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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花 第八章 作者:諸葛小萱
    「你這個死丫頭,別人躲都來不及了,你居然把自己當肥肉送給別人,你害不害臊啊?」她從門縫可是看得一清二楚,那個又禿又醜的男人佔她女兒的便宜不說還不知道用了什麼邪術,讓點心主動親他,真是太可惡了。

    點心門才關上,李母劈頭就是一頓罵。

    「太過份了吧,居然偷看。」點心不悅回道。

    「我是你媽。」母親擔心女兒有什麼不對?

    「就算你是我媽,也不能偷看啊,我也有我的隱私權。」

    「去,大庭廣眾的,你跟我談什麼隱私權。」就算是在自己的家門口,沒遮沒掩的,也算公開場所吧。

    「我……」點心被母親堵得一時語塞。終於明白了,原來琪琳的精明都遺傳自母親,奇怪,那她的糊塗到底是得自誰的真傳?爸爸嗎?

    「沒話說了吧?」

    「好啦,看到就看到,不然你是想怎樣?跟我斷絕母女關係嗎?」她不信她有這麼狠。

    不過李母並沒有點心預期的震怒,反而露出了怪異的笑容。

    「不怎麼樣,我當你們是在吻別。」這就是她明明偷看到女兒跟別人親嘴卻下阻止的原因。

    「我沒聽錯吧?」點心想笑卻不敢笑出來。還吻別咧,老媽八成是夢幻偶像劇看太多了。

    「你沒聽錯,除非你跟我搬回去住,否則我就住在這裡,直到確定你沒有再跟那個老男人交往為止。」李母鐵了心腸似的說道。

    「什麼啊,哪有人這樣的。」點心垮下臉,和老媽住一起,不就意味著什麼自由都沒了嗎?非但如此,恐怕連琪琳也被她連累了,若讓琪琳知道老媽這個決定,非殺了她不可。

    「怎麼沒有?就是我啊。」天下父母心,她可是用心良苦耶。

    「家裡不是還有很多事要忙嗎?」

    「有你爸在,無所謂。」

    「你不怕爸累死啊?」

    「你爸老當益壯,死不了啦。」

    「媽,你很不關心爸哦。」

    「誰說的?我的關心藏在心底。」李母把平日看連續劇的台詞都搬出來了。

    親情攻勢無效,點心認命地垮下臉。

    早知道她和寒志傑之間會有這麼多阻隔,當初她就不費盡心思推拒他了,現在可好,連面也見不著了。

    咎由自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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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點心在家裡躲了兩個星期,或許是因為母親在家坐鎮的緣故,許文生竟然就像空氣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這一點讓她安心了不少,但這段期間,寒志傑也沒有跟她聯絡,讓她心裡也好失意。

    天天盼著電話響,或是李母趕人的聲音,每一次的希望落空,都讓她心裡好難受。

    他為什麼不再來找她呢?是擔心她媽,還是那天她主動獻上的那個吻,嚇著他了?弄了半天,原來他喜歡含蓄的女人?

    老天爺,這該不會是報應吧?一開始是她在嫌棄人家,處處躲著人家,現在反倒是她為了人家而牽腸掛肚,甚至為他設想了各種他不來找她的原因。

    「點心?」方楚楚拍了拍兀自坐在辦公桌上發呆的點心。

    「是你啊,楚楚。」點心沒精神地看了方楚楚一眼,現在她可沒心情聽她的相親經。

    「當然是我啊,不然你以為是誰?我叫你好幾聲了耶。」方楚楚不悅地瞪了她一眼,心懷鬼胎。

    「抱歉,楚楚,相親的事我不想去了。」

    「誰跟你說相親的事啊。中午到了,我只是問你要不要一起去吃飯?」方楚楚氣悶地道。白癡女人一個,真不知文生看上她哪一點。

    「喔。」點心點一下頭,又繼續發她的呆,根本沒有把方楚楚的話聽進去。

    「喂,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我問你要不要吃飯啦。」方楚楚不斷地大口吸氣,提醒自己要忍耐,別被她的白癡樣激怒了。

    「我不餓,你自己去吃吧,別理我了。」點心氣虛虛地道,頭拾也沒抬。

    「你……」方楚低咒了一聲,可惡的女人!

    忍耐啊,為了她與文生的將來,她一定要忍耐,今天非要把點心騙出公司不可。

    想到許文生,方楚楚深呼了一口氣,按捺心中不快的情緒,虛情假意地勸道:「不餓也要吃啊,多少吃一點嘛,看你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就算不想吃飯,那出去散散心也好啊,你說是不是?」

    點心疑惑地看著方楚楚,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關心她啦?

    見點心仍是沒有反應,方楚楚索性主動拉趄她:「走啦!走啦!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很不錯的店哦!」

    「可是我真的不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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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楚楚將點心拖到一條無人的巷口後,就一直這麼瞪著她了。

    望著方楚楚那雙可怕的瞳眸,點心不禁懷疑自己是否有欠她錢,難怪她死纏爛打的,硬要拖她出來吃飯,原來是為了逼債。問題是,她想不起來自己什麼時候欠過她錢啊,莫非是琪琳假借她的名義借的?

    「你還好吧?」點心小心問。天啊,她的眼神愈來愈恐怖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當真欠她錢,說一聲不就得了,她一定會還她的,何必把氣氛弄得這麼可怕?

    「我從小就喜歡他。」

    「誰?」方楚楚莫名其妙蹦出這句話,弄得點心一頭霧水。

    「雖然名義上我們是兄妹,但我從來沒有把他當大哥看待。」

    「兄妹?你還有一個大哥喔?」除了追著她要替她介紹對像外,她好像沒有聽方楚楚提過家中的事。

    「他姓許,我姓方,我們根本沒有血緣關係。」方楚楚略顯激動地加大音量。

    「楚楚,你還好吧?」點心擔心地看著她,覺得今天的方楚楚有點不太對勁,不過聽她說話的內容,似乎並不是在跟她要錢,這一點倒是讓她安心了不少。

    方楚楚沒有理會她,逕自沉醉在自己的故事天地裡:「在大人的眼中,除了錢還是錢,根本沒有人會去管我們的死活,所以從小到大,我們一直相依為命,他照顧我就像是他心中的心肝寶貝一樣,他說,我是他的小公主,他會一直將我捧在手心,照顧我一輩子。」

    「喔,那很好啊,青梅竹馬,很好的結局。」點心打哈哈地說,開始懷疑方楚楚精神不太正常了。

    「沒錯,我們的確是青梅竹馬,原本我們也該是一對情人,甚至是夫妻,如果不是因為你。」冷冽的眸光突然射向點心,讓她不由自主地起了一陣冷顫。

    「我?」點心一臉茫然,關她什麼事啊?

    「對,這全都是因為你。」方楚楚說得咬牙切齒。「如果不是因為你,文生也不會變心。」

    等等,她剛才是不是聽到「文生」兩個字了?不會這麼巧吧?

    「你喜歡的人是許文生?」點心揣測地問。

    「沒錯,現在你明白你有多可惡了吧?」

    天地良心啊!她可從來沒有想到要跟她搶許文生啊。她喜歡許文生早說嘛,她大可以用她來當理由,大方地拒絕許文生,也不至於搞到今日的窘態,裡外不是人。

    「楚楚,沒有明白地拒絕許文生是我的錯,但還不到可惡的地步吧?」這麼指責她太不公平了,感情的事勉強不來,她也不願許文生看上自己啊。

    「豈只可惡,我還要罵你下賤!文生會拋棄我,都是因為你這個賤女人!」方楚楚跡近尖叫地亂吼著,兩眼佈滿血絲,像巫婆似的,說有多可怕就有多可怕。難怪大部份的人對瘋子有偏見,發起瘋來還真的有點恐怖,只是她不曉得原來方楚楚也有這種潛在特質。

    點心迅速地跳離她三步,心中計量著是不是該馬上逃走,但畢竟同事一場,實在不應該扔下她不管。

    「楚楚,你清醒一點啊——」

    「哈哈哈……我清醒得很!為了文生,我不惜當個小職員;為了文生,不敢碰生食的我,努力地學習做菜;為了文生,我不惜一切,但這一切全都讓你搞砸了!」

    方楚楚一步一步逼近點心:「你讓我心碎,我要讓你付出代價!」

    「你你……你想怎麼樣?」點心困難地吞了吞口水,懊惱自己剛才居然因為擔心一個瘋子出事而沒有逃跑,這下子可好了,眼看著死巷於裡連個鬼影都沒有,字蛋了。

    「放心吧,殺人可是要償命的,我沒這麼笨。」方楚楚得意地看著點心驚懼的模樣,心中的快感陣陣湧起。

    「那就好。」點心鬆了一口氣,幸好只是想嚇嚇她,她還沒有搞清楚寒志傑不理她的原因呢,她不能死啊。

    「不過如果是自己餓死的,那應該就不用償命了吧?」

    「什……什麼意思?」她剛才是不是高興得太早了?

    「意思就是,不管用什麼手段,我都要你死!」

    「你……太狠毒了!好歹我們也是同事,你怎麼下得了手?」這個女人根本是個變態,難怪許文生有暴力傾向,這對兄妹倆的腦袋都有問題。

    「只要你消失,文生的心就會回到我身邊,為了文生,我什麼都敢做!」方楚楚笑得邪氣,冷冷地盯著她。

    她死定了。

    這是點心心裡浮上的念頭,偏偏在這個時候,自己想見的人竟是寒志傑,人真的不能不信命運,天注定要將她與寒志傑牽絆在一起,不管他是何面貌、是何姿態、兩人有多少阻礙,終究是會喜歡上彼此的。遺憾的是,遇到這個神智不清的瘋女人,她恐怕沒機會再見到他了。

    「你……你冷靜一下啊。」點心的背抵著後頭的牆壁,眼睜睜地看著方楚楚一步一步向自己逼近,自己卻退無可退。

    「哈哈哈……」方楚楚突然面目猙獰地大笑:「你——去死吧!」

    「啊……」點心痛呼一聲,只覺得眼前一片漆黑,明亮的光線漸漸轉為幽暗,近而消失。

    「方小姐,接下來該如何處理?」巷道死角縫隙走出了兩個高頭大馬的男人,其中一人還抱著已然昏迷的點心。

    「把她送到這個住址關起來,接下來就沒你們的事了。」她冷冷從皮包拿出一張紙與一包紙袋,遞給他們,交代著說:「這是答應要給你們的餘款,記住,今天的事不准洩露出去。」

    「放心,我們有我們的職業道德。」兩人應允後帶著昏迷的點心,轉身離開。哼,沒有了她,文生沒有理由再拒絕她了吧?方楚楚天真地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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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想什麼?」寒志傑笑望著一直站在玫瑰拱門下發呆的點心,沐浴在花海下刊她,份外美麗。

    「好奇怪哦!」點心蹙起雙道彎彎的柳眉。

    「什麼事情奇怪?能說給我聽嗎?」

    「真是奇怪,玫瑰花不是什麼顏色都有嗎?可是我好像沒有見過藍色的耶!」紅色、黃色、白色、紅得發黑的黑色……就是沒有藍色,點心偏著頭認真地想起來稚氣的話逗笑了寒志傑,難得她也有像小孩子的時候。

    「你笑什麼?」點心嘟起嘴。

    「沒什麼,只是覺得你很可愛。」他真心稱讚,沒有臉紅、也沒有緊張,和她的相處模式愈來愈自然了。

    「討厭,笑人家,你到底要不要告訴人家嘛。」她嬌嗔地小打了他一下。

    「好,我說,只要你想聽。」將她不規距的小手握進自己的大手裡,放在胸口,眼裡儘是對她的疼愛與寵溺。

    「就是想知道才問的嘛。」

    「藍玫瑰並不存在這個世界。」

    「真的嗎?我不相信。」

    「藍玫瑰是一種奇跡,奇跡是不會輕易出現的。」對他而言,她就是一種奇跡,能得到她的青睞,就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奇遇。

    「是嗎?那你就創造一個奇跡給我啊。」她玩笑似的說道。

    「好。」深邃的眼眸有著堅定不移的承諾。

    夢如真境,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她時所作的夢,不過是一個夢,卻一直深植他的腦海。對她的承諾,他從來不曾忘卻。

    寒志傑凝視著自己連日來不眠不休所創造出來的奇跡。

    憂鬱高雅的氣質,像勾魂似的攝取人心;濃郁的香氣,芬芳迷人,一朵朵綻放的藍色玫瑰,幽然四射。

    「小伙子,不簡單哦!」老人家嘖嘖稱奇。這些天他老是在天使花坊走動,為的就是親眼目睹這項世界奇跡。

    「哪裡。上次的失敗讓老伯見笑了。」寒志傑露出靦腆的笑容,心裡的歡喜自然無可言喻,望著一手培育的藍玫瑰,連日來的辛苦終於有了代價。

    「我可沒這麼想哦,雖然上次開出來的花不是純種,但我一直相信你可以研發出來,瞧瞧,現在不是成功了嗎?」老人家笑得合下攏嘴,為自己的識人眼光而高興。「打算要給它取什麼名字啊?」

    「半點心。」

    「半點心?」老人家納悶地皺了皺眉頭,他還以為他會以自己的名字命名咧,諸如「寒氏玫瑰」之類的。

    「宇宙之神宙斯和海神之女蕾歐娜生下掌管愛情的美麗女神維納斯,維納斯認為她無邊的法力可以創造出世界上最美麗的事物,因此她在大地上創造了玫瑰,但她遺忘了藍色憂鬱,所以我創造了藍玫瑰,將我的心劫成兩半,一半包在這株藍玫瑰裡送給她,另一半的心用來愛她一輩子。」他要以這種愛點心的心情去感動她的母親。

    深情至性的言語,儘管是七十幾歲的老人,還是被他感動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老人家吸了吸鼻子,才道:「你這小伙子看起來楞頭楞腦的,想不到說起情話居然這麼浪漫,八成用這招騙過不少女孩子吧。」

    「老伯說笑了,在女孩子的面前我根本開不了口。」要不然也不會活到三十幾歲,才有點心這麼一個與眾不同的女孩看上他。

    「哦?」老人不相信地看著他。

    「從來沒有女孩子肯定過我,除了……」他露出了溫柔的笑容,眼眸落在藍玫瑰上。

    「除了這株玫瑰的主人?」

    「嗯。」他又笑了。

    「那個女孩真的很幸運,可借我的孫女沒有這個福氣,不然她要是知道有人用她的名字來為玫瑰命名,不樂死才怪。」

    「不,幸運的是我,是她給了我創造奇跡的動力,藍色玫瑰是為她而生,今生今世我將會豐牢地抓住她。」他浪費了三十幾個年頭才尋找到自己的真愛,固然不會再因自己的自卑而裹足不前,為了將她留在身邊,他會力排障礙。

    「真是太感人了……」老人家擤了擤鼻涕。這個小伙子真的太會講話了,連他這個老頭子都想嫁給他了,何況是女人。

    「這是我的真心話。」

    「就是真心才感人啊。」

    「老伯?」寒志傑驚疑地看著老人家老淚縱橫的模樣。是他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傷了老人家的心嗎?

    「沒事、沒事,我就是心腸軟,你說的故事很動聽。」

    「如果老伯喜歡,可以帶一株藍玫瑰回去。」

    「你不是在騙老人吧?」老人吃驚地睜大眼睛,隨即又想起什麼似的,忙道:「我可不是為了要分一杯羹,才天天往你這兒跑的喔!」

    寒志傑笑著搖了搖頭。「花就是要送給懂得欣賞的人,才顯得出它的價值。」

    「說的好啊。」老人家樂得哈哈大笑!「那我就不客氣了,小伙子,我很欣賞你啊,希望我們有機會再見面。」

    「老伯要走了?」

    「沒法子啊,還有點事,不能老是耗在這兒,我走啦。」

    「老伯慢走。」

    看著老人家收到花的喜悅神色,不知道點心有什麼反應?他已經開始在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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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點心不見了?」寒志傑的臉瞬間刷白,驚懼得差點忘了呼吸,原本打算給點心一個驚喜,帶她去看他為她創造的藍色奇跡,沒想到分離了兩星期,滿懷心喜的期待,換來的卻是這麼一個青天霹靂的消息。

    「臭小子!裝得跟真的似的,明明就你把我們家點心藏起來,還裝蒜!」李母不悅地斥道。

    「伯母,點心是什麼時候不見的?」寒志傑心急地問道。憂慮恐懼的心緒不斷在他的胸前翻滾,倘若點心有任何的意外,他將會悔恨至死。

    「問你啊。」

    「我?」

    「是啊,你敢發誓,我們家點心沒有去找你?」李母作夢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兒竟然真的會跟一個其貌不揚的男人跑了。

    「伯母,我和點心兩星期沒有見面了,我們甚至連電話都沒有聯絡。」他還情願點心是去找他。

    「你以為隨便編個兩句話就可以把我唬弄過去嗎?我人雖老,但腦筋還很清楚呢。」

    「攸關點心生命安全的事,我不會說這種謊!」寒志傑急了。

    的確不像在說謊,李母仔細端詳著寒志傑的一舉一動,瞧他緊張焦急的神態,似乎真的很擔心點心的樣子,一點都不像在說謊,她是不是誤會他了?

    「你真的沒有騙我?」

    寒志傑搖了搖頭,幽深的瞳眸裡儘是憂急擔心。

    「點心真的沒去你那裡?」李母先前對寒志傑的認知,開始動搖了。

    「沒有!伯母,請你快告訴我,點心到底是在什麼時候不見的?」他怎樣都必須確定她安然無恙,才能安心啊。

    李母被寒志傑的樣子嚇到了,他的面容青白,從聽到點心失蹤的那一刻,就一直不停地在原地走動,害得她也忍不住跟著焦急起來了。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昨天早上去公司上班之後,就沒有回來了。我的老天,點心該不會出事了吧?」李母擔心地說道。原本認定是他把點心藏起來,所以點心沒回家,她也不怎麼掛意,誰知道女兒真的不見了。

    「不會!她不會有事!」他還沒將他的半點心送到她的手中呢。

    「這個死丫頭,到底跑去哪兒去了?也不知道要先打通電話回來。」李母有口無心地罵道,心裡其實急得不得了。

    點心從來都不是一個會讓家人擔心的女孩,除非發生了什麼變故。驀地,許文生的話再次竄進他的耳裡——

    你真是大方,如果是我,心愛的人變心,我一定會殺了她……寒志傑的臉由白轉為鐵青,儘管不願相信,但種種跡象顯示,點心的失蹤似乎真的與文生有關。

    「但願我是錯的。」否則他與許文生的友誼,恐怕真的要破滅了。

    「你是不是想到什麼了?」李母由寒志傑瞬息萬變的神色猜測。

    「不,毫無頭緒。」在還沒證實前,說太多只會造成沒必要的誤會。

    「如果你想到什麼一定要說啊,要是我們家點心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教我要怎麼跟她爸交代啊?哎喲,老天爺啊,你千萬要保佑我們家點心沒事啊!只要她安然無恙,她想怎樣就怎樣吧,我再也不逼她了,嗚……」李母開始歇斯底里哭著說。

    「點心絕對不會有事,我一定會找到她!」他說過會保護她,這是他對她的承諾。

    「真的?」堅韌的信心讓李母不禁一震,看來他真的很喜歡她家點心,突地,李母覺得自己看錯寒志傑了。

    「請伯母相信我。」話畢,寒志傑即轉身離開。「喂,你去哪兒?不是說要找我們家點心嗎?我要不要報警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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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來做什麼?」許文生冷冷地瞪著寒志傑,心裡認定點心會離開他,是緣自寒志傑對朋友的背叛。如果不是寒志傑要心機,在點心耳邊不斷挑撥離間,優秀如他,怎麼可能會輸給樣樣都不如他的寒志傑?

    「文生,我知道你對我有誤解,但現在不是解釋的好時機,我需要你的幫忙。」寒志傑縮緊了眉頭,著急地說。

    「幫忙?」許文生冷哼了一聲,嘲諷地說道:「是我聽錯,還是你在作夢?你認為我有可能去幫一個曾經背叛過我的人嗎?」

    「文生,我從來沒有背叛過你!」

    「沒有嗎?搶好朋友的未婚妻算不算背叛?寒志傑,你的道德觀會不會太另類了?」

    「如果你說的未婚妻是指點心,那就錯了。」

    「錯?有趣的說法,我倒想聽聽我錯在哪裡?」許文生簡直不敢相信,搶了他未婚妻的人,居然還義正詞嚴指證他有過錯?天地反了嗎?

    「你當然有錯,而且錯得離譜,因為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同你爭取點心,再說點心也不是物品,可以任憑你和我做選擇,她是個人,她有情感、有自主權,她有權為自己的未來做任何決定,更何況你和點心沒有訂過婚,根本不算是未婚夫妻。」真的愛一個人是不會把她視為物品,進而占為已有的。

    啪、啪、啪……「說得好聽,你以為我和點心會訂不成婚,是托誰的福?」許文生以掌聲喝采,嘲諷的意味濃厚。

    「我知道現在說什麼你都聽不進去,我們可不可先不要討論這件事?我有更重要的事要請你幫忙。」他掛意文生這個朋友,但點心有可能在某個不知名的地方受苦,一想到這裡,他就心急如焚,顧不得其它了。

    「我說過了,你在作夢!」難道他不知道他恨他恨得想殺了他嗎?居然還有臉開口請他幫忙,真是愚蠢至極。

    「你沒有拒絕的餘地,這件事你非幫不可!」寒志傑瞇起了黑眸,散發著從未有過的怒潮。焦慮點心的心情,讓他無法再克制隱藏在內心深處的原始情緒。

    向來溫和謙恭的寒志傑,生氣了。

    「是嗎?難得看到你著急的樣子,既然這麼緊急,那就求我啊!如果你肯跪下來好好地求我,或許我可以考慮要不要幫你這個忙。」許文生冷冷地笑道。原來激怒寒志傑,心裡有這麼大的快感。

    「如果只是下跪就能確保點心的安全,要我跪多久都可以,我只想知道點心的下落。」直覺告訴他,點心的失蹤和文生絕對有關,但他仍然相信文生不會做出對點心不利的事。

    「這應該要問你啊,她的行蹤你會不清楚嗎?」

    「不,她失蹤了。」

    「失蹤?」許文生先是一怔,驚訝的神色自許文生的眼中晃過,稍縱即逝,但仍可以察覺。

    顯然許文生並不知道點心失蹤的事,這樣的發現讓寒志傑一則以喜、一則以憂,喜的是許文生並沒有犯下使自己終身遺憾的錯誤;憂的是點心仍然下落不明,這種心境上的起伏又以後者為甚,該怎麼辦才好?

    「如果你想起什麼,能不能請你告訴我?」

    「笑話,你們整天形影不離,連你都不知道她去了哪裡,我怎麼可能知道。」許文生一陣冷笑。

    「你真的不知道?」他渴求地望著許文生,巴望著他能提供一點點線索,哪怕是一絲一毫的蛛絲馬跡,都是他的希望。

    「我沒有理由騙你。」許文生的眼神閃爍不一,沒有說實話。

    「我知道了,打擾了。」

    走出許家大門,寒志傑沒有離開,他守在許家的門口,十分鐘後,看著許文生的車離開許宅,他隨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尾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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