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動手,仙道卻拉了拉他的袖子,趁北野不注意,將他帶到了船尾,低聲道:」你殺不了他們,我有一個法子,你先制住這些掌舵的,再把這根後桅彎下來。」
流川不明他用意,但仍是迅速點倒了幾個掌舵的,雙手一上一下,在相反方向上握住桅桿,用一次氣,登時將後桅的上端扳得朝一端船舷方彎了下來。這船桅桿全用紫檀木所製,堅韌無比,雖彎不斷。仙道趁此時機戴上黑金絲手套,從船舷上割下一塊長條木板,從流川拉彎的後桅上扯下帆布,又拔下流川腰中長劍,將桅桿頭砍去一截,餘下部分彎曲後插入被卸掉一塊木板的船舷中,他不敢運用內力,直累得氣喘吁吁,才佈置停當,對流川道:」到時我們坐上去,你砍斷桅桿,我們就像炮彈般彈出去了,只是希望別落進鯊魚肚子裡才好啊。」
這時北野師徒盡在船首,流川一手抱著仙道躍上半彎的桅桿,一手持劍,只待花形的船與他們的到了平行位置,便要砍桅桿。
忽聽北野尖細的聲音飄忽來去:」仙道彰,流川楓,你們兩個娃兒倒乖覺,知道爺爺找你們就躲起來了,哼,在我的船上,你們躲的了麼?」船尾與前相通處的布簾一軒,一個小童的腦袋伸了伸又縮了回去,只聽他尖聲大叫:」他們在這!他們在這!」
流川手裡又扣了把無常釘,只待北野露面就給他一把。忽聽仙道道:」不好,花形透的船在靠過來,快砍桅桿。」
流川正要去砍,布簾飛起,北野已閃電般竄了出來,見了他倆的姿勢不覺一愣:」幹麼?」伸手就去抓仙道。流川一把無常釘射出,距離又近,流川出手又快,北野慌的急蹬上空,幾枚無常釘堪堪從腳底飛過,流川一把無常釘又射到,這次方位算得極刁,不射他人,而射他腳下幾寸,北野勢盡落下,好似自己送到釘上去,饒是他變招奇速,小腿上仍中了一枚。他不敢戀戰,一下子退到布簾後,起釘療毒。流川卻也不敢耽擱,一劍砍斷了與船舷相交處的桅桿,仙流二人便騰空向花形之船飛去。
船上人等見了這副情形,個個瞠目結舌,看的呆了。
流川只覺耳旁風聲颯響,身子如騰雲駕霧般,轉瞬間便到了花形的船隻之上,但桅桿彈勢未盡,他二人仍在往前衝,眼見要掉入海中,他一咬牙,將仙道往花形身上一扔,道了聲」救他」,自己卻因這一擲之力飛的更快了。
花形不知這二人在玩什麼花樣,但見流川捨身救友,不禁暗自欽佩,接住仙道後輕輕一轉放在甲板上。仙道心中一痛,瞥眼見到腳旁正有一根鐵錨,忙扔給花形。花形領悟極快,將鐵錨用力朝流川甩去。
流川落下時正好踩到一條鯊魚的背脊,它猛的一沉,同時另一邊兩條鯊魚向他撲了過來,流川掌擊劍刺,結果了兩條鯊魚,自己也浸入海中。此時鐵錨飛到,他一手抓住,花形用力一拉,在半空甩了個弧形,流川翩然落到船上。花形手下大聲喝彩。
這幾下兔起鶻落,仙流二人卻已在鬼門關轉了一圈,此時四目交望,兩手不自禁地握在一起。
仙道動念極快,喘息剛定便沖花形道:」花形統領可知那老人是誰?」花形問:」是誰?」仙道道:」那便是現任豐玉掌門的師父北野。」花形失色道:」炎王的四大法王之一?」仙道道:」不錯。他被門人趕出豐玉島,如今又仗著南烈要重奪豐玉。南烈對他忠心耿耿,你想,倘若真是南烈抓了小王爺,他會懲罰他麼?但若不懲罰他,又勢必得罪陵南朝廷,你若是他,你會怎麼做?」花形略加思索,沉聲道:」我也知他們不懷好意,但若非他們帶路,我又怎找的到小王爺?」仙道道:」只需抓住剛才小船上的一人帶路不就得了?實不相瞞,我二人無意中得到了豐玉島上的兵力分佈圖,北野這才處心積慮地要殺我們,若花形統領替我們殺了這些人,我們自會協同你救人。」
花形眼睛一閃,又有些猶豫:」當真麼?」
流川不耐道:」快放炮,我去抓人帶路,婆婆媽媽做什麼?」花形聽了不覺有氣,正想說什麼,仙道已搶著道:」流川,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事關小王爺安危,花形統領自然要慎重考慮。」流川一瞪眼:」考慮什麼?」仙道道:」也許北野真的是一片好心,那花形統領豈不是枉作小人?」流川冷笑道:」錢被偷了不去報官反倒去報賊,這是什麼計策?」仙道道:」花形統領又沒說一定信北野,不過是要考慮考慮,反正小王爺在豐玉這麼久了,該沒事總沒事。」流川道:」你怎知他沒事?他部下這麼沒用,南烈那廝還對他顧忌什麼?」
仙道還待說,花形已氣得臉色發青,喝道:」夠了。我這就放炮,若抓不回領路人,我扔你們去餵鯊魚。」流川傲然道:」你敢扔,算你有種。」
這時岸本隔海喝道:」花形透,我師父讓你別信那兩個小子的話,我們這就帶你去豐玉,你把那二人交給我們。」
花形道:」這二人不是好人,我也正有此意,我把他們發回來,你小心了。」手一揮,左首一尊準備好的大炮立刻發火,北野那邊登時又有一艘船起火,黑煙滾滾。岸本在那裡又氣又罵,花形哈哈大笑道:」你們這幫亂臣賊子,擄我小王爺,今天就教訓教訓你們。」
岸本叫道:」什麼小王爺?還不是只會在男人身子底下叫喚,我們掌門玩膩了自然會還給你們,有種的過來與你爺爺一對一決個勝負,別只敢躲在幾尊炮後面逞威風。」
花形臉色鐵青,喝道:」拿我的花槍來,我要鬥鬥這個狂人。」仙道卻制止道:」野狗死前亂叫,花形統領難道還與他一般見識?」花形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流川已大聲道:」喂,我們在海中鬥鬥,你敢不敢?」岸本愣了愣,隨即笑道:」你是流川楓?我們掌門自從上次見了你之後就得了相思病,正好,你也跟我回去,和籐真健司一起伺候我們掌門吧。」此言一出,連仙道也暗暗生氣,又瞧了瞧花形的臉色,心中暗歎:」他的這些手下怕是命不久已。」
流川不知岸本這話什麼意思,聽他笑的淫猥,料來不懷好意,心下生氣,臉上卻不動聲色地道:」囉嗦什麼?你到底敢不敢?」
岸本心中的流川還是五年前那個瘦弱蒼白的小男孩,對他自是毫不畏懼,只是怕花形透另有詭計,道:」有什麼不敢?不過只許你一個人過來,我若是贏了,你和那人得和我走,花形透不准再向我們開炮。」流川道:」好,我贏你和我走。」岸本哈哈大笑:」你會贏?不過這話說的夠味兒,南烈聽到准妒忌我個半死。就這麼定了。」說著躍上一條小舟,讓手下砍斷繩子放下小舟。
流川道:」沒聽我說在海中斗麼,白癡,腳踏船也算輸。」仙道和花形俱是一愣,岸本也怔住了,隨即笑道:」難不成你還能踏波而行?好,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我豐玉的手段。不過你若被鯊魚吃了,別說南烈,我可也捨不得。」
流川不再答話,削了船上兩塊木板繫在腳底,結束停當,對花形道:」我去牽狗回來。」花形道:」小心。」仙道將黑金絲手套遞給他,問:」你打算怎麼贏?」流川戴上手套,偏頭看了他一眼,忽的一笑,道:」我若被鯊魚吃了,你會捨不得麼?」也不等他回答,縱身躍入大海。
仙道第一次見到流川對自己笑,說出的又是這麼句話,心頭頓時一片惘然,回過神來,卻遇上花形瞭然的目光。
流川輕功本高,此時腳下浮了木板,踏在波上,便與平地行走無異,鯊魚雖然不斷躍起攻擊,卻哪裡近得了他的身?再看岸本,他輕功遠遜,但仗著豐玉的訓鯊術,站在一頭鯊魚背上來與流川接戰。
流川長劍一抖,橫削岸本雙足,岸本往後一退,流川也不進擊,劍尖指下,一劍刺穿了他站騎的腦袋,眾鯊聞到血味立即一湧而上,岸本只得另躍到一條鯊魚背上。但流川劍法飄忽不定,攻岸本是虛,擊鯊魚是實,舉手間連斃十幾條鯊魚,逼得岸本四處逃竄,狼狽不堪。他連連催動群鯊攻擊流川,流川手戴刀槍不入兼且鋒利無比的黑金絲手套,腳蹬掌劈,一一躲開。
岸本暗暗後悔不敢托大,假裝露出個破綻,引流川劍刺他右脅,右手一揮,一股迷香向流川甩去,眼見流川眼睛一閉,似乎搖搖欲墜,心下大喜,便要施殺手鑭,哪知流川一睜眼,呼的一口將適才閉住的迷香全噴到他臉上。岸本忙往後一躍,尚未落到一鯊背上,流川已單手抓住背後躍起攻擊自己的一鯊牙齒,甩手將它扔向岸本。岸本一慌,又往後一躍,一腳踩空,落入海中。
他喝了幾口水,鎮定下來,也不浮出海面,看準方向游到流川腳下,正想去拉他腳底木板,忽覺喉頭微微一痛,已被一把劍頂住,只得浮了出來。流川也不客氣,在他百會上輕輕一拳,將他擊得昏死過去。
他無法帶人在海面行走,扯下岸本的腰帶圈在他脖子上,讓他身子浮在海面,自己一手牽著他腰帶,便如牽了條狗般向花形之船走去。丰姿綽約,宛如凌波仙子一般。眾人呆了半晌後,轟然叫好。
流川順著繩梯踏上船,將岸本扔到花形面前,頭一抬,挑戰地看著他。花形訕訕地不好意思,心中也頗為敬佩,忙下令將北野的船全炸了。北野的船在岸本與流川動上手後不久就轉舵逃了,花形所率的戰船從後追上,一一擊沉。可憐北野一十五年的心血,盡成泡影。
花形命人將岸本帶往別處關押,將部下高野昭、永野滿及長谷川一志介紹給仙流二人,此三人個個人高馬大,其貌不揚,便是花形手下的奪命三鬼。仙流二人也各報姓名,仙道只說無極門弟子,他叛師的消息尚未傳到花形等耳中,近一年來仙道彰的名頭響遍陵南,擒拿紅砂手一事更是震動朝野,花形等聽說是他,忙慇勤招待,著意結納;流川楓雖然默默無名,但他是白髮魔弟子,剛才又露了這般身手,也是人人景仰,只是他不愛客套,聽了一半覺得無聊,便告辭走了,順便將仙道也拖了回去,留下眾人面面相覷。
他在北野船上習慣了與仙道一室,一晚仙道毒發,他起來為他運氣,運著運著睡了過去,以後便常常抱著仙道而眠,仙道見他毫無防備,也不忍多說什麼。
今日流川又要與他同塌而臥,他想北野那干人是妖邪之黨,說什麼話別人少有當真,花形他們卻是陵南的官員、江湖上的豪傑,若被他們誤解,只怕日後他要不容於陵南、湘北。當即道:」流川,我們分開睡吧,有事我會叫你的。」說著也不去看流川愀然不樂的面龐,自顧自在一邊臥倒。
只是這一夜翻來覆去的,總是難以成眠,幾次聽到流川在夢中迷迷糊糊地罵道」白癡,仙道彰」,不覺苦笑。
第二日,流川醒來時已近午時,不見仙道人影,忙起身去找他,卻在甲板上看見他與花形聊得正歡,見了他之後淡淡地點了點頭。
流川在旁默默聽著,二人商議好將戰船停在後面,將遮蔽物蓋好這艘船上的炮,然後駛往豐玉,先禮後兵,仙道、他、花形、高野和永野上島,長谷川帶著餘下眾人按仙道繪給他們的地圖趁夜潛水入島,若南烈放人給藥便罷,否則,長谷川得暗號後,他們兩下會合,殺了各處製藥的豐玉弟子,毀藥救人奪果,退出後一齊炮轟豐玉,將其一舉殲滅。
二人又就其細節詳細討論,流川聽著無聊,便走了。
花形見他離開,笑著對仙道道:」流川似乎興致不高,難不成你們昨晚吵架了?」仙道道:」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對他感激還來不及,又怎會和他吵架?」花形見他笑的波瀾不驚,確實一副感激流川的樣子,心道:」難道我猜錯了?他們只是意氣相投的普通朋友?」心下不免失望。正想說兩句掩飾過去,流川忽然又回轉來,問:
「有東西吃麼?我餓了。」
花形一笑,去吩咐人整備午餐。流川便來到仙道面前,仙道笑道:」有事?」流川看了他半晌,將盛九轉回魂丹的瓶子給他:」只剩兩顆了,你自己吃吧。」仙道接過瓶子,一言不發。流川咬了咬嘴唇,問:」仙道,你幹麼突然討厭我?」
仙道淡然笑道:」我哪有,流川?」
流川冷哼道:」當我不知道麼?不說算了。」走了幾步又回頭道,」我小時侯被人追殺,也討厭保護我的人,不過我以後變強了可以保護他們,你就沒機會了,哼。」
仙道見他頎長而單薄的身影消失,才回過神來,暗暗苦笑:」原來他以為我是為這個,這孩子——」
此後兩三日,二人見面也不過點點頭打個招呼,關係竟如陌路。仙道既然有意疏遠流川,流川心高氣傲,覺察後也便不理仙道。
他們起航後的第九日頭上,船到了豐玉島。
其實豐玉島該稱為豐玉群島才是,十幾座小島連成一個鳥喙狀的大島,島周圍長著一排排紅樹,樹身半浸水中,樹冠蔥鬱,雲朵般覆於海面上。
仙道、流川、花形、高野、永野五人下船到了最大一個島上,走了不久,便有幾名奇裝異服的豐玉弟子來詢問他們來歷,仙道只道是替一個叫岸本的朋友送信給豐玉掌門。一個弟子進去了半天,高野已經不耐地要砸樹了,他才回轉來,道:」今日是我派新舊掌門人交接之日,南掌門說了,請各位貴客去舉行儀式的大院相見。」說著別有深意地看了仙道一眼。仙道不知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卻假裝一切盡在掌握中的樣子,也別有深意地對他點點頭。
那人鬆了口氣似地轉身領路,花形拖起早已睡著的流川,五人跟著他直奔豐玉掌門人交接儀式舉行處的大院。
豐玉島上叢林密佈,若不是有人領路,進來後也是枉然。一行人穿林跨溪,不久就見到幾幢紅頂華廈,一幢華廈中青煙裊裊,隱隱有眾人唸咒之聲傳出來,豐玉弟子帶著他們進入這幢大廈,穿大殿,繞迴廊,七彎八轉後到了一個大院。
院子正北方有一尊面目猙獰的佛像,渾身漆黑,頭頂金冠,紅寶石的眼珠子,身上披金戴銀,華貴無比,不知是哪路神仙。他面前燒著一個黃金大鼎,一個披著黃袍的和尚面向南面,手捧一本經書,口中喃喃有詞。一老一少二人跪在佛像之前,他們身後黑壓壓地站著幾十個人,瞧模樣俱是派中有些身份的長老。
流川遇到岸本後也幾次回憶過南烈的模樣,這幾年他改變不大,是以一進院他便認出跪著的二人中年少的那個,正是南烈。
南烈也在此時看到了他,使勁揉了揉眼睛,似乎不能相信,隨即嘴角一咧,衝他笑了笑。流川心道:」這人一點也沒變。」南烈身旁的老者一雙閃電般的眼睛也向流川瞄了一眼,隨即臉露輕蔑之色,又回頭專心聽和尚唸經。流川最恨別人輕視於他,心中已在琢磨如何尋釁找那老頭打一架。
仙道自那日岸本提到南烈後便對此人留上了心,此時一見卻心道:」不過如此。」
花形卻在人群中找尋籐真的身影,心中不斷告訴自己:」他一定還活著,不要慌,不要慌。」
和尚念完了經,合上書,把一手放在老者的頭上,低聲禱祝了幾句。南烈舉起手邊一根法仗,轉身對眾人道:」今日起,由北川輝接任本門第五代掌門人之職。」眾人俱右手握拳,放在左胸心臟位置,微微欠身。南烈將法仗遞給北川輝。
說時遲,那時快,南烈在北川將接未接之時忽然橫仗掃他頭頸,北川一愣,忙側頭閃過,一手抓住法仗,冷笑道:」想背叛掌門麼?」南烈一笑,北川覺得法仗一輕,正暗叫不好,南烈已從仗中抽出一把長劍橫在他脖子上。
眾人對這場變故似乎早有所料,也不如何吃驚。
北川卻沒料到南烈會這麼快出手,自己原定當上掌門後立即將他處死,現在卻被他捷足先登了一步,冷冷地道:」你想怎樣?」南烈罵道:」你這個狗賊,當年我師父待你不薄,你卻趁他出門在外,為我豐玉揚名立萬之際偷襲他老人家,趕他出豐玉。當年我年齒尚幼,你自知威不能服眾,便假意培養我當掌門,卻又不傳我位,自己暗中操縱一切。五年前我早已成人,你抵不過派中壓力,只好奉我為主,卻又以找《縱橫》為借口,差我去白髮魔處送死,哪知我偏偏不死。如今你以為你羽翼已豐,便逼我傳位給你。哼,今天我便將你的罪狀一一呈給諸位兄弟過目。我師父他老人家不久便要歸來,你以為提前舉辦掌門交接儀式便萬事太平了麼?做夢。」
北川微歎道:」烈兒,很多事你不明白。你以為北野真的是好人麼?他投靠流川炎,根本不是為了我豐玉揚名立萬,只是招攬仇敵罷了。何況豐玉祖訓,世不與陵南來往,他這麼做,明明就是欺師滅祖——」
南烈伸掌在他肩上一斬,罵道:」夠了,我不要聽你的花言巧語。」
北川只覺肩頭欲裂,知道軟的無用,只好道:」孩子們,上來。」南烈道:」事到如今,你的那些心腹又能幹什麼?」他話剛說完,花形已失聲叫了出來:」小王爺!」
北川的手下扛上來的一人正是翔陽王的獨子,籐真健司。仙道見他一身綠衫,雖然雙目緊閉,面容頗為疲倦,但面不粉而敷,唇不點而紅,確實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側眼看花形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心道:」難怪他如此顛倒。」
北川指了指籐真道:」烈兒,別怪你師叔我不關心你,你多寵這小子我知道的清清楚楚。你既不願傳位於我,我又豈會逼你?這樣,你放了我,我放了他,我們言歸於好,一如往常,怎樣?也免得眾位兄弟為難。」
南烈瞧了瞧籐真,他渾身僵硬,似被人點了穴道,又回頭看看流川。流川莫名其妙,心道:」看我幹麼?」南烈見了他這副模樣笑的更歡了,手上劍貼上了北川的脖子,道:」他是陵南國的小王爺,我正怕陵南國的大官找來麻煩,你若殺了他,正好一了百了。」
北川大驚,花形等三人更是嚇得面無人色。花形忙道:」殺——殺不得。你們要什麼都行,千萬殺不得。」
南烈笑道:」看來麻煩已經來了啊。真的要什麼都行?」他話是衝著花形,臉卻看著流川,簡直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連流川也有幾分明白。仙道心中不痛快到極點,卻只能冷冷哼了一聲。
花形遲疑不決,流川卻上前道:」要殺便殺,囉嗦什麼?」一劍刺向北川,眾人大叫聲中,扛著籐真的一人手臂中劍,流川一口氣連攻餘下三人四十八劍,未待他們反應過來,已搶了籐真到手,向花形扔去。花形忙縱身上前接住,心中喜悅無限,想以後流川即便要他去死,他也無怨無悔。
流川出劍佯刺北川,快劍逼退他手下,搶人擲人,加起來不過一瞬,人人都被他的氣勢所懾,連南烈也一時緩不過神來。北川卻知自己這次難逃一死,惡念陡起,假裝肚痛彎下腰,脖子在南烈劍上一碰,鮮血直流,趁眾人注意力集中在他脖子和肚子上時,右袖微動,一束銀針閃電般向流川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