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歡她微揚的菱唇,喜歡她如扇的長睫,喜歡她白玉無瑕的肌膚,喜歡她的聲音,喜歡她的身段……
這種喜歡竟然形成天崩地裂般的慾念,他掙扎了很久.和自己的意志力相抗衡。
意志力輸了,他瘋狂的想要她。
他走進芙蓉居,見蘭陵站在五斗櫃前不知在找什麼東西,她突然像是察覺有人侵入似的,霍然轉過身,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自己。
「我很清醒,沒有喝酒,我要做一件你也許會厭惡的事。」路槐楓看著她說。
蘭陵顫了下,睜大眼恐懼的看著他。
他走向她,猛然將她扯人懷裡,敵不過心底的飢渴,勾起她的下顎,吻住她的唇,又嫩又柔的誘人櫻唇;他忽淺忽深的吻她,慾望有如猛虎出柙。
他顫聲問:「我可不可以……我想做男人對女人做的事……我可以嗎?」
她微微地推開他,喘著氣喃語:「不要,我不要在這種情況下……」
他焦渴的黑眸痛苦在看著她,因為她的拒絕,他的身體無法得到適當的紓解,緊繃、難受、痛苦。
「為什麼?」他快死了。
「因為,你不愛我。」她抖著嘴唇。
這是什麼理由?老天爺啊,這是什麼鬼借口?
蘭陵的小手用力抓住他的衣裳,全身無力的她,尚未從激烈的熱吻裡恢復。
「我不愛你,所以不能碰你?」他追問。
她點點頭。「是的,我只獻身給愛我的男人。」
他明白了,她柔軟的身體分明也想要他的,卻在緊要關頭拒絕了他,只因為他不愛她?
該死的女人,捲起他前所未有的銷魂快感卻狠心的不願滿足他。
「我是你的丈夫。」這個身份不夠嗎?
她被他勾引起的深層慾望亦在抗議她的固執,質疑她為何不能及時行樂?
「這個理由說服不了我的心。」
「你的心是鐵石做的。」他埋怨起她的無情。
她不否認。「是的,我不想做後悔的事。你不愛我,我不能把自己交出去。」
路槐楓鬆開她,苦澀一笑。「你呢?你愛我嗎?你要我的愛,你的愛呢?」
她不語,她的硬脾氣使她不願先示好,連一丁點都不行,她發過誓的,她一定要嫁給一個不在乎美貌、愛她癡狂的丈夫。
「你不回答是什麼意思?」他冷冷的看著她。
她緩緩推開他坐下,抬眼定定審視他。「別逼我。」
他扣住她的下顎。「你連妻子的義務都不願盡。還指控我逼你?」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可以休了我。」她不在乎了,誰寫休書結果都是一樣的,她不想無止境的糾纏下去。她的丈夫不愛她,這樣的婚姻她無福消受。
他被她的態度激怒。「想擺脫我?沒這麼容易。」
他拉起她柔軟的身子,一眨也不眨的看著她,怎麼辦?他實在太想要她了,禁慾許久的他被慾火、怒火左右了意志。
「放開我!」
還有,她的拒絕。
拉扯之間,路槐楓將她按在牆上,低頭狠狠的吻住她。
「不要——」蘭陵伸手試圖拉起被他撕扯破爛的衣裳。「求求你——」她可憐兮兮地哀求他。
路槐楓倏地停住,摟著赤裸上身的蘭陵,他胸膛激烈的起伏著。他撫著她顫外的身子。「不怕,不怕,別哭了,我不會勉強你了。」
她低低地哭泣著。「我不要你這樣……」
他抱起她,將她放在床上,拉過被子蓋在她身上。
她覺得羞愧極了。「我知道我不是一個好妻子。」
「不,你說得對,沒有感情的兩個人不該做這檔事。」他真是可恥。
他渴望她,渴望得快要死了,那晶瑩雪白的肌膚,奪去他的呼吸和神智,是那樣的柔滑、纖細。
其實除了渴望她之外,他的心裡還多了一份害怕的情緒,他怕他粗魯的狂野,不小心弄傷了她。
感覺到她瑟縮了下,他說道,「我不會強迫你接納我,我只是想碰碰你罷了。」他退而求其次。
蘭陵發出微弱的呻吟,她喜歡他的手,他讓她覺得自己是被他捧在手心的稀世珍寶。
「別怕,我會輕一些,不會弄疼你……」他低喃誘哄。
她閉上眼睛。咬緊下唇,害怕自己不害躁地發出呢喃。
驀地,一切都停止,他走了。
蘭陵睜開眼,悵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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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路槐楓喝了比平常更多的酒。他醉了,爛醉如泥。吃力地走回寢房,他和衣倒在床中央。
一刻鐘後,一隻小手善解人意地拿了沾濕的布巾往他臉上擦了擦。
他握住那隻小手,發出囈語:「蘭陵……」
「不,我不是蘭陵,我是茜如,偷偷愛著你的茜如。」衛茜如將毛巾換到另一手,仔仔細細的擦拭他的臉頰、額頭。「為什麼喝得這麼醉?」她關心的問。
冰涼的毛巾,女體的馨香。「不要走……不要討厭我……不要怕我。」
「我不怕你,從不怕你,我不會走,一輩子不離開你……而且我一點也不討厭你。」衛茜如癡迷的說。
「真的嗎?」路槐楓喜出望外的喊道。他把她當成另外一個女人了。
衛茜如突然好恨讓他如此痛苦的蘭陵,她怎可以把一個男人折磨成這樣!
「我要你,蘭陵,我瘋狂的想要你……」他握住她的手略使力,她旋即倒在他胸膛上。
他全身燥熱不已,血液皆在狂奔,他想要嵌入溫柔女人鄉里。
他從沒這麼失智的醉過,好像掉了三魂七魄似的。
「槐楓,我在你身邊。」
衛倩如大膽的脫下衣物,赤裸地躺上他的胸膛,沒有一絲猶豫。
老天助她,給她這個機會,生米煮成熟飯後,他不會不認帳的,他會給她適當的位置。
她終於可以成為他的女人了,她抬起他的大掌往自己身上摩挲,讓他握住她的飽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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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槐楓醉酒的事,府裡丫鬟很快地通知了蘭陵。
蘭陵要莉莉準備解酒茶、命娜娜打盆水沾濕毛巾,跟著她往主屋去。
她推門而人,眨了眨眼,對眼前火辣的畫面呆愣半晌,一股酸味竄上喉問,然後轉身離去。
「公主,那個女人應該是衛姑娘……」莉莉跟了出去急呼呼地道。
「我知道。」她只想逃開。
雖然她早有心理準備男人好色的劣根性自古以來並沒有減少多少,可在撞個正著的當下,她的心裡還是悲憤得快要死掉。
房裡傳來一陣陣銷魂的呻吟聲,狂放的聲音傳進她的耳裡,她摀住耳朵,小跑步地移動腳步。
她恨他,好恨他,他為什麼要這樣對她?她拒絕了他,他立刻找別的女人宣洩,讓身下的女人唉唉求饒、欲仙欲死。
世間沒有一生一世的纏綿情愛嗎?她的心徹底寒透,她覺得好委屈、好沒用。
回到房間,蘭陵開始哭,哭得肝腸寸斷,不論娜娜和莉莉如何勸她,她還是大哭一場。
原來世上要找到弱水三千隻取一瓢飲的專情丈夫,竟是這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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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宿醉醒來的路槐楓頭痛欲裂的張開眼,身旁躺著溫軟的東西是什麼?不看還好,一看他差點崩潰。
「倩如、倩如……」他搖醒她。
衛倩如把小臉從他懷裡抬起。怔忡的睡眼在看見他的表情的同時完全清醒。
「路爺……你醒了?」她結結巴巴的道。
「你為什麼會在我的床上?」路槐楓跳起來,快速的套上長褲,定定的審視尚在床上的衛茜如。
「你昨晚喝醉了,我來伺候你。」她垂下眼,一副楚楚可憐、泫然欲泣的樣子。
「你來伺候我,卻伺候到我的床上來了?」他看著她赤裸的身子,質問她。
天啊,他該死的做了什麼荒唐事?
「昨晚你喝了很多酒,很難受的樣子,一直喊著要我留下來陪你,然後……然後你……就要了我的身子……」她不好意思、深情款款的說。
他掄起拳頭往牆壁狠狠一擊,咒罵自己酒後亂性:「該死!該死!該死!」
「路爺,對不起……我應反抗的……但是你的力氣實在太大了,我沒辦法敵過你……」衛倩如開始哭。
他見她哭得那樣傷心,心煩意亂地說:「對不起,我不是向你發脾氣,我是發自己脾氣。」
「我反抗不了……」她假意說。
他瞭解道:「我明白。」路槐楓走近床畔,坐在床沿。「我喝醉了,像禽獸一樣侵犯了你,我對不起你和輝輝對我的信任,我希望你能原諒我。」
衛倩如的臉更紅了。「路爺,我不怪你,真的。」
「你應該怪我的,你這麼信任我。」
她搖搖頭,停住淚,握住他的大手撫上她的頰。「我永遠都不會怪你。」
她忘不了他在她身上施展的魔力,他是她除了輝輝的爹之外唯一想在一起的男人,她是主動且心甘情願獻身的,她已經開始眷戀他身上那幾乎要把她弄暈的力量,難以置信的狂情。
「我會負責的。」路槐楓懊惱不已。
她等他這句話像是等了一輩子,負責!他說他要負責,他會怎麼負責?
「我拖累你,我太不知羞了。我應該在昨晚不告而別的,留下來只會給你添麻煩。」她心裡興奮極了。
「不,我做的錯事我會彌補。」他拿出大丈夫的魄力,給予承諾。
「可是路夫人……」衛茜如為難地說。
「我會向她解釋。」他沒把握她會有什麼反應。
「不如我去求她吧!」她說。
「怎麼能由你去呢!這禍是我闖的,我得自己去面對。」
「路爺——」她雀躍不已,幸福就在眼前了。
路槐楓吁了一口長氣,縱使有千百個不願意,他也不能不給她一個交代。
昨夜的事,他竟然一點印象都沒有,他不該喝那麼多酒的,如果他清醒著,一定可以管好自己,不去侵犯任何不該侵犯的人:
太遲了,一切都太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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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陵知道路槐楓會找她談,只是沒想到會拖到三天後。
「很累嗎?我看你氣色好蒼白,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路槐楓關心地問。
「沒有不舒服。」
蘭陵站在池塘邊拿著魚食餵魚。
路槐楓清了清喉嚨道:「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她轉身想往屋內走,根本不想聽他講的任何話。
路槐楓心急地扯住她。
「放手!」蘭陵厲聲吼道。
他鬆開她。「你知道了?」
「知道什麼?」她裝傻。
他站在她跟前,抬手碰了碰她蒼白的臉頰。
她反射性地欲揮掉他的大手。
「你一定很生氣,對不對?」他希望她對他大吼大叫,狂囂的女人他比較知道該如何應付。
「你不值得我生氣!」她冷冷的瞪他一眼。
路槐楓尷尬一笑。「我喝醉了,才會做出自己不願意散的事:相信我,我身不由己。」
蘭陵推他一把。「身不由己?鬼才相信!」
路槐楓不動如山的看著她。「真的身不由己,我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麼、說了什麼。我對倩如沒興趣,我只要你,你是知道的。」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蘭陵摀住耳朵什麼都不想聽,心裡裝滿恨,恨不得想殺了那對姦夫淫婦。
「你有權利生我的氣……」
蘭陵火大的吼:「你是不是想告訴我生你的氣就好,不許生衛倩如的氣?」
她憤怒的跑開,跑得遠遠的,她不要當死守三從四德的好女人,她不想裝聾作啞當好妻子,太苦、太累、太傷心、太惆悵、太矯情。
他追上她,將她拽人懷裡。
「原諒我好嗎?」他比她更痛苦。
「不好!」她低頭悲泣。
他緊摟著她,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有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
「別哭了。要怎樣才能止住你的淚?」
蘭陵愈想心裡愈發酸。「我恨你,好恨、好恨。」
「我錯了。」他好自責、好懊悔。
「認錯又有什麼用?木已成舟,你佔了人家便宜,人家不會善罷甘休的。」好不容易她覺得自己對他起了某種莫名的情愫,沒想到,他這個色胚——
「我會負責,也該負責。」路槐楓無奈的歎氣。
「你要怎麼負責?要我與她共事一夫嗎?」她辦不到。
他聽不出她同意與否。「倩如不介意為妾。」
「她不介意?她當然不介意噦,但是很不幸地,我介意,非常介意。」蘭陵豁出去的說道。
路槐楓沒預期她會如此生氣,反應激動,所有想好的話全往肚裡吞,這代表了什麼?她的激動、憤怒,代表她在乎他?
「蘭陵,倩如是個可憐的女人,輝輝的爹辜負她,我不能再棄她不顧。這一回她會受不了的。」
「她可憐?是啊,她是很可憐,比較起來我這個花蕊公主是養尊處優多了,你想彌補她是不是?好,很好,你打算怎麼做?」蘭陵充滿戒心的看著他。
「我預備把她收為偏房,讓她有個安身立命的地方。」
蘭陵木然一笑。
「蘭陵?」他一點都不喜歡她這樣的笑。
「你走,我不想看見你。」她冷冷的說。
「蘭陵.這是最痛苦、最為難的決定,我要你的諒解和支持。」他軟語。
「休想!你有什麼好痛苦的?多一個女人伺候著,我看你只會更快樂。」蘭陵忍不住的嘲諷道。
「我發誓,我不會再碰倩如。」而且他準備戒酒,酒會誤事,一點也不假。
蘭陵冷笑,眸裡閃過一抹寂寞。
「你不相信我?」
她搖搖頭,盯著他正經八百的面孔。「我看見你們……在床上的模樣……我能相信什麼?」她表現出來的劇烈反應完全像個妒妻。
「你看見了?」路槐楓很意外,訝異的看著她。
「整個宅院誰不知道你喝醉了?你以為我真是個冷血的女人嗎?」她覺得自己委屈得不得了。
「你想來照顧我?」他猜。
「結果有人比我手腳更快。」她冷言冷語。
「你關心我?」路槐楓頓時喜形於色,她竟然關心他喝醉了沒人照顧。「你想以一個妻子的身份候醉酒的丈夫?」
「不是以一個妻子的身份,難道是以一個公主的身份嗎?」她俏臉上寫滿了失落。
路槐楓猛然將她拽得死緊。「原來你也是有心的人,我以為你驕傲得一點也不願放下身段。」
「在這個家裡有她就沒有我,要如何取捨你自己決定。」蘭陵任性的下最後通牒。
他微笑。「你要我作選擇?」他不怒反笑,因為她的任性和妒意正反應了她對他的重視。
「隨便你。」她賭氣道。
「如果我選的是倩如,你會怎麼做?」
她硬脾氣地道:「我會離開你,離開這裡。」
雖然三妻四妾乃普遍的現象,可一夫一妻是她從小的夢想,所以她希望皇阿瑪替她精選丈夫,不一定非八旗子弟不可。現下路槐楓告訴她要納妾,男人是這樣的,開了頭,有一就會有二,她得在初時斷了他的念頭。
皇城裡有太多等待寵幸的女子,皇阿瑪後宮裡不知有著多少嬪妃以滿足他的新鮮感;她不要那樣枯等的悲涼,丈夫無法給予專一的心。她又何必專一以待之。
所以,當她願意獻上專一時,同樣的也希望她的丈夫能給她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