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古代,大陸 >> 別後重逢,破鏡重圓 >> 悔情郎作者:墨跡 | 收藏本站
悔情郎 page 19 作者:墨跡
    十日的不眠不休,諸葛懷瑾抱著沈從然去尋他的岳母——毒手至尊。

    七年了,物是人非。滿坡的忘憂草葳蕤如昨,但是他卻和然兒幾度分合。

    他跪在草堂前,「岳母大人,救救然兒吧!」急火攻心的諸葛懷瑾一口真氣提不上,也昏倒在地。

    毒手至尊打開門,便是眼前的這幅情景——女兒女婿,雙雙地躺在了地上,人事不知。

    不知道沉睡了多久,諸葛懷瑾悠悠地轉醒,剛待起身,四肢百骸無一處不酸痛,胸臆中真氣阻滯不暢,勉強起來,又覺得頭重腳輕,身子軟綿綿,無用力處,行得一步,又復跌回床上。

    就在此時,沈從然推門而入。

    「然兒——」諸葛懷瑾吃力地發出聲音,目光所及,沈從然安然無恙。

    「嗯!」沈從然神色頗有幾分古怪。

    「岳母大人在何處,我要好生地拜謝!」一口氣說完一個句子,諸葛懷瑾頓覺頭痛欲裂。

    「我娘去煉藥了!」沈從然扼要地回答。

    「然兒,你可覺得有何不適?」任誰也能察覺沈從然眼中的冷淡,諸葛懷瑾又皺緊了眉,難道然兒體內的洗塵緣還是發作了?

    「一切安好!」

    「那我是誰?」

    「諸葛懷瑾!」

    「念兒是誰?」

    「我兒!」

    「我家居何方?」

    「姑蘇!」一來一往,對答如流,諸葛懷瑾高懸的心,方才落下。呼出口氣,問出最後一個問題:「你可記得紅綾?」

    眉毛微挑,沈從然淡道:「倒是還沒有忘記!」聲音中有淡淡的冷冽。

    諸葛懷瑾感受了一絲不安,但是具體哪裡又說不上來,努力地思索,頭又疼成了一團!

    「你真氣損傷,最宜的是臥床靜養!」口吻平板但是難掩關切。

    諸葛懷瑾欣慰一笑。然兒還是他的然兒,怎麼會有不妥呢?放鬆後的諸葛懷瑾又復沉沉地睡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諸葛懷瑾乍睜開眼,便聞到了奇香。

    「你醒了?」沒有絲毫的詫異,沈從然安之若素地攪動盤子中的東西。

    「這是什麼?」

    「野菜粥!」沈從然頭也不抬。

    「聞起來好香!」野菜粥不知道何時已經跑到了他的手中,高高地擎起,欲吞之而後快,「是岳母大人做的吧?」

    「不,我做的!」

    沈從然的回答還是遲了些,粥,已經全然地傾入了諸葛懷瑾的口中,就在他想起然兒的手藝的恐怖程度的時候,味蕾卻傳來無比清晰的信息——這粥,實在是太香了。

    「唔,唔,唔,然兒,你什麼時候學會了煮粥?」諸葛懷瑾大口地吞嚥。

    「何須學?」沈從然邊擺弄手中沒有用處的調羹,答道。

    「又誇口!」諸葛懷瑾不禁打趣道,「野菜粥也就算是開胃,然兒是不是還要給為夫的做一盤沈氏一絕的黃金蛋炒飯?」

    沈從然站起身,「又有何難?」不待諸葛懷瑾回過神來,人已經消失。再出現時,手中一盤黃燦燦、香噴噴的炒飯。

    諸葛懷瑾大為疑惑,「這——」

    「嘗嘗看!」

    第10章(2)

    舀起一勺,久違了的味道讓諸葛懷瑾想起了過往,嘗一口,一如既往的美好。

    「然兒,你的廚藝真當的是一日千里了!」能讓一個完全不諳廚藝的人在幾日之間精通料理,答案也只有一個!

    沈從然自然瞭然,諸葛懷瑾話語中的瞭然。

    「緣生緣滅,緣滅緣生!」沈從然坐得分明極近,但是聲音卻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緣生緣滅,緣滅緣生?」諸葛懷瑾想起岳母的信箋,難道不是活化莊子的「方生方死,方死方生」嗎?

    「原來娘的意思是,洗塵緣能洗卻塵緣,也能令塵緣再起!」沈從然解釋道。

    「也就是說,洗塵緣本身就是洗塵緣的解藥?」諸葛懷瑾不敢置信,兜兜轉轉,費卻多少的力氣,原來,解藥就近在咫尺。

    沈從然頷首。

    牢牢地抓住沈從然的手,諸葛懷瑾喜出望外,「然兒,你當真記得我了?」

    沈從然清淺一笑,「自是記得!」夫妻之間朝夕相伴,焉有忘卻之理?更何況還有刻骨銘心的愛戀,還有痛苦若椎心的背叛!

    「真好,你終於記得我了!我們這就拜別母親,回流風樓,省得她們惦記!」

    「流風樓?」那是什麼樣子的所在。

    「是啊!怎麼?」好像事情並不是他想像的那麼一帆風順。

    「流風樓啊……」沈從然搖搖頭,腦中好像是有一個模糊的影子,但是影影綽綽,形不成輪廓。

    「春來,你還記得吧?」

    搖搖頭!

    「綠珠呢?」

    還是搖頭。

    ……

    「那你能想起的最後的情景是什麼?」諸葛懷瑾吞了吞口水,勉強地定下心神,沈從然的回答,讓諸葛懷瑾的晴天,開始打閃。

    「我能想起來的,就是我出走的那一天!」

    一個趔趄,諸葛懷瑾幾近昏厥,站穩身形,強笑,「然兒,那你是否還恨我?」手悄然地抓著沈從然的手,他絕對不讓她走掉。

    「我不知道!」明明不可磨滅的恨意,現在淡得卻沒有了多少痕跡,她同樣困惑。

    諸葛懷瑾強打起精神,「恨也好,不恨也好,我無論如何也要留在你的身邊!只要讓我留在你的身邊,我別無所求!」

    「我不想回那裡!」陌生的地方總是讓她心裡不安。

    諸葛懷瑾現在想直接地把她敲暈,帶回去。跟著然兒呆得久了,也知道,簡單粗暴,往往是最好的方式。

    剛想動手,沈從然怯怯地提醒:「你是打不過我的!」

    諸葛懷瑾正想分辯,「我還是去一趟吧!」不知道念兒,是什麼模樣?

    諸葛懷瑾的眼前又有大片的希望散開。

    流風樓中人依舊,前度從然今又來!

    眾人圍繞成了一團,嘰嘰喳喳不止!

    「老闆娘,好溫柔啊,動不動就對我笑啊!」

    「就是就是,你是沒有看到,我們的老闆娘簡直是換個一個人,說話柔聲細氣的!」

    「你說老闆娘為什麼還不給我們漲月錢?」還是有小小的遺憾的。

    她們的口中人,正在含笑地剝一隻蓮蓬,「蓮子呢,是要把蓮子裡面的芯去掉的!」

    剛才被蓮子芯苦綠了臉的諸葛念正在撒嬌道:「娘娘,念兒要娘娘剝給我吃!」

    諸葛懷瑾黯然地看了眼母子間的甜蜜,他可沒有那麼的好命,然兒對他現在也不過是相敬如賓。

    「前些日子,我定了一株月桂,等中秋節那天正好搬回來!要不要先去看看,枝椏上儘是花苞呢……」搜腸刮肚,挑揀著她曾經喜歡的東西說。

    「不!」想也不想便拒絕,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很排斥那些花花草草,但是奇怪的是荷花倒是個異數,看了眼中諸葛懷瑾灰暗的臉色,沈從然心下不忍,解釋道:「我還要理賬!」

    說來更奇怪,明明不諳商道的她,處理起流風樓的大小事務,卻也游刃有餘,井井有條。

    「那風箏如何?」諸葛懷瑾想出另外一個辦法。

    「不!」沈從然暗暗地盤算,一隻風箏可以獲取銀三錢,沒有道理為了一次遊玩,便浪費銀子。念頭掠過,沈從然也吃了一驚,她為何如此的吝嗇?

    「那你想去哪裡?」無計可施的諸葛懷瑾只好問道。

    「我想呆在房裡!」房中床下堆滿的大銀,讓她實在是不敢掉以輕心。

    「那我陪你呆在房裡!」與然兒共進退才是王道。

    「好——吧!」沈從然微微地遲疑,領著諸葛念走向她的住處。施施然的步調,如同照水般羞花嫻靜,看得流風樓的一干人心醉神馳。

    「這……」是怎麼樣的一種情景,一個摞著一個的元寶,擺放在本來應該他睡的位置,讓他的心底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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