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是……
一位短髮女孩咬著麥稈,神情冷漠的高坐在稻草堆上,情懶的右手肘支靠在勾起的單膝上,把弄口中的麥尾,長髮的秀麗女孩仰散著烏黑泛光柔絲,無邪的注視著她。
畫面一抽又是另一個景像。
淺綠色衣裳的可愛女孩綁著同色的發巾,逗弄著雪白新生挑戰綿羊,臉上揚著少女的純真笑容。一旁陰影處斜靠著一位地獄天使,一身的楓紅如同烈獄之火,似笑非笑的冷凝純真少女,伺機想奪取她處子之血,引誘她墜入無邊黑暗中。
三個畫面唯一的共通點是口紅。
第一個畫面讓人可以在泉中倒影,清晰的看見白紗女孩食指撥弄的水面上有只桃紅色唇膏;第二人畫面是當長髮女孩仰望著短髮女孩時,非常虔誠的輕握一隻粉紅色口紅在胸前;第三個畫面在地獄天使面前,半空中浮淺紅色口紅像誘餌般,準備釣取天真少女的靈魂。
「真不錯,辛水仙的攝影技巧真是沒話說,化腐朽為神奇。」風翔心無芥蒂的由衷讚美。
「誰是腐朽?」雷向揚冷冷的降三度音問。
「失言、失言,美玉在樸,明珠在校,遇到好工匠立刻顯露其華。」風翔趕緊轉換意思說,心裡直道,真是的,說不得他心目中的精靈形象。
「辛水仙的確捕捉到她內蘊的神采,展現她潛在的邪惑魅力,盅動少女蠢蠢欲躍的購買慾。」他嘴上雖是這樣說,可是他的表情卻是十分不悅,很不得把所有張貼在街頭巷尾的海報全收回來,不讓他人窺覦。
「是呀!連帶我們同期上市的口紅系列卻因此慘敗,損失可不少。」風翔不在意的翻動海報。
因為蒂蘭妮化妝品公司的廣告拍得太出色,連帶的使其他廠商廣告遜色不少,尤其是同期推出的少女系列口紅更是難及項背,紛紛滯銷導致無端損失。
雷向揚揮開他翻動的手,不讓人褻瀆她的風采。
「表哥,你怎麼這麼小氣,碰一下都不行?現在滿街都是這類的海報。」他笑雷向揚八字都還沒一撇呢,窮緊張。
只要一想到有男人透過海報而遐思綺想,他就有股衝動想把她包得緊緊的綁回家,不讓她在人前曝光,她應該是只屬於他的。「她和辛家老么走得很近?」雷向揚問,這是他一直躊躇不前的原因,害怕結果非他所樂見。
「當然走得近,他們個性相同、年歲相近……你不用瞪我,這是實情,不過呢……」風翔故意吊他胃口。
「不過什麼?」明知道他忌諱提及年齡差異,還不忘拿根針刺刺他心臟,他真是氣在心裡。
「聽說他們之間沒有『姦情』,有的只是純粹的兄弟情誼,當然,以上純屬聽說。」風翔無所謂的聳動肩頭。
「什麼『姦情』?小心我撕爛你那張狗嘴。」雷向揚頓了一下繼續問:「他們真的只是純友誼?」
「傳聞有真有假,外人很難分辯,除非你身處其中,怎麼?你還不打算行動?」距年底期限剩不到三個月嘍,風翔真替他著急。
「我的事不用你管。」愛管閒事的耗子,他不由得在心中罵道。
「我哪敢管你,不知表哥你有沒聽過一句話——日久生情,難保他們長期相處不會互生情愫。」他心想,這劑藥下得夠重吧!表哥要再不急起直追,小弟都要代兄征戰了。
「可能嗎?」雷向楊心情搖擺不定,前所未有的惶恐席捲而來,幾乎讓他無法招架。
「天下事沒有不可能,何況她的海報滿天飛,辛小子不識貨還有其他的狂蜂浪蝶等著,你不會想將她拱手讓人吧?」他在心中喊,快行動吧!表哥,小弟我可是樂得見你墜入地獄裡。
「休想,平兒是我雷向揚的。」雷向揚一掌拍向桌面,海報因震動而彈跳著。
「別把氣出在桌子上,現在老夫少妻比比皆是,何況你們才差十五歲而已,算是小兒科。」雙手交握在桌前,雷向揚視線直盯著海報上的方天平,那冷冷的氣質、淡漠神情魅惑著他。十五歲的差距算什麼,他決定要把這丫頭的心攻佔,讓她只為他而心動。於是他說道:「把平兒近日的作息報告拿來。」
風翔小心的隱藏嘴角的賊笑說:「你幾時下過這命令,我怎麼沒收到?」他的肚子笑得快打童軍結了。
「不要跟我打哈哈,小心我拔掉你的羽毛,讓你成為名副其實的『瘋羊』?」雷向揚陰沉著臉,指關節「剝剝」的響著。
「你和未來的小嫂子還真像,全是暴力信仰下的忠實信徒。喏,拿去吧!不用太感激我。」
「滾。」雷向揚一收到不滿兩張的作息表,立刻想將礙眼的廢物掃地出門,反正他已無利用價值。
「你太現實了吧!好歹我也是推動你美滿幸福婚姻幕後的那只巧手。」他不平的抱怨,覺得表哥翻臉也翻得太快了吧!簡直和「她」一樣。
「嗯——舌頭太長了嗎?」雷向揚壓低的嗓音有著濃厚陰寒之氣,教人不寒而慄。
「早就要滾了,表哥,你不用送了,我滾了。」懾於獅威,風翔自認倒霉的摸摸鼻子,小聲的關上門走了。
看著一張張漠然引人悸動的俏臉,雷向揚的冰心漲滿溫柔,嚴肅冷熱的撲克臉融化了,取而代之是一張多情眷戀的執著臉孔。他對著海報上的方天平說:「平兒,你可知我想你想得都失去自我了嗎?你肯讓我愛你嗎?我只想愛你而已。」他摸著海報上的臉龐,失神的注視著她晶亮略帶嘲弄的雙眸,唇角有朵擴大的笑容,久久不能自己,陷入一片幻霧之中。
☆☆☆
「什麼鬼天氣,說下雨就下雨,也不會先通知一下。」甩掉頭髮上的雨滴,方天平縮著身子躲在騎樓底下。
「賤賤,都是你害的,快下雨才吵著要人家帶你出來散步,早知道就帶把傘。」
賤賤很慚愧的低歎一聲,前足趴在地面上爬行,表示它知道錯了,要方天平原諒它的任性。
「好啦!我回去不會不讓你吃零食,下次不可以拖累我哦!這雨到底要下到什麼時候?」她在心中嘀咕著,台北的天氣真教人氣悶,動不動就變臉,不像南部氣候乾爽晴朗,就算突然變天,家里長輩也會及時送上雨具,不像她現在淋得像發霉的稻草也沒人理。
「嗚……嗚……」賤賤渾身發抖的窩在主人腳踝邊磨蹭,不時的發出嗚咽聲,有些剛放學的學生,路過都會投以同情的眼光,隨即快步離去。
「有骨氣點別叫,我也很冷呀!而且我肚子也餓了。」方天平蹲下來和賤賤聊天,搔搔它的下巴。
「如果現在有人肯搭救我們這對落難人狗,我一定以身相許。」她凍昏頭了亂起誓。
賤賤頗有同感的舔她的手,真是人狗同心。
可是等了將近半小時,四周人群都匆匆走過,而她卻身無分文和踐賤流浪街頭,不知該怪誰從西區溜狗溜到東區,光來回就要兩、三小時。
平時滿街跑的計程車到底死到哪去?再等下去天都黑得可以沾墨揮毫了,方天平擔心的想,對著賤賤說:「賤賤,看來咱們得認命了,王子只救落難的公主不救羅密歐,我喊一二三,咱們就冒雨跑回家。」
賤賤輕吠了一聲站起身,表示贊同的轉向大馬路,準備隨她一起冒險患難。
「一、二……」她剛喊完二時,一輛加長型賓士停在她面前。
「平兒,上車。」
方天平不解的四下瞄瞄,不知道車裡的人在喚誰,心裡埋怨它擋住路,害她得繞路而行。
車裡的雷向揚一看見她若無其事的冒雨而行,低咒了數聲將車子開到她身旁,一拉開車門便長手一捉,方天平人就安穩的坐在駕駛座旁。
方天平沒料到這一招,一時愣了一下以為是綁架,剛想轉頭給綁匪一頓「粗飽」,忽的一件寬大有著濃厚男人味的西裝套在她身上,一雙大手用干手巾擦拭著她的濕發。
「笨丫頭,你出門不會看天氣啊,看你全身都濕透了,萬一感冒了怎麼辦?」雷向揚心疼的邊擦邊罵。
方天平拉拉溫熱的西裝,抬起一直被大手包圍住的頭,很驚訝的說:「怎麼會是你?」
「穿好,小心著涼。」攏攏披掛在她身上的西裝,雷向揚才發覺她其實很嬌小,薄細肩膀不及半掌盈握。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下這麼大的雨作還到處亂跑。」方天平忘了沒有他的及時出現,恐怕……
他正想這麼說她,雷向揚沒好氣的搖搖頭想,正要發動車子時,手指碰到了個冷冰冰的濕毛球。
「這是什麼東西?」
方天平低頭一看,「賤踐,你好聰明哦!知道要保護我。」她高興的摸摸它的頭以示嘉獎。
原來在她被拉上車的那一刻,賤賤眼尖的小身子一躍,就緒在車子溫暖的踏板邊,淋雨扁掉的毛好像得了皮膚病,怪噁心的,難怪有人被它嚇一跳。
「保護你?!我看它連自己都保護不了。」不屑的看看那只討人厭的笨狗,雷向揚發動車子滑行。
「不要污辱賤賤,它還是只小狗拘。」兩年前的確是小狗,但現在是長不大的成犬。
賤賤不服氣的吼叫,但在雷向揚飽含怒意的視線下噤口,懂得識時務為狗傑。
「不要嚇它啦!你要去哪裡?這條路離我家好遠哦!」她看見剛經過的街名。
「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沒理會她的問話,他語氣輕柔的詢問。
「餓。」方天平直點頭。
「我們先去吃東西。」
「好。」隨即她想到自己一身狼狽,於是又說:「我們要去哪裡吃,我這樣會被趕出來的。」
雷向揚輕笑著揉揉她的短髮。「不會的,我保證沒人敢趕你。」
「是嗎?台北有這麼好的餐廳我怎麼不知道。」方天平狐疑的絞盡腦汁搜索。
「有,我家。」不忍見她皺著眉,雷向揚直截了當的告知。
「你家?你不會還在記恨上次我去你公司鬧事吧?」會不會捉她到荒郊野外棄之不顧?她有些不放心的直瞪著雷向揚。
「不是,我氣量沒那麼狹小。」他還慶幸她的適時出現,使他乾涸的心湖注滿蜜液。
「那……是因為廣告事件,害你們公司損失慘重?」方天平聽辛凱生說風雷東諦聯合國際企業賠慘了。
「勝敗乃商界常事,我不會放在心上。」一、兩千萬對他來說不算什麼,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既然都不是,你幹麼要載我去你家?」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無,方天平很瞭解這點。
「第一、你衣服濕了要換掉,第二、你不是肚子餓了。」第三、我想要帶你回家,這點他在心裡默念。
「你可以載我回我家呀!」
「你住的地方有人煮飯給你吃嗎?」因為調查的資料,他知道她當歌手的四哥兼煮飯夫不在,出外景了。
「啊!對哦,回家我會餓死。」她突然想到泡麵已經吃光了,家裡存量所剩不多。
「放心,回家我會餵飽你。」雷向揚寵溺的語氣表露無遺,他眼底藏著一份深深的憐惜。
不知是凍著還是餓過頭,方天平居然沒聽見那句意義深遠的「回家」,半趴臥在椅背沉睡,一點警覺性也沒有,也許她潛意識裡他是值得依靠的。
☆☆☆
「醒醒,到家了,快把濕衣服換下來泡泡熱水澡。」雷向揚輕輕的搖晃著方天平。
「嗯——這裡是哪裡?」她睜開惺忪的雙眼,意識不清的半躺半坐在一張大床上。
「我家,你快去洗熱水澡,衣服先將就穿我的襯衫好了,等你洗完就可以開飯了。」他半推半摟的將方天平推進已放好熱水的浴室,要不是怕自己克制不住強行侵佔她,早在抱她入臥室時他就順手幫她換掉濕衣服了。方天平在充滿香氣的浴室裡,看到狼狽的自己,再看看溫度適中的熱水莫名的感動教她想哭。
「怎麼了?是不是水太燙?還是不喜歡這個味道?明天我就把它換掉。」他看著她眼中的薄霧,緊張的問道。
「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她父兄從未曾如此呵護她,所以教她眼淚難收。
雷向揚吸了一口氣,怕嚇著她的說:「因為我很喜歡你爽朗的個性。」他不敢直接說愛。
「真的嗎?為什麼我好想哭?」自幼失去母親的照顧,方天平不知怎麼處理那份感動。
「傻瓜,有什麼好哭的。」雖是這麼說,雷向揚還是順手將她擁進懷裡,讓她暫時發洩。
哭了一會兒,方天平才不好意思的推開他。「對不起,弄濕了你的衣服。」她覺得真是丟臉。
「沒關係,反正要換掉,你快去洗澡免得水冷掉,我先出去了。」他情不自禁的低頭在她嘴唇上一啄。
方天平嚇了一跳,捂著唇,惘然的眼神煞是可愛。
雷向揚控制不住那份衝動,拿開她捂唇的小手,一手支著她後腦,溫柔力量帶激情的佔據少女溫唇。
由剛開始生澀的抗拒,到全然喜悅的臣服,方天平忘情的享受他帶給她的愉悅,連他一隻大手伸進她上衣中挑弄粉紅色的乳尖都不自知。
太美妙了,尖挺豐盈的少女身軀讓雷向揚幾近失控,貪妄的一再品嚐,在不滿足的情況下他勉強抽身說:「我在樓下左手邊的廚房等你。」說完他不自然的轉身離去,順便合上浴室的門。
「喔!」還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她茫然的點頭。
當她公式化的褪下束縛,躺在霧氣瀰漫的熱水裡,才驚覺自己做了什麼。吻?!她居然和一位大叔接吻,霎時紅暈佈滿她的嬌容,她羞得把臉沉入水裡,直到喘不過氣才冒出頭來。原來口沫相濡的吻就是這樣啊!仔細想想他長得還真是不錯,有著方菱有角、充滿陽剛味的臉和溫暖安全的有力臂膀,雖然年紀大了一點,可是有成熟男人的味道。
「唉!想那麼多幹什麼?以他的條件想要什麼女人沒有,哪會看上我這種半大不小的黃毛丫頭。」方天平苦笑著自嘲,決定把剛才那一幕拋掉,當他是一時興起的捉弄,不是真的對她感興趣。雖是這麼想,她心底卻湧起一股未曾有過的情愫,悄悄的攻陷她單純不設防的少女心。
☆☆☆
方天平一抹小小的身影在廚房外探頭,偷著雷向揚高大的背影在嘗嘗湯頭濃淡,她有些汗顏自己的不諳廚事,連一個大男人都比不上。「我可以進來嗎?」她問道,怯生生的語氣是出自她的口嗎?她有點訝異。
「為什麼不能進來?這裡是廚房!」他微笑的丟了塊肉給倒戈的賤賤叛狗。
「嘩,好香哦!這些都是你煮的呀!」她嘴饞的偷吃一塊排骨,不小心燙到了舌頭。
「貪吃鬼,又沒有人跟你搶,你看你燙到舌頭了吧?」雷向揚把湯端到餐桌上疼惜的說著。
「這是你的錯,難教你把食物煮得這麼可口。」』她自個兒貪吃不說,反把罪推給無辜的人。
「是,大小姐,都是我的錯,請上桌用餐。」他紳士的幫她拉開椅子,好笑的拉扯她的短髮。
「謝謝。」她不客氣的大快朵頤,隨後不自在的說:「你不餓嗎?於麼一直看我?」
「你吃東西的模樣很可愛,讓大廚師我很有榮耀感。」不知為什麼,他愈看她愈覺得美麗可人。
方天平吞下一口雞胸肉,很滿足的問:「你怎麼會做這麼好吃的菜?比四德厲害多了。」她認為四德煮出來的案只能算還可以,若和雷向揚的手藝一比,就好像大餐和路邊攤,很輕易就能分辨得出好壞。
「別梗著,這手廚藝是以前唸書的時候學會的,誰教自己太挑嘴。」雷向揚光看她捧場的速度,不吃也覺得飽。
「我看不是吧!像我那群兄弟軍團學做菜都是為了泡妞耍帥。」家裡的人沒有一個有耐心肯教她,每次她一踏入廚房重地,老李和眾家兄弟都怕她燒了吃飯的地方,一律以女子遠瘡廚為由,將她驅逐出境,所以不能怪她弄不懂鹽和味精。
「我不是你的哥哥,而且恭喜你,你是第一個有幸親嘗本大師廚藝的女子。」他狀似輕鬆的暗示。
「沒下藥吧?」她閱歷尚淺,聽不懂暗示的開著玩笑,朝他眨眨眼。
「很想,可是世上沒有我想要的那種藥。」他覺得她眨眼的樣子太可愛了,教他想一口吞了她。
「騙人,天下哪有什麼藥這麼難找。」方天平天真的認為,以他的財力應該不成問題,除非是絕症。
「有呀!愛情藥。」能讓她一眼就愛上他的藥,這句話雷向揚不敢說出口。
「嗟!你不會相信老巫師的愛情偏方吧?那是唬人的。」方天平撩高寬長的袖子說。
「我倒希望它存在。」雷向揚咕吃著,盡量不看襯衫下遮不住的春光。他可以用雷家祖宗牌位發誓,她除了那件過長及膝的大襯衫外,絕對沒有多餘其他貼身衣物。所以他一再告誡自己不可心急,剛才浴室激情的一幕就夠她花時間去消化,他不想一開始就嚇跑她,不然她剛才在門口探頭一望時的嬌俏模樣,早就點頭燃他心中那簇火焰,只是他極力壓抑。
「你說什麼?」方天平沒聽清楚的問道。
「沒有,我是說好不好吃。
「當然好吃,不信你自己吃吃看。」她夾起一塊雞肉塞入他口中。
他有些動容的咀嚼著,食物都變得可口美味多了,幾時他才能真正擁有她全心的付出,和珍愛的她同享這份居家之樂?他心中想著,接著問:「你還要繼續拍廣告嗎?演藝界並不適合你。」最好不要再涉足,他不想將她的迷人魅力展現在人前。
「當然不要,拍廣告好恐怖,像個玩具任人擺佈,現在連上街都怕被圍住。」她心有餘悸的吐吐舌頭。
聽到她無意在幕前發展,雷向揚的心定了下來,再看到她俏皮的扮鬼臉,心中那絲甜蜜溢滿四肢,微笑不自覺地擴大再擴大。
「你在笑什麼?」
「笑你可愛呀!當初為什麼想去拍廣告?」雷向揚心想,若想拍廣告應該到風雷東諦聯合國際企業,不過他……
「還不是被你氣的,一個不小心就被騙了。」以前常聽說陪考的反而上榜,現在她可不懷疑這種說辭。
「是嗎?誰敢騙你這個超級火藥庫?」他不由得想,十七歲的女孩都像她這麼可愛嗎?
「哼!還不是辛姐姐、小辛和知廉一起遊說拜託的,不然我才不甩人呢!」害她累得半死像條狗,比賤賤歹命。
「你心太軟了,活該要受罪。」他又發現她一項弱點,標準的外剛內柔,吃軟不吃硬。
「我也這麼想,哦!對了,我要謝謝你。」方天平抹抹油膩的嘴角吃著小蛋糕說。
「謝什麼?雨中搭救之思嗎?我這個人不貪心,你以身相許好了。」他以半開玩笑的方式凝盼著她。
方天平莫名的想到那個吻,於是有些慌亂的低垂著頭,眼角斜瞄他似笑非笑的表情,一時氣惱自己的小家子氣,以前還不是和武館的那群男人打成一片像哥兒們,她羞澀的說:「人……人家才不是說這件事,不過我還是要感謝你使我免於飢餓之苦,至於以身相許,你慢慢等吧!」在不知不覺中,她流露出小女人的嬌態,這是她以前最不齒的行為。
雷向揚掩蓋住失望的眼光,艱澀的想他還有多少耐性等她長大。「好可惜,我家正缺一位女主人呢!」
「咦?!那……那干我什麼事?」在他深切注視下,方天平的心漏跳了一拍。
「你有沒有興趣來應徵?我保證優先採用。」他狀似優閒的打趣著說,微笑面具後是冒冷汗的手心。
「少開我玩笑,你才不會對我有興趣,如果是知廉我還比較能接受。」她自知自己渾身上下找不出一絲女人味。
「感情的事很難去理解,冥冥中自有定數,想逃都無處隱身。」他在心中補充道,像他這顆不受控制的心只想獨寵地。
方天平平澀的笑笑,眼神躲避他的專注,她又問道:「你怎麼會願意放棄收購四維牧場的計劃?害我以為你真是冷血的大野狼。」害她平白罵了他不少難聽的字眼。
腦筋轉得真快,小紅帽,他回答她,「我本來就冷血,可是碰上你這個火力強大的火藥庫,只好舉白旗投降。」
「很凶是不是?我不是存心要罵你的,老哥們都勸我要收斂點脾氣,可是……本性難移。」回想當日,她的火氣是太沖了,沒聽人家把下文說完就憤而掉頭離開,還刻意打擊他的商品,害他顏面無光大敗一場,結果人家不但不記恨還取消收購計劃,她真是覺得不好意思。
「不會呀!我就是喜歡你這個嗆脾氣、拗性子。」她全身上下連寒毛他都愛,雷向揚又在心中加了一句。
方天平揚著細微的笑容說:「你這個人有被虐狂呀!那我每天照三餐扁你外帶消夜如何?」
「求之不得,你打算何時開始,現在嗎?」雷向揚將大手覆蓋住她小小的掌心。
收斂起笑意微愣了一下,方天平感到異常溫暖的電流由相疊手心傳達,心口一陣窒悶幾乎喘不上氣,這種陌生的感情令她害怕心慌的想逃脫。「吃飽了,我……我要回家。」她略掙扎要抽出手,可是他握得好緊。
「外面還在下雨,山路不好走,等雨停了我再送你回家。」她有感覺了,雷向揚的心在歡唱。
「山路?我們在哪裡?」她驚訝的忘了掙扎,她記得才打一會盹怎麼會……
「陽明山。」趁她失神時,他藉機摟著她的腰親近她。
「陽明山?!那有沒有櫻花可看?我一直好想看著落花繽紛的美景。」方天平一股神往的靠著他的胸膛。
雷向揚失笑的捏捏她的鼻頭,「有,不過還要再等幾個月,到時再帶你去看落櫻。」他不禁歎道,小女孩,滿腦子漫想花影。
方天平失望的哦一聲,「好可惜,雨什麼時候會停?」
希望雨永遠不要停,雷向揚壞心的祈禱著。「別擔心,你先在這裡住下,我可沒殘忍到趕你出門淋雨。」他私心希望她最好永遠住下不要離開。
「這樣好嗎?萬一雨一直下個不停呢?」看窗外雨勢似乎有愈下愈大的趨勢,她擔心的問。
「那你只好委屈點,留下來當我老婆了。」老婆?說完他才發現這真是窩心的名詞,他該感謝發明此言的古聖先賢。
「不正經,枉你年輕一大把了。」方天平沒當真的笑倒在他懷中。
雷向揚臉色一肅的說:「你會不會覺得我太老配不上你?還是……」
「你在說什麼東東,老不老、配不配和我有什麼關係你幹麼這麼嚴肅?」她被他正經認真的表情駭住。
「你會不會愛上一個大你十五歲的男人?會不會?」他一時激動的握緊她肩膀。
肩膀傳來疼痛感,方天平似乎感覺到他話中的含意,因而不假思索的點頭,一時不察已把自己賣,她回答,「會。」
「真的,你會愛上我?」雷向揚的心在飛揚。
「才不呢!我只是說有可能愛上年紀大的男人,又不是指你。」她促狹的扭扭嘴皮。
雷向揚一下子垮下笑意,有些灰心的放鬆桎捁,喃喃的說:「沒關係,我會繼續努力的。」
「你是不是在偷罵我?」她看見他嘴皮動著。
「沒有,你要不要打個電話回去說一下?」他連忙否認地提醒她撥電話回家報個訊。
「家裡沒人在,四德出外景,知廉回家避難去。」她說得很委屈,好像被拋棄的小狗。
「我照顧你好了,困不困?要不要上床睡覺?」看她打著哈欠滿臉睡意,他不捨的牽著她上樓。
「嗯!」
帶她到樓上後,雷向揚把主臥房的大床讓給她,溫柔的替她蓋上被子,並輕輕的在她額上印上晚安吻,見她年輕的臉龐進入沉睡中,他滿心歡喜的看著那張無憂睡臉,小聲的說:「平兒,我的小新娘,乖乖的睡個好覺,不要忘了夢見我。」他細細的落了幾個淺吻方才離去。
在夢中的方天平露出一絲甜甜的笑意,滿足愉悅的走向更深的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