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寶兒聽到隔壁房門開關的聲音,她驚跳起來,戚雲天回來了。她來來回回地在屋裡踱步。現在去告訴他嗎?萬一他不原諒她呢?隔壁房裡突然傳來極大的杯盤落地的聲音。他一定在為下午的事難受,去告訴他吧,她不能太自私了而罔顧他的感受,如果他真的趕她走的話就當她與他無緣吧。下定決心,她伸手去拉門,腦後卻突然一麻就失去了知覺,一個穿著清純的鵝黃色紗衣的女子冷笑著接住她滑落的身子放在床上。她很快地脫掉寶兒的男裝扔一旁,又解開寶兒的中衣取了她纏繞胸脯的白布條,寶兒稚嫩而飽滿的胸膛就那樣展現出來。紗衣女子驚喘一聲緩緩低下頭竟吻了上去,只聽她低聲道:「多麼誘人的身子啊,我卻無暇消受。實在可錯啦。我的乖主兒,你該感謝姨娘的,戚雲天那個男人中了我的合歡散,今晚沒有女人是不行的,你去了就是羊入虎口啊。姨娘替你去吧,替你失去童貞,姨娘三十四年來還沒碰過男人呢。他們都是些粗俗野蠻的動物,卻為何女人都愛他們,今晚我倒要見識見識,順便取回我想要的東西。」她邊說邊低低地笑著。「乖寶兒,你未來的日子一定很精彩促,但一切要怪就怪你那自以為堅貞的娘親吧。」聲音很輕柔卻令人不寒而慄,因為那七分似主兒的聲音滿寒著復仇的意味。然而更可怕的還在後頭。收拾好寶兒並為她蓋上被子,紗衣女子從容地拉開門走出去。回身關門時她輕蔑地沖寶兒笑著,一束月光照著她的臉上,赫然是寶兒純真爛漫的笑靨。門關上了,鵝黃色的身影也進了戚雲天的「伏雲居」。
戚雲天坐在桌旁,手裡握著酒杯一杯接一杯地喝著,如雪的白衣滿是酒漬,在以往這對他來說是不能忍受的,而現在他卻無所知覺地狂飲。慾火還在他體內流竄,這太不正常了,難道他的身體只有寶兒才能平撫嗎?與小桃紅一下午的廝混中他瘋狂地發洩,腦海裡卻全是寶兒的甜美俊氣的笑顏,在意識裡他將小桃紅當作寶兒來愛。可是這似乎並沒有解決問題。回到「伏雲居」他根本無法人睡,身體疼痛地渴望著寶兒。寶兒,寶兒,他在心裡不停地呼喊,但理智告訴他什麼也不能做。他從沒有這麼痛苦過,腦子只一遍遍地閃現寶兒赤裸的樣子。為了緩解慾望他不停地喝酒,醉成死豬的時候就什麼也不能做了,但喝這麼久他為什麼還坐得住?
門「吱呀」一聲開了又關上,戚雲天連身都沒有轉就喝道:「昱,別管我,滾回你的『水閣』去。」身後沒有聲音,「你沒聽到我說的話嗎?滾回去。」
「我,我不是程大哥。」嬌嫩怯弱的聲音自背後傳來,戚雲天頓時僵住,「寶兒?你來做什麼?回你房裡去,快點。」他不能見他,否則控制不住自己去侵犯他。
「可……可是,戚大哥我有事要告訴你。」
「有什麼話明天再說。現回你房裡去。」戚雲天暴躁地一拳將酒壺打飛摔在牆上,巨大的聲音嚇得寶兒驚叫一聲。
「威大哥,你為什麼不回頭看我一眼?你已經討厭我了嗎?」寶兒不知地來到他身後,一隻纖纖玉手握住了他緊握的雙拳。
「你再不走我會傷害你的,你……」一陣淡淡的香氣飄進鼻息裡,他倏地回頭又驚嚇得倒退幾步,他不敢相信寶兒竟穿著女裝站在他面前,如雲的黑髮輕披在肩頭,她宛若精靈般精靈可人。只是怔了一下,他呼地撲上前一把死死地抓住她肩頭搖晃著,眸中儘是憤怒的火光,「該死的,誰讓你打扮成這樣的?」
「是你說你想要我的呀。」寶兒咱怨地看著他,嬌俏的樣子看得戚雲天心動神搖,「但我可沒……沒讓你扮成女人,有需要我自己會解決,我不希望你把自己變成怪物。」他覺得自己快崩潰了,語氣雖然僵硬,他的手卻不自覺地由緊抓變成了輕撫。寶兒一顫,臉帶紅暈地道:「怎麼解決?召女人到暖閣去嗎?」
「你?」戚雲天無言以對,他有種被妻子捉姦在床的感覺。只見寶兒慢慢地後退一步,抬起滿清光的眸子,直直地望進他心裡,她一字一句說道:「戚大哥,寶兒不如那煙花女子嗎?」隨著話音,鵝黃色的紗衣無聲無息地飄落在地。戚雲天只覺得腦袋「嗡」他一聲,枉他一個月來痛苦掙扎,寶兒竟是女的?心裡憤怒與喜悅剎時混一團,他的臉忽青忽紅,寶兒就那樣赤裸地站在他面前,女性柔美誘人的曲線無一絲遮蔽地暴露無遺,那麼真實,不再是她夢中的幻影,他只要伸出手就能將她抱在懷裡恣意憐愛。
心跳如鼓的戚雲天微喘著問道:「你女扮男裝?」寶兒點頭。「那為什麼不告訴我而要看著我為你矛盾掙扎?」
「我怕……怕你知道。以為我存心欺騙你,你說過你還痛恨欺騙。」寶兒似害怕地低下頭。實則在冷笑,趙主兒的確是這麼想的。
「那你又為什麼現在告訴我?不怕了嗎?」戚雲天嚥下口水,寶兒尖聳的胸膛正不停地誘惑著他。
寶兒抬起頭來,專注的目光停留在他臉上,雙手輕輕地撫著他寬闊的胸膛,身子已依靠在他懷裡。「怕也好,但我愛你,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為我的假身份傷心難過,我寧可冒險也要告訴你。」
「噢,我該拿你怎麼辦?」戚雲天歎息一聲俯下頭,薄後牢牢地鎮住她飽滿的唇瓣,「為什麼這麼對我?不怕我吃了你嗎?」
「不怕,我寧可你需要時找的是我。」嬌媚如絲的聲音緊緊纏繞住戚雲天充滿激情的心。他感到酒意終於開始往上翻湧,一種迷醉的感覺。一聲驚呼之後喘息呻吟聲代替了一切,戚雲天滿足的歎息聲傳來:「小寶貝,你是女人真好。」滿室春光蕩漾卻阻止不了惡夢的來臨。
天還沒亮戚雲天就神清氣爽地睜開眼睛,昨晚真是一夜好服。漾起滿足的微笑,他伸臂向旁邊摟去,卻是落空了。他「呼」地坐起身來,奇怪寶兒上哪去了,她那側的床鋪是冰的,看來已離開多時。也許她怕羞回自己房間了吧,他好笑地想著。一扭頭瞥見枕頭邊的牆壁開了一條縫,他倏地變色,一把拉開實際是暗室的小門,裡面空空如也。瞬間,他彷彿墜入萬丈深淵,頭「嗡」地一聲炸開來。不可能,不該是寶兒。她說她愛他,還把自己的貞操交給他,她不會做出這種企圖毀滅他的事來。暗室裡放著的是記錄龍飛堡旗下各分點的落腳處的冊子,它們相當於幫派分航的所在地。它們隱在暗處指揮著各商業的運作,毀了它們就等於將龍飛堡的根基連根拔起。龍飛堡在薄弱的時候仍未被魔教擊倒就是因為廉教找不到它們,無法催毀龍飛堡的根基他們只有屢戰屢敗。
「哈哈……」戚雲天痛極反笑,他們終於找到了不是嗎?五年前的曲萍被他殺了,這次他們又派了個寶兒。好啊!好個天真嬌俏的寶兒,竟將他整顆心騙去,讓他為她羞愧,為她掙扎,為她失魂落魄,確比曲萍高明許多。
細想一切,他只覺得痛徹心扉,他已沒有欺騙自己寶兒是無辜的理由。冊子在他房裡,他只告訴過兩個女人,一個已死在他的刻下,一個就是寶兒。他笑不可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聰明,實是聰明,他只告訴她秘密在劍裡卻被以為經過上次一險後他必定將其轉移,還打開了暗室。他愛的女人原來都是送他上西天的勾魂童子,一個柔情似水,一個嬌俏可人,他戚雲天還真是好福氣啊!笑聲漸漸停,他的臉也罩上厚厚的寒冰,曲萍的死他從沒痛過,殺死她的那一刻他知道自己對她更多的是迷戀,人死了他也從迷霧中走出。而這次寶兒的背叛卻讓他心痛欲絕,他付出的是全部癡心愛戀,寶兒的所為無疑是在他心上插了一把刀,一滴滴鮮血化成幾欲奪眶而出的淚水。
忽地瞥見掛在床頭的劍,他將所有的痛變為排山倒海的憤怒,殺機也從心底一絲絲地聚集。拿到了東西她必定已經逃走,無論逃到哪裡他都要將她與魔教一併剷除,儘管心痛,但大丈夫何患無妻?他很快就會像忘記曲萍一樣忘記她。現在他想毀掉她的一切,即使她不在了他也要毀掉她用過的一切,他不能讓龍飛堡內留有她一絲的氣息。他準備去她房裡,當他抓起昨晚扔在地上的衣服時一股談香飄散開來,是她的味道,「啊」,他大喊一聲揮劍將衣服劈得七零八落。又取出一套白衣穿上,他握劍衝出房門,與一個路過的丫環撞在一起。「啊,主人。」丫環被眼前兩眼發紅。頭髮散亂,彷彿復仇使者的戚雲天嚇得驚叫,他手裡寒光閃閃的寶劍更是嚇得她貼在石柱上。戚雲天恍若未聞地大步衝向寶兒房間,「匡啷」一聲端開門走了進去。媽呀丫環拍拍胸脯,主人看來是與趙公子發生了什麼大事,這可怎麼辦?她急得打轉。對了,管得著主人的只有程總管了,抬起腳她飛快地向「水閣」跑去。剛起來的程昱一聽丫環的稟報立刻意識到事態嚴重,大哥是個面冷心熱人,若不是發生什麼使他震怒的事,他絕不會提劍去找自己愛的人。心中有些猜想,但他希望千萬不要是真的,否則大哥這一生都不會再愛女人了。派護衛通知各部主事立刻在大廳集合,他火速趕往「伏雲居」。
闖進寶兒房間的戚雲天一路毀壞東西至床前,床上的幔子放下來了,但隱約可見有人躺在裡面,不可能的,他「霍」地用劍劃開幔帳驚在當地,寶兒正甜甜地睡著。戚雲天不禁嗜血地笑了,為什麼不逃走,還想騙他嗎?告訴他她什麼也不知道,當深愛她的他相信她後再繼續在這裡過著富貴悠遊的日子?魔教不如這裡富可敵國是嗎?冰涼的劍輕撫她因熟睡而粉紅的臉頰,戚雲天依舊笑著,她還真會做戲,惟一可以肯定的恐怕只有她的落紅了吧。
忽然他發狂般用單手抓住寶兒的肩瘋狂地搖晃,使一無所覺的寶兒的頭「咚」地撞在床沿,在此皺眉清醒過來。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如雪的白衣,怎麼回事,深更半夜威大哥到她屋裡做什麼?啊!她忽然想起自己所作的替戚大哥解決需要的決定,小臉倏地紅了。「戚大哥,你怎麼先來了。」她羞澀地問著,禁不住抬眼看向戚雲天,卻發現他如盯著獵物嗜肉的猛獅般對她冷笑著,她嚇得不禁縮向床角,怯怯地問道:「戚大哥你怎麼了?』
「我?我很好,倒是你忘記我們昨晚的事了嗎?」他忽然不急著殺她了,她使他心痛,現在他也要讓她嘗嘗被剝去層層面具再眼見自己被當胸一見刺死的痛苦。此刻,被傷了感情的他確實有些瘋狂了。
「昨晚?昨晚有什麼事?有事也應該是今……」寶兒本想說「今天晚上」卻忽地瞥見發白的臉色,她腦中立時亂成一團。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她後腦發麻暈眩之後已過了一夜嗎?似乎是的。昨晚發生了什麼事?和她有關?否則戚大哥為什麼用那種令她打顫的目光看她。
她頭暈暈地呆看著戚雲天,卻被他認為是裝模作樣。他將劍背在身後,右手一把把寶兒扯到懷裡,他的唇抵著她的,男性的氣息使寶兒忘了適才的惶恐,她不自覺地吻著他。「看來經過昨晚你又進步了不少啊。」他陰冷地低笑,話裡諷刺的意味驚得寶兒立刻向後倒以拉開兩人的距離。「戚大哥昨晚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你看起來這麼陌生?」
「喔……」戚雲天努努嘴邪笑道,「看來我親愛的寶兒真的忘了我們昨晚是怎樣恩愛纏綿了,也許我有必要幫你重溫一下。」
「你,你知道我的身份了?」一定如此,否則戚雲天不會要她,然而對昨晚她敢肯定什麼也沒發生。聽到她的話,戚雲天仰天大笑,忽地他爆怒地一把撕碎她的中衣,她堅挺的蓓蕾彈了出來。寶兒驚恐地護前胸,懼怕地看著狂怒的戚雲天,她的束胸何時不在的?誰來告訴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戚雲天的眼睛更紅,閃著野獸的慾望,他一把拉下寶兒的手將她釘在床上,以極快的速度將她剝得精光,他傲岸的身軀立即覆了上去。薄唇在寶兒的身上遊走,最後一口咬住她小巧的舌頭,邪惡地逗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