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給你爹跪下認錯。」她猛向兒子使眼色。
傅觀星臭著一張臉,在娘親的威脅下,只得曲下雙膝,「爹,孩兒錯了,下次不會再犯,請您原諒。」
「老爺,觀星都跟你認錯了,你就原諒他,以後我保證好好地盯著他,不再讓他隨便亂跑了。」她極力想挽救父子翻臉的局面。
傅珩餘怒未消,「古人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看要不了多久就原形畢露,我對他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
「既然爹這麼認為,孩兒也無話可說。」傅觀星涼涼地說。
二夫人快被這對八字相沖的父子給氣死了,「觀星,你給我少說兩句行不行?你就不能有出息點,做點成績出來給你爹瞧瞧。」
他嘲諷地扯了下嘴角,「我可沒有大哥的耐性,要我成天對著賬冊,不瘋掉才怪,不過,要是有需要喝酒應酬,那我可在行了,交給我準沒錯。」
「喝酒應酬?」傅珩冷冷一呼,「你以為做生意,光喝酒應酬就可以做成的嗎?我看你除了懂得怎麼花錢外,一無是處。」
傅觀星並沒有為自己辯解,「爹罵得對,我的確一無是處。」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到時不要怪我偏心。」
二夫人聽了可急了,「老爺,觀星不懂事亂說話,你不要信以為真……」
「他已經不是孩子了,要對自己的言行負責,你也不必再替他說情。」話一說完,傅珩便拂袖而去。
「老爺……」二夫人氣急敗壞地指著兒子又叫又罵,「你這個不孝子,是不是是巴不得咱們母子倆都被趕出去?」
傅觀星垂眼輕歎,「娘,榮國府本來就是屬於大哥的,咱們再爭也沒用。」
「如果你認真點,讓你爹看重你,誰敢肯定榮國府沒有咱們母子倆的份,都是你不成材,我的命好苦啊!」
娘親抱怨的哭聲不絕於耳,傅觀星只能默默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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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寧!」傅觀星在到廚房的途中攔住她。
她佯作一臉漠然,「請二少爺讓開。」
「寧寧,別這樣對我。」他像小狗般,無辜兮兮地瞅著她,「我鄭重地向你道歉,那天我說錯話,以後我的事你都可以管。」
「我才沒那麼多閒工夫管你呢!」哼!現在道歉,太晚了。
傅觀星撒賴地擋在她面前,「那要我怎麼做,你才不生我的氣?」
「我打算記恨一輩子,永遠不原諒你。」寧寧用力地撥開他,自顧自地往目的地走去,可是心中隱隱期盼著他會追過來。
「寧寧……」他情急地捉住她的小手。
寧寧宛如被熱水燙到般的縮回去,不忘驚慌地察看四周,「不要這樣拉拉扯扯,要是被別人看見,我可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
他笑嘻嘻地說:「那你就先聽我把話說完再走嘛!」
「聽就聽,有話快說!」
「寧寧,對不起,那天我不是故意要凶你的,只是……心情不太好,所以才會口不擇言,你不要再生我的氣了。」他又捉住她,不過她才掙扎兩下,就任由他握著了。
「其實,我本來就是外人,根本沒有資格過問。」寧寧咕噥著。
傅觀星扣住她的肩頭,端著一張迷死人的笑臉說:「誰敢說你是外人,我第一個抗議。」用不了多久,她就會成為他的「內人」,他保證。
「不跟你胡扯了!」她羞窘地嗔他一眼,什麼氣都消了,「我還有事要忙,不要在這裡妨礙我,滾到旁邊去啦!」
他像個小太監似的,擺出一副政徨誠恐的模樣,「是、是、是。」
寧寧回眸「噗哧」一笑,邁著蓮步離去,那嬌媚的神態讓他不覺看癡了。他該好好地盤算一下,要用什麼法子才能得到爹娘的同意,順利把她迎進家門。
唇邊得意的笑紋不期然地瞥見前方站立的身影時,微微一僵,然後佯作如釋重負地拍了拍胸脯,「嚇了我一大跳,原來是大哥啊!我還以為被爹看見了,這下可就死定了。」
傅國賢覷了一眼寧寧離去的方向,「你很喜歡她?」
「談不上什麼喜歡,只是逗逗她玩。」他輕佻地笑說。
「我看不見得。」他們可是從小一塊長大的兄弟,他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他這個大哥。
傅觀星搖著扇子,故作風流瀟灑狀,「只不過是個婢女,玩玩就好。」
「如果你真的這麼認為,應該不介意我向奶奶要她來伺候我呀!」他兩眼緊盯著對方臉上每一道瞬息萬變的表情。
胸口狠狠地抽緊,「大哥的意思……」
「她是個很有意思的姑娘。」傅國賢詭譎地笑說。
他不自覺地握緊拳頭,「大哥不要忘了,你房裡已經有繡兒了。」
「繡兒雖然是爹娘親口允諾她來伺候我的,可是,我從來沒碰過她一根汗毛,寧寧當然不能和她相提並論了。」
「如果大哥只想多個人伺候,就該盡早稟告爹娘,早點將小雁娶進門才是。」大哥的未婚妻是大娘娘家的遠房親戚,與他們兄弟雖然以表兄妹相稱,卻沒有血緣關係。童年時期,他們三人時常玩在一起,可以說是青梅竹馬,後來雙方家長決定將她許配給大哥,並正式下聘訂親。
「小雁早晚都要娶,不過,先納偏房也不是沒有的事。」
「她不行!」傅觀星脫口而出。
「為什麼不行?」傅國賢端正的五官蒙上一層淡淡的黑影,「將來等我繼承了榮國府,就算當個小妾,也好過身份卑賤的下人,我想她聽了之後高興都來不及,絕不會反對的。」
傅觀星聽得膽戰心驚,「大哥……」
他眸底一閃,斯文的臉上帶著幾分惡意,「你不必擔心,我會先問過她的意見,不過我相信,這麼好的機會,誰都不會錯過。」
不!他什麼都可以讓,就只有寧寧……
「大哥……」傅觀星喉頭發緊。
大概猜出他想說什麼,傅國賢口氣陰森地打斷,「不要忘了你自己發過的誓言。」
傅觀星踉蹌地往後一退,俊臉慘白如雪。
這時,小廝氣喘吁吁地跑來,「大少爺,老爺有事找你。」
不過眨眼間,傅國賢又回復平常正直殷實的外表,隨著小廝離去,留在原地的傅觀星卻宛如掉進冰窖中,全身的血液都凍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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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終於忙完了。」寧寧捶著酸疼不已的肩頸,只想趕快在床上躺平,一覺到天亮。這種差事還真不是人幹的,不過,真正辛苦的不是她,因為金釧姊就睡在老夫人房後的小床上,若是半夜有什麼狀況,也好就近照顧,自己才得已睡個安穩,她不應該再埋怨了。
拖著疲倦的步伐,一面打著呵欠,一面走回佣人房。
摹地,黑暗中伸出一隻猿臂,摀住她的小嘴,在咿咿唔唔的叫聲和驚恐的掙扎中,耳畔揚起嘎啞的低語。
「不要怕,是我。」
一認出對方,寧寧便不再抵抗,也沒有開口問他要帶自己去哪裡,只是本能地跟著他走,因為她直覺地相信他不會傷害她。
穿過豪華的庭台樓閣,直到聽見「砰」的關門聲,才被震醒過來。
「這是哪裡、』她下意識地打量房間的陳設,再瞪向綁架自己的男人,「你半夜不睡覺,拖我來這裡做什麼?」
心中的疑惑還沒有問完,身子突然被一雙兇猛的手臂給捆住,害她差點喘不過氣來。
寧寧不禁惱羞成怒,「傅觀星,你要做什……唔……」紅唇被火速地覆上,嚇得她倒抽一口氣,想擺脫他肆無憚忌的深吻,卻怎麼也甩不掉。
這個不要臉的無賴!以為上次讓他得逞,這次就變本加厲,還把她拐到房間來,真是欠人教訓。
對!她應該狠狠踹他一腳,再賞他一個巴掌……
可是,在他沒命似的蠻橫掠奪下,寧寧感覺渾身乏力,只能癱在他身上嬌喘呻吟,羞愧得快要死掉。
傅觀星的吻越來越深,手臂也越收越緊,幾乎要將她融進自己的骨血中,再也分不出彼此……直到他的唇移至她的纖頸,才恢復正常的呼吸。
「我……我真想就這麼要了你。」他的聲音從她的頸窩中傳出,有些曖昧不明,還有些沉痛。
她用力吸氣,輕顫地說:「你不會這麼做的。」雖然他外表看起來不是很可靠,但她就是信任他不會亂來。
「我絕不會把你讓給任何人……」傅觀星近乎耳語地低喃。
寧寧聽不太明白,「什麼?」
「沒什麼,我剛剛太粗魯了些,有沒有傷到你?」他捧著她的小臉,眸底有著恐懼和壓抑。
「你在怕什麼?」
他不著痕跡地用俊朗的笑臉掩飾自己的慌亂,「我有什麼好怕的?該怕的是你,要是我沒停下來,搞不好現在你已經被我吃干抹淨了。」
「哈!我不會反抗嗎?說不定最後吃鱉的是你。」
傅觀星壞壞一笑,大有惡虎撲羊之勢,「哦……要不要試試看?」
「你想得美!」寧寧立刻跳開兩步,密切注意他是否有任何不軌的舉動,「這種事哪能隨便試,我腦袋又沒壞掉。」
「真是可惜。」他扼腕道。
她斜睨他一眼,「你今晚有點怪怪的,是不是又挨了老爺的罵了?」
「不是,只是好想見你。」這是真心話。
寧寧嗔他,「咱們白天不是才見過、」
「可是沒辦法抱你、親你,就覺得一天好難熬。」
她火紅著臉又嗔又罵,「不要說了!我要回去了。」
「再陪我一下。」傅觀星將她扯回懷中低哄,「我保證會當個君子,只是抱著你,什麼都不會做。」
「真的?」
傅觀星臉色一正,「要我發毒誓都行。」
「不用,我相信你就是了。」寧寧馴服地靠在他胸前,把玩著垂肩的髮辮,「老實說,我本來對你的印象很差的。」
他微微一哂,並不訝異,「哦?」
「因為我是在賭場認識你的,你知道我爹就是愛賭,我娘為了幫他還賭債,拚命地幫人縫衣服,結果身體搞壞了,最後病死,所以我最討厭會賭的男人。」
「原來如此。好,我對天發誓,從今以後,我不再踏進賭場一步,要是違背誓言,就絕子絕孫。」他立下的誓言讓寧寧不由得動容。
她瞅著他一反平日輕浮的態度,「你真的辦得到?」
「那你就一輩子留在我身邊,看我是不是真的辦得到。」
寧寧倏地雙額緋紅,「你……你耍詐!」
「哈哈,被你看穿了。」傅觀星一點都不會覺得難為情。
「你還笑?」
傅觀星在她頰上偷了個香,又惹得她一陣嬌嗔。
他突然問道:「如果有一天,我不再屬於榮國府的一份子,沒有華麗的大宅院,也沒有錦衣美食,只是個平凡的小生意人,可能還得吃點苦,到時你會跟著我嗎?」
「我?」寧寧失笑,「笑話!從小到大,我什麼苦沒吃過,你該擔心的是自己受不受得了,不要沒幾天就嚷著要放棄。」
他的額頂著她的,「要是我受不了,你會不會鼓勵我?」
「這還用說,男子漢大丈夫就是要吃苦才會成功,而且還有我在你身邊鞭策你,不管你要做什麼生意,我都會站在你身邊。」她拍胸脯打包票,不過,有些狐疑地斜睨他,「你怎麼突然問這些?你打算離開榮國府嗎?」
「也許會,也許不會。」他笑呵呵地打混戰。
寧寧還以為他忽然變得正經了,想不到還是這副死德行。
「不跟你閒扯淡了,我要回房睡覺。」
「寧寧……」
她旋過身,「什麼事?」
「沒有,晚安。」他終究還是無法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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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眠讓她頭痛欲裂,都是那個混蛋害的啦!幹嘛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害她整晚睡不著覺。
寧寧忍住打呵欠的衝動,只好用繁瑣的工作來打消睡意,總算挨到服侍老夫人用完晚膳,只要把手邊的工作做完,就可以回房睡覺了。
待她走出房門,打了個不雅的呵欠,「好困……」
「嗯咳。
寧寧聞聲,轉頭面對來人,「繡兒?找我有事?」
「不是我找你,是大少爺。」繡兒眼神不善,不情不願地說,「他要你到書軒去一趟,有事要跟你談。」
「哦!那等我把工作都做完……」
繡兒口氣一冷,「他要你現在就去。」
「現在?」到底是什麼天大的事這麼急?不過,誰讓他是主子,無論什麼要求,當下人的就得照辦,「好吧!去就去。」
大少爺要跟她談什麼?還要她立刻到書軒去,那兒連她都不准踏進一步,她憑什麼?繡兒妒忌地瞪著前頭的嬌小身影忖道。
她冷不防地打了個冷顫,覺得背脊發涼,現在正值季節交替,很容易受涼,她還是得多注意一下自己的身體。
「進來!」屋內有人叫道。
寧寧推門而人,傅國賢從桌案後起身,「把門關上。」
「呃,是。」她沒有想太多,就照他的話辦,「大少爺有何吩咐?」
他朝她露出平易近人的親切笑容,「你先別緊張,我只是聽奶奶說,自從你到榮國府後,時常會說些趣聞給她聽,讓她老人家的心情開朗不少,所以,我要跟你道聲謝。」
「這沒什麼大不了的,真正辛苦的是金釧姊,大少爺要感謝的人應該是她。」寧寧不敢居功。
「她當然也有功勞,我會另外獎賞她。」傅國賢盯著她的眼神,宛如老虎看中獵物一般,「奶奶似乎很中意你?」
「中意我?」她不解。
傅國賢眸光一閃,「寧寧,你覺得我這個人如何?」
「大家都說大少爺是個好人。」
「那你認為呢?」
「呃?」這要她怎麼回答?她跟他又不熟。
他看出她的為難,深情款款地說:「或許你不知道,當我看見你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你。」
「嘎?」寧寧頓時張口結舌。
傅國賢垂眸苦笑,「我知道我表現得不夠明顯,因為個性本訥保守,又拙於言詞,有些心裡話總是說不出口,但是我怕再不說,你永遠都不會知道。」
「大少爺,你突然這麼說,我實在不該怎麼回答。」這下她真的笑不出來了。
「你討厭我?」
「嗯……也說不上討厭。」只是沒啥感覺而已。
他一個箭步上前,「那就是喜歡了。」
「這……」寧寧考慮著要怎麼說才不會傷害到他的自尊心。
傅國賢有些激動地扣住她的臂膀,「我真的很喜歡你,只要你願意跟著我,明天我就稟明爹娘,要他們同意讓我先納你為妾。」
「妾?!」她驚叫。
「我知道當妾是委屈你了,可是,我已經先跟駱家訂了親,必須負責……。」
寧寧聽了一個頭兩個大,「大少爺,我不是這個意思。」
「奶奶很中意你,所以只要她開口,爹娘不會反對的,你只要跟著我,這輩子就吃穿不愁,甚至連下半輩子的生活也不用擔心,我會好好照顧你的,寧寧,答應我,我發誓我會疼你的……」
她企圖掙開他的鉗制,「不行!大少爺,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話一出口,寧寧恍然醒悟,直到此刻方才確定自己的心意——她喜歡上傅觀星了。
「你喜歡的該不會是觀星吧?」
「對。」她直言不諱。
傅國賢溫和的面容流露出一絲猙獰,「那又如何?只要我開口向他要,他會把你讓給我的。」
「不可能!我才不相信你的話。」寧寧大叫。
他冷冷一笑,「你要是不信,可以親自去問他。」
寧寧兩眼冒火地怒視他,「我知道了,一定是你仗著自己是大哥,或是抓住他什麼把柄,然後處處壓搾他對不對?原來你是這麼卑劣自私的人,虧大家還把你當作聖人,真是看錯人了。」
「你罵我卑劣?」和煦溫文的臉孔頓時扭曲起來。
她心底不知怎的,竟泛起絲絲寒意,在這一刻,她突然想通了一件事——為什麼自己對這位人人口中敦厚善良的大少爺起不了任何好感,她總覺得他表現得太好,讓人挑不出毛病,反而顯得虛偽。
「難道不是嗎?否則他才不會把我讓給你。」寧寧壯起膽子響應。
傅國賢眼光凶狠的瞪視她,掐在她臂上的手指越陷越深,「我哪裡比不上他?你寧願選擇一個浪蕩輕浮的敗家子,也不願跟著我?」
「他才不是你說的那樣,不對的是你這個當大哥的,居然在背後說自己弟弟的壞話,你真該感到羞恥。」她努力想抽身邊開。
這番強烈的指控徹底激怒了傅國賢。他粗暴地將寧寧推倒在太師椅上,接著撲上前吻住她,寧寧當然不會平白無故讓他給輕薄了,鉚足全力瘋狂地抵抗。
「啊……」他痛呼一聲,跳離她身上,驚詫地撫著被咬破的下唇。
寧寧一臉嫌惡,拚命用手背抹唇,如驚弓之鳥地往門口緩緩移動,「不要以為你是大少爺,我就會乖乖任你擺佈,大不了不幹了,所以我警告你,下次再敢對我毛手毛腳,我就一刀閹了你!」
說完,她一鼓作氣地衝到門邊,火速地奪門而出。
柱子後面,一雙妒恨的眼始終追隨著那抹倉惶逃離的背影,心想,再這樣下去不行,她得趕緊通風報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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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耳陡地被人重重地揪了起來,痛得傅觀星腦中的磕睡蟲都嚇跑了。
「日頭都已經曬屁股了,你還在給我睡?」二夫人拔尖地嚷道。
他齜牙咧嘴地搓揉著被掐紅的耳朵,「娘,我天亮才回到府裡,睡不到一個時辰,您就讓我再睡一下
「你又偷溜出府逍遙去了是不是?要是讓你爹知道,又要被關進祠堂裡罰跪了,你怎麼老勸不聽?早知道你這麼不孝,當初一生下來就該把你掐死,省得將來被你氣死。」
傅觀星掏了掏耳朵,「娘,您換點新的台詞行不行?這些我都聽膩了。」
她用力戳了下他的頭,「你真的想氣死我是不是?」
「我怎麼敢。」他磨蹭了半天才下床,無奈地說。
二夫人跟前跟後地嘮叨著,「你爹和你大哥都在書房談論公事,你趕快梳洗於淨,假裝正好經過,然後聽聽看他們在說些什麼,最好能乘機討點差事來做做,讓你爹瞧瞧你能幹的一面。」
「娘,爹都已經說不要我插手了,我何必去自討沒趣。」
她兩手叉腰,凶悍地喝斥,「不要管你爹說過什麼,反正你就照娘的話去做,我這個二夫人在這府裡什麼實權也沒有,已經夠窩囊了,要是連你都撈不到什麼好處,那咱們母子倆將來注定要看別人的臉色過日子了。」
「娘,您別再吼了,我的耳朵都快聾了。」傅觀星受不了地瞇起一隻眼睛。
「你到底去不去?」
傅觀星長歎一聲,「去。」
「這還差不多。」二夫人這才滿意地笑了。------------------
被趕鴨子上架的傅觀星算準了時間,待他晃到書房前時,父兄的談話正好結束,連袂地步出房外。
「爹、大哥。」他朝兩人笑了笑。
傅珩淡淡地瞥他一眼,「嗯。」
「爹,我跟觀星說幾句話,您先走好了。」傅國賢一派恭順,等傅珩先行離開,望向異母兄弟的表情立刻帶著幾分防備,「難得這麼早見到你。」
.他假裝聽不出譏諷聳聳肩,「母命難違,我也沒辦法。」
「我看是借口吧!」
「信不信隨便你。」他看得出兄長在防著自己什麼,不再多解釋,雙眼的視線不經意地瞄到傅國賢微腫的下唇,促狹地問:「大哥被哪只野貓咬到了嘴?」
彷彿逮到刺激他的機會,傅國賢發出勝利的笑聲,「這只野貓你也認識。」
故作閒散的俊容頓時震了一下。
大哥是在說誰?難道……
「沒錯,這是寧寧送給我的信物。」他眼底掠過邪惡的笑意,得逞地說。
傅觀星雙手揣起他的衣襟,鐵青著俊臉衝著兄長狂暴怒喝,「你碰了她!」
「如果我說是,你會怎麼樣?殺了我嗎?」
「為什麼?你根本不是真心喜歡她……」傅觀星大聲咆哮,舉起拳頭,卻又硬生生地在半空中打住。
他泛出一抹獰笑,「打啊!最好打死我,反正我已經死在你手上一次了。」
「我當時是無心的……」就為了一個小小的意外,他付出了龐大的代價。
傅國賢抓住這個弱點不放,「可是,我差點溺死是事實,這是你欠我的。」
「我什麼都可以讓,只有寧寧不行!」
「只要是你的,我都要。」傅國賢殘忍地打碎他的祈求。
他想起方才在書房裡,爹雖然親口承認自己這段日子的努力,可是也坦言他終究不是做生意的料,缺少了觀星的機巧聰敏,只可惜觀星不學好,否則他們兄弟倆合作,絕對可以將原有的生意擴充好幾倍,這番話無疑是給他一記致命的重擊,就算他花再多的心力,還是比不上觀星。
「大哥,你真的這麼恨我嗎?」傅觀星痛心地問。
他哼笑一聲,「我怎麼會恨你,你是我弟弟。」
「我懂了。」這座榮國府只容得下一個人,否則類似的事將永遠不會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