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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橫天下 (十五)剝極而復參縱橫(2) 作者:Ivia
    仙道的心猛的一跳,顫聲道:」什麼?」流川緩緩將目光移到他身上,極度歡喜之下眼神反而顯得空茫,只聽他道:」水在管中流,管斷水斷,但若管子斷處相距不遠,水勢又強,兩處水流仍可銜接,對麼?」

    仙道已明其用意,一時之間卻還不敢相信,道:」《縱橫》真的能練就這般強的氣麼?」流川將手中書往地上啪的一摔,道:」合百脈之力,還連不通你那幾處斷脈麼?」

    仙道在地上一跳,旋即被流川一把抱起,二人都激動得說不出話,實不信自己落到如此地步,事情居然還會有此轉機。當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麼?

    依仙道的意思,流川該去立刻補覺,自己一個人練就行了,但流川哪裡肯?

    二人先合力將通本〈〈縱橫〉〉拼了出來,撿仙道經脈尚自完好的幾處練起,再將幾處經氣聚在一處合攻他右手肘上的一處斷脈。這裡練了三日,仙道的右手肘居然已能如常人般揮動。二人均是欣喜無已。

    再往下練,有的斷脈處氣血一通便通,有的卻因天生位置及四周傷處關係,無法簡單打通,便要流川在旁協助。

    過了半月後,一日清晨,流川睡夢中忽覺身上一重,似被什麼東西壓住,本能地左手一揮,隨即醒悟過來:」糟了,這是仙道。」他此時內力已非同小可,他怕仙道經不起,正心急地要去補救,但覺身上份量仍沒減輕半分,疑惑地一睜眼,便見仙道笑得如陽光般溫暖的俊臉正堵在自己面前,一見他睜眼,便在他鼻子上輕咬一口,道:」剛才你想幹麼?推開我麼?」

    流川見他雙手雙腳緊緊環住自己,喜道:」你好啦?」仙道笑道:」沒全好,但四肢又有力氣抱你了。」流川微微笑道:」一直是誰抱著誰?」

    見他望著自己右臂,臉色忽然黯淡下來,不忍他傷心,道:」我斷了一臂,你便不喜歡我了麼?」仙道怔怔地望著他道:」不喜歡你?我這輩子還能不喜歡你?流川,我只是——」流川也在他鼻尖上輕輕一咬,道:」我知道,你別說了。每為你受一次傷,我就記得你更牢一點,我樂意,所以你別傷心。」

    仙道歎了口氣,再次將他深深擁入懷中。

    這日仙道要調用奇經八脈之氣打通八會穴之一的髓會穴懸鐘,位於外踝中點上三寸的,行功順利,不到半天時間,懸鍾處氣血重又相連。

    但晚上入睡前仙道忽覺胸口有些癢,原也沒有在意,將睡未睡之時突然想起一事,驚得他跳了起來,把身邊的流川也吵醒了。

    流川揉揉眼睛,勉力睜眼道:」怎麼了?」仙道尚未從適才的驚慌無措中恢復過來,不願被流川發現,將他俊俏的小腦袋埋在自己懷中,道:」沒事,想是太高興的緣故。」流川迷迷糊糊地罵了句」白癡」,復又睡去。

    仙道卻再也無法入睡。

    原來仙道先前胸口癢得怪異,他無意中覺得倒與那次中赤火龍毒時的情景類似,一想到赤火龍,便連帶想起豐玉與櫻谷雨,接著想到櫻谷雨臨死前曾告戒過他,說他體內奇經八脈中的毒其實未清乾淨,不過只要他不強行將全身經脈連通,這些毒沉粘在奇經八脈內,便到他死也不會發作。他多日無事,早將她的話忘了個乾淨,這時突然想起,不禁冷汗涔涔而下。櫻谷雨當然料不到〈〈縱橫〉〉竟會有連通全身經脈的功能,更料不到仙道會被人挑了經脈,全身殘廢,以至於不得不練〈〈縱橫〉〉。

    適才仙道以奇經八脈之氣通合其它各處,連貫一氣打通懸鐘,奇經八脈中真氣受到十倍於己的真氣相撞,原先粘滯的毒素居然又活動起來。這世上已無第二枚藥果,更無第二個會巧手引渡針法的人,奇經八脈中餘毒一旦重新甦醒,游絡全身,便與他那次中北野毒後又被田崗掌力將毒逼入全身百骸時的情況相似,思之如何不讓他自驚?

    然若現在放棄不練〈〈縱橫〉〉,他新連處經氣不固,很快便會枯竭,這半月的氣力是全部白費了,自己仍將是一個手足無力、四肢癱瘓的廢人。不練是殘廢練是死,叫他該怎麼辦?

    仙道萬料不到在他剛看到一線生機之時,竟又會遇上這樣的難題。流川就在他胸前安穩地呼吸著,他一定以為他馬上就會好起來,變得比原來更強,與他並駕齊驅吧?

    到底是就此放棄、貪求在他身邊一輩子,被他照顧;還是該練完〈〈縱橫〉〉、重新站起來,驕傲地守護著他,哪怕只有短短的幾個月、或是幾日?仙道緊緊咬住嘴唇,胸中如兩軍對壘,腦中也是混亂一片,直欲炸開一般。直到一滴鮮血嗒的一聲滴在流川雪白的臉上,他才稍微清醒了一點。連忙伸舌舔去了他臉上的鮮血,以及隨之滾落的眼淚,煎熬他心的火焰似乎在逐漸熄滅,痛到極處,反覺麻木了。

    流川在他懷中不適地動了動,仙道已經平靜下來,遂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也不知過了多久,流川伸了個長長的懶腰,極不樂意地睜開眼睛,見仙道正異常溫柔地看著他,但面色蒼白,眼圈發黑,似乎一夜未眠,不禁覺得奇怪,道:」怎麼?」仙道勉強一笑,道:」沒什麼,我在等你起來,我們好快點練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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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櫻木與木暮二人和流川分開後,櫻木心情惡劣,在街上亂行亂撞,遇有人斥責,舉拳便要毆打,被木暮阻止,道:」我知你心裡不好受,我又何嘗不是?但師父平時教導我們什麼來著?仗著自己武功高強,恃強凌弱,與江湖上的下三濫有什麼不同?」

    櫻木自知理虧,默默不語,心中又牽掛流川,不知他要去何處,會不會遇到危險。忽聽木暮道:」你看,這人不是豐玉掌門麼?」

    櫻木抬眼一看,正看到南烈從身邊怒氣沖沖地走過。他小時候曾受南烈之騙,陷流川於危境,當時年紀幼小,尚不清楚南烈究竟要對流川做什麼,此後年紀大了,自然明白過來,心恨南烈卑鄙,一直存了個找他報仇的念頭,在此見到他,心中不禁一喜,想正好去打他一頓出氣。但他也聽說過豐玉毒藥的厲害,又見他們人多勢眾,先不貿然上前挑戰,拉了木暮一把,道:」跟去瞧瞧。」

    木暮想起適才遇到仙流二人時的情形,二人似乎正遭什麼人追殺,難不成便是豐玉人眾?他心道:」若小師弟真惹上了豐玉,未免後患無窮,倒要跟去瞧個究竟。」當下與櫻木二人偷偷跟在南烈等人身後,到了馬仲景府上。

    依櫻木的意思,便要一把火燒了馬仲景的宅子,逼南烈出來單挑,但木暮因事情尚未弄清楚,不願累及無辜,堅不同意。

    二人先找了家客棧住下,候到二更時分,木暮硬逼櫻木換了夜行服,與他翻牆進了馬仲景府中。

    響泉地處荒漠邊緣,雖是以買賣藥材為主的市鎮,不似別處牧民早起便要忙碌,卻也養成了草原民眾早睡早起的習慣。馬仲景雖是富豪,因府中娛樂甚少,他除了偶爾看書睡得晚些外,其餘時間一到二更天,便睡下了。

    因此木花二人進入府中時,偌大一幢宅子,只有西首一間屋中尚有燭火晃動。

    櫻木不等木暮說什麼,一溜煙般到了那間屋子之外,順廊柱爬到屋頂,雙腳勾住屋簷,身子倒垂,舔破窗紙向裡觀看。不看則已,一看之下登時大喜。原來屋中只有南烈一人,正拿著兩塊破布踱來踱去,不時將布湊到鼻旁,臉上一忽兒歡喜,一忽兒怨歎,一忽兒癡迷,一忽兒惱恨。

    櫻木也不知他在幹麼,想現在他只有一人,正好下去好好教訓他一頓。正要躍下屋頂前去搦戰,身子甫到半空便被木暮抓住他右足踝拖了回來。

    櫻木大怒,待要發作,木暮向他搖了搖頭,向一處抬了抬下巴。櫻木順他指點看去,見不遠處正有幾名豐玉弟子打扮的人向這邊走來,他們也非故意躲閃前進,但腳下自然無聲,若非木暮指點,他這一下去豈非正好撞到他們?

    櫻木暗中吐了吐舌頭,心道:」幸好二師兄細心,想不到南烈仍舊這般奸詐。」

    二人見豐玉人眾順迴廊似奔這間屋子而來,忙往兩旁一散,各躲於一處飛簷之後。

    來的豐玉弟子約有五六人,也沒注意屋上有何異狀,一行人停在南烈屋外,一人上前叩了叩門,道:」乞稟掌門,叛徒越野已抓了回來。」櫻木從上往下觀看,果然見有兩人抬著一名豐玉弟子,這人雙眼緊閉,顯是昏了過去,廊中暗淡燈光下他似覺這人頗為眼熟,偏又想不起在哪兒見過。

    只聽屋中南烈道:」進來吧。」一行人打開門,魚貫而入。

    櫻木待他們全部進入屋中,才重新倒垂窺看。

    豐玉弟子將昏迷之人往地上重重一摔,南烈冷哼道:」只抓到他麼?流川楓的人呢?」櫻木聽他提到流川的名字,心怦怦直跳。

    一豐玉弟子滿臉惶恐,道:」掌門恕罪,我們只抓到他,流川——流川和那個人都不見了。」南烈心頭火起,」啪」的一掌打了他個清脆的耳光,罵道:」都是廢物,一個比一個笨。」

    一名豐玉弟子知南烈一發火,不定誰就要倒霉,不動聲色地在越野背上穴道踢了兩腳,越野咳了幾聲,南烈當即轉移了注意力,冷冷地道:」你醒了麼?」

    越野睜眼一看情形,已知不妙,他也不說話,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垂首不語。南烈見他低下頭時露出纖細脖頸,倒也楚楚可憐,心中一軟,但隨即想起便是此人作梗,才讓流川逃走,又是大怒,道:」越野,你為什麼要背叛我?當初你被無極門弟子追殺,身受重傷,若非我途中經過,出手相救,你焉能活到此時?也是你自己說要報答我救命之恩,甘願投入豐玉的。你資歷雖淺,我待你可曾異於別的門人?你今日這麼做,良心安在?」

    櫻木這時突然記起,原來這人便是當日在鷲峰下力指赤木剛憲殺傷田崗和仙道之人。

    越野聽南烈一頓數落,起初強自隱忍,後來卻漸漸忍耐不住,想今日反正是一死,索性豁了出去,抬頭道:」不錯,南掌門對我有救命之恩,又替我打發強敵,恩同再造。你雖要我——要我在晚上陪你,那也是我為了報答你大恩,心甘情願,算不了什麼。」南烈厲聲道:」那你幹麼放走流川?」心道:」莫非他是心懷妒忌,怕我有了流川後就不再理他?若真如此,倒可饒他一命,單只廢了他武功,趕他出門,讓他自生自滅。」

    越野卻道:」你若要流川,我又怎會出手干涉?但你——」他眼淚在眼眶中滾了幾滾,終於一咬牙,道,」但你要殺仙道彰,他是我師兄,我卻不能不救。」

    南烈怒極反笑,道:」原來又是仙道彰,好好好,你既然這麼喜歡他,我便也挑斷你的經脈,讓你和他受一樣的苦。」說到這忽然心念一動,改了口氣道,」越野,我可真要動手了,我再給你最後一個機會,你若現在反悔,罵仙道三聲』大混蛋』,再同我一起去殺了他,我便饒了你,如何?」越野不料事情尚有轉機,一愣,道:」你要怎樣?」南烈道:」你幫過他們,他們必不會疑心你,我放出消息,說你已被我抓住,不日便要處死。仙道知道後定會讓流川救你出去,你見了他倆,只需將這些小小的娃卵給仙道服下,你以往的過失盡可一筆勾銷,以後你便是我門中長老,一人之下,千人之上,我也絕不再侵犯你,怎樣?」

    越野臉色煞白,衝著南烈手中無色的小瓶連連搖頭,道:」他已經被人害成這副樣子,我絕不能再去害他。」南烈雙眉一皺,道:」那你去將流川抓回來抵罪。」越野仍是搖頭,道:」他會傷心的。南掌門,流川已經斷了一臂,再美也是殘缺之人了。你本事這麼大,要多少美人不可得,幹麼非要——」

    他話未說完,已被南烈一腳遠遠踢出。越野本已受了內傷,這時胸口更如潮湧,難受非常,更兼摔下時牙齒咬到舌尖,滿嘴鮮血,話也說不出,耳邊卻清清楚楚地聽到南烈的話:」斷了一臂便怎麼了,我告訴你,他便是四肢齊斷,也要比你們這些人加起來美一百倍。哼,我南烈要的東西,從來就沒有得不到的,他流川楓也是一樣。」

    南烈越罵越氣,將裝有跗血陰娃卵的瓶子往兜中一塞,向左右道:」將他手腳經脈挑了,掛在鎮樓上。」

    左右豐玉弟子接令,各出一人前去拖越野,哪知手尚未碰到他身體,便覺胸口一痛,似是肋骨被人打斷,緊接著身子飛了出去。

    南烈一驚,仔細看時,卻見一個紅髮黑衣,身材壯碩的少年立在越野身邊,正狠狠地瞪著他。他一生對仗無數,但說也奇怪,被這少年的目光一對,竟生出一股寒意,不由自主吸了口冷氣。

    櫻木道:」南烈,多日不見,你還認得我麼?」南烈笑道:」你是櫻木花道?想不到你長這麼大了,還學會了天地風雲掌,真是可喜可賀。不過在下有一事不明,還請指教。」

    櫻木道:」你有話就快說,有屁就快放,誰高興跟你在這兒文縐縐地說些言不由衷的話浪費時間。」

    南烈臉色一變,道:」既然如此,我就開門見山地說了。我南某人和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幹麼深更半夜有覺不睡,闖到這兒來管我的閒事,還出手打傷我的門人?別以為是白髮魔的弟子便能橫行無忌了,須知事事抬不過一個』理』字。」

    櫻木道:」南烈,你吃的到底是人飯還是豬食?如果吃的是人飯,便不該長了個豬腦袋,有這豬記性。誰說我們以往沒過節?你那時欺我年幼無知,騙我幹出背叛朋友的事來,這事你難道忘了不成?」

    南烈仰天打了個哈哈,道:」原來你是為了他要和我算帳,也成,你先走開,讓我處決了門下叛徒,我們再一對一、好好打個明白。屋外的那位朋友,話已經說白了,你也該現身了吧。」

    木暮原想豐玉人多,又個個奸惡,櫻木在明,自己在暗,也好有個照顧,哪知南烈內功深厚,竟聽出屋外有人呼吸之聲,識破了他身份,他只得躍下地,緩緩走進。

    櫻木道:」二師兄,你別再勸阻我了,今日我非教訓教訓這個淫賊不可。這人是仙道師弟,救過狐狸的,他雖然交友不慎,倒也非貪生怕死、臨敵倒戈之人,呆會兒你帶他一起走吧。」他知今日的比試非同小可,要木暮帶走越野,一是越野不肯去害流川,他對他頗為感激;二也是要木暮盡早脫離是非之地。木暮如何不明他用意,搖頭道:」不行,我是你師兄,理應由我來領教南掌門高招,你先帶他走。」

    他知櫻木定然不肯,話一說完,便抽劍向南烈手腕刺去。南烈竟不躲閃,叫了聲」來的好」,左掌在半空一個小轉折,逕去拿木暮右肩肩鎖關節。

    木暮長劍明明刺中南烈右手,卻只聽得」叮」的一聲輕響,心中正自詫異,南烈的左手卻已抓到了他肩頭。木暮不及細想,使出滑不溜手內勁,肩頭一側,先消來勁,手中長劍收回橫削,一護面門,隨即一招孔雀開屏,豎劍向南烈彈刺,一柄長劍之中竟似忽然幻出了十幾柄一樣。南烈適才明明一招得手,卻被他滑開,反彈內勁撞得自己虎口一陣酸麻,現在又突然見他使出這招絕招,心下大駭:」看不出這恂恂儒雅之人功夫居然這般精純。」收起小覷之心,與他打在一處。

    木暮在安西現有的弟子中雖跟隨安西最久,但他心地良善,性子平和,輕易不欲與人動手,再加上資智所限,若單以武功而論,反而退居末座了。但他謙沖淡泊,頗得安西歡心,安西常將自己晚年所悟的一些道家練氣之法與他一一講解,這些修身養性的法門,木暮閒來無事時便獨自修煉,時候一久,於內功竟也有所裨益,雖遠遠稱不上雄厚霸道,卻也是綿綿泊泊,精純非常。他知南烈武功高強,使毒本領更是出神入化,是以一上來便盡展生平之能,倒把南烈唬了一跳。

    但三十幾招一過,南烈已知他內力雖然不弱,招數卻稀鬆散漫,又似乎甚少臨敵經驗。他也不與他正面相鬥,不斷以巧計誘之,木暮漸感應付不暇。

    櫻木被木暮搶了先,雖不情願,卻也不願以二夾一、攻打南烈。他見一個豐玉弟子鬼鬼祟祟地正往外走,喝道:」通風報訊麼?站住了。」一枚無常釘結果了他性命。餘下豐玉人眾大嘩,紛紛衝出去呼救,被他東一閃西一晃,一一擊斃。但他出手毫不注意,打的乒乓作響,夜深人靜之時,顯得格外驚人,不一會兒馬府中各處燈光亮起,人聲不斷。

    櫻木見木暮已支持不住,道:」二師兄快讓開,我來接他的招。」

    木暮抽劍回身,退到一旁,喘了幾口氣,聽見外邊人聲,知道敵人不久便要圍攻己方,沒有辦法,只得先到一邊去負了越野,道:」櫻木,我先帶他出去,咱們老地方見。」所謂老地方便是二人落足的客棧。

    櫻木打的興起,也不答他話。木暮在一邊急得跺足,道:」你聽到沒有?」櫻木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們先走,我再打一會兒便退。」

    他招沉力猛,拳法精奇,幾招一過,不由得南烈不暗暗稱奇。瞥見木暮要走,想放虎容易擒虎難,正好他們今日自己送上門來,如此的誘餌怎能輕易放走?一聲尖嘯,豐玉弟子和馬仲景帶著手下紛紛將木暮圍堵在屋內。

    屋內空間本小,此時十幾個人分作兩攤鬥得激烈,桌椅盤盞四方橫飛,不少東西砸在豐玉派自己人身上,痛得他們哇哇亂叫。櫻木覺得好玩,哈哈大笑,一邊打一邊故意將落在地上各物向豐玉弟子臉上身上踢去。

    南烈論武功原要高出櫻木一籌,但一來櫻木氣勢驚人,鎮住了他;二來房間狹小,又多是自己人,他怕毒鏢毒粉使出來後反而誤傷己方人眾,有所顧忌,本事減了一半;櫻木與木暮二人卻正好施展出白髮一門的絕頂輕功,騰挪閃跳,把他和豐玉弟子逼得縛手縛腳。

    他心念一轉,已生一計,大聲道:」各位先住手,聽在下一言如何?」

    木暮看似輕鬆,實際已頗為艱難,聽他說罷手,雖不知其意,卻是求之不得,道:」南掌門有命,豈敢不從?我們數三為限,一齊罷手。」南烈道:」如此甚好。」

    二人一齊數一二三,數到」三」字,南烈向後一躍,櫻木本不信他真會住手,但見他後躍,又不便追擊,也是向後一躍,離他遠遠的。那邊豐玉弟子見掌門住手,也紛紛罷鬥。

    南烈道:」二位是白髮門高弟,在下忝為豐玉掌門,如何敢得罪安西前輩?但二位既一意與我為難,在下卻之不恭,也只得硬著頭皮陪二位走幾招。只是今日在下門中尚有俗事未了,待此間事一完,再與二位切磋武藝,二位意下如何?」木暮道:」如此再好不過,我們今日先告辭了。」背著越野便要走,南烈戟指道:」等等,把你背上那人留下。」

    木暮正待想些話來搪塞,忽聽櫻木叫道:」小心!」便在此時,一根極細的銀針從南烈指著他們的一指中射出,對準越野。銀針來勢極速,木暮不及拋下越野,忽的身子側轉,竟以身護住越野,自己的右臂卻中了一針。

    越野感動非常,道:」你們別管我了,快走吧。」木暮搖搖頭,他正運功以抗毒勢上延,一時之間說不出話。

    櫻木見木暮還是中了南烈暗算,惱怒之下,揮拳又向南烈攻擊,道:」淫賊,把解藥交出來。」南烈哪高興與他纏鬥,手一揮,道:」三人全抓起來。」

    豐玉人眾一湧而上,櫻木雙拳難敵四手,又見木暮二人已被豐玉弟子抓走,一個心慌下背後中了一拳,眼前發黑,不久也被豐玉弟子抓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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