長嘛,而且你那麼行,一定可以教會晴晴那個傻瓜的。」
聞言,獨孤傲群只差沒有跳起來,掐住她的脖子。
「你是說那個叫什麼晴的傻瓜?要我……教她?」
天曉得!他從不屑將精力放在那些傻得可以的人的身上,他深覺這只是在浪費時間和體力罷了。
「別那麼生氣嘛!不過,你生氣起來的樣子真是好俊哦,難怪可以迷死那麼多的人……」
答非所問,她分明是在耐賴。而他可沒什麼耐性,他一把就抓到獨孤傲雪的手,叱道:「姐,我在問你話!快說!」
沒想到,他也有火爆的時刻,看來他也並非一座終年凜冽的冰山嘛!獨孤傲雪見他愈氣,她就愈樂。
「姐姐我暗示得這不夠明白嗎?」她笑道。「我特意安排的,讓你和晴晴同一組呵!」
「你!」獨孤傲群糾結著濃眉,思忖片刻後,臉色悄然一轉,冷然地對著愣望著他瞬間變化的傲雪道:「等著看吧!是你讓她落入我手裡的。」
說完,他的唇角冷冷地一勾,勾起一道高深莫測的笑意後,隨即轉身,帶著一股怨恨的邪笑離去。
望著他的背影離去,獨孤傲雪鬆了口氣。但是,她不瞭解獨孤傲群別有深意的冷笑,她的心裡不由得替雲晴晴擔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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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東館的獨孤傲群居然會到北館這種地方來,實在是奇聞!
獨孤傲群的出現,造成了北館的一陣騷動。
「哇!那個東館的首座弟子居然會到北館來。」
「你瞧,他又俊又聰明,難怪會是書院裡的驕傲!」
「不過,他來做什麼?」
一群北館的院生們七嘴八舌的,全擠在迴廊上爭相目睹和北館八桿子打不著的東館院生。
天曉得,打從他在書院裡求學開始,從不會走到北館這種地方,而今他居然破例了!若不是為了和獨孤傲雪賭那口氣,他才不會來到北館這種笨學生群聚之處!
獨孤傲群冷冷地掠過了人群,衝進了北館的學堂裡。
「你,跟我走!」他面罩寒霜地低吼。
不顧眾人驚愕的目光,他已一手抓住了正和同窗們說笑的雲晴晴,另一手迅速地抄起她桌上的書,直往學堂外走。
「獨孤……你……」
在眾人驚歎聲中,她被他拉著跑,直至回到了攬翠齋——這可是她第一次光明正大地和他回到了攬翠齋……呵,她在心裡暗自欣喜,絲毫不知道自己要大難臨頭了。
一邁進攬翠齋,獨孤傲群立即吩咐下人,道:「全部下去!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准接近這裡!?」說完,他拉著她纖細的手腕,不客氣地將她拉進了她房裡,並把房門用力地甩上。
不一會兒,雲晴晴已被推到桌案前的蓆子上。
「獨孤傲群,你做什麼?」這時,她才有開口的機會。
他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道:「你這個傻瓜,難道你不知道?我被你害死了!」
「我?」
她開始細思著過去的所作所為,除了每天故意遲到,在玄武殿罰站時偷看他、上下學堂都偷偷地跟在他身後之外,她並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呀!
「再三天就考試了,這次考試如果你過不了,這個春節,我也得陪你在書院度過,你知不知道?」他抑怒地道。
和獨孤傲群一同在書院是裡度過春節……
「能和獨孤一起度過這個春節……呀!好棒啊!」她連忙叫好,一想起可以和他共度春節,共上書院,她就深覺幸福了。
「好?」他趨前凝睇著她,深邃若海的雙眸像是要吃人一般地憤怒,口氣卻似冰一樣的冷冽道:「如果你這次沒考過,我絕不會憐香惜玉!」
他堅決的眸光和不容置疑的語氣,著實令她倒抽了一口寒氣。
忽地,他已將一疊書堆到她面前,沉著臉道:「今晚先看完這些,明晚,我會約略地教你奇門遁甲裡的口訣。依我看,北館的學生會這些就夠了!」
雲晴晴盯著書堆,求饒似地道:「就算只有這些,我還是看不完。」
「我知道,」他毫不遲疑地道,隨即翻開一本書,攤在她面前,有些傲慢地挑著眉說道:「所以,我已經替你以硃砂筆畫好重點了,你只要看畫有紅線的內容即可。」
果然,擺在她面前的書本上,已清清楚楚地畫了紅線。
看著他,原本一臉無奈的她,眼眸裡忽地綻著堅決而信心十足的眸光,道:「好!我不會害你陪我受罪的,你放心,就看我的了。」
他聞言,眉峰輕皺了一下,沒好氣地道:「教你,我就是在受罪了;對你,我也不會期望太大。」
呵!他和獨孤傲雪一樣,說話一點也不婉轉。果真是一家人!雲晴晴想著。
就這樣,孤傲群對雲晴晴展開了連續兩天兩夜的魔鬼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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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在他的權威下,她不得不乖乖地坐在書桌前看書。
「在孫臏兵法中,我……」他教著她。
沒想到,他連教書的樣子也那麼好看。雲晴晴以手支撐著頭,眼神迷離地望著獨孤傲群那沉穩而肅穆的教書姿態。在她眼裡,只容得下獨孤傲群的身影和迴盪在耳邊的渾厚嗓音……獨孤,你知不知道我好喜歡你?她在心裡問著。
不知不覺中,她開始昏昏欲睡、滿眼星斗,連書裡的一個字,她也還沒記牢,就要被瞌睡蟲打敗了,只覺眼皮沉沉地直往下掉……
「雲晴晴!」當她快要去夢周公時,獨孤傲群厲聲一吼。
心裡一慌,手肘一震,「咚」的一聲,只見她的額頭順勢便朝桌上用力地撞了下去。
「呀!好痛!」她悶哼著。
「活該!」他冷冷地扯開唇角,面罩寒霜地凝望著她,道:「再一天就考試,你這個傻瓜居然還有心情睡覺呵?」
揉著額頭,雲晴晴自知理虧地垂下頭,低聲道:「對……對不起,我保證我不會再……」
不等她懺悔完,他已淡然地道:「反正你是個傻瓜,對你,我本來就不抱任何希望。」說著,他不客氣地將手上的書丟在她面前,又道:「你,好自為之!」
她竟然讓獨孤傲群失望至極了……不!她不能讓他對她失望,她一定要振作,這也是當初她上書院的動機之一呀!念頭—閃,雲晴晴瞪大睡意朦朧的大眼,迅速地攤開書,深呼吸後堅決地回視他鄙視的眼神,道:「你看著,我絕不會讓你失望的。」
獨孤傲群聞言,滿含譏誚的深眸睨了她一眼,一副事不關己地道:「隨你!」
儘管被他的話刺傷了好幾次,她仍信心堅定地取來鏡台前的一水盆,道:「如果我又睡著的話,你就潑我水,如何?」
說完,她還自以為聰明地笑了起來,綻露出唇邊深深的梨窩。
「無聊!」他冰冷地合起書,淡淡地掃了她一眼。「要玩,你自己玩,恕不奉陪!」
他站起身來,就要步出了她的房間……
不,這麼難得的相處機會,她希望他能留下來陪她讀書,即使他只是坐在旁邊也好。這個想法一閃進腦海田,她連忙擋住他的去路,就在房門前。
「別走!獨孤,我希望你能……留……」她的聲音愈來愈小聲,最後小到連自己都聽不見了——這完全是因為獨孤傲群筆直而下的目光,正含著玩味的深意。
「你可知道?你現在正在留我呵。」他帶著邪邪的冷笑,語氣揶揄。「說吧!你想怎麼做呢?」
他故意將手抵在她身後門板上,俯身向她,將她的頭上的一方天地包圍了住,兩人的距離近得讓她的呼吸紊亂,芳心跳得飛快。
呃!誰都知道他話裡別有深意!她心虛地想著,她的心意仿若被他那犀利的眼眸看穿似的,緋紅的雙頰在他的凝視下無所遁形。
不過,她若失去每一個和他相處的難得機會,她恐怕會遺憾一輩子。
她深吸了一口氣,仰起了臉,勇敢地迎向他那雙好看的眸子,道:「別忘了,你是東館的首座弟子,而我只是北館的笨學生。如果你沒教會我,我是無所謂啦,不過你可能就有失顏面了,況且要是我沒考過的話,你……你就得在書院裡過完大年初一、大年初二、大年初三,甚至一直到了……」
她愈說,他愈是惱怒。
「閉嘴!」他低吼,試圖打斷她的話。
哈!一定是說中了他的痛處了。是呀,誰會那麼笨,大過年的,還留在書院裡獨守空「院」呢?何況是他這個首座弟子呢!她見他惱怒,更是得意地笑了。
她並不知道,她那充滿挑釁的甜笑和那一開一合間吐露出嫵媚的唇瓣,在他近距離的凝睇下是如此地誘惑人;他雖外表冷酷無情,十足的「冰山俊男」,但天性的侵略卻和正常的男人一樣,體內洶湧的炙熱,恍若是座「火山」般,爆發前的死寂只是為等待岩漿溢出山口的時刻。
停頓須臾,她無視於他悄然深沉的雙眸,仍不知死活,一臉威脅地趨近他,放低了聲,道:「一直到了二十天後,你都得留在……呃——」
然而,她的聲音在一股炙熱突如其來地襲上唇瓣上時隱沒……天!他冰冷的唇竟然沒有預警地輕啄在她如玫瑰花瓣的軟唇上!
時間好似靜止了……
片刻,他冷冷地抬起頭,凝視著她燙紅的雙頰,唇角微揚起一抹邪笑,道:「聽話點,我獨孤傲群從不讓任何人威脅。」
不等她回過神,他已推開她,步出了她的房門。
獨孤他竟然……吻了……她!雖然只是輕啄了她的軟唇,但是對她而言,卻比什麼都來的甜蜜呵。錯愕的雲晴晴伸手輕撫著微燙的雙唇,那股溫熱的氣息仍余留在她的唇瓣上。
呀!她的心跳得飛快,就好像要跳脫出她的胸口般,連呼吸也亂了,一時之間,胸口窒悶,血液直衝上了腦門,她如醉一般,陶陶然地昏眩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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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兩天,雲晴晴獨自一人挑燈夜戰,就在她的精力即將耗盡時,考試當天也終於來到了。
雖然已經累到眼睛周圍出現了黑眼圈,但為了避免遲到,雲晴晴還是一大早就起床梳洗完畢。
她精神抖擻地奔出大廳,習慣性地對著飯桌前的獨孤傲雪大喊:「傲雪姐姐早……呃1獨……獨孤……」忽地,她瞥見了飯桌旁那頭也不抬,逕白吃著飯的獨孤傲群,頓時令她又想起前晚的那個吻,不由得臉紅心跳了起來。
「晴晴,快來吃飯啊!」獨孤傲雪親切地喊著。
聞聲,她回過神,走近了獨孤傲群旁的座位,忍不住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天曉得,她還奢望著他在奪走她的吻後,能劈開這座冰山。沒想到,他不但一副不曾發生過什麼事的悠閒狀,甚至連正眼也不看她一眼,難道,那個她珍貴的初吻,對他而言,根本不算什麼?還是他根本只是為了……以吻作為對她威脅他的一種懲戒?
天!她的初吻白白斷送在這個冷血無情的男人。
對於眼前近在咫尺,卻摸不出底細的獨孤傲群,她的心也迷亂了。
他的心恍若是一座巍立冰湖上的冰山,任誰也劈不開,想嘗試的人只會被那冰寒之氣凍得遍體鱗傷、體無完膚罷了,更遑論她這個在他眼中一個微不足道的小角色呢!.別再奢求他吻了她後,會對她有任何友善的轉變。想到這,她黯然地低下頭。
「晴晴,怎麼了?為什麼愁眉苦臉的?是不是我們家傲群欺負你了?」傲雪關心地問。
傲群!雲晴晴一怔,偷偷地瞄了獨孤傲群一眼,只見獨孤傲群放下手上的品香杯,霍地起身,面無表情地道:「我先走了!」
見他抓起桌上的書卷就要離去了,雲晴晴連忙喊道:「哇!獨孤,等我!」隨即抓了個熱包子,就追上前去了。
望著兩人一前一後的出去,獨孤傲雪先是一臉錯愕,繼而笑開了,叫道:「哈!晴晴,快把那座冰山劈開吧!」
雲晴晴快步地追上前,雖然他腿長得只要邁一步就等於是她的兩小步了,但是,她就是故意要緊跟在他的身後,她就不信,他會忽略掉她的存在。
然而,獨孤傲群真沉得住氣。他走他的,似乎把她當作透明人似的,看也不看一眼。
她終於忍受不了了,她快步跑向他,抬頭望著他那冷傲的俊臉,率先開口。「獨孤,別走那麼快,我……只是想說聲,謝謝你這幾天來的……」
「我不是叫你別跟我太近嗎?」他根本不想聽她說,近似質問的語氣依舊冰冷,沒有一點感情的起伏。
「我只是……」她想要解釋。
忽地,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將她推靠向她身後的梅樹,雙眸裡激射出一道邪氣的冰寒,直逼向她;緊抿的唇線也劃起一道性感的弧度,湊近她唇前不到一指的距離,啞然低問:「莫非……你想再被我強吻一次嗎?」他的氣息輕拂過她微顫的唇瓣,眼眸裡似是非真的神情令雲晴晴為之怔仲。
呃!她……她承認,她真的期待著再次感受他那一瞬間的溫柔氣息。驀然,一抹醉人的酡紅,在她的雙頰上染起,就連唇瓣上也紅得跟梅花林的紅梅花瓣一樣好看極了。
「我……」她看不出他那雙冰眸裡的深意,她只知道自己已經緊張得說不出話來了。
怎知,獨孤傲群那傢伙,竟然在她滿是羞澀時,忍俊不住地唇角勾起了深深的笑紋——一道滿是譏誚的笑紋。
「呵!」他神情冷然地笑道:「你放心,我不會那麼沒選擇的。」
「沒選擇?」她先是一怔,繼而會意地怒道:「你說沒選擇是什麼意思?」
「果然是傻瓜。」他冷笑一聲後,臉色悄然一沉,道:「我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我說過的話可不想再重複!」他淡淡地望了她一眼,見她一臉疑惑,便揚起深含覷意的笑聲就要離去,臨走前還不忘丟下一句:「還不快走,小心你的笨腦袋待會兒又不靈光了。」
笨腦袋?他竟然說她笨腦袋!一團團緊接湧上的怒意瞬即佔據了她原為緊張的情緒。
「哼!」她對著他遠去的背影扮了個俏皮的鬼臉。
她明明知道他就是這麼的冷酷,想要穿透他的心一窺究竟,比登天還難。然而,她卻還是為她剛才差點信以為真的話,感到有絲絲椎心的失落……那天他還吻了她,而今天卻又恢復了昔日的冷言冷語,無聲地將她的心凍碎了,這比被狠狠地撞碎,還要來得令人心痛。
但是,她明白,儘管如此,她愛他的心卻仍深植不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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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獨孤傲群闖入北館後,雲晴晴便成為了書院裡眾所議論的對象,女院生們更是紛紛投以疑惑和羨慕的目光。正當她前腳才一踏進北館時,立即被許多爭相挖掘獨孤傲群的底細的女學生捫包圍,她們七嘴八舌地問:「晴晴,聽說你和獨孤傲群一同讀書,是不是?感覺怎麼樣?」
「晴晴,我們都好羨慕你,能和本書院的首座弟子獨孤傲群同一組。」
「快告訴我們,他教你時,有沒有……」
問題實在太多,應付不來。雲晴晴把雙臂攤開,大喊著:「各位!聽我慢慢道來,獨孤他……嘿……」環顧四周拉長耳朵、一副要流口水的同窗們,她不由得得意地笑了起來。
「晴晴,你別故弄玄虛了,快點說嘛!」人群裡的一名其貌不揚的女子——宋可琦連忙催促。
「我們——」只見她對她們嘿嘿地笑了一陣後,一副陶醉地道:「我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然後……」
說完,她癡迷地望向遠方的東館,恨不得現在就飛到那去,即使是呆呆地看著他考試,她也心甘情願。
「哇!」一旁聽得羨慕不已的同窗們不由得一陣嘩然。
人群裡的宋可琦心急地大叫:「晴晴,然後呢?」
「然後……」她又竊笑了起來,露出了淺淺的梨窩,環顧了四周後,正色地細聲道:「秘密。」
當然,獨孤吻她的事,她可不想輕易洩漏。即使,這個吻就只是今生唯一的一次,也會是她和他兩個共同的秘密。
「秘密……去!」周圍頓時響起眾人的噓聲,大夥一哄而散。
「喂,你們怎麼——」雲晴晴對眾人瞬間轉變的態度頗為不解。
宋可琦趴向她的桌案上,一張臉趨近封她的面前,道:「晴晴,別難過。我們早就知道,東館的學生絕不可能會和北館的學生有任何火花的,正所謂物以類聚,這是自古以來不變的道理,更何況是獨孤傲群這個冷傲的首座弟子呢!反正我們都預料到了,你也不需要用『秘密』這兩個字,意圖隱瞞你被他拒於千里之外的可憐下場。」
「可琦,你在說什麼啊?」晴晴實在聽不懂。
宋可琦感歎地道:「唉!反正被獨孤傲群拒絕的女孩子不只你一個人,何況你又不夠聰明,長得也不夠國色天香,他對你沒反應是必然的。」她望了晴晴一眼,搖頭歎道:「想哭就哭吧!」
呀!她不夠聰明?長得不夠國色天香?雖是事實,但宋可琦也沒必要說得那麼直接吧!她的安慰,頓時成為二度傷害。
看來,大夥兒全以為她是為了顧及面子,而蓄意隱瞞這三天裡,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的慘況。
「喂——」
雲晴晴正想要再解釋什麼時,學堂外已傳來夫子老沉的聲音。「各位,端正坐好,考試開始!」
聞聲須臾,己見北怪夫子拿著一疊試卷走進了學堂裡。
她趕緊搖搖頭,試圖讓滿腦子雜亂的情緒得以清除,抱著必勝的決心迎戰。她告訴自己,一定要拿出實力,絕不能讓獨孤傲群這二十天的年節毀在她的手裡。
「獨孤,你看著,我雲晴晴絕不會讓你失望的!」她握緊雙拳,一副視死如歸地自語。
當試卷一發下來,她閉了閉眼,舒展了雙手後,開始埋首其中。
她不斷地在心裡告訴自己,她一定要讓獨孤傲群對她另眼相看,她要以通過考試來報答他這一、兩天來,傾囊相授的恩情;當然,也有一點是為了讓他對她另眼相看。
她真的不希望,她在他的心裡就只是個小角色。她真的不希望……
看著她手裡的毛筆在紙上迅速地飛舞,相信她在這三天來的勤奮苦讀,果真讓她發揮畢生以來最大的潛力了。至於有沒有效果,恐怕就得看七天後的榜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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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我通過了!」
七天後,看了榜單,雲晴晴恨不得跳起來歡呼。
在榜單上,清楚地看見她的名字下寫著「通過」的字眼。這對北館的學生而言,實在是件值得大肆慶賀的事,因為雲晴晴是北館學生中,少數可以放假的其中之一;當然這件事也造成了不小的轟動。
「晴晴,恭喜你!終於替我們北館爭光了。」宋可琦和一干北館的同窗書友,抓著她的手又叫又跳的,一副比她還高興的樣子。
她們圍成一圈,開始你一言我一語了起來。
「獨孤傲群他這次又是榜首了,晴晴沒有理由不及格的。」
「晴晴,這都是拜獨孤之賜,你可要好好謝謝他哦!」
說完,眾人擠眉弄眼地竊笑了起來,笑意中滿含深意。
雲晴晴笑道:「沒錯,這次我能通過,全是獨孤的功勞,我也想找機會好好謝謝他。」
「晴晴,不用找了,這次放假不就是很好的機會嗎?」宋可琦說完,賊賊地笑了起來。
「機會?」雲晴晴一臉迷惑。
「是呀!晴晴,你就約他正月十五的元宵節一起去賞花燈,搞不好在那樣的夜晚下,他會情不自禁地……」宋可琦猜想著。
不等地說完,雲晴睛已兀自想像當天的旖旎情境——
就在此時,宋可琦和同窗們扯動她的衣袖,眼睛則緊盯著自東雲出的英挺身姿。
「喂!晴晴,他出來了,你的機會來了。」
「哇!他?」雲晴晴連忙在眼前的人群中搜尋,直到看見了人群中最醒目的焦點。
「你快去呀!」
宋可琦用力地把她一推,正好把她推到獨孤傲群和袁傑的面前。
「獨孤,我……」
她抬頭正好看見獨孤傲群一張冰封般的俊臉和一道冷傲的視線,頓時不知如何開口是好。
袁傑走向獨孤傲群的身旁,道:「獨孤,正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們東館的學生最好別跟北館的走得太近,免得貶低我們的身份。」
「你說什麼?」宋可琦衝了過來,怒指著袁傑。
袁傑得意地笑道:「果真聽不懂,要我講白一點嗎?」
「袁傑,我們走!」』獨孤傲群淡淡地催促。
他面無表情地掠過了她們,連雙眸裡也不見一絲情緒的波紋。
眼看他就要走了,心頭一怔,雲晴晴連忙叫住他。「獨孤,我……」深吸了一口氣,她鼓起勇氣,道:「明天開始,我們就可以回家過年了,我希望下山後,能和你……」說到這,她緊張地停頓了下來。
「晴晴,快說啊!」
她沉吟了半晌,才在宋可琦的催促下,又道:「我希望元宵節時,能和你一起去……」
她的話,在他回頭冷睨著她時頓塞。
「我,不去!」他說得直截了當,語氣毫無感情可言。
天曉得,他獨孤傲群從不接受任何人的好意,尤其是人情,他深信人的情感單薄到不值得信任,更沒必要有所牽扯。呵!雖然這個想法有點令人覺得不識抬舉,無法認同,但是,這就是獨孤傲群——一個冷得像冰的男人。
如此冰冷的態度,不僅教雲晴晴為之震撼,也令一旁的人倒抽了一口氣。霎時,周圍瀰漫著冷凝的空氣。
獨孤,你好冷漠……她的心似乎被他踐踏碎了。
不知不覺,一串串的淚滴自她的眼眶中,悄然滑落。她顫著唇,道:「為了謝謝你,我真的好想……」
他閉了閉眼,不等她說完,已不耐地背對著她,並對著袁傑道:「走,別理她!」說完,頭也不回地往前繼續走去。
「獨孤……」雲晴晴依依不捨地望著他離去的背影。
正要跟著離去的袁傑,似乎想超什麼似地回頭,滿含觀意地笑道:「呵,瞧瞧,你們這些北館的學生,真是不自量力。」他搖搖頭,對著雲晴晴道:「告訴你們吧!其實,已經有個才貌雙全的殷家千金小姐——殷若舫在獨孤家裡等著他了。這次,獨孤會甘願教你,不僅是為了和獨孤傲雪賭一口氣外,最大的原因就是因為他這二十天,說什麼都得回去招待那位富家千金,我勸你還是死心算了!」說完,他匆匆地快步追趕已漸行漸遠的獨孤傲群。
天!原來,獨孤傲群會教她,全是因為……那個才貌雙全的富家千金殷若舫,而她還自作多情地感動至極,差點還要對他朝拜,感謝他的恩澤,甚至還想約地去賞花燈。她該怎麼說呢?她真的是天下第一號大傻瓜!
「晴晴,別理他!反正又不是一輩子沒機會了,大不了,這二十天就讓給那個殷若舫好了。」宋可琦安慰道。
什麼?把她心愛的獨孤傲群拱手讓給那個富家女!光是想起他這二十天陪的都是那什麼富家千金,她眼裡的火焰就跳躍了起來,妒意也同時湧上了她的心頭。剛才的難過,頓時被女人的嫉妒所淹沒。
「不!還不到最後,我不能就此放棄。」雲晴晴握緊雙拳,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說不定,獨孤最後會被她的真情所感動,接受了她也說不定。
「晴晴,你還真有鬥志,被潑了那麼多次的冷水,還那麼有自信。你別忘了,殷家是朝陽鎮上的四大世家之一,你是敵不過這種有錢有勢的大家閨秀的!」宋可琦又是讚歎又是無奈。
「你不知道嗎?我爹常說,我什麼優點都沒有,就是有那麼多於常人一點的鬥志。」雲晴晴正色地道。
「就衝著我愛他的心,我要『覆』敗『覆』戰!」
「是『屢』敗『屢』戰!」宋可琦和一旁的北館同窗齊聲喊道。
被人糾正是常有的事,但是被北館的學生們同聲糾正卻是頭一次。
覆敗覆戰?屢敗屢戰?唉呀!管他的,總之就是要……加油!不到最後,絕不氣餒!
她逕自奔向前,雖已看不見他的身影,不過她仍以著堅決的口吻,自語著:「獨孤,無論如何,我是不會輕易放棄你的,誰教我真的好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