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勃,我要回傑爾吉諾堡。」
勞勃訝異地道:「公主,宴會尚未結束啊!」
「我不舒服……」她扯了個謊,「奧非斯知道的。」
既然公爵都這麼說了,勞勃自然遵命行事。他揚起馬鞭,驅策著馬兒上路,而追出來的奧非斯只能氣急敗壞地看著馬車載著芙洛依遠去。
「該死的!」他低咒一聲。
要追卻沒有代步工具,等他向好友瑟洛侯爵借了車追回傑爾吉諾堡時,芙洛依已經把自己關在寢房中,對他的叫門相應不理。
「芙洛依,把門打開!」
「不!」
奧非斯又倦又累,強自壓抑的怒氣已經瀕臨臨界點。
「你到底在鬧什麼彆扭?我已經向你保證過我的真心,這樣難道還不夠嗎?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會滿意?」
他說話的語氣,就好像是對待一個不知好歹、無理取鬧的女孩,芙洛依覺得自己被傷透了心。
「求求你,你走吧!我再也下想見到你了!」
她的心好痛,像是有無數把利刃在那裡攪動著……如果不是因為這樣的痛楚,她也不會知道——她竟然愛奧非斯愛得這麼深。
她的話激怒了奧非斯,他憤怒地撞著門,整棟建築物都迴盪著震撼人心的撞擊聲,像是他無言的怒吼。
那樣的聲音令芙洛依幾乎要崩潰了,她摀住耳朵,不停的尖叫著。
最後,那扇厚實的門被他撞開了,奧非斯那雙因為憤怒而顯得森冷的綠眸,像暴風一樣席捲了她。
「你說你不想見我是什麼意思?說清楚!」奧非斯將她從角落拉起來,逼她與他面對面。
她拚命搖頭,滿臉的淚痕與幾乎喘不過氣來的硬咽,使得她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他用力的搖晃她,咬牙道:「不准哭!別以為我會心軟!
說話!我要聽你說!」
芙洛依強迫自己看向他,在悲痛中找回自己的聲音。
「我……曾經一度以為……我能在你的懷裡找到我想要的幸福……我相信你願意為我重建我心中早已傾頹的天堂……但是,我錯了……我被你的甜言蜜語所蒙蔽,夢醒了……我仍孤伶伶的在傾頹的世界裡……」
「你在胡說什麼!?你不是孤伶伶的一個人,你有我!我說過要一輩子和你在一起,沒有人可以從我身邊奪走你,為什麼你就是不懂呢?你到底在害怕什麼,芙洛依?」
她害怕他迎娶羅拉公主,而她為了使自己不要那麼快的被奧非斯所厭倦,必須不斷的付出自己,甚至卑微的乞求他的垂憐……
想到這裡,芙洛衣全身掠過寒意。
哦……不!她寧可死也不要成為他的妾!她不要如此辱沒自己的尊嚴!
芙洛依開始狂亂地掙扎。「放開我!放開我!你走吧……求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
奧非斯繃著臉,怒道:「在事情還沒有弄清楚以前,休想我會放開你!你是我的女人,除非是我膩了,否則,你一輩子也別想逃開我!」
奧非斯口不擇言的話語犀利如劍,硬生生的剝開她心中最深沉的恐懼。
原來他真的只把她當成所有物,不想要的時候任意丟棄……
芙洛依的恐懼到達最高點,她瘋狂地踢他、打他,想要掙脫他的箝制,把自己藏到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今生今世再也不要見他……
「住手!該死的……」
奧非斯被她用力的捶了好幾拳,起先他只想制止她,讓她冷靜下來,但是到後來卻完全失控,他的怒氣被挑起,他攔腰抱起她,狠狠地丟在床上。
「我不管你的腦袋裡到底存有什麼奇怪的想法,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忘掉它!等我從佛羅拉倫斯回來,你還是這麼不可理喻的話,」他不自覺的撂下狠話,「我保證我會讓你後悔莫及!」
芙洛依蜷縮在床上,淚水奔流在蒼白的小臉上。
「黛西!黛西!」奧非嘶吼著。
黛西慌張的跑了過來,「是的,爵爺,有什麼吩咐?」
「打一桶熱水來,服侍公主洗澡!」語畢,他憤怒地拂袖而去。
「好的。」
黛西行了個禮,立刻到廚房去張羅拉熱水,同時要幾個壯丁幫忙將浴桶扛到芙洛依的房間去。
芙洛依卻趁著這個時候下了床,沿著樓梯直往玄關處奔去,意圖逃出傑爾吉諾堡。
她不知道自己能到哪裡去,但是這裡……她真的一刻也無法再待下去!
捧著睡袍的黛西看見芙洛依赤足跑出房間,她訝異地問:「公主,您要到哪兒去?」
她沒有回答她,飛快地朝玄關跑去,這時候侍女才知道她打算逃走。
她驚叫一聲,喚來侍衛:「快來人!攔住公主!」同時又叫住一名侍女:「快去通知爵爺!」
侍衛們立即衝上前去,試圖在大廳攔下她,但是芙洛依靈巧的避開了他們,直奔玄關。
眼看著只差一步她就可以奪門而出,但是奧非斯卻在千鈞一髮之際健臂一舒,牢牢的箍住她的纖腰。
她的情緒徹底崩潰,「不!放開我!讓我走!」
奧非斯陰沉著臉,一語不發的扣住她的手臂,將她拖進自己的臥房,然後將她壓在床上。
「你已經用完我所有的理智與耐心,你需要被好好的教訓一頓!」
奧非斯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已然崩解,他再也沒有耐性對她以禮相待—因為他知道這全是多餘的。
「你想做什麼?」芙洛依驚懼地望著他。
「做什麼?」他開始脫衣服,朝她冷一笑,「你說呢?」
芙洛依倒抽了一口氣,拚命的捶打他,哭泣道:「該死!
你不能這樣對我!我不是娼妓……」
他重重的將上衣、褲子與長靴甩到地上,咬牙切齒:「不能這樣對你?芙洛依,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對你了!你不斷地指責我,拚了命的逃開我,當我問你,你到底在害怕什麼時,你除了哭泣之外,一句話也不肯說,而且完全不信任我!你要我怎麼做?說啊!」
她抽噎著,用手蒙著臉。
我只希望你愛我,不要迎娶羅拉為妻……我要的,只有這麼多啊!
可以她說不出口,一旦說了,那麼她將失去她僅存的尊嚴。
芙洛依的沉默使奧非斯更為憤怒,他粗暴地將她翻過身去,開始解她身後一長排的扣子。但是他解沒幾顆,便用力一扯,將衣服一分為二,然後繼續動手脫她的馬甲與襯裙。
芙洛依哭得聲嘶力竭,無力阻止他近乎野蠻的侵略。
終於,他將她脫得一絲不掛,然後開始「享用」她。
奧非斯的手由後向前穿過她的腋下掌握住她的豐盈,挑逗她敏感的蓓蕾,火熱的唇舌沿著她的耳後到肩膀,灑下一連串的吻痕。
他的撩撥一如往常的使她顫慄,可是她咬著下唇,不肯讓呻吟透露出她的軟弱。
她的嬌軀緊繃著,無言地抗拒著他。
奧非斯不怒反笑——如果她以為只要不給他任何反應,他就會放棄的話,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他的另一隻手繞過她纖細婀娜的腰肢往下,來到最私密的女性,揉捻著那裡的溫潤。
她再也無法無動於衷,她的全身掠過一抹觸電般的顫慄,在他的挑逗下忠實地起了反應。
他比她更熟知她的每一個敏感處,也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她失控,而今天,他沒有打算放過任何一處,他要她永遠記住—她是他的女人,專屬於他一個人!
「不要……奧非斯……」她無助地嚶嚀著,發出類似啜泣的聲音。
但是他聽若未聞。
在他的揉弄下,她已經濕潤得如同一朵迎著朝露而盛開的花朵。
奧非斯開始啃吻她光滑如絲的肌膚,烙下一個又一個的粉紅色刻痕,然後將她翻過身,含住了那敏感挺立的乳尖。
她低吟一聲,緊繃的嬌軀一點一點地化為繞指柔。
「也許,我們都比較喜歡床上的『針鋒相對』。」他嘲弄的在她耳畔低語。
一語雙關的諷刺使她紅潤的雙頰變得慘白,忠實的生理反應使她羞愧欲死。
「我恨你……」她噙著淚說道。
「是嗎?」他撥弄著女性瓣蕊的手指冷不防滑進她的體內,挾帶著火焰般的熱力焚燒著她的感官,她閉眼抽搐了一下,不住地喘息著。
「從你的反應看來,我並不覺得你有多恨我。」
她伸出手,想要打掉他自大的笑容,卻被他一手擒住。
「看樣子,你受的教訓顯然還不夠!」他將她的手扣在她的頭頂上方,然後帶著怒氣吻住了她。
芙洛依別開臉拒絕他的吻,但是他卻總有辦法捕捉住她嫣紅的唇瓣。
「不……不……」
他趁著她開口的瞬間探入她天鵝絨般的口中,吸吮著她芬芳的蜜汁。
芙洛依逐漸迷失在他的深吻中,在他的逗弄之下,她甚至忘了要呼吸,並且忘情的回應著他……
當她徹底屈服在他的親吻下,他迅速地抬起頭來,結束了這個吻。
他凝視著她迷醉的紫眸,唇角露出諷笑。
「我可不希望你太投入,免得我想『教訓』你的本意被扭曲!」
「你這個禽獸!你……」
當她口不擇言地斥責他時,他卻猛地分開她的雙腿,腰部一抬,將男性的慾望送進她的花徑中。
她倒抽了一口氣,無法自抑地吐出一連串的嬌吟。
他無視於她的淚水,殘酷地問道:「想要我嗎?」
「走開!」她別開臉,哽咽地說道。
他輕笑一聲,先是緩緩地撤退,再而緩緩地進入,那緩慢的節奏足以使人彷彿置身於昏亂的情慾中,失去所有的理智。
「再問一次,想要我嗎?」
她咬緊下唇,不斷地搖頭。
不!他別想!他別想她會向他屈服!
看見她強忍的模樣,他不禁笑歎:「你真是個固執的小東西!或許我們可以試試看,誰撐得比較久!」
他的手指再度探往兩人結合的地方輕揉慢捻著,邪惡的綠眸一瞬也不瞬地注視著她隱忍的神情,報復般的猛烈襲擊著。而他身下的人兒香汗淋漓,房中充滿著她醉人的香氣,在他每次的吐納間撩撥著他的情慾。
然而,即使是這樣的誘惑,也動搖不了他的決心。他說他要看到她在他的身下求饒,那麼他就一定要看到!
他緩慢地在她的花徑外兜轉著,每一次的轉動,都帶來閃電般的決感。芙洛依緊抓著柔軟的被單,全身不由自主地顫抖著。
他俯下身,舔咬著她的耳垂,輕柔地誘哄著:「告訴我……你想要我,芙洛依。」
她無法自己的發出受折磨般的嗚咽聲,意識昏蒙地向他屈服了。
「我……要你。」
「乖女孩!」
語畢,他便托起她的雙臀進入了她,開始奮力馳騁……
她沒有辦法思考,只能讓意識淹沒在一波又一波的慾望漩渦中。
奧非斯深深地衝入她的幽徑,一次又一次,像是要宣告他的所有權,在她的深處釋放完整的自己……
當一切都結束時,屈辱的淚水湧進了芙洛依眼眶中,而奧非斯則起身著裝,英挺的谷顏上沒有絲毫笑容。
「不要再有逃開我的念頭,如果你膽敢再挑戰我的容忍度,下一次遭殃的就是你的祖國!」
她木然地聽見他甩門離去,覺得自己的心彷彿也因為那一擊而震碎了。
兩天後,奧非斯為了執行兩國的協議,啟程前往佛羅拉倫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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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皇宮的馬車已經在門外等候。」安娜恭敬地稟報著。
黛西將披風披在芙洛依的肩上,輕道:「公主,我們走吧!陛下在等您呢!」
芙洛依沉默的與黛西一同乘坐上那輛繪有皇家徽章的華貴馬車,讓宮廷侍衛長護送著她進入羅馬皇宮。
羅馬皇帝的召見,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應該說,自從奧非斯啟程前往佛羅倫斯的第一天開始,奧維爾的召見就沒有停止過。
奧維爾對待她的方式,幾可說是至高無上的禮遇。他邀請她出席各種大型宴會,命令宮裡的樂隊為她獻奏,送給她各式各樣的珠寶與玫瑰。即使是當今皇后,也不曾得到奧維爾如此的厚愛,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不光是禮遇而已,甚至可以說是取悅了!
馬車很快的駛進皇宮,幾名身份高貴的伴婦已經在玄關等待她了。
芙洛依在侍從的扶持下步下馬車,伴婦之一的凱絲夫人立即笑著迎上前來,說道:「公主殿下,你總算來了!」
一旁的拉嘉夫人也道:「是啊,我們的陛下啊,起碼問起你一百八十次了!他要我們在這裡等著,若是你到了立刻命人去向他通報呢!」
芙洛依勉強地扯出一抹笑容,隨著她們到「聖保羅之廳」。
當然,奧維爾早已微笑地在那裡等候她。「芙洛依。」
「陛下。」她不能免俗地向他行禮。
奧維爾笑著扶起她,禮貌地將手放在她的腰間,帶著她到一旁坐下。
「你今天好嗎?」
芙洛依點點頭,「我很好,陛下。」
「是嗎?」他凝視著她,不以為然,「但是我覺得你的臉色太過蒼白了。」
拉嘉夫人打趣道:「陛下,您應該用『白皙』,而不是用『蒼白』這個字眼形容一位淑女。」
聞言,大家都笑了起來。
「你說得對,是我疏忽了!」奧維爾朗聲笑道:「關於修辭學的部分,或許我應該多多向拉嘉夫人請教。」
「我倒認為陛下不需要凡事親力親為,」凱絲夫人提出了她的想法,「我記得陛下身邊有許多文采斐然的詩人,陛下何不將他們請來,為芙洛依公主唱誦幾首讚美詩?」
「這真是個好主意。」他轉向侍女,道:「快去請桑德思過來。」
「是。」侍女行了個禮後退下。
片刻後,宮廷詩人被請來了。
他戴著一頂插了羽毛的帽子,蓄留著兩撇小鬍子,慇勤地向在座的每一個人安問候。
「桑德思,我期盼今天能聽見十分優美的詩句。開始吧!」
於是,桑德思開始吟誦了——
你是我生命海岸上,一絲破曉的金色微光,
第一朵潔白秋花上的,一滴露珠,
你是俯在塵土上的,遠天的一彎虹彩,
一個烘托著白雪的,新月之夢……
芙洛依沉默地看著眼前微笑傾聽的眾人,彷彿事不關己般的漠然。
她聽不見桑德思的吟唱,那些書寫著濃烈深情的字句打動不了她。
真實的愛該是怎麼樣的?像洶湧的海濤,席捲了她整顆心……或許是,像一條金色腰帶,緊緊地箍住她的腰,讓她喘不過氣來……也或者是……帶著掠奪的霸氣,攫取了她的呼吸,宣告著他的佔有……
芙洛依握緊了雙手,她知道她又想起了奧非斯。
還想他做什麼呢?他早已到達佛羅拉倫斯,與羅拉公主完成了終身大事,接受各國使者的祝福……她的咽喉泛著苦澀。
「芙洛依!」
聽見奧維爾擔優的呼喚,她才發現自己竟然掉了淚。
桑德思停下了吟誦,伴婦們停止了微笑,大家都詫異的望著她。
「對不起……」她徒勞地擦著眼淚,「我真的……很抱歉
奧維爾將她摟進懷裡,遮去她淚眼朦朧的模樣。
「你們都退下。」他下令。
「是,陛下。」
所有人都依言退下了,偌大的「聖保羅之廳」只剩下他們兩人。
芙洛依強迫自己停下眼淚,退開他的懷抱。
「我想我是有些不舒服……」她勉強一笑,「如果陛下允許,我想回傑爾吉諾堡——」
奧維爾打斷她,「我們都知道這只是你的借口。」
芙洛依訝異地看著他,迎上他那雙洞悉一切的翡翠綠眸。
「你在想念誰呢?你的眼淚為誰而流呢?這些問題的答案,我們兩人同樣的清楚。」他握住她冰冷的手,將之合進自己的大掌中。
「我沒有……」她顫抖地否認,同時用力地想抽回手,但他不許。
「有,你只是不肯承認而已。」奧維爾低下頭,在她的手上印下一吻。
「陛下……」她一驚,本能的抗拒著。
「芙洛依,你應該明白奧非斯不屬於你,你的等待是不會有結果的。他現在或許正與羅拉公主享受著甜蜜的新婚生活呢!」
他的手指徐緩地沿著她的手臂向上滑動,經過她的肩,梭巡過她細緻的鎖骨,來到她柔嫩的唇瓣,在那兒流連著。
「也許他也用吻你的方式去吻羅拉公主,用同樣愛你的方式去愛她……也許他再也不會想起,有一位美麗的公主癡心地等待著他的歸來……」
「不要再說了!」她痛苦的閉上眼,全身的力氣彷彿消失了。
「我無意使你痛苦,」他再度擁住她,輕撫她璀璨的金髮,「我想使你快樂,使你幸福。芙洛依,嫁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