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以為邪煞會是個麻煩,沒想到他昨夜和前夜一樣整夜都不見人影。今早更絕,趕在獄警早點名之前才回到囚房,而且用完早餐自由活動時間一開始,他便又不見蹤影。
對東邦而言,這種情況再好不過,省去他們不少應付邪煞的麻煩和時間,讓他們有更充裕的時間行動。
當展令揚打了暗號之後,他們偉大的逃獄記便正式上演。
曲希瑞拉高聲音吼嚷:「不得了了,典獄長突然昏迷不省人事了,快找醫生來。」
「我這就去。」向以農一馬當先地找來易容成醫生的雷君凡,以及另一名獄警——展令揚易容的。
「典獄長的情況如何?」副獄長對雷君凡易容喬扮的醫生問道。
「情況很不妙,最好馬上把他送到附近的大醫院救治。」雷君凡按計劃表示。
昨夜已事先被曲希瑞催眠暗示過的副獄長,很合作的下了放行的命令。
「既然如此,就快點行動。你們三個負責和醫生一起護送典獄長到醫院去。」
他指派的三人當然是:曲希瑞、向以農和展令揚。
這也是催眠暗示的結果。
「Yes,sir!」
於是他們四人便很順利的把易容成典獄長的莫扎特推上救護車,光明正大的鳴著警鈴和警示燈,大剌剌地告別州立監獄。
坐在駕駛座旁的曲希瑞出其不意地一拳揍昏駕駛座上的獄警,順便替他打了一針鎮定劑,助他安眠。
然後,曲希瑞便理所當然的佔領駕駛席,對後頭的夥伴們做了個V字手勢,神采飛揚地道:「坐好了,我們這就要去和凱臣及烈會合了。」
「烈和凱臣會順利找到我們嗎?」向以農閒著無聊的明知故問。
「答案好像在後面,自己看囉!」展令揚發揮為善最樂的美德,捧住向以農的臉,來個九十度大轉向。
「死令揚,你想扭傷我的脖子嗎?」向以農痛得哇哇直嚷。
雷君凡卻又故意使勁拍他的頭,語透雀躍的叫嚷著:「快看,真的是凱臣和烈耶!」
「知道啦!別再拍我的頭了,你當我的頭是皮球不成?」向以農用力扯開雷君凡的大手,若非君凡這小子昨天受了點傷,他若對他動粗顯得勝之不武的話,早就反攻回去了。
曲希瑞和安凱臣雙雙把車開進道路旁的隱蔽樹叢裡停下,個個動作俐落的跳下車,小心翼翼地把仍處於昏迷狀態的莫扎特慢慢抬下救護車,轉送上安凱臣和南宮烈開來迎接他們的東邦專用車之一——漢堡2號。
「好了,快上車,等到了安全地帶再聊。」安凱臣吆喝夥伴們。
當漢堡2號準備重新出發時,左側忽地飛來不明攻擊物。
「大家小心!」
不明物體在漢堡2號周圍炸開後竄起一陣濃密的煙霧,將週遭景物完全湮沒。
待煙霧漸漸淡去,他們已被武裝部隊團團包圍住。
「獄方的人馬?還是幕後主謀的人馬?」
「好像都不是,瞧!站在車子前後那兩個都是熟面孔呢!」站在車前的是一陣子不見的Max,車尾的是邪煞。
「車尾那個人是誰?」南宮烈腦海中警鈴頻頻作響。
看樣子這就是令他一直心緒不寧的理由。
「老約翰所說的獄中第一號危險人物邪煞。」雷君凡道。
「那傢伙和Max大叔是一夥的?」向以農有種受騙上當的感覺。
「好像是這樣沒錯。」安凱臣已經作好反擊的準備。
展令揚卻示意他暫緩行動,要曲希瑞看看莫扎特的情況。
曲希瑞診察後,沉沉的據實以告:「情況不太妙,再不快點全力搶救只怕就來不及了。」
「這可不行,貝多芬老爺爺會哭的。」展令揚一句話讓五個好夥伴心情更加沉甸甸,他們之中,誰也不希望讓貝多芬再一次白髮送黑髮。
南宮烈不妙的預感愈來愈強烈,臉色駭人地攫緊展令揚的臂膀:「我可警告你,不准亂來!」
車前的Max偏選在此際強行插播:「令揚,你們這次的監獄之行還算愉快吧?我的則首領邪煞是個很棒的男人吧?」
展令揚放下車窗,探出頭笑容迷人地道:「邪老兄確實是個比大叔你還棒的男人!不但比你年輕一點、帥一點,也比你不惹人嫌了一點,比起你來確實是個很棒的男人,當你的副手實在太委屈邪老兄了,你不覺得你這個「狂影」首領當得有點心虛汗顏、有點對不起邪老兄嗎?」
Max啐掉嘴邊的煙,舉高手上的槍,冷笑道:「你不必挑撥,我不會上當的。如果你不想讓你那五個死黨和莫扎特因你喪命,就立刻下車。」
展令揚聞言旋即欲行下車,南宮烈、雷君凡和向以農卻死命制止他:「不准下車!」
展令揚做了一個「噓」的手勢,示意同伴少安勿躁:「別緊張,我自有妙計,乖乖待在車上等我的暗號,隨時準備行動。」
經他這麼一說,三個同伴才肯鬆手放行。
展令揚下車後還是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情對Max笑道:「我說大叔,你明明已經氣得兩排毛毛蟲眉毛挑得老高,又何必死要臉的說自己不在意?我又不會笑你小心眼沒風度,因為從我認識你至今,你一直都是這副小家子氣樣的嘛!」
Max簡直會給他那副「一切我瞭解」的可惡神情氣得抓狂。
不過他不是那種會因動氣就誤了正事的男人,冷哼兩聲便言歸正傳地命令:「過來,否則邪煞手上的火箭炮就會炸碎你親愛的好夥伴!」
「別催啦!所以說上了年紀的大叔就是修養不夠、超沒耐性的,就算再想念我也不差這一、兩秒嘛!」展令揚很乾脆地走向他。
「令揚,回來,你這個大騙子!」南宮烈後悔莫及,他明明感到大事不妙為什麼沒阻止令揚!?
「別過來!」難得展令揚會厲聲說話,頓時把五個好夥伴都唬住不動。
見效果極佳,展令揚才滿意的放柔語調笑道:「別讓貝多芬老爺爺哭,我沒事的。」
他安撫同伴時,Max已用手銬將他的雙手反銬在背後,並用槍抵緊他的太陽穴。而展令揚從頭到尾都很合作,完全沒有反抗。
五個同伴因他的話而呆愕,不知該如何是好。
眼前是死黨被抓,身邊的是瀕臨死亡的莫扎特,浮現腦海的是老淚縱橫的貝多芬,他們完全陷入強烈矛盾之中。
心理戰術本來就是展令揚的看家本領,尤其對象是五個好夥伴時,他更是運用自如。
「別哭喪著臉,快把莫扎特老兄送到安全的地方急救,還得盡快找出幕後主謀。等該辦的正事辦完後,別忘了扮演英雄前來營救我這個被壞心巫婆囚困的美人公主哪!」到了這個時候,展令揚還是自在寫意的談笑風生。
「令揚——」五個好夥伴可沒他那種幽默感,一個個如喪考妣。
展令揚依然若無其事地笑著對駕駛座上的安凱臣下令:「凱臣,開車,立刻!」
安凱臣完全沒有動靜。
Max見狀,撥了一通電話,高聲道:「州立監獄嗎?有人逃獄,位置是——」
Max話未竟,展令揚已用力踢飛他手上的行動電話。
「快走!」展令揚對安凱臣厲聲催促。
安凱臣知道事態嚴重,只能把心一橫,踩足油門呼嘯而去。
車裡的另外四個同伴沒有一人吭聲,也沒有人阻止安凱臣,只是都瞪大一雙矛盾難捨的眼睛,瞬也不瞬地鎖住展令揚那與平常無異的一○一號笑臉。
那熟悉的笑容此刻彷彿化成一把鋒利的冰錐,錐痛了每個人的心,痛得他們眼前泛起氤氳,模糊了視線。
令揚……別走……回來……五個同伴都想如此放聲吶喊,然而卻沒有一個赴諸行動,因為聲音早已被無奈的別離奪走吞噬。
※※※
上了Max和邪煞的車的展令揚,一路上都很安靜,一句話也沒有多說。
Max不禁好奇的主動開口:「怎麼這麼安靜?一點都不像平常的你。」
「還不都是因為大叔你的臉無趣得讓我提不起說話的興致,與其和你無趣的老臉默默相對,不如躺在邪老兄的懷裡舒舒服服的睡一覺來得有意思些。」說著,就理所當然地把邪煞當成大靠枕,也沒徵求人家的意願就大剌剌地倒躺下去。
意外地,討厭和人碰觸的邪煞並未抗拒,還任他予取予求。
Max輕輕搖首,拿他沒轍的說:「這時候你還睡得著?不怕我對你不利?」不過他就是喜歡他這副即使天塌下來也無所謂的調調。
「反正不管我睡不睡,你還是會按照你的想法行事,我又何必杞人憂天?好了,別吵我了。」當真闔上雙眼。
Max似乎纏定他,捏緊他的下巴不讓他以睡覺拒絕對談:「你看見我和邪煞一齊出現時,應該就已經明白這一切都是我為了抓你而設下的圈套,為什麼一句話也不問、一句話也不說?」
「要我讚美你嗎?好吧!你很厲害,好了不起哦!行了沒?」完全是缺乏誠意的敷衍,順便誇張地打了一個大呵欠。
Max冷哼數聲,一針見血地道破真正的關鍵:「我的推斷果然沒錯,你這小子並不是沒有弱點的。相反的,你有個足以致命的弱點,就是你那五個死黨。」
「你還漏了一個。」
「日裔不良幫派「藍影」的頭頭伊籐忍嗎?」Max早就把他的交友情況調查得一清二楚。
展令揚還未做任何反應,邪煞已趁其不備在他頸側打了一針。
於是,展令揚便像只溫馴的小貓沉沉睡去。
「晚安,親愛的令揚。」
※※※
失去同伴的東邦五個夥伴輾轉回到異人館,把莫扎特安置好便立刻和被他們放鴿子的老約翰聯絡,要他暗中安排醫生救治莫札待,東邦的專屬醫生曲希瑞則負責陪行。
雷君凡一直悶不吭聲地埋首於揪出陷害莫扎特的幕後主謀的謎團中。
南宮烈窩在會議桌一隅,眉頭深鎖地一次又一次反覆以各種占卜術不停的占卜推揣展令揚可能的下落。
安凱臣把自己關進地下室,裝備各種武器和作戰配備。向以農在一旁異常安靜的幫忙準備。
不知過了多久,曲希瑞拖著沉重的步伐重返異人館報佳音。
「莫扎特已經脫離險境,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了。」
雷君凡正巧按下鼠標鍵,開始Print分析的資料,順道平板的公佈另一個喜訊:「找出幕後主謀了,是財務部長和國家安全顧問聯手搞的鬼。」
得知曲希瑞回來而回到會議室會合的安凱臣和向以農不約而同地去拿電話,最後是由安凱臣撥給老約翰,告知他雷君凡查出來的真相。
如此一來,莫扎特的事就可以交給老約翰、國防部長和CIA局長三巨頭去全權處理,不必他們再多加費心。
剩下的便是最令他們扼腕錐心的事——令揚被伏。
南宮烈重重地把撲克牌擲了一地,忿忿不平的低吼:「該死!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Max那傢伙的陰謀,他要抓令揚的陰謀!」
「此話當真?」殺氣湧現向以農的胸口。
「當然當真。一定是他先對白宮傳出曖昧不明的假訊息,讓白宮認定那八億五千萬元之所以會不翼而飛,是因為白宮有內奸和犯人共謀的結果。如此一來,真正涉及當年那八億五千萬美金案件的人便會萬分緊張,因為自己正是最具說服力的頭號嫌疑犯,因此他們便急著找替死鬼為自己脫罪,洗清罪嫌。」雷君凡綜合所有信息推論。
「而「冰鑽緊急行動」小組的最高指揮官莫扎特就是最佳的替死鬼。」向以農一點即通的接續道:「Max那傢伙就是算準一旦莫扎特被害入獄,我們一定不會坐視不管,所以刻意寄了光盤片來提醒我們莫扎特被害入獄的消息。」
安凱臣接著推演:「另一方面,Max又安排自己的人馬邪煞早我們一步入獄埋伏,好監視我們的行動,最後再和Max來個裡應外合,趁火打劫的迫使令揚就範。」
「我該早點發現的!我為什麼不早一點發現?我明明早就有不妙的預感,為什麼——」南宮烈自責地猛踹柱子。
「不是你的錯,是我!丟下令揚的是我!是我!」負責開車的安凱臣腦海裡一直盤旋著展令揚被伏的模樣,揮之不去。
「不,不是這樣的,是我的錯。當邪煞這號人物出現時,我早該警覺「狂影」
的副首領外號就叫邪煞,是我的錯,我早該想起來的!」雷君凡多希望時間能夠倒流。
「是我不好!如果我再爭氣一點,在獄中就能先給予莫扎特適當的治療就沒事了,都是我的錯!」曲希瑞真恨自己的無能。
「不,都不對,是我的責任。我明明覺得邪煞很可疑,我明明覺得邪煞對令揚的態度很詭異不尋常,可是我竟然沒有加以警覺。是我的過失,是我——」如果能重來一次,向以農發誓他一定會在獄中就先打斷邪煞的狗腿。
「你們通通該死!把令揚還給我!為什麼丟下他自己回來?為什麼!?」伊籐忍不知何持衝進異人館的會議室,對五個東邦人亂槍掃射。
東邦五人對於伊籐忍神不知鬼不覺的闖進異人館一點也不感到意外,因為異人館的防衛系統從一開始就把伊籐忍列入可以自由出入異人館的名單之中。
只是一直以來,伊籐忍從未來過異人館,今天是初次大駕光臨。
「不要不說話,別以為我不會殺你們,我不是令揚,絕對不會對你們手下留情,快說!」伊籐忍雖然滿腔濃烈的憎恨,但子彈沒有一顆是瞄準東邦五人掃射的。
東邦五人也對伊籐忍的心態瞭然於心。
他很痛恨他們五人、恨不得殺光他們、希望他們從地球上消失得無影無蹤,這些都是千真萬確的。
但伊籐忍因為顧忌展令揚而始終未曾真正對他們五人不利也是不爭的事實。
伊籐忍像這回這樣凶神惡煞地直接找上他們五人並不是第一次,但只有這次他們完全沒有反抗,任伊籐忍攻擊洩恨,因為他們對他的指控斥責全然無言以對。
伊籐忍並未因為他們的沉默、不反抗而淡化怒氣與恨意。
「為什麼不阻止令揚?為什麼任他跑到監獄裡去胡搞?為什麼眼睜睜任「狂影」的渾蛋邪煞接近令揚?為什麼!?」
打從監獄裡的手下知會他在監獄裡看見令揚,而且還是和國際恐怖組織「狂影」的副首領邪煞關在一起、走得很近時,他就心生不妙,沒想到惡耗真的傳來了。
伊籐忍毀天滅地的發洩過後,整個會議室也已滿目瘡痍。
室內變成一片死寂。六個人各據一方,誰也未曾出聲,氣氛沉鬱窒礙得幾乎令人窒息。
缺乏人氣的冷凝,終於被充滿駭人氣勢的聲音劃破——「我們會救出令揚的,一定!」向以農用力的狠咬下唇,自唇上沁出的鮮紅血絲彷彿是他誓言的見證。
「別只會說大話,真的不怕死就跟我來!」伊籐忍冷酷的旋身,不屑一顧地筆直離去。
東邦五人面面相覷,瞬間達成共識,齊步追上伊籐忍。
儘管他們和伊籐忍一直水火不容、勢不兩立,但在營救令揚這一點上卻是一致的。
正是這個唯一的交集,促成了這個「不可能的組合」!
※※※
逸滿幽香的落地窗前,除了啁啾鳥囀伴著琤琮澗泉,再也沒有其它的聲音——除了展令揚沉穩的氣息。
邪煞淡凝展令揚俊逸的睡顏半晌,才悄聲離開輕輕闔上門去會見「狂影」的首領Max。
「那小子情況如何?」Max把玩著漆亮的手槍對方進門的副首領邪煞問道。
「已經打完針沉睡了。」邪煞以慣有的淡漠回答。
「他們一定會來!」Max目露獪黠的邪光,篤定地道:「那些小鬼一定會找上門來救那小子的。」
邪煞鼻息間吐透著森冷的寒氣,冰冰的凝視遠方冷笑:「他們最好趕快來,我已經等不及想看一場精采好戲。」
是夜,東邦五人和伊籐忍果然前來夜襲。
坐在監視器前欣賞他們六人行動的Max和邪煞,表情都透著令人毛骨悚然的詭譎笑意。
「來了。」Max雙眸泛滿亢奮的光采。
「那就把他們引到中庭去。」邪煞在密密麻麻的面板上敲了幾個鍵。
「我們也該過去觀戰了。」Max已經迫不及待。
邪煞唇邊逸洩的森邪寒氣不覺又加深幾分。
※※※
進入中庭後,安凱臣愈想愈不對勁,忍不住悄聲和身旁的伊籐忍交換意見:「不覺得一切進行得太過順利了嗎?」
「意料中的事,這就是那兩個見不得人的傢伙想要的。」伊籐忍一點也不為所動。
「說的是。」雖然雙方格格不入,但一路走來倒是英雄所見皆同,行動一致。
「噓!有人來了!」南宮烈提醒大伙。
「是該出現了。」向以農早就想大幹一場。
「烈,希瑞,你們兩個準備好,等一打暗號你們就快去找令揚,我們會負責掩護你們。」雷君凡低低的耳語。
「知道了。」曲希瑞已進入全面行動狀態。
「等等!那個人是——」隨著敵人漸漸逼近,南宮烈的臉色跟著刷白。
當大夥兒看清前來敵人的臉時,更是個個呆愣錯愕不已。
「入侵者殺無赦!」展令揚的笑容和昔日一樣魅惑人心,讓人印象深刻。他手上那把在月光下閃爍著銀白色光輝的長軟劍也一樣那麼地適合他,在他的巧妙操控下收放自如。
然而,他的眼神和表情卻是如此陌生,彷彿他們從未在他的生命中出現過。
「令揚?」向以農激動的低叫。
「看來你們認識我。」展令揚的表情沒有訝異,只有一點感興趣。
「令揚!」向以農再也按捺不住,大聲的吼嚷。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令揚居然用看陌生人,不,是看敵人的眼神看他們!?
展令揚深凝向以農一眼,笑意更加深刻地道:「好吧!就從你開始,或者你們要一起上也可以。」
談笑間,已擺好了戰鬥的架勢。
「令揚!?」向以農一行人受到的創擊可想而知。
伊籐忍一言不發,冷不防地衝上前,橫擋在深受打擊呆楞不動的向以農前面,氣勢駭人的瞪視著展令揚道:「我先來!」
「這句話是我要說的。」安凱臣和雷君凡搶著和伊籐忍爭。
「不如一起上吧!」南宮烈也加入戰鬥陣營。
「我贊成。」曲希瑞也從震愕中重新振作,向展令揚宣戰。
向以農也抑扼滿腔激憤的祭出戰鬥架勢:「就這麼辦!無論如何要打倒這小子!」
然後把他帶回去!這就是他們六人此刻不言而喻的共同意念。
展令揚氣定神閒的側頭淺笑:「決定一起上了?那就來吧!」
當閃爍著金屬光輝的長軟劍劃破夜空之際,一場激烈的戰鬥便隨之揭幕。
在一旁做壁上觀的邪煞不禁感興趣的對身旁的Max問道:「令揚手上的是什麼武器?」打從展令揚從腰間抽出那把奇異的金屬武器時,他的眼睛就未曾自展令揚身上移開。
他一直以為那只是一條普通的腰帶哩!
Max吞吐著煙霧道:「那是一種中國武器,叫做長軟劍,威力少說比鞭子強上百倍。」
「看!那小子真是令人不知怎麼形容,居然連在那麼激烈的對決中都是一張無關緊要的笑臉。」Max激賞得不住低呼。
邪煞也是一臉不敢置信的激賞,語調高亢的追問:「那小子一直是這樣子的嗎?」愈是和那個愛笑的小子接觸,他愈能深刻明白Max為什麼會對那小子那麼執著,費盡心血也想把那小子弄到手。因為他想要那小子的慾望也在強烈的激增中。
「從我認識他之初,他就是那副調調。看!好漂亮的一招!」Max簡直就像正在觀看精彩足球賽的瘋狂球迷。
邪煞也是標準的當局者迷,只是他的感情較Max內斂,喜怒哀樂不會很明顯的顯現於形。
激戰間,伊籐忍和南宮烈同時發現了Max和邪煞的身影,於是兩人便不約而同的攻過去。
曲希瑞和向以農也尾隨上前,只留下雷君凡與安凱臣繼續和展令揚交手。
曲希瑞和向以農一卯上邪煞便恨意泉湧的打得不可開交。
「你這該下十八層地獄的王八蛋,我早該在監獄時就殺了你才對,不過現在也不遲!」向以農咬牙切齒的不停咒罵邪煞。
「只怕你沒這個能耐!」邪煞雖這麼說,心裡卻為這兩個小鬼可怕的實力感到詫異。
果然是令揚的死黨,一樣都是些不容小覷的難纏角色,不是普通小鬼。
曲希瑞也是一派想置邪煞於死地的氣勢:「你們對令揚做了什麼?深度催眠暗示是不是?」
邪煞很大方的據實相告:「沒錯!就是深度催眠暗示。有本事就解開暗示,不過只怕對你而言永遠只是天方夜譚。」他差點忘了眼前這小子和他一樣是催眠與醫術高手。
不過他是國際職業級的,而這小鬼只是業餘高手,差得遠哪!
和Max對打的伊籐忍和南宮烈也是殺氣沖天。
Max一面和他們交手,一面道:「我看這樣吧!你們也都到我的麾下來,我保證會讓你們和令揚回到從前,如何?」他就是喜歡有實力的人。
「不必!只要宰了你便成!」南宮烈怒火狂燃的賞他一記火辣辣的鐵板。
伊籐忍更是殺氣騰騰,儼然是索命死神的化身:「令揚從一開始就不屬於你,你別癡心妄想。我一定會把令揚帶回去,相信我,我會拿你的血來發誓!」
Max輕笑兩聲,深具玩味地對著伊籐忍詭笑:「你的眼神不對!你真的只把令揚當成朋友嗎?」
伊籐忍殺氣更炙,森邪陰冷的獰道:「輪不到你來干涉我和令揚的事!」
Max愈說愈熱烈、愈說愈亢奮:「你又何必自欺欺人?難道你一點也不想獨佔那小子?難道你一點也不羨慕獨佔令揚的我?」
「你去死!」伊籐忍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南宮烈提醒愈來愈激動的伊籐忍:「別上他的當!他是存心激你的。」
「我才不會上這白癡的當!」伊籐忍不屑的吼道。
正和展令揚纏鬥不休的雷君凡突地心生一計,對身旁的安凱臣悄言:「這樣下去不行,必需出奇制勝才成。待會兒我掩護你,你趁隙瞄準Max和邪煞那兩個傢伙各賞他們一槍,我會趁令揚被槍聲影響分神時點他穴道,然後我們就診亂撤退。」
「好,就這麼辦。」安凱臣一口應允。
原本這該是招極可能反敗為勝的奇計,偏偏天不從人願,他們忘了最重要的一點——令揚雖忘了他們,但令揚神機妙算的本事可是一點也沒有減退。
因此,安凱臣雖然照計劃瞄準了Max,也準確無誤的射擊,但射中的卻是在千鈞一髮之際,衝過去替Max擋槍的展令揚。
「令揚——」
面對意外的衝擊,安凱臣震愕得完全呆楞,連手中的槍掉落地面也無知無感。
伊籐忍不由分說,轉身就舉槍瞄準安凱臣的心口扣下扳機。
「住手,忍——」展令揚熟悉的叫喚震鬆了伊籐忍即將扣下扳機的手指。
「令揚!?」
此際,震愕的不只東邦五人和伊籐忍,還包括Max和邪煞。
「頭……我的頭好痛……」展令揚突地垂下臉,雙手緊緊抱頭沉吟。
邪煞趁機將展令揚摟進懷中,取出隨身攜帶的針筒和藥劑,動作俐落迅速、毫不含糊地在展令揚頸項紮了一針,展令揚旋即在他懷中昏迷不省人事。
「住手,你做什麼——」向以農話還沒吼完,就被同伴強行拖離。
Max和邪煞似乎也無意留人,任東邦五人和伊籐忍消失在他們視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