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三皇府蓄養的舞姬,既不能跳舞,又無法再將歡樂帶給本皇子,又何需再留雙腳於殿堂上。」撫著指上戴滿的各色珠玉寶石,看似一派閒散,卻說著令人一悚的話。
「三皇子,饒命——」
「奴婢們知錯,請您別砍我們的腳——」
舞姬們全嚇得跪在地上拚命磕頭哀求。
「唉!嚇成這樣,教本皇子看了都心疼。」慵懶的輕笑轉為哄人的溫柔。「乖,本皇子喜歡聽話的人,去將金珠子和珍珠撿起來,那是賞賜給你們的。」
輕柔到幾乎是呢喃的細語,卻有著令人心懼的威嚴,幾名舞姬忍著驚恐,先將赤足踏入血中,面對死狀甚慘的屍體,懼怕得幾乎要縮回,半空卻灑下更多金珠子與白色的珍珠,她們開始撿拾起。
當鼓聲與樂音再緩緩響起,在朱毓鼓勵的歡笑中,舞姬們身上的各色輕紗也隨之再揮舞出,以柔美優雅的身段拿著血泊中的金珠子與珍珠。
當更多的金珠子和珍珠灑下時,少女們雪嫩白皙的赤足紛踏在血紅與屍堆中,邊舞邊撿拾,直至手中愈來愈多的金珠子、珍珠,她們不再顧及舞蹈,而是像遊戲般在血泊中找尋珍寶,在屍堆中嬉鬧跳著。
血腥在每個人身上濺染更多觸目鮮紅,卻見她們已不在乎這當初害怕的血肉屍堆,而是直接推開死屍斷肢,高興的在血屍堆中比賽,誰找到的珍寶最大。
「哈哈哈——貪、欲、引誘、脆弱,人性之可愛令本皇子永遠不膩呀!」
朱毓仰首縱笑,邊飲美酒,邊欣賞美麗的舞姬們為他跳出「屍血堆中的奔躍」。
「三皇子的喜好依然令人印象深刻。」克羅棋甄停下鼓音。
「棋甄可是又有感觸?」
「只是忽然對您動心的對象寄予同情。」
此人若沒有同等對應的堅強與才智,只怕是禍非福。
「怎麼棋甄大發善心想出手幫助弱者嗎?」
「弱者?!」她不禁笑起反問:「能從三皇子您手中脫身,又讓您深陷得難以自拔,這樣的人會是需要棋甄幫忙的弱者嗎?」
主位上的人再次放聲的大笑,迴盪風波一晚的殿堂。
「說得好,能從本皇子手中脫身,又讓本皇子深陷得難以自拔,這樣的人豈會是弱者……能讓本皇子嘗到揪心之痛的,豈是弱者……」
朱毓斂瞇起雙瞳,一種控制已久的隱忍情緒漸漸有些要崩解般,這三個月來,蘇少初幾乎隔絕了雙方可能有的接觸,不但皇宮難見她蹤影,各大慶典也鮮少再見她,偶爾出現的身影也必是讓他只能遠眺,他無法真正見到她!
少初愛弟,你把本皇子耍弄至此,還想置身事外嗎?
對你的渴望如果淹沒本皇子,本皇子也必拉你一起滅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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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的帝都街道,因細雨而灑上一層霧蒙,斂去幾分夏末白晝的炎悶,冷清的街道已不見人煙。
迎著微徐的清風,白衣少年持著傘,漫步在雨夜下的街道,彷似享受月夜下的細雨,也悠然感受著這份入夜的寧謐。
髮絲、衣袂像主人透出的氣息般,飄逸輕快,經過一排茂盛的大樹下,傘下的雙眉微蹙,風淡徐,卻見落葉紛墜,細雨中夾雜著幾點鮮紅,當一股驟來的破風聲響從上逼來時,利刃刀光已直取傘下之人!
僅是眨眼之瞬,刀甫一觸及油紙傘面上的圖案,一晃影,傘與白衣少年都失去了蹤影,大刀直刺落地。
面對失去蹤影的目標,原藏子樹上的覆面黑衣人愕然的抽刀再起,身上已負的傷卻重得令他踉蹌,鮮血奪喉而出,他抹過嘴邊的血,強撐著身軀,方纔的人似乎不像追兵,對方持著傘他看不真切,可是人怎麼忽然不見了!
「閣下傷得不輕。」
忽由身後傳來的聲,覆面黑衣人駭然的持刀要回身,肩背卻傳來一道如氣灌過的勁力,一股竄麻像癱掉他全身的力氣,刀不禁脫手,昂壯的身軀頹然倒落雨地!
悠立一旁的白衣少年看著被他點中穴道後倒下的人,對方身上有熟悉的劍痕。
「封言的劍招!」
此時不遠處的三皇府方向傳來喧嚷與焰火,少年靈敏的耳目已聽到那浩大的步履重踏聲彙集,接著聚集後的人再分隊散開,依過往的經驗,應是皇城侍衛隊開始搜尋入侵者。
「刺客嗎?」白衣少年不禁有趣的淡揚唇角。「會被封言所傷,必是刺殺三皇子了。」
白衣少年蹲下身,拉開對方的覆面黑布,竟是一張十分年輕的面龐,閉緊的眼眸旁似有一點黑痣,但更引起少年注意的是對方面頰靠耳旁有一久違的圖紋——一道彎紋上刺著雲朵。
「冉流玄虹。」聲中下無一絲微訝。「外族來的刺客。」白衣少年大歎搖頭。
看來無法無天到就愛隻手遮天的三皇子,為非作歹已到天地難容了,他被刺客鎖定的刺殺次數,皇室中,大概沒人敢搶第一名。
此時遠方的焰火與步履聲已逼近,顯然侍衛隊即將尋來。
「小兄弟,看在你刺殺的目標,我雖不便拔刀相助,也只好路見不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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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火紅的門楣頂著艷陽藍天,威武的衛士們森嚴羅列,防守在各殿與重要出入口和台階廣場上。
千重宮闕的皇城深處,三名宮女領著一名白衣藍衫的俊雅少年,穿過廊楹殿柱,來到一聖緩典雅的偏殿,左右宮女隨從延著台階林列。
前方鍍著一層金光的白玉石階上,皇后一身繁麗後袍端坐在長榻上,儘管兩鬢已微霜,珠輝玉墜中,那份端莊祥和的氣質,是歲月洗不掉的高雅。
「蘇家第六子蘇少初,見過皇后娘娘。」蘇少初以四大家族行儀的宮廷之禮,單膝頷首行儀。
四大家族歷代長期扶持天都王朝,行禮之儀不同於朝廷命宮,身份獨特不同於一般人,故,蘇少初雖不俱官職身份,卻不以百姓草民自稱。
「孩子,再上前些,讓哀家好好看看你。」
蘇少初頷首步上前,直至皇后長榻下的白玉石階前才抬首,聽到上方傳來讚歎。
「蘇家人各個皆是好樣貌,莫怪皇子們皆為你蘇家人傾倒。」
平緩的聲聽不出輕重,這話卻令蘇少初一怔,忙再單膝跪儀。
「皇后娘娘言重了,蘇家人絕不敢冒犯皇室尊貴。」
「你不用驚慌,哀家此言無惡,起來吧!」皇后笑,伸出手道:「你扶哀家到御花園走走。」
蘇少初起身上前,攙扶這位母儀天下的尊貴女子,左右十多名宮女緊侍身旁。
當今皇帝再怎麼後宮佳麗、美妃無數,對這位年長於自己的皇后卻是十分敬重的,因此和皇后甚少互動的蘇少初也謹慎以對。
後方一群宮女緊圍,三名持著金色紫紋的錦繳頂遮替皇后遮陽。
「少初。」來到花園中的皇后忽喚他的名。
「少初受寵了。」被皇帝、皇后直喚名字是一種榮耀。
「算來,哀家見過你的次數屈指可數,皆是你不同年歲時,聽聞你幼年便常居於關外,之中雖也回中原住過些年,卻到十六歲之後才真正回到中原。」
「正如皇后娘娘所言。」
「哀家對你的印象,一直是個漂亮的孩子,小小年紀面對場合倒是進退得宜。」
「承皇后娘娘贊言。」
「今回再看你,已是俊逸的少年,你這樣貌倒有幾分你娘當年的影子。」說到這,皇后忽歎了。「哀家未進宮前,與你娘親和陸家老夫人形同姐妹,進宮後,大家倒是疏離了。」
「不,娘親非常掛念皇后娘娘的鳳體與一切,只礙於宮規繁瑣,未敢多擾。」
來到陽光熾盛地,上頭頂遮也像被陽光透過般,熱意上人。
「皇后娘娘,那邊的月桃與杜虹花開得更加美麗,藻池上的各種水生花也相當嬌艷,讓少初陪您往那走走。」
蘇少初巧妙的側身,擋住了烈陽直射皇后,微笑的扶著這位老人家,朝一排大樹遮蔭的石階道。
皇后忽停了步伐,看向他,凝視得非常仔細。
「可是少初說錯了話?」這個盯視來得奇。
「無論宮內與宮外,哀家聽聞你不少事,尤其你的性格,對女子極為細膩與耐性,也因這樣的溫柔,從以前到現在,蘇四少是個非常多情的人始終傳言不斷。」
「這……讓皇后娘娘見笑了。」
「你的容顏、神態,哀家愈瞧愈覺得,你眉宇中的神韻脫俗得有著不該屬於男子的靈氣。」皇后柳眉善目的雙眸略略瞇起。「要是女子,身為蘇家第六子,便該是我天家人了。」
四大家族得五子,第六子看天意,若得女,便屬天家人。
這句話是民間百姓皆能朗朗上口,意謂:歷代以來輔佐朝廷的高、段、陸、蘇四大家族,只要是第五子之後的第六子,若得女孩,便是皇室中人,不但皇帝會收為養女,賜予公主封號,行儀更如皇親之貴,但是這樣的榮寵,卻是一種政治籌碼!
一旦遇有外族求和結親,甚至大賞征戰凱旋的武將要臣,皇族賜婚,公主下嫁便是最好的尊榮,這時被授予公主封號的「天家公主」便得負起此一政治聯姻的結合,這是皇族的自私處,不願犧牲自己骨肉!
有鑒於此,除非有心攀權附貴,否則沒人願將骨肉送進宮中,任人操弄,因此為免骨肉分離,四大家族多不生超過五子。
「少初堂堂男兒,皇后娘娘之言,令少初不知該做何回應!」
哪怕驚愕在心中,蘇少初面容上適時牽起的是身為一個「男子」被說成女子會有的慍色。
「以少初之才,若生為女子也確實可惜了。」對他的反應,皇后倒也是笑著。
隨即一行人來到一座拱橋邊,皇后揮退一群緊隨服侍的宮女。
「你們都先停住,哀家要和蘇家六公子說些話。」
「是。」眾宮女們全欠身一禮。
蘇少初扶著皇后步過拱橋,來到對岸綠柳垂楊處,綠水漾蕩,密柳垂遮斂去熱意,環繞這處小岸是一個能說隱秘話的好地方。
「哀家今天找你來的目的,少初心中可有數?」皇后站在柳樹垂蔭下,看著湖畔道。
「皇后娘娘有何訓斥,少初恭聽。」
「你和三皇子之間的流言蜚語已經是籠罩整個皇城和帝都,少初不會不知吧?」
「只是好事者所傳的市井流言,還望莫打擾皇后娘娘的清靜。」
「太子已經告訴了哀家關於你的事。」
「太子!」
蘇少初面色一變,太子說了?!說出身為蘇家第六子的她是女子的秘密!
哪怕皇帝在太子建議下,已廢除四大家族第六子為女便是天家人的傳統陋規,但再怎麼說,蘇家當年隱瞞第六子為女是事實,罪犯欺君,一旦被有心者生事,那……
「太子相當欣賞你!說你文武雙全、機智聰穎,辭鋒幽默折人,雖然生性多情,卻是個胸襟寬容穩重的少年。」
少年?!
「是太子太過贊言了。」暗鬆口氣後,蘇少初小心因應。
「太子看人向來慎重,能受他讚賞,哀家相信少初確實才智非凡。」
皇后沿著小岸邊漫步,少初忙再上前攙扶。
「毓兒生活放縱無度,哀家並非全然不知,對他,皇上和哀家有太多虧欠,因此皇上和哀家也總是盡量滿足他的願望,但是荒唐過度就無法再任由他如此下去。」
「少初明白。」不就是因為如此,才溺寵出朱毓這個淫魔鬼皇子,簡直是天家妖孽。
「如果不是日前那場花季慶典,三皇兒表現出這麼失常又強硬的態度,哀家也不會去相信流言,他竟然會去喜歡一名男子!」
皇后停下身子,拍拍扶住的手。
「哀家並非瞧輕少初,而是毓兒身為皇子,喜歡上不能傳宗接代的男人,這件事,少初可明白哀家的立場?」
蘇少初唇畔牽起完美的笑容。有皇后的力量在,朱毓對她所產生的威脅,將是最好的反擊盾牌。
如果朱毓真反制的要揭穿蘇家第六子是女兒身,那便是由她那孿生弟弟,蘇雪初上場,要驗正身也行,第七子蘇雪初可是貨真價實的男兒郎,蘇家從一開始隱瞞了第七子的存在,就是深恐未來有個萬一,這一招,讓她可進也可退。
「皇后娘娘莫要擔憂,少初和三皇子之間只是一場誤會,並非如傳言般……」
「少初現在是在告訴哀家,這件燒得像燎原一樣的傳聞,還有皇兒慶典失常,全是我三皇兒自己……一頭熱嗎?」
皇后雙瞳忽轉為犀利的直視蘇少初。
「毓兒是眾皇子中,哀家最掛心的,哀家始終相信毓兒喜歡的人,對方也一定付出了感情,否則便是有人騙了皇兒的感情,無論是誰,哀家都不會輕饒的。」
蘇少初看著皇后那雙眼瞳,隱藏在慈眉善目下,是幾不易察覺的內斂精芒,這是一個有城府與深睿者的瞳芒,從頭到尾皇后都在探她,緩緩的,她勾起唇角的淺笑。
「是少初話有失言,一切望皇后娘娘開示。」
「哀家平日修佛誦經,希望以此功德佑我皇兒們平安無難,更不希望見到他們痛苦不快,畢竟兒的難受,令母傷心,哀家的毓兒雖非己出,卻是由哀家照護長大,他的一舉一動牽動哀家的心,只要他快樂的笑,哀家就快樂。」
皇后那不易察覺的「慈眉笑顏」再次迎向她。「如果哀家要你對我皇兒付出你該有的柔情,你說,會不會是太過以勢壓人了?」
好一對專門以勢壓人的天家母子,她的內心暗暗替自己的處境長歎。
「感謝皇后娘娘的開導,少初向來以情待人。佛家對待生命萬物皆是同等的慈悲心腸,以後少初不敢有所區分,定會一視同仁,柔情相待每一個人。」蘇少初不卑不亢,軟中有守的回應。「皇后娘娘肯紆尊降貴,開導少初,怎會說到以勢壓人,折煞少初了。」
以佛家之言擋住了修佛的皇后,聽似答應了,卻也表明了不另眼看待,皇后有著激賞也有著冷瞇起的眸瞳。
「少初果真有令我三皇兒瘋狂的魅力。」聲從軟轉趨嚴正。「佛家的慈悲與萬物平等,是個好境界,現實中,人就有高低,事就有輕重,你要記住,三皇子是天家人,必要時,少初的一視同仁,也該做出高低之別。」
「皇后娘娘的深刻教誨,少初銘記在心,莽撞處請皇后包容。」蘇少初退後一步,恭敬的再行單膝跪儀。
唉!她漸漸瞭解朱毓那副笑中帶銳,軟硬兼俱的皇族面孔是和誰學的。
「哀家的三皇兒雖是荒唐了些,但內心畢竟單純而敏感,哀家對他是緊張了些。」
皇后講的人真是那個鬼皇子朱毓嗎?和她……不,和眾人的認知差真多,「母」的眼中,對「子」的做為,真是盲目到底的溺愛呀!
「哀家並不是希望毓兒未來不娶皇妃,斷了香火,也斷了你蘇少初的香火,而是眼下,這流言已是傳得滿城風雨,再加上毓兒當眾表現出的神態,這事再放任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皇后娘娘希望少初如何做?」
「以你之才智,可做之事:若無法讓三皇子對你死心,那便是跟了三皇子,伴在三皇子身邊,若我皇兒一輩子不對你斷情,那你便伴我皇兒一輩子,你若不想有這種演變,就想辦法讓我皇兒對你的感情不再。」
單膝跪地行儀的蘇少初看著地上皇后來回漫步說話的衣擺擦著綠草地,偶有停步像是無奈,繼而再踱著步履,可見這個決定是讓皇后猶豫不已,要一個男子認命跟了自己兒子,果然是沉重呀。
「哀家希望你伺機鼓勵三皇子娶妻,皇兒三十多歲了,還在放蕩,你要想辦法讓他香火得以繼承,只要三皇兒有了香火,未來,你蘇少初的香火,哀家會作主。」
嗯,蘇家香火大概怎麼樣也輪不到她來進行,她本人目前也對香火這玩意兒沒什麼興致。
唉!一個母親的心,要煩惱的真多呀,皇后這招已是擺明,勸不動放蕩成性的兒子成婚生子,便找他最喜愛的人來接近他,哪怕這個人是個男子,只要能完成最終目的便行。
「蘇少初。」皇后忽正聲一喚。
「是。」
在皇后示意下,蘇少初抬起頭,便見那張俯視而來的端嚴面容,對方再次對她的審視中,神態有著惋惜與複雜。
「照說,依哀家和蘇家主母的情誼,不該如此要求你一個堂堂男兒進行此事,只能說,你若是一個女子,一切都沒問題,否則哀家對你真是滿意極了。」
迎視著皇后那雙萬分惋惜的眼,蘇少初綻出燦爛的笑容,那是向來令每一個姑娘們都難以招架的迷人笑容,果然皇后也看得一怔。
「少初也感無奈,雖身為男子,也為皇后娘娘的慈母心感動。」
是的,走到這地步,死都不會說她蘇少初是女兒身,否則她將馬上被賜婚給朱毓這個天家妖孽。
「哀家過幾天將要到千若寺參與祈福大法會,齋戒禮佛十五天,長公主也會隨哀家同行,還有無憂、無愁這兩丫頭,平時雖吵鬧,倒也甚得哀家的歡心。」
無憂、無愁是朱毓的私生女,去年認祖歸宗,已成為郡主。
「兩個丫頭非常喜歡你,吱吱喳喳的總吵著要去找你,為免發展成不可預料的事……」皇后長聲歎著,對這位蘇四少魅力所引起的事,她著實不愛。」哀家不喜歡父女三人搶同一男人的宮廷醜聞傳出,未來哀家會將她們多多帶在身邊。」
努力將唇角拉平,很平、很平,以免忍不住噗聲狂笑出,目前倒還沒傳出這種流言,看來帝都的流言威力很有再發展的空間。
「哀家真心希望,半個月後,這些事、這些流言,有一個結果,或者一個開始,不是皇兒對你死心讓流言停止,就是讓我皇兒一得心願,哀家不想再看到皇子那不惜當眾失常的痛苦神態。」
「少初謹尊皇后娘娘懿旨。」
口中邊說著遵旨,內心邊祈禱著,嫁給皇太子為側妃的二姐千萬不要失寵於皇太子,還有其它在太子身邊與在朝當官的手足們,千萬要繼續頂住,否則他們老妹的未來會很黑暗、很黑暗。
從來沒有想到,出生後避過第六子便是天家人的厄運,沒在小時候進宮去,長大後,形同再交給天家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