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冷靜點!」
「啊--」
「不要這麼激動,冷靜下來……」他在她耳邊安撫著,卻無法平復她的情緒。
方亞爵忍著被她攻擊的痛,硬是將她背向自己,並將她的雙乎反鉗在她身後,生怕一不小心又讓她再度掙脫。
「魏棻菲!」他再度喚著她的名字,只是她已經失去理智,對於他的呼喊,她完全聽不進去。
魏棻菲不斷的尖叫吶喊,全身也因激動的情緒大力喘息起伏著,忽然間,她像斷了電般,不再有任何聲音,取而代之,只是軟弱沉重的身軀,順著車子與方亞爵間的縫隙向下滑落。
「喂,你怎麼了?魏棻菲,你……」他感到不對勁,趕忙一把抓住她的身子,然而卻因重心不穩與她一同跌坐地上。
一旁的司機看眼前情況不對,趕忙上前想要幫忙,「總經理?」
「快把車開來,送她去醫院!」他已經意識到她昏厥了,連忙斥喝道。
突然要她面對這樣的事實,打擊或許太大,導致她一時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過於激動才會昏了過去。
「魏棻菲、魏棻菲!」他不斷搖晃她的肩頭,期望能夠喚醒她。
然而她的頭卻無力的隨著他的施力而晃動,紮起的頭髮也早已散落,零亂的披在她的肩膀與臉頰。
司機將車開了過來,方亞爵連忙抱起她坐上車,朝醫院急駛而去。
第7章(1)
方亞爵坐在病床旁,看著沉睡中的魏棻菲,蒼白的雙唇因為吐息而微微開闔,綰起的頭髮已被拆下,服帖的躺在枕頭上。
她微蹙的眉頭,看得出她不安穩的心情,因方才注射的藥效,才能讓她沉沉入睡。
拿起一旁的紙巾,方亞爵替她擦去額上滲出的汗珠,竟感到有些心疼。
他不知道她怎能承受這樣大的壓力,卻又什麼都不肯透露,他曾多次詢問,然而她卻隻字不提。
方亞爵的手仍舊停留在魏棻菲的面前,透過衛生紙感受到她的體溫,他內心有種茫然與猶豫,接著緩緩將手轉了方向,用指背的肌膚輕輕觸碰她的臉頰。
順著她的輪廓,他的手慢慢滑至她的下巴,最後不捨的將手收回。
他內心有些訝異自己的行為,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情不自禁的舉動,他對她的情感,已讓他有些無法掌控了?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竟會如此在意她,雖然、他總是用公事上的理由想待她好,他也隱約意識到,這其中多少摻雜了一些私人情感在裡頭。
他要的並不多,只希望她能夠多待在他身邊一會兒。
在公事上,他知道自己是個強者,但是在談情說愛上,他也知道自己從來不是這塊料。
過往的經驗,讓他清楚知道自己不是個好情人,他不懂輕聲細語、濃情蜜意,他還是拿他工作上那一套來處理私人感情。
這也是為什麼身邊的女人總是受不了他而求去。
他知道自己的缺點,卻不知該從何改起,不論在公事或是私事上。
「這是哪?」魏棻菲虛弱的聲音打斷方亞爵的思緒。
「醫院。」他內心欣喜著她的清醒,卻未表達出來,「你剛剮昏過去了。」
她閉上眼,將臉側向一旁,緊鎖的眉頭仍可以清楚讀出她痛苦的情緒。
方亞爵忍下追問的念頭,不想再給她太多壓力。
沉默許久,她才又緩緩的睜開眼,帶著重重的鼻音,「你什麼都不想問嗎?」
發生那麼大的事,她早已做好心理準備。
「你想說再說。」
她回過頭,疑惑的看向方亞爵,本以為他會一如往常追問她前因後果。
沉默了好一會,她終於主動開口說道:「我爸爸是個台商,家境還算富裕,我是家中的獨生女,自然得寵。從小到大衣食無缺,並順著自己的興趣到法國留學,可是大一那年,爸爸經商失敗,欠下了巨額借款。
「在國外的我知道這件事,本來希望中斷求學回來幫忙還債,可是爸媽一直要我別擔心,並希望我留在法國。當然,我也希望能完成自己的學業,因此折衷之道便是繼續求學,但在法國的一切開銷全靠我打工賺錢以及學校的獎學金支付。」
她停了下來,像是要緩和自己的情緒一般,方亞爵則是靜靜聽她傾訴。
「我本來以為……以為這樣子就能順利度過這個難關,可是我沒有想到……大三那年,我爸媽他們竟然……開車墜海自殺……」魏棻菲開始抽噎,話都快說不下去,「他們丟下我不管,竟然用自殺來解決事情……」她的淚水不停滑落,身子也因激動的情緒而不斷起伏。
她喘了幾口氣,努力想止住淚水,但情緒久久不能平復,「我都沒有放棄了,他們憑什麼比我先放棄!」
「你無法諒解他們嗎?」在她的話語中,方亞爵嗅出一股憤恨之意。
魏棻菲沒有馬上回答,伸手擦著停不下來的淚水,久久才道:「我恨他們。」
她的強烈用詞,表達出她內心深處最大的痛楚。
「所以你連他們的喪禮都沒有出席,也不願意回到台灣這塊傷心地?」
「皮耶先生全告訴你了?」當時在法國,她受到的打擊很大,若不是在法國那群好友的支持,她恐怕也過不了這一關。
「嗯。」
方亞爵的內心仍舊充滿疑惑,透過與皮耶先生的聯絡,他知道了她過去這段傷心往事,但是卻不知道她為何會再度回到這個讓她傷心欲絕的國家,就連之前皮耶先生在飯店意外遇到她,也相當訝異她的歸國。
只是他知道,此時此刻多問多說,對她而言都是壓力,除非她肯自己說出,不然他並不打算現在追問。
護士小姐的出現,打斷他們兩人的對話。
「魏小姐,你醒了?」親切的走過來,並替她做了簡單的檢查。「醫生說魏小姐沒有什麼大礙了,清醒後就可以先帶她回去休息了。」護士小姐一邊扶起魏棻菲,一邊轉頭對方亞爵說著。
「謝謝你。」
「那我先去忙了。」說著,護士小姐便收拾一下器具,轉身離去。
方亞爵看著自己腕上的表,這麼一鬧竟然已經十一點多了,「回飯店吧,時候不早了。」
他走上前去,反射性的扶著她下床,而她先是一愣,對於他的親密舉動反應不過來。
「我……我可以自己走。」
「我扶你,沒關係。」他語意堅定溫柔的說著。
魏棻菲沒有力氣反抗,只得順著他的意。
當方亞爵一手扶著她的手臂,一手環過她的背攬在她腰上時,她竟感到雙頰一片熱辣。
她從未與他有過這麼近距離的接觸,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反應才好,只得不斷低下頭,就怕自己異樣的情緒被他察覺。
翌日,為了前往新加坡,兩人一大早便整裝出發。
「皮耶先生為什麼知道你那麼多事情?」上車沒多久,方亞爵車先開口,他心中想的仍是昨晚發生的事。
對於皮耶先生清楚知道魏棻菲的過去,他竟然感到有些吃味,或是說對他們兩人的關係感到不解,真是單純的朋友?不然皮耶先生何以知道她那麼多事情。
「他是你的前男友嗎?」他一針見血的問著,沒察覺到話中的醋意。
魏棻菲詫異的轉過頭,接著噗哧笑出聲,「你想太多了,方先生。當初在法國認識皮耶先生之後,我們倆一見如故,他相當欣賞我的才華,因此對我非常照顧,尤其是在知道我家中發生這樣的事後,他不斷替我引薦工作,所以算起來,應該是我欠他人情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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