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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的價值 第五章 作者:彩
    不敢相信。這人竟然會這樣子對待他…不…從那個時候起,他就變得陌生了。

    「傷口已經癒合了,下來就等待完全的復原。」黑髮的青年對少年說。

    「請原諒我這樣做,因為如果不這樣限制你行動的話,恐怕你會傷害到自己。」

    到底是…誰傷害誰?身體四肢被以布條給綁在床上的他正以憤怒眼光敵視。

    先前他們間發生了爭執,因為他回想起了一切,然後意識到導致自己的現在處境和這個曾經最為信任的人脫不了關係,所以激動了起來……

    「這裡是森林深處,附近沒有什麼人煙。」

    意思是,就算他大聲地喊叫也不會有人聽見的吧?

    虧得這幾年的相處,兩人之間已經不需要太多解釋的贅詞便能瞭解對方的語意。

    「吃點東西吧,你昏迷好幾天了。」

    對此建議,少年不屑地別過頭。緊閉的眼角微微濕潤了。

    「你真的……是艾克嗎?為什麼……」

    男子的眉際間閃過痛楚。原本對此他也不期望一定能夠得到對方的原諒,只是……

    「我會告訴你,所有事情的一切。」過程…還有……我的心情。

    ***

    「嘩嘩……嘩……」觀眾群鼓噪著。

    太陽才剛下山,競技場四周圍燃起了照明的大火。裡面一場未決定勝負的比賽正進行著。這是場決定最後優勝者的決賽。

    體型微胖但動作穩健的中年人,他的對手是紮著深綠色頭巾的金髮少年。

    這兩位都是經歷過初、複賽一路排升上來的實力者。群眾給予兩位的預測不相上下,而賭客下注的獎金數目也機率對半;兩人的實力優缺各在伯仲之間。少年動作敏捷俐落,而中年者應變的定力也不容忽視。最後,年長者贏了……比賽結束。

    和對手互握過手之後,少年拖著疲累的步伐下台走向觀眾席。在那裡,有一個自開賽起就觀望著全場的人,他一直站在那裡,跟兩旁不時流露出激動高喊的人比起來,他的觀看態度非常地冷靜專注,不論哪一方有輸贏,似乎對他的情緒都不造成影響的樣子。只有他那藍色的眼眸裡的熾熱是不容易為人所察覺到的。

    「歡迎回來。」他一邊張開手臂邊說道。少年也自然地伸手抱住他的頸脖,對方把手收放在少年的肩膀及背部。在旁人看來會覺得他們是關係良好的朋友。

    「啊啊…輸了。」把身體的一半重量癱在別人的懷抱中,少年慵懶的聲音自耳邊響起。

    「後悔嗎?」

    「不會。我很滿足。」很累,可是痛快。修的臉龐帶著微笑。想在競技場比試,這個心願終於實現了。

    「你已經盡力了。」艾克安慰地。

    「算是吧。有點可恨的是我的體力不足的樣子。」身體的力氣揮發到某個限度,動作逐漸變得遲緩……

    「不愧是夏魯克男爵,動作的收放總是那麼游刃有餘,不輕易現出實力的底限。除非必要,否則他也不會吧使盡全力吧。」

    修驚訝地抬頭:「你認識他?」

    「是的。」

    他們所談論的是修決賽時的對手。

    「見過,算不上認識吧。夏魯克男爵算是競技場的常客。」

    「那你怎麼事前沒跟我說啊?」

    「怕影響到您的賽前情緒。」

    「…那麼,那個夏什麼的男爵…依你看,他在這場比賽當中有使出全力嗎?」

    「您讓他快招架不住了。」

    「真的真的?」沒騙我?修露出像孩子一樣單純認真的表情。

    「真的。」艾克回以讓人放心的笑容。

    兩人在逐漸散場的人群中往門口移動,剛走出大門,剛才的夏魯克男爵拿著兩隻木杯笑盈盈地走來對修說道:「小伙子,請等一下,來喝個一杯吧。」

    「哦,這是?」

    「紅葡萄酒,上好的喔。」

    可以吧?修看了一下艾克。艾克點了點頭。

    「謝謝……好苦。」還有澀澀的葡萄渣…修咂舌。

    「這就是酒啊。對了,以前從沒看過你,你是住在首都的人嗎?」

    「不是。只是偶爾上來這邊玩玩罷。」避免暴露身份。也許不再有下一次像這樣的了。

    「劍術很不錯哪。」

    就在修跟夏魯克對話的時候,艾克眼光掃到某處,然後定下來。那個人是……

    在人群緩緩流動之中,有個人,正往這邊看。那是萊依。他的身旁摟著一個身材豐滿的紅髮女郎,穿著看來像是個交際花。跟艾克面無表情的目光對上一會兒,萊依露出不明的笑容之後離去。

    隔天,王子修被國王找了去,因為偷偷參加競技場的比賽的事而挨了一頓罵。

    在一段與父親無法溝通的對話後,修負氣地跑出去。

    當晚,連晚餐也沒出席。

    「王子呢?」餐桌上,皇后問著。

    「別管他了。真是,都幾歲了還老像個幼稚的孩子—樣……」國王不耐煩地。

    「啊…那麼我就是小小孩子囉?」同桌的小女孩說道。

    她叫做希拉娜娜,是國王的第三子,也是修同父異母的妹妹,跟其母的雪薇夫人一同受到寵愛。希拉娜娜……國王微笑。彷彿只要看到這可愛的小女兒,他什麼煩惱都拋到九霄雲外似。

    ***

    黑暗中,修孤獨地環住自己的身體坐著。他目前身處在一個位於皇宮後山的洞穴之中。這洞,不知道是前人開鑿的還是自然生成,在一次追尋著從籠裡逃跑的小白兔而發現到它的存在。目前似乎只有修及艾克知道這種隱密地。

    鏗…鏗……

    修抬頭。

    鏗…鏗…金屬摩擦的聲音。是艾克,他來了。修知道的。在兩人經常練劍的草地附近有棵高大茂密的馬粟樹,樹底下放置有幾塊大石頭,艾克有時候會把劍抵在石頭上擦著,或是經過荒廢的石牆時用劍尖輕抵著劃過……那是他的習慣動作。

    「殿下?」艾克手提著燈火走來。

    「…不要過來!」

    「修殿下……」

    「我現在……很難看。」哭過的眼睛紅紅的,修不想要讓人看到,不過哽咽的聲音已經洩底了…理解情況的艾克貼心地將燈火放置在地上。他走向暗處的修,立在修的身旁:「您還沒吃晚餐呢,中午也是,現在一定餓了吧。」

    艾克的手撫上修的頭髮,修則是說著你不用管我地將對方的手揮打開。

    「我怎麼能不管?我是你的貼身護衛啊。」

    「……」

    「如果您不吃飯,那麼,我也就不能出現在餐桌上了。」

    「……哼,笨蛋,誰叫你跟著餓肚子啦。」

    「殿下,回去吧。提斯(廚師)有幫我們留麵包喔。」

    艾克拉起修的手臂。修忽然抱住艾克。

    「殿下?」

    「不能溝通……不能溝通……為什麼……明明有著血緣的親人卻……嗚…」

    「…」艾克知道,修指的是跟國王之間的親子關係。他也回抱住這個像孩子般哭泣的少年。

    哭吧,想發洩就盡情地……

    「嗚嗚嗚……」

    擁抱的手臂注入力道,深深地,將纖細顫抖的背全數收進自己的懷抱中。

    ***

    這天,禁衛軍做完例行的練習之後…

    一隻手套丟到桌面上來。坐在桌前的萊依抬頭。

    「決鬥!」

    眼前,艾克全身散發著凜冽的氣息這樣說道。

    什麼啊?萊依皺了皺眉。

    「你心理面有數!怎麼?有膽子打小報告,卻沒膽子接受挑戰?」

    「……!」

    「喂喂?發生了什麼事?先別動氣,有話好好地說呀。」周圍的隊員們察覺到異常的氣氛早已識趣地退開,唯有年長的隊長出面調解。

    艾克輕蔑地看著眼前有點心虛的人:「想要我把那件事情公開嗎?」

    在同儕之間,打小報告是人際關係裡惹人嫌的行徑,姑且不論事件的大小。平常總是保持低調的艾克現在如此動怒,隊員們都會認定十之八九是萊依的問題。

    「哼!比就比!」萊依抓起劍接受挑戰。這一次,他仍然慘敗。自此,艾克就不時地向萊依挑戰,並有意無意似地找他的麻煩。不久,萊依便自動請辭,從禁衛隊離開了。

    ***

    春天到來。

    「好漂亮……」皇后對著眼前正展示的珠寶飾物讚歎。珍珠項…瑪瑙耳飾。黃水晶手煉…心型的紅寶石鏈墜……

    「請您慢慢鑒賞。」珠寶商人堆滿笑容。

    「真難決定,每個都很漂亮呢。」

    「那麼,您覺得這個怎麼樣?」商人從箱子裡的紅絲絨袋子裡掏出一條黃金與鑽石搭配製成的頸飾:「搭配您那雪白優美的頸子剛剛好。」

    「一定很貴吧?」皇后愛不釋手。

    「您喜歡的話就贈送您吧。」

    「咦?這怎麼好意思…」

    「就當作是您即將到來的生日的禮物吧。」

    基本上皇后不是個喜好奢華的人,自己的生日也沒打算大肆公開地慶祝。而這次的這個商人則是主動前來要求晉見。皇后想說也幾年沒添新衣新飾了,看看也好。沒想到在與這位遠方而來的商人一番暢談之下,竟然發現他們之間有著遠親的關係。

    「那麼,那位小姐就是令千金嗎?」皇后所詢問的,是跟著商人一起進來之後就保持沉默站立在一旁的女子。

    「是的。請容我介紹,這位是小女。」

    商人一揮手,立於後方穿著銀白色套輕紗禮服的少女走上前來優雅地行禮。

    「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

    「露絲…」商人向女兒示意,要她親自回答皇后的詢問。少女抬起戴著白手套的手,將原本覆蓋在臉上半透明的蕾絲黑紗緩慢掀開來。抬起頭,以清甜柔嫩的嗓音答道:「您好。我的名字叫做露絲·席維爾坦,今年十五歲。」

    皇后以及周圍的侍女在看到她的容貌之後不禁發出歎息聲。

    這個少女的美貌就像鑽石般的耀眼奪目。

    ***

    露絲成了舞會上最耀眼的明星。

    「好標緻的小美人啊,從哪裡來的呀?」人們談論她。

    外表像個精緻洋娃娃的露絲,擁有絲緞般地純金黃色頭髮,海藍寶石般的眼眸,白乳色無暇的完美肌膚,她身形不高,體態嬌小玲瓏。十五歲而已,日後還有待成長的空間。

    露絲的父親巴伯·席維爾坦,他將女兒帶入會場之後就一個人低調的退居到角落去。

    受到眾人矚目,露絲一副理當接受注目般地怡然,似乎一點也不為此感覺害羞生澀的樣子。如果不去探究的話,實在很難相信她不是出身於貴族。

    事實上,巴伯並不是露絲的親生父親。他從貧窮的夫婦那裡收養這個養女,給予她貴族應有的禮儀教育,無論吃、穿都是上好的,就像在琢磨一顆寶石一樣。巴伯是善於做生意的商人,偶爾回到久違了的家鄉,從自己的族譜裡面發現到,在同輩之中有位未曾見過面的女子,向近百歲的老人家提問,聽到她到皇宮裡面當侍女當到最後竟然變成了皇后的傳言。

    帶著半信半疑,巴伯來到了這個國家。如果這是真的的話……他盤算著。

    所有擁有頭銜的貴族,不一定代表家裡很富有的意思。四處推銷販賣珠寶的巴伯就有見到過空有土地而衣著陳舊襤褸的貴族。然而,頭銜似乎是個很有用的東西,只要在名字後面加個爵位名稱,別人的眼光就變得不太一樣了。因為是貴族,出入場台總是抬頭昂然地,因為是貴族,巴伯得用需多金幣外加卑躬屈膝才能貫通的入境許可,貴族不花一毛便可輕易通行,因為是貴族,所以即使窮酸得得依靠借債度日也不會被加扣利息,繳許多的稅金。

    賈族的頭銜等於是信用的保證書……有錢可以買到很多東西,有爵位不一定得要有錢,可是有錢卻不一定買得到頭銜。

    是的,巴伯想要個頭銜。這是個小而富有的國家。好好打點關係,名利雙收應該是指日可待的了。

    看著被許多男人給包圍著的女兒,這位做父親的卻一點也不擔心。這是他預料中的事。而被多人邀舞著的露絲至今未曾點頭接受邀請,因為她記得父親的叮嚀,要跟有身價的男人共舞以彰顯出己身的價值。

    『露絲……你是美麗的寶石。寶石要搭配在可以相互輝映的人的身上才更彰顯出價值。如果沒有那樣子的人出現,寧可回到天鵝絨的布袋裡,靜待下一個買主的出現。』

    『是的,父親。』她很瞭解。

    皇后移動到巴伯的身邊:「你的女兒可真受歡迎,有那麼多的男士在身旁奉承;她似乎都不為所動。有訂婚的對象嗎?或者是論及婚嫁了?」

    「沒有。露絲是完美無瑕的花苞,只要她看不上眼的,連心也像磐石一樣不為絲毫牽動。」

    「真是教養良好的姑娘。」

    「您過獎。」

    這時,女人堆裡一陣騷動。有兩個年輕人進來了,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在前方的金髮少年眼光輕輕掃視過全場,然後朝皇后的方向走過來。

    「母后。」

    「你怎麼這麼晚才來?」皇后語氣責備,表情則沒絲毫不悅的樣子。

    「很抱歉,母親。我有點事……」

    「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席維爾坦先生,跟我的娘家有點遠親關係。」

    哦…「您好。」修向巴伯打招呼。

    「這位儀貌出眾的公子是……?」巴伯主動詢問。

    如果拿寶石種類來形容比喻的話,修給他的感覺,像是折射著七彩光芒的透明水晶。

    「原來是王子殿下。」知道眼前的人是王儲,巴伯的態度變得恭敬得不能再恭敬過來……巴伯朝女兒使眼色。

    「很抱歉,各位。我先失陪了。」露絲從包圍的人群中走出。

    「容我介紹,這是小女露絲。露絲,快向王子殿下打聲招呼。」

    「殿下你好。我是露絲。」

    「呃,小姐你好。」好漂亮的少女……修不禁多瞧幾眼。

    他轉頭看著一同陪來的艾克。對吧?艾克,她很美吧?

    「非常美麗的小姐。」艾克點頭。

    露絲微笑地接受讚美。

    「修,何不邀請席維爾坦小姐去跳支舞呢?」皇后提議,巴伯也跟著順水推舟地點頭。

    未等修本人提出邀請,露絲已經主動提起自己的手,自然地,修也不好拒絕的接受了。他朝一旁艾克吩咐:「你也盡情地去玩吧。」

    修與露絲手牽著手走入場中,周圍人群識趣地退讓開來。

    「唉……果然還是漂亮的人比較吃香呢。」幾個貴族小姐在場邊唉聲歎息。

    「那位小姐真的很美。看來今晚是碰觸不到可愛的王子殿下了。」

    「咦?你覺得王子是可愛型的?」

    「我覺得他長得很可愛。不覺得嗎?」

    「算是體型修長的……美少年吧。」

    「形容的話,臉蛋算是俊秀……嗯,要說是英俊,那位艾克先生還比較有味道。」

    「艾克?」

    「就是經常如影隨形地跟隨著王子殿下的那一位嘛。」

    「原來他叫艾克啊。」

    「可看的男人又增加一位了。」

    「不過,他不是貴族呦。如果要當對象的話……」

    「有什麼關係。能決定男人價值的又不一定要有頭銜。」

    「那麼……玩玩也許不錯吧。」

    「凱普小姐?怎麼這麼說呢?你不是有未婚夫了嗎?」

    「是啊。那是雙親早早為我決定好的。反正遲早都要嫁人了,何不在還是自由之身時痛痛快快地玩。要不然你們敢保證以後嫁的一定會是自己最愛的人嗎?」

    樂師換上輕快的舞曲。

    「你跳得真好。」修對舞伴稱讚道。

    「謝謝殿下。」露絲甜笑地。這個少女一反剛才靜態的矜持狀,加快的舞曲節奏讓她渾身散發著這個年齡該有的青春氣息,她本身確實也很喜歡跳舞。而修雖然不常待在人群當中,但是他挺喜歡熱鬧的,無論是一旁看人熱鬧或自己有參與。

    說到跳舞……私下教授的舞蹈老師一旁指導之餘,修的練習對像自然由就近的護衛來充當。

    「咦!艾克也會跳?」

    「稍微。」

    一直對舞蹈抱持著屬於女性運動的想法的修,對這門課的學習向來欲振乏力。但,某天以艾克為練習的對象時,意外地發現這位好像很避俗的青年居然精通此道。

    「其實只要看著看著,多多少少也學會一點了吧。」這是艾克的說法。

    「艾克先生比起現在的殿下還要有紳士的樣子喔。」似乎是為給學生激將法的舞蹈老師這麼說著。

    「哼!既然連艾克都會了,那我一定也可以的!」

    連…當時的艾克苫笑一下。他不會覺得那是失言,反而覺得快言快語的修是很可愛的。雖然修老說著除了艾克以外沒有什麼可分享許多事情的朋友,可是他大概沒發覺到,自己所擁有的直率真情會不如不覺地吸引與之相接觸的人,包括艾克自己。艾克覺得修就像明亮的小太陽一曲終了。

    「再跳一首怎麼樣?」額頭已滲出汗水的修似乎意猶未盡。而露絲雖然臉額紅熱喘息著,卻也開心地點頭答應。這兩個人已經玩出默契了,雙方對彼此都頗具好感。

    「年輕人的體力真好。」巴伯說道。「不曉得王子殿下今年幾歲了?」

    「他十五歲。」皇后答。

    「咦,那麼跟露絲同年紀嘛。」

    「說得也是呢…」

    參加這場晚宴的人不算太多,主要是跟皇后有交情的客人,算單純的族群。艾克審視著全場,將來賓大致瀏覽過,判斷出對修而言是沒好擔心的環境之後,他準備要閃人了。從剛才就有女人來頻頻向他示好,艾克本身是不會討厭女人,只是要看當時有沒有心情去應付,像現在他就沒那份被包圍的興致。艾克悄然移步到落地窗前,打開一人能進出的空間之後溜了出去。人來到外面的陽台。

    …啊,看來這個陽台已經有人捷足登先了。那是個深褐色頭髮的女人,聽到些微響聲,她回過頭來。

    「…哎呀?艾克先生?」

    「…波麗維雅夫人。」

    是的。他們見過幾次面,在幾場宴會當中。這位夫人年約三卡歲上下,是個年輕的寡婦。稍後,艾克護送這位有點醉意回到皇宮所設置的客房休息去。

    「啊啊……啊…啊……」波麗維雅夫人發出歡愉地叫聲。覆蓋在她上面的黑髮男人正熱烈地往她的濕潤地裡抽送慾望。

    從進到這個房間裡,夫人便毫不掩飾地送上身體。這是個美女,而自己是個正常男人,面對這難以拒絕的誘惑自然就演變到這種情況。這是第二次了。這位夫人平常在外面表現得像百合花般地高雅,誰能想像在床上會有這樣熱情的一面。其實說穿了,這也不過是個難耐寂寞的女人。

    跟女人完事後,艾克拖著有點倦頓的身體直接回到住處。到房門前望了眼隔壁房,他想殿下大概還沒回來吧。這一點不用去敲房門來確認,像往常一樣,兩人就算短暫分開,到早上的餐桌前就能相見互道早安了。

    艾克在床旁的小桌子上點燃一盞睡前油燈,將衣服脫了便直接爬上床。他在床上翻復了好一會兒,大概是精神還不錯,一時間尚無法順利入眠。

    時間過了大約快一個鐘頭了吧,眼皮逐漸沉重睡意湧現的艾克,在朦朧中聽見些許聲音。

    ……咯……咚……不足以驚動人的聲音,但突然間,艾克發覺身後有物體的重量加諸到床上來。啪咚!

    艾克張大眼睛,趕忙起身。

    眼前的人,是……修!

    「殿下……殿下……」

    他搖了搖半睡的修:「您走錯房間了。」

    「唔唔…」

    修文唔著彎曲起身體繼續睡眠。從他身上清楚聞到酒味,八成喝醉了。怎麼辦?要把他抱回他自己的房間嗎?

    這個時候,艾克發覺倒,修的身上只穿著一件薄薄的裡襯上衣而已,也就是說,其他什麼都沒……

    放眼下望,其餘的衣物脫放在地上。他平常就有裸睡的習慣嗎?

    半敞開的衣襟露出光滑的胸口……視線不覺地往下移動,稍長的上衣遮住臀部跟上半一點點的大腿,其餘修長的部分無保留地裸露。無疑的,這是個跟自己一樣特徵的身體。但是……

    咚…咚…心臟的聲音變得沉重而清晰,視線無法離開。

    …怎麼辦!結識至今,兩個人的肢體接觸不下幾十餘次。以友情為媒介,相擁、拍肩、偎靠…習慣成自然的舉動,縱使身份上有別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他的裸體,不是第一次目睹,有時練完劍術,滿頭汗的兩人便一道在附近無他人水池邊清洗,在那個時候也不覺得有看到什麼不該看到的。可是現在……

    艾克無法動彈。除了凝視的眼球,他的喉嚨微乾,體內深處有著悸動,腰際間……光是看就這樣子了,更不用說碰觸或抱他回房了。難道說是力才情慾的餘韻嗎?

    ……唉,早知道,就在跟女人一起時痛痛快快地發洩完畢。

    強迫地,把目光定在修那端正的臉龐。艾克發覺,自己竟然有想要看到修情慾時的表情的念頭。

    我到底、到底在想什麼呀!!

    此刻,彷彿是為制止超出常軌的念頭似地所剩不多的燈油燃燒完畢了;室內的火光消失……

    黑暗中,艾克征了征。好一會兒,自暗處傳出長長猶如歎氣的聲音。

    把被子分一半給修,艾克重新躺回位置。唉…

    床的大小要容納兩個人不是問題,枕邊人的呼吸聲也不是問題。

    只是,今晚恐怕難以入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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