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多久?」
「快則四天,也可能延至八天左右。」撥開她臉上的髮絲,華翰邊回答她。
「那麼久啊!」看她那表情,好像他馬上要走似的。
「時間很快就會過去的,但是你一定要答應我一件事。」
「還有條件啊?」
「對,那就是——為我保重身體。」
華翰香港之行前兩天,適巧是週末、週日,兩人膩在一起—天半,寸步未離開彼此,因此明明沒有回家和遠從台南回來度週末的母親會面,母親當然知道年輕人的心理。
到了週日深夜,華翰送明明迴環山路,在門口分手時,明明顯得依依不捨。她突然驚覺於自己這一生不能沒有他的陪伴,哪怕是短暫的別離都將使她受不了。
「華翰,你不在的時候,我怎麼辦?」她嬌弱偎在他身旁。
「明明,忍耐幾天,我會每天給你電話。」
華翰的心情何嘗不是難捨?但是男人還是事業重於一切,沒有事業,生活上又何以給妻子保障呢?
「我明天下班後直接回爸爸那邊,這星期都準備住那裡。明明仍離情依依。
「這樣我就更放心了,我會撥你的專線電話找你。」
「你早一點回去休息,明天我還要上班,不方便送你。」
「明,再見,要想我哦!」
「再見。」地淚眼婆娑地看華翰坐上車。
「明明,門窗要檢查好再睡。」他降下車窗再次交代她。
「好——好——。」明明拉長聲音應他。心裡卻暖烘烘的。
他抬手向她揮一揮,依依不捨地離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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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週一回來住以來,她像少了魂似的,連練起琴來也是心神不定的,長峰看得十分心疼。
週三晚上,長峰又來到琴前。
「明明啊,華翰到香港三天了,來電話了沒有?」
「有,每晚大概十點左右來電話。」
「這就好了,那你還心煩什麼?」長峰安慰的摸摸她的頭。
「爸,你和媽媽談戀愛時,有沒有分開過?」明明天真的提出問題。
「怎麼會沒有!而且婚俊甚至有數次誤會,最後一次更造成彼此二十三年的別離,這種感受實在是生不如死,相信你現在的感受和我—樣。」提及此事,長蜂內心仍覺得痛。
「我心情不好!」明明半自語。
「你和華翰感情穩固,華翰又是個有責任心的人,今後為了事業,相信他出遠門的機會還很多,爸爸勸你還是要多學習控制情緒才好。」
明明心情開朗一些了,無言的點點頭。
「好啦,我去撥電話給你媽媽,等到明年九月你媽在學校服務滿二十年,我會勸她辦理退休。」長峰邊說邊走出房間。
收拾好樂譜,明明回到臥室,剛好電話鈴響起,急忙拿起話筒。
「喂,我明明。」
「明明?我好想你,你現在在做什麼?想我嗎?」
「華翰,趕快回來,我好想你,剛剛爸爸還問起你呢!」明明撒嬌的嗲著聲說。
「明,告訴你一個壞消息,我明天不能回去了,可能要等下星期一下午的飛機,這邊尚有些細節問題,恐怕要延到下星期一早上才能辦。」
「那我怎麼辦嘛!」她一陣失望後仍撒嬌著說。
「你不知道怎麼辦?那好,我派給你—個工作。」
「什麼工作?」明明不明就裡。
「我徐華翰在此慎重的拜託你幫忙照顧好江明明小姐。」電話那一頭,華翰哈哈大笑。
「討厭啦!」嘴裡是罵,但她心裡卻是醉醺醺的。
「好了,那我掛電話了,拜拜!」
「拜!」掛斷電話,明明才放下一顆焦急期待的心。
至今她才深深的體會到媽媽曾經說過的話——愛人是件既甜蜜又痛苦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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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五上午約十一時,父親的秘書吳小姐來電話給明明說爸爸找她,她正奇怪爸爸有什麼急事找她之際,電話那一頭已傳來長峰的聲音。
「明明嗎?」
「是,我是。爸爸,有事嗎?」明明有些緊張,深怕發生什麼大事。
「是這樣,我們公司香港那邊臨時有事,爸爸計畫趁機會帶你和媽媽—起去,—方面探望老朋友,更重要的是看看家裡,畢竟女主人也應該到了回去看看的時候了。尤其是明明你自出生都沒回去過,所以我想,你能不能向公司請幾天假,可以的話就搭乘星期六上午的班機,到時你和華翰週一或週二先回來,我和媽媽要多待一陣子。對了,你的簽證護照在身邊吧?」
「爸,時間太緊迫了,我還不知道能不能撥出時間,你知道的,在這裡上班,請假大頻繁不太好。」
「也對,上班本來就應該配合單位的工作。你看看可以的話,下午五點前給我電話,或者告訴吳小姐也可以。」
「好,謝謝爸爸。」
明明實在渴望能及早與華翰見面,又希望可以早些看看爸媽結婚後住過的家,及哥哥長大的地方,但是……
突地——
「江明明,中午一起吃飯,我請你吃牛肉麵。」同樣是鋼琴師的小林不知何時來到明明身邊。
「好啊!對了,小林,最近有空沒?」
「閒得很,怎麼?想約我?」小林半開玩笑的問她。
「你還缺人約嗎?真是的,人家與你說正經話,你竟開起玩笑來了!
「一句話,什麼事?用得上我林良賢之處,絕無推托之詞。」小林舉起右手發誓。
「我這個週六和下週一、二想請假,我的班請你暫代好嗎?」
「好是好,但你還是要向老大請假,你知道老大最恨團員請假的。」
「只要你答應,老大那邊我才敢去說。」
「好,一句話。」小林滿臉誠意。
「牛肉麵我請好了。」明明討好的說。
「說好我請客就是我請客,你儘管請假去吧!」小林推她一把。
費盡唇舌向團長請假,並辦妥手續,明明先打電話給爸爸,並告訴他自己的護照在身邊,請爸爸派人來拿,然後才找小林—起去吃牛肉麵。
整個下午,明明工作得相當起勁,又因團長有意多錄些曲子,因此比預定時間多留了四十分鐘;但明明不以為苦,她明天就可以和華翰見面,她希望給他一個大驚喜,使兩人的週末不要留白。哼著曲子,明明提起大手提袋,這是哥哥文治近日送她的真皮皮袋,大方中透著高雅,她滿意的拍拍袋子準備下班,迎面卻來了一位不速之客——金詠薇。
「江明明,下班了嗎?」
「金小姐,好久不見,你近來好嗎?」明明不太自然的向金詠薇打招呼。
「還好,你呢?」
「托你的福,就是太忙,工作時間長,很少有自己的時間。」
「難為你了,年紀輕輕的這麼上進!你媽媽好嗎?」
「很好,她學校開學後就回台南去了。」
「仍維持原計畫準備出國?」
「短期內不出去了。」
「哦!」詠薇似有所思。
兩人邊走邊談,來到電梯出口。
「江明明,我們吃飯去,我請客。」
「今天真是好日子,中午有同事請吃牛肉麵,晚上換你請客。」明明的心情好愉快。
「坐我的車去。」詠薇拉著明明走出電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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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家標榜鄉村風味的餐廳,地點在北投附近。餐廳的裝潢頗具匠心,外表是鋼筋水泥建築,但內裡—律用竹子及室內植物裝飾,中間還有天井及荷花池塘,天井四周有圍欄和高掛的宮燈,來到此,好像走入時光隧道,回到從前。
「金小姐,我們好像走入武俠劇的景物裡。」明明好奇的四處瀏覽。
此時有位侍者來領台。「金小姐,你好,歡迎光臨。」
她們經過兩處院落,來到裡邊較安靜且隔間的廳堂。坐定後,明明仍好奇的往木格子窗外望。「好美!」明明吸口氣。
「江明明,我今天終於知道為什麼徐華翰在尋尋覓覓那麼久之後,他最後會選擇你,的確是有他的獨到看法!」
「徐華翰?」明明一時會意不過來。
「嗯!徐華翰他不久前告訴我他選擇你,並愛上你。」
「華翰怎麼可以到處說!」明明微顯不悅。
「其實是我問他的,我們一直以來都是好朋友。」
此言一出,明明臉色不太對。
「我知道。」
「但是,我要向你強調的是,我和徐華翰一直只是朋友,完全沒有其他人所謂的異性男女朋友的色彩存在。」
「為什麼告訴我?」明明的心中百味雜陳。
「因為我喜歡你,更珍惜徐華翰這個朋友,我衷心希望你們之間的關係不要因為外界不實的傳言而產生不必要的困擾。」
「謝謝你的關心。」
「你能瞭解最好。」詠薇高興的說。
「我和華翰的感情一直是很自然地發展至今,最先我一直以為你們兩個要好呢!」明明剖白。
「不可能,華翰他理想中的對象絕對不可能是我,他是喜歡交朋友,承蒙他不嫌棄,願意和我做朋友,我覺得已經很幸運了。」
「你太客氣了。」明明好高興。
「一年前,我因工作關係,必須要他幫忙處理有關專利權問題,經朋友介紹而認識徐華翰,大家都還年輕,很自然的會在一起玩。」
「詠薇,如果我曾經破壞了什麼,我真心誠意的向你道歉。」明明誠心的向她說。
「不,江明明,即使你和他沒有要好,我和華翰也不可能發展到耶種地步,你懂嗎?我和他可能真是不來電的!」詠薇坦然的說。
「說真的,我曾經為他在外面交友的名聲而害怕接受他的感情。」
「果真如此的話,那就是你的損失了。」
「我是—個保守的人,實在不希望生活中有太大的波浪。」
「其實華翰是一個可以托付終身的人,基本上他是一個責任心重的人,前些時日他好玩,那是因為他身心健康,畢竟一個正常的生意人,每天忙碌的工作之外也要有娛樂才行。」
「但是,花邊新聞太多了。」明明此話一出,便知不妥。
「其實現在的人都怕出了名後跟著來的名譽困擾,也就是說,當你—出名,就有—些好管閒事之輩,無所不用其極的挖你的瘡疤,並且繪聲繪影的攻擊你。」
「但有瘡疤就表示你曾經有過什麼。」明知不妥,明明仍忍不住說出來。
「我們都不是聖人,對不對?」
想了想,明明真誠的說:「但是,你不是隨便的人,你坦白、誠懇、直率,我喜歡你。」
隔著桌面,詠薇握住明明的手。「謝謝你的信任。」
「可以吃飯了吧?我餓扁了。」明明誇張的拍肚子。
「抱歉!抱歉!我來點菜,對了,生蠔,你吃不吃?」
「可以。」
「來個麻辣鍋?」
「好。」
「炒鮪魚尾肉?」
「沒吃過,可以嘗試。」
「生菜沙拉,外加炸魚。」
「太多了吧?」明明擔憂的看金詠薇。
「不多,再來碗小米粥如何?」話是問明明,但是詠薇仍逕自點完交給侍者。
「我是擔心你發胖,我個人倒是無所謂。」
「這就對了,徐華翰對你,他不會在乎你將來是否體型改變。」
「哦?是嗎?誰知道男人的心何時會變!」
「因為你江明明的內涵、智慧勝於其它外在條件,何況你又長得那麼美。」
「你說的這些都不能吃哦!」明明開玩笑。
「是啊。」詠薇也笑了。
「你不喝酒嗎?」
「很少,除非有什麼特別日子。」詠薇搖頭。
「我也很少喝酒。」
「菜來了,這家餐廳有一個好處,你不喝酒,純吃飯,他一定把所有的菜一起上完,然後就不再打擾客人。」
「這樣自然多了。」
「吃菜,多拿些辣的好不好?」
「好,太好了,原來你也吃辣。」明明像找到知音—樣的欣喜,只為與詠薇都愛吃辣。
「吃,但會傷嗓子。」
「我無所謂,我媽媽就不行,她愛吃咖哩,但是吃了就倒嗓子。」
「徐華翰家的環境你曉得吧?」詠薇試探她。
「知道。」明明不解的看向詠薇。
「他家人會勢利眼嗎?」
「應該不會。」
「他們都喜歡你嗎?」
「詠薇,謝謝你,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他們都喜歡我,應該對我沒什麼大意見才對。」
明明暗忖,華翰可能未把自己家庭情形告訴詠薇,詠薇既然這麼誠心對自己,自己以後一定要找個機會告訴她有關自己家裡的大概情形。
「我真替你高興!明明,我會有此一問,實在是這個社會普遍都太勢利,因此才忍不住問這問題。」
「謝謝你。」明明嫣然一笑,為今天詠薇的—席話感到心裡踏實許多。
餐畢,金詠薇送明明回家,因為明明尚未告訴金詠薇自己家的情形,因此明明只讓她送到附近,並未直接到自己家大樓下。進門後,先到十三樓問候父親,此時,媽媽也應該回來了才對。才出專用電梯,就聽到江柔的聲音。
「明明,你去哪裡了?一個女孩子這麼晚了還到處跑!」
「媽媽……」明明看到媽媽,高興得又叫又跳的。
「看看你,滿頭大汗的,野到哪裡去了?」
「我和朋友去吃飯。」
「明明嗎?回來啦。」爸爸由裡面走出來。
「恭喜爸爸、媽媽,你們要去度蜜月。」
「老都老了,還度什麼蜜月!」江柔好笑的推一推女兒。
「去洗澡,也整理一下明天要帶的衣物,不需要帶太多,不夠的再到香港買。」長峰交代女兒。
「OK,我走了,留給爸、媽多一些親熱的時間。」明明頑皮的扮個鬼臉,一溜煙地跑掉了。
「這孩子沒大沒小的,不過滿懂事的。柔柔,你先休息,我找文治去交代—些事情。」留下一臉微笑的江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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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好澡,明明打開電話錄音。
「嗶嗶!明明,我是華翰,現在是晚上七點整,顯然你尚未回來,想你,華翰。」
「嗶嗶,明明,已經十點了,你仍未回來,擔心你,華翰愛你。」
明明微笑的看桌上的鬧鐘,已經十時廿五分了,華翰的第二通電話可能是她進門之前進來的,拿起話筒要給華翰回話,她才發現自己一直未問華翰那裡的電話怎麼聯絡,暗罵自己一聲糊塗,放下話筒,只有等華翰再撥來了。
鈴……鈴……,才不知如何聯絡他之際,電話又進來了。
「喂,我明明。」
「明明?今天回來晚了是嗎?」
「嗯,今天和朋友去吃飯。」她決定不告訴華翰,今晚與詠薇在—起之事。
「我不在,你就亂跑,真擔心你。」
「沒事,你放心,明天有什麼打算?兩天假期在香港,找個伴好好玩—玩?」
「明——看我回去怎麼整你,就愛亂吃飛醋!」
「我哪有!說真的,我明天希望隨時可以找到你,你住富都飯店的房間號碼和聯絡電話告訴我好嗎?」
「救命啊!查動來嘍,可憐的徐華翰,落入陷阱了。」
「少討厭!」明明啐他一句。
「言歸正傳,明天早上十一點前我都在飯店內,十一點後想到街上逛一逛,買—些特別的東西。」
「好,我們十—點前聯絡,其它時間放你單飛去。」
「江明明小姐有那麼大方嗎?好詭異!去拿紙筆抄好聯絡電話。」華翰告訴她房間號碼及電話。
「好了,今天我心情很好,不跟你計較剛才那些話,明天給你一個驚喜。」
「有什麼驚喜的?隔了海峽兩岸?」華翰聽她—反前些日子的心情,故意潑她冷水。
「華翰,如果我給你一個大驚喜,今天先問你,有獎嗎?」
「那要看造成驚喜的等級才能決定獎項嘍!」
「不管啦,我要先知道是什麼獎!」
「好吧,送給你—個最大獎『徐華翰』,夠大了吧?」
「嘻……嘻……」明明得意了;而華翰則自忖著:不知明明賣什麼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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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啟德機場出關後,家裡司機老徐和順姊已等在出口,他們興奮的伸長脖子向內直望,江柔眼尖,第一個看到順姊,她抬起手才要招呼,順姊已看到她,並衝過來,恭敬的喊一聲:
「少奶奶,哦下,大大,您好。」香港的下人比起台灣的下人又拘謹、又謙恭。
「你們好,多謝來接我們。」
江柔看來好高興,但是長峰就顯得嚴肅許多,表情上少有變化,只有看妻女時才顯得柔和、溫暖。主僕坐上那輛勞斯萊斯,往家裡直奔。
在車上,江柔向順姊及老徐介紹女兒,老徐憨厚的只是笑,而順姊則很認真的瞧了瞧明明。
「明明小姐五官很像老爺,但眉宇神情又像太太,俊極了。」
聽到她這麼一說,長峰忍不住笑開來。
「順姊,你眼光好。」
「多謝老爺誇獎。」
「明明,現在是九點五十分,你要不要給華翰電話?」
「爸,車上可以撥嗎?」明明真的看看爸爸又看看媽媽。
「當然可以,哪個飯店?」
「富都,轉九三六。」
「好,我來。」長峰替女兒撥通後轉交給她。
等約十秒鐘,電話那—頭傳來華翰的聲音。
「喂,我徐華翰。」
「華翰,我明明。」
「明明啊!我才要給你撥電話,沒想到你搶先一步。」
「你要出門了嗎?」
「不敢出門,我哪敢!江明明小姐限我十一點前不可以出門。」華翰故意說得很委屈。
「你討厭啦,唉喲!」此時車子吱的一聲,輕緩的停在飯店前。
「明,怎麼了?明明?」
「不知道,車子振動一下。」
「什麼車子?你在車上?」
長蜂接過行動電話。「華翰,我把女兒暫交你管理—下。」然後收了線,面向明明。「進去吧,富都到了,記得晚上回來吃飯。」
「爸,怎麼會這樣?」明明不依的撒嬌。
「進去吧。」江柔催促女兒。
「可以嗎?」明明膽怯了。
「有什麼不可以的?」長峰鼓勵她。
此時飯店的侍者來到車旁開車門,明明趕緊抓起小背包下車。
「爸、媽,再見。」
「再見,晚上早一點回來。」
「但是,我不知道家裡怎麼走!」明明害怕了。
「放心,來通電話,老徐會去載你們。」長峰催老徐開動車子。
眼看父母走遠,明明怯怯的走進飯店櫃檯,待要詢問時。
「小姐,請問你找誰?」好熟好熟的聲音。
明明驚喜萬分。「華翰!」
「明明,真的是你?你怎麼來了?」
「華翰!l明明小鳥依人似的偎入他的懷中。
「明明,你今天好漂亮!」
「馬屁精!」但她心裡仍歡喜極了。
「走,到我房裡去。」
兩人乘電梯直達九樓,一進華翰房間,華翰就迫不及待的將她的背包丟在床上,反身抱住她的腰。
「明明,你怎麼來的?」他的眼睛在笑,鼻子、嘴巴都含著笑。
「和爸爸、媽媽一起來的。」看著她日夜思念的臉龐,她的神經陣陣戰僳,將臉埋入他那充滿陽剛氣息的胸前。「哦!華翰!我好想你。」
「臨時決定的?昨晚怎麼沒有聽你說?哦——你說要給我—個驚喜!」緊抱住她,輕吻她額頭,又吻她眉毛,然後來到她的唇,輕刷她的唇。「明明,我好想你。」
明明迷濛的看著他。
然後他重重的吻住她,吻得地天旋地轉,她差一點喘不過氣來地攀住他。「華翰,我受不了你不在我身邊,愛我,現在。」她欲求著。
「明明,我的愛,你真是—個驚喜!我—定遵守諾言,送你—個大獎——徐華翰。」
在大床上,兩人探尋著彼此,也充滿著彼此,驚歎聲、喘息聲充滿了整個套房,他們迷失在彼此的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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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華翰帶明明在附近酒樓用午餐時已下午雨點半,酒樓內仍人山人海、熱鬧非凡。「明明,我們去吃珠江產的大閘蟹。」
偎在他懷裡,她幾乎只剩下點頭的力氣了。
「明,還想睡覺嗎?我們吃飽飯後再回去睡。」
明明勉強抬頭向他。
「我手腳都軟軟的,沒力氣。」她滿臉通紅的。
華翰愛極了她那表情,用食指輕撫著她的面頰。
「討厭啦!」明明趁別人沒注意,輕捶他胸口,兩人這種表情動作,任誰看到都會羨慕他們的。
「明,你要吃飽一點,否則你爸、媽看到會懷疑我華翰欺負他們女兒,弄不好,今晚就一棍子把我打出家門!」
「哈……哈……」明明開、心的開懷大笑。
「噓,小聲—點。」華翰將食指擺在唇上。
填飽肚子之後,兩人來到高級珠寶服飾街,一家家的逛著。兩人在其中一家流連許久,明明看中一付翠綠色寶石的手飾,那是全套的,含項練、耳瓊和戒指,以及一支綠寶石鑲嵌在白金上的發櫛。店員看兩人的穿著高級,眼尖的盡最客氣卑下的服務態度,鼓動其三寸不爛之舌,說服他們買下該珠寶。
「小姐,這套手飾很配你的膚色,你身材又好,胸圍標準,戴上它,一定會讓你增姿不少,完美極了。」
明明是非常喜歡那套珠寶,因為自己從小就節儉慣了,看那標價是美金—萬元,她想都不敢想,即使爸爸已給她信用卡,並囑咐她盡量使用,但是她仍沒有隨便花錢的習慣。轉移目標去看櫥窗內一個翡翠手鐲。店員又趨前去推薦了。另一邊,女老闆看準華翰的表情有可能買那一套手飾。
「先生,這—套手飾是本店的唯—特別品,在巴黎打造的,如果你有意買,送你—個公道價,交你這個朋友,希望今後常來照顧。」女老闆端上茶。
「這樣吧,六千元,包起來。」華翰討價。
「不行啦,我們這裡和跳蚤市場不一樣,請先生您替我們留口飯吃。不如這樣好了,八千元,已是超低價了。」
華翰指一指明明試戴在手上的翡翠手鐲。「一起包起來,算便宜點。」
女老闆聞言大喜。
「好,好,一定一定!這個訂價是六千,這樣好了,您們不要再還價,全部算您們一萬一千元好了,希望您們下次再光臨本店。」
華翰掏出信用卡。「包起來吧。」
「是,是。」女老闆笑嘻嘻的包裝著手飾。
「華翰,太貴了吧?」一邊明明有意阻止華翰購買。
「你喜歡就好。
「我有錢,不好花你的錢。」明明見爭不過他,自己從背包內取出信用卡。
握住她的手緊了緊,華翰朝她笑了笑,搖搖頭,女老闆看在眼裡。「先生,你的女朋友很不錯,是一個誠心之人,這要是在我們香港的女孩,早就恨不得能把男朋友的錢都掏光,哪像這位小姐這麼替你著想!」
「哦?」明明有趣的看看老闆。
「老闆,你看錯了,我太太是住在台灣的香港人。」
店老闆和店員都驚訝的看向華翰。
「抱歉,太太,您好漂亮,又有福氣,有這麼體貼的丈夫,您真是前世修來的福氣。」老闆盡所能的巴結他們。
「哪裡!謝謝。」明明紅著臉。
華翰接過手篩及信用卡,兩人走出珠寶店。
「華翰,你剛才說我是你太太,厚臉皮!」明明不依,而華翰只是笑而不答。
待回到飯店套房時華翰方開口道:
「女人啊女人,隨隨便便就登堂入室,不是我的太太,難道是別人的太太不成?」他捏捏她的鼻子。「撥電話吧,帶我去見拜見伯父、伯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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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來家裡的坐車,兩人直奔明明父親家。香港的有錢人真享受,房子的豪華度比台灣有過之而無不及,華翰今天的心情特別不同,他覺得自己彷彿被相親似的,很不自然;尤其是長峰,他一直用銳利的眼神瞧著他。
「華翰,我想和你談一談,我們到書房去吧。」
「好。」
「爸爸,有什麼事—定要去書房?」明明嘟著嘴。
「你小孩子不懂事,不要問。」
江柔也出聲道:「明明,爸爸和華翰有事要談,你不要打擾他們。」
「好嘛!神秘兮兮的。」
長峰和華翰來到位於主屋角落的書房,這是一間采光好,又通風的大書房,內有空調及除濕設備,室內有兩面大牆寬的玻璃櫥櫃的藏書。
「陳伯伯,你這裡有好多書。」華翰第—次看到這麼可觀的藏書。
「還好,這些大部分是近年從東北老家運來的家傳藏書,幸好未在文革時期破壞掉。大體上東北的氣候比較乾燥,天冷,蛀蟲也少,我家裡我們這一支一直都是單傳,雖然我們滿州人可以娶多妻,但是仍是單傳,因此輪到我就免了,反正多妻也是單傳。」聽長峰這麼說,華翰笑出聲來,因此氣氛比較輕鬆—些。
「我真敬佩陳伯伯。」
「哦?」長峰滿懷疑問的看向華翰。
「聽說你當初和伯母發生誤會,伯母離家出走之後,你未再娶,也許伯母就是受你的感動才出面與你見面的。」
「也許吧,江柔她外表柔弱,但很獨立,凡是下定決心就勇抄突破,這一點,明明像極了她媽媽。」長蜂看華翰一眼又接下說:「當初我事業遇到瓶頸,為了事業曾經做出讓她傷心的事,她都原諒我。但是後來卻為了她的原則而離開,她—走,我才深深體會到沒有她的日子是我這一輩子最痛苦的事。」長峰苦笑。「你伯母是個敢愛敢恨的女人。」
「陳伯伯,過去你實在太辛苦了,這二十多年來太難為你了。」華翰很同情長峰的遭遇。
「因此,今天我要鄭重的拜託你,我女兒能得到你欣賞,蒙你不嫌棄,這事是我夫婦的福氣,更是明明前輩子的福報。」
「伯父,你別這麼說……」
長峰舉起右手,阻止華翰繼續說下去。「但是,明明的個性也遺傳有地母親的固執、獨立、自信,因此我才擔心。」此時傭人端來兩杯熱茶。喝一口茶,長峰又說:「你過去交遊廣闊,女朋友也多,花邊新聞不斷,雖然你的操守我信得過,交友也屬未婚男女的正常現象,這些明明應該都能瞭解,但是戀愛中的女人什麼事都比較不那麼計較,就怕將來婚後:—對了,華翰,你會向明明求婚吧?」
「會,—定會。」華翰毫不考慮的肯定的說。
「現實生活中,夫妻難免為瑣事吵嘴或疑慮,因此,我找你談的主要原因是伯你們會發生類似我和你伯母間的事,那種痛苦,只有我和江柔才能體會,如今回想起來簡直生不如死。」長峰又苦笑的看他。
「伯父,我知道你話中的用意了,有你們的前車之鑒,我和明明會謹記在心,至於我在外面的一切傳聞,都是新聞報導誇大其詞,但請你放心,這輩子除了明明,我徐華翰不可能再有別的女人。」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謝謝伯父這麼信任我。」華翰誠懇的向長峰行個禮。
「嗯,好。」拍拍華翰的肩,兩人走出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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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裡,明明和媽媽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
「明明,華翰真不錯,他雖是富家子弟,但並不驕縱,更可貴的是,他個性獨立,很有創業精神,我最佩服他的一點就是誠懇、有禮貌、很有責任心的樣子,這些優點很像我們文治。」江柔滿足的說。
「媽媽,你該不會想認華翰做乾兒子吧?」
「胡說,我比較喜歡他當我的女婿。」
「媽媽——八字都還沒有—撇呢!你不怕被人笑話。」
「那是你說的,我看得出華翰恨不得馬上把你娶回家。」聽媽媽此話一出,明明有如畫像中的關公那樣,臉紅到脖子。
江柔又告誡女兒:
「明明,你們現在是在熱戀中,彼此的缺點都可以容忍,但是婚後現實生活可就容易起爭執了,因此,媽媽以過來人的心情告訴你,婚姻是現實且嚴肅的,夫妻要互相容忍、互相體諒,多替對方著想才能幸福,千萬不能像媽媽這麼偏執,否則你將後悔莫及。」
「媽媽,我知道,我—定記住你今天說的話。可是媽媽,華翰自上次向我求婚我沒正面答應他之後,便沒有再提求婚之事。」
拍了拍女兒的手,江柔笑說:「快了,我的女兒這麼優秀,他不來求婚,那他就是頭號大傻瓜呢!」
「誰是大傻瓜?」長峰和華翰並肩回到客廳。
母女聽到長峰這一問,忍不住同樣哈哈大笑。
「該不會是我和華翰的身上突然長出三頭六臂吧?」
告辭陳家父母已是夜間十一點,在香港,夜生活才正開始呢!華翰約明明第二天—早就搭飛機入廣州玩,本來是要搭渡輪的,但買不到票,因此長峰臨時叫家人去購飛機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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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趟廣州一日游,從週日上午第一班飛機出發,到廣州,計程車已等在出口,這車是委託香港這邊飯店訂的。走馬看花游廣州市及中山縣,並參觀電氣街,廣州人多如牛毛,聽說有七百萬人。明明被市區的流民嚇壞了,到處都是穿著襤褸的流浪人。
據計程車司機說那些人大部分是內地人,他們一聽到沿海城市上班的親友說沿海有工作機會,就這麼成群結隊相偕來到,通常流民聚集的地方是市區車站前以及公眾場所附近,他們就這樣日以繼夜的在那裡等待受雇機會。兩人初看此情景都心情沉重,也深怕被那些流民搶去行李。這—代的中國人實在大悲哀了,中國大陸不是地大物博嗎?怎麼仍有那麼多的人沒有工作?
車行路過最熱鬧的市區、百貨店區,也逛了珠江沿岸的飯店區,該區的飯店都有四星、五星級的水準,設備之豪華不亞於台北,裡面的食物更是山珍海味應有盡有。
魚貨都是產自珠江的活魚,兩人更驚訝大陸的魚產之豐。聽計程車司機說,珠江上的水產除了魚、蝦、蟹、蚌之外,還有其他很多叫不出名的美味水產。
而廣州市郊靠山區,因為正值秋季,蛇、鱉長得正肥美;這個時節,幾乎每一家飯店都極力推薦用蛇或鱉混入數十種珍貴中藥熬成的大補湯。明明不明就裡,初嘗那湯,味兒美極了,但是當那湯喝掉—半時,明明眼看那甕內的殘渣外形看起來很恐怖,只見甕內有如秋天雨後花圃泥土內挖出來的蚯蚓—樣,—大捆地縮在—起,那渣和湯成兩個顏色的強烈對比,渣是純白,有如雞胸肉的顏色,湯是深褐色。當下她已有—個預感,她認為可能是蛇,緊張萬分的問華翰,那一大卷白色的是什麼東西,待華翰用廣東話告訴她是「づ丫」時,明明整個意會過來,當場嚇得花容失色,差—點吐出來,看她嚇得那樣,華翰才後悔叫那湯。
游罷中山縣再回市區晚餐,飯店服務員又推薦中午那種湯,但這次是換成鱉肉熬的,看那目錄上肉的照片,其顏色和中午那湯差不多,明明堅決反對喝那湯,華翰只得另外找一家香港人開的酒店去吃西餐,不過說實在的,同樣是飯店,香港人經營的,無論是服務、衛生、食物的口味就是比內地人自己經營的講究。
兩人游罷夜珠江,來到渡船頭,搭渡輪迴九龍。渡輪夜班船是晚上九點多就驗關,據說是配合啃禁,但十—時多開船,船行慢得可以和在沿岸和腳踏車北速度,華翰買了特等臥艙,說好聽點是特等艙,但衛生不太好,不過聽說已經比火車好很多了,因為船行時間是夜晚,沿岸幾乎燈火通明,也幾乎是工廠林立,這種景象讓人與廣州市的流民聯想不到一起。且沿途水域有很多行駛的渡輪及載運貨物、木材的船隻。兩人在甲板上逗留大半夜,又到夜總會唱歌,那夜總會,實際上只是一個設備簡陋的KTV店,音響不太好,又沒有隔音,只是簡單的在甲板上用竹籬圍起來而已。明明發現裡頭的消費者有過半是台灣人,華翰問其中一個年輕人,他告訴兩人說坐船的人大部分是在廣州工作的台商工廠員工,他們因公務或休假往來廣州——香港間,選擇坐船是可以消磨時間,因為是夜間行駛,又可節省時間,也比飛機經濟,因此在KTV選歌處,有大半是台語歌和台灣版的國語歌,像——愛拚才會贏、—支小雨傘、萍聚……等等。
清晨四點多,船在九龍渡口靠岸,因香港海關官員六點才上班,全船旅客只得在岸邊船上等開門。華翰和明明因太疲倦,靠在船艙房內睡了—個多鐘頭,待閘門—開,隨船上旅客上岸。因華翰住的酒店九點才開門,兩人只好先在九龍珠江岸邊附近逛了一下,欣賞附近珠江景色,以及早晨來往的船隻。
那一帶清晨有許多晨跑的民眾,聽說那一帶是九龍的高級區,各種膚色的人都有。
「香港真是個國際都市。」華翰先開口說。
「我第一次面對面看到回教民族和印度人。」明明好奇的說。
「明明,你看對岸那座大廈,像三角刀峰—樣的灰色大廈。」
「奇怪,香港人不是很重視風水嗎?怎麼蓋那種三角形的大廈?」
「聽說那是我們中國最有名的建築師——貝聿銘的傑作。」
「他不相信風水嗎?」
「據報上說不信。」
「那就有可能是他對此建築的獨特創意了。」
「你知不知道那大廈是屬於哪—個團體?」
「我哪知道?有待你這個香港通來解說。」
「香港人要問台灣人有關香港的建築,真遜!」華翰糗她。
「誰像你這位花蜜蜂,到處飛到處採蜜!」
「你看、你看!說著說著又罵人了。」
「言歸正傳,廢話少說。」
「你可真不放過我,說真的,我也是聽這邊的朋友說的,那棟三角形的大廈是中國人民銀行,而它前面那棟比較低的正方形建築是英國匯豐銀行的香港匯豐。聽說是中國人民銀行特為破壞匯豐風水而建的。」
「怪怪!經你這麼—說,我相信了,因為當今不管哪—國的大建築,很少用三角形體構圖的。」
「你看那刀口剛好對準珠江口,也是破壞香港風水來的。」
「果真如此傳說,那就有待今後各家堪輿師來研究評論了。」
「一切只是傳說,沒有科學根據。」華翰做結論。
「你看,這岸邊有救生圈,難道此地可游泳不成?」
「才不是!那是因為這裡夜間有很多情侶來此談情說愛,你也知道,有些人一言不合,一衝動便會跳水的,但大部分人是跳下後馬上就後悔了,這救生圈是準備給跳水的人用的。」華翰說到最後忍不住哈哈大笑,引來不少注目的眼光。
「討厭!你非要讓大家都知道徐華翰在此是不是?」
「走,我們慢慢逛。」
「這裡空氣真好。」
「香港的空氣品質比台北好—點,至少污染比台北少。」
「說得也是。」明明同意他的看法。
兩人經由尚未開門的中古車拍賣場,繞到前面大街上,此時,馬路上已漸漸有人、車行走。
「你看那棟樓,聽說日本侵略香港時,那是日本設在香港的一個相當於香港行政中心的地方。」
「這棟樓好大。」
「聽說裡面常常鬧鬼。」
「你又知道了?」
「聽說當時凡是讓日本人認為是異議分子或是背叛者以及間諜,都抓來這裡毒死,可能死了很多冤魂,所以到現在還在鬧鬼。」
「好可怕!」
「戰爭是無情的,最無辜的人是一般百姓。」
「華翰,我們去坐車好嗎?」
「累了嗎?」華翰攏緊她的肩。
「還好。」她朝他嫣然—笑。
他們兩人邊走邊談,吃完早點,到電車站坐數站車,又換捷運車,回到酒店已十點。從昨天出門到現在已約廿小時,難怪累得倒頭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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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華翰未驚醒明明,他逕自起來沐浴後出門洽公,出門前留下—張紙條告訴明明自己的去處。當他下午三時回來時,明明仍在睡覺,他亦脫下外衣躺在她身邊繼續睡。這一覺睡到下午五點才被江柔撥進來的電話鈴吵醒,在電話鈴連續響數聲之後,明明嘟噥的抱怨著,並將頭瞼猛往華翰胸前擠,華翰被擠得清醒—些,他伸出長手橫過明明接電話。
「喂!」
「是華翰嗎?江柔高興的問。
「是的,伯母你好。」但見明明猛然坐起。
「今天在京華夜總會有一個PARTY,你們沒忘吧?」江柔提醒華翰。
「沒忘,謝謝伯母提醒。」
「媽,我沒帶禮服來,怎麼辦?」明明翻身趴在枕頭上,從華翰手中接過話筒。
「禮服家裡有,你爸爸已吩咐人準備了。」
「手飾怎麼辦?需要戴嗎?」
「那個你不要擔心,一切都替你備妥了。」
「謝謝媽媽。」明明拍下華翰伸來的魔手。
「那你們快點準備,早點回來家裡再一起出門。」
「媽,再見。」此時華翰的頭鑽到她胸下,隔著衣服輕吹她一口熱氣,明明抖著不穩的聲音向母親道再見。
「再見,早一點回來。」
匆匆放下電話,明明尖聲阻止,並猛推他的頭。
「徐華翰——」
「明明——」華翰誘惑她。
「討厭,來不及了,我去洗澡,你來不來?」翻身下床,衝入浴室。
「明——」華翰吐出失望的呻吟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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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裡,江柔已等在客廳。
「回來啦,快去換禮服,今天爸爸要正式介紹你給他的朋友認識。」
「那就隆重嘍!媽,我快要忘記自己姓啥名啥了。」
「去!去!華翰,你一起上去幫她挑,這孩子穿衣服太沒原則。」
「遵命,伯母你放心,有我在,—切沒問題!」華翰向明明擠擠眼。
「憑你啊?」
「少囉嗦!走。」—把推她上樓。
他們倆登上二樓房間,只見女傭阿彩和梳頭師桂姊已在房裡忙著。
「華翰,你幫我挑衣服配色好了。」
「什麼代價?先說,否則不干!」華翰故意為難她。
「你不是答應媽媽的嗎?怎麼才上樓就換那種嘴臉?徐華翰!」
「先說,有什麼代價?」
「好嘛,好嘛!今晚送你一樣禮物就是了嘛!」
「一言為定,禮物由我來挑。」
「好啦!」明明決定不再和他扯,轉頭向桂姊。
「你來梳頭,今天頭髮全部梳直,髮梢可能必須修剪一些,你看著辦好了,前面瀏海留稀疏幾根即可。」
「是。」桂姊恭敬的應道。
頭髮整理畢後,畫了個簡單的妝,那妝其實只強調眼睛和唇,其它部位倒是未多加強調。看明明大致完成,華翰點頭遣退兩個傭人。
「明明,今天就穿這—套翠湖色低胸禮服。」華翰將衣服放在她前面。
「不好吧?胸口太低,我不敢。」
「有我在,不必害怕。」華翰故意抬一拾手臂肌肉。
「大力士嗎?」明明糗他。
「差不多,小新娘。」
「誰是你的新娘哪?—廂情願!」
「整個人都給了我,還不是我的新娘?江明明啊,傻女孩!難道你還想另覓他人不
成?」從西裝口袋內取出—個盒子打開,原來是前天在珠寶店買的手飾。
「明明,戴上這—套手飾,你就是今天最漂亮最搶眼的公主。」
「華翰!」明明滿眼感動,讓他幫她戴上項練、耳環、戒指及手鐲。
「好美,和衣服剛好一套。」
「華翰,謝謝你。」
「明明,嫁給我。」他很認真的向明明求婚。
「華翰!」她抬起頭,眼中閃著淚光。
看她那樣子,華翰突然顯得有些緊張。
「今生唯一的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我徐華翰正式要求你嫁給我,好嗎?明明?」
「華翰!我是你的,一直都是你的,自從環山路見面,我就認定你了。這一生除你之外,不會再有別人。」明明欣喜的流下淚來。
「那麼,你是答應了?」
「華翰。」明明主動送上一吻。
此刻,不知從何時就已來到門口的長峰、江柔夫婦受眼前充滿欣喜的這一對愛侶感動得也都欣慰的含著淚。
長峰敲敲微開著的房門。
「可以了吧?七點了,我們準備出門了。」
聽到父親的聲音,明明急速退開,而華翰也訕訕然。江柔看女兒和華翰那表情,強忍住笑。「明明,你補補妝就可以下樓了。」轉向華翰。「你似乎也得再洗把臉吧!」
聽母親這麼說,兩人互看一眼,霎時都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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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上。
江柔穿的是線條簡單的黑禮服,胸前滾白蕾絲花邊,手飾則是全套價值不貲的鑲鑽紅寶石,這身裝扮是長峰在一星期前特別訂購的。
當陳長峰驕傲的把妻女介紹給香港商界的朋友時,全場簡直可以用轟動來形容。因為朋友們最先不知道陳長峰是要介紹太太和女兒,因此,當大家親眼看到江柔和明明時都驚歎不已,這些人中曾經看過江柔的人都驚訝於她美麗、年輕如昔,她那氣質簡直高貴有如皇后;而朋友們更讀歎於長峰的女兒明明的五官神情酷似長峰。在整個介紹的過程中,掌聲一陣接一陣的傳出,全場投來數百雙羨慕的眼光和女人們的嫉護眼神。
明明在與華翰跳完前面兩支舞後就被大排長龍的年輕男士邀舞了大半場,尤其是香港世家趙五公子更是盯她盯得很緊,這情形看得華翰心裡很不是滋味。江柔首先注意到了,他向丈夫便了使眼色,長峰趕緊從趙五公子身邊將女兒帶出,和女兒跳了一首曲子。
「女兒啊!你今晚真出色,你和媽媽是今晚的皇后和公主。」
「謝謝爸爸。」
「但是,有人不太高興哦!」說著,父女已舞至華翰身前,長峰順勢將女兒交到華翰手上。
「交給你了,我未來的女婿。」
華翰正鬱悶著,想不到長峰將明明送到跟前,自然欣喜莫名,兩人舞至場中。
「明,我恨不得今天就和你結婚!」
「我也是。」明明迷亂的看他。
「剛才那個色狼真不要臉,我真想揍他一拳!」
「徐華翰,你真沒風度!」明明戮戮他前胸。
「我討厭別的男人死纏著你不放!今天若不是顧及你爸爸的面子,我早就去把你搶回來了。」
「人家是禮貌嘛!」
「過分禮貌就是討厭。」
「醋罈子!」
「反正無論如何,我們年底前一定結婚。」華翰在這件事上,相當固執也表現得佔有慾極強。
明明封他獨佔的表現甚是歡喜,她認為這完全是他愛她的表現。
賓客在午夜時分盡興而歸,明明因為第二天要回台灣,在會場向父母道別,隨華翰回飯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