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挑食。你就是身子不好才會經痛,不趁這機會好好補補身子怎麼行。」
「這些都是你買的。」
「是啊。」
「那怎麼好意思。」
「又來了,跟我客氣什麼,我這是先籠絡你,下回換我身子不舒服,就可以明正言順地拜託你啦。」
「那是—定的,我一定會照顧你。」
「所以嘍,別不好意思,乖乖將這四個全雞湯全部吃完。」
依柔依言乖順地吃著。不再推拒。她需要體力,絕不會讓自己倒下,稱了那惡魔唐煌的心,她死也不會求他,想到這裡!她更加努力地吃,現在最重要的是保持全身好體力。
下午,管事的朱媽派人來找依柔,小葉在一分提醒道:「不管這次她念的是什麼經,就當是妖魔鬼怪,別理她。」
「我會的。」她笑答,小葉居然把朱媽比成了妖魔鬼怪。
放下手邊的工作,依柔來到朱媽所在的管理室。
「朱媽,您找我。」
「你來的正好,業務部先別掃了,改去整理董事長辦公室。」
「什麼?」依柔呆愣。
「負責打掃董事長辦公室的張嫂請假!你去代替她。」
「可是……我原來的工作……」
「我讓其他人分攤了,不用擔心。」
這命令來得突然,依柔在原地躊躇著。
「怎麼了。」朱媽問。
「可不可以找別人……我還是負責原來的……」
「才來沒多久就挑工作。告訴你沒得選擇,而且這是上頭指示要你代替的。快去。稍有差池,唯你是問。」
依柔心不甘情不願地拿著清掃用具往董事長辦公室走,不用想也知道是唐煌的主意,他是故意給她難堪。
站在辦公室門外,依柔做了個深呼吸!管他的,趕快做完好走入推門而入,很幸運地四下無人,她祈禱在唐煌回來之前她能及時將工作趕完。
可惜她沒那麼好,叩!沒一會兒,唐煌走進來,—進門意外地看到依柔,愣了下。
那是什麼表情。自己幹的好事還裝蒜。
唐煌四下搜尋後問道:「張嫂呢。」
「開假。」她冷冷回答,問這不是廢話。
唐煌默默走到位子上坐下,依柔盡量想若無其事地擦著櫃子。但是無時無刻不感到一雙炯亮的眼盯著她。要鎮靜!她告訴自己,但是不爭氣的額灼熱著,她可以假裝不在乎,卻無法阻止臉頰的燒燙。
他就非要盯著她看嗎?依柔直氣自己定力不夠!他是她的仇人,但她就是害怕他的目光,她擔心自己快受不了了。
此時門打開,一位美麗竊窕的女子走進,一見到唐煌,立即開心地走向他,親切地喚他的名。她是和唐煌公司聲密切合作關係的劉董的獨生女劉茵茵,穿著最時髦的巴黎服飾,有著玲瓏有致的身材,從她和他的舉止和話語,不難看出這兩人的關係匪淺。
「你來做什麼?」此時劉茵茵的出現不是他所樂見。
「喲,好無情,我特地為你送這份文件乘。」
唐煌瞥了一眼。是份劉氏企業與豪國企業合作進攻大陸的計劃書。
「找別人送不就得了。」
「人家想見你嘛!」纏著他的肩撒嬌。
「別這樣。」推開她,他不想讓依柔看到這畫面。劉茵茵曾經是他有意要娶的女人,不只因為兩家企業合作,劉氏在中、美黨政關係良好,對他的大陸開發計劃有極大利益況且劉茵茵交際手腕高超,又識時務,對自己有莫大助益,不過那是在遇到依柔之前的想法。
劉茵茵甚意外唐煌的反應,她注意到唐煌看著正在角落工作的女傭。
「有什麼關係,只是個下人罷了,假正經。」她嬌笑,完全不以為意,對依柔命令道:「喂,不必擦了。你可以先離開了。」
依柔將抹布放入水桶,站起身拍了拍圍裙,提起水桶不發一語。
開門離去。
唐煌盯著她的背影,直到門關上,任劉茵茵如何與他說明大陸設廠計劃。他都無興趣,一顆心早隨著依柔飛到門外。她的氣色不錯,這讓他放了心,剛才一見面,更倍加思念。
「煌,你覺得如何。」她問他聽了之後的感想。
「文件先放著,等我看過後再談。」
「好輕,不談。那麼……談談我們的事吧。」
「有什麼好談。」
「討厭。」她嬌嗔。「男人就愛裝蒜!當然是我們的婚事呀。」
「不是早說過作罷。」
「誰能拒絕你唐煌的魅力。我不求你愛我,只要讓我跟著你就好了。你不是也認同我對你很有利用價值,嗯。」
「再說吧。」他站起身,走到酒櫃旁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這唐煌今天不知吃錯了什麼藥,劉茵茵這會兒才發現他的不對。
「怎麼了嘛。嗯。」
「你走吧。」
當他下逐客令時,表示他不悅的情緒。劉茵茵是知大體識時務的人,此時不惹他為妙?
「好吧!你不愛聽我就不說,需要我的時候隨時找我,我會等你的,拜!」她轉身高去,反正來日方長,她有的是耐力。
前陣子在美國聽到唐煌要結婚的消息,讓她嚇了一跳,立即買了機票回國,還好是虛驚一場。雖然不知道婚禮突然取消的原因,八成也猜得到一定是對方惹得唐煌不高興,要不就是沒了利用價值,這讓她鬆了一口氣,這男人只愛女人的附加價值,根本不會愛上女人。
劉茵茵對自己深具信心,她對唐煌的助益大於其他的女人,相信唐煌要選擇對象,她是最佳人選。不過,得再加把勁,女人的青春畢竟有限。
依柔從董事長辦公室出來後!態度就有些反常。小葉偷偷瞧著她,門上那塊玻璃似乎和她有仇似的,從剛才就很用力地擦著。
不遠處的朱媽正朝她們走來,執行每一定時的吹毛求疵。朱媽盯著依柔,這女孩真沒禮貌,居然沒跟她打招呼。得訓斥她一頓。於是她以手指擦拭玻璃窗的死角,故意說道:「為何這裡沒擦到?不要打混,否則扣薪水。」故意刁難地數落,藉以顯示她的權威。
依柔—個凌厲的眼神照過去,她現在心情非常不好,竟還有來存心找碴,想想這一切都怪朱媽叫她去掃那什麼鬼辦公室。想到這裡更是溢滿怒氣。
「你……不滿嗎?」被她如此凌厲的眼神嚇到,第一次看到她不馴的一面。溫順的女孩今日怎麼一反常態?
「我沒有打混,只是還沒擦到那邊而已,在擦完之前請您老人請不要打擾我的工作!可以嗎?」
不怒自威的語氣自然讓人有一種壓迫感,朱媽一時啞口無言,這小妮子今天好酷,跟以往不一樣,讓她沒理由也沒膽再刁難她。
依柔繼續做自己的工作,懶得理她。可惡的唐煌。故意利用別的女人來侮辱她,存心在她面前表演親熱,簡直無聊透頂。她氣自己真的受了影響而生氣。她需要發洩。用力地發洩。
此時業務部的小張經過,看到獨自在工作的依柔煞是高興,依柔的勤快和清秀的外貌,早已漸漸被公司一些男性職員所注意,還是單身一人的他當然也不例外,打算起這個機會與她接近,於是他走過去。
「依柔。公司對面開了家新餐廳,我這兒有兩張招待券!下班後一塊吃飯如何?」
對這意外的邀約,依柔先是呆愣,她和小張雖然講過幾次話,但不是很熟,不過有何不可!才正準備答應,卻有人幫她接了口。「上班時間禁止男性職員對女員工搭訕。」
突然出現的石桐讓兩人愣然。
「啊……石先生,你好。」石桐等於是唐煌的影子,位高權重。加上他不苟一言笑的態度。向來為公司員工所敬畏。
「如果讓上頭知道你對女員工搭訕,恐怕會影響你的考績。」
「咦。沒這麼嚴重吧,我只是想邀她吃飯而已,石先生在開我的玩笑吧!哈哈。」
「我的表情像是開玩笑嗎?」不苟言笑的神情,加上銳利的眼神,讓小張一時語塞,想笑也笑不出來了。
「是。是。我瞭解,那麼我回工作崗位了,不好意思。」他一溜煙地離開現場。
依柔生氣地指控「請別管我的私事,要不要拒絕由我決定。」
「恐怕有人不會認定是你的私事,你應該瞭解。」
「你在監視我。」
「我只是避免讓公司一些優秀人才,因為某個因素而莫名遭到革職的命運!這對公司而言是個損失,其中緣由你應該最清楚。」
她差點忘了,凡是接近她的男人都會遭到不幸的下場,唐煌絕不會讓任何男人靠近她。宇凡和顧彥就是血淋淋的例子。她咬著下唇不語,別過頭不再理會地。「這是為你好,希望你能瞭解。」石桐不再多言,轉身離去。
五個月過去了!寒冷的季節來臨。依柔掃完廁所後正值晚上七點,放好用具脫下圍裙,她洗了個熱水澡,和小葉兩人約好出去吃飯。
兩人逛著街,思考著要吃什麼。氣象報導明日寒流來襲,街上已感染冷的氣息。依柔看到家家圍爐吃火鍋的景象,不禁想起去年此時,她也正和爸爸、弟弟三人圍爐吃火鍋的情景,爸爸煮了她最喜歡的花枝丸,弟弟頑皮地和她爭搶著吃。為此還不小心將丸子飛出桌外。
不知過了多久,小葉的叫聲喚回她的思緒,她才發現自己竟不知不覺停留在原地許久。
「在想什麼?」小葉間。
「唉……一言難盡。」她搖頭,默默繼續走著。
「真不知道該吃什麼,對了。乾脆我們也來煮火鍋吃好了,現在正熱門呢。」
「我吃不下。」
「對不起。小葉,我不想吃了,你回去吧。我想先回去。」
「等、等等。怎麼突然……」
「沒什麼。中午吃的水餃到現在還沒消化完,你去吃吧,別理我。我想一個人靜靜。」不理會小葉的叫喚,她默默獨自走著。
穿梭在熙攘的人群裡,她竟不知不覺回到從前的家。老饕便當店已經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剷平的土地。
她找了個廢棄的鐵筒坐在上頭,凝望這人事景物全非的「家」,靜靜地、失神地緬懷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接近的腳步聲拉回她的思緒。依柔看向來人,一位年近六年的陌生男子審視著她,問道:「你是李依柔小姐。」
這位老先生為何知道她的名字。她記憶中沒見過這個人。「你是……」
「果真是李小姐,久仰,我一直想和你見一回,總算有這個機會。」
「見我。可是我並不認識你……」
「我對你的事很清楚,包括你們的店和你父親因打擊去世的事情。」
「你到底是誰。」
「別急,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幫助你達成心願。」
「什麼心願。」她滿心疑惑。
「報仇的心願。」
「你到底是……」
「我和你一樣曾經也是受害者,差點被唐煌陷害到一文不名,幸好我又再度爬起,創設了現在的企業,我一直想找機會懲治唐煌這個小人,很冒昧調查了你家的事情,唐煌對你全家的所做所為令我非常氣憤!若不趕陝打倒這奸詐的惡人,不知有多少無辜的人像你一樣,遭受他的陷害。」
「他的確是可惡至極的人。」對他的恨侵蝕著她的心,沒想到遭受唐煌毒手的有那麼多人。「可是,你找我的目的是……」
「我們想到瞭解一個可以打垮唐煌的計劃,不過必須李小姐的暗中幫助才行。」
「我能做什麼。」她只是個身無分文的女孩,有何能力。
「唐煌之所以能夠呼風喚雨、隨心所欲,就因為他擁有上億的財力和強大的企業體系,不過,若能做取他的商業機密!要毀掉他的江山就不是難事了。」
「你要我去偷他的商業機密。不可能!我只是他公司的清潔員工,如何能偷到他的機密。」
「很簡單,當他的女人。」
「不。」她驚恐地搖頭。
「只有做他的女人,才有機會竊取他的機密。」
「我做不到!」
「你行的。因為他一心想得到你。想想著,你父親怎麼死的。他辛苦了大半輩子,居然落得如此下場。」
「就因為這樣,我更不能嫁給那狼心狗肺的男人。」
「嫁他只是權宜之計,當女工根本接近不了他,只有做他的人,才能有機會竊取機密。我知道這麼做很為難你,但這是唯一打敗唐煌的機會,希望你考慮看看。如果改變心意,請和我聯絡,這是我的名片。不過,今天的事最好別讓任何人知道。對你我都好。」
老人說完之後,便上了部尊貴轎車離去,依柔看著手中的名片發呆,剛才發生的一切來得突然。他的話太懾人!令她無法平靜。
她將名片收好。這才發現夜色已晚,氣溫隨著夜色更加降低,她呵著冰冷的雙手,提起沉重的步伐回去。
「依柔,你去了哪。我擔心死了。」小葉關心地問。
「只是在附近逛逛而已。」
「你還沒吃吧,我幫你買了包子,放在鍋裡熱著,趁熱吃吧。」
「不了,謝謝,我好累,想無休息。」也許是吹風的關係,她的頭隱隱作痛。躲進棉被裡,依柔回想那個陌生的老人所說的話,她很明白這是個難得的機會,如果她要為父親報仇,憑她一己之力,這輩子是不可能做到的,但是如果能借助那人之力的話。
不行。她在心中吶喊,要奪得公司機密,就必須接近唐煌,要接近唐煌唯一的方法就是嫁給他,不,不行。依柔在心中天人交戰著,她做不到,她實在做不到啊!
唐煌辦公室「進來。」
「唐先生。」小葉畢恭畢敬地鞠躬。
「有什麼消息?」
「我們的死對頭日陽企業的董老和依柔小姐有碰頭。」
「他們談了什麼?」
「據我的觀察,看來他們想利用依柔小姐來打垮唐先生。」
「是嗎。」他不意外。「依柔的反應呢。」這才是他最在意的。
「她接受了。」
唐煌沉默了片刻。以她對自己的恨,的確有可能接受,不過他仍是受創了。「唐先生。要我行動嗎?」
「不用,你只要保護她的安全就好,這事先按兵不動。」
「是!」她恭敬鞠了個躬,在退出辦公室之際,唐煌叫住她。
「小葉。」
「是。」她轉過身謹遵吩咐。
「你做得很好。」
「謝謝唐先生。」她退出辦公室。
在出了辦公室之後,像是碰巧似的,石桐迎回走來,兩人犀利的目光相會。
「好久不見,你還是一樣的漂亮。」
「你也還是那張百年不變的死板臉。」
「過獎。」從來不將她的冷嘲熱諷當一回事,石桐上下打量她現在喬扮的裝束,綁著麻花辮子,穿著土氣的圍裙,完全像是鄉下來的打工女孩,與她原先美麗幹練的外表不同。
「有問題嗎?」小葉回瞪他。
「可以想像結婚以後你變成黃臉婆的樣子,一樣很有個性。」
「很抱歉,你貴人多忘事,我是不婚主義者,所以也沒機會當黃臉婆。」
「哦。心意沒變,真是可惜。」
「沒什麼好可惜,不勞您費心。」
有幾個女職員正巧從另一辦公室出來,他倆立即恢復成上司和女工的樣態。女職員們一見到石桐全興高采烈、小鹿亂撞地圍了上來,借詢問工作故意和他親近。
小葉不屑看了一眼,想不到這傢伙滿愛女人歡迎的,雖然以前她就知道,不過很難想像會有女人喜歡這種心機深沉、說話又刻薄的人。
她側身一讓,想趁人多時離開。
「等著。」眼尖的石桐將她叫住。
小葉轉過身,僵著一個微笑面具恭問。「石先生,還有什麼吩咐嗎。」這傢伙想幹麼?
他破天荒露出一個微笑。「請順便將我辦公室的垃圾拿去丟一下。」
「是!」真他媽的。他可真是會增加利用機會,等著瞧!她氣忿地離去。
待她一走,石桐又恢復慣有的嚴肅,就見所有女職員發呆地瞪著他瞧。
「還有問題嗎。」
「沒……沒有了。」
石桐面無表情走開,呆立的女職員立即一窩蜂小聲興奮地討論著。
「剛才看到沒有。」
「有,第一次!第一次看到石先生的笑臉。」
「是呀,我還以為他不會笑耶。看到的那一剎那我都呆掉了。」
「我也是,他的笑好迷人呀。」一副陶醉樣。
「真想當他的女人。」
「別作夢了。他不會看上我們,唉,真不知道他喜歡的女人會是什麼樣子。」知道自己沒啥希望之際唉聲此起彼落。
拿著垃圾往外走的小葉,一臉氣悶地走著,可惡的石桐!有機會她一定會整他。她沒發現在樓上的石桐,正隔著玻璃遙望她,他的嘴角揚起從未表露的笑意。也許,過不了美人關的人是他。
「依柔,你臉色不太好,舒服嗎?」小葉煞是擔心地問。
「沒什麼。」依柔感覺頭部隱隱作痛,昨晚她一夜難眠,也許是沒睡好,才會感到頭好沉重。
她的內心一直在交戰著,她想打垮唐煌,卻無法接受嫁他的計劃。
可是唯有偷取機密才能打垮唐煌,讓他也嘗嘗失去一切的滋味。將唐煌打垮,她就能恢復自由,從此脫離這魔鬼的手掌心。這是個機會,—錯過,她也許一輩子都不是唐煌的對手,也無法脫離他的控制。如果答應嫁給他,或許她有勝利的機會。她的心矛盾不安地掙扎著。
巡視的朱媽又來挑剔,最近依柔這女孩越來越不把她放在眼裡,倔強的脾氣不像以往唯唯諾諾的個性,她今天一定要找機會教訓她。
依柔仍沉浸在猶豫的思維之中,到底她該怎麼辦。誰能告訴她呢。
她想報仇,但是要她與那魔鬼共枕,她實在做不到!她怕自己無法假裝,矛盾、復仇、害怕困擾著她,她的頭實在好痛哪!欲裂的感覺刺痛著她,依柔想也不想地往牆上一撞,希望能把自己撞清醒點。
這—撞好像真的有好一點,她深吸著氣,不一會兒注意到一旁不遠的朱媽正呆愣瞪著她。
「朱媽。有事嗎?」
「沒……沒什麼。」朱媽迅速轉身離開。這女孩瘋了嗎?竟然用頭去撞牆壁,八成是秀逗了。看樣子還是不要去刺激她的好,原本要挑剔的話全吞回肚子裡,不敢說出口。
等等。難不成這又是那小妮子的新招數,故意嚇退她吧。
朱媽越想越不對,她豈可被那小妮子的舉動輕易就嚇住,她可是這兒資格最老的管事,要是連一個年輕人都搞不定,若別的員工也如法泡製,那還得了,這次無論如何一定要在大庭廣眾之下,給她來個下馬威。她衝回去,不管三七二十一罵出口:「依柔。你的速度太慢了。一點力氣也沒有。」
依柔默默拖著地,只覺得頭痛欲裂,令她好不舒服。
這女孩真是太得寸進尺了!「喂。你聽到沒有。」朱媽不客氣地拍她的肩膀,大家都在看,這是她發飆顯示權威的好時刻,不過手才一拍下去,就見依柔倒了下去,而且還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朱媽這下子可真是嚇到了外太空去。「依柔,你別嚇我哪。算我錯了,你快醒醒呀。我的媽呀,我怎麼這麼笨哪!」
不論朱媽怎麼叫,依柔已聽不到,她面色慘白!額頭沁出了汗。
這件事很快地傳到了唐煌的耳裡。
生平第一次,唐煌在辦公室大吼,沒有人看到他這麼激動過,依柔髮燒到四十度,竟然還讓她繼續工作。
朱媽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顯得無辜,這不關她的事呀,那女孩也沒說不舒服,怎知不輕輕一拍她就倒了,這下子可真的栽了。
深知老闆脾氣的石桐。命朱媽回去休息幾天,三天後再來上班,免得失了理智的唐煌做出衝動的處分決定。
醫生幫她打了一支退燒針,唐煌緊握住她的手守候在旁後著她蒼白的容顏,心疼加上心急如焚,完全失去自制,他這輩子沒這麼失態過。
逐漸退燒的依柔神智稍微清醒,緩緩睜開眼睛。才一睜眼就看到她不想看到的人唐煌,她的手正被包在他手心裡。
「別碰我,我發燒不關你這魔鬼的事。」她的身子仍虛,吐出的話語沒什麼威脅性。
唐煌擔心的神色一沉,即使生病,她仍倔強得不肯認輸,他咬著牙冷道:「你想我會讓我賺錢的工具就這麼壞掉嗎?」
「你是惡魔。」
他冷笑。「瞧你這到病樣,拿什麼和我鬥。」
「等著瞧!」
「等你有力氣的時候再說吧。」他轉頭離去,她這麼虛弱,不願在此時和她鬥氣。天知道,當他聽到她發燒的休息時,心裡有如萬針推心般痛苦,而她偏偏不領悟。
唐煌錘打著牆壁,將拳頭捶出了血,但一顆心遠比這傷痛苦百倍。
休息了一整天,依柔幽幽轉醒,唐煌命一位特別護士照顧她;給她進補一些營養食品。
依柔事後才知道她原來感冒了,四十度的高燒差點要了她的命,自己不但未察覺,還竟然昏倒了,真是丟臉!她覺得自己好沒用。也許是大病初越,她感到有些無力。
「你覺得怎麼樣?」護士問。
「全身無力。」
「那是當然的,多吃些補品就會補回來了。太太真幸福,唐先生昨晚守了你整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