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珍珍卻一個人裹著黑色風衣獨自疾行,蒼白得不見一絲血色的臉上,有著豁出去的神情。
站在高大的建築物前,她咬著下唇、臉上滿佈掙扎,終究一甩頭,舉步往前——
「孫珍珍!」
熟悉的嗓音讓她一驚,不敢回頭,她加快速度往飯店大門走去。
「孫珍珍!」來人不放棄的直吼,幾個大步便趕上她。
不該在此時出現的畢之晚伸手拉住眼前的目標,一張笑臉熱情地淒到人家跟前。
「好巧喔,在這裡遇到你,我們一起喝杯咖啡怎麼樣?」
「我……我有事……」腕上的表差十分就十一點,孫珍珍試著掙脫緊抓著她的大手。
「沒事、沒事,我保證你絕不會有事。」嘴裡說著雙關話,畢之晚的手可也沒停,硬是將她挾到飯店旁的咖啡廳。
她自動的點了兩杯卡布奇諾。
「之晚,我真的有事……」
「我知道。」要她稍安勿躁,畢之晚等服務生送上咖啡後,才靠近她悄聲道:「我知道你今天是來幹什麼的。」
「你……」孫珍珍的臉色十分難看。
「我沒有惡意。」她先表明立場。「那天你和老色魔在會議室裡說的我全聽見了。你放心,我沒告訴任何人,我今天來也沒什麼目的,只是想代你赴這個約會罷了。」
「代我赴這個約會?你瘋了?!」孫珍珍張大了眼看她。「既然什麼都聽到,你應該知道這個約會是……為什麼還要——」
「因為我比你還懂得如何自保,因為我想趁這個機會搜集證據打倒老色魔。珍珍,你別擔心,就算事情失敗,我也不會供出你,我會說你是被我騙走了——」
「算了。」孫珍珍搖頭。「我已經有丟工作的心理準備了,今天為他做這件事,只不過是為了封他的口,希望他至少讓我做到年底、領完年終……」
「但……」
「之晚。」她看著她的眼好沉重。「我不是完全沒有錯,公司本來就不允許員工在聲色場所打工,我也打算把工作辭掉,不過我實在很需要錢,那筆兩個月的年終獎金我怎麼樣也不能放棄。」
「就算他要你去……去……」
「陪男人過夜?」孫珍珍嘲諷的一笑。「工作辭掉後,我就會正式下海了,那時這種事還會少做嗎?」
看著她,畢之晚心裡滿是不忍。「我借你錢好不好?」生怕傷害到她,她問得小心。
「你能借我多少?十萬?二十萬?」她笑了。「我身上背的可是三百多萬的負債呢;除此之外我還得負責一家大小的開支。之晚,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的忙,你是沒辦法幫的。」
「三……三百多萬?」把老爸的工廠賣掉不知值不值這個價?
「聽起來很像通俗連續劇吧?父親愛賭,賭輸了又跟高利貸借,這種看到不想再看的俗爛劇情居然會發生在我身上,嗟!既然如此,跟著出現的不就應該是有錢的公子哥兒?
「珍珍……
「算了,我早認命了。」將半涼的咖啡喝下,她站起身。「時間也差不多了,我該去——」
「給我最後一個機會好不好?」畢之晚拉住她。「讓我試試看,也許我能讓你繼續保有現在的工作,你相信我——」
孫珍珍歎了口氣。「明明不關你的事,你幹嘛這麼堅持要屻這趟渾水?我真不懂……」
「為什麼不關我的事?你是我的同事,那臭傢伙是我的上司,我……我……我就是看不過去……」她氣得左手緊握成拳。
看了她許久,孫珍珍又坐回椅上。「你去吧,我的咖啡還沒喝完。」
「你答應了?!」畢之晚興奮地跳起。
「快去,免得我改變心意了。」叫住往櫃檯沖的她,孫珍珍擔心地交代:「喂!你要小心點。」
「知道了!」
照著服務人員的指示搭上電梯往頂樓去,畢之晚倚在牆上看著鏡裡的自己。
今天地難得穿了件貼身黑色小洋裝,這件強調曲線的衣服還是她硬跟小雯借來的,伸縮的布料加上小一號的size,讓上圍沒什麼料的她總算能擠出些什麼。
她看來夠誘人嗎?能夠騙得男人頭昏眼花、乖乖把所有的事都說出來嗎?
再檢查一次皮包裡的小型錄音機,確定沒什麼問題後,她深吸口氣,掐掐自己的頰。
她並不害怕,就如她跟孫珍珍說的,她的能力足以自保,如果那男人真想對她怎樣,她絕對能打得他什麼都不敢做。
她只擔心……薩齊。
這幾天她在他面前總裝的完全忘了這件事的模樣,也不問他進行的如何,也不再抱怨課上的老色魔。
今晚的約會也提早結束,薩齊沒問什麼,只說他恰好也有事,送她回家時還稱讚她最近很乖。
嗚……她覺得好不安、好有罪惡感,薩齊要是知道她進了家門又溜到這兒來代人赴會,會不會生氣?
頂樓到了,電梯門開啟,她走向八六二號室。舉手敲門前,她緊閉上眼在心裡對薩齊說了聲抱歉。
有人開了門,畢之晚抬起頭做出個緊張不已的笑容。
「嗯?你就是老張送來的人嗎?」低沉的男聲響起。
畢之晚一面點頭,一面不經意的將手探入皮包按下錄音鍵。
「進來吧。別緊張,我不會硬把你押到床上去的。」
男人一面關上門,一面自顧自的笑。
「你就是富雄的王先生?」畢之晚跟著他身後問。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今天的目的是來與美女同度一夜,是誰又有什麼差別?」男人坐在沙發上邊倒酒邊說。
「當然有差別。」畢之晚環視著寬闊而富麗的套房,再看向那穿著紅絨浴袍,年約四十的男人。「我不想走錯房間,也不想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你。」
「如果你是老張介紹來的,那你就沒走錯。至於如何叫我?」男人微微一笑。「你可以叫我親愛的、情人或是蜜糖,我不介意。」
噁心!
「蜜糖先生——」
「罷了、罷了。」男人像被她逗笑了。「你叫我王吧。」
王你個頭!
「王先生,」畢之晚假笑。「我們業務二課的張課長說只要我陪你一夜,富雄的總經理就會把上億的生意交給我們,這件事是真的嗎?」
王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悅。「談這些事傷感情,那,」
他將正在喝的酒遞給她。「我們聊點可以助興的話題怎樣?」
接過酒杯,畢之晚的眼瞇成狡詐的縫,乾脆地一口喝下。
她繼續問道:「我覺得很奇怪,王先生你的條件不錯呀!」事實上他長得人模人樣,很有中年人成熟的魅力。「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找女人?強迫女人真的那麼好嗎?」
「嘿!我可沒強迫女人。」王好脾氣地再替她添酒。
「你們是老張送來的,不管他是以什麼理由讓你們過來,腳長在你們腿上,不想進來你可以走啊。」他大方地一擺手。「我絕不會攔你。」
「說的簡單。」在他對面坐下,畢之晚很阿莎力的又將杯裡的酒喝下。「就這麼走出去的後果並不是人人都付得起。」
「那就不是我能負責的。」王笑得像隻狐狸。「反正我是絕不強迫女人的。」
「那只是表面,實際上……哎喲!反正都是你的錯啦!要不交個女朋友、要不花錢去找心甘情願的女人,你幹嘛什麼都不做,偏提這種害死人的條件?」酒像是鬆開了畢之晚的舌頭,她說話的內容開始肆無忌憚起來。
「我從不在女人身上花錢和花時間。」王仍舊笑著。
「老實說,」又喝下一杯酒,畢之晚拍著他的肩。
「你到底用這種方式害了多少女人……咦,你肩膀怎麼有這麼多毛?」
將拚命拍著他頭的手拉下,王將她的手舉到唇邊。
「你現在是不是覺得很暈、很想睡呢?」
「還……還好啦!」畢之晚大舌頭地回答眼前晃來晃去的人影。
「你就放心睡吧!」王的聲音很溫柔。「閉上眼,我會對你很好很好的……」
「你別以為我醉了,我是千杯不倒……」
「我知道。」他安撫。「你沒醉,你只是想睡。」
扶著她到床邊,王順勢壓在她身上。
「你不是想知道嗎?我跟貴公司張課長的交易,我現在可以說給你聽喲。」從她的皮包中掏出錄音機,王大聲對著機器道:「我就是富雄的總經理,我們約定他給我女人,我給他生意。」
「你……」畢之晚勉強的張開眼。
「你很厲害嘛!」王輕笑。「這樣的加料酒可以喝三杯還不倒,我佩服你。不過,」他將錄音帶取出,直接拉出帶子。「佩服歸佩服,這東西可不能留給你。老實說你也不是第一次搞這種花樣的人,當然也不可能是最後一個。嘿!別理這些閒事了。」他將帶子丟到一旁。「我們來快樂一下……」
「你……你別碰我……」
「別掙扎了,你早渾身沒力了吧!乖乖的……嗯……」
薩齊緊握成拳的手,自從畢之晚走進八六二室後就一直不曾鬆開。
「薩老弟,你的臉色很難看耶!」一旁的調查室室長許源拍拍他的肩道。
這公司有名的青年才俊從一開始就是一副看不透的模樣,怎麼突然換了神色?
「難看是正常的啦!」守在監視螢幕前的年輕小伙子揚聲道:「如果你看到自己老婆打扮成辣妹和中年色狼周旋,我保證你的臉色也不會好看到哪裡去。」
「老婆?「許源將視線投到螢幕上。「那只瘦不拉嘰的傻鳥是薩齊的老婆?」
「看清楚,那是畢之晚,和薩老兄剛榮登公司裡最不速配情侶排行榜的榜首,我曾經跟你提過的啊,你又忘了?」小伙子完全無視薩齊殺人似的眼神,依舊輕鬆自在的跟自家老大談八卦。
「赴約的不是業務二課的孫珍珍嗎?什麼時候改成畢之晚了?」許源皺著眉說,接著又投給薩齊一個不表贊同的眼神。「薩老弟,你這樣不行喔!怎麼可以讓女朋友去做這樣的工作——」
「取消。」薩齊突地沒頭沒尾的冒出一句。
「啥?你說什麼?」許源那副呆樣實在與他的職位不符。
「這件事取消了。」
看著王夕良的狼手握住畢之晚,看著畢之晚竟莫名的毫無反應,齊薩匆匆拋下一句話便往門口沖。
「這可不行!「方纔一副呆老頭樣的許源機警的抱住他。「好不容易踩到這條尾巴,怎麼可以輕易放棄?忍著點嘛!我們就快抓到老張犯案的證據了——」
「誰管那死老張?他媽的,之晚都快被人奸了,你們還在這——」
「哇塞!薩老弟,這可是我第一次聽你罵髒話,不錯、不錯,總算有點男子氣概了。」
「許源,放開我!」薩齊的聲音降的極冷,冷得讓抱住他的許源幾乎抖得鬆開手。
「不是我不放,老弟,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許源硬著頭皮勸阻。「我保證一定在最後一秒鐘衝進去救人,你就——」
「老大,可以了。」一直盯著螢幕的小伙子頭也不回的開口。「王夕良招了,另外畢之晚已經被壓在床上,王夕良的手正移到她的胸部——」像是一切都不關他的事,小伙子轉播的不亦樂乎。
不敢再聽下去,許源急忙鬆手,看薩齊一會兒便沖的不見人影,他搖搖頭,也舉步跟上。
追到八六二室,那原該撞進門裡的人卻像根柱子似的站在門前。許源擔心的探頭往裡看,生怕真的來得太晚了。
「這……這……這是酷斯拉來襲嗎?」
原該是華麗的套房如今連一樣完整的傢俱也沒有,酒櫃被砸爛,沙發被翻倒,蕾絲窗簾被扯成破布,王夕良則暈在半毀的彈簧床上,油頭被扯爛、衣服被扒光、白斬雞似的身材上滿是瘀青。
至於那個差點慘遭蹂躪的畢之晚呢?瞧瞧長毛地毯上,她不正好好的睡在那嗎?
走近微打著鼾的畢之晚,薩齊抱起她。「這只還是狀況不佳的酷斯拉呢!」
看著薩齊抱起她走出門,許源很感興趣地說:「薩老弟,你覺得她會不會想到我們調查室來?」
「幹嘛?想挖角?」薩齊半挑眉。
「沒錯。」他乾脆道。「我看上她的破壞力了。」
「你可以自己跟她談,這是說如果我跟她算完賬後她還有命在的話。」
目送著他們離去,許源喃喃:「這算不算是一種變相的拒絕?」
意識由混沌而漸清醒,畢之晚在床上伸個橫腰後,才不情願地睜開眼。
滿室的黑讓她茫然了許久,坐起身,她轉頭看向四周。
「醒了?」男人的聲音平淡裡有一絲壓抑,像正控制著什麼別讓它爆出來。
「薩齊?」她不可能認錯這個聲音。畢之晚張大眼看著黑暗裡模糊的身影。
「這是哪?我為什麼會在這?」
「你全忘了嗎?」將燈點亮,薩齊面無表情地走向她。
「忘……忘了什麼?」不知怎的害怕起來,畢之晚抱著被子往後縮。
「這裡是XX飯店,八六二室就在樓上,這樣的提示夠不夠?」
現實撞進腦裡,畢之晚的嘴張了半晌後才合上。
「你……你怎麼會在這?」
沒道歉?「這個問題該是我問的吧?畢之晚小姐,你還記得答應過我什麼嗎?」
「呃……不插手這件事……」畢之晚的聲音低的像蚊子叫。
看著他整個人緩緩逼近,畢之晚又急急解釋。
「我也不算是真的插手嘛!」
男人坐上她的床。
「我只是代人赴約。」
將坐著的她拉成躺姿。
「而且我有把握可以解決這件事。」
慢慢壓上她。
「而且我比珍珍更懂得保護自己。真的!我打倒王先生了不是嗎?」
像沒聽到她淬然拔高的尖喊,薩齊以手肘撐住自己,臉靠得她極近。
「這就是你的理由?」
「薩……薩齊,」沒有回答他,畢之晚反而試探地問:「你是不是真的很生氣?」
「我是不是真的很生氣?」薩齊拾頭看向天花板。
「她問我是不是真的很生氣?」低頭對她擠出個齜牙咧嘴的笑,他說:「我說我現在心情很好你信不信?」
畢之晚猛搖頭。
「別怕。」薩齊閃著一口白牙,看來像只極欲噬人的猛獸。「我可以回答完你的問題後才動手,畢竟這是我第一次想殺人,總得有點優惠。」
「打個商量,我什麼都不問,你也別浪費力氣殺——」薩齊的眼神讓她住嘴。
「我為什麼會在這?因為我將這件事往上報,今天王夕良和孫珍珍的約會完全都在調查室的監控中,你根本就不需要——」
「這是不是說這件事真的解決了?」畢之晚興奮地打斷他。「你們已經有了確切的證據可以踢走色魔課長了?可是珍珍呢?珍珍會不會被拖累?」
「是,是,不會。」薩齊回的簡潔。「公司將會約談孫珍珍,除瞭解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外,也將協助她解決她的問題。」
「這麼好?」畢之晚很懷疑。「三百多萬的負債呢,公司真的——」
「我說了,公司會協助她。」薩齊不耐煩地重複。
看出他臉色不善,她不敢再多問,只嘗試的笑道:「這樣不是很好嗎?色魔課長被趕走,珍珍的問題也解決了,這次事件沒人受傷、平安結束,真是可喜可賀……」
「你還是不懂對不對?」看著她的眼,薩齊半自語的喃喃。
「不懂什麼?」
不懂我氣什麼、不懂我見到你進入王夕良房間時的害怕與緊張、不懂我看到你昏昏然時那股想殺了自己、又想殺了你的衝動!
「你什麼都不懂……」薩齊的雙臂突地緊緊圈住她,他的頭垂在她頸間,整個人還為她可能受到的傷害而控制不住的發抖。
「喂……沒這麼嚴重吧!」畢之晚還是搞不清楚狀況。「我犯的錯有這麼大嗎?居然可以讓你氣得發……」
那抖字被吞沒在薩齊的嘴中。
從來對她只有溫柔與疼愛,薩齊從不曾這麼粗魯、不顧她感覺的吻過她,他不是想處罰她,他只是想藉由唇手,讓自己知道她在他懷中,她很安全……
他再沒辦法柔情蜜意,他的唇、他揉捏著她身體的手,全充滿激情得近乎野蠻。
唇咬的她生疼,他顧不著,就算知道她身上將會多上好幾道瘀青,他也控制不了自己,這樣的感覺他一輩子沒嘗過,那種所珍愛的人有可能因自己的疏忽而受傷的感覺……
所以只想加倍的擁緊她。
手拉著裙子的下擺直接褪下,薩齊扯下她的上衣,唇在她赤裸的身體上啃咬、吮吻,手也不耐的拉扯著她光溜的下半身僅剩的衣物。
「薩……薩齊,你別……」
畢之晚扭動著、抗議著,卻只掀起他體內更猛的狂潮。
「我絕不允許……薩齊……你放開我……」
他充耳不聞,甚至堵住她的嘴,猛力地吻她。
下一秒,一百八十幾公分高的男人呈拋物線的飛至床下。畢之晚一面整理著自己身上的衣服,一面氣沖沖地罵:
「我警告過你了,你要生氣是你的事,可是我絕不允許你用這種方式對我!薩齊,我從沒想到你是那種會強迫女孩子的人!」
伸手耙過一頭亂髮,薩齊深吸口氣穩住自己。
「在你眼中我是那種人嗎?當我吻你時你只感覺到氣憤嗎?你感覺不到……感覺不到……」我心裡真正想要的……
畢之晚硬著脾氣點頭。
她討厭被人壓制,更討厭男人藉著天生的優勢強逼女人!雖然薩齊方才沒有傷到她,雖然他沒有以殘暴的手法對她,可是他太……太激情了,那種極力想要索取什麼的態度是她從沒遇過的,她——老實說,她怕。
被她的反應刺傷了,薩齊站起身。
「我從沒想到你是這麼看我,你認為我是會強迫女人的人?那麼在你心中,又是怎麼看待我生氣這回事?」
心裡後悔,嘴巴卻不認輸,畢之晚氣憤的回答他:
「我就是不懂你為什麼發脾氣!我答應你的事沒做到,這件事我也很難過啊!你要我道歉、要我替你做什麼事,我心甘情願,可是你不該用那種方式——」
「你以為我氣是這個?」薩齊快哭了。
「否則是什麼?去赴這個約會我當然比孫珍珍適合,她去說不定早被那個王什麼的輕輕鬆鬆拐上床!我就不一樣了。」話裡開始透著沾沾自喜。「我不但想出個搜集證據的好方法,而且還能保護自己不受欺負,孫珍珍她——」
「孫珍珍、孫珍珍!」他不耐地打斷。「這又關孫珍珍什麼事?」
「當然關她的事。」畢之晚望著他的眼滿是不可思議。「我們不就是看不過她被脅迫,才出手幫她的嗎?」
「那是你!」薩齊衝口而出。
要不是為了畢之晚,要不是擔心她衝動行事傷了自己,他幹嘛把這件事攬上身?看不過去?他有什麼好看不過去的?他跟孫珍珍八竿子打不著,她的事跟他又有什麼關係?
畢之晚卻不懂他的心思。「那你又是為了什麼?」
薩齊沒有回答,可眼中卻儘是難解的情緒。
「好吧,那你乾脆老實說,你到底在氣什麼?」畢之晚又拉回原題。
「你自己想!」他偏過頭不看她,就不信他的感情非得說的明明白白她才會瞭解。他對她的心,她感受不到嗎?
雙手抱胸低頭苦思,畢之晚想了好一會兒後興奮道:「我知道了!」
薩齊眼一亮。
「一定是這個理由……不對,如果是這個理由……」畢之晚自言自語。
一會兒,畢之晚氣嘟嘟的跳起。
「你太過分了,薩齊!你明明說過喜歡我這樣的,現在卻又為這件事生我氣!我早跟你說過了,我不是那種懂得溫柔的溫順女生——」
「等等,你到底又以為我為什麼生你氣?」
「還不是像以前那些男人一樣,嫌我愛惹麻煩、嫌我不夠乖巧聽話,反正我就是這樣的人,你氣也沒用,我還是改不過來。」
「畢之晚!」薩齊真的冒火了。「你真的什麼也不懂嗎?我為什麼生你氣?我如果不是擔心你幹嘛要生你氣?!」
「擔心?」畢之晚瞪大眼。
薩齊有些不好意思。
「為什麼要擔心我?」
「為什麼——」他差點被這三個字嗆到。
「對啊!」畢之晚點頭。「我拿的武術段證書都可以集結成冊了,在台灣沒幾個人能打得過我,我不懂你為什麼會擔心——」
「太好了,她不懂!」薩齊抬頭看天像在尋求上帝協助。「她不懂我為什麼會擔心她?這下連我自己都開始懷疑了……」
「薩齊?」她說錯什麼了嗎?
「你真的喜歡我嗎?之晚。」他臉上的神情讓人辨不清。「你曾說過愛我,之晚,你說的是真的嗎?」
「我——」
「罷了。」薩齊打斷她。「我們還是分開一段時間讓彼此冷靜一下好了,我得好好想想……走吧!我送你回家。」
將自己的外套覆在她肩上後,薩齊率先走出房門。
看著他的背影,畢之晚只覺心裡一陣冷。他說要暫時分開?為什麼?她說錯了什麼?又做錯了什麼?
誰好心點告訴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