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趕在七日內取回解藥,齊仲凜當晚就離開成都,日夜兼程趕路。
第三天,齊仲凜就來到了繁華熱鬧的京城,但白日不便動手,他暗伏著等待黑夜的
來臨。
天色一暗,他就潛入京城另一個權責人物的住所??五王爺府。
他似乎對五王爺的府的一草一木皆瞭若指掌,穿梭來去毫不費力。
在四周觀察過動靜,確定完全無虞後,他才在大門旁專屬於護院的寢房外,用啾啾
的夜鶯啼聲?信號,隨即躍出高牆,往城東的郊外而去。
就在齊仲凜離開王府不久,立即有一道身影尾隨在後,一路跟到了城東郊外。
當那身影到達時,青白色的月光下已站著齊仲凜偉岸修長身影。
「仲凜師兄!」來人對齊仲凜喊著。
「叔浩,不好意思,突然將你找了出來。」
「師兄這話未免太見外了。」
原來被齊仲凜用信號引出來的,是他的三師弟齊叔浩。
齊仲凜的師父是個退隱的武官,先後收了四個孤兒?徒,齊仲凜洌次第二,齊叔浩
列次第三,另有大師兄齊伯光,小師弟齊季清。
他們平日散居各地,各有打擊貪官污吏,劫富濟貧的任務。只是他們一向隱藏身份
行事,也就沒人知道他們暗地裡所做的善事。
「我想請你幫個忙。」齊仲凜開口說。
「咦!」齊叔浩驚訝地輕叫一聲。他知道齊仲凜一向心高氣傲,若非萬不得已,絕
不輕易開口求人。「師兄遇上什麼事了?」
齊仲凜沉默了好半晌,才說道:「有個人?我中了毒,聽說有從南疆進貢能解百毒
的檠,我想你降在王爺身旁總進過幾次皇宮,希望你能幫我畫出皇宮風苑的圖,我得進
宮將藥偷出來。」
「師兄,你不用進皇宮去了。」
「為什麼?就算你不能幫我畫位置圖,我還是非去不可。」
「我不是這個意思。」齊叔浩忙笑著解釋。
「那你倒是將事情說清楚啊!我急著拿藥回去救人,可沒空和你猜啞謎。」
見齊仲凜急如救火。齊叔浩也就直接說道:「我說不用進皇宮,是因為當初貢這藥
時,皇上就踢了一份給五王爺,所以與其要到皇宮去偷,還不如到王爺府裡去取。」
「好啊!」齊仲凜興奮地叫道,但一想到齊叔浩的立場,臉色立刻沉了下來,「這
一來你不是變成監守自盜了嗎?你可能會暴露臥底王府的身份。」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自會應付。」
齊叔浩腦子裡閃過五爺那剛猛的眼神,但為了不讓齊仲凜擔心,刻意將話說得輕鬆。
「真的可以嗎?」齊仲凜不太放心地再次問道。
「不會有問題的。」齊叔浩堅定的點點頭。
「太好了!謝謝你,我欠你一份人情。」齊仲凜欣喜若狂,激動得抱住了齊叔浩,
「今後只要你需要幫助,我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二師兄若再這麼見外,我可要生氣了。」
叔浩慎著俊美的臉龐,輕推了推齊仲凜。
其實幾個師兄弟間一直保有相互幫助的合作關係,但由於此次齊仲凜是?私事相求
,所以才會格外感激齊叔浩。
「好!那我就不再多說了。」齊仲凜決定來日圖報此圖。
「嗯!」齊叔浩微笑讚許。「我們這就回王府拿你要的解藥。」
「好!」
兩人在東郊晤談結束,一前一後地向五王爺府趕去。身手矯健輕盈,不一會兒工夫
,就回到了王府。
一躍進牆,兩人立刻謹廈警戒,齊仲凜更是小心翼翼地跟隨在齊波浩身後,一見到
有巡視的守衛經過,立即不著痕?的一閃,往隱密的角落躲去。
就這樣閃躲前進,最後來到王府收藏奇珍異寶的所在??聚華閣。
齊叔浩不動聲的上前和守衛攀談。
「辛苦了,有沒有異常的動靜?」
「稟告齊護院,一切平靜。」
「是嗎?你辛苦了,接下來讓我幫你看守就可以了,反正我還不累。」
「小的不敢!」
王府裡有四大護院,其中又以齊叔浩最受寵,他一個小小的守衛豈敢造次。
「叫你下去,你就下去,和我客氣什麼?」齊叔浩板起了臉。
守衛面露為難表情,但在齊叔浩在慎視威嚇之下,最後還是妥協。
「是!小的這就下去,一切有勞齊護衛了。」
將任務給齊叔浩後,守衛匆匆離開,齊叔浩確定四下無人,便向躲在暗處的齊仲凜
打了個手勢,齊仲凜一閃身立刻出現在齊叔浩身邊。
「進去吧!」
齊叔浩晃了晃從腰間掏出的鑰匙。
齊仲凜露出欽佩的讚許眼光。「真有你的!難怪大師兄特意安排你來王府臥底。」
齊叔浩是一個月前才接下王府臥底的任務。他雖然身居府中要職,但也沒資格保管
聚華閣的鑰匙,這時用的鑰匙是他請人依原樣打造成的,如今王府任何一道門的鎖,他
都能輕易找開。
「別顧著讚我,快進去找藥吧!」
齊叔浩帶頭地了聚華閣,齊仲凜尾隨在後。
聚華閣分三樓,齊叔浩曾隨五王爺進來過一次。他點亮一盞燈,便要帶齊仲凜到二
樓實故名貴藥材、藥品的地方。但他一轉身就倏地僵住,驚瞪著齊仲凜。
「二師兄……」
齊仲凜臉色慘白,雙唇泛紫,分明就是中毒已深的?像。只是方才外面黑暗,而齊
仲凜說話的聲音又無異樣,齊叔浩才一時不察。
「你也中毒了!怎麼不早說呢?」
齊叔浩語氣焦灼,拉著齊仲凜就往樓上跑。齊仲凜加快腳步跟上齊叔浩,對自己為
何中毒並未多作解釋。
二樓的門一被推開,藥味即撲鼻而來。齊叔浩將油燈擺在門旁的櫃子上,二話不說
便開始尋找那僅見過一次的南疆奇藥,齊仲凜也在一旁幫忙。
「我記得是個裝飾華麗的藥瓶。」齊叔浩喃喃說著,邊翻找排列在櫃上的各色藥瓶。這時他眼角突地瞥見齊仲凜手裡拿著罐小巧的鑲金黑瓶,驚喜地叫出聲。
「啊!就是那個。」
「就是這瓶嗎?」齊仲凜臉上難掩如獲至寶的欣喜。「太好了!」
「快把藥吃了吧!」
「我暫時不吃。」
「為什麼?」
「其實我並不是?自己來要解藥的。」齊仲凜邊拿出預先準備的藥瓶,將找到的解
藥倒了些進去,邊解釋道:「我得先讓那麼我中毒的人吃了這解藥,我才能吃。」
「二師兄!」齊叔浩再次大吃一驚。
齊仲凜在師兄弟中最是孤高冷傲,一向不輕易露情感,也不易與人親近,但如今卻
帶著迷濛微笑提及另一個人,讓齊叔浩好奇地想知道是何方神聖,能有如此力量,改變
他冷漠的師兄。
「那人是誰?竟能讓師兄如此掛念他。」
齊叔浩的追問不慣透露私事的齊仲凜皺了皺眉,但一想到齊叔浩對他的幫助,便鬆
懈了心防,輕歎口氣道:「是彭縣縣令的兒子,他是救了我兩次的恩人。」
「縣令的兒子會救你?為什麼?」
「我也不知道。」齊仲凜搖了搖頭,眼裡淨是疑惑。
「小心這其中有詐!」
「有詐?」齊仲凜心裡突地一驚,黑眸閃過冷咧寒光。「若果真如此我就殺了他!」
齊仲凜話裡的冷酷無情,讓齊叔浩打了個寒顫。他連忙笑著說道:「這只是我隨口
說說罷了,師兄別太在意!」
齊叔浩一句無心的話,讓齊仲凜板著臉,恢復以往嚴肅的模樣。齊叔浩知道多說無
益,將齊仲凜倒得只剩下半瓶的南疆奇藥放回原處,帶著齊仲凜走出聚華閣。
「路上多小心了。」
「你也一樣,別讓五王爺起疑了。若有人發現藥少了,你就將事情算到我頭上,千
萬別礙了你在王府的任務。」
「我知道了。」
齊仲凜再度謝過齊叔浩,即起程回彭縣。而一離開齊叔浩的視線,齊仲凜隨即體力
不濟,露出虛弱病容。
中了七魂散後第六天,陸緯之完全陷入昏迷狀態。
陸振嘗試了數種解毒的藥,全告無效。
如今他只能期待奇?出現,期待齊仲凜真能闖入皇宮,拿回解藥。
第七天,陸緯之已全身冰冷,氣若游絲。
陸振站在陸緯之的床前,神情恍惚,幾日間蒼老了許多。
「你替少爺換件乾淨的衣裳,我去張羅些事。」
陸振吩咐站在一旁哭紅了雙眼的小桐,自己則準備要去打理陸緯之的後事,誰知他
才踏出房門,迎面而來的人,讓他嚇得踉蹌倒退好幾步。
齊仲凜及時趕了回來。
他冷冷地瞟了陸振一眼,便急急走向床邊,待坐在床沿後才稍稍鬆了口氣。
「替我倒碗水。」
齊仲凜向呆立在一旁的小桐命令,聲音虛弱得幾乎不見。
他來回連趕了七天時日,加速了毒血的運行,若非他有武功在身,早已一命嗚呼,
哪還有可能撐得到將藥帶回來。
「我這就去倒!」
小桐慌忙將水遞上。
齊仲凜拿出了懷裡的藥,倒了四、五粒在碗裡,讓藥丸慢慢化後,而後才自己口含
溶了藥的藥水,用嘴喂陸緯之喝下。
「啊!」小桐見到他如此親密的舉動,驚訝昨輕了一聲。
陸振想上前阻止他輕薄兒子的舉動,可是腳才挪了一步就停住了。
這時他心頭又浮上了個歹毒的計劃,所以原本關心陸緯之的眼神,瞬即變得貪婪狡
獪且陰險狠毒。
齊仲凜用盡最後的力氣,只餵了陸緯之三口藥,俯身要再喂時,他突然眼前一黑,
碗由手中掉落,跌碎在地上,嘴裡一口
藥就吞進喉中,而後便不省人事,昏倒在陸緯之身旁。
房裡寂靜了好半晌,陸振這才悄悄走上前,碰了碰齊仲凜的身軀,以確定他是否真
的已昏厥。
在得不到回應之後,陸振臉上浮起了猙獰的得意冷笑。
「我就不信你有多厲害,這下總算落在我手裡了吧!」
陸振走到房門口,敞開喉嚨叫道:「來人啊!」
數名衙差圍了上來,陸振挑了四名較壯碩的,命他們將齊仲凜?
到縣衙的地牢裡。
迷濛間,齊仲凜已察覺受制於人,無奈力竭氣盡,無力反抗。
四名衙差合力抬起齊仲凜,心懷懼意,不禁加快了腳步,生怕齊仲凜半途醒來,就
得蒙受無妄之災了。
到了地牢,將齊仲凜往牢裡一?,四人就落荒而逃,無人肯多待一時半刻。
猛烈的撞擊到地面,齊仲凜悶哼一聲,昏了過去。
時間慢慢流逝,他回到縣府時午時才剛過,如今外面天色都暗了,齊仲凜仍舊沒醒
來。
直至星辰浮現夜空,齊仲凜昏厥前吞下的藥才發揮效用。
「嗯……」齊仲凜呻吟了一聲,緩緩睜開眼睛。
齊仲凜尚未完全清醒,神智恍惚,還弄不清自己身在何處。他緩緩的坐起身,揉了
揉感到疼痛的右肩和手臂。
「我到底怎為了」齊仲凜喃喃說道,輕撫著額,努力回想著自己昏倒前的記憶。突
然,他恍然大悟地瞪了眼,驚喊道:「啊!
不好。」
他生平每一次犯下如此的大錯,竟然在敵陣裡失去戰鬥能力,落得被活逮的悲慘下
場。
「哈!哈!」齊仲凜乾澀地苦笑兩聲,頹然地靠在地牢冰冷的牆壁上,揉著仍舊沈
重的兩鬢,自嘲道:太笨了!真是太笨了。
雖然失手,狼狽被捕,但他卻沒死。這也就是他取回來的解藥有效,陸緯之應該也
獲救了。
一想到陸緯之已脫離險境,齊仲凜心裡翻騰著莫名的喜悅,激動得差點落淚。
這時,府中一隅亦有人黯然神傷。
縣令府邸後院,陸緯之聽到齊仲凜已經離開的假消息,波然欲泣,幾乎落淚。
「他就不能等我醒來再走嗎?明明說自己欠我人情的,還將我丟下。」
陸緯之不滿的咕噥著,?齊仲凜的不告而別而深感惆悵。他不知道齊仲凜已經被關
進地牢中,就算想走也走不了了。
「他那種有罪在身的江湖之士,怎麼可能在縣衙多逗留呢!你就別想那麼多了,趕
緊將身體養好再說。」陸振有意蒙騙。
「嗯。」
陸緯之無精打采的應了聲,隨即翻轉過身,輕合上眼。
身體明明就沒事了,陸緯之卻覺得病憾憾的提不起勁,空洞洞的心像遺落了什麼重
要的東西似的。
齊仲凜時而冷峻,時而溫柔的臉浮現眼前,讓陸緯之的心跳莫名加快,雙頰驀地發
燙。
「你好好睡,有事就吩咐小桐。」
站在陸緯之身後的陸振,沒發現兒子複雜的心情轉變,將陸緯之交給待僮照料後就
匆匆離去,準備將齊仲凜送上京城去邀功,捉到這傳奇的盜賊,他肯定要被大大獎賞一
番了。
他來到地牢裡,打算編個謊言,讓齊仲凜誤以陸緯之已經死了。
才踏上地牢的階梯,陸振立時變了臉色,原本的得意神色,換成一臉的悲憤哀淒。
一進了地牢立即罵道:「姓齊的,你還我兒子命來!」
聽到這樣的喊叫,正假寐休養的齊仲凜猛地睜開雙眼,鄙夷的寒光毫不留情的射向
陸振。
「我第一次聽父親詛罵自己兒子死的。」
「你最後讓緯之喝的是什麼藥,他非便沒能解毒,還一命嗚呼!」
陸振的話像把利刃,劃破齊仲凜的胸膛,他眼前一黑,差點又昏過去。他搖搖晃晃
的站起來,一步步往陸振逼近。
陸振想後退,卻被齊仲凜那如野獸般狂猛的氣勢給震懾住。
齊仲凜隔著牢籠,揪住陸振的衣襟說道:「緯之不可能會死的!我比他晚喝解藥都
能活過來,他怎麼可能會死!」
「緯之身體本來就弱,可不像你生龍活虎的,又一身的武功。
你能活,緯之可就醒不過來了。」
「你騙我!我不相信!」
齊仲凜一把將陸振推開,怒聲咆哮,瞳眸裡淨是痛苦的狂亂。
陸振吃驚的倒退兩步,頗?訝異陸緯之在齊仲凜心中的地位。他原只想找借口乘機
打擊齊仲凜,但沒想到效果卻他預期的來得好。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齊仲凜踉蹌地退了兩步,臉上有難掩的驚惶痛楚。突然
,他想到什麼似的又衝上前喊道:「我要見緯之,就算他死了我也要見他最後一面,你
快放我出去!」
「哼!別癡心妄想了,我可不想讓你玷污了緯之的身體。」
「快放我出去,否則我絕不饒你!」
齊仲凜憤怒地一掌重重打在鐵欄上,惡狠狠地威脅著陸振。
看準了齊仲凜此時無力反擊,陸振有恃無恐地聳了聳肩,輕鬆說道:「你是個連自
己性命都快保不住的人,少在那裡說大話。」
「即使會死,我一定不忘拖你下水,你等著吧!」
齊仲凜不甘示弱,惡狠狠地說著。
「哼!我不想再和你多費唇舌了,反正說得再多,也無法使緯之復活。」
言語上佔不了便宜,陸振悻悻然離去。
陸振離去之後,齊仲凜強裝的氣勢立時消失,眼前一黑,即失去意識,直倒向冷硬
骯髒的大牢泥地。
服完解藥後已過了兩天,陸緯之的身體已好了八成,然而他卻仍然整天躺在床上,
失魂落魄的發怔。
「少爺,難得天氣這麼好,我們到院子裡走走吧!」
小桐看不過少爺自暴自棄的模樣,禁不住勸著。另一方面他也希望少爺到時候外面
走動時,會發現老爺不准他透露的真相。
由那人喂少爺吃藥的模樣,及少爺醒來見不到那人的難過心情,小桐感覺得到兩人
的關係非比尋常,而少爺若能與那人見上一面,鐵定能精神大振。
陸緯之轉頭看了看殷切期待的眼光,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微笑,感慨說道:「還是
小桐最好了!總是一直陪在我身邊。」
小桐聽到如此的稱讚,連連搖頭。「照顧少爺是我應該做的事。」
自從七歲被賣進陸家,小桐就一直服侍陸緯之,如今也已過了五年。小桐對於服侍
陸緯之這位溫雅俊美的少爺一點都不感覺到疲累,反而希望能一直待在少爺身邊。
陸緯之又輕歎口氣,心中莫名升起一種奇怪的想法。他想,齊仲凜若也能一直陪著
他就好了。
心中閃過的想法,讓陸緯之驀地紅了臉。
啊,他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這兩天來,他無時無刻不想到齊仲凜,甚至在夢裡還會夢見他對自己做著那過分的
事,害他醒來之後總是困惑不得其解。
只要一想到他,心裡就會一陣刺痛,接著整日便沉溺在不可解的苦悶之中。
這種心情要如何才能排遣?
陸緯之不自覺地又歎了口氣。
「少爺,與其在房裡哀聲歎氣的,還不如到外頭走走,或許心情會好些。」小桐再
次催促著。
陸緯之拗不過他的好意,從床上坐了起來。
「好吧!就聽你的,到外頭走走、散散心。」
小桐隨即迅速拿過錦襖幫他穿上。
一出房門,迎面而的凜洌寒氣讓陸緯之頓時清醒不少。
「啊!下雪了。」
門外庭院的地上、樹上,薄薄的鋪了層棉花般的細雪。
「這是昨晚才下的新雪。」小桐在一旁說著。
「難怪昨夜特別冷。」
陸緯之望著白皚皚的雪,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到西院那邊去吧!那裡的雪積得最厚,正好可以堆著玩。」
小桐在前面領著往西院跑去,陸緯之只當他童心未泯,也就由著他去,自己則慢慢
踱著步,往平日鮮少經過的西院走去。因為西院緊臨著縣衙的地牢,若非有特殊緣由,
他是不可能會來這裡的。
快接近西院地牢時,陸緯之遠遠就瞧見那不尋常的防守。而衙差正斥喝著先他一步
到達的小桐,強行將他驅離。
「怎麼回事?」陸緯之趕上前,寒著臉說道:「小桐在這裡玩雪,礙著了你們不成?」
「沒有。」六、七名衙役神色不安地連聲否認。
「沒有最好。」陸緯之冷冷的瞟了眾人一眼,示意小桐盡情的玩雪,有事由他負責。?位衙差見他留了下來。神情變得倉皇忐忑,不時將緊張的目光瞥向地牢。
「地牢裡關著什眾人,要你們如此勞師動?的嚴密防守?」
「不是什麼重要人物!」
「不值得少爺掛心!」
衙役們七嘴八舌的,無一不是在阻止陸緯之關心地牢的情況,讓人不免有此地無銀
三百兩之感。
「你們走開!我倒要看看這不重要的人物到底是誰。」
陸緯之一把推開阻擋的衙役,往地牢走去。
衙役拿他莫可奈何,只好派人通報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