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哥哥~」清亮的嗓音喚著,來是一個相貌清秀的少年。
「尹行陸?!你不是到申葉採藥了嗎?」日嚴訝異的看向從窗口鑽進來後逕自坐下來喝茶的人。
「我在路上遇到一個瘋子,好不容易才擺脫他。」尹行陸臉上滿是忿忿不平。「可是採到的草藥也丟了。」我的參王……我的隕潭香……我的千葉金花……「嚴哥哥一定要幫人家做主。」泫然欲泣的模樣讓見了的人好生心疼,只是那雙大眼眨阿眨的,眼淚就是掉不下來。
「別裝了。」冷冷的說道。
「……真無情啊~嚴哥哥,人家的藥材真的掉了嘛~」
「你沒把人家怎麼樣吧。」
尹行陸心虛的別過頭,這次好像是過分了點,但是他寶貴的藥材也丟了阿,又不全是我的錯。
「先別說這個,」尹行陸的眼中突然放出光芒。「聽說你現在正在鬧不倫之戀。對像長得怎麼樣?你今天也要去看他嗎?我可以跟去吧~」
「不行。」日嚴臉上雖無表情,心裡也有點哭笑不得,自己的反常舉止會成為話題是意料之中,可是實際聽到的感覺還是怪怪的。
「為什麼?人家想跟他聊天交個朋友嘛~」順便看看是哪個女人讓冰山融化。
「他正病著,別打擾。」
「不管啦~那我遠遠看著就好,大不了不說話嘛~」
拗不過少年的鬼靈精,拿著公文往寢宮去了,一路上少年還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讓日嚴難得的停下腳步說道「到了就給我閉嘴。」讓少年又是一陣鬼叫,「日嚴耶~那個日嚴耶~說出去誰會相信阿。」
誰料兩人到了寢宮,只有秋月恭敬地等著。
「皇子殿下,娘娘一早就醒了,直說在這裡悶著無聊,聽說後宮可以自由活動就說要出去探險。」
「才病好就出去?」身體撐得住嗎?
「奴婢千勸萬勸也不能打消娘娘的念頭,只能讓他多加衣物。」秋月頓了頓,有點為難不知接下去的話該不該說,猶豫了下還是說了。「娘娘說他的病好了,所以不吃藥了。」娘娘還說不想再看到那個強迫他吃藥的人,看了看眼前散出冰冷氣息的男人,秋月很聰明的沒有把後面那句話說出口。
「竟然有人敢不甩嚴哥哥~!!!」偶像阿~~偷瞄日嚴越來越黑的臉,尹行陸識趣的閉上嘴。
「他病好了自然不用吃藥。」日嚴說道。(要是沒好,你就完了。)
「等他回來通報一聲,我要看看他。」
聽到這句話,秋月在心中叫苦,主子不想見你阿~~~
另一方面,尹行陸則努力掩飾驚訝的表情,日嚴的舉止實在太奇怪了,這個柔妃在他心中似乎是與眾不同。
***
話說宮裡這一方由於問題人物的缺席,僅構成一次短暫又平和的會談,但在另一角——
「TMD你看著老子流口水也就算了,噴什麼鼻血,愛噴是不是?!讓你一次流個夠。」
柏凌此時正抬起他的小腳死命往幾個人的臉上踹,完全拉不住他的春花在一旁驚叫連連。
週遭圍著的是看熱鬧的人,這幾個僕役仗勢欺人,乍見只帶著一個小宮女的大美人出現哪有放過的道理,不料今次踢到鐵板。這個過於粗暴的美女真是傷了他們幼小的心靈……和脆弱的身體……只怪他們人緣太差,竟沒有一個人願意出手幫忙,還是其中比較機伶的一個連滾帶爬的跑去搬救兵。
「快點住手!誰那麼大膽敢欺侮我的人?」出聲的是一個丰姿出眾的白衣女子,只見她纖手往這邊一指,身後僕役便一擁而上。「把人給我帶過來跪下。」
圍了上的僕役,只來得及見到一個反身轉手,就被手刀俐落準確的劈上頸項,頓時七橫八豎的倒下加入他們夥伴的行列。
「你、你……好大的膽子!!」白衣女子氣得渾身發抖,在後宮中還沒有人敢這樣對她。
「我、我、我什麼啊~」相較之下,柏凌倒是一臉悠哉。「搞清楚,是他們對老子不敬。你身為上司,教屬無方,我只不過好心教導他們一下,你還好意思在那邊鬼叫。」
說實在柏凌對於在後宮這樣特殊的地方,還有這麼多「雄性動物」頗為吃驚,難道這個英皇就不怕戴綠帽嗎?
殊不知英皇對於這種有點逼婚的和親進貢方式十分感冒,卻又不能拒絕,對於入宮的妃子想出家或改嫁都沒什麼意見,因此無意間促成不少好事。這也是為什麼沒有限制嬪妃在後宮內進出自由的原因。
這樣的結果有好有壞,原本只有女人在的後宮,多了僕役也多了紛爭。能當上嬪妃的女子多半身份尊貴,有的個性難免驕縱,幾個合得來的弄個小圈子,鬥來鬥去也不是一兩天的事,其中不乏有惡劣耍手段的放任讓男僕去欺侮人,所以出來走動的嬪妃無不小心地帶著大票奴僕,一來講排場顯威風,二來也是為了安全。馮冶來到這裡的三年除了必要場合(像是陛下大婚)出現外,為了省事根本沒踏出樓閣一步,就連出席典禮也蒙著面紗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騷擾。他對於這個有名無實的「丈夫」還蠻滿意的,可不想被迫改嫁。
「敢對妃子無禮可是殺頭的大罪。」嘴裡威脅著,腳下卻隨著眼前人的逼近一步步後退。「告……告訴你,我可是賢妃,是應國的公主。你要是得罪我,我就跟英皇說讓他把你關入大牢。」
柏凌滿臉斜線……這裡是幼稚園嗎?還跟老師打小報告咧。看她抖成那個樣子也不想理了,直接越過她的身旁往柔雲閣方向走去。剛剛動了一下身子,肚子又餓了,之前由於昏睡,太久沒正常飲食,太醫交代過不能讓他一次吃太多,飯量少得像喂小鳥似的。
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柏凌準備回去吃零食墊墊胃,桌上那幾盒糕餅還蠻好吃的。
人家說冤家路窄這句話真的是一點也沒錯。柏凌漫不經心的跟在春花身後走著,才一個轉彎就看到在長長走廊的另一端迎面而來的不就是那個喪盡天良強逼良家婦男的惡劣皇子嗎?
想也不想,柏凌掉頭腳底一抹就溜了,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他不認得路。
過了大半晌,忠心耿耿的春花才發現自己竟然把主子給搞丟了!
「柔妃娘娘~~~!!!」
相較於慌亂成一片的柔雲閣,柏凌在順利避開心中的疙瘩後,悠哉的逛著……逛著……三小時後……
「這裡到底是哪裡!!!」為什麼連個鬼影都看不到。
正當柏凌餓得頭昏眼花的時候,上天彷彿聽到他的無言的吶喊,派了一個小孩子來給他。沒有細想後宮中哪來的小孩,柏凌整個人已經如狼似的撲上,喔不,是熱情的上前打招呼。
「小弟弟,你知道柔雲閣要往哪邊走嗎?」努力的堆起笑臉。
「不知。」小孩瞪著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細細的打量眼前這個憑空冒出來的人。
「那你知道這是哪裡嗎?」柏凌先前的喜悅現在已所剩無幾。
「你是哪個宮派來的?」小孩不答反問,見他似乎沒反應,便自顧自的往旁邊走,反正他要去的地方安全的很。這個看起來呆呆的宮女想必是迷路了,就讓他順便來伺候吧。
柏凌看小孩走也只得緊緊跟在後面,天知道下一個人會在幾個小時後出現阿。反正小孩一定會走到有別人在的地方,只不過這個小孩感覺好熟悉……
小孩在前方推了扇房門進去,也不開口,看了他兩眼再看看裡面就自行進去了。
……這是叫我跟進去的意思嗎?
柏凌邊低頭想著這小鬼可能有自閉傾向,邊推了門進去,發現前面怎麼有個人擋住路,一抬頭就對上深得像要把人吸進去的黑瞳,只是裡面隱隱冒著火花。
「你怎麼會在這裡?」兩人很有默契的同時開口,只是一個是驚嚇,一個是憤怒。
柔雲閣上下可是全員出動的在找人,他到底是跑到哪裡鬼混了。
「你怎麼會跟皇弟一起來?」日嚴先開口。
「那個小鬼是你弟弟?!」早知道就不跟了。「難怪那麼像……」柏凌哭喪著臉,怨歎自己命途多舛。
「你的病好了?」日嚴看他精神良好,跟日前病厭厭的樣子判若兩人,口氣也不再那麼嚴厲,一隻大手撫上他的額頭。
「他就是傳聞中的柔妃?」
響亮的聲音讓柏凌注意到房間裡除了日嚴、小鬼外,還有一個人正饒富興味的盯著他打量。
「哇~不虧是嚴哥哥看上的人,果然是個大美女。」說話的正是古靈精怪,唯恐天下不亂的尹行陸,只見他已經從座位上繞到柏凌身邊。
「什麼美女,警告你說話小心點,你才像個糖瓷娃娃咧。」柏凌拍掉伸過來的毛爪,不自覺的往日嚴身邊靠。
「糖瓷娃娃?那是什麼~啊~不公平啦,你都只跟嚴哥哥要好~~」話才說完尹行陸滿意的看著柏凌著火似的遠離日嚴。
真有趣阿~一向冷冰冰的紀日嚴臉上也會有這樣的表情……就連這個柔妃本身也比想像中好玩,看來我這回還真是來對了,倒是那個愛看戲的狐狸不知上那兒了,怎麼半天沒見到人影?罷了,大概沉到哪個溫柔鄉去了吧。等他回來要好好虧虧他,讓他知道他錯過了什麼。
日嚴皺著眉頭看尹行陸一臉奸笑的樣子,這傢伙只要剋星不在就原形畢露,還是快點通知沈燁把他帶走好了。
「對了,你說那個小鬼是你弟弟,那也是皇子羅?」
「嗯,五皇子容霏。」
柏凌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原來皇子小時候跟一般小鬼長得一樣嘛,就是身上的衣服看上去貴了點,個性奇怪了點。
聽到柏凌小鬼小鬼的直叫,容霏不太高興的轉過頭去。
柏凌看到他的反應「撲哧」笑出聲來。「小鬼,你不喜歡我這樣叫你可以直接反駁啊。」見容霏還是不搭理人,竟然把他從衣領給拎了起來。
看他手腳胡亂在空中飛舞,柏凌笑得更燦爛了。真讓人懷念阿~組織裡那些小鬼只有開始會這麼乖巧,幾次見面後簡直變得跟惡魔沒兩樣,一點都不懂敬老尊賢。
自小給人捧在手心的容霏,從來沒有應付過這種情形,除了奮力掙扎外,也想不出其他的辦法。儘管氣得小臉漲紅,還是倔強的不吭一聲,倒是身為兄長的日嚴看不下去,把吊在半空中的人抱了過來。
「你弟弟還真是可愛耶,日嚴。」柏凌像發現有趣的玩具一樣,眼中閃著光芒。興致高昂得連對日嚴的恐懼感也丟在腦後。
尹行陸不得不承認,柔妃有股無形中散發的魅力,那無懈可擊的外表,配上陽光般的開朗個性,確實產生一種矛盾的美。很有趣,太有趣了,簡直就要把我給吸引了。
將目光移往日嚴身上,發現他在柔妃笑起來的時候,原本剛毅的線條整個柔和下來,這根木頭想必沒有發覺吧。想想要讓他憑自己的力量把人追到手只怕很難,我看我還是好心參一腳好了,尹行陸在心中暗道。
「我叫尹行陸,是日嚴的表弟。你叫我小陸就可以了。」尹行陸笑嘻嘻的自我介紹。
「我是馮冶。」柏凌決定還是用「自己」本來的名字,他還不想被人誤會是精神分裂。先前讓春花秋月喊自己的本名,她們也只認為是主子在開玩笑,那次之後便沒再叫過自己的名字。反正既來之,則安之,不用在意這種小細節。
「馮冶?!你就是衛國的那個馮冶?」尹行陸不但臉上驚訝,心中也是滿滿的疑惑。傳聞中馮冶雖才貌雙絕,但性子好靜,不喜與人接觸,怎麼感覺上差那麼多?且看他說話的用字遣辭,便不似文人風雅,倒像江湖人士的豪邁。
「我不像嗎?」柏凌反問。
「嗯……只能說傳言不可盡信。」
「對了,」柏凌小臉塌下,「我們可以吃飯了嗎?我快餓死了。」
「先回柔雲閣吧。」日嚴難得開口提議,春花秋月看上去著急的很。
「嗯嗯。」柏凌點點頭,只要有飯吃去哪都好。
見他過了一會兒還站在原地不動,日嚴疑惑的看著他。
柏凌則是有點生氣的看回去。「我不認得路。」不然我跟著小鬼來做什麼?
日嚴想了想。「那我跟容霏去柔雲閣了,行陸?」
「我也一起去吧?」尹行陸看著柏凌。
「當然啦,人多比較熱鬧。一起吃吧,我請客。」反正也不是我的錢。
竟然有人在皇宮中說要請兩個皇子、一個王爺吃飯……
無視眾人怪異的眼神,柏凌將日嚴給推出去,再不吃些東西真的會掛點。
***
春花秋月在見到柏凌後那欣喜若狂的表情讓粗神經的柏凌也不好意思起來,尤其當春花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求主子原諒,更讓柏凌不知如何是好,求救的看向日嚴。
「備飯,餓了。」日嚴短短幾個字讓她們匆匆退下去張羅。
還真是簡潔有力吶!柏凌心想。哪天應該也來試一下。
好不容易等到飯菜呈上來,柏凌不顧太醫的指示,猶如秋風掃落葉般解決大部分為皇子而設的豐盛菜餚。
開玩笑,不趁他們在多吃點,到時候又只有小小一碗稀飯可以吃。
倒是尹行陸看著那誇張的吃法,一點胃口也沒有了。這個柔妃食慾還真好,看看他纖瘦的身段,不知道東西都吃到哪去了?
而柏凌的愉快心情則在下面這段對話後正式告一段落。
「聽說嚴哥哥不小心射傷你,所以你們才認識的?」由於沒有胃口,尹行陸不顧日嚴投來威嚇的眼神開始挖八卦。
「是呀。」柏凌邊嚼著麵食邊口齒不清的回答。
「你因為箭傷引發高燒,嚴哥哥不但親手餵你吃藥還不眠不休的照顧你?」聲音有點激動。
「嗯,可以算是吧。」我也不想吃藥啊,還有不眠不休也太誇大了吧?柏凌突然想到一點,便向對座的日嚴問道。「春花秋月說我一直昏睡,多虧有你讓我把藥吃下去是嗎?」你這個惡魔,連我昏了也不放過我。
看到日嚴點點頭,又繼續問道:「我怎麼吃下去的?」
「當然是用灌的。」日嚴面不改色的說道。
柏凌狐疑的看著他,可是實在看不出有什麼破綻,於是又將注意力放回左手邊那道燒雞。倒是在坐在日嚴旁邊的尹行陸看到日嚴有些發紅的耳垂嚇得不輕。
「雖然不太想但我還是要說聲謝了。」的確是沒什麼誠意。
「不客氣。」日嚴也不介意的回道。
「不過,」柏凌警戒的看著日嚴。「我病已經好了,不用再吃藥了。」說完拿起桌上的酒倒了就要喝。手才舉到一半,酒杯就被攔了下來。
「受傷的人不能喝酒。」聲音堅定不容反駁。
柏凌瞪了旁邊點頭附和的尹行陸一眼,只是被瞪的人可能皮太厚,沒有感覺似的微笑,殊不知以馮冶之貌,任何不雅的動作都會自動美化。那狀似嬌嗔的模樣雖是無意,還是讓日嚴隱隱不快。
日嚴的情緒通常不會輕易外露,正如一旁從頭到尾不動聲色的容霏。從小的帝王教育中,情緒控制非常重要,甚至針對這點有著各式各樣的「訓練」。對一個小孩子而言,那些訓練無疑是殘酷並充滿痛苦,然而他們不是小孩,是未來的帝王,不能有弱點,不能有偏好,自古以來無情的君主才能創守最強的國家。
他對我的影響看來是超乎我的想像,日嚴將酒一飲而盡,佯裝失手將酒杯摔落在地,徹底粉碎先前出現的細微裂痕。
柏凌不悅的埋首其他的菜餚,這個人簡直比他老爸還囉唆,反正等他走了自己再來喝也無所謂啦。
彷彿看出他心裡的想法,日嚴接著道。「我會吩咐下去,在你傷好之前,柔雲閣內不能有任何酒。」
「你……」在見到日嚴認真的眼神,原本想說他管太多的柏凌不知為什麼話說不出口,只能哼的一聲表示抗議。
「是呀~你還是好好休養吧。沒見過有人才剛能下床就到處亂跑的。你的身體不好好照顧,要是落下病根會很麻煩喔~」尹行陸嫌柏凌不夠悲慘似的說話了。「我幫你開些調養的……」
「等等!」柏凌及時打斷他的話。「我剛剛已經說了,我的病早就好了,不用吃藥。」
「你放心,這不是藥,只是一些補品。」尹行陸對他露出燦爛的笑容後,隨即讓人備紙筆開始振筆急書。「我看看補氣養生這幾帖效果相當不錯,照三餐吃……」
「不用為我費心了……」簡直欲哭無淚。
「不過是舉手之勞何必客氣,」笑了笑抬頭一看,發現眼前的人整個臉色慘白。「另外再開個補血的好了,看你好像失血過多,怎麼臉色這麼差。」
「真的不用了,何況你又不是醫生……」隨便寫寫,要是出問題我找誰賠阿?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行陸是個不錯的醫生。」日嚴開口將柏凌的一線生機瞬間給滅了。
「拜託,我可是人稱『行隱神醫』的名醫耶,什麼叫不錯的醫生。」尹行陸出聲抗議,但顯然這個名醫還沒發現他的病患不敢吃藥這件事。
呵呵呵……過大的打擊讓柏凌緩緩的放下手中的筷子,然後快速的往門口衝刺。
當賢妃率領眾家僕役聲勢浩蕩前來柔雲閣示威時,看到的就是這曖昧的一幕。對任何人都一副冰冷面孔不假辭色的三皇子正環抱著那個狐狸精,柔聲細語的談情說愛。大受打擊的她在看到室內走出來的王爺和五皇子簡直就要崩潰了,這個妖精竟然頂著那清純無辜的臉腳踏多條船,連五皇子也……可惡,守備範圍竟然比我還廣。
僵硬的擺出笑臉來請安,賢妃硬是壓下哭天喊地的念頭,那個女人就是裝出這種淚眼迷濛的模樣來欺騙眾人的吧!
「賢妃?你到柔雲閣有事嗎?」開口問話的是尹行陸,這個女人的風評不是很好,嬸嬸私下聊天的時候提到這個賢妃也是一臉頭痛。
日嚴見有人來,雖然放開環著柏凌的手,但是一手仍抓著他的手腕不放。
柏凌此時也顧不得來者是誰,只想著要是讓這個沒什麼印象的女人跑掉,自己就死定了,於是討好的對她諂媚一笑。
這一笑讓所有的人變了臉……
『好你個柔妃,竟然對我示威,要不是為了我完美的形象,我早就(叫人)衝上去了。你有本事就別拿你的男人當靠山。』這個笑對賢妃而言,效果縱使顯著但顯然適得其反。
『賢妃一來,馮冶似乎很高興,難道他喜歡的是這型的女人?』日嚴臉色變得難看,手上的力道加重。
『奇怪,賢妃跟馮冶怎麼認識的?看她笑得那麼難看,想必是誤會了。她身後那群僕役人數也太多了吧,難怪成天惹事,看來得想辦法削弱她的勢力。』尹行陸不虧是旁觀者清,其中唯一一個頭腦清醒的人。
『哼……賢妃那副模樣簡直就像要撲到皇兄身上,一個女子怎麼那麼不懂矜持。』容霏不屑的想。
遲鈍的柏凌完全沒有感受到週遭波濤洶湧,只覺得手被握得很痛,手肘往後一撞以示提醒。不料日嚴沒有接收到他的訊息,只道身前的人兒要擺脫他,手下又是一個用力。
「媽的,老子的手要斷了,你就不能少用點力嗎?」柏凌疼得不得不開口。
話才說完,感覺手上的鉗制消失,日嚴愧疚的表情讓他沒有抽回被捧起輕撫的手腕。不知道他一時心軟,沒有明確抗拒的動作在旁人眼中已經被視為接受。
尹行陸不敢相信的揉著眼,再看看旁邊處於石化狀態的容霏,這是真的,看來日嚴根本就是外冷內熱的悶騷型,看他對柏凌那麼緊張的樣子,根本就是在吃醋嘛,看來柏凌之後可能日子難過羅。
賢妃看著兩人旁若無人在那邊卿卿我我,心中一口氣再忍不住,推說有事便領著眾人徜徉而去。
柏凌癡癡的望著來去猶如一陣風的賢妃的背影,腦中還是不放棄的想著如何能避過那些補品。吃了那些補品,原本沒事都會去掉半條命的。
日嚴見狀心裡無名火又起不禁質問。「你覺得賢妃很漂亮?」
「是長得蠻漂亮的。」柏凌不知死活的老實說道。
「你什麼時候認識她的?你喜歡上她了?」日嚴的臉色沉了下。
「嗯?好像是之前跟春花出去逛的時候認識的吧。說不上什麼喜不喜歡。」我也才跟她說過幾句話而已。
「是嗎?」你竟然沒有否認……冷冷的看著眼前的人,從賢妃走後他就一直心不在焉,那個女的就這麼好嗎?
柏凌看日嚴臉色變了變,接著望向他的是冷冰冰的眼神,好像在看一個陌生人。我原本還以為我們已經是朋友了,怎麼一瞬間就變了調?莫非……他是賢妃的愛慕者?!慘了,早知道剛剛應該撇清關係,想不到這個人醋勁還蠻大的,大概是個性內向不好意思明說吧。
兩人之間一陣沉默,氣氛好不尷尬。情緒低落的日嚴讓尹行陸把藥方交給奴婢,帶著容霏回去了。
尹行陸聽了剛才的對話也知道日嚴有些誤會,但一來日嚴像蚌殼似的個性不改,難道以後他要負責聽這對情侶對話,然後擔任翻譯嗎?二來他既沒表明愛意,又要狂吃醋,馮冶會露出一頭霧水的表情也是應該的。最後也就是最重要的一點,什麼都說出來哪還有什麼戲看阿~
就這樣,尹行陸本著雖要幫,但什麼時候會幫也不知道的心態,留下鬆了一口氣的柏凌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