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誰在呼喚她?
那一聲聲撕天裂地的呼喚,從遠方傳來,飄蕩在她耳邊,糾纏著她的神魂。
翻了個身,楚顏猛地坐起,撫著隱隱作痛的額頭,便聽見母親在門外急切地拍著她的房門。
「顏顏,有個男人在樓下一直叫你,你聽到沒?」
定了定神,原來不是夢境,一聲聲的呼喚正從樓下清晰地傳來,是卓陽。
打開門,是母親有些驚怕,又有些興奮的臉。
「他是什麼人啊?半夜三更在樓下叫魂似的。」
輕拍母親的手臂,她安慰說:「別理他,讓他去喊好了,過會兒他累了,自然就不會再喊下去了。」
「可是,再這麼下去,只怕左右鄰居都要來抗議了,要是有人報了警,恐怕不太好。」
楚顏想想也對。「那我下去跟他說清楚好了。」
「顏顏,他是不是在追你?」孫萱跟在她身後,關心地追問。
「不是,你不要胡思亂想啦。」她敷衍著。
「還說不是,你自己去陽台上看看。」
楚顏狐疑著,走到陽台前往下一望,不由得心神大震。
樓下的空地,鋪上了一塊火紅的地毯,地毯上點起無數星星點點的燭光,排列成一串英文字——RightHereWaiting。
卓陽正站在點點燭光間,翹首看著屬於她的那扇窗,等待她的出現。
「顏顏,不管你是否還愛著我,我都會等你,永遠不會放棄……」他的嗓音已嘶啞低沉。
楚顏站在陽台上,望著樓下,平靜的面容下心潮澎湃,眼角已忍不住泛潮。
晶瑩的淚光中,無數的燭光閃耀著,像無數的星星掛在夜空中,每一顆都盛滿了他暖暖的愛意。
「顏顏,我會永遠等你……」他用盡所有力氣呼喊,只想把對她的愛意直直投進她的心底。
楚顏羞怒交集,不敢相信他居然用這麼驚人的方式,來表達他的心意。
明天她還要不要見人?
孫萱走到她身後,一起看向樓下,滿心艷羨地說:
「看來這個小子真的很愛你哦,女兒。他還真花了不少心思呢,居然搞出這麼多花樣來追你,你最喜歡的不就是這首歌嗎?中文名叫什麼『此情可待』的,是不是?顏顏,他家境如何,要是過得去的話,你就接受他也不錯。」
「媽!」楚顏橫了母親一眼。
「好,這是你自己的事,媽媽不說了。有人在按門鈴,這麼晚了,會是誰?」孫萱滿腹狐疑地轉身出去開門。
片刻後,她回來對楚顏道:「顏顏,樓上的陳太太要你趕緊叫樓下那個瘋子閉嘴,否則她就要報警了。」
「媽,那我下去打發他走。」這個該死的卓陽,每個舉動都是那麼出人意料,外加驚天動地,讓她招架不住。
「嗯,小心點,多披件外套。」孫萱叮嚀,又不放心地問:「要不要媽媽陪你一起下去?」
「不用,不會有事的。」
***
披件白色的外套,楚顏站在公寓出口的階梯上,微帶怒意的看著不遠處的卓陽。
他也一眼就看到了她,她站在距他六七步遠的地方,腳上穿了雙毛茸茸的拖鞋,任一頭烏黑長髮披散在胸前,楚楚可憐的蒼白了一張素顏,用一副令人心疼的姿態望著他。
他朝她走近,恍惚中看見她微微泛紅的晶亮雙眼裡,閃爍著脆弱的水光,卻強忍著,故意擺出一副堅強的姿態,驕傲的不願在他面前落淚。
「Oceansapartdayafterday
AndISlowlySoinsane
lhearyourvoiceOntheline
Butdoesn』tStopthepain
IfISeeYounexttonever
HowCanwesayforever
Whereveryougo
Whateveryoudo
IWillberighthereWaitingforyou
Whateverittakes
Orhowmyheartbreaks
IWillberighthereWaitingforyou,....」
他邊走邊唱,是那首她最愛的歌。
寂靜的深夜,他低沉而柔和的嗓音,顯得格外清晰,與優柔的夜風唱和,飄蕩在清冷的天地間,也飄蕩在她的心間。
楚顏完全沒有想到,他居然會用這首歌,來表達他不願放棄的心聲。她震撼地睜大了雙眼,千頭萬緒湧上了心頭,有感動、也有感傷。
她的眼眶悄悄濕潤,這一刻的感動,她此生此世也不會忘記。
「顏顏。」他站在她面前,用低沉沙啞的嗓音喊她。
他的聲音,仍然是那麼溫柔的牽動她的心,她的眼中,驟然湧滿了淚水。
卓陽伸出手,撫上她的臉,輕柔地摩挲著,把她的臉包覆在他的掌中。
他的掌心很溫暖,暖暖的觸感從她的臉一直傳到心口,讓她恍惚有了種與他血脈相連的模糊感受。
「顏顏,你終於還是下來了,我等了你好久。」
他瞅著她的眼晶亮而深邃,開始絮絮訴說:
「抱歉,顏顏,我們在一起以來,我一直只顧沉浸在自己的喜悅中,固執地用自己的方式來愛你,卻從沒考慮過你的感受,讓你獨自一人承受著這麼大的痛苦,還沾沾自喜的以為你很快樂。也許,在你眼中,我這個男朋友真的很差勁。」
楚顏靜靜聽著,不發一語。
「但是即使這樣,我也不會放棄你的,我始終堅信,你才是我遺落的那根肋骨,只有跟你在一起,我的胸口才不會隱隱作痛。
不管你愛不愛我,我都不會放手!你只能是我一個人的,誰也不能把你搶走!」
他眼中燃起兩簇烈焰,宜告著永不放棄的決心。
聽了他的最後一句話,楚顏倏地意識到,他根本就不會改!
他永遠是那麼霸道、自我!
在他的世界裡,別人永遠要繞著他做公轉運動。
他說好,別人永遠不能說不好;他的決定,別人永遠只有服·從的份。即使到了這個時候,他還是學不會尊重她的想法。
在他心裡,她跟他手上的玩具有什麼分別?
用力推開卓陽的手掌,她看著他,清晰地說:
「對不起,我想我們早就結束了,不管你放不放手,跟我都沒有關係,只要你別再騷擾我的生活。現在已經很晚了,你走吧,不要打擾別人休息。」
她的每一個字,都像沉重的鐵錘,敲打在他胸口。
他想像了千百種楚顏聽了他的話後會有的反應,甚至計劃了千萬種浪漫的擁抱、華麗的言詞,可如今卻什麼也派不上用場。
他怎麼也沒想到,楚顏在聽了他的表白後,會無動於衷的拒絕他,甚至要求他不要再打擾她的生活。
為什麼會這樣?難道短短幾天之間,她就不再愛他?
「你難道真的不再愛我?」他生硬地問。
楚顏轉過身,背對他,咬緊牙根,合緊眼睛,用盡全身力氣擠出一個字:「是。」
既然已跳出他一手編織的情網,她不想傻傻地再跳進去。
不想再為他傷心,為他垂淚,不想再勉強自己融人完全不適合自己的生活中去,不想再每天擔憂著花心的他,今夜又流連在哪處花叢,睡倒在哪位美女的懷中。
不斷等待遊戲花叢的浪子,在疲倦時回頭的日子,太累了,一點也不適合渴望平靜幸福的她。
即使與她在一起的那段時間,他也從沒斷過那些紅粉知己。
用不著她刻意打探,報章雜誌、三姑六婆,自會把他的風流孽債在她耳邊,一五一十地八卦一番。
所以,她想不聽、不看都難。
他可知道,每次與他相處,都是一場難耐的折磨。
她生怕在他的襯衫領口,發現其他女人的唇印;生怕在他的懷抱中,聞到屬於別人的香水……而她,從來沒有對他說過。
她不喜歡收到他送的鮮花、珠寶、跑車……只因為不想他把在別的女人身上用盡的手段,再次用到她的身上,把她與那些愛慕虛榮的女人混為一談,以為用錢就能以最快的速度,讓她在床上躺平。
他想得到的究竟是她的人,還是她的心?這個問題永遠糾纏在她的心上,卻沒有答案。
她只想成為他心中最特別的那一個,所以,唯一的選擇只有拒絕他,成為他永遠無法採摘的那朵鮮花,化身成他心中最深的那根利刺,永遠尖銳的深紮在他心底。
「你忘了,你答應過,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會永遠愛著我,不離不棄?」他的聲音再次在她身後響起。
這句問話頓時勾起楚顏心中無數美麗的回憶,也逼出了她極力抑制的眼淚。
她很想大聲告訴他,她真的很想念他,也依然愛著他……可是,她不能。
這一刻,她真的很慶幸自己是背對著他的,沒讓他看見她那一瞬間失去血色的表情,和臉上奔流的淚水。
「對不起,我已經不記得了。」她的應對淡淡的,似乎早已把過去遺忘。
「好,如果你能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你已不再愛我,那我立刻就走,永遠不在你面前出現。」卓陽說,語氣決然。
楚顏嬌柔的身子顫抖著,無盡的淚水滾滾而下。
「怎麼?你不敢?其實你根本無法忘記我?」他挑釁地問,心頭如釋重負。
猛地扳過她的身子,卓陽被她滿臉斑駁的淚痕給嚇住了,狂驚的表情立時被濃烈的憐惜取代。
不願被卓陽看到她如此狼狽的模樣,楚顏立即緊緊合住雙眼,假裝一切都沒有發生。
「你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能滿意?為什麼不管我怎麼努力,好像都沒有辦法取悅你?為什麼我那麼愛你,你總是想要推開我的一片真心?」
卓陽的雙手輕柔地撫上她的雙頰,愛憐地揩拭著她臉上的淚水,溫柔的嗓音滲著濃濃的痛楚。
卓陽聲音中濃烈的痛楚感染了楚顏,一連串的問題不自覺地揪疼了她的一顆心,胸口漲滿濃烈的酸楚,喉頭也哽住了。
張開眼睛,卓陽俊朗的臉龐近距離的放大在眼前,堆滿說不出口的痛苦,讓她無法迴避他的落寞和疼痛,隱隱的抽痛似乎不斷咬啃著她的內心,楚楚柔情肆虐翻湧。
「告訴我,你到底想要我怎麼樣?」他握住她纖弱的雙肩,咬牙追問。
她要的是一份最完整的愛情,包括完整的人和心,她不想與任何人分享這份幸福,這是她唯一的堅持。而他不可能給她。
卓陽修長有力的手指深深陷進她的肩胛中,楚顏恍惚感覺到陣陣痛感從肩胛清晰地傳開,滲透進她全身的血液和神經。
而卓陽的眼中,蘊藏著滿滿的傷痛。
望著他的眼睛,那一瞬間,她驀地有種感覺,他的眼淚就要流出來了……
雙臂緊緊纏上他的頸項,撲進他的懷中,整顆心都在顫抖著,她湊上了自己的唇。
也許,只有這個辦法,才能堵住他將欲決堤的眼淚吧?
所有的一切都在兩唇相貼的瞬間,悄然隱去,只餘緊緊糾纏的兩顆心激烈的跳動著。
「顏顏,答應我,我們永遠不要分開了,好不好?」卓陽的唇緩緩滑至楚顏的耳垂,柔聲問她。
楚顏迷濛的眸子漸漸湧上清亮的光彩,像是倏然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她倏地收迴環在他脖子上的雙臂,兩手掩住口,水霧再次蒙上她的眼。
不發一語地,她轉身就往回跑,動作快得讓卓陽來不及挽留。
「顏顏,顏顏……」
卓陽愣在原地,完全不能理解楚顏的舉動。
如果她愛他,那她為什麼要躲著他,拒絕他?
如果她不愛他,那她為什麼要在他想放手的時候吻了他?
她到底愛不愛他?
為什麼他狠命地追,她卻拚命地逃?
他放肆地對她說思念,她卻盡情地跟他談距離,日以繼夜,他們之間展開一種誰也不敢承認的拉鋸戰,折磨著彼此的心。
到底要到什麼時候,他才能真正靠近她?真正擁有她?
***
楚顏躲在房中,用棉被緊緊蒙住頭,像只逃避現實的鴕鳥,不敢面對外面的世界。
三天來,他每天晚上都會站在她家樓下,直到清晨才會離開。
雖然他不再呼喊她的名字,只是靜靜望著那扇屬於她的窗口,可那兩道深邃的眼光,卻日日夜夜不斷糾纏著她的心。
「顏顏,你睡了嗎?」母親孫萱輕敲她房門。
坐起身來,擦去臉上的淚水,清清喉嚨,她裝出若無其事的聲音。
「媽,我已經睡了,有什麼事?」
「沒事,我只是想告訴你,外面下雨了,你要不要給樓下那個人送把雨傘什麼的?」
「什麼?下雨了?」楚顏震了一下,跳下床,趴在窗邊一望。
果然,細雨紛紛,把整個世界籠罩其中。
找了把雨傘,她開門,對孫萱匆匆道:「媽,我下去給他送傘,然後叫他馬上回家。」
「也好,要是他不願回家,你就把他帶上來避避雨好了,要是淋了雨感冒就不好了。」孫萱交代。
「知道了。」她拿著傘就衝出了門。
奔下樓梯,遠遠的,她看見三個身穿黑西裝的男人撐著傘,聚在卓陽身邊,他們的傘都盡量遮在他的頭上,生怕他淋濕了。
那些都是什麼人?
她閃身躲在一根柱子後,遠遠看著他。
他和那三個男人好像在爭執什麼,但聲音模糊的聽不清。最後,三個男人合作,挽著他兩邊手臂,把他挾持著上了車。
糟了,不會是綁架吧?楚顏的心怦怦亂跳,幾乎跳出胸口,連忙追了出去。
這時,卓陽的吼聲夾在風雨中飄傳而來——
「你們幾個居然敢這麼對我?難道你們就只聽我媽的吩咐?連本少爺的話也敢不聽!我說了不要回去,你們快讓我下車!」
怒吼被合上的車門關住,車子呼嘯而去。
原來是駱燕派來接兒子回家的人,那她就放心了。
站在夜雨中,楚顏任雨點打在身上,全身虛脫的沒了力氣。
***
第二天,楚顏接到一個意想不到,卻也預料之中的電話。
是駱燕打來的,約她午休時,在志傑公司附近的咖啡廳見面。「楚小姐,請坐!」駱燕優雅地笑著,像那天一樣神采熠熠,漂亮得像櫥窗裡的模特兒。
楚顏坐下,點了杯檸檬汁,禮貌地笑笑。
「不知道總裁夫人約我出來,有什麼事?」
「我找楚小姐出來,除了談卓陽這個我們共同關心的人之外,還能有什麼事?卓陽是我的兒子,也是我所有的希望,如果楚小姐也關心他的話,相信也會希望他今後能過得好吧?」
「我不知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那恕我直言了,楚小姐,我希望你能離開卓陽,條件隨你開。」駱燕優雅地微笑,細長的柳眉揚高,攤開了手。
楚顏變了臉色,一團怒火開始燃燒,再也無法忍耐。
「夫人,我想你是否忘記了,上次你已經欺騙過我一次,跟我說卓陽再也不想見我。
這件事,我不想再計較。而我,已經跟卓陽分手了。你是否應該管好你的兒子,不要讓他再打擾我的生活,而不是跑到這裡來,要求我離開你的兒子。
事實上,是你的兒子一再糾纏著我,如果你有本事的話,可以買條鏈子把他拴在身邊。」
強烈的不滿和怒氣,讓她把卓陽對她的眷戀,當作最尖利的武器,狠狠攻向駱燕。
楚顏尖銳的言詞惹怒了駱燕,她微微變了臉色。
「楚小姐好利的一張嘴。」深吸口氣,駱燕接著說:「好吧,那我們換個方式談……」
楚顏隱忍拂袖而去的衝動,語氣不由得激動起來。
「卓夫人,我想我們沒什麼好談的。老實告訴你,我真的很愛卓陽,我也考慮過我和他的差距,我也想過要離開他。
可是,不管我決定如何,都不會為了錢而出賣自己的感情。
我不會為了卓陽的錢而接受他,同樣也不會為了你的錢而拒絕他!」
駱燕毫不動怒地安坐,完美笑容不曾稍減。
「楚小姐,我相信這個世界上,不會有金錢買不到的東西。很快,你就會認識到你今天這番話,錯得有多離譜。」
「絕對不會!」楚顏一字字堅定地訴說決心,實在不想再面對這個滿身銅臭的貴婦,即使她是卓陽的母親。
「對不起,我還要回去工作,告辭了。」
楚顏起身離開,駱燕也不挽留,美麗的臉上淨是莫測高深的。
駱燕毫不動怒地安坐,完美笑容不曾稍減。
「楚小姐,我相信這個世界上,不會有金錢買不到的東西。很快,你就會認識到你今天這番話,錯得有多離譜。」
「絕對不會!」楚顏一字字堅定地訴說決心,實在不想再面對這個滿身銅臭的貴婦,即使她是卓陽的母親。
「對不起,我還要回去工作,告辭了。」
楚顏起身離開,駱燕也不挽留,美麗的臉上淨是莫測高深的笑容。
因為她知道,楚顏很快就會回來找她的。
翻出口袋中的手機,她按下一串數字。
「阿忠,事情進展得如何?」
「報告夫人,一切都進展得很順利。」對方恭敬回答。
「很好。」駱燕合上手機,臉上是志得意滿的笑容。
她不會容許任何想要破壞卓陽未來的人或事出現,他完美無瑕的人生,絕對不能因為楚顏的出現而發生任何意外。
她一定要讓卓陽的人生,回到正常的軌道上去,沿著她安排好的行程向前走。
***當夜,駱燕就接到了楚顏的電話。
「卓夫人,這一切都是你在暗中操控的嗎?」她的聲音隱隱顫抖,緊繃得像是一碰就會崩潰。
「你是指你父親被裁員的事?」駱燕輕鬆的回應。
「對,還有志傑公司資金周轉的事。」
「我想楚小姐是誤會了,這兩件事都跟我卓家無關。不過令尊所在的豪興集團和貴公司想要貸款的偉豐銀行,都和我們奧星有不少生意上的來往,如果楚小姐需要的話,我也可以出面和他們兩家的負責人討論一下,有什麼事是不能解決的?楚小姐,你說是嗎?」楚顏在電話那頭靜默著,半晌,壓抑後的低啞嗓音清晰響起:「好,不管你有什麼條件,我都可以接受,你要我離開卓陽,沒問題,我以後絕不見他,只要你立刻停止這些下流的舉動。」
駱燕笑了,早就知道這個丫頭一定會投降的,重情重義的人總是滿身耍空口。
「真痛快,好,那我就直說了,我要你讓卓陽死心!不只是你永遠不再見他,而是要讓他對你徹底死心。」
「你到底要我怎麼做?從此不再見他還不夠嗎?」楚顏在電話那頭徹底崩潰地嘶吼。
駱燕仍是不疾不徐。「當然不夠,你不見他,他還是會不斷纏著你,不是嗎?我不管你怎麼做,只要卓陽對你徹底死心。」
「只要你立刻停止那些不入流的小動作,你的要求我會盡力完成。」楚顏哽咽著,沙啞嗓音滿是疲憊。
「好,一言為定。」
駱燕滿意地掛上電話,就此斬斷一份無瑕的愛情,一手將兒子和楚顏一起推進萬劫不復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