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楚顏在醫院裡醒來,才知道自己居然昏倒在辦公室裡,是駱燕吩咐卓家的司機把她送到醫院的。
甦醒後,她一個人悄悄離開醫院。
回到家裡,關進房中,她什麼也不想說。
第二天,她把辭呈寄去奧星,想就此斬斷與卓陽的一切聯繫。
既然他不再珍惜這段感情,她也不會厚顏無恥巴著他不放。
她永遠也無法忘記,駱燕歎息著對她說:「卓陽要我轉告你,他不想見你。」
那一刻,她的心徹底碎裂了,再也無法復原。
也許,這一生,她注定是孤獨的,但她不能流淚,不能哭喊,甚至不能自憐自艾,只能在心碎中默默忍受,只因這是自己的選擇。明知卓陽是不羈的一縷風,她卻以為自己可以把風留住,到最後,風沙呼嘯著遠揚而去,她的心卻成了被狂風肆虐過的沙漠,再也沒有綠洲和陽光,只剩無邊黑暗。
她現在終於明白,與卓陽在一起時,那種深透骨髓的絕望是因何而來了明知不會有未來,卻還是無能為力的深陷。
與他的過往記憶,全都變作手中鬆散的細沙,清風拂過,一點一點,漸漸寂滅無痕。
不到三個月的愛情,就像兜了個圈,又回到了原點。
他輕彈了一下手中煙灰,就輕易揮去了所有關於她的過往。
愛情在他掌間永遠收放自如,而她卻已失落了所有……
趴臥在柔軟的被枕間,她的眼角微微潮濕。
三天了,為他傷心三天已是足夠。
從明天開始,一定要打起精神,出去找工作,她不能忘了壓在身上的沉重債務,不能放縱自己忘了家庭的負擔。
值得慶幸的是,她從未告訴過家人,關於她與卓陽的一切,否則,只怕又是一場無盡的疲勞轟炸。
「顏顏,志傑來看你了。」母親孫萱在門外輕輕敲門。
「哦,知道了,請他稍坐,我馬上來。」抹去眼角的淚跡,她揚聲答應。
明知父母從未放棄志傑這個希望,可她卻相當明白,兩人無法再回到從前了。
不過,如果志傑願意,他們可以再做朋友吧?
***
客廳裡,林志傑與母親對坐著,相談甚歡。一束鮮紅的鬱金香擱在一旁的茶几上。
楚顏走了過去,對志傑淡淡一笑。
這是兩人自平安夜分手後首次見面,楚顏發現心頭對他再無愛恨,平淡似水。
可林志傑就不一樣了。再見心中的公主,他激動得甚至說不出話,只能怔怔看著楚顏在身旁的沙發上坐下。
三個月不見,她瘦了,憔悴了,清澈的眸子蒙上一層薄薄輕霧,迷濛美麗。
她也像他一樣忘不了彼此吧?她依然愛著他吧?
三個月了,她是否原諒了他?
在他心裡,他依然把她當作未婚妻,這個想法從未改變。
看著楚顏拿起桌上的鬱金香輕湊鼻間,志傑心裡升起喜悅。「我約了幾個朋友出去逛街,時間到了。顏顏,你替我好好招呼志傑。」
孫萱識趣地起身避了開去。
母親笑笑的走了,屋裡只剩她和林志傑對坐。
林志傑清清喉嚨,扯出一個溫和笑容,用關切的語氣問她:「聽伯母說,你已經辭去了奧星的工作?」
「是啊,做得不太開心,正準備找新工作呢,總不能老這麼閒著。」她微微一笑,把他當作好朋友來傾訴。
看著她輕柔的甜蜜笑靨,林志傑心頭一悸,陣陣感動直抵心同。
「那你有沒有想過再回我公司?反正做生不如做熟嘛,我們的合作一向有默契,不是嗎?」
「可是……」她猶豫,總覺得不太好。
志傑公司裡所有的人,都知道她和志傑的關係,再回去,指指點點、閒言閒語肯定是免不了的,而她不想再承受這些。
「顏顏,奧星給你的待遇,我全都加倍,只要你願意再幫我。」全都加倍?楚顏愣住了,那可是不少錢,對家裡的困境真是福音啁。
「就這麼決定,顏顏,好嗎?」看出她有些動搖,林志傑熱切的注視著她,眼裡透著誠懇,不容她拒絕。
也許,志傑的出現是上天的恩賜吧,來幫助她度過難關。
而且這種時候,她實在沒有心情再一家家公司的求職,應徵,碰壁,等消息……
她真的很累,身心俱疲,只想忘記卓陽,忘記關於他的一切。
但是,家裡的困境讓她無法靜下心來舔舐傷口,她必須工作!那麼,重新回到志傑的公司,會是最好的選擇吧?
可是想想,卻仍覺得不妥。
「可是,會有人說閒話的……」「誰敢說三道四,我就炒了他!」他一臉凜然,就像掌控生殺大權的君王,逗得楚顏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拉住她的手,溫柔似水。「這樣你總可以放心答應我了?」
楚顏忙掙開了手,看著他,滿臉嚴肅。
「志傑,我必須跟你說清楚,我可以到你公司上班,可是,我們只能做朋友,你明白嗎?」
林志傑臉上的笑容因楚顏的話語而凝住,半晌,他又溫柔地笑了。
「我明白,不管怎麼樣,我們永遠是朋友。」
楚顏聽了他的承諾,釋然地微笑。
在她輕柔的微笑中,林志傑的心隱隱抽痛著。
原來,春天雖已來臨,但他的冬天卻仍沒有結束。
鬱金香是春天花壇上最美麗的公主,而他的公主卻已在那個平安夜,永遠的離他而去。
一切都是他的錯,是他的出軌把她遠遠推了開去,是他的背叛讓他永遠失去了她。
算了,能這樣看著她,靜靜伴著她,已是最大的幸福。
看著她,他艱難地擠出微笑,用微笑的表情來隱藏以為會重新得到,然而卻已永遠失去的失望…….
***
在公司裡加班到深夜,楚顏揉著酸痛的肩背,抬頭時已是月明星稀。
這時,一雙有力的大掌憐惜的揉上她的雙肩,輕輕按摩,讓她舒服的想歎息。
輕合雙眼,不用回頭,她也知道身後的人是誰。
「怎麼還沒下班?」她問。
林志傑繼續手上揉捏的動作,「看你為公司廢寢忘食的賣命,我這個老闆又怎麼敢偷懶?而且這麼晚了,我怕你一個人留在公司會有危險,就留下來陪陪你,誰知道你頭都不抬一下,連我在你面前走來走去都沒發覺。」他似真似假的抱怨。
對他的細心與關切,楚顏有種很窩心的感覺。
她感激的回眸一笑,纖手按上他的大掌,由衷謝道:「志傑,謝謝你。」
志傑停下手,與她對望,心中暗潮洶湧。對她,他永遠不可能像對晉通朋友。「我們是好朋友嘛,謝什麼?請了你這種負責的秘書,該是我謝你才對。要是公司裡所有的員工都像你一樣,那我可就發財了。
對了,就快八點了,你還沒吃飯,為了感謝你的努力工作,讓我這個老闆請你吃一頓作為搞賞吧。」他刻意營造輕鬆的氣氛。
「好啊,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她爽快地答應。
在福華飯店的歐式餐廳用了餐,志傑開車送她回家。披著志傑的外套蜷縮在椅子上,楚顏色有些微的暈眩,看來是剛才落肚的兩杯雞尾酒開始發作了。
熱燙的臉頰靠在冰冷的車窗上,她忽而微笑,忽而蹙眉,細長的手指在霧氣瀰漫的車窗上輕劃。
「顏顏,你是不是喝醉了?」志傑擔心地看她。
楚顏酡紅的面頰上,浮起一朵迷濛的微笑,食指點著他的肩膀。
「別說話,專心開你的車!」
「你醉了。」
「不,我沒醉。」她低喃,語氣清晰。
眼角不自覺的泛潮,她靠在車窗上閉上雙眼,不再說話。志檔看向她,在她靠著的車窗上,白霧瀰漫一片,層層疊疊寫滿了字,勉強可以看清全是兩個字——卓陽。
卓陽?什麼意思?似乎是一個人的名字。
昏黃燈光下,依稀可以看見楚顏的眼角泛著晶瑩水光。
她在哭嗎?為了一個叫作卓陽的男人……猛地記起,奧星的副總裁不是就叫卓陽嗎?一個花名在外的花花公子。
難道說顏顏竟然愛上了他?就在這短短的三個月裡?
他心底一抽,連帶車子陡地一晃,震動了合眼假寐的楚顏。」怎麼了?」她看向他。
「沒事,你再睡會兒,到了我會叫你。」志傑連忙靜下心來,專心駕駛。
車子停在楚顏家的公寓樓下。
「謝謝你送我回家。」楚顏把志傑披在她肩上的外套還他。
志傑注意到車窗上的字跡,已全被她抹去了。
「路上小心開車,到了打電話給我。」
感動於她乍現的關心,依稀似又回到了兩人相戀時的美妙時光。志傑緊盯著她,一瞬不瞬的火熱目光,直把她瞪得酡紅了俏臉。
「很晚了,早點回去吧。」她紅了臉催促。
「好,你也早點休息,明天見。」志傑笑著,卻一動不動站在原地,捨不得離開。
能與顏顏這麼親近的相處,是他這三個月來,日日夜夜渴望的幸福,這一刻,美得像場夢,他真的捨不得睜眼醒來。
一道冷凝中藏著戲謔的嗓音,從路邊陡然響起,飄散在冰冷的空氣中「果然是依依不捨,十八相送,難道你們不覺得太矯情?」
昏暗的路燈照不到那人的臉容,但志傑已感受到空氣中,陣陣湧來的強大壓力,站在他身邊的楚顏甚至變了臉色。
「你是誰?」志傑壯起膽子喝道,想把楚顏護在身後。
楚顏卻搖頭立在原地。
她已經聽出來,那聲音是屬於卓陽的。
那略略低沉的醇厚嗓音,刻意被她驅逐出腦海的嗓音,卻夜夜在她夢裡出現……
此刻,這道聲音近在咫尺,卻叫她心慌意亂地想遠遠逃開。
他回來了,他從日本回來了。
在她想斬斷與他過往的一切時,他卻從日本回來了,還突然地出現在她家樓下,令她措手不及外加驚慌失措。
她的心忐忑不安地擂動著,不斷猜測著他的來意。
「就憑你,根本不配知道我是誰。」卓陽輕蔑地對著志傑說,有著傲視天下的豪氣。
他從暗處走了出來,昏黃的路燈投照到他身上,緩緩展露他的俊朗容顏。
在他恍似傭懶,實則冷冽的注視下,志傑略微有些無措,呆站在原地。
楚顏像被施了定身法般,無法移動地立在原處,只能呆呆地看著卓陽慢慢朝她走近。
「顏顏,我回來了。」
卓陽站在楚顏面前,靜靜地對著她微笑,略略傾身向她,靠在她耳邊,用最溫柔的嗓音呢喃。
她清晰地感覺到全身血液,正用一種激狂的速度奔流,令她幾乎無力承受。
直到這時,她才驀然絕望地發現,她根本無力抵禦卓陽對她的吸引力。
看見他,她仍是渴望他的溫柔,期待他的憐惜。可是,她也清楚地知道,在他心裡,她與別的女人,並沒有什麼不同。
他傾身向她,溫暖的吐息繚繞在她唇邊,晶亮的眸子映出她的容顏,他仍是像個最標準的情人,溫柔地低喃:「我好想你,顏顏……」
楚顏的身與心,都因這句話,微微地顫抖起來,含在眼眶中的淚水,也像是隨時都會掉落似的。
他說他好想她,可是,要駱燕轉告她,不想再見她的是他,一聲不響跑到日本的也是他,什麼都是他說的,難道地球真的要繞著他轉?
抖著唇,顫著聲,她擠出一句:「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卓陽立時變了臉色,琥珀色的眼幾乎噴出火來。
大手緊緊握住她的雙肩,他緊盯著她慘白的臉。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在他灼灼的注視下,楚顏幾乎站不住腳,虛軟得頭暈眼花,真想就這麼昏倒算了,至少不用再面對他的咄咄逼問。
「是你要你母親轉告我,不想再見我的,不是嗎?」
卓陽訕訕地放開她。
「是,可是我說的是暫時。我要她告訴你,我們暫時不要見面,給彼此一點冷靜的時間與空間,找出更適合的相處模式。
在日本的時間,我已經清楚地想過了,以前是我太霸道自我,完全沒有考慮過你的想法和處境。以後,我會改。」
楚顏撫著額頭,心中一片混亂。
看來是駱燕騙了她,把卓陽的留話刪改了,希望能騙她離開卓陽。
她該怎麼辦?原諒他,回到他的身邊,當作一切都沒發生過?
她沒有答案。
她只知道,她不想再繼續那種沒有安全感的日子。
與卓陽在一起的每一天,她的神經都處於緊繃狀態,一直擔心他善變的心是否還停駐在她身上。
她需要的是一份能帶給她安全感的愛情,而他根本給不瞭解她。
「顏顏,你沒事吧?」注意到她身子搖搖欲墜,一直站在她身邊的志傑關切地扶住了她的手臂。
搖了搖頭,她頭暈腦脹地倚著志傑的臂膀,只想略為休息。
兩人親呢的舉動落人卓陽眼中,瞬間激起憤怒火花,空氣中的溫度直線上升。
卓陽一把握住楚顏的手臂,狠力一扯,楚顏軟軟的身子撞進他的懷中。
「臭小子,你要是再敢碰顏顏一根手指,我一定要你好看!」指著志傑的鼻子,他厲聲警告。
志傑一臉愕然,忍不住回敬一句:「你以為你是誰?顏顏跟你有什麼關係?」
卓陽的食指幾乎點上志傑的鼻尖,囂張地宣告:「你給我聽好,我是顏顏的男朋友。」
這個姓林的,顯然還是對楚顏不死心。顏顏是他的,誰都別想跟他搶!
志傑顯然反應不過來,愣愣地看向楚顏。
「顏顏,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勉強忍住暈眩的感受,楚顏再也聽不下去,一把推開卓陽,退出他的懷抱。
「卓陽,我現在再跟你說一次,我跟你已經沒有任何關係,我不是你的女朋友,也不是你的女秘書,辭呈我已經寄到公司了。」
「顏顏……」卓陽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我們之間一定是有了誤會,我讓我媽轉告你的,是希望我們能暫時分開,我沒有要和你分手。我在日本的時候已經清楚地想過了,以後我會尊重你的想法,如果你不願意,我甚至不會碰你一根手指,你相信我!」
楚顏看著他焦急的表情,心一軟,差點就想點頭了。
深吸一口氣,顫抖著纖柔的身體,她退了一步,靠進志傑懷中。
她極力控制著自己的聲音,使它聽上去不很顫抖地說:
「不,這幾天裡,我已經想的很清楚,我和你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勉強在一起,只有不斷的遷就,這樣真的很累、很辛苦,日子久了,愛情消磨殆盡,只會互相埋怨,不如趁這個機會,做個了斷。」
「你要跟我分手?」卓陽怔怔看著她,一字一字地問。
他的聲音沉重地壓在楚顏心口上,她一震,抬頭看他,猛然發覺他的臉上,帶著一種揪人心肺的悲傷神情。
就在這剎那,楚顏清楚地意識到——卓陽受傷了,她狠狠傷害了他。
而這同時,她也狠狠傷害了自己。
「卓陽……」她望著他,眼裡逐漸聚滿淚水。
暴戾的火光染上他的眼眸,但他的神情卻平靜似水。
「告訴我為什麼?」他幽冷地問,語氣輕柔得讓楚顏渾身一震。
退了一步,楚顏更深的偎進志傑懷中。
面前這個不斷釋放森寒氣息的男人,志傑雖然也很害怕,可在心愛的女人面前,他還是勇敢地護住了她。
楚顏顫著唇,說不出話。
對志傑視而不見,卓陽伸手撫上楚顏的臉頰,大拇指在她臉上輕柔地摩挲,愛憐橫溢。
「顏顏,不要離開,跟我一起,我會給你想要的一切。」他的語氣柔和誘人。
楚顏怔愣地呆立,任他的大掌在她臉上撫摸,為他突現的溫柔,悸動不已。
「好」字幾乎就要脫口而出了,誰知志傑驀地拉著她退後,把她扯離卓陽的勢力範圍。
「顏顏都說要和你分手了,你怎麼還這麼糾纏不清?是男人的話,就該尊重她的選擇。」他嚷著。
那一瞬間,卓陽瞪著志傑的眼,幾乎噴出火來。
「臭小子,欠扁!」話音剛落,一記強而有力的直拳,已狠狠擊上志傑的下巴。
志傑被打得連退幾步,踉蹌的坐倒在地。
卓陽的大掌一把將楚顏緊緊抓住,將她拉人他的懷抱,鎖住她。
他指著躺倒地上的志傑,冷厲地宣告:
「我早就告訴過你,不要再碰顏顏一根手指,這只是給你一點小小的警告。記著,顏顏是我的女朋友,任何人都別想碰,特別是你這個前任未婚夫!」
楚顏看著身邊的卓陽,第一次發現自己似乎從來就沒有瞭解過他。
從前的他雖霸道狂妄,卻從來沒有像此刻這麼討厭,囂張得離譜,好像地球都該繞著他轉一樣。
用盡全身的力氣推開他,她奔到志傑身邊,朝著卓陽大吼:「你太過分了!」
「志傑,你有沒有怎樣?」
扶起志傑,她歉疚地輕輕揩拭他嘴角的血跡,內疚不已。
「我沒事,別擔心。」
志傑努力拉扯嘴角,擠出一個微笑。
怒意再度燒上卓陽的眼中,他強壓下怒火,朝楚顏伸出了手,輕柔地呼喚:「顏顏,過來!」
「我不過去,你這個野蠻人!我要你向志傑道歉!」
「道歉?憑什麼要我向他道歉?是他找死,我只恨剛才為什麼沒打得他滿地找牙。」卓陽滿臉不屑。
「你!」怒瞪他一眼,楚顏不再理他,柔聲問志傑:「是不是很痛?我送你去看醫生好不好?」
志傑微一點頭,便扯得整個下顎痛得鑽心徹骨。
他用手抹了一下嘴角,手背全是血,臉頰像被火燒一樣,他不禁懷疑卓陽是不是空手道的高手,居然一拳就打得他唇破齒搖。
楚顏扶志傑上車,又坐上駕駛座。
卓陽拉住她的手臂,啞聲問她:「顏顏,一切都是誤會,難道我們就要為這場誤會分開?你真的捨得?」
「我想的很清楚,我們並不適合在一起,我很慶幸能有這個誤會,可以讓我離開你。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分手或者相愛,都是自己的決定,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選擇。」
楚顏靜靜望著他,極力控制著自己的聲音,使它聽上去很平靜。
卓陽什麼也沒說,只是靜靜凝視著她,慢慢鬆開了握住她手臂的手。
楚顏飛快關上車門,發動引擎,飛也似的逃離。
從後視鏡望去,還能看見他頎長的身影立在原地,像一頭受傷的野獸。
她心裡一緊,又聽見志傑平靜地問她:
「你愛他,為什麼又非要離開他?」
臉上一陣冰涼濕滑,她伸手一抹,才發現早巳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