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啊,依小姐的個性,恐怕會鬧出人命。」
「你希望我怎麼做了」
「大夫人見錢眼開,我想請歐陽公子以小姐未婚夫的名義幫助夫人。」
「夏舒的娘親,就等於我的娘親,這事我責無旁貸,不過,如果我突然離開,夏舒一定會胡思亂想。」歐陽凌沉吟了一下之後說:「我想請個可靠的人,替我到夏府走一趟,辦好這件事……」
「歐陽公子說的沒錯,但誰是可靠的人?」
「如果惜春你不介意小別幾日,我想章公子是最好的人選。」
惜春滿臉通紅,急忙否認道:「我跟章公子沒什麼,公子你別聽小姐亂說。」
「我問你,你對章公子可有情意?」
「不敢隱瞞公子,惜春確實喜歡章公子。」
「很好,我已問過章公子,他的回答跟你一樣。」
「可是惜春配不上章公子,萬一章公子有了功名,妻子若是下人出身,會讓人笑話的。」
「誰說你是下人,考完科舉後,我正式收你做義妹。」
「歐陽公子,惜春不敢,惜春高攀不上……」
「你如果不答應,那就表示你看不起我。」
「謝謝歐陽公子。」惜春趕緊福身。
「你要趁早學習改口喊我義兄了。」歐陽凌調侃地說。
第7章(2)
在離開秦淮河以前,歐陽凌打算和夏舒再去一次蔻香園,但這次不是兩人單獨幽會,而是和徐燕燕道別,雖然他和夏舒尚未結連理,不過他決定先給徐燕燕一筆豐厚的媒人禮,讓她可以離開秦淮河去從良。
歐陽凌自信滿滿地走出考場。
這段日子以來,他發奮圖強,努力讀書,每天只有在吃飯的時間和夏舒共桌。那種看得到卻摸不到,相愛卻不能相伴的痛苦,對他來說化成一股力量,激勵著他更努力讀書,若說是為了狀元,還不如說是為了美嬌娘。
他正想要加快腳步,回到客棧一解相思,背後傳來熟悉的呼喚聲。
「歐陽公子!」夏舒帶著甜笑走向歐陽凌。
「你到這兒幹什麼?」歐陽凌心中有股不好的預感。
「來考試。」夏舒石破天驚地說。
「你瘋了不成!」歐陽凌狠狠地擒住夏舒的手。
「大庭廣眾之下,兩個大男人拉拉扯扯成何體統!」夏舒雙眉緊鎖。
「問題是,你不是個大男人,而是小女子。」歐陽凌咬著牙低聲說。
「放手!不然我大叫……」夏舒感到事態嚴重。
「叫什麼?非禮嗎?」歐陽凌壓抑著心中怒火。
「你把我的手抓痛了!」夏舒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你才是把我氣得心都痛了!」憤怒在歐陽凌的胸中如驚濤駭浪,他知道自己並沒用很大的力氣,他已經受夠了她的欺騙和演技,但這次他絕對不原諒她,他加重力道,幾乎捏碎她的手骨。
「好痛!真的好痛!」夏舒痛得眼睛閃爍淚光。
「這樣就喊痛,被砍頭的時候,教你連痛都喊不出來。」歐陽凌甩開她的手,但他卻瞥見她白皙的手腕上出現一道明顯的紅痕,羞愧的感覺洶湧而上,他迅速地別過臉,不想讓她看見他的眼睛,同樣也泛著淚光。
不過夏舒還是在他轉頭以前看見他眼眶的淚光,原本她還打算在他放開她之後大發雷霆,表示女人不是好欺侮,但這一刻她心中的怒火化為烏有,低聲下氣地哀求。「拜託你,別在眾目睽睽下吵架,要吵回客棧再吵。」
歐陽凌悶著一張臉,一句話也沒說地朝客棧大步走回去。
夏舒幾乎要用小跑步的方式才跟得上他的步伐,到了客棧之後,歐陽凌直接上樓進房間,夏舒則是囑咐小二準備甘草冰雪涼水,以便讓歐陽凌消火氣。
京城就是不一樣,什麼好吃好玩的都有,像是香橙丸、金絲梅、水晶荔枝、紫蘇膏等涼甜食都是用棗紅色的匣盒盛裝,好吃又好看,送禮自用兩相宜,夏舒實在愛死了京城的繁華。
她計劃在放榜前,和歐陽凌好好遊覽京城,然後再回濤城看娘和弟弟,順便讓歐陽凌去提親,現在她有點擔心計劃會生變……「來,喝杯甘草冰雪涼水消消氣。」夏舒撒嬌地說。
「我不想喝。」歐陽凌的聲音比涼水還要冰冷。
「你到底在生什麼氣?」夏舒硬咽地問。
「女人參如科舉是要砍頭的。」歐陽凌眉毛挑高,他不相信她不知道。
「你不說,沒人會知道我是女紅妝。」夏舒理直氣壯。
「萬一你上榜……」
「我沒有全部作答,我刻意兩題沒作答。」
總共才考五題,就算三題寫得再好,仍舊是無法上榜,歐陽凌鬆了一口
氣,出其不意地將一臉快哭的夏舒摟進懷中,笑吟吟地說:「你差點把我嚇了!」
「放開我!」夏舒不是很積極地在他懷中掙扎。
「不放。」歐陽凌問他那被氣得冒出短髭的下巴廝磨夏舒的頸側,惹得夏舒整個上半身拚命向後退。
夏舒手抵著他的胸膛,嬌羞萬狀地說:「人家怕癢!」
「原來你也有弱點!」歐陽凌露出一副抓到狐狸尾巴的得意笑容。
「下次你要發脾氣以前,最好先弄清楚真相。」
「我想知道你為什麼要冒險進考場?」
「體驗科舉的氣氛。」其實夏舒是想知道自己的實力,若不是因為愛上歐陽凌,讓他打消做狀元的念頭,不然她鐵定會五題都作答,努力爭取頭采。
「真不知該說你勇敢?還是愚蠢?」歐陽凌翻了翻白眼。
「我們來討論答案好不好?」夏舒一臉裝俏皮可愛。
「不好,我現在沒心情知道自己考得如何。」歐陽凌眼中慾火跳動。
「那你想幹什麼?」夏舒明知故問。
「我好想你。」歐陽凌的唇摩挲著她的臉頰。
夏舒難為情地說:「別這樣,惜春跟章公子他們隨時會闖進來。」
一聲低笑,歐陽凌舔了唇瓣,目光對準她的唇,沙啞著嗓子說:「他們如果要進來會先敲門的,更何況他們現在根本不會進來。」
「你怎麼知道他們不會進來?」夏舒詫異。
「惜春留了一張字條給你。」
「字條上寫什麼?」
「她到章公子房裡,請小姐不要擔心她。」
「臭丫頭!居然棄主不顧!」夏舒半氣半笑,看來惜春的進展比她還快!
「他們在逍遙快活,那我們呢?」歐陽凌的俊臉漸漸向她逼近。
「你休想!」夏舒企圖掙扎,但卻無法與緊擁她嬌軀的手抗衡。
「一個吻就好了。」歐陽凌溫柔地央求。
「不要……」夏舒噘著嘴唇,分明是變相的勾引。
「我不管。」歐陽凌毫不客氣地封住她的唇。
「討厭……」夏舒含糊不清地說。
她的唇主動開啟,讓他的舌尖吸吮她的芳香,兩人的身體貼得好緊好緊,她清楚地感覺到他結實的肌肉裡,有一顆狂跳的心臟。
他依依不捨地離開她醉人的紅唇,英俊的面孔和她一樣紅雲密佈。
「想不想我?」歐陽凌喘著氣問。
「不想,每天都看得到你,有什麼好想的!」
「從現在開始,你每說謊一次,我就吻你一次做為懲罰。」
「你這個大色狼!」夏舒乖乖地接受甜蜜的懲罰。
夏舒和惜春來到善男信女往來絡繹的相國寺,上香祈福。
相國寺每月有五次開放成為百貨雜物的交易所,光是在手中廣場兩側廡廊就可容納萬人,各路的貨品應有盡有,就連西域的番刀、番笛也在其中。
插上香,虔誠膜拜一番,夏舒和惜春跟著人群投入這場臨時市集的熱鬧中,惜春邊走邊問:「公子,你剛才向神明求什麼?姻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