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若芽神清氣爽地坐在涼亭中,望著四周優美的景色,卻教白雲天一聲叫喚給打斷。
「這幾天為什麼老躲著我?」白雲天坐在她面前與她面對面。
「雲大哥,你多心了,我怎麼會躲著你?」若芽回給他一抹甜甜的笑。
白雲天幾天未見著她的笑臉,竟強烈地思念著她的舉手投足,一想起白皓天有意無意阻撓,他心中有些不痛快。
若芽雖不若柳靜棠姊妹那般美麗,但自古心來,美貌總有一天會老去,只有內在才能真正令人動心。
不可否認的,他是愛上了她。
他的灼灼注視,引得若芽一臉不解。
「雲大哥,你怎麼了?」
「喔,沒什麼。」白雲天收回略微逼人的目光,換回一貫的溫和微笑。
「若芽,你和沈老爹奔波了這麼多年,難道沒想去要安定下來生活?」白雲天故意提起,想探採她此刻的心思。
「當然想過,但哪有容易,我和爹四處奔波,為的就是想攢點錢,好買間擋風遮雨的屋子,可你也知道,這並不是簡單就能辦到。」若芽一臉無奈。
她雙何嘗不想讓沈老爹過好日子,但窮苦人家的夢想總是不易實現。
「其實呢,這事很簡單,只要你找個有錢人家嫁了,還怕他們不讓沈老爹隨你住下?」
「淡何容易,我只是個走江湖賣藝的窮丫頭,既沒錢,長得又不夠漂亮,有錢人家才不會看上我呢。如果,我能長得像柳靜棠或柳珂柔,那可能性就大多了。」若芽失聲笑道。
「誰說的,說不定就有人喜歡你這模樣,喜歡你的性子。」白雲天急急說道,一雙眼透露著他未說出品的情感。
若芽著實一驚,她不想自作多情,可他那模樣不由得她不信,他是真的對她有意思。
「雲大哥,我還有事,我得先走了,失陪。」若芽顧不得他的反應,急急忙忙轉身就走。白雲天不想逼她,至少,她已感覺到自己的情感。
對她,他有信心讓她成為他的夫人。
離開了涼亭,若芽走在小徑上,身上的傷已好得差不多了,所以,白皓天這才放心讓她四處走動,怕她悶壞了。
小徑開得燦爛的百花皆不入她的眼,心中不斷想著方纔她和白雲天的對話。
可能嗎?雲大哥真的對她有意思。
想想雲大哥,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哪有可能看得上她,再說,他身旁美女眾多,怎麼也輪不到她。
更何況,若她要嫁,也該是像白皓天才對。她被這突如其來的念頭驚得站住了腳。
她想嫁他?怎麼可能,她的腦袋瘋了,淨想些荒唐無稽的事。
她用力甩甩頭,還是得盡自己的本分才是,偷懶了這麼多天,她該好好伺候她的主子才是。
主意既定,她快步走向石屋。
石屋裡,白皓天捧著簇新的衣裳,淡淡的表情教人看不出他的情緒為何。
「皓天哥,你快穿穿看合不合身。」珂預告臉龐映著一臉興奮,她小孩似的表情讓白皓天感到難過。怎麼經過了這麼多年,她還不明白他的心?
明明不愛她,又何苦任她繼續癡迷下去。
唉!白皓天輕輕歎口氣,緩緩放下手中的衣裳。
「怎麼了?皓天哥哥,你不喜歡?」柳珂柔臉上漾著憂慮。
「不,我很喜歡。」
「那就好。」甜美的笑容再次回到她臉上。
「珂柔我一直當低溫妹妹,這種事不該勞你費心,況且你身體又弱,往後這事交代下人就行了。」白皓天小心措詞,怕無意間會傷了她。
珂柔聞言,只是以受傷的表情注視他。
從小,他便不斷想拉開他倆之間的距離,明知他只當她是妹妹,但她滿心以為,總有一天,她一定能教他改變心意,接受自己,但自從沈若芽出現之後,她發覺離他越來越遠,可她無法放棄啊!
他是自己深愛多年的人啊!
陪伴在她身旁的香兒能感受到她的心痛,想開口替她說話,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以她這卑微的身份,又能說些什麼?
「皓天哥,告訴我,是不是我長得不夠漂亮,還是我什麼地方做錯,惹你不高興,只要你說,我一定改。」動人的容顏直直凝視著他,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隱隱泛著淚光。
「珂柔,你很好,真的,只是我從小到大只當你是妹妹一般看待,你該明白才是。」
「是因為她嗎?」柳珂柔強忍著心痛,悲憤地看著他。
「珂柔,以前我沒有將心思放在娶妻生子,惶惶衣很多話我沒有挑明對你說,是因為怕傷了你,但如今我的心裡只有她,她是我唯一想娶的女子,我希望你能瞭解我的心意。」白皓天蹙著眉告訴她,他知道這樣的回答會傷了他,但他不得不說。
兩人雖沒挑明了「她」是誰,但任誰都一聽也知道他倆口中的她是指若芽。
珂柔睜大眼驚恐地看著他。
這一天終於來了,她一直害怕他總有一天會對她說出這些話來,只是,她拒絕去想這問題,她自欺欺人地想,只要她真心以待,總有一天能換來他的真情回應。
沒想到,夢還是碎了。
珂柔難忍悲痛地垂下頭,眼中的淚撲簌簌地往下掉落,她幽幽地開口:「皓天哥,若她不曾出現,你可會接受我?」
白皓天不語,只是以抱歉的神情看著她。珂柔見他這神情,只覺心已碎成片片,她猛地站起身,掩面痛哭飛奔而去。
若芽才走到石屋門口,便教屋內衝出來的珂柔給撞了下。
她不解地看著她邊哭邊跑遠了。
「小姐,等等我。」香兒由後頭追出,碰上她時,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隨即追上珂柔。
「怎麼回事?」若芽走進石屋,莫名其妙地看著白皓天緊繃著的臉。
「你別多事!」白皓在冷然道。
若芽不曾見過他以這般嚴厲的口吻對自己說話,民、她不禁一呆。
白皓天察覺自己的語氣不對,連忙緩和神色。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對你凶的。」
「不要緊,誰教你是主子,而我只是小小的丫頭罷了。」若芽苦笑道。
她並不怪他,只是一進無法接受他對自己的態度竟是這般冷酷。
「我從沒當你是丫頭。」白皓天突地站在她面前,眼神中充滿了他毫無保留的傾慕。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注視著對方。
在他的注視下,那雙令若芽心慌意亂的黑眸正灼燒著她的靈魂,她覺得自己越來越無法面對這樣的他。
這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她只記得,剛認識他時,他總是冷漠到似乎不曾注視過她,也似乎只有那幾次,背後似有雙熾熱的眼眸要將她整個人燃燒起來,待她一回眸,那視線卻又變得冷硬冰涼,她不禁要懷疑自己的多心。漸漸地,自從此次樹林事件之後,他再也不隱藏那雙黑得發亮的眼,再也不保留地釋放他的熱情與溫柔。
就像現在,他又以同樣的眼神看著她。
「別再那樣看我。」若芽搖搖頭,步伐直往後退。
「別逃!你知道你是逃不掉的,就如我一樣逃不掉!」白皓天一步步逼近她,語氣中那股堅定教她更加不知所措。
「我我回竹軒看看。」若芽快速說完,轉身就跑。
白皓天只是看著她跑離自己的視線,他不是攔不住她,而是不想攔她。
他會給她時間去接受他的情感,一時間,他知道她還無法接受。
他相信,再過不久,她會是他的。心中那顆不羈的心,已再次蠢動。
他該是自由自在,無拘無束,但他身上所背負的責任和道義捆綁了他,有誰知道他心中的苦。
為了龍翔山莊,為了父母殷切的希望,他百般壓抑自己,盡心盡力去做好他們的要求。
但,他好累,真的好累!
他只想找個安靜祥和的地方和自己心愛的人共度餘生。
他總算找到了她,雖然大哥也喜歡她,但他看得出來,她該是喜歡自己才對。
對於大哥,他只有選擇對不起。
香兒氣喘吁吁地跑回蘭心居。
「大小姐,不好了,你快開門啊!」香兒拍打著房門,語氣中帶著濃濃的哭意。
柳靜棠一驚,快速打開房門。
「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珂柔出事了?」
香兒眼一紅,哽咽地道「小姐她一直哭,方才暈了過去。」
「怎麼會這樣?」柳靜棠一驚,「快帶我去見珂柔。」
「是。」
兩人疾步來到芙蓉居。
柳靜棠萬般心疼地看著病床上的珂柔,只見她蒼白著臉,紅腫的眼看得出已哭過很長一段時間。
「告訴我原因。」柳靜棠著臉道。
香兒這才將在石屋珂柔與白皓天的對話全盤托出。
柳靜棠越聽臉色越加陰沉。
「大小姐,你放心,方才奴婢請了大夫來看小姐,他說小姐只是郁氣攻心,加上身子又弱,這才暈了,只要好好調養,她很快便會好的。」香兒拭去眼角的淚,她是真的關心珂柔。
柳靜棠緊咬著牙,那張美麗的臉扭曲猙獰。
一旁的香兒沒見著她這表情,不然,她將會發現,此時的柳靜棠早已教恨佔滿了整顆心。
她變了,她不再是以前的柳靜棠,而使她改變的不是別人,正是沈若芽。
陽光漸漸地隱沒於大地,黑暗籠罩了一切,也籠罩了柳靜棠的心。
若芽下午自石屋回來後,便沒再出竹軒一步,就是晚膳之際,她也以身體不適為由,沒去伺候白皓天。
她和沈老爹的晚膳也是由素秋送過來的。
「女兒,你是怎麼了,一副無精打彩的模樣。」沈老爹看著沈若芽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飯,不禁開口問道。
「爹,我沒事,只是有些問題想不透罷了。」若芽懶懶地答道。
「哦!說來聽聽,說不定爹能幫你解決。」沈老爹眼睛一亮,堅她的困擾顯得很好奇。
本來就是,他這寶貝女兒整天笑口常開,也沒見她煩惱過什麼,如今會有這模樣出現,八成與感情有關,怎不教他興奮莫名,就是不知她的煩惱來自於誰。
「就是」若芽想了下,皺著眉將話又吞了下去。「算了,我說了你也不懂。」
「我說女孩兒,你未免太小看你爹了吧」沈老爹不滿地道。
「爹,不是我小看您,只是,有些事非得我自己處理不可。」
沈老爹還想說些什麼,卻教外頭一陣騷動給打斷。
「怎麼回事?」
沈老爹與若芽一同走向門口,打開房門一看,只見莊裡的人神色驚慌,手裡拿了火把或燈籠,像在找什麼。
沈老爹與若芽對看一眼,心裡在猜想著,該不會又有孩子失足了吧?
這時,素秋提著燈籠跑來他倆面前。
「沈老爹,若芽,你們吃飽了嗎?汪總管的孩子失足了,你們可不可找,多個人找機會大些。」
「當然。」沈老爹與若芽同時應道。
「那好,若芽這燈籠給你。」素秋將燈籠交給她。
沈老爹及若芽便加入尋找行列中。
所有的人在莊裡搜尋不獲,決定徵兵山森林找。
入夜後的樹林,原本是靜劾黑暗,但幾乎所有龍翔山莊的人全然出動,使得整座山四處閃著火光。
人群叫喊的聲音使得黑夜顯得不再那麼可怕。
若芽隨著人群四處尋找那失蹤的孩童,走著走著,不知不覺中,她竟脫離了隊伍。
她看向四周,偌大的山區保衛科只剩她一個人似的。
這時,她的心隱隱泛著恐懼。
「皓天,你在哪裡?」若芽不自學地喊出白皓天的名字,握著燈籠的手微微地發抖著。
越往前走,她的心也越害怕,加快腳步往前走,慌亂的她在看不見任何人的情況下,開始拔足往前奔跑。
終於,在她前頭不遠處,她看到火光閃動。
「爹、皓天,我在這裡。」
她開心見著火光,卻沒發現自她落單後,一雙陰狠凌厲的目光便盯牢她。
當她舉步想接近人群時,忽地,她被一個從天而降的物體給砸中,一個踉蹌,手中燈籠也跟著掉落,燭火熄滅。
「啊!」若芽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嚇了一跳,於是叫喊出聲。
當她靜下心來,發覺身旁沒啥動靜,才伸手輕輕碰觸那砸到她的物體。由於四周昏暗,若芽小心翼翼地碰觸一下,那物體柔軟且溫熱的肌膚,使得她明白砸到她的竟是個人,而且是個小孩。
若芽張大雙眼,努力想看清楚這究竟是誰。
待眼睛較能適應,而月亮也探出頭來,她才看清楚躺在地上的人,正是大家辛辛苦苦尋找的小峰,他怎麼會從上面掉下來?
她才想張口呼叫眾人,只見人群已漸漸靠攏過來。
「我找到汪總管的小孩了,看,小峰在這裡。」若芽開心地道。
「太好了,總算找到了。」大伙也開心地道。
「不對,你們看他的脖子。」人群中有人突然大喊指著小峰的脖子。
眾人看向小峰的頸項,這才發現小峰臉色鐵青,脖子上的齒痕明顯地被人咬過,此刻泛著絲絲血跡。
這時,汪總管及白雲天還有沈老爹擠開人群走了過來。
「小峰!」汪總管一個箭步抱住了他。
白雲天蹲下身握著小峰的手腕,然後,歎息地搖搖頭。
「大少爺,孩子怎麼了?」沈老爹憂心促促地問。
不知道為了什麼,他的眼皮直跳,心也比平常跳得快,像是有什麼事即將發生。
「他死了。」白雲天面有難色道。
這是第二個了,若不趕緊抓住兇手,不知會有多少孩童命喪他手。
白莊主回莊進,他又該如何向他交代此事?
「不!怎麼會這樣,小峰,你醒醒啊!爹只剩你一個親人,你別丟下爹啊!」汪總管抱著小峰的屍體痛哭。
同他一樣遭遇的張大媽風狀,想起自己兒子慘死,也跟著嚎啕大哭。
誰都知道,汪總管只有這麼一個孩子,他的夫人在生下這孩子後死於血崩,所以,小峰是他的命根子,遭遇這樣不幸的事,他的悲痛可想而知。
群眾看了看若芽又看盾地上的小峰,全都變了臉色地盯著她。
「你們這樣看我?」眾人的目光教若芽心生恐懼。
「是她殺了小峰,她是吸血魔女。」群眾之中有人爆出這句話來。
「不,我不是。」若芽死命地搖著頭。
「你們誤會了,我女兒不是吸血魔女。」沈老爹挺身護著若芽。
「如果她不是吸血魔女,小峰剛好在她身邊,瞧她身上還沾著小峰的血。」
汪總管及張大媽怨恨、扭曲的臉牢牢盯著她。
「我不知道,他從上面掉下來,撞到了我,血可能是那個時候沾上的。」
「狡辯,完全是狡辯,大少爺,殺了她,替小文、小峰報仇。」
在這緊要時刻,白雲天腦中一片混亂,他不知該如何做決定。
「大少爺,求您替小峰報仇啊!」汪總管涕淚齊下。
白雲天在腦中飛快地打量著眼前的情況。
莊裡較有份量的人一致認為,他天性溫和,遇事較無主張,反觀皓天做事堅決果斷,富有魄力,而他早就知道,若真要他們選擇,無異是皓天繼承莊主的機率較大。
此刻他若再三心二意,將來,他便無機會繼承莊主。
群眾見他不語,以為他默許了他們想復仇的心。
若芽睜大了眼,看著眾人一張張凶神惡煞的臉朝自己逼近。
他們嘴裡不斷喊著:「殺了她,殺死吸血魔女。」
霎時,棍棒齊揮,打在她身上,也打在護著她的沈老爹身上。
她根本沒機會辯解,她不相信這一切居然是真的,平日對她和顏悅色的人們,竟然全變了臉,毫不留情地毆打他們。
沈老爹緊緊抱住愛女,生怕她受到任何傷害。
瘋狂的群眾不住對她拳打腳踢,一下又一下,劇烈的疼痛充斥在他身上,火燒般的痛楚幾乎令他昏厥。
但他強忍著痛,不願出手對付這些已推動理智的人們。
「不要再打了,求你們不要再打了。」中若芽悲痛的哭嚎聲並沒有使他們停下手,反而有些人開始試圖扳開沈老爹的手,想拉她出來。
「爹,您放開我,放開我」若芽淒厲地哭喊著,不斷試圖將沈老爹推開。
白雲天握緊了拳頭,一句「住手」哽在喉頭,無論如何也喊不出口。
眼見他父女倆遭受如此對待,他萬般痛心,但為了他的將來,他不能得罪眼前這些人。
誰也不知道,在他溫和外表下,其實隱藏著最自我,且一切以自己利益為前提的心。
白皓天領著別一群人朝這方向飛奔而來,還未走近,便已聽見叫喊聲震天。「殺了她,殺了她。」
白皓天衝入人才之中,大聲喊著要眾人冷靜下來,但群眾情緒激動,哪聽得進他的勸告。
毆打若芽父女的手沒停過。
「住手!」白皓天一急,連忙出手拉開那群人。
他一邊護著他倆不受眾人傷害,一邊還得抵擋接連不斷的攻擊,不得已,他只得深吸一口氣,運用內力將群眾震開。群眾被內力震開,這才稍稍平復了情緒。
若芽連忙起身抱著沈老爹,可知道每打一下沈老爹,她的心也跟著痛一下,她真的不明白為什麼原本和善的人們,如今竟不分青紅皂白無情地對待他們?
「爹,您要不要緊,爹。」豆大的淚珠一顆接著一顆滾落,看著沈老爹不斷湧出的,若芽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的生命一點一滴流逝。
「芽兒別恨任何人」沈老爹張口,斷斷續續湧出更多鮮血。
白皓天連忙點他身上的幾處穴道,抓起他的手腕一握,他大驚失色,沈老爹五臟六腑均已破裂,任誰也無法起手回天。
白皓天掃了眾人一眼,冷冷地道:「為什麼這麼做?」
「她是吸血魔女,是她殺了小峰。」汪總管咬牙切齒地回答,看向若芽的雙眼充滿了怨恨。
「你們有什麼證據說人是她殺的?」白皓天接著轉頭看向白雲天。「大哥,你竟然就這樣看著他們對他倆動手?」
「我」白雲天一臉為難地看著白皓天。
就在這時,若芽的哭喊聲再次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爹,您別嚇我,您醒醒啊!求您張開眼睛看我啊」若芽不斷拭去沈老爹嘴角流下的血,滴落的淚溶在血液中,合得那鮮明的顏色擴散得更快。
「芽兒記得爹的話別恨」沈老爹撐看最後一口氣說完,眼睛也悄然閉起。
若芽無法置信地搖撼著他,「不」
生命的跡象自他漸冰涼的身軀慢慢消失。
「不別離開我,爹,您別丟下我一個人!爹。」若芽仰天痛哭失聲,殘酷的事實令她不得不相信,沈老爹已離她而去,從此,天地之間,她再無任何親人。
一旁的群眾見她如此悲痛,心頭皆閃過一絲不忍,畢竟他們內心深處仍是善良的。
「若芽,人死不能復生,你別太難過了。」白皓天輕拍她的肩,看她這般難過,他恨不能代她承受。
若芽緩緩抬起頭,一一看著圍在她身邊的人們。
美麗的瞳眸染上的悲愴與哀愁,清澄得令人感到害怕。
「是你們害死了我爹,我要你們償命。」若芽眼中清澄一閃而逝,取而代之的是強烈的恨意。
「若芽,你冷靜點。」白皓天眼明手快按住她想衝上前的身體。
「二少爺,你快走開,讓我們殺了這魔女。」群眾中一名魁梧的青年走向前,一臉氣憤地看著若芽。
群眾的情緒再次鼓躁。
「對,殺了她,殺了她。」
若芽不知從何而來的力量,一把推開白皓天,直直衝入人群,見人就打。
此刻的若芽披頭散髮,身上有著大大小小的傷,雖然沈老爹已極力護著她,但瘋狂的群眾仍是傷了她。
若芽雖賃著一股復仇的心以一擋百,但雙拳難敵四手,才一會兒,便已被打倒在地。
白皓天無法可想,知道唯有帶走她,這事才有轉圜的餘地,他不能任她死在眾人的手裡。
他她身邊,一掌打昏她,賃著高深的武功,打出一條通道,抱著她,他縱身一躍,跳上樹幹,飛縱在樹與樹之間,不一會兒,眾人已失去他倆蹤跡。
自始至終,白雲天只有冷漠地看著這一切發生,他無力也無法阻止。
群眾的力量使他無法站出來替她辯解,他不想就此失去民心。他寧願對不起她一人,也不想得罪他將來得依靠的人們。
黑暗深處,有一雙眼從頭到尾冷眼旁觀,這樣的結局雖不是她所想要的,但能有這樣的成果,她已感到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