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睛醒來,何晚亭尚能感覺到身邊的餘溫,當伸手摸去時身邊的枕衿空餘溫熱的感觸,微深的凹痕上已經全然無人了。
哼,算他逃得快!
習慣性地將手向下體摸去,可氣的是那個塞子一般堵在肛門口的東西還在。那變態的情趣用品下方以銀片打造了機簧,讓那東西恰到好處地卡在肛口,既不會完全掉進裡頭,也不能輕易拔出來。
那混蛋教主堅持說什麼不放這個開拓,將來親熱時他會受傷,他自己又研究不出來那東西的機簧(曾經用銅鏡照過一次想自行解開,可是最終仍是因為羞恥得無法自抑而不了了之),因此一連三天都給他戴著這玩意兒沒鬆開過。
由於第一天他就只喝了酒而沒吃東西,後來吃下一顆僻谷丹後三天粒米未進,倒也沒產生要使用那個密處不便的尷尬。可是私密之處被人塞進了這麼一個昂然大物仍是心理不適到了極點,所以他這幾天都莫名其妙地感覺精神疲憊,夜裡反覆折騰得近天亮才能昏也似地睡過去,每當這時候,燕孟然就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似的陪寢在他身邊,然後待他醒來之前火速逃離。
他都不曉得自己什麼時候與那人這般心有靈犀,次次都能感覺到他在睡夢時帶來的溫暖,醒來睜開眼睛他必不在。
哼,就算是免費的暖床,這樣討好也一樣沒用的。
那種人還是要見一次打一次……啊,冬日裡暖洋洋的被窩真讓人捨不得離開。
就算是心裡排斥那樣的感覺是由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帶來的,可是他的身體卻仍會不自覺地尋求……溫暖。
何晚亭打了個哈欠,把臉埋入柔軟的被子裡,拒絕讓自己去思考那行為背後的深意。
「啊……你們打算什麼時候才放本教主去睡覺?」大大地打了個哈欠,瞇著眼睛在一份賬目下方簽上大名,燕孟然好不可憐地看著幾個不整死他不罷休的護法們。
好吧,就算知道了二十七年前噬心蠱是他洩露出去的;就算知道本來該到涯上擔任新教主的樊易也是他放下山……不過那個噬心蠱,是無極教的人都知道,離了這裡的環境,那蟲卵根本無法發育完全,當然,當年的何靈柩會用其它藥物及攝魂大法來補足蠱盅的不足之處也是他沒想到的;而且樊易的下落他出於獨苦苦不如眾苦苦的心態也早已招供了,偏這幫超級護法們要捉住機遇把之前老本算回來似的,非但不去找尋樊小子,反而在判了他的十年苦役之後欺負起他來樂在其中。
「屬下以為教主夜夜溫香在懷,應該睡得很好。」
開什麼玩笑,別以為別人不知道,他一入了夜就到何晚亭的房頂上潛伏著,然後夜夜溫香暖玉抱滿懷。
「哼!就是因為這樣,所以……」
「南方你又說錯了,就是因為美人在懷,夜夜風流的話怎麼可能睡得好呢?」
抱著另一堆賬目進來的北方護法與同僚爭辯之餘,不忘對教主冷嘲熱諷一番。但是他手上的賬本讓燕孟然以為他們是誠心要把這二十年來的舊賬一次結清來玩死他的。
「你們都說錯了啦!本教主……本教主只是一直看著他,直到他睡醒啊。」要不是這樣怎麼能每次都見機逃得這麼快?
不過,也是因為貪看這遲到了二十七年才在自己手中綻放的清荷,他捨不得閉上眼睛。
「啊啊啊,真的好困哦……」
燕孟然擠出臉上腫腫的眼瞼,尋求同情的一瞥。
這日子雖然快樂,可是也很難熬,天天守到三更之後才能挨進身去與他共枕,然後睜著眼睛一瞬不眨地看他的睡顏,第二天趕在他醒來之前離開,不會睡眠不足才怪!
「教主……」
最後才進來的東方護法聞言大驚失色地給他把脈,用四種方法確定了他的確是並無大礙、再禍害個三五十年也沒問題後才放心地放開了手,語重心長:「教主若是因身體疲憊,偶然不舉也不必太過掛懷的,屬下也可以開幾個藥方給教主服用,好生調養一陣會有起色。」
東方護法是忠心為主,可是燕孟然卻氣得哇哇叫:「你們幾個什麼意思?懷疑本教主不舉?」
已經噴笑地應合著要去抓藥的西方護法接腔:「那是因為我們大家都沒見過你把一個人弄來這麼多天還沒吃下去。」
切,說得他好像色中餓狼一樣似的,別人珍惜一下眼前人,捨不得讓他經歷由痛而後才到快感的**不行啊?
「太老了不好下口嗎?」
他以為是吃蘆筍啊?還講究口感。
就算是,他的晚亭也當喻作美酒,愈陳愈香。
「要不然你就是真的病了!有沒有臉發熱、頭髮燒、心跳加速?」
通常這種病的根源,名叫「戀愛」。
四大護法像看林冬稀罕物似地看著忸怩不安的教主,那臉皮超厚的傢伙就算在床上被人看遍了春光都無動於衷的人是真的……
不對勁!
不太對勁!
很不對勁兒!
難道,這就是他們那個處處留情卻處處無心的教主終於動心的一刻到了?
他們該高歌教主遲來的愛還是遲來的春天?
白水涯上,這一天仍然過得表面平靜但暗地裡暗潮洶湧。
「唔,你輕點兒……」
何晚亭竭力隱忍住即將逸出口的呻吟,不使自己本應坦蕩正常的申討變成小貓撒嬌,在心裡安慰自己,再忍一忍,待那「肉中刺」拔出來後,就可以把人狂扁一頓以洩在心頭憋了幾天的怒火。
「我會很輕很輕的。」
燕孟然嚥了一口口水,真難為他了,心愛的人就在面前,衣衫半解,還發出這種曖昧到死的呻吟,卻不能動。
摸到那凸成一朵小小暗花的銀扣,按下使它彈性伸縮的絆口收了回來,輕輕轉動著讓深嵌在內裡的柱身緩緩抽出。
眼前雪白的臀瓣顫抖著,何晚亭的面頰上早噴火似的紅了一片。
因為深埋了幾天在谷道內的柱體幾乎也成了身體一部分似的,稍一抽動竟然不自覺地向內回捲,像捨不得把那物出讓似的。
「別急,我會再慢一點。」
在這種時候千萬不能像以前那樣調笑出來,不然後果堪憂——可是看到這樣讓人情動的一幕還非得做無視狀,似乎也太難為他了。
燕孟然揩揩已經快流到衣襟上的口水,壞心眼地把手一放,那本來欲退出的東西一下子又吸了回去,本是羞愧難當趴在枕上死也不要回頭的何晚亭出其不意地受此衝擊,險險又要驚叫出聲來,不由得開始懷疑他動機及毒咒的可靠性,雙拳緊握。
「那個……抱歉,一時手滑。」
趕緊舉高雙手表示這是無心之失,絕不存在輕薄調戲,燕孟然被嚇出了一頭大汗,但不代表他就真的沒這個包天的色膽。
明著不能來我就暗著。肉在俎上,人在床上,他今晚不搞定這老雛兒,這麼多年的風流生涯就白混了!
重新把手握上他臀間那具男型的燕孟然暗暗給自己打氣。
這機會可是難得,要不是利用了那個人超害羞的個性,冒死自薦還是由自己給他取出來得到許可,這才有今天玉體橫陳這一幕的出現。萬一這機會把握不住的話,那麼他下輩子的魚水相偕都無望了。
看到他又倒回去抱住枕頭閉目不語,燕孟然輕柔地把另一隻手也伸到那幽穴之處,在邊上輕輕地揉搓著,倒也不急著先拔出來,在他抗議之前柔聲道:「這樣子你會放鬆一點,別緊張嘛。」
「哼,也不想想是誰弄成這樣的!」
何晚亭縱然還有千般火氣要發洩,可不是在這種超弱勢的時候,沒好氣地抱怨了一句,念在他是不想讓自己痛苦的份上,雖然很磨人,也先認了,一切都要忍耐到秋後算賬的那一天……
「晚亭,你這裡的皮膚好嫩,揉一下就紅了。」
手段一,激出他適度的羞恥,提高敏感度。
燕孟然的話雖然沒有得到響應.但看著何晚亭已經拓展到背上的紅暈,自然知道這一語言挑逗還是有效的。
「都是我不好,放了這麼多天,下面都有點腫了,緊緊的一圈咬著這裡。」
手段二,以退為進,撩撥他更多的羞辱感。
燕孟然一邊說著,一邊輕輕轉動手中的玉質陽具,看似要緩慢拉出來其實是拖延時間找他體內的敏感點。
「少廢話,直接拔出來就好了啦!」
可惡,真想掩起耳朵來不聽,那種直接而下流地描述他身體現狀的語言本身就是最大的褻瀆。
發現自己的分身竟然在這冗長而繁複的過程中、在那樣下流的語言攻擊下有了反應,無比羞恥的何晚亭直覺地想把腿夾緊,不讓那人發現他的生理狀況。可是早有先見之明的燕大教主已經把身子嵌進他的兩腿之間,他再怎麼收縮,也只是夾緊了別人的腰就再無法收進一分,以一種敞開屁眼的方式丟臉地躺在別人身下。
「晚亭,我是真的喜歡你,不想讓你有一絲一毫的難受。」
手段三,情話大放送,一般在這種情意綿綿的情況下,別人也不好意思太趕盡殺絕。
總而言之,皮要厚,心要黑,說起讓人嘔吐的情話來也毫不遲疑。
靈活的手指悄悄地溜下到他的臀眼與小果之間的薄皮處挑弄著,那處的會陰穴可是人體的敏感部位之一,在那裡輕佻慢捻少有不失控的。
「你的手……在摸哪裡?拿開!」
可惡,他都已經有所反應了還這樣挑逗他,何晚亭身子火燙,伸出去的手想撥開他卻帶著點奇妙的無力感。
「感覺不舒服麼?」
索性合著他的手一起裹住了下體的小球,豎起指尖輕輕地頂弄,後頭轉弄那玉陽具的手也沒歇著,在體內攪出翻江倒海的快感。
「放開!」是真的想叫他放開麼?
身體背叛了意識,前方玉柱已一柱擎天,熾熱得像烙鐵一樣貼在小腹上。
後面習慣的酸脹感漸漸被一種細微的酥麻所代替,感覺到那人使壞地把那東西輕抽緩入,口中倒抽著冷氣卻無力制止他的行為。
「晚亭,你真的好美、是我的話怎捨得放你一人獨守空枕二十年?」
帶著熱氣的唇舌貼到了耳後,訴說著叫人心動的綿綿情意,那個人,是想從身體到心地燙熨進來,安撫他的寂寞麼?
——「荷花也是會寂寞的。要不然,它莖下的根為什麼要叫蓮藕,結的實卻又叫蓮子呢?」
不經意間,多年前深深打動他的心那句話浮現,那可惡的清風,擾亂了一池春水,卻自顧自地消逝了。
說不會讓他孤獨,卻讓他苦等二十六年,生生從青春年少熬成不惑中年。
花白了頭髮,因思念情苦,那人看到了嗎?
「晚亭……」
輕輕的歎息自腦後響起,火熱的唇吻在他的發上,不計較從前的烏亮青絲變成花白頭髮,仍是寵溺縱容,從不自覺湧淚的眼中望去,依稀是李逸風深情撫慰的模樣。
「騙子!騙子!」
何晚亭知道這是一個由自己思念製造出來的假象,可是仍是忍不住伸手摟緊了那帶著活人火燙呼吸的替身的脖子,哪怕只有一刻也好,讓他抱緊了不放手。
燕孟然對他這一邊怒罵卻一邊不放手的相反舉動沒轍,雖然知道他把自己與李逸風生得有幾分相似的容顏又下意識地替換,不過卻沒有生氣,只有滿懷的同情與憐惜。
「我喜歡你,不會離開你。」
「喜歡你,不離開……」
攀上自己脖子的手像是一尾瀕臨離水的魚,在他重複了無數次這樣的承諾之後,底下的身子漸漸地放軟了,似不再像原來這般堅拒他的靠近,默許了他的舉動。
「咿——」
感覺到埋在體內的火熱器具被快速抽去,因為突然變得空蕩的甬道還不能適應地鬆軟開合著的時候,一個比之前習慣了更巨大的東西闖了進來,帶著那麼堅硬的強勢,直衝而入,讓他感覺到內臟也受壓迫似的,滿滿地塞入後庭,直捅到肚子裡。
「嗚——」
卻是燕孟然把自身的陽具完全進入那狹隘之處,雖然經過這麼久的開拓,可一下子要把這昂然大物全吞進去還是太痛苦了,就好像食量一向不大的人一下子吃下了超乎自身承受能力的份一般,感覺好像在哪裡就要脹爆。
「感覺得到我的存在了嗎?我的一部分在你裡面,屬於你,我們不會分開。」
燕孟然倒也不急著衝突抽送,只是緊緊地摟住他,讓他把後臀坐到自己的腿根上,耐心地等他適應。
「出去,出去!」
什麼孤傲、什麼冷漠,在這麼巨大的外敵入侵、驚慌失措下全沒了,只能慌亂地拍打著那具堅實的胸膛,乞求他的哀憐。
何晚亭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被釘在那樁子上一般,契合得太過緊密,讓他完全沒有了逃脫的餘地。
「不要再逃了,他既然放下你,是他的損失。跟了我吧,我絕不會為了其它人、其它事而離開你。」
手指拂過已微有細紋的眼角,愛憐地印上輕柔的吻。
這是他好不容易,苦等二十七年才能擁入懷中的寶物,自然要小心翼翼地捧在掌心,但卻絕不會如一般庸碌的藏寶人一樣,將之束之高閣後不再過問。
「啊……」
那塞得內裡滿滿,彷彿無處不到的肉具只是一抽動,飛散四射的精液就這樣噴發了出來,沾染了白皙的胸膛。
「晚亭,別再封鎖自己的感情,你看,你的身體也是知道寂寞的,它喜歡這樣的律動,也喜歡相擁的快感,這些你封閉不了的。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今後我會疼你,不叫你孤單寂寞。」
惡魔的呢喃一直縈繞在耳邊,昏亂中只能感覺出那巨大又火熱的肉具在後方抽動著,由慢至快,最後竟然像是已經喪失了理智般,只是一味使勁地朝內裡猛烈攻擊著,像魔鬼嵌入人體內的毒牙,捅進來又飛快拔出去,不讓內壁有一點空隙地擠進來,磨擦產生的高熱被堵在裡面散不去,火燙的肉壁被揉搓得柔軟無比,緊密包容地承受著那種衝擊的地方刺麻麻的,除了快感什麼都感覺不到——奇妙的是,自最狂浪處依然能感覺到他的溫柔。疼痛在理智的最後一根弦繃斷時已經消失了,微微的癢,被一出一入的蹭動安撫著,卻越搔越癢似的,非要把那處磨平了才肯善罷罷休。
在高潮來臨前,湧漫全身的快感燃盡其餘的感官——叫人上癮的痛快。
短時間內連續洩身兩次的何晚亭在知覺喪失前,只來得及緊緊地捉住那帶著自己走向沉淪的手,洩憤般地一口咬下去,然後,保持著銜住那隻手的狀態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