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安順還帶回一個希望,那就是白霞山上住著一名脾氣古怪的江湖奇醫。因此,他們立刻出發前往白霞山。
天一亮,就是第七天了。
馬車內,顆軒讓伊黎趴靠在自己的大腿上睡,這六天的折磨讓她消瘦了不少,她原本紅艷欲滴的櫻唇,如今卻泛白且毫無血色,讓他看了心痛如絞。
突然,馬中停了下來,顥軒掀簾一看,一幢樸實的綠竹屋赫然出現在眼前,周圍種植了數百種奇珍異卉。
「到了嗎?」習慣了馬車的搖晃,一停車,伊黎反而醒了過來。
「嗯!」他愛憐地輕撫她的面頰,「覺得怎麼樣?」
她甜甜一笑,「睡得很飽,還作了一個好夢。」
他寵愛地摟著懷中的美人,「什麼夢?」
「和你在一起的『春夢』。」她青白色的病容難得地透出一抹微紅,伊黎嬌羞地窩在他臂彎裡問:「軒哥哥,已經是第七天了,你還記得你答應我的事嗎?」
他點點頭,「記得。」
她抬起頭,「萬一這個大夫也拿我體內的毒沒轍,你……」
他吻住她冰涼的唇,一絲苦澀便在喉間。
「我不准你再說這種喪氣話,我相信他一定能救你的!」
下了馬車,顥軒扶著伊黎倚在馬車旁,由安順先去敲門。
半晌,一位駝背的中年男子出來應門,一聽完安順說明來意,他「砰」地就將門甩上。
「回去吧!」伊黎不自在地告訴顥軒,「安順不也說了,傳聞丘神醫個性古怪,醫不醫人全看他高興。我看他今天心情不好,我們就別自討沒趣了。」
「自討沒趣也沒關係,只要他能救你,就算要我舔他的鞋子我也願意!」
「軒哥哥!」
「來!」
顥軒扶她走到屋前,親自敲門。
「又是你們!」駝背男子一臉厭煩,「去、去、去!我說過這裡沒有什麼丘神醫,只有我這個駝背、歪嘴的糟老頭,別再來煩我!」
「我知道你就是丘神醫!」顥軒伸手擋住他又想關上的門板,誠心地懇求,「丘神醫,我的妻子身中奇毒,如果今夜月落之前再無解藥,那她就……」
「你妻子的死活與我何干?」丘神醫一股漠然,「你們趕快給我離開,要死也別死在我門前!」
他見死不救的冷漠態度惹惱了顧軒,他氣得一把揪起他的衣襟。
「你要是不救她,我就……」
「就怎樣,殺了我是嗎?那你的妻子就會在針刺與冰凍的雙重痛苦中氣絕身亡囉!」丘神醫的臉上沒有半點畏懼,反而帶著嘲諷的笑容。
顥軒聞盲,連忙鬆手,此人只是觀看伊黎的面色,就不偏不倚道出她毒發時的症狀,分明就是個高人,他肯定知道解毒的方法!
「對不起,是我一時衝動失禮了。」有求於人,顥軒不得不低頭,「還請神醫見諒,救我妻子一命,無論要花費多少銀兩我都願意。」
丘神醫斜睨了他一眼,唇角露出一絲捉弄的笑意,「多少銀兩都可以?好,我不要銀票,先拿個十萬兩黃金來給我看看。」
「十萬兩黃金?」安順不禁咋舌,「你乾脆用搶的算了!」
顥軒瞪他一眼,「閉嘴!」
「沒有十萬兩黃金嗎?沒有就甭談了。」說著,丘神醫又要關門。
「有!」顥軒趕忙阻止他,「但要給我一點時間籌措,我沒帶那麼多黃金在身上。」
丘神醫咧咧嘴,「沒時間的是你妻子,我倒不急。」
顥軒立刻從腰間取出一塊令牌,丟給安順。
「你馬上騎馬下山,午時之前務必載回十萬兩黃金,若有差池,小心你項上人頭不保!」
「喳!」
見顥軒神色嚴厲,安順連忙行大禮答應,卻惹來顥軒一個警告的眼神,他苦著臉,匆匆地起身騎馬下山,一刻也不敢耽擱。
「在黃金拿來之前不准再敲門!」丘神醫說完,「砰」地一聲又把門關上。
「十萬兩黃金籌得到嗎?」伊黎有些擔心,「軒哥哥,安順他不會去搶劫吧?你們哪來那麼多黃金啊?」
顥軒走過來,扶她回馬車。
「放心,不用偷、不用搶,別說是十萬兩,就算是一百萬兩黃金我也籌得到,只是時間問題而已,我這個『地痞流氓』可比你想像中的有錢多囉!」
他故意以輕鬆的口吻哄她寬心,不讓她看出他內心的忐忑不安。
十萬兩黃金他不擔心,就怕這脾氣古怪的丘神醫還會故意刁難,就算他能見招拆招,但時間已經迫在眉睫了呀!
*****
午時前,安順果然順利地載回一箱箱黃澄澄的金子。
「丘神醫,你要的十萬兩黃金我已經備妥了。」顥軒打開箱子,讓丘神醫確認,「現在可以請你幫我妻子解毒了吧?」
「解毒?」丘神醫撇撇唇,「我可不記得有答應要幫她解毒。」
「喂!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安順這一趟來回快累斃了,一聽見丘神醫這麼說,他可火大了,「明明是你說要十萬兩黃金才……」
「我是叫你們準備十萬兩黃金,但是,我可沒答應有這些黃金就救人啊!」丘神醫的眼中閃過一絲戲謔,「你哪只耳朵聽聽見我答應了?」
「你這老傢伙……」。
安順氣得要拔劍,卻被顥軒快一步地阻止了。
「別大聲嚷嚷,不要吵醒伊黎!」
伊黎剛才又因為毒發而被折磨得精疲力盡,好不容易才睡著,他可不想任何人驚醒她。
「到底要怎麼做,你才肯救我妻子一命?」方才見伊黎再度身受毒發之苦,現在顥軒一心只想救她,就算被騙、被耍也不在乎了。「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只要你願意救她,什麼事我都願意做!」
毫無預警的,安順「砰」地雙膝跪下,「神醫,我安順求你了,你不知道我們爺是何等尊貴,他這輩子還是頭一回這麼低聲下氣地求人呢!他把紀姑娘當成寶似的捧在手心裡疼著,如果紀姑娘有個什麼差池,我們爺肯定不會獨活,求求你發發慈悲,救救紀姑娘,安順在這兒給你磕頭了!」
「我才不希罕你給我下跪磕頭哩!」丘神醫饒富興味地打量了顥軒一會兒,彎唇笑說:「如果是你的主子向我下跪,我或許還可以考慮、考慮。」
安順愕然地搖頭,「那怎麼行!你不過是個平民百姓……」
「我跪!」顥軒唇一抿,牙一咬,二話不說真的跪下。
「爺!」安順看得目瞪口呆,「快起來,你不可以.....」
「別說了!」顥軒阻止他的嚷叫,眼神誠摯地投向丘神醫,「我已經跪下了,求你救救我的妻子!」
丘神醫的唇邊泛起一抹詭異的冷笑,「你繼續跪著,我回屋裡去考慮、考慮。」
安順怒目圓睜,「你根本就是在耍人嘛!」
「隨你怎麼說,反正有跪有希望,沒跪沒希望,要不要跪隨便你們!」
丘神醫說完,便又關門進屋。
看著主子動也不動地跪著,安順長歎一聲,只能跟著囉!
*****
一大群的烏鴉飛過長空,嘎嘎的叫聲把熟睡了好幾個時辰的伊黎吵醒。
在馬車內醒來,有一瞬間她還不曉得自己身在何處,楞了一會兒才想起顥軒帶她上山求醫之事。
「軒哥哥?」
從馬車內的小窗口往外看,夕陽已經快要沒入西山,而這幾天一直寸步不離地守著她的顥軒竟然沒在她身邊,她不禁擔心地立刻掀簾下馬車。
「你們兩個跪在這裡做什麼?」
一下車,她就瞧見顥軒和安順雙雙跪在綠竹屋前,先前似乎下過一場不小的雨,地面還是濕的,他倆也淋成了落湯雞。
「紀姑娘,你來勸勸爺兒吧!」安順看到救兵,連忙喊道,「那個蒙古大夫根本就是在耍我們嘛!黃金拿來了他又不要,還要爺兒跪在這邊等他考慮,從正午跪到天黑也不見他出來,剛剛還下了一場大雨,那個黑心大夫根本就是存心整人,沒意思要救……」
「別說了!」顥軒皺眉,「早叫你不想跪就別跪了,別在我耳邊嘮叨個沒完。」
「可是……」
「安順,你先去起個火,把衣服脫下來烘乾吧!」伊黎輕柔地開口,「順便幫軒哥哥一起把衣服拿去烘乾,好嗎?」
「呃,好!」安順忙點頭。
伊黎默默地走到顥軒身邊蹲下,動手一件件地將他的上衣全脫下來交給安順,再解下披在自己身上的短披風替他裹上,抽出手絹輕輕地擦乾他臉上的雨滴。
「你還好嗎?」顥軒一心只惦著她,「會不會冷?痛不痛?」
「痛。」看見他眼中的焦慮,她無限愛憐地將他摟靠在自己胸前,「看見你為了我而受罪,我好心痛!」
「這不算什麼,還談不上受罪。」他深吸了一口氣,貪戀地汲取屬於她的芬芳,「只要神醫願意救你,再跪上三天三夜我也……」
「我已經沒有三天三夜了。」她在他跟前跪下,盈盈水眸凝聚著他憔悴的容顏,「你別跪了,我只剩幾個時辰的壽命,但是,我一點也不害怕,因為我知道你一定會陪我到最後,可我不希望在嚥下最後一口氣前,看到你悲傷、無助地跪在這兒任人戲弄,別讓我死不瞑目,好嗎?」
他搖搖頭,輕撫著她如絲般的長髮,「你不會死的,丘神醫他……」
「他根本無心救我!」她投進他懷中,忍不住傷心淚流。「夠了!你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我一點都不怕死,我只是捨不得你和我爹……」
伊黎抬起頭,勉強自己擠出一抹笑。
「你忘了你答應我的事了嗎?你說過會讓我成為你真正的妻子,讓我心滿意足死地在你懷裡,你是不是嫌棄我病丑了,不要我了?」,
「你哪裡丑了?」他溫柔捧住她的雙腮,「你美極了,我無時無刻都愛你、想要你,只是我不想放棄,我要你活下去,我……」
伊黎摟住他的頸項,主動吻上他微涼的雙唇,不讓他繼續說下去。她的粉色小舌探入他的唇齒之間,與他糾纏不休。
她嬌嗔地在他唇畔低語,「我想要你,立刻帶我走!」
「伊黎。」擁著她冰涼的身子,顥軒陷入天人交戰的痛苦抉擇中。
就在此時,緊閉多時的門竟然開了。
「你們兩個情話說夠了吧?存心要讓我噁心死嗎?」丘神醫不耐煩地撇撇唇,「進來吧!我看看還有沒有救。」
說完,他便轉身回屋。
顥顆軒和伊黎呆呆地對望了好一會兒,才相信他們不是在做夢,那個黑心肝的神醫真的願意救人了!
不敢耽擱,顥軒立刻扶著伊黎進屋,讓丘神醫替她把脈看診。
「怎麼樣?」這是最後的希望了。顆軒看著丘神醫的神情,一顆心緊揪著。
「還有救,不過--」
「不過怎樣?」顥軒緊張地追問,就怕丘神醫只是在捉弄他。
「要讓她活,就得有一個人死。」丘神醫奠測高深地說。
「什麼意思?」顥軒和伊黎異口同聲地問。
「要解她的毒,必須要有一顆人心做藥引。」丘神醫露出別具深意的笑容,視線定在顥軒憔悴卻不減俊逸的臉龐上。「而且,最好是一顆深愛她的人的心。」
「我不醫了!」
伊黎一聽,立刻白了臉,她從椅凳上站起就要離開,卻被顥軒點了穴,又給壓坐了回去。
「你是說真的,還是在開玩笑?」顥軒慎重地問,「丘神醫,只要有一顆心做藥引,就能解伊黎的毒嗎?」
丘神醫自信滿滿地說:「當然,她中的是『冰蠶毒』,從中毒到毒發身亡頂多只能拖上七日,而這七日內,每天早晚兩次毒發時會覺得心如針刺,全身還會不時地發冷,連呼出的氣息都微涼,對嗎?」
顥軒一臉的欣喜,丘神醫說得正確無誤,肯定能解這奇毒了!
「還要解她的毒嗎?」丘神醫瞅著他問,「她頂多只剩不到兩個時辰的壽命,照這樣看來,只有挖你的心來做藥引,才來得及救她一命。世上的女人多得是,拿你的命換她的,不值得吧?」
顥軒淡淡一笑,沒回答他,反倒在伊黎身旁坐下。
「伊黎,我已經把你的事全跟我的五弟說了,就算我不在;安順也會帶你去找五弟,他會幫你救出你爹,也會幫我好好照顧你們父女倆,你可以完全相信他。」
一聽他這麼說,伊黎已經知道他決定做傻事了,偏偏她被他點了穴,不能動也不能說話,只能任淚水在臉上奔流。
顥軒顧不了有第三者在場,俯首吻住她微顫的紅唇。
「我知道你不希望我這麼做,可是,我寧願拿我的命換你的,也不願眼睜睜地看著你死去,我愛你!為了你爹,你要勇敢活下去,別為我傷心,知道嗎?」
他故意忽略她眼中的悲慟,起身拔出腰間的佩劍。
「丘神醫,等我死後,你一定要讓伊黎恢復健康!」顥軒目光如炬地盯視著丘神醫,「如果你沒能救活她,一定會有人來替我取你的性命!」
丘神醫抿唇一笑,「別廢話了!要是捨不得自己的命就抱著她快走吧!別浪費我的時間!」
「丘神醫,我妻子的毒就全靠你解了。」顥軒站到伊黎的身後,不讓她親眼目睹他死去,「伊黎,來生再聚!」
「爺!」
安順在外頭沒見到人,才衝進門就瞧見顥軒正要舉劍自刎,現下他就算想阻止也來不及了,沒想到就在那一瞬間,丘神醫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用銀針射中顥軒的穴道,讓他當場僵住,無法動彈。
「好玩!我玩過那麼多對情人、夫妻,肯毫不猶豫地舉劍自刎的男人,你倒是頭一個。」
丘神醫走過去拔起銀針,顥軒立刻恢復行動自由。
「好玩?」顥軒這才明白自己又被耍了。「那你說要人心做藥引?」
「只是試試你,如果你不願為你妻子捨命,你自然就會帶她走,我也省得麻煩,她死了也是你害的,與我無關。」他微一聳肩,彷彿十分無奈地說:「現在我只好去熬藥醫治她了,真是麻煩!」
老實說,現在顥軒氣得真想痛揍他一頓!
不過,一聽他說要去熬藥醫治伊黎,他所有的火氣頓時全消,只剩滿心的期盼。
「紀姑娘,是誰點了你的穴?」
安順見顥軒已經沒有危險,倒是伊黎還僵坐著不動,便走過去解了她的穴。
沒想到伊黎一起身便衝到顆軒面前,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讓安順看得目瞪口呆。
「如果你真的做了傻事,我死都不會原諒你!」伊黎氣得渾身發抖,珠淚潸然落下,「我才不要拿你的命來換我的,才不要……」
「別哭了。」顥軒伸出雙臂將她擁人懷中,輕吻著她的額際。
完全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事的安順,呆呆地看著他們又打、又罵、又親的,他不禁懷疑他們兩人是不是腦筋秀逗了?還是這是談情說愛的最新花招?
*****
解了『冰蠶毒』,身子仍十分孱弱的伊黎卻不肯多靜養幾天,一心記掛著尋找罪證之事,硬纏著顥軒答應她繼續趕路。
為了讓伊黎乘坐舒服,顥軒特別請了三個工匠在馬車內裝設了臥鋪,還在上頭鋪了張價值不菲的虎皮毯,讓她能在車內躺著休息,可說是對她呵護備至。
「軒哥哥,你們家真的是京城首富嗎?」在伊黎體內的「冰蠶毒」解開後,便忍不住追問顥軒的真實身份。
顥軒一雙黝黑星眸笑睇著她。「怎麼,開始擔心我爹娘會不喜歡你這個『欽犯』媳婦嗎?放心吧!只要我不嫌棄你就行了。」
「你嫌棄我?我爹可是堂堂的東閣大學土,我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哪裡配不上……」望著他含笑的睥子,伊黎的臉倏地一陣紅,她立刻轉身背對著他,「哼!誰要當你家的媳婦了?我又沒說要嫁給你!」
「你沒說嗎?」他俊眉一挑,笑說:「那是誰中了毒不怕死,就只惦著要成為我的妻子?我想一個名門千金應該不會說出這種話,大概只有『紀』.....」
「你敢說我是『妓』……」
伊黎氣呼呼地一轉身,卻被早就擺好「偷香」姿勢的顥軒結結實實吻住了。
「這麼大膽的情話,也只有你『紀』大小姐敢說了!」他貪戀地在她微紅的小臉上一啄再啄,「不過,我就是愛你這份坦率。」
「你還愛我什麼?」她就是喜歡聽他說情話。
他迷人的眸子掠過一抹戲謔,「我呀!就愛你的無理取鬧、不懂得感恩圖報,還愛跟我吵架、發脾氣,還有.....」
「還有?」她嘟起小嘴,「你根本就是拐著彎在數落我嘛!」
「我連你的缺點都能看成是優點了,你就知道我有多愛你囉!」他溫柔地說。
他的話哄得她暈陶陶的,整個人都快飛上天了。
「等我們找到你爹藏玉親王罪證的地方,救出你爹後,我們就拜堂成親,好嗎?」他深情許諾。
「嗯!」她羞澀地點頭。
他開心地瞥向車內一角堆放的大小藥包,「很好,看來那些藥很快就能派上用場了。」
伊黎疑惑地問:「我一直想問你,剛剛你停在藥鋪前,買了那麼多藥材是要幹嘛的?難道是那個怪醫吩咐你要弄給我吃的?那些藥到底是治什麼的?」
他抿唇一笑,「讓你吃了好壯壯的,早日恢復健康,像以前一樣活蹦亂跳,還有……」
「還有什麼?」她好奇地摟著他的脖子問。
「還有快點給我生個胖娃兒呀!」
伊黎赧紅了臉,「誰要替你生小孩子?我才不要呢!」
他疼寵地親親她微微泛紅的鼻尖,「不生也沒關係,只要你永遠陪在我身邊就行了。」
「傻瓜!」伊黎嫣然一笑,愛嬌地窩在他懷裡:「那你喜歡兒子還是女兒?」
「只要是你生的,我全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