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你的手會疼。」
瞿峰拉下她的手,牢牢地一握,並順勢將她拉到了身邊躺下。
她的頭偎在他的肩膀上,身子一動也不動地靠著他。
黑暗裡,瞿峰睜大眼睛,等待著一向愛說話的鈴子開口。
幾分鐘過去,鈴子仍然沒開口,兩人的呼吸頻率已經調整到一致。
「當真決定今晚什麼話都不說?」瞿峰攬過她的腰說道。
她的回答是貼近他身側,半敞的和服衣領露出微涼肌膚,貼上他的皮膚。
瞿峰有些訝異,因為鈴子的身材比他原先以為的纖細許多。不過女子的身段經常會在卸下衣物之後原形畢露這事,他也已經很習慣了。
他撫上她的臉龐,吻住她的唇。她的唇微涼,散發著玫瑰香味。
鈴子的吻沒有他想像中的老練,但她羞怯的情不自禁反應卻讓他愈益投入。
何舒雅吻起來就該是這種感覺吧!
當這個念頭閃過瞿峰心頭時,他猛然一驚,大掌扣住鈴子的後頸,放肆地加重了這個吻。
他聽見她無聲輕喘,雙唇及大掌隨即放肆地扯開她的和服。
他什麼也不想,只讓自己沉迷於眼前的歡愉——她的肌膚能讓人著迷,她不由自己的拱身及喘不過氣的無聲氣音,都讓他瘋狂。
這就是鈴子說他會難以忘懷她的原因嗎?她的反應確實會讓男人心動。
動心?明明他心裡渴望的是何舒雅,但他還是會對鈴子有所反應?瞿峰唇角勾起一抹輕蔑自己的笑容。
男人真可悲,感性永遠會輕易地被身體慾望打敗。所以,他不能承諾,即便對象是何舒雅也一樣。
瞿峰曲起她的腿,俯低身軀,健腰一挺,沉入了她體內。一個出乎意外的阻礙讓他的動作,乍然終止。
「她」還是處女,而鈴子結過兩次婚!
「你不是鈴子!」勉強自己退出已經火灼般疼痛著的男性。
身下的她,察覺他的後退,微涼手臂抱住他的後背,雙腿攀住他的腰,輕聲地催促著他。
「求你。」她哽咽地說道。
「舒雅!」瞿峰怔住,驀地抓住她的肩膀。
「求你。」她拱起身子,柔軟身子不停輕觸著她。
瞿峰失去了所有理智,一個挺身進入了她體內。
「好痛。」何舒雅抓住他的手臂,覺得身子像是要被他撐爆一般。
她不適地扭動著身子,不知道要怎麼樣才能從這種又痛又渴望的情境下解脫。
「不要亂動!」瞿峰大吼一聲,對她又是心疼、又是惱怒,已經不知道該拿她如何是好。「你以為你現在在做什麼笨事!」
瞿峰想退開,但她緊緊地攀著他。他的牙關咬得死緊,已經分不清自己此時是在地獄還是在天堂!
「我只是想過來看看你好不好……只是想知道吻一個人是什麼感覺……」她心虛地解釋道。
「現在演到這一步,你高興了吧!」他的額上因為強忍慾望而冒汗,勉強忍著在她體內放肆的衝動。
「不高興,因為我以為做這件事會很舒服。所以,才會有那麼多人樂此不疲。」她悶聲說道,感覺兩人接觸之處熱辣辣地疼著,可又有一股她還不怎麼明白的慾望讓她渴望著——
「你現在是在挑釁我?」
「我只是實話實說。」何舒雅只能慶幸在黑暗間,他看不清她焚燒的臉孔。
「之前還……還不錯,後來就讓我很失望。」
「那麼……現在呢?」瞿峰的唇拂過她的頸子,隨之落向她的胸前。
「很怪。」她喘著氣說道。
瞿峰吻住她蓓蕾,指尖撩撥著她女性柔軟,在她細碎的歡愉叫聲中,他用一種磨人的速度配合她的渴望,直到她再度崩潰,他才順應身體吶喊著更強烈歡愉的衝動,在一聲低吼後加快兩人結合的速度。
擁有她的感覺,像在天堂,他無力控制自己,只能順從他的渴望行事,直到她再度不能自拔地淪陷,心臟仍劇烈地跳動著,他緊摟著懷裡仍在喘息的小傢伙,吻住她的唇,退出她的身體。
她在他唇間呼了一聲痛,他不捨地將她摟進懷裡,吻著她的鬢、揉著她的背,直到她緊繃的身子放鬆地貼在他的胸前為止。
瞿峰伸手按下鋪被邊的檯燈開燈,啪啪幾下,室內仍是一片烏黑。
「搞什麼鬼!停電了嗎?」
「停電很好。」她怯怯地低語道:「就這一夜,假裝我們是一對。明天之後,我們可以當做一切都沒發生……」
「你是在裝什麼老練!你以後如果敢對別的男人也來這麼一招,當心我宰了你。」他怒吼出聲,全身開始變得僵直。
「為什麼你就可以一夜情,我就不可以?」她鼓著腮幫子,不服氣地說道。
「因為這是一個男女不平等的世界!因為女人會懷孕!」瞿峰猛然從床上驚跳起身。「該死的,我居然忘了帶保險套!」
瞿峰懊惱地抓著他的鬢,巴不得給自己一拳——
打從初嘗人事之後,他從來沒忘記過要戴保險套。剛才怎麼會被熱情沖昏頭?她到底對他做了什麼!
「該死該死!」他咬牙切齒地說道,感覺有一條繩子套上了他的脖子。
「你不用生氣,我一直在吃避孕藥。」她說。
「你吃避孕藥做什麼!」他轉身瞪向她,循著她聲音來源,一把揪人入懷審問道:「你是隨時準備和男人發生關係嗎?」
她冷涼的小臉貼在他的肩膀上,幽幽地說道:「我是為了調經。而且我生理期剛過,應該不是會受孕的時間。」如果說謊會讓他安心,她不介意配合。
「見鬼的,我怎麼會忘記用保險套!」他感覺到她的輕顫,詛咒一聲後,更加用力地擁緊她。
他的體溫像溫泉一樣的湧入她的皮膚裡,她閉上眼,假裝他們其實是一對,假裝她其實是他呵護備至、捧在手心裡疼愛的人兒。
瞿峰覺得他簡直是禽獸,當懷裡的小人兒那麼柔若無骨地依偎著他時,他想到的卻是再將她按回床間,大肆纏綿一番。
可她不是其他女人,她是他的何舒雅!
何舒雅感覺到他的氣息變得粗重,她咬住唇,猜想他或者又在憤怒、或者已經不耐煩她在身邊。
畢竟,鈴子說過他不和任何女人過夜的。
「我們……現在可以睡覺了嗎?」她這種說法對嗎?
「你想睡就睡。」他悶聲說道,卻是把她擁得更緊一些。
要命,他沒法子鬆開她冷涼細滑的肌膚,他感覺自己可以這樣抱著她直到永遠。
「好,那我先走了。」何舒雅拉下他的手臂,慢慢地側身要下床。「啊!」
他的大掌分毫不差地箝住她的腰,把她整個人又拖回他胸前。
「走!你是要給我走到哪裡去?」他大吼一聲,眼珠子就差沒掉出眼眶。
「回房間睡覺啊。」
「你當我是牛郎,睡過就走人!」他磨著牙,想咬她。
「可是……」鈴子姐說他從不和女人同床共枕到天亮的。
「沒有『可是』,給我躺下。」他直接把她按入懷裡,讓她的後背貼著他的前胸,密合的就像兩根湯匙。
何舒雅感覺到腿上有股灼熱的硬物緊貼著她,她正想詢問時,卻突然明白了那是什麼——
可是,他們不是剛做完嗎?誰來告訴她,他這樣的「狀況」究竟正不正常?
何舒雅把身子愈拱愈小,沒想到他卻是愈貼愈近,她只好旋身——
「我……習慣睡旁邊一點……」
她的聲未落地,就又被他逮了回去。
這回,他讓她以他的肩臂當枕。
「習慣我。」他命令道。
她把手貼在頰邊,感覺就連呼吸都被他的氣味給霸佔,於是又想移動。
「不要亂動。」他大喝一聲,因為強忍慾望而橫眉豎目著。
「我……如果……沒找到對的位置,我睡不著。」她輕聲說道。
「睡不著更好!我們有一百件事情可以做!」
下一刻,忍無可忍的瞿峰,咬住她的頸子,在完全的闃黑裡,縱情著對她的所有渴望,直到她倦極的求饒,直到她也被自己的熱情擊垮為止。
隔天一早,當瞿峰醒來時,他睜開眼睛看著白色天花板,腦中有片刻的茫然,不知道自己人在何處,或是發生了什麼事。
一秒鐘之後,他的腦子恢復正常。
他和何舒雅發生關係了!而且是很多次!
瞿峰驀地從床上彈跳起身,伸手往旁邊一摸,低頭一看——
床上空空如也,哪來的人影!
「何舒雅!」他大吼一聲。
屋內沒人回應。
他憑著記憶找到窗戶位置,倏地拉開那遮光效果好到讓他想詛咒的窗簾。
陽光驀地灑進房裡——
房內除了他之外,連個鬼影都沒有!小傢伙敢做不敢當,竟然棄他而去!
瞿峰抓起和服,胡亂套上,大步走出房間。
「何舒雅!你給我出來!」他大吼出聲。
下一刻,一陣急促腳步聲傳入他的耳裡。
瞿峰不爽的心情,再聽見那腳步聲的迫不及待時,心情才稍微平復一些。
「瞿,你醒了啊。」鈴子穿著櫻紅色和服出現在他面前。
「我叫的是何舒雅。」瞿峰臉一橫,黑眸冒出殺人冷光。
鈴子看他蓬頭亂髮、兩眼冒火,下顎長出淡青色鬍鬚,一臉野蠻人模樣,不禁失笑出聲。瞧他一副為情所困的樣子,不枉她一手安排了這場好戲啊!
「笑個鬼!她在哪兒?」瞿峰粗聲問道。
「俊輔送他去打飛機了。」鈴子盯著他的臉說道。
「你說什麼!」瞿峰咆哮一聲,門板甚至為之震動了一下。
「她兩個小時前就離開了。」
「她有沒有說她為什麼要走?」瞿峰握緊拳頭,指節發出喀喀做響的聲音。
「只說臨時有事。」
「又是個大頭鬼!」何舒雅分明就是在躲他!
瞿峰一拳揮上牆壁,拳頭上傳來的劇痛讓他痛苦地額抵著牆,粗喘出聲。
「你為什麼讓她離開?」他回頭瞪她。
「我有什麼資格攔她?而且她說你知道她要走的。」
「知道個大頭鬼!把清水俊輔的手機給我,要他叫何舒雅聽。」瞿峰站直身子,命令地說道。
鈴子望著他臉上的焦急與滿臉的在乎,因為見識到他的真情流露而心情極好。原來愛上了,就都是同副德行嘛。
「怎麼?你和小朋友吵架了?」
「給我撥電話!」瞿峰從齒縫裡迸出話來,死瞪著她。
鈴子被盯得不舒服,打了電話,確定何舒雅接了電話之後,才把電話轉給瞿峰。
「你一走了之是什麼意思!」瞿峰一接過電話就大吼出聲。
鈴子搗住快被吼破的耳膜,卻沒別開眼,只見瞿峰像頭失去獵物的獅子一樣地在走道上憤怒的踏著步。
「你給我說話!」瞿峰抓住電話,只差一分力道,就要把手機給捏碎。
「我不知道怎麼面對你。」何舒雅的聲音冷泉似地流出話筒。
「你有膽和我在一起,沒膽面對我把話說清楚……」
「瞿峰,我愛你。」
瞿峰動作停格,他瞪著牆壁上的一幅版畫,銳利眼神幾乎要瞪穿牆壁。
「見鬼的,你在電話裡跟我說這些做什麼?你給我停在機場,我馬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